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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高手又有几位是偶人?
尝年的死,真如表面一具空落白骨抱憾生花那样,潦草地顺理成章麽……
神龙榜会武结束后,是他娘从第伍陆带回了尝年的尸骨,自己是跟他们提起过在骨柔禁地所见,然而他娘当时为何就确信了那具尸骨是尝年?
总觉得他们知道些什麽。
而能问的,竟然有朝一日会落到长孙明身上。
昨日出现的三臂佛人与花容失一伙,赵陆主曾提及长孙明毁容易容之事。
赵无澜让神农栩在外好好监工,自己掀了帐篷矮身缩了进去。
——啊哈,长孙明竟然在看账簿!
赵无澜从背后袭来,勒住长孙明脖子:“哟,小老弟,你还懂这个?”
长孙明把他揪下来,老实坐在对面,撇撇嘴说:“堂哥,有你这好榜样,我娘在家天天训我,说我没出息,我听得太烦了,这不带着功课跑出来了。”
赵无澜可怜他处境,撑着脸弓身盘起腿,佯作深思:“哎那火肆陆,整体大权是不是都在你娘家人手里?”
长孙明学着他姿势,好像略带自嘲地笑了:“对啊,偌大一个暮霭火明宫,就我一个姓长孙。我娘安排我娶的姑娘,都是她那边的亲戚。我一个也不喜欢。”
赵无澜:“凤凰血脉难有后,祖父母也就咱父亲兄弟俩孩子,他二老又在开疆辟土时去了,我看我也就剩两年活一下,总之,凤凰血脉,危。”
“木系易孕,你要不死之前多祸害几个年轻姑娘,好歹给你家留几棵苗子,哈哈哈……”长孙明笑得爽朗,却是发自内心的建议,“要不我看你水叁陆,也危。”
“你别污蔑我,我可是很专一的……”赵无澜下意识在腰间摸木簪子,没由来心虚。
“什麽,我可都听说了,你专一地执着一个死人——你就别挣扎着不相信了,尽早忘了吧。”
“哎我说你——再说,再说一句呢?”赵无澜被长孙明嘲笑得心如死灰,同时在心沉的一瞬下定决心,“我会在剩下的两年查清楚他的死因,帮我爹娘多处理水叁陆发展之事,尽人事,听天命,我这辈子似乎也挺圆满……你脸小时候不是烧了吗,是一个叫星罗三剎的给你治的?”
话题转换之快,长孙明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无澜直勾勾看着他,心说想把火力转到自己身上,门都没有。
长孙明双手交握,眼睛在帐中随便瞟了几下,不晃眼睛了,才看着赵无澜重重点头。
“讲讲呗?”赵无澜从怀里摸出一包葵花子开嗑。
长孙明似有踌躇,皴擦着掌心都出了轻汗。
赵无澜看他面色沉重,吐掉瓜子皮,正襟危坐打包票:“你说,我绝不透露。”
长孙明长吁一口气。
终于,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与信任,缓缓道:“我不是长孙明。”
“我……原应该姓魏。”
“那是我十岁之前的事了,许多年无人唤过我,记忆也不甚清晰,我已不记得我的名字。”
“十岁那年,準确来说,是真正的长孙明十岁那年,也是你办十岁生辰那年,长孙明就被魏家扔到了火肆陆边境,我从此被烧烂面容困于宫中,冒名顶替他。”
“足足两年,才成功被中陆的星罗三剎改头换面,成了现在你所看见的我——因为毁容时不便见人亦不出户,所以两年后我与长孙明究竟像不像的问题,也可以蒙混过关。”
赵无澜眼皮一跳,难以置信:“什、什麽……那你是?”
长孙明:“我是魏倾城与别人的私生子。而且……还在她嫁给长孙珏之前。”
赵无澜听得浑身不舒服,感觉肮髒的人际关系变成了髒东西附在自己身上,抖都抖不掉。
他再说话时便隐隐有了隔阂怨气:“你娘请得动星罗三剎为你改头换脸,那岂不是说他们内部早就勾搭上了中陆?”
长孙明颔首,强制洗掉对自己身份的不齿与自贬:“是这样。可是,我自知对不起长孙家,也高攀你们凤凰血脉多年……我对当年魏氏对我们兄弟俩惨绝人寰的做法感到深恶痛极,我想,想……”
赵无澜漠不关己地又嗑起瓜子,垂着头,陈述事实:“你想为长孙氏夺回火肆陆大权。且你这些年都纨绔浪蕩,将心迹与谋算藏得一丝不漏。”
长孙明默然。却还要怕担不起此等远志与明智,不敢贸然回答。
“那真正的长孙明,还活着吗?”赵无澜想起边境西海所遇之人,联系到那位十二岁起便杀人无数的雷火麒麟。那人能力如此之强,眉眼又似乎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他早就疑惑那人来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