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屿,如果万中有幸,我们能在赤瑾相逢,那我就继续喜欢你。】
滚烫的泪珠颗颗砸在素色纸张上。
水迹迅速蔓延。
【可我的眼睛说,就算不在一个学校,我也还想喜欢你。】
2012年7月末
傅池屿同学你好:
我是你的同班同学姜温枝,喜欢你好久的姜温枝。
这是我第一次给男生写情书,写得不好请你多担待。
遇见你,是我盛大青春的开篇。
一池无趣的水,因你骤然哗然。
很久之前开始,学校这么多人,我的眼中就只能看见你。
虽然我眼神不好,近视还夜盲,但人群中,哪怕只是个模糊的背影,我都能一眼认出你。
是不是很厉害啊?
远方柔软的晚风,教室窗外的日落,热气腾腾的盛夏,雨后初晴的彩虹。
都像你。
我没办法和你说清楚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自从你出现,我才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是光明灿烂,令人向往的。
可我的喜欢好矛盾啊!
想让你知道平凡的我热烈美好地喜欢着你。
又不想让你知道,怕你觉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所以,我习惯了用余光看你。
我不敢和你对视,眼神太过炽热,藏不住对你的喜欢。
我们之间为数不多的交集,每一个场景我都铭记于心,不能忘。
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会胡思乱想很久,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我的情绪。
如果哪天饭不好吃,觉不想睡,功课学不进去,那一定是有关于你。
我在隐晦的角落里,执着地喜欢你,只喜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
等我再漂亮一点,再优秀一点,我们先做朋友可以吗?
傅池屿。
我们......还能有见面的机会吗?
作者有话说:
青涩的第一封情书新鲜出炉啦~
第10章 好人牌
2012年出伏
赤瑾一高新生提前半个月开学,进行为期两周的军训。
姜温枝到高一一班报道后,便去操场队列集合。
赤日炎炎,灼人的烈阳漾起一圈圈光晕,晃得人眼花。一路上人潮交织,精力蓬勃的新生吵嚷个不停。
酷热聒噪的一天。
姜温枝无半分新开学的喜悦,神情呆木地往前走。
不知道其他学校是不是也要军训。
他。
应该有了一批新的好友了吧。
肯定有女生在悄悄打听他的名字,或许还有直接问他要电话的......
哎~同学,让一下!
两个奔跑的男生从姜温枝后面冲出,她连忙往旁边移了两步。
前方就是操场。赤瑾不愧是重点高中,操场面积比风斯大了两三倍,跑道宽阔又敞亮。
统一发的迷彩服让整个场地变成了绿油油的菜田,配上40多度的高温,蒸腾得炫目。要是放消消乐里面,一键就可以全盘消灭了。
这是一个新的环境,年级升了,校园大了,同学多了。
只不见故人。
姜温枝颓然地走到集合点,寻找自己的班级。
人声鼎沸。
她蓦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生颀长清瘦,闲闲地站着和旁人聊天。
黑发刘海微分,没了从前的稚嫩,五官更俊朗卓越,眉眼透着桀骜之气。
土里土气的训练服穿在他身上,清爽利落,在如此炎热的天气,倒像一阵清冽舒朗的风。
说到什么趣处,他狭长的眼尾上扬,唇边携着恣肆。
是强光太炫目
让人出现幻觉了?
姜温枝大力揉了揉眼,用力掐自己的胳膊。
痛感袭来,清晰地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这人可不就是!
傅池屿!
他考上赤瑾了?
他们真的在一个高中了!
未来三年,她还可以在学校看见他!
姜温枝整个人晕乎乎地,左脚绊右脚差点摔跤。她站到一班队伍末尾,隔着中间人群,目光一刻不移地盯着傅池屿的侧影。
他在三班。
啊啊啊!太可惜了!
就差一点,两人就能同班了!
和傅池屿一个班的同学顿时成了姜温枝羡慕的对象,他们运气太好了吧!能和他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上下课......
光想想,她就要流出羡慕的泪水了。
姜温枝恨不能咬块手帕,来发泄一下目前又惊又喜的情绪。
主席台上,校长简短发言后,各班便被教官领到了不同训练区域。
本次军训,教官均是来自暮山大学士官学院的骨干,年纪比她们这届新生大不了多少。
学校的计划是两个班合并训练。
也就是说,一班二班同训,三班四班一起训。
赤瑾高一新生随机分班,到高二选科后再按照成绩分等级。
姜温枝又一次深深惋惜,长吁短叹。
没有和傅池屿做同班的福分,那她在四班也行啊,怎么偏偏到一班了!要是能和他在一个连里军训,让她跑多少个八百米都行~
这电脑随机太不靠谱了!
多好的缘分,生生被它拆散了!
算了,现实不是童话,自然不能尽如人意。
现在她在操场的东面训练,傅池屿的连队在她们后面,好在算是比邻而居了。
军训是个枯燥又疲累的事情。
每天就是在烈日下站军姿,踢正步。
她们的教官叫韦致,一米八五的个子。浓眉大眼,身形直得像木板,一身迷彩穿得浩然正气,惹得不少女生眉飞脸红。
可韦致并没有铁血柔情,对待男生女生一样的严厉。每天一遍又一遍让新生重复动作,来训练方队的整齐度。
站军姿就相当于在玩一二三木头人游戏,踢正步则是类似机器人按指令行走踢腿。
这两项都挺折磨人的。
不过,比起动作要领更多的踢正步,更多人宁愿站在太阳下,接受紫外线的洗礼。
姜温枝恰恰相反,她对踢正步情有独钟。
在纠正踢腿姿势时,每一排要在小范围内不停地往返走。姜温枝随时抓住转身的机会,透过人群间隙往后面的班级看。
她在脑海里设想过很多遍,如果她和傅池屿正面对上,该怎么和他打招呼。
可训练几天了,两人干脆没正式见上面。
白天累得要死的训练一结束,大家就疯狂往食堂冲,一顿风卷残云,又火速冲回宿舍休息,她抓不到任何机会。
一周过去,不仅和傅池屿没有进展,新班级里,姜温枝好不容易眼熟的几个人,也分不清了。
因为
大家都晒黑得不行,雷同度太高。
脖子和锁骨下形成了明显的分界线,胳膊也是白黑分明,好多人笑起来只剩一口白牙。
放眼整个操场,除了绿就是一片蜡黄黑黢的新生,全不复刚开学时的水灵灵。
然而,东边训练场上有个例外。
女生身形单薄,皮质腰带勒出了纤细腰身,乌黑的头发挽了两道低扎着,端正地戴着迷彩帽,帽檐下是张白皙的小脸,五官温和。
强烈光线烘烤下,不仅没晒黑反而白里透红,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在一片黄黑中,尤为显眼。
训练休息时间,不少女生凑到姜温枝面前问她用了什么防晒,姜温枝扬起通红的脸苦笑,实在没力气说话。
她是没怎么晒黑,可她热得上头啊!
下午三点,已经站了一小时军姿的新生苦不堪言,额头后背均被汗水打湿,从内而外散发着要被烤熟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