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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廿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传过很多次消息回大兴了,走的都是些布在北氏国都的明线,这些人对于大兴在北氏的谍网来说不算重要,就算被捉住了,也不会有所影响。不过现在看来,郭齐天在这个方面对萧廿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了。
因为好几次,他甚至是当着郭齐天的面将信件递出。而后面接信件的人,也没有被郭齐天追查,仍旧入往常一样在王府出入。
不过想来也是,在国都往大兴传递的消息,对于北氏也好,宣宁王也罢,顶多让大兴对北氏当下的局面有个更加明了的把握,进而好有下一步动作。但,其中有一件,是萧廿传出的北氏国都城防图,走的路子极为隐蔽,郭齐天并未有所察觉。
然而,在之前出发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北氏国都的城防有所更改。
郭齐天携圣旨入营,宣读后,又向衆人介绍了萧廿,甚至道:“待萧先生如待我!”
萧廿一向自诩脸皮还算厚,此刻站在台上,竟然有些想要逃离的沖动。
过了几日,军中将士发现,那位王爷十分重视的萧廿萧先生身边,甚至派了王爷亲卫霆霜霆韫两兄弟贴身保护,足以见王爷对其的重视。
营中每日按例召集将领议事,郭齐天都会叫上萧廿一同议事,只有萧廿不来的份,没有郭齐天不叫的份。甚至在一些关键问题上,他还会询问萧廿意见。
又过了几日,衆人再次发现,宣宁王对萧廿的保护可谓密不透风,更像是一种打着保护名义的监视。
吃饭的时候,两个亲卫守着便罢了。有几次,有人在茅房见着霆霜霆韫两兄弟一脸严肃地站在一间茅房门口当门神——原来是萧先生在如厕。
郭齐天为主帅又是皇室,他的营帐外防护严密这情有可原。但,萧廿的帐外的的防护,比之郭齐天,只增不减。
一般情况下,只有对要犯才会达到这种程度。
但对此,萧廿似乎并没有什麽说法。他一如既往的平和,见着各路将领都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但这种客气,见得多了,总让人觉得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在议事的时候,萧廿开口说的话不多,但总会落在关键之处。但时间一久,衆人发现,若是郭齐天问他行兵打仗的策略,他多是含糊其辞,说得言之凿凿,但仔细一琢磨,没有什麽重要的;但若是问他周边民生相关或者军属安置相关,他就能给出锦囊妙计。
时间一久了,衆将领对于萧廿的才华佩服只是其一,但人在军中天天想着民生不想着如何打仗,难免让人有些看不下去。
但偏偏此人,宣宁王又十分重视,也无人敢说什麽。
元修如旧日一般跟着萧廿,各路将士的议论纷纷传入他耳中。夜间霆霜霆韫会回去休息,元修才有机会单独和萧廿议事。
“公子,今日军中……”
萧廿擡手,道:“我已知晓,白日里,郭齐天与我说的。”
郭齐天甚至还亲自和萧廿说这些!元修面色愈发沉重:“宣宁王此举,恐怕另有图谋。”
“他这麽做,无非就是想让我彻底回不了大兴。”萧廿冷笑,“你这几日在军中,行动可有受限?”
相比于萧廿的密不透风,元修就像一个透明人了。
“并没有。”这也正是元修所疑惑的点,“老奴甚至没有发现身边有暗哨盯着,出入军营更是畅通无阻。”
“果然。”萧廿看着元修今天到附近小镇上买来的花生酥,“元修啊,你真的相信没有暗哨麽?”
“公子,老奴只是不解。那宣宁王对您如此看护,甚至还让您参与军中议事。但种种迹象表明,他对您的防备并没有消失。他这麽做,究竟是为了什麽?”
萧廿理了一下额前碎发,道:“元修,若你是郭齐天,对一个铁定是敌人的人如此宽容,你的目的是什麽?”
元修思索,道:“欲擒故纵,或者想要感化其为己所用。”
“那你觉得,郭齐天属于哪一种?”
“肯定不是后者。”
“也不像是前者不是?”萧廿道,手里拿着一块花生酥,“我们的人可还安好?”
“一切如常,甚至都没有人发现自己最近被盯上了。”元修压低声音,“甚至您近几日传出的信件,都格外顺利地到了那边。”
萧廿目光沉沉,片刻后,道:“去查一下,有没有叛徒。”
这一切,都太反常,太诡异了!说罢,他便咬下花生酥。
若是查叛徒,那麽可能会动到一些暗桩。若是说郭齐天只是在欲擒故纵的话,之前的一切或许就是为了拔出这些暗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