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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聿(1 / 2)

题名:南潮

作者:阿苏聿

文案:

那一年,港城全面禁摩。

那些骑着摩托车于岭南热浪中穿梭的身影仿佛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那些无处可去的颓萎糜烂的少年人却不是。

他们依旧如丧家之犬一样飘荡在城中村的街头巷尾。

烟头,衬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币,珠江落日。

以及汽水瓶上冰冷的雾珠

第1章 01

周鸣鞘翻出军校高墙,一路南下,灰头土脸地来到港城时,是七月最炎热的一天。这几乎已是祖国的最南端了。他一生也没走这么远。从北到南,再也看不见雪。

他是来找人的,找他的母亲。他对这个女人的记忆几乎已经要模糊了,只得知她跑到南方去,做小生意,应当是再嫁了。

这个女人错就错在不该招惹权贵。

他那年二十岁,比穆阳早出生两年多三个月,不过那时他还没遇见他,不知道这件事。

他在港城吃的第一餐是白粥。三块钱,一大碗喝到胀肚。因为他没有钱。

他太穷了,能一路逃亡活到今日,已是个人的本事。他知道最脏最乱的地方有活路可走,所以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这家苍蝇馆。他吃饭时特意露出口袋里的小刀,所以眼珠子滴溜乱转的贼没有打他的主意。

可填饱肚子,走到巷子深处,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年轻的小混混们根本不懂察言观色。他们是这座城市里的蟑螂,伸着须须四处闻风而去。他们看见了周鸣鞘脖子上那枚玉,真是成色漂亮的护身符!所以动了贪心。

他们头发五彩斑斓,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站成一排,彩虹似的,将周鸣鞘团团围住。在这样的人头攒动中,周鸣鞘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垃圾箱上,还坐着一个年轻人。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叼到嘴上,用摔得四分五裂的打火机啪点着了。

吐出一圈,回头看人。坚毅的、漂亮的脸。要不是因为眼角有一道小小的疤,腮帮子上还涂着红药水,周鸣鞘真会把他当女人。

他不吱声,也不参与,但显然,他是这个团体的主心骨。

周鸣鞘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有力的肌肉。微微一弓,青筋暴起,怪吓人的,有人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一步,被同伴拽住,挨了恶狠狠的一眼。周鸣鞘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然而面无表情。他忽然有些馋那男孩嘴里的烟。他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火没发呢。

周鸣鞘说:想好了,就动手。医药费不包。

这是京城里打架的规矩。他虽然算公子哥,可到底是情妇的孩子啊。公子哥不打架,来路不太干净的私生子是可以的。所以他在老胡同那些王八蛋手里学会很多打架的技巧和江湖规矩。后来还被送去军校,在那地方,别的没学会,格斗越发有长进。所以他先文质彬彬地抛下一句警告,以免欺人太甚。

年轻人,就算是怕得腿肚子发抖,也会硬着头皮逞强。仿佛退后一步,就是像韩信一样从人胯/下而过似的,所以不可能服软。他们操持着木棍、铁棒,还有豁了口的菜刀走上来,装模作样地朝周鸣鞘砍,周鸣鞘叹了口气,上手应对。

先下武器,哪有赤手空拳吃枪子的道理?他眼疾手快,三下两下把这些刀枪棍棒全卸了。然后招架得行云流水,左边啪地扭了一人手腕,右边砰地踹人肚腩,就和他父亲看京戏,武生打转似的,花活漂亮。

于是十分钟不到,几个混混在地上大呼小叫。

坐在垃圾桶上的那人恰巧抽完烟,眯着眼将烟头在地上踩了,插着口袋跳下来。

他穿得不像混混,一件白色短袖罢了。似乎洗了很多次,衣角都残破。那衣服本来宽大,然而他出了汗,汗黏黏贴在身上,就勾勒出少年人的身形。胸膛的起伏,腰线的劲瘦。周鸣鞘后来嫉妒穆阳的所有腰带,因为它们可以长久地禁锢着这人的腰身。

当然,初见的那一日,周鸣鞘还没色/欲昏心。

他打了一场架,不喘也去半条命。手臂上有伤口,脸上也蹭了血。他舌尖舔过唇边的血珠,又擦去鬓角的汗。他比穆阳高半头,冷眼瞧着他。

穆阳依旧眯着眼睛。他好像在看周鸣鞘身后的夕阳。后来周鸣鞘告诉他,你不必找太阳你自己比太阳还要耀眼。但那时穆阳不知道这些事情。

对于兄弟被周鸣鞘打得满地找牙这件事,他一言不发,反而平静地开口:我打不过你。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周鸣鞘挑眉,若有一丝嘲弄地看他。他解开领口两枚扣子,露出一点胸膛。汗珠滚过,他忽然觉得痒。心里痒,看着穆阳,他心里就痒得发躁。天热啊,岭南浪潮涌动

浪潮之中,还有少年人的情/潮。

于是周鸣鞘说:你可以逃。

他也累了,大发慈悲,放美人一马。

结果穆阳说:不,我要打。

他随手把身后的背包甩到一旁,嘎吱嘎吱地扭了扭手腕和指关节。他一个字也不必多说,周鸣鞘知道他的意思。逃?少年人字典里没有这一页。

周鸣鞘便答:选的好。他垂下眼,因为你就算逃了,我也会追。

穆阳已经招惹他了。

两头小兽斗得遍体鳞伤。他们在夕阳彻底隐于山后的那个瞬间同时瘫倒在地。穆阳的短袖T恤被撕扯坏了,周鸣鞘手臂内侧多了一道疤。这道疤后来也没有愈合,变成穆阳给他的标记。他去纹身店,将伤疤改成地平线,纹了一只太阳。当时疼得直皱眉,穆阳在旁边笑吟吟地哄他,拨弄他的耳垂撩拨,被周鸣鞘一把抓住。

周鸣鞘后来想,那真是十分炎热的一天啊。

第2章 02

穆阳从地上爬起来。

在少年里,他的头发太长。是会被教导主任摁在剃头匠面前的长法。他在后脑勺偏下的地方扎一个小揪,像小狗的尾巴。他和周鸣鞘打完架后,这个小揪便散开了。作成沾着血和土的一绺绺,贴在额前,挡在眼前。

他把兄弟一个个拽起来。他们太灰头土脸,穆阳退后一步。原来他讨厌人身上粘稠的触感,讨厌和人太亲近。

混混都不是穷凶极恶之人。甚至不是坏人。十六七岁的年纪,没有坏得无药可救的。穆阳将那包烟散出去,在走得最慢的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他们迎着夕阳灰溜溜地回家了,渐行渐远,消失在电线和高架桥下。那些摩托车突突地远去,留下一阵浓烟滚滚。

还剩一根烟。

穆阳满不在乎地擦去鼻头的血,摸出打火机。那打火机啪嗒地着了三四次,烟头才噈地亮起来。烟雾将他整个人拢起来。

半晌,终于开口:你是新来的?

他们这样的地头蛇,终日混迹于城中村满是污水和菜叶的沟壑中,把每一栋楼、每一间屋的脸都记得很清楚。包括谁家的风扇缺了一叶,谁家的电视能收到体育频道。

周鸣鞘没有搭理他,穆阳就换了一个问法:你以后都在这里。

是明确的试探。

他若一直停在这里,总要和穆阳再打照面。他们再打照面时,是朋友,还是敌人?会记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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