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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偿年被风吹得清醒,被悬崖惊警得明晰,历历地知道自己心中扎根十年的“南山道”愈发脆弱,不是因为断木拆解心防的循循善诱,而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动摇与质疑。

许久后,浓云散去,悬崖上日色璀璨,或许是直面阳光的缘故,眼眶的热意再次涌上,弃偿年没有将泪水拭去,反倒轻声问:

“断木……是你的名号,请问,你的本名是?”

“哈哈,我叫风沉析。曾经也是慕秀的老师,他是我十分欣赏与珍爱的徒弟。”

“你们是一家人,可你比他更执拗。你这份可以不顾一切的执拗劲儿,恰好是孔雀石能够接着选中你、认定你的原因啊。”

“风沉老师……请问,我应该做什麽?”

风沉析牵着他,缓缓走在悬崖的反方向,又回到了上演惨剧的那棵树下。

弃偿年看到前方的草丛中,一方新坟与木碑,一位姑娘在坟边静守着,眼眶通红,泪水朦胧。

“去吧。”风沉析将弃偿年推到前面去,弃偿年半信半疑地往前踏出。

那小姑娘看到弃偿年,竟然还认得出来,于是哭得更加愧疚自责:

“是你……我记得你……对不起……可是我没办法……”

弃偿年默默摇头,走近了,却见木碑上刻着那样醒目的一行字,让他难以抑制地浑身战栗起来。

“那个少年……竟然是你……你的……”

“他是我亲哥哥!哥哥为了保护我,为了保护我才……哥哥……哥哥……为什麽这麽对待我们……”

风沉析一路走来,长吁短叹,他为医者,却长有难医人心之痛。

二人一道下坡,遥见远处,一个农夫,正驾着辆牛车往北去,风沉析便止住了脚步。

“尝年,你目睹了那对兄妹的遭遇,想必应当明白了。”

“我们都在努力地活着,你不要见到悬崖,就想到轻生。”

“你既想让我告诉你怎麽做,那我便问你——”

“你活了二十余载,你见过最美好的事情,或者最美好的人,是什麽?”

尝年听到这个问题,不解地看向风沉析,然转过头去,他的目光缓缓由空虚变得切实,他轻声重複那几个字,最美好……最美好……当他心中敲定答案时,再次无可奈何地热泪盈眶。

微寒的春风缠绕青丝,只听他万分笃定又颤抖地回答:

“我见过最美好的事情,最美好的人,都是……都是……”

一剎那,鼻尖酸涩,泪痕划过旧伤,尝年攥着衣袖,低下头,泣不成声:

“——是赵无澜。”

天地静默,静默中複苏,风沉析神色悲悯,轻拍弃偿年肩膀:

“去找他。去找他吧,孩子。”

“这世界上,只有他能医你。”

乡思曲

“木系,一生一世一双人。”

“最浪漫的枷锁,莫过于死后化树,与所爱之人,一棺一树归故土。”

“自少年时遇见他,我就知道,我这一生,已经盖棺定论了。”

川流不息,东风渐起,赵无澜坐在河边,风雪马在他身侧吃草,乌夷鸢虽不服气,然而心思敏感并非冷血,于是磨蹭半天拿出干净手帕,扔给那吊儿郎当的神医:

“喂!你怎麽偷偷哭啊,又委屈上了呗?”

赵无澜趁着这一个月的赶路时间,将慌乱之中藏起来的笑靥子手记仔细看了。

尾页,那三行字,竟然是那个人亲笔亲自写的……

本来他是越看心越凉,就要信了弃偿年说的跟他在一起几个月,单纯是某种意义上的还债,到末尾猝不及防一个回旋刀,整得他破大防。

乌夷鸢看那不争气的还在抹眼泪,抓着马鞭就往赵无澜身上抽,赵无澜亏得及时扼住,也将泪水阻了回去,炸毛骂骂咧咧道:“你干什麽啊,你赵大爷酝酿情绪呢,能不能有个眼力见儿啊?”

乌夷鸢不服输,据理力争:“哦呦!你哭原来是装的啊,酝酿出来的啊,感情骗子!渣男!”

赵无澜气得去摇晃他的宝贝小马,摇不下来人,遂指着乌夷鸢的鼻子说:“老子是酝酿由悲转喜的情绪呢……!很好,也不用继续酝酿被你恶意揣度了,因为我现在变得生气了!”

“哼,”乌夷鸢继而使唤人,“那既然你哭得那麽伤心,就赶快牵马去春雪平原啊。”

“过了前边那个坡,就是春雪平原的西边了,容哥哥他们应当在中央地带。”

果然如乌夷鸢所言,傍晚时分,赵无澜就牵着马,走入了这篇无垠的花海平原。

夕阳旷远,凉天半壁云。

古旧迷信的幡旗隔三岔五扎在田埂上方,几处原木了望高塔散落其上,火炬染上夕阳余晖,异族雀羽骨节服饰的少年们,围着点燃篝火,歌声随风摇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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