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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地很塑料很塑料、很廉价很廉价的两只小牛角被无声无息地掰断,藏进不知哪处的空间里,现在毛茸茸的发顶只剩下个光秃秃的黑色发箍。

按住他头顶发箍的那只手下移,挪到林遂意节节分明的脊背,摩挲几下。

林遂意细小的汗毛竖起,咬牙切齿:“段、榆。”

“诶,在呢。”段榆的声音含着温柔又恶劣的笑意。

他确实恶劣,从先前到现在都没改掉骨子里的小霸王气,只是大多的时候都收着像个人,偶尔欺负林遂意的时候才冒头出来。

白绒绒的兔耳从头顶冒出,柔软漂亮得招眼。耳根恰好卡在发箍那儿,不凑近了细看,恍若就是个做工精致细腻的兔耳发箍。

“你答应了的。”段榆理直气壮地说。

*

其实??林遂意确实是要为这次的冷战负一点点责任的。

他是个清醒还讲道理的小兔仙,现在这麽讲道理的兔仙真的不多了。

上个礼拜学校里足球赛,六班和七班正好在半决赛遇上,他鬼迷心窍就跟段榆打了个赌。

两个人各自带自己班的球队,赌的是谁进球多。

比赛开始之前段榆还凑近了他说——唉,知道兔子爱蹬腿。

林遂意就把段榆挂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给拿下去,毫不示弱地低声回击:“我还知道黑猫都欠点教育。”

赌注是谁赢了谁就能和对方提一个要求。林遂意其实知道这种赌注都是陷阱都是坑,但还是没忍住和段榆打了这个赌。

万一呢?所以说,有赌徒心理的不仅是人类,小兔仙也难免其俗。

段榆提出的要求是:“春游那天,你把耳朵露出来吧?”

……这显然就属于超出底线了的不合理要求。

林遂意装没听见,段榆就缠着不放,说绝对不行,就回行的行的,阿意当然行的。

“我们是妖怪,妖怪!怎麽可以在人类面前露耳朵!”林遂意气急败坏。

兔子眼看要炸毛,段榆赶紧保证:“别人看不出来的!”

现在,此时此刻,林遂意终于明白了“别人看不出来”的意思。

兔耳和发箍搭配得浑然天成,耳根隐秘地藏在软趴趴微卷的黑发里。

远看少年身形纤薄,站得过于直挺到近乎肢体僵硬的地步,头顶戴了个雪白兔耳的发箍,高高翘着。

可爱。

段榆心情变得格外好起来,刚从大巴上下来那副能把同桌吓到逃离的不快神色消褪得彻彻底底,颧骨扬起,双眼都盛不住笑意。

他头顶那个塑料的牛角也干脆利落地拆了,黑色发箍上不知不觉冒出新的配饰,黑色猫耳比兔耳小得多,颜色又没白色那麽招眼,至少低调多了。

“可爱,好可爱。”段榆像在感叹,又像在夸奖,重複说:“阿意好可爱,我们小兔仙真的好可爱。”

*

再夸也打消不掉林遂意浑身的不自在,早就说了段榆这种要求就是离谱!过分!哪有小妖怪在古镇景区这种人类密集的地方光明正大露出耳朵招摇过市的。

不自在的程度简直就像是在公共场合当衆接吻,不,比这个的程度还要深。

林遂意克制不住自己越来越烫的脸颊和耳根,只能假装感觉不到,恶声恶气地对那个罪魁祸首说:“赶紧走!”

赶紧走,再原地不动下去,他总错觉来来往往路过的人都在盯着他耳朵看——林遂意知道这都只是他的错觉,但,就是很难不産生这种错觉。

段榆知道男朋友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兔子急了是真爱咬人,他左边肩膀上那个到现在还没完全消下去的一圈儿牙印能作证,于是立刻顺着说:“走走走,这就走。”

从入口往里走,古镇的巷子有些纵横交错,走几步横出来一座桥,桥下水波粼粼、随风轻蕩。

走了十多步,林遂意勉强从尴尬的情绪中平静下来,意识到了一个新问题。

——“我们这是在往哪里走?”林遂意狐疑地微微挑起眉:“你拿地图了吗?”

“……”段榆没作声,擡手摸了摸鼻尖。

林遂意: “……”

行,懂了。这人的所有心思大概是全用在了怎麽让他竖耳朵这件事情上了,其他的一概没管。

林遂意差点就给气笑了,故意撞他肩膀: “嗯?”

段榆心里倒吸口气,面上强作镇定,顺着兔子毛捋:“嗯,那就……”

他紧急想对策,目光犹疑在四周,试图寻找到些什麽找补的。

恰好一队中老年旅游团从后边浩浩蕩蕩地走了过来,团内成员全都穿着一色的T恤头戴一色的亮眼鸭舌帽,领头的那个导游佩戴扬声器,滔滔不绝地上班中:“来,大家看这里啊,这就是本地以前带孩子常用到的一件东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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