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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符宫殿门深闭,李眉清代令主压制群徒,五行祭典中止一年。

华盖殿。

李眉清伏在案前写写绘绘,然落笔墨迹凝滞,一团乱麻。

……事情不该变成这样。

他听着重重高门隔不去的人群喧闹声,好像回到二十多年前,从金壹陆辉金洒月宫的妆红堂出来的那天。

寂静许久的识海重新泛起微澜,他对那座宫殿无比熟悉,恰似它刚从自己笔尖流淌凝成。

隔了数年又至金壹陆,金壹陆却陌生如斯。

他还记得是谁杀了自己,他记得自己是风沉慕秀,却叫做李眉清。

而李眉清的身份大抵是个假的私生子,他还有个兄弟,叫李成裕,现在正牵在右手边,要与他跋涉去中陆。

这小孩不会笑也不会说话,没什麽感情,还惧怕阳光,只知道跟着自己走。

后来,小孩就被选中,坐上了地符宫令主的宝座。

在世上的时间愈久,他沉沉的记忆与情感就苏醒愈多,李成裕也逐渐会说话了,却逐渐变成了个乖戾顽劣的小孩。

两个意识栖息于一具身体,让李眉清常常不堪重负。这时还虚以委蛇与蚩尤部谈条件,那时又望着合欢树下青衣少年出神愧疚。

他偶尔夜半,听见不远处的雪月楼传来歌舞乐声,还会想起多年前与名动天下的魁首同游赏春的情景。

即使之后一把短匕见血,刺入心髒,他却丝毫无怨,因为在那之前,自己就只剩一口气了。

记忆的片段残缺不全,有一个人影始终不露真相。

……李眉清伏案仰首,究竟如何才能找回风沉慕秀全部的回忆?究竟如何才能给予前尘最大的弥救?

槐枝已死——风沉慕秀的老师当年顺手折下的木枝,无意却赋予生命,好不容易才养成了趁手的工具,然而意外难料。

对,槐枝……孔雀石。

火肆陆。殷府。

西海棠时时刻刻关注大陆动向,在西海间来回往返,她好像比谁都急,变成萤灵在殷许秋窗前飞了一圈又一圈。

殷许秋没事人一般,还在书桌上记录火肆陆林果业状况,标记珍惜矿石的潜藏点,完全不理会外界事宜,驱苍蝇似的,甩袖扇了那萤灵一遍又一遍。

西海棠每日刷存在感,他只问一个问题,就是赵无澜归来与否。

西海棠气极,终于忍不住,变成人掀翻了殷许秋的桌子,怒道:“赵无澜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吗你天天问!?”

殷许秋轻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重新摆放桌子物件,俯身弯腰,翻找许久,却未见一物。

荧荧绿光从床底泛起,殷许秋踱步至榻边,够到滚至床下的孔雀石。

他拿在手心里,眉头蹙起,疑:“怎麽亮了?”

西海棠被招去注意,靠近:“给我看看。”

她将那孔雀石圈入掌心,感受它发光的灵气,大抵自己也非全为人,故而感知到其中蹊跷。

她擡头,看着殷许秋,千真万确地道:“这石头在发布一种信息指引……”

“它说,昆阳城静候凤凰血。”

西海棠念罢心沉,她热切期待了数年的事情,如今却成了最惴惴难安的东西。

——金壹陆,辉金洒月宫,琼骨殿。

赵无澜在压抑沉闷的殿内,竟倚着中心金像睡着了。黑夜顽固,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起初,他只是脑袋昏沉头痛欲裂,极其想要睡个昏天黑地,便就此阖了阖眼,奔波数月的风尘劳累猛然压上身,很快不省人事。

后来,朦胧惺忪欲醒,却有少年时的草木春山气息将他包裹,让他挣扎之后沉陷其中。

有多久没有再梦见神龙山了呢——

很久很久了。

久到梦里的人都及冠了,久到赵无澜已经对那人的脸感到陌生了。

他还穿着一件荷叶色的外衣,木簪子挽了一半及腰的长发,一身病气还萦着,然而衬得他清骨秀冷,眉眼避世,如水墨里的的温年雪天。

梦中山中长夏,赵无澜还在尘寰外午睡,那人轻拍他肩头,惹得赵无澜眉头微蹙,墨迹半炷香后才缓缓睁眼,起身下榻。

夏日蝉噪,赵无澜一身品月色旧裳,抚着后颈迷迷糊糊跨出房门,却见日光下,尝年倚着门框坐在门槛上,手里翻着泛黄书簿,闻声,回首侧目,见到他,长眉舒展,不觉嘴角噙笑,说:

“——赵无澜,你是不是喜欢我?”

杂乱的少时笔迹随风翻飞,如蝶一般停驻在某一页。赵无澜被问得趔趄,尴尬摸后脑勺,垂首低眸。

而那倏然之间,过去纷纷四散。

琼骨殿的金玉偶人们悉数血肉清晰,林立殿中宛若玉石,在此时竟然活络筋骨,朝殿门走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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