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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徐清淮嗤笑一声,“倒是符合你的脾性。”

萧云山继续道:“但到了地方之后,我又怕了,我看见她身边的侍从拿着匕首,鲜血淋淋地剜下别人的眼睛,然后威胁我们,说害怕的便领了银子离开,不怕的便自己动手毁了眼睛。我看见那匕首止不住地发抖,却又不想退缩。”

讲述之时,那场景似乎又闪现在了自己眼前。

他看见一个女子端坐在帷幔后面,一身素白的衣裳,案前放着琴,每弹奏一声,阵阵威慑,便能惊得底下的孩子心神不稳,又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自那时,许多人都不再畏惧,想着若自己能奏出这种妙音,来日必成镐京城中首屈一指的乐师,下可奏民间乐曲,上可达宫廷。

少时的萧云山跪在地上,只记得眼前突然模糊了,车子滚轮的声音渐渐近了,他在那一瞬间做了个梦,梦见了三年前自己坐在马车里,周围是将士出征的号角声,百姓跪拜,仪仗威仪,马车行走的时候,能听见檐角的铃铛声。

他在边境遭遇了偷袭,马匹受惊,他只能恐惧地喊着“嬷嬷!”后来便不知自己到了哪里,他迷迷糊糊看见了自己满身的血污。两年的学艺时光里,他见过许多孩子病死无人医治,也见过有人因为学不会跳舞被教习嬷嬷打得半死,他知道别的孩子也是被卖来的,生命在这里根本就不值钱,或许睡梦中自己便不知犯了什麽错就被打死了。

于是这两年他从来不敢真正的睡去,在这位女子面前,他也怕自己一睡不醒,于是便努力睁眼,看见了她被人推着过来,一双残疾的腿不能动弹。她在萧云山跟前停下,弯腰拾起了他捏在手心里的扳指。

……

往事历历浮现在眼前,数年光阴却只如一场梦。此后年月,他始终记得,因为这枚扳指,师傅留下了他的眼睛,但师傅从未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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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殿中,茶盏破碎,洪昌帝拍案怒起。

“陆恶,你是觉得御林军可以在朕的眼皮子低下任意妄为了?朕派你去追捕刺客,你却私入大狱,私下审讯罪犯,若非存了越俎代庖之意,便是有意杀害!”

那陆恶跪在地上,矢口否认,“陛下!臣真的是看见刺客闯入才追进去的!刺客一定就是为了救那人!那人谋害陛下,昨夜的刺客又谋害大殿下,必然是一伙的!”

“那太监前脚给朕伏法认罪,后脚便见你带人闯了进去。若你只是为了跨越金吾卫私下审讯他,朕会如此恼怒你吗!”洪昌帝满脸的怒气,“是金吾卫将他认罪的消息告诉朕,朕亲自去审,没看见刺客在何处,倒是见你意图杀害。”

陆恶急忙磕头,“陛下!是他用言语激臣!陛下,臣绝无二心!”

殿中大臣衆多,忽闻一声清亮的冷笑,徐傅道:“陆大人倒是说说,一个罪犯说了什麽,竟激怒了你,叫你起了杀心呢?”

高穆道:“抚宁侯,一个敢毒害圣上的罪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说了什麽都不足为奇。若是抚宁侯在场,只怕能听到更不堪入耳的话呢。”

底下有大臣跟着说:“高尚书说得对,濒死的野兽总是要想尽办法撕咬他人的。此举不仅能对我朝官员羞辱一番,若能得陆将军一刀杀死,也不必再在狱中受折磨,陛下也一定会追究陆将军,这明明就是贼子的攀咬!望陛下圣裁!”

“陛下!正是如此啊!”陆恶趴在地上不敢言语,缓缓擡头瞧见洪昌帝一擡手,叫来身边侍奉的李内监。

“这是金吾卫昨夜递上来的认罪书,高尚书,”洪昌帝一把将张血红的纸丢下去,“你且自己看。”

闻言,高穆心头一惊,立马捡拾起来。

徐傅擡眼一看,那是一张血淋淋的血书。狱中若有罪犯想要认罪,自会有人为他提供纸墨,且他受了这些日子的审讯,必然是虚弱地无力书写,或由狱卒代为书写,或强撑着寥寥几笔写完,怎会有人用鲜血写下认罪书?还这麽多字。

徐傅嗤笑一声,“哦?这事竟然与高尚书有关?莫不是那贼子胡乱攀咬的吧?”

高穆看得眼底发红,捏着纸张忿不敢言,然后直接跪下道:“陛下,臣有罪。”

徐傅冷笑,只听洪昌帝道:“朕向来是很信任高尚书的,你是朕的潜邸重臣,朕要听你亲自解释。”

“臣当年在西南,曾遇到一些濒死的孩童,便收留了他们,只不过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南绥人。为了不让废太子起疑心,便私自将他们充为奴仆,直到后来入京也一直留着,臣对陛下隐瞒至今,实乃大罪!此子生出弑君之心,是臣未能及时察觉,险些酿成大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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