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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廿边接上左臂边继续道:“跟我来。”
颜宁北听见骨头咔嚓一声,萧廿面不改色,说完话就转身要走。颜宁北扶住他的肩膀,让他停住。
“将军可是有事?”萧廿语气一如既往。
其实颜宁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拉住萧廿。他放在萧廿肩膀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目光下移,连忙将手拿下:“你的脖子……”
萧廿擡手一抹,血迹散开,染红大片:“劳将军挂心,只是皮肉伤。”
他说话间似是听到撕拉一声,话一说完,就感到颈间有块布匹在轻轻擦拭血迹。
“你这伤虽然不算什麽,但顶着这麽多血上街指定要吓着人。”颜宁北屈膝替萧廿擦着血迹,伤口刚好在喉结之上,虽说不深,但拉得很长,日后定是要留疤了!
“这是什麽布?”萧廿惊讶其一,但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撕了一块里衣的袖子,外衣布匹粗糙,里衣柔顺些。”
“……”
在军营里养了这些天,萧廿的皮肤也变好了一些,不似从前粗糙,更像个小白脸了!
毕竟这人唇红齿白的,粗糙的布匹一挨就会伤了皮肤!颜宁北想着,手上动作没停。倒是见到眼前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以为只是萧廿不习惯别人帮忙。正要开口,忽然见到萧廿红了一半的耳朵,难道——
“你是不是感到有些发热?”
萧廿一把拿下颜宁北手中的断……了的袖布,自己给自己擦着,而后塞到颜宁北手中,道:“刚刚跑得急了些,有些发热。这里人太少,先离开再说。”
颜宁北点点头,他刚刚还担心萧廿会不会是伤筋动骨了导致有些发烧,现在看来应当不是,便跟着萧廿离开了民源巷。
天赋
萧廿对于民源巷之前的街道熟悉,但此刻民源巷尚在修缮之中,很多地方有堆砌的砖块木料,磕磕绊绊。他无法察觉这些静态之物的情况,被绊倒了两次,颜宁北要去扶他,都被前者先避开了。
再一次摔倒后,颜宁北也不管不顾了,直接抓起萧廿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不管你要去哪儿,现在我先带你走出去。”
萧廿本来还想说句什麽,但只是吞咽了一下没有出口,默不作声地由着颜宁北给他引路出去。
等出了民源巷,萧廿立刻就将手放了下来,说道:“多谢将军。”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这便是萧廿萧公子吧!”马车帘子从内被人用扇子轻擡起一角,一人微微侧脸开口道。
颜宁北从掀起的这一角看进去,只见此人鼻梁挺立,嘴唇不厚不薄,透着淡淡的红色,越看越是眼熟……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他还未回忆清楚,便听萧廿道:“草民萧廿,拜见大人!”
车上那人冷哼一声,道:“看来确实是算命的了?”
“在下只是略窥天道,以此谋生罢了。”
“谋生?”帘子被放下,“听说你连人的冤屈都算得出来了?要不本官去向圣上举荐,让你去大理寺做个少卿?”
这语气,好生熟悉……颜宁北猛然擡头,刚刚那把扇子,看起来有些老旧,上面的雕花也并不精美。
下一刻,这人从车上走下,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先生,仪态极好,目光带剑,却也带着些许柔和。眉头微皱,看起来生人勿进。他边下车边展开扇子,就见扇面上画着几个柿子,写意之作,虽有些功底,却也稚嫩得很,比起大家差得远了。
旁人看了,可能会觉得这只是京官附庸风雅,不懂佳作。但颜宁北不同,他浑身一个震悚,惊看此人。
这人便是黄瑞,黄瑞淡淡地朝他一点头,继续道:“你觉得呢?萧公子?”
“廿只是一些拿不出手的吃饭伎俩,自是比不上大理寺的大人们断案如神。”萧廿沖着黄瑞行礼说道,“那日阻碍行刑,廿也知晓自己罪该万死。但此举,只是廿相信总督大人定会秉公执法。同样,廿也认为,我大兴之国土之上,不应有冤魂!”
黄瑞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道:“听说你们算命的到了最后会遭到天谴?”
颜宁北猛然看向萧廿,后者脸上却无不适,就像没有脾气一样:“或是惨遭横死,或是晚景凄惨,或是家破人亡到最后孤家寡人,不在少数。”
黄瑞淡淡地从他脸上扫过,说道:“你是如何得知,张少丰蒙冤的?”
之前事情太多太杂,颜宁北没来得及想这些事情,但毕竟萧廿和宣宁王都认识,能够查出张少丰蒙冤对于颜宁北来说倒也正常。梦里水乡是元修在现场发现的药粉,这说得通,但是对于现场的情况这麽清楚,说到底,元修也只是县衙是一个小吏,怎麽可能知晓这麽多具体的内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