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谧,唯有情意在此间脉脉流动。洛纬秋刚刚说了一些貌似很有勇气的话,可那只是色厉内荏罢了,他需要重新积攒一些勇气,再次向金澜表白。
学长,我正待他将要开口时,却没想到赶上了楼外空地有人开始跳广场舞了。嘈杂聒噪的音乐放得非常及时,音质极佳,音量到位,而金澜的床正紧挨着窗户,效果堪称百里挑一。一时间,两人都被排山倒海般的声音震住了,简直像迎面突然被人打了一拳,只能愣在当场。声浪冲击大脑,任是有什么柔情蜜意你侬我侬都冲刷干净了,只剩两个人面面相觑。
觑着觑着,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洛纬秋说:学长,我喜欢你!
金澜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洛纬秋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金澜说:我真的听不清!
两人都无奈,无奈过后再次笑了起来。洛纬秋放松了身体,俯下去,像迷路返家的孩子,紧紧地搂住金澜。有眼泪要流出来了,他一边感到莫名其妙,一边任凭泪一滴滴划过金澜的脖子。金澜迟疑一下,伸手拍了拍洛纬秋的后背。
洛纬秋哭了?刚刚还信心十足似的,转眼就哭了?金澜觉得不可思议,他这是在做梦吗?
当然不是。这不是进入梦境,怎么会有这么嘈杂的、百味陈杂的梦。委屈、心酸、迷茫、欣喜、失而复得。
这是回到人间,梦中没有如此精彩的剧目,这是人间的滋味。
两人就这样抱着,也不知抱了多久。尽管听不到声音,但因为洛纬秋抱得太紧太用力,他那心跳反而如水滴石穿,一下又一下,透过肌肤触感,更加鲜明地传递给了金澜,金澜不敢说话,不敢妄动,只觉得再抱下去,他将要被这不断的搏动活活穿出个洞,将自己一颗怯懦的心袒露于空气中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终于有人去居委会投诉了,窗外的音乐声停了。
洛纬秋,金澜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洛纬秋还没反应过来,听到金澜问他,赶紧胡乱擦了擦眼睛,答道:我说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突然又有一个声音凭空而出,不大,但更加足以把二人震翻。
秦岁安回来了,而且由于刚刚的噪声,谁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进的门,更不知道她在门口观赏多久了。洛纬秋回头,看到她倚在门口,满脸写着你们真可疑。
我,我不小心摔倒了。
你摔倒了?正好摔金澜身上了?
嗯。
洛纬秋红着脸想从金澜身上起来,手臂撑了两下却没有成功,腰部以下简直像是坠着什么巨石,挪一下都困难。
他竟然,腿麻了。
小剧场《洛纬秋的一天》
5:30 被猫踩醒,起床喂猫
5:45 洗漱
6:00 骑自行车出门买菜
8:00 回到家中,叫醒金澜,一同吃早饭
8:45 目送秦岁安一边慌慌张张说哎哟卧槽来不及了一边往嘴里塞包子然后出门
8:46 打扫卫生,洗衣服
9:30 猫尿在他鞋里,于是接着刷鞋
9:40 一边看着乱尿的小混蛋躺在金澜怀里呼呼大睡一边刷鞋,心中有些苦涩
10:00 给金澜放新闻,顺便猛弹小猫屁股
10:30 准备做饭前,在网上搜索什么菜有营养、怎么给病人补营养
11:00 开始做饭
12:00 喂猫,吃饭
1:00 帮金澜洗澡
2:00 刷碗,金澜去午睡
2:30 上床偷亲睡着的金澜
4:30 叫醒金澜,给他读报纸
5:00 发现小猫在纸箱里睡着了,为报一鞋之仇,偷走小猫最爱的一个毛线球
5:05 被猫挠了
5:30 开始做晚饭
6:30 吃饭
7:00 秦岁安回家看到晚饭,惊呼今天怎么又喝鱼汤啊你给金澜催奶吗
7:30 刷碗
8:00 听秦岁安抱怨一天的工作,其实并听不懂也懒得听,只是在她说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时负责点头
9:00 洗澡
9:30 陪金澜说话,有时两人一起听一些相声/脱口秀/有声读物
10:30 关灯睡觉
11:00小猫屡次试图上床钻金澜被窝,非常影响夫夫夜生活,拎着后颈拿下去
11:30 小猫非常固执屡败屡战,只能放任,两个人夹着一条猫睡着了
(附注:热水器年头已久,烧的热水温度不算太高,为防金澜受凉感冒,洛纬秋只允许他在中午洗澡)
第95章 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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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澜听到秦岁安回来了,也急急忙忙坐起,猛一抬头,duang地一声闷响,额头直直地磕在洛纬秋下巴上,二人顿时疼得眼冒金星,一个捂着嘴,一个捂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岁安:真是两个活宝。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出去了,边走还边说:你再不去看看,猫都把你买的鱼啃光啦!
这可是大事。洛纬秋顿时从床上弹起,腿还麻着,那也得一步步扶着墙向外挪。好不容易挪到厨房,一看,好家伙,这小东西可真是有志气,新买的大鲤鱼比它还长好半截,只见它咬住鱼尾,四只小爪按在地板上借力,玩命似地向后拖,嘴中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猫毛直耸,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试图把鱼拖到安全的地方独自品尝。
洛纬秋无奈,真是一会儿没看住,差点被它得逞了。他弯下腰,捏着银杏后颈肉把它提起来。银杏一边在半空中扑腾着小腿一边不甘心地喵喵叫,仿佛在说凭本事抓到的鱼为什么不让我吃。
最后,洛纬秋还是把它咬过的鱼尾切下来,单独煮给它吃了。
吃饭的时候,洛纬秋还是坚持由他来喂金澜。往日里秦岁安极少与他们同桌吃饭,要么是她起得晚,要么是她回来时二人已经吃好了,因此对于一个大男人给另一个大男人喂饭一事,尽管见过,却还不能习惯。
我说,她皱皱眉,眼睁睁看着洛纬秋一勺一勺地喂给金澜,而金澜仿佛已经习惯:有必要吗坐月子都不带这样的。
金澜似是感受到她视线,有些不自在:其实我自己也能吃的。
洛纬秋平静地解释:跟坐月子是两码事,学长看不到。他说着,还拿眼睛去瞟秦岁安,有几分不满。
秦岁安被他盯得背上发毛,好好好,我,我吃饱了,先走了!她胡乱夹了些菜到自己碗中,捧着碗就要回房去。才起身,她又停住,扭头问洛纬秋:是你在门口抽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