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忽然下方传来一声咆哮,一根八尺长的铁棍破开层层包围冲着两人所在的位置飞来,铁棍来势凶猛,一出手便砸死数人。

韩弋手心中一凛,急忙将软鞭一抛,宝石软鞭力道极巧,将铁棍卷中一扯,铁棍去势一歪,从两人身边划过砸入石墙之中,八尺长的铁棍竟没入石墙一半有余。

韩弋微微心惊,抬头一看,就见黑齿百治那高壮的身影已经跃到城墙之上,原来黑齿百治见大势已去,居然夺路而逃。

云珧大喝一声:“这人留不得!”

韩弋转头看了云珧一眼,点了点头,从容拿出背后的长弓,百斤大弓瞬间拉满,一根利箭破空s,he出。

箭如闪电,带起一抹寒光,虽相距百步,依然准确无比的s,he向黑齿百治胸口,只见那蛮汉身形一扭粗壮无比的手臂猛地探出,竟然将韩弋的箭矢抓在手中,他回头冷冷的望了韩弋一眼,将手中的箭矢折成两段,双手横飞将短箭cha入守在城墙上的两名汉子脖子中。

那两名汉子脖颈上的鲜血狂喷,周围的人吓得向四周退去,黑齿百治回头冷笑一声,随即纵身跳到了城墙之外。

韩弋从未被人徒手抓住s,he出的箭矢,虽说两人相距甚远,箭矢力道已弱,但黑齿百治这一手本事当真了得。

韩弋将长弓放下,赞叹道:“这人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云珧叹了口气,“是啊,只怕将是我们守城的一大祸害。”

此时下方大局已定,黑羽千骑已成历史,鲜红的血液将内城的广场染成红色,韩弋心中有些不忍,抬头望向天空,夕阳已经落入赤江之中,城中的火焰越烧越旺,飘散的火星逐渐升腾,被狂风一吹消散在无边的苍穹之下,耳边飞来壶口峡江水的涛声与呼啸的风声。

蓦地头顶一个白点轻轻摇落,竟是一朵小小的雪花,紧接着无数的雪点被狂风带到壶口关中,亿万雪花随风洒落,在烈火的照耀下好似片片赤红的花瓣。

韩弋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他转头望向云珧,只见他已经闭上双眼,紧绷的神情终于松了下来。

“这场雪终于来了。”

☆、第三十三章

天色方明,下了一夜的大雪渐渐变小,朝阳的光辉下点点雪沫随风飘散。

韩弋从内城中缓步走出,昨天的战场已经收拾出来,满地的血污被白雪覆盖,看不出一丝血腥。

城墙上的将士正提着水桶将井水倾倒下去,潺潺的水流顺着墙体流下,不到片刻便凝结成冰,将城墙上的破裂之处堵住。

城中的村妇已经开始烧水做饭,腾起的炊烟给这壶口关添上了一抹人气。

韩弋顺着城外的大道一路走到壶口峡,赤江两岸的悬崖被翻腾而起的江水冲击,翻起层叠白浪,一个消瘦的人影独自站在崖边眺望远方。

韩弋走了过去,轻声说道:“云兄休息的怎样?”

云珧转过头望向韩弋,旭阳照在韩弋的脸上,给这挺拔少年的脸颊镀上了一层金红。

“昨日折腾了一天,晚上倒是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天都快亮了。”

云珧的声音极淡,在这轰隆的江水声中显得极其细小,但韩弋却一字不差的听清了。

“我倒是没有睡好,那木板床实在是太硬了。”韩弋笑着走到云珧身边,“还未到采桑津的时候云兄便邀我来看这壶口峡奇景,不想北疆的战事未歇,我们倒是先来了这。”

云珧道:“是啊,可惜来此并非游玩。”

韩弋见云珧语气中带着一份怅然,又想到昨天自己所作所为惹了云珧生气,歉声说道:“昨天是我冒失了,云兄不生我的气了?”

“我哪有生……”云珧正要否定,眼光却扫到韩弋饱含歉意的眼神,心中一软,笑着说道,“不生气了。”

韩弋见云珧恢复了笑容,心中喜不自胜,指着壶口峡的一侧说道:“云兄你看哪里!”

云珧抬眼望去,韩弋所指的地方乃是一处岩壁,坚硬的岩石上不知被何物开凿出一条狭长石沟,石沟一路向外延伸,一眼望去竟看不到边际。

“那叫大禹龙槽。”

韩弋大声叫道,他的声音清亮,透过的水声传到云珧耳中。

“传说禹王当年治水之时,得应龙相助,在这壶口峡劈出了一道石槽,用来疏通洪水,这石槽从北到南长有十里。”

云珧赞道:“当真壮观的很啊!我们往前走走吧。”

两人沿着石槽又往前走了一会来到一处悬台上,此处岩石向前凸起,半边都悬在赤江之上,下面便是奔腾不息的江水。

韩弋望着云珧清隽的侧脸,寒冷的江风使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被风吹起的根根青丝与飞旋头带纠缠在了一起,洁白的衣衫勾勒出他傲人的风骨。

“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珧摇了摇头,他的眼神投向赤江的尽头,那里是一望无际的群山,大江横贯其间,透着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苍凉。

“我多看会,以后怕是没机会再来了。”

韩弋从云珧的话中听出一股无奈,心中莫名涌上一阵感伤,他往前走了两步,轻声说道:“云兄还记得与我的约定吗?”

云珧怔了怔,清亮的眼眸看向韩弋。

韩弋笑道:“云兄可是答应了我,要与我一同游历这万里赤江的。”

云珧嘴角泛上一丝微笑,眼神中多出了一分别样的情绪。

“与小侯爷的约定在下怎敢忘了,到时候我们便从采桑津开始,沿着赤江一路向南,先去少梁,再游崤山,等途径南阳的时候我们还可沿着洛水而下,到洛城呆上几日。”

“好!”韩弋朗声说道,“云兄可是洛城人,到时候可要带着我这乡巴佬见识一下这天子二都的气派。”

云珧无奈的笑了笑,“洛城可比不上你们北晋的国都绛城气派,但如果说起恢宏与气势,倒可去天子所在的万象城一看。”

“都去!都去!”韩弋大笑,“到时候我们还要去钟虞、正泽、少卫、东齐,云兄要是愿意,等回到韩原我们再沿江北上,游历关外风光。”

云珧嗤笑一声,“那样没有两年时间可跑不下来。”

韩弋道:“哪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两年而已。”就算是十年、二十年,能与你呆在一起又有何妨。

云珧笑的眼睛的眯了起来,两年对于韩弋是不长,但是对他来说并非如此,每一天、每一个时辰对他都极为重要,两人间的诺言真的能够实现吗?云珧轻轻咳嗽了两声,将心头那股失望压了下去。

“你怎么了?受凉了吗?”韩弋急忙握住云珧的双手,手下的皮肤冰的可怕。

韩弋一惊,云珧苍白的脸与皮肤似乎透着一股寒冷的气息,他忙脱下外衣罩在云珧的身上,“云兄,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他忽地想起苏廉常说云珧身体不好,不禁暗骂自己糊涂,居然一直没将这当回事。

“这里风大,小侯爷还是自己穿着吧。”

云珧说完便想将衣服还给韩弋,不想韩弋伸手按在他的肩上,他手指碰到韩弋的皮肤,双手微微一颤,慌忙抬了起来。

“我体壮如牛,这点风奈何不了我,倒是云兄脸色苍白,早晨天气寒冷,江边风又大,怎能到这里来。”韩弋说着将云珧拉回岸边,悉心的给他披好外衣,“也不知云兄生的什么病,体温居然比常人低了这么多,也是我粗心大意,等回了韩原我一定找名医为你调理。”

云珧感觉手指上还残留着韩弋的体温,他握了握拳,犹豫了片刻叹息道:“小侯爷不用c,ao心了,我这病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这辈子是治不好了,不过平日和常人无异,就是有些怕冷罢了。”

他不等韩弋继续追问,又开口道:“昨夜那场风雪可真大,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白色,唯有这壶口峡的江水依旧。”

韩弋顺着云珧的眼光望去,江中浪花飞jian,两岸却一片雪白,似乎这皓白洁净的大地被一刀断开,“韩原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上一次还是十年之前。”

云珧用手指着赤江说道:“小侯爷可曾想过,无论风雪有多大,为何万里赤江从不结冰。”

韩弋凝视着滔滔不绝的江水,想了一会这才说道:“赤江之水奔腾不息,应当是这水在运动,赤江便不会冻结。”

“我们每个人都如这雪花一样,无论掀起多大的风雪,永远的无法阻止水向东流。”云珧抬头望向韩弋,眼前的少年俊目朗朗,今日一战后不知能否再与他这样交心,想到这里心中莫名的失落,“小侯爷可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云兄请说。”

云珧正色道:“翟戎的大军今天便会抵达壶口关,无论这一战是胜是败,小侯爷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韩弋未想到这样的关头云珧会说出此话,他们一千多人守卫壶口关,怎么能让他事先想好退路,旋即又想到昨天云珧所言,虽然知道云珧一片好心,但还是有些郁结,赌气道:“云兄还是担心不好与我父亲交代吗?”

云珧摇了摇头,反问道:“小侯爷觉得我们昨天那一战赢得漂不漂亮?”

“漂亮!”韩弋断然道,那一千人的黑羽千骑与他们实力相当,能够轻易击败云珧功不可没,“当然漂亮了,多亏了云兄的计谋,我们可歼灭了夜枭部最强的黑羽千骑。”

云珧问道:“那与今天所要面对的敌人来比,这些黑羽千骑如何?”

韩弋怔了怔,黑羽千骑虽说能以一敌十,但今天所面对的却是两万人马,昨日的法子无法再用,他低声说道:“自然比不上了。”

云珧又问道:“那与整个翟戎大军呢?”

韩弋如实说道:“不能同日而语。”

“黑羽千骑放在夜枭部算是厉害的,但放在翟戎大军中却只是一般,又何况是放在整个天下。”云珧挥手指向眼前的大江,“小侯爷身为韩氏世子,身份又远远高过统辖万人的将军,将来的战场好比这万里赤江,岂能困死在这小小的壶口峡中呢?”

韩弋肃然道:“大家都是因为我才留在壶口关,我又怎能未战先怯呢?”他知道云珧所言是告诫自己,作为韩氏世子统领的是千里韩原,目光不能放在区区一城一关之上,他心知此言有理,偏偏这些却与他的性子违拗。

云珧道:“昨日一战我们虽然尽歼了黑羽千骑,但我们也损伤了一百余人,这次与夜枭部交战只需拖住这两万人一天一夜,并非要与他们拼命,在我看来,小侯爷的性命可比那两万蛮夷要重要的多。”

云珧说着望向韩弋的眼睛,轻轻的说道:“毕竟,小侯爷可是答应过我将来要一同游历万里赤江的。”

韩弋被云珧说的胸口一颤,心脏不禁狂跳起来,他猛的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我自当保住性命与云兄一同游历万里赤江。”

☆、第三十四章

碧空万里,壶口关外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皓白,唯有赤色大江划开两岸,江水两岸岩壁峭立,百丈宽的江面上水流缓缓而过,直到壶口峡口,水面忽地收紧,百丈河道只余十之一二。

万顷江水在此处汇聚,从十丈高的陡崖上倾注而泻,水底巨浪翻卷,气雾腾空,衍化出七彩虹光。

绵延起伏的山脉与峡口相对,一座古老的关隘竖立于群山之间,高大的城墙被冰凌覆盖,在骄阳的照s,he下散发出耀眼的炫光。

韩弋与云珧二人站在壶口关头,与之相对的是逐渐成型的翟戎大军。

正如云珧所料,昨夜黑齿百治率领的黑羽千骑全军覆灭,今天夜枭部族长调转马头,将这两万大军集齐在壶口关外。

一层层身披黑羽的夜枭部战士在雪地中尤其突兀,两万余人已将壶口关围了三层,竖起的千万弯刀与长戟让关内众人不寒而栗。

一骑黑马从翟戎军中跃出,就见一盛装蛮人独自来到关下,冲着城内大吼了数声,y沉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与戾气。

韩弋侧头问道:“这家伙在说什么?”这蛮人黑面白齿,脸上画有奇异的纹路,看来在夜枭部身份不低。

这翟戎极其傲慢,并未用中原的语言,单从其语气中可听出浓烈的杀气。

余繇笑道:“这些蛮子让我们引颈就戮,不然就给我们好瞧的。”

“那我先送点好瞧的东西给他。”韩弋哈哈一笑,示意后面的人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挂在墙头。

那是两只奄奄一息的鬼面枭,原本没剩下多少的黑毛全都给韩弋拔了个ji,ng光,两颗又大又圆的脑袋看上去特别凄惨。

下面那蛮人见后大怒,破口骂了几声,韩弋虽然听不懂,一想不能输了阵势,带着身后上百人一起骂了回去。

那蛮人一张嘴哪说的过这么多人,气的转过头往回跑去,走到半路被韩弋一箭s,he掉了头盔,顿时吓得从马上掉了下来。

韩弋等人哈哈大笑,那蛮人连滚带爬跑回阵中,方甫站起身便抽出腰上的弯刀向着关内一挥,翟戎的战阵缓缓打开,两匹黑马拖着一架木车来到壶口关下。

余繇惊疑道:“他们要干什么?”

就见马车上跳下两人,冲着关内一阵叫嚣,接着将那木车掀翻在地,无数颗人头滚落出来,人头血迹未干,将地上的白雪染红,看在众人眼中分外刺眼。

云珧眉头一蹙,沉声说道:“那是原本躲在壶口关内过冬的百姓,这些蛮子居然把他们全都杀了。”

昨日云珧到了壶口关,关内曾有两百多附近的百姓藏身,他将事情相告之后,这些百姓要么选择躲到山中避祸,要么往采桑津逃去,没想到夜枭部为报黑羽千骑之仇,连夜派人追杀,将这两百多人全都砍掉脑袋。

韩弋怒不可遏,“你们屠杀手无寸铁的人算什么本事!”他大喝一声,抽出弓箭就想将下面的两人杀死。

云珧伸手拦住韩弋,“稍安勿躁,这两人无关紧要,杀了也没用,这些蛮子现在不清楚我们的深浅,一时不敢攻击,我们不便轻易出手。”

韩弋怒道:“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蛮夷耀武扬威?”

“小侯爷不用着急,迟早要这些蛮子血债血偿。”余繇沉声道,“他们用无辜百姓的鲜血引起我们的忿怒,便是想激我们出城迎战,我们人数比他们少了二十倍,只要开打不出片刻就会露馅。”

云珧道:“我们的目的是拖住这些蛮兵,以便公孙太子能先击退来自长陵关的敌军。”

李元躲在城墙后面从缝隙往外偷看,听到云珧的话回头问道:“太子……太子能击退长陵关的敌军吗?”

云珧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之前我还不能确定,但昨夜大雪连天,公孙太子定能击败敌军。”

李元虽说有军职在身,但到前线还是第一次,偏偏这回还是以少对多,双方实力差距了二十倍,心中一直忐忑万分,他也弄不明白这雪与战事有何关联,见云珧说的笃定,当下也稍微安定了一点。

下方那两个蛮兵掀翻了马车就急忙逃了回去,翟戎阵中爆发出一阵轰鸣,接着一面面战鼓竖起,雷鸣般的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时间壶口关中,鼓声震天,峭壁上的积雪被震的簌簌落下,金戈之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李元向关内望去,关内百姓全都龟缩道要塞石室中去,内城广场上弥漫着一种萧杀的气息,数百将士秣马厉兵,直等这那些翟戎攻城。

他原本就悬着的心一下就被提了起来,那一声声战鼓就好似催眠的音符,每敲一下都似乎撞在他的心坎上。

李元畏畏缩缩的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哑声说道:“他们……他们这是要攻城了吗?”

眼前自己带来的人如此窝囊,韩弋一把抓住李元的脑袋将他提了起来,笑骂道:“你有点出息,还没打就吓成这个样子,等下真打起来,只怕将翟戎的脑袋放在你面前,你都吓得手软砍不下去。

城上的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云珧也跟着笑着摇了摇头,“李大人,等一下开战,你随我往内城指挥吧。”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负责保护我的安危便好。”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李元哭丧着脸点了点头,他并非全是怕死,更怕自己死后家中无人照料,要是早知道偷挖韩侯墓x,ue会有这下场,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徐籍。

此时已近午时,暖阳当空,阳光直s,he在雪地之上,白色的反光晃得李元一阵眼花。

余繇沉声道:“大家别一直盯着雪地看,翟戎不会多等,只怕不久之后便会攻城,云公子和小侯爷还是先下去吧。”

翟戎一向选春、秋两季入侵,夏、冬二季蛰伏,一来天气温度适宜,二来他们食物短缺,需要在春、秋在中原掠夺粮食,此番如非中原有变,他们绝对不会出兵,这也是为何长陵关没有留守太多军队的原因。

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年风雪比往年来早了半个月,翟戎不得不迫于压力冒险挺进。

壶口关地势险要,又位于壶口群山之中,进军途中可作为休息避寒之所,如放在春、秋天并不紧要,但如今天寒地冻,这赤江要塞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云珧与韩弋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翟戎的战号已然吹响,他回头看了一眼对韩弋说道:“我还有两件事情需要小侯爷做。”

韩弋两人从壶口峡回来之后云珧将防务逐一安排,那一环套着一环的计划听得韩弋目瞪口呆,只是不知要他参与到哪一环上去,此时听到云珧的吩咐,当即提起一旁的银枪。

“李大人!”韩弋将枪头抵在李元的脑袋旁边,“云兄的安危就靠你了,他要是少了根头发。”他说着拍了拍李元的脑袋,“你这脑袋就可以换个地方呆呆了。”

李元虽然胆小,但本事却不差,留在云珧身边还有些用处,就怕这小子临阵脱逃,所以韩弋事先威胁。

李元心中苦叫连连,韩弋这话算是将他的退路给堵死了,他想不拼命都不行了,他抄起腰间的钢刀,严肃道:“小侯爷放心,我一定拼死保护云公子。”

韩弋走了两步回头又看向云珧,他拱手道:“云兄,我韩弋言出必践,此战我们必胜无疑。”

刚满十八的少年郎眉宇间英气勃勃,一身的豪情看得人移不开眼睛,云珧朝他微微颌首,韩弋就好似韩原城一只刚刚起飞的雄鹰,终有一日整个北境的天空将是他的天下。

李元望着韩弋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风仪玉立的云珧,只觉得这两人间有一份外人无法看透的羁绊,飞扬与内敛的交汇竟分外融洽。

城内的积雪已经扫除,气温依然寒冷,城外的对垒已到了关键时刻,李元擦了擦手心的汗水,“云公子,我们上去吧。”

云珧点了点头,提步走上了内城的台阶,两旁的士兵静默无声,纷纷给他让开道路。

李元原本慌乱的内心被这些士兵们的从容镇定安抚下来,看着眼前清瘦的男子,忍不住将压在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云公子,我们到底能不能守住壶口关?”

云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缓步走上了搭建好的木台,从这里往外望去,正好可见城外的敌军,两旁是高耸的石塔,塔顶已经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士兵,高台下围守着一百名韩弋带来的壮士,下方的广场中前后站了两排韩军的将士。

“我说过。”云珧静静的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战意,“我们的目的是拖住翟戎夜枭部的军队,壶口关能守就守,守不住也要拖住这些蛮夷。不能让他们南下攻打采桑津。”

李元心头一颤,他从云珧的话中听出了一份决绝,还没等他想明白,猛地就听外面的战鼓与号角之声激昂起来,夜枭部的大军已经向着壶口关进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改前面写的几章,后面写的有些慢……

感觉这一卷是不是写的废话有点多,感情线发展的太慢

完全不会写谈情说爱怎么办t t

☆、第三十五章

周天历二年,大周武帝晏驾,其子姬承诵继位,皇叔旦辅国,陶唐国伺机叛乱,攻取赤江以东大片疆土,成帝命皇叔旦灭陶唐,将陶唐之地赐予皇弟子虞。

姬子虞改陶唐国为北晋,并以先祖公孙古姓替代姬姓,改名公孙子虞,其后启以夏政,疆以戎索,开创了北晋百年霸业。

此后三百年间,天下群雄并起,北晋一直屹立于中原诸国之巅,直到周天历三百一十九年,曲阳公孙丞起兵谋反,自封北晋武王,其子公孙诡继位迁都绛城,之后更是屠尽原北晋王室,唯有一支逃入南虢国。

余繇乃是当年北晋王室的旁支后裔,他被公孙诡剥夺了原本的姓氏,留在新都之中服徭役,并给他取名余繇,“余”为多余,“繇”为徭役,余繇不过是个多余的劳役而已。

本以为卑贱至此,北晋王便会放过他,不想公孙诡虽为一带雄主,却肚量狭小,两年前的一场暗杀,几乎要了他的性命,要不是韩侯韩定伯与韩弋恰巧路过,余繇只怕早就命归黄泉。

韩定伯给了他安排了后路,他放弃了昔日祖先的尊贵身份,投身在北晋国北方的战场,每一日都在刀口舔血中渡过,虽然危险,但却踏实。

余繇已经将长陵城当作了自己的家,面对这些屠戮自己家园的蛮夷,他的心中满是汹汹杀意。

翟戎的战号已然吹响,两万敌军已经提起了刀戟,随着令旗一挥,中军的两千黑羽军已经从敌军阵中出列,他们手持弯刀背负长弓,以木盾挡住头顶向着壶口关而来。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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