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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真司所管辖的区域不大,但都是京中要地,官员云集。于是,所有人都见着了萧廿在会审前没有把自己关在府内思索如何保下北国公,甚至也没有奔走在外寻找证据。
距离会审一日,萧廿仍旧在和艮宫的人四处巡逻。
会审当日,颜宁凯上了堂,除却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外,第三位主审人由林简更换为了汪国公。
萧廿在上堂前便遇到了汪国公,且叫了人一声舅舅。他回京以来,虽不是第一次见汪国公了,但确实是第一次叫人舅舅。
他心里的算盘汪国公自然知晓,也只是和其客套了几句,便进了堂内。
而后,萧廿便和其余人站在门口迎接曦晟帝的圣驾,往里走的一小段路,被萧冰琛甩了无数个眼神。
萧瑞承跟在曦晟帝身后小半步的位置,一回头就见着了他们的小动作,旋即拉住萧廿,低声道:“待会儿莫要沖动。”
“是。”萧廿寻思着,他怎麽就给自己大哥落下一个沖动的印象了呢?
不过他也没多想什麽,就直接跟着几人进了堂内。
“啓禀陛下,臣奉旨查北国公谋逆案,幸不辱命,现已查明。”于冰说着,便将奏折递上。曦晟帝稳坐高堂,由元端将其呈上,于冰这才继续道,“江南的盐铁铺子,确为北国公名下。然而,臣查了北国公府的账册,其内并无与这两间铺子相关的入账记录。臣觉得蹊跷,便在江南一带走访,这才发现,这些铺子,在前几年换了东家。而换东家的时日,正好,是晋王殿下回京之时。”
萧廿看向于冰,又看了眼萧冰琛。
显然,萧冰琛因为才啓蒙,于冰照顾啓蒙幼儿,便没有将此事告知于他。
左都御史道:“于大人如此言语,难道是相信这世上有巧合不成?”
“自然不是。”于冰一向就事论事,公正为先,无论是谁,只要违反了律法,在她这里便不可能逃脱责罚。
“只是——”于冰忽然跪下行了大礼,朝衆人道,“臣查到,这些铺子,其中有一半的上一任东家,是曾国舅!而另外一半,则是刘本善!”
说罢,又一证据呈到了曦晟帝面前,乃是于冰走访而得来的口供。上面详细记录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十分充分。
曦晟帝看完后,便让元端将其给了三位主审。三个花白的脑袋凑在一起细看,而后,左都御史开口道:“晋王殿下,臣听闻您与刘本善最熟,您可知此间内情?”
督察院一直不满淩驾于衆臣和律法之上的弃真司,在官场上,他没少和弃真司不对付。而今,萧廿有可能会被降罪,他自然是逮住机会发难。即便,上次萧廿公然抗旨拒婚的事情已经看得出曦晟帝对其的分外偏袒。
怎麽又是刘本善!萧廿心想,便站出来说道:“父皇,儿臣不知。儿臣当年自离开刘府后,便与刘本善断了往来。”
曦晟帝看向颜宁凯,道:“北国公可话要为自己辩解?”
“回陛下,臣对江南铺子的事情,一概不知。”颜宁凯板正地说道,“且,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万万不敢,私售盐铁!”
于冰:“可这上面,为何会有国公的私印!”
颜宁凯微惊,随即站了起来,看向于冰手里的一摞画押,道:“敢问于大人,此印为何时所落?”
“去岁腊月十二。”
“此印乃是僞造!”颜宁凯说着,拿出了自己的私印,“啓禀陛下,去岁冬月,臣的私印摔过一次,缺了个角。然而臣发现,其无伤大雅,便一直沿用下来。而于大人手上的画押中臣的私印,并无缺角。此事,只需查看镇北军冬月以来的公文,便可见出。”
萧廿道:“父皇,北国公私印摔坏的时候,儿臣碰巧在场,可以作证。”
他如今和颜宁北的关系衆人虽面上不说,但心里都清楚得很。这话一说,便是直接表明了立场——晋王要保北国公!
不过,好在曦晟帝今日在这儿,否则,三位主审人便会有些头大。
“于冰,国舅怎的也与此事産生了瓜葛?”曦晟帝揉着太阳穴问道,全然无视了萧廿。
“陛下,不止国舅,而是整个曾家!”
整个曾家!衆人微惊,汪国公想起林简的嘱托,开口训斥:“放肆!于冰,你如此言论,可谓大逆不道!”
“父皇,这是儿臣与于大人共同查出之事!”萧冰琛终于开口,并呈上证据,“经查,儿臣发现,曾家自曦晟十一年开始,就在江南开了不少铺子。最开始,只是些小生意,后来,牵涉到了青楼、桃馆,自五年前,开始插手盐铁生意!五年前,曾家忽然开始转让名下商铺,将其原本所用的掌柜遣返回乡。这一举动,在两年内逐步完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