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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肆陆,水火交界边境,雷火麒麟于空中迅疾飞驰而过,留下一道紫电青霜。
赵无澜正与殷许秋商议分神,还能敏锐捕风捉影。
他看着远天异象,不自觉想起十多年前,雷火麒麟上山去害李世外的情景。
还不及深入思考,就见有人从后面追,之后跌跌撞撞跪倒在了边境线。那人悲痛欲绝,猛然吐出鲜血来,当即昏厥不省人事。
止鸩毒
“赵小主,不是,赵陆主啊!那边儿有人昏过去了!”
远见两人莽莽撞撞跑过来,赵无澜比了个暂停手势,转身欲离,被如狼拉住:
“啊啊陆主那人吐了好多血要死了!”
赵无澜:“你看我瞎吗?”
似虎比如狼沉稳,问:“那陆主我们怎麽处理他呀?”
赵无澜抱臂,在大好日光下不老实地踮几下脚,作思考状,后扯起嘴角:“就放这儿,叫他看看他一手谋划的东西悉数破碎,睁开眼族人尸血遍地是什麽样的心情。”
说罢他就走了,到更前边的地方找殷许秋。
殷许秋自上午起,就在研究那鸩毒族的腐烂尸体,他们在地上化成隐隐泛金丝的枝状物,像植物一样扎根在了地底。
“我用火元素进行烧灼,然而各种方式都不起作用。”
赵无澜也发愁:“我已经催促他们加快埋葬速度了……”
“不对,要是将尸体埋了,还会出现这种状况怎麽办?”
殷许秋起身,茫然:“那……去把已经埋了几天的尸体挖出来看看?”
“……来。”
他们来到开阔的一片坟地,四望只有租赁的赶尸人和徘徊的野狗乌鸦。
赵无澜身先士卒,拿起铁锹,干起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勾当来。
“戴上面罩。”
“你倒是君子白衣滴尘不染呢!”
“我老了。”
“……恶俗啊!”
尘土飞溅,日暮西垂,赵无澜斗志昂扬堪比挖掘机,如愿把殷许秋白衣甩得髒兮兮。
眼看时间推移,却迟迟不见有尸体或白骨露出来,殷许秋擦汗:
“赵陆主,你快人工挖出条运河了。”
赵无澜气:“老登你行你上!”
“哐当”一声扔下铁锹,解开面罩,俩人背影黯淡,像失业游民一样离开坟地。
游民一号:“果不其然,尸体埋了也没用。”
游民二号:“所以呢,赵陆主,用你那年轻活力的脑瓜子想想怎麽办?”
“既然是堆积如山的鸩毒族人尸体,那麽就是说,中陆要量,这个量很大,我猜测尸体在地下变异,以至于达到他们的效果,要挺长时间。否则也不必倾巢而出,毕竟鸩毒族本就是少数古族。”
赵无澜曲起胳膊放到脑后跨大步走着,远天夕阳半埋入荒凉的地平线,一个个坟在远处身后排列着,就有种万籁俱静万念俱灰的感觉。
殷许秋:“哎。大不了来个请君入瓮,最终我们一起死在祸水里……总之,你不急,我也没有什麽意见。”
“你想说的是皇帝不急急太监这种词彙——”
前边五十丈距离处,有赶尸人按部就班地搬走一具尸体,如狼似虎像奸贼一样躲在暗处,时刻蹦出来呵斥几声:
如狼:“你不许搬!赵陆主说了要让他躺尸于此!”
似虎:“谁敢违逆我们陆主的意思!!不可饶恕!”
殷许秋傻眼,侧过头鄙视赵无澜:“……”
赵无澜一副随他去吧真丢我人的神情,摆摆手,独个儿抄小道吃晚饭去了。
夜风逐渐吹起,赵无澜刚刨完尸没什麽胃口,却突然想起来早上被殷许秋打断的探险。
他兜兜转转回到苏婆婆早餐铺子,头顶的月亮照得此处有些渗人,但就着这份渗人,赵无澜敏锐意识到,它并没有在婆婆死去的几年中空废……
走近木门,相比早晨,锁上了。
果然!
赵无澜猛地内力推开大门,月色幽然入户,洒了一地碎银。
却空无一人。
他警惕又大胆地在里面走了一圈,忽然在拐角后门发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南海雪珠。
赵无澜将它拣起,仔细观察片刻,而后确认就是自己从前的东西——
当时叛逆的尝年爱玩木雕耍帅,而自认为更帅的赵无澜不会木雕,就偷偷摸摸搞走尝年各种小刀,然后在自己珍爱的南海雪珠上,刻了三个火柴人……
反正其中刻得最帅的是他,而这颗无端出现的南海雪珠上,自己的小人儿没被磨损,一眼望去英俊无边,赵无澜便更加笃定就是他的——
因为定然不会有除他之外、如此鬼刀神工才思敏捷、并且同时拥有如此简明扼要帅气轮廓之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