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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国现在那老皇帝呗,混蛋一个。”皇后洗好牌放在桌子中央,让姐妹们摸牌,“前些日子听鬼差们说,玖国现在流民遍地,又正逢严冬,死了很多老百姓,那皇帝一点儿都不管。”
德妃叹了一声:“百姓可怜哦……”
贤妃用手肘碰了碰贵妃,“跟玖国的皇帝这麽一比,咱家王秩是不是挺好的?”
贵妃“哼”了一声,死人嘴硬:“好什麽好,看见就烦,我投胎之前他要是敢下来,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不知哪个嫔妃笑道:“你投胎还得等几十年呢,他要是不想挨打,得活个百三十来岁。”
双皇蛋(13)
天越来越冷了,王遗策满脑子壮志也得等到开春才能进行。
她现在离了暖炉就没精神,好似患了什麽癡呆症。
把遗漏的几个邪祟除掉,庞害和千山也没成天往外跑了,天天缩在寝宫里练功或睡觉。
王遗策在自己的卧阑居里睡觉,偶尔带着小梦去庞害那里蹭吃蹭喝。
没有别人在场时,庞害会换掉那张大皇子的脸,用自己本来的样子面对沂国主仆俩,而千山一般都用原形趴在暖炉边上。
甚至有时候,三只妖还会变成原形趴在一块儿睡觉。
小梦头疼地看着地上喝了酒醉成三滩的妖:金色锦鸡、黑色狼狗、白色折耳犬。
她主子原形跟公锦鸡一样,尾羽特别长,她怕给抱出个好歹来,没敢动,就让王遗策睡地上。
至于另一位……小梦看向地上足有一丈长的一条黑色巨犬。
也睡地上吧。
抱不动,床也放不下。
千山睡惯了地毯,她也没多事把千山挪到床上去。
小梦抱了三床棉被来给三只妖盖上。
庞害原形太大了,一床被子盖不住,小梦把自家主子往庞害那边推了推,扯了一点王遗策的被子给庞害盖前爪子,又把千山推了推,扯千山的被子给庞害盖后爪子。。
还是盖不全。
小梦正打算去卧阑居再搬两床被子来,面前瘫着的一大坨黑色毛毛突然消失不见。
一个面容清秀的黑发美人滚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什麽时辰了?”
美人的声音温温柔柔,因困倦还带着一丝慵懒,听得人耳朵发痒。
小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算道:“大概申时了。”
庞害一巴掌拍在身边睡着的锦鸡身上,“起来吃饭。”
王遗策用翅膀拍开她的手,扭头继续睡,大有要冬眠的架势。
庞害拱着王遗策叫了几声,王遗策没叫起来,自己倒是拱着鸡又睡着了。
雌妖不像雄妖,她们没有争地盘的本能,反而有许多团结生存的天性,在周围全是人类的环境下,她们就像是外地人遇到了老乡一样,平时閑下来,总要聚在一起放松玩乐,消解身在异乡的不适感。
至于千山……千山还小,再说了,乡下的狗狗大多是成群结队的,很少有单独走的孤狼。
小梦给三只妖怪把被子掖好,悄悄出去了。
寝宫内沉静下来,只有暖炉中的炭火偶尔发出几声轻微的爆响。
不知何时,王遗策在自身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化为人形,鲜红的妖纹爬了满身。
她难受地挠了挠脖子,翻身压住庞害裸露在外的胳膊。
那些妖纹通过她们肌肤相接的地方爬了一些到庞害身上,在昏暗的室内发出隐隐红光。
王遗策突然睁眼。
那些妖纹当即消失不见,无论是王遗策自己身上的,还是庞害身上的,尽数隐去。
她难受地又翻了个身,怎麽睡怎麽不对劲。
一些久远的幼年记忆袭上心头,王遗策从被窝里腾地起身,化作一缕金色妖气,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后,庞害缓缓睁眼,一双紫眸里没有半点刚睡醒的迷蒙。
她擡起刚刚被王遗策压住的手臂,用妖力把爬过来的妖纹逼得显形。
“这是什麽东西?”庞害摸了摸,没感觉到有什麽危险之处。
顶多……是情绪上有点难过。
奇怪。
庞害把妖纹又隐去,没有拔除。
好端端的,她难过什麽,是受了这些痕迹的影响?
……
沂国皇宫里,大半夜灯火通明,十几个太医在皇帝的寝宫外徘徊商议,神色焦灼。
一阵长风突然刮进寝宫里,把守门的宫女吓了一跳,急忙将门合上,只留下一条小缝,方便内外传话。
龙床上的王秩似有所觉,他沖守在床边的大儿子勾了勾手指。
王遗风急忙附身,轻问:“父皇有何指示?”
“让他们都出去吧……”王秩的声音苍老而嘶哑,说一句话要费好些力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