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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卧室里,宁作靠坐在床上吃着玉米粑粑,觉得干就抿口白粥,表情虽嫌弃,但总体十分安逸。
外面,小久抱着洗衣盆去了前院,来回走了好几趟。
其实他昨天晚上用了点药,本来也没多严重,已经好得差不多,踮着脚走是想再缓缓,但在别人眼里就显得艰辛。
夏元午视线追随着小久,短促地皱了下眉,抬脚往里走,不咸不淡道:“你小子,使唤人还挺理直气壮啊。”
宁作嘴里刚咽干净,他舔了舔嘴角,说:“没使唤他,这其中是有渊源的。”
“比如?”
“比如啊…”宁作组织了下语言,又觉得麻烦,这事三言两语可说不清楚。
“…啧,我跟你说干嘛,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屁大点年纪,老神在在的,夏元午面露无奈,“行吧,但是你可别欺负小久。”一顿,又说:“也别总跟昨天那样发大火,等会儿吓到他,这孩子挺招人疼的。”
宁作眉间一拧,反驳道:“干嘛,他耍我我还不能跟他发火啊?”
“耍你?”夏元午反应了会儿,失笑,“估计是有什么误会吧,小久不会耍你的,他没那个脑子去算计别人。”
宁作微愣,没懂。
夏元午正了正神色,说:“小久天生智力有缺陷,别看他年纪比你大,思想方面…可能比你小四岁还多。”
“他比我大啊?”
宁作回想起那小身板,从水里钻出来那会儿都能看清那排肋骨的轮廓,关注点瞬间跑偏,问题脱口而出。
夏元午熟门熟路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嗯啊,今年刚成年。”
“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他润了下喉咙,继续嘱咐,“但你和他相处不能光用年纪来衡量,主要得以思想水平的年龄为准。他现在的状态…我也不好判断,可能别人随便说点什么,他就真信了,所以容易被人欺负。”
夏元午看宁作一眼,玩笑道:“我原本想叫你照顾照顾他,你倒好,让他照顾你了。”
宁作眼神闪了闪,嗫嚅着,“刚才可是他主动要帮我洗衣服的,看着还挺乐意的……”
这倒是实话,刚才小久抱着盆还笑呢。
夏元午叹了口气,难得觉得自己事儿多。他今年四十六岁,正值壮年,还单身,宁驹行在他心里就是反面教材,沦落成爱唠叨的老父亲是他很鄙夷的事。
想来是最近日子过的太清淡,夏元午当即就决定出去浪几天,最后还对宁作如是威胁道:“乐意也别把事全丢给他,不然你的手机就彻底死亡。”
……
“知道了……”
第五章 “少爷”
持续低烧宁作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无聊便开始观察起小久。
第一次接触这类人,他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同,看了半天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小久做事挺利索,衣服洗完就晾,摆在前院的竹竿上,整整齐齐。生活也很有规划,手上总有事情,像有多动症似的,一刻没歇地走来走去,看起来一点也不需要别人照顾。
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讲,宁作都比不上他独立,除了说话语调和过于单纯,压根看不出来他智力有问题。
宁作心血来潮喊他,他听到就来了,端茶递水,一句怨言没有,态度还特别好。弄得宁作有点不好意思,又止不住蔫坏地使心眼,故意把人叫过来,又说:“没事了。”
这么好几次,小久依旧觉不出来,乖顺地点两下头再出去。到此宁作才觉出点乐趣来,确实是好欺负。
中午小久给宁作端来饭放在床边,打了个招呼,背着昨天那个小挎包又出去了。
宁作瞟了眼边上那碗清汤寡水的粥,没吃,直接闭眼睡了过去。
再起来,窗外的白光已然变成橘色,他抻着劲伸懒腰,床头是块板,双手刚举过头顶就不能再往前,斜着也才堪堪伸直。
这么的,宁作忽然感觉有点铬手,什么圆形东西抵在手腕上,他仰头看了眼,发现是那串熟悉的小叶紫檀手链,昨天他光顾着洗澡和盯梢,东西早就随着衣服一并嫌弃地丢在地上,后续也没再管。
他缩回手仔细看了两眼,珠子表面爬满了裂痕,已经完全坏了,戴着不美观,开过的光也失去效用,宁作翻身坐起,抬手要取下来,余光瞥见床边有个人影,才看见小久板正地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
他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的手看,顿时明白过来:“是你帮我捡回来的?”
小久反应了两秒才回神,慢慢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不相干的:“好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