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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记住你的手机号,我连个道别都没有同你说。”
当年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机场分别前的那一次牵手,将是他们整整两年没有见面,最后的温存。
顾瞻静静听完,看着浑身发抖的杨氤,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跑到国外去。”
“只是杨氤,我们中间横跨着两年的距离。”
“这两年,我们都成长了很多,都经历了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样子了。”
顾瞻深吸一口气,伸手抚摸着杨氤惨白的脸:“这两年,我没有怪过你,但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如果他没有任性,非要着急去找杨氤,而是代替顾厉年去参加董事会,那事情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杨氤的妈妈也在杨氤出国后一年因癌症去世了,顾瞻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到说不出话。
他知道杨氤一年前回来过,但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去找谁。
杨氤的妈妈因为那个本子,得知杨氤喜欢同性,这才一怒之下送杨氤去国外。
如果没有那个本子,如果没有顾瞻,或许杨氤还能见到他妈妈最后一面。
而不是坐了一天的飞机,回来时只能见到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杨氤,回不去了。”
他们中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人事物,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
“既然回国了,就好好生活下去,我们继续做朋友好吗?”
杨氤拼命摇头,他不想只和顾瞻做朋友,朋友是无法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
杨氤深知他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在他碰到高中跟在顾瞻身后的同学时,就已经无法恢复了。
那个同学告诉他,他与顾瞻的相遇后的一切,都是顾瞻做的局。
顾瞻从杨氤刚入碧海中学时就关注了他,发现他被王辰等人霸凌后,设计让他在校外碰到雷子,丢钱等一系列事情。
借不还钱,一起吃饭的名头,将杨氤划到顾瞻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保护。
小弟说如果没有顾瞻在王辰面前露头,下一步他将会被王辰等人堵在厕所脱光衣服,拍不雅视频以此威胁。
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段。
得知真相的杨氤意识已经开始混乱,但他还是问了一句:“顾瞻为什么要保护被霸凌者?他成绩那么好,要是因为这些事染上污点,得不偿失。”
小弟回道:“因为顾瞻的弟弟在上学时不争不抢,也没有暴露自己的家世,却被那些富二代少爷霸凌,得过自闭症。自此之后,顾瞻只要发现有被霸凌者,都会帮忙。”
“当时班里的老师非常头疼,顾瞻成绩好,家世好,只要不打架,不拉帮结伙,是可以稳稳上一本大学的。”
“但顾瞻还是选择了帮助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成绩太高,太过优秀,青利大学根本不会要一个爱打架的学生。”
“他从来没有靠过家里面,他现在所有的成就都是他自己拼出来的。”
那天杨氤不知道他是怎么回的出租屋,只知道他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去看了心理医生。
“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一个月后,杨氤出院,顾瞻把他送回了家。
“你现在住在这里?”顾瞻看着有些破旧的楼,皱了皱眉。
“我刚回来,暂时先住在这里,反正我妈也不在了。”
顾瞻颔首:“你身上的外伤还有些没有好全,在家里小心一点,上楼吧。”
杨氤下车,腿刚踏进楼里,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回头跑过去敲了敲车窗。
“怎么了?”顾瞻打开车窗问道。
“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好吗?”杨氤微垂着眼,小声道:“求求你了,我不会经常吵你的。”
顾瞻皱眉看了一会杨氤,最终还是告诉了杨氤他的电话号码。
“社交账号一样。”
“好!”杨氤跑回楼里,朝顾瞻摆手:“谢谢,我一定不会吵你的!”
第五十四章 打架
顾瞻低头轻笑几声,启动车子去了公司。
一个月没有在公司露面,顾瞻刚一进门,就感受到数十道目光移到他身上。
顾瞻不甚在意,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看到顾景然站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景然,做什么呢?”顾瞻突然出声,把顾景然吓了一跳。
“先生,您怎么回来了?”顾景然慌乱间把桌上的相框打翻了。
“我不回来我去哪?流浪街头吗?”顾瞻不耐烦说完,把相框重新立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景然低头盯着地板,小声辩解道。
顾瞻翻开桌子上的文件,没有再理会顾景然,但也没有让顾景然离开。
半个小时后,顾瞻才说道:“在这杵着干什么,当门神吗?”
“对不起,先生,我现在离开。”顾景然踉跄了一下,着急忙慌地跑出去。
在关门前,听到顾瞻说道:“今晚回家。”
“是。”顾景然急忙应道。
杨氤到家,先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下,他一个月前回国,刚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去了珠宝展。
虽然身上还是有些痛,但不妨碍杨氤打扫家里。
等全部忙完,外面的天已经暗下去。
杨氤拿好钥匙和手机,准备去外面先简单吃些东西,临走前,习惯性摸了一下脖子,却发现他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杨氤手足无措起来,那条项链是顾瞻表白时送给他的,他一直戴着。
之前在国外就丢过一次,杨氤冒着大雨,在水坑里找了一晚上才找回来。
项链是找回来了,但杨氤也发了一场高烧,差点死在医院。
当时和他一个国籍的同学来医院看他,问他不过就是一条项链而已,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
杨氤那时虽然嗓子疼的要命,但他还是说出了他心底的那句话。
“至于,这是他送的。”
杨氤翻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找到那条项链。
不在家里,会在哪里呢?
杨氤坐在地上,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他回国后所发生的事情。
“手术前,是不是要将身上的金属制品拿下来?”杨氤突然想起这个事情,拿出手机,点到顾瞻的聊天框。
他这一个月,由于顾瞻在医院陪他,他也一直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根本没有想起脖子上的项链。
如果手术之前,项链就已经被人取下来,那最可能知道他项链下落的,就是顾瞻。
可一个月过去,顾瞻都没有说项链的事情,也没有还给他。
是不是证明,顾瞻想收回去了,毕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那条项链是表白礼物,分手了收回去,也是应该的。
关掉手机,杨氤靠着沙发,没了心情吃饭。
这么饿死,好像也不错。
杨氤闭上眼睛,意识越来越迷糊。
顾瞻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项链,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远处顾景然站在墙边,浑身绷紧,低垂着头。
杨妈坐在顾瞻旁边,时不时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去给顾景然送水送吃的。
顾望做完作业下楼,看到这幅景象,一脸无奈。
“哥,看什么呢?”顾望走到顾瞻身边,身体正好挡住了不远处的顾景然,顾妈借机往顾景然嘴里塞面包。
“没什么。”顾瞻把项链放进口袋里:“作业都完成了?”
“嗯。”顾望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示意顾妈赶紧离开:“景然哥哥犯什么错了,你要这样罚他。”
顾瞻抬起头,顾景然旁边已经没了顾妈的身影:“牌桌谎言好玩吗?”
顾景然羞愧难当,当初他一时着急,编出那么个拙劣的谎言逼顾瞻回家,本以为一个月过去,他能蒙混过去,但他终究是忘了,顾瞻最讨厌满嘴谎话的人。
就算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谎话,在顾瞻这里,都不能随随便便就翻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