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宁北看向萧廿,在等他开口。
萧廿轻声道:“大人的扇子,应当是个好物件。”
颜宁北心头一紧。
却见黄瑞低头看向扇子,神色柔和一些,道:“扇子麽?在街边随意买一把都比这好!”
颜宁北惊疑不定地看着黄瑞,目光却只敢落在他下半张脸上,不敢往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耳朵上。
萧廿:“廿家中还有琐事要处理,先行告辞。”
黄瑞扇子一收,目光落在了萧廿颈间,眉头微蹙:“去吧,近日不要离开墨县。”
“谢大人。”萧廿行礼,便兀自走开。
这……就没了?颜宁北有些许目瞪口呆,他目光落在萧廿背影之上。下一刻他感受到一股寒意,目光收回,正好对上黄瑞的眼神。
“不知世子可愿随在下上车聊聊?”
颜宁北看了一眼萧廿远去的背影,但这位都开口了,他只得先跟着上了车。
马车不算大,但也是个比较隐蔽的空间。一上车,颜宁北上了车不敢坐,只是杵在原处。
“坐吧。”黄瑞略带倦意地一擡眼皮。
颜宁北却不敢,他直接行了一个礼:“微臣颜宁北,参见太子殿下!”
这黄瑞,便是当今曦晟帝的长子当朝太子萧瑞承。
萧瑞承扇着扇子看着他,道:“这扇子可好看?”
颜宁北神经紧绷,这话一出,他都没思考多少,直接道:“殿下,微臣……”
等等,扇子?这扇子不是……
“殿下?这扇子……”
萧瑞承低头看着,道:“还是当年那把……”
颜宁北看向扇面,在最边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君字。这事衆人皆知,这扇子是萧琰君刚学会作画的时候,连夜给萧瑞承画出的,君字是萧瑞承教他写的。当时萧琰君已初显作画天赋,后来也一直未曾丢弃。五皇子的画作,曾在京都是一绝。
颜宁北知道,颜宁凯那儿就有一幅萧琰君七岁所作之画,画的老虎。他虽然不懂,但也看得出其自己老爹对其的喜爱。
至于字,虽说是萧瑞承教的,但萧琰君怕写不好,就小小地先写一笔,想着日后字写得好了再将后面的补上。
然而,曦晟十三年五皇子萧琰君葬身火海,后面的字,再未补上。
此事是萧瑞承的伤心事,不知他此刻提及所为何意。然君心难测,颜宁北一时竟不知能说什麽。
“陈总督告诉我说,世子你是在他的宅……”
“此事是微臣擅自离开宅院,与陈总督无关。然当时的确情况紧急,微臣是去救人的!”
“救谁?那个算命的?”萧瑞承一挑眉。
“呃……这个……”颜宁北飞速思考着,与太子对话,是荣幸,但也步步惊心,“萧公子与微臣有交,此次他陷险境,微臣不能……”
“坐视不理?”萧瑞承擡眼看向他,“可我怎麽听说,是因为有人死而複生了?”
颜宁北惊出一背冷汗,死而複生……那不是萧廿刚刚贴着他耳朵说的吗!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的?他想了又想,也想不出结论。
“想好如何回答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想,既然是忘记了时间,让太子等自己开口等了这麽久,实在是大不敬!颜宁北直接跪在地上,叩首道:“微臣对殿下有所隐瞒,还请殿下恕罪!”
萧瑞承不平不淡地嗯了一声。
颜宁北继续道:“刘府上门女婿郭齐天,或还活着。”
萧瑞承收了扇子别在腰间,道:“起来说话。”
“谢殿下!”颜宁北这才起来。
萧瑞承下巴一点:“坐。”
又一次让坐,颜宁北不敢不坐了,他直愣愣地坐下去,眼巴巴地看着萧瑞承。
萧瑞承道:“是那个算命的告诉你的?”
“是。”
“此次我往墨县来,半个月的路程走了一个月,你可知为何?”
“微臣不知。”颜宁北很诚实,但他也知道只说这四个字不好,便绞尽脑汁继续道,“但殿下如此,定有殿下的深意。”
“打算什麽时候回京?”萧瑞承道。
“全凭殿下吩咐。”
车在此刻缓缓往前而去,萧瑞承垂眸盯着自己的膝盖片刻,道:“你才外放四月,就回京了,可知为何?”
颜宁北想不出答案,他过去在京都虽然与太子有所接触,但仅限于公务。他斟酌道:“圣上开恩,微臣感激涕零!”
萧瑞承轻笑一声。
颜宁北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牵强,虽说京官好,但说到底他们颜宁家的封地在北方。镇北侯,却在京都待了这麽多年,儿子回到封地,是被贬走的,安的由头是京官外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