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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蔔渡撑住要合上的门,点头示意宿灼进去,“别怕,我陪着你呢。”

询问了身份证号和姓名后,医生桌上的打印机吐出几张纸来,宿灼咽了咽口水。

“嗯……现在基本是确定了。”医生翻看着检查单,对着蔔渡开口,显然是将蔔渡认成了家属,“之前血检只是有这个迹象,做完支气管镜和ct后可以确定了,肺癌晚期,而且已经扩散了。”

平地惊雷!

宿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大脑好像突然被蒙住了。

“考虑到患者年纪大了,做手术是风险极大,不推荐,这个阶段保守治疗效果……”

医生还在往下讲,宿灼内心被一股巨大的恐慌填满,她颤抖着摸索到一旁蔔渡的衣角,死死握住。

“这种情况下,一般我们是不建议告诉患者本人的,心理作用也会影响病人,良好的心态非常……”

蔔渡回握住她的手,宿灼这才发现,她的手心已经满是冰凉的汗。

第 14 章

好像之前周五的好运气都花光了,才会在这周收到一个天大的噩耗。

宿灼清楚记得自己是怎麽从医院走出来的,和医生说再见,上电梯,还帮急慌慌跑来撞到一起的女生捡报告单。

她能回想起女生掉漆的蓝色发夹和裂了口的手指,电梯里有人按错了楼层,门关了又开。

“是1楼。”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镇定。

她的肉/体穿梭在人间。

但她的灵魂同时也停在明光烁亮的挂灯之上,从十几米高处俯瞰人头攒动,悲欢离合,唯独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

科室里,医生发现蔔渡只是陪同,真正的家属是未成年的孩子后,小心翼翼询问家长的电话号码,他担心宿灼会哭闹,会情绪崩溃,或者産生“凭什麽初中生不能做决策”的不满。

可都没有,一切的恐惧、悲痛、愤怒都只在一剎那,很快就留下一片麻木。

宿灼口齿清楚地报了电话号码,记下了複诊的操作流程,只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接受保守治疗的话,平均存活时间是多少?”

突如其来的情感的短暂缺失令宿灼的大脑转得更快,她很快分析出自己的处境:

宿父宿母与她并不亲近,把她当作宝贝儿子的候选保姆和彩礼储备,姥姥是她成年前唯一的靠山。

虽然书房冬天很冷,夏天很潮,姥姥又总是对她没好气,可那至少是一个能安心回去的家。

现在山要倒了,她将在风雨下避无可避。

她该如何祈求山不要倒。

出了医院大门,重新回到阳光下,瓷板路被晒得反光刺眼,急救车顶着信号灯咆哮而过,身边的人惊了一下,挣脱开紧握的手。

自从出了科室,蔔渡就一直心不在焉,沉默着,好几次差点走错路,宿灼握着她的手领路,高度压得很低,她也只是弯着腰,保持这个难受的姿势,一声不吭任由宿灼拉着。

手心很凉,湿漉漉的,滑得宿灼要很用力才能握住。

也许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宿灼想,她妈原来骂对过一次,像她这种人也许天生就是冷血。

她还有点愧疚,自己的家事给别人平添了情感上的麻烦,主动开口安慰:“没事,我们先回店里拿书包吧。”

“别担心……会好的……”蔔渡可能也察觉到语言的苍白,弯腰抱住宿灼,蹭了蹭她的脸,动作轻轻的,像一棵树的叶子扫过。

周末两天,宿父宿母都没有动静,就好像不知道医院的诊断结果一样,可宿灼知道,医生的通知肯定到了,往日里经常来找麻烦的宿母才会反常不出现。

周天上午,宿灼给宿家打了个电话,电话另一头的人接得很快,语气很惊讶,又带点嫌弃。

在宿灼问出“你们最近不打算来看看姥姥吗?”的时候,这种嫌弃又变成了一种警惕。

甜美的,尖锐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坏主意,爸爸妈妈嘱咐过了,我们再不许去老区了,也不许打扰姥姥,肯定是你把姥姥惹生气了。”

然后,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对于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宿灼没有生气,小她四岁的妹妹,才刚上五年级,是按宿父宿母计划到来的受欢迎的孩子,天真听话,也不知疾苦。在宿母的整天抱怨下,大概将她视作了坏姐姐,态度差一点很正常,反而是一开始接了电话才奇怪。

下一个电话,宿灼直接打给了宿母,她开门见山:“医院的通知有收到吧?”

“什麽通知?”宿母慌了神:“什麽诈骗电话你也信,家里还着房贷没钱!不许在姥姥面前胡言乱语听到没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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