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向家娘子。屋顶上的衙役突然冲她喊,你相公回来了。
真的么?秦落羽还没反应过来, 此刻马蹄声已经传到了院门外,她快步迎了过去, 正好撞见向羽书推门进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长长的布包,身上背着装备包, 冲秦落羽笑得见牙不见眼:落羽!
相公!秦落羽一头扎进他怀里,将人结结实实抱住,你可算回来了!
向羽书笑道:原本单程就要两日的,现在三日赶个来回,已是快马加鞭了。
这样也太辛苦了,快坐下,我帮你倒茶。秦落羽转头便走,被他拉住手腕。
还不是为了回来见你嘛!向羽书把手里的布包塞进她怀中,喏,你落在沧海楼的琵琶,不是一直惦记着么,我帮你取回来了。
秦落羽开心地拆开布包看了眼,笑容极甜:多谢相公!
就只嘴上谢么?向羽书调侃道。
秦落羽: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院门外挤过来看热闹的衙役,向羽书顺着她的目光回身,那几颗脑袋便嗖地收了回去,还非常有眼力见儿地把大门给带上了。
秦落羽又回头看房顶上那个,那人早就把头拧向一边,做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她才轻轻踮起脚尖,在向羽书的脸颊上啾地亲了一口。
向羽书露出憨憨的笑容,扳过秦落羽的脸仔细端详:这几日还好么?
有官差大哥们照应着,我都挺好的。秦落羽拉着他到石桌边坐下,将琵琶放在桌上,替他捏肩,这是去哪儿了,跑得一身土,人也晒黑了。
向羽书刚要开口,她又飞快道:啊!我顺嘴问的,不用告诉我!
落羽,在我面前别这么紧张。向羽书拍拍她的手,心疼道,我又不会怀疑你什么。
秦落羽揉着他的肩,诚恳道:没关系的,免得给你惹麻烦。
向羽书听了,原本飞扬的神色不由落寞了起来。
片刻后,又听秦落羽怯生生道: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还会再出这样的远门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次太突然了,我都没来得及替你准备干粮
向羽书反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搂着她道:干粮什么的不打紧,我路上买着吃就行。这次也是事出突然,再出远门我一定尽量提前告诉你,别多想,啊!
秦落羽环着他的脖子,笑着轻轻点头。
左横秋与向羽书一同返城,径直去了府衙,潜入了郭师爷的公事房。
郭师爷见他一来,赶紧起身,谨慎地往窗外望了望,接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衙役的制服递过去:昨日李三告假,说家里有急事要回去几天,知道这事儿的今天也都不当值,你就扮成他吧。
成!左横秋知道李三的相貌,匆匆换了衣裳,一边对着铜镜往脸上抹易容用的东西,一边问道,这几日城里安生么?
郭师爷守着门,望着窗外替他把风:倒是没什么事儿。
报一个衙役突然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在窗口就冲着郭师爷喊:师爷,门口来了一队兵,说追查通缉犯到此,要见咱们知府!
郭师爷神色一凛:什么通缉犯?!
就是那赤什么的
左横秋差不多易好了容,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
郭师爷一挥手:知道了,先甭惊动张大人,你先去稳着他们,我这就过去看看!
是!那衙役转头又是一溜小跑。
左横秋跟着郭师爷脚步匆匆地去了府衙门口,一见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人,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着实一愕!
宋鸣冲?他怎么又来了?聂云汉没好气地说,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又是深夜,明月高悬,他与卓应闲再次在山间林中与左横秋相见,听到宋鸣冲的名字,莫名有点头疼。
左横秋道:我也觉得奇怪,他明明是要放了咱们,怎么跟个跟屁虫似的,走哪儿跟哪儿,要说保驾护航,未免过分贴心了。他跟张大人说,是收到了情报,被告知我们就在此地活动,才一路追过来的。
会不会是朝廷向他施加压力了?卓应闲问道,毕竟赤蚺是棠舟府的兵。
聂云汉嗤笑一声: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他一个都指挥使亲自出马、千里缉凶,放着偌大的棠舟都司不管了?不过我倒是好奇,这情报是从哪来的。孔大哥肯定不会出卖我们,若是这归梁府有觉察,不早就满城抓咱们了?不会这么沉得住气!
之前你不就怀疑宋鸣冲派人跟踪我们么?所谓情报不过是托词吧。左横秋道,此人步步紧盯着咱们,每次都在最关键的褃节儿上出现,你真不觉得他有问题?
聂云汉心烦意乱地抹了把脸:宋鸣冲本就是棠舟府人,多年前独峪人冲破边境,屠戮百姓,把他全家都给杀了,那会儿他才十岁,被韩方捡回去养了几年考了武举,最后高中武会元,又一步步提拔才到了今天与韩方平级,就算有问题,也不会是跟哈沁站一边儿的此次他带了多少兵马?
那倒是不多,朝廷法度在,他不敢带太多人,不过是十几人的小队。归梁府城周围我也查了,没有潜藏的兵。
卓应闲问道:他与韩指挥使关系密切,会是韩指挥使派来的么?
左横秋摇头否认:不像,若是如此,韩指挥使会跟我说,没必要中间七拐八绕的。
娘的,这人到底来干什么?!若不是脱不开身,我真想会他一会!聂云汉困兽一般在原地来回踱步,他到了归梁府之后,有何动作?
左横秋道:打着抓逃犯的名义来的,自然全城戒备,三班六房全用上了,还有他带来的兵,挨门挨户地搜,据说不够的话还要向嵩昌府都司借兵。不过你放心,羽书那边我有安排,本就是衙役看守,不会被重点查探,只要不被宋鸣冲亲自撞上,问题不大。
嗯,那边的事儿就交给你,对了,此次见到韩方,有什么结果?
我试探了几句,他确实对五陵渡一事全不知情,而且这次与他私下会面,倒是遇见了两个朋友。左横秋顿了顿道,孔昙和凌青壁也去了,韩方知道我与他们在五陵渡见过,特将我们聚在一起密谈。
卓应闲道:看来是孔大哥也不放心背后有人假借韩方之名和稀泥,特意过去提醒他,这样三方相聚,彼此佐证,自然能推心置腹,消除疑虑。
对,此番跟韩指挥使见过面,我的心倒是定了,老聂,你也放心吧,他说归梁府本就归嵩昌府都司管辖,若有异样,尽管来报,他正好名正言顺地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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