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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顺利钻入了此树的“记忆”。
这是漫长又枯燥的一生。
单风月搜刮许久,终于找到了在树生中算得上是激烈的一段记忆。
是一位紫袍魁梧的男子在谷中与几人厮杀,激烈地打斗后,浴血躺在这颗白花树前,奄奄一息。
这人满脸血混着土,她对着那露出的小半张脸琢磨半天,只得出个眼熟的结论。
记忆继续向后,过了段时间,一位白纱遮面身着仙衣的女子从天而降,打出一道灵气罩在男子身上。
看到这里,单风月有点不耐烦,还以为是找错了记忆,正想跳过。
却忽然看那女子对着一个方向扭头,接着急匆匆跑出了画,传出道祈求的声音。
“单尊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
单风月眉尾一跳,就听那位单尊发出与自己相同的声音:“不。”
接着视野角落露出衣摆,自己刚要出场,整个画面忽然一闪。
她懵了一下,再之后清晰的场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刚才那片模糊的白色树影。
她拧眉扫了眼江篱按在自己左肩上的手,缓缓擡头,听他道:“花香会惑人心智,你还好吗?”
单风月将那只手抓住带下来,江篱要抽走,她还反手攥得更紧牵着它垂在身侧,轻叹道:“公子误事了。”
“什麽?”
江篱这会正全身心和妄图与他十指相扣的手作对,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自己眉心一阵刺痛,下意识闭上眼。
“之前给你说过的神通,现在就让你亲自感受一下。睁眼。”单风月语气带笑。
顶着眉心微微的痛,江篱依言睁眼。
眼前场景变了样,自己已然成了扎根在地的一颗树,而画面角落里,走出来个月白色身影。
何其熟悉。
他几乎瞬间便想起了那个阵中的少女,就连虚化不清都那麽像。
是魇杀。
此时,原本跟在魇杀身后的女子追了过来,一下子跪倒在地:“单尊大人,我愿当牛做马,只求您放他一条生路!”
江篱的目光放在魇杀脚边那个紫衣男人身上。
“你是他老相好?”魇杀懒洋洋地说。
她似乎有些累了,步伐略显沉重,走到树边坐下,只留给单风月两位看客一个背影。
被问到的女子身形僵硬,摇了摇头,又将刚才的话重複了一遍,俯身垂首。
“也行。”魇杀沉吟片刻,同意了。
听到这个回答,那女子惊讶擡眸,愣了愣后迅速感激地朝她行了个大礼。
魇杀依然八分不动地坐着,只朝那男子擡手,隔空轻轻一拉。
一断银蓝色的光丝从那人的心口飞进了她的手里。
单风月看这动作,关于那男子的身份突然有了些印象。
紫衣男子被抽走光丝后身体骤然松懈,偏头咳了两声。
刚好叫江篱看到他的脸,仔细辨认一番,脱口而出:“他是……东平公子?”
画面中的遮面女子见状,立刻上前搀扶,魇杀也準备离开。
就在此时,一道巨大的威压袭来,身边那俩人被压得动弹不得,魇杀起身的动作也是一滞。
她扭头看了眼,擡手将人挥了出去站直身子,刚擡步,就又是一顿。
应该是看到了什麽,魇杀不屑笑道:“神仙……”
再之后,便是巨大的灵力对撞。
画面猛地一黑,单风月意识恍惚,身体脱力就要软倒,又被身后的人捞回来。
江篱也是被树中记忆的波动震回了现实,挤了挤眼睛再睁开,就是闭眼喘息的单风月。
“怎麽回事?”怀中的人没有意识的被揽着,他赶紧去探她的心脉,发现并无大碍后松了口气。
估摸着是苦针毒,江篱不再耽搁,带着人闪身出了山谷。
*
单风月不知怎麽回事,短暂的晕了过去,重新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漆黑。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坐起身往旁边摸了摸。
自己靠着棵树,应该是在一处小坡上,味道也很熟悉,大概是白花谷入口。
可她的眼睛……
思绪回到刚才,单风月想了想,觉得与那记忆中的灵压有关,加之魂魄不全,对上那神仙大能的残存灵力,遭到功法反噬了。
但这目不视物,还真是有些不太方便。
单风月扶着树站起来,凝神倾听,却不见江篱,她拧眉喊了声,依旧没有回应。
“江公子?”
江篱这个人还不错,如果可以,她并不想看他背叛自己落个死亡的下场。
两人来时已是黄昏,按照时间再有一会便会日落,到时单风月便能看见。
于是等了等,单风月又喊:“江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