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高寮的晚上,我哭着问自己,为什麽不要自私一点?我可以只想到自己,我可以大哭大闹,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爸妈欠我的。当年把我丢下的,是他们。那现在,凭什麽弟弟妹妹就可以享有原本我也该有的生活?我也想要爸爸妈妈,我也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我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可以拍一张我和我爸妈三人的全家福。
但我是长姐,而我被教导我不可以自私。我必须T谅父母当年的苦和不得已,并且我要感谢姑姑的养育,我才能顺利长大rEn。但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意、不愿意?只有跟我说,你必须接受,然後放下。
Si亡主动接近我,就那两次。但我主动去触碰Si亡,却是数也数不清的多次。我经常站在马路边,思考着。我只要稍微往前走个两步,不要动、不要躲,我就可以彻底的放下这一切。有人会哭吗?至少,我的家人会哭吗?当初他们已经抛弃我了。
我丢掉了铅笔盒里的小刀,然後把美术工具箱里的剪刀也扔了。它们都还能用,但就是都还能用,才更令我恐惧。冲动是最可怕的魔鬼,而它一次又一次的引诱我,让我做出会後悔一生的事。橡皮筋捆着我的手指,一层又一层,紧到手指头发紫,又变成了黑sE,我才能松口气。疼痛会让我停止思考,也会阻止那些声音催促着我赶快对自己行刑。
最後,安静了吗?并没有。只是暂时停止了,它们躲在暗处,就像影子跟随着我,我知道它在,却不是永远都能见得到它。
你相信命运吗?在蓝sE的棚子内,yAnyAn站在我身旁。那个nV算命师,m0着塔罗牌,这样问着。塔罗牌也有声音,它们的声音很像铃铛,像会绑在猫咪身上的那种,轻轻柔柔的。每副塔罗牌都有不同的个X,通常都跟着主人,也就是算命师。
我向来不是个容易向命运低头的人,但我也相信命运是真实存在的。我那像恶魔一样的家庭,还有国中、华冈经历的一切,我都相信是有人谱写着我的命运,而现在正上演着波折不断的奏鸣曲。命运的乐章,在我遇到yAnyAn後,暂时的演奏起了小调,虽然悬疑,我却被细心的呵护着。
yAnyAn是我高中时,在交友软T上认识的。他和我同高中,只是念的是工科。他跟其它工科男孩一样,大剌剌的,贪玩。但他在我身边时很不一样,他会温柔的抱住我,安抚我,直到我的情绪重新归於平静。但我必须承认的一点是,在後来的人生里,yAnyAn和我分开了。而我认为,在每一段的感情中,唯有和yAnyAn的感情,是我远不及他所给予我的。
我对家庭感到恐惧,但我又如此渴望组成家庭。yAnyAn的疼Ai,让我重新对Ai情燃起希望。但yAnyAn的家里,也不是那麽的顺遂。爸妈的不美满,让小孩去承担。我姑姑扮演的抚养角sE,在yAnyAn家,是酷嬷扛起。
我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我很不擅长隐藏我的情绪,也很不擅长去说一些客套的话等等。和yAnyAn交往,如何在酷嬷面前,做出「乖巧温顺」的模样,是一个对我来说很困难的课题。yAnyAn喜欢的我,是一个无法掌握自己情绪的nV孩。甚至当时,我正在接受药物的治疗,需要很多时间去疗养,因此我b任何时刻都常黏着yAnyAn,需要他的陪伴。导致他无法在我、家庭、工作之间,取得平衡。
我和yAnyAn分开,是因为我实在无法再假装,自己真的很AiyAnyAn。Ai到可以为他忘却自己的恐惧,为他传宗接代。yAnyAn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们家十分传统,没办法接受,不愿意生孩子的我。
我从很久以前就不断地在思考,我究竟想要什麽样的生活?我想要一个Ai人,可以陪伴我度过生命的旅程,度过重重困难。一起组成家庭,或许,只是或许,有一个可Ai、活泼的孩子。但我很快的打消了生孩子的念头。
我害怕自己无法掌握,会没办法做一个好妈妈。所以,我放弃yAnyAn。也放弃和他一起共组家庭的可能X。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引导。导览。博物馆的门口,美术馆的门口,或是动物园的门口。都会放着地图,有中文、英文、也许还有越南文,台语。
但为什麽,没有人写一份,关於「人生」的地图?
上大学时我参予了一个跟心理学有关的讲座。那个老师说,世界每40秒的时间,就有一个人的Si亡原因为自杀。跳楼是台湾最多人选择自杀的方式,其次是上吊跟烧炭。老师总教我们数学、国文,还有社会跟自然,但没有老师可以告诉我,到底该如何学习「人生」。
我很感谢高中的两个老师,一个是我高二时的班导韵淳,另一个是我们班的辅导老师佩珊。因为她们两人,我才在高中二年级的那一年,正式接受了JiNg神科的治疗,开始服药。才逐步控制了我的人生,可以像别人一样正常。
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已经忘记我是不是无数次提醒自己,我失去了记忆。又或者我阐述的故事,是否出现重叠或矛盾。也许,我也不知道。但我没有勇气去仔细再看过我写的文字,每一段的文字,我都需要时间休息,缓缓。缓和自己心里重燃起的痛,因为回忆的同时,我的手指没有停下过,脑袋传来的疼痛也没有停止过。我早已经不可能正常了,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
每次情绪崩溃时,我会逃离班上。躲到学校的角落,或是厕所的角落。大家总会来找我,但我总在思考,下一次,你们可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我。就像当年我爸妈做的,就好。只是当作不知道,只是就这样而已。
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懂了些什麽。那个声音说,没有人,是生来就懂的如何做一名好父母。这件事我和小向讨论了好久好久,却始终没有对「好父母」有一个最佳的定义。
我想过如果时光重流,我会希望我爸妈怎麽做。但我没有答案,也不知道我爸妈会想要什麽答案。後来的日子里,我经常和他们谈话。讨论对社会的想法,也讨论对学校的看法。但妈妈不会跟我谈论家庭,而爸爸在无限次的苦笑和沉默後,说了句:是我对不起你。
小向跟我十分相像。他有个看似幸福实则破碎的家庭。至少在我眼里,他和我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存在。我和他一样,自尊心特别的强。但在接受治疗後,我已逐渐的愿意对他人敞开心房。而他始终不曾走出他为自己掘出的深坑,他始终让自己越沉越深。
为了国文课的报告,我读了一本书叫《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面提到一段话我特别的喜欢。是有关於灵魂伴侣的。我用这个词,形容我和小向的感情。彷佛是两个不同的个T,共用着同一个灵魂。然而,就是因为我们之间太过相同,才会出现矛盾,对自我的认同。在小向身边,我会莫名有着一种安心的感觉。但一旦待久了,那种安心就会在某个瞬间,倏地化成利剑攻向我的心灵。那种恐惧,就和安心一样,来的莫名。
但无可否认的,小向的出现,也让我重新找回了正确的路。他支持我的一切演出,会在我忙完时,cH0U空来陪伴我。他不是一个非常好的伴侣,但是是个非常好的朋友。他的离开,对我来说是必然,却也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倘若我们没有并肩而行,至今我们仍然会共用着同一个灵魂。
去年的年底,我去了马来西亚。我认为它就像只蝴蝶,美丽、优雅、迷人。马来西亚是那样一个令人着迷的国度。我在那见到不少传统式的建筑,伊斯兰教的屋顶,在社会课本里看起来更颖新些。但我认为马来西亚最迷人的地方,却不是任何一样导游会介绍给我们买的纪念品。
而是,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就连那些声音,都懒洋洋的。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急躁。那里的时间彷佛流逝的格外缓慢,好像就连Si亡,都是一件懒惰到让人不愿触碰的事。
上大学後,我未曾提起的,是一群和我拥有革命情感的夥伴。继白痴组後,一群再次令我讶异而踏实的存在。他们有男,有nV,有男同,也有nV同。复杂的身分交织在一起,却没有人感到不适。JiNg神病患者的身分,在这之中,竟也不显眼了。
很多人问我该如何和JiNg神病患者相处,很多人甚至在我点头承认时,为我的身分诧异。但我从未否认过我罹患忧郁症,我会自怨自艾,但我不会避而不谈。就像Si亡一样,我不说,不代表它不会找上我。那些夥伴用「小B1a0子们」称呼自己。有些揶揄的感觉,但我不讨厌。
在他们第一次见过我失控的模样时,脸上的惊慌,失措,我记得十分清楚。後来佳佳我们群里的一个男同特别害怕我生气,总在第一时间靠近我,哄我,问我还好吗?但不得不说,他是个嘴y而心软的人,虽然害怕,但他更担心的是我的身T。
在马来西亚,我的时间慵懒的向前行。我差点忘了,我还在旅途之中。我太急着要寻找自己,却早已迷失在我自己建立起的迷g0ng里。手里握着公主给的毛线,却始终找不到离开的方法。而我唯一需要的,只是慢下来。
在小B1a0子们的帮助下,我的大学生活过的很多彩。除了社团和工作,他们几乎填满了我的每一天。班上戏称我是抱抱广播站,因为我特别喜欢抱抱。但他们部知道的是,我每一次伸出手的拥抱,是为了阻止声音引导我,拿起刀。兔子像个妈妈,她跟阿婷一样,就是能理解,我在何时会需要她们出现。
坐在医生对面,我说,我会用笔一直戳自己的手指,把指甲上面的皮都给剥掉。我的手,是弹钢琴的手。但它们不漂亮,因为没有皮。但当看到皮剥落的时候,我会很平静。有时候戳过头,会流血。但我不会觉得痛,只觉得血的颜sE鲜红的好漂亮。就像秋天时,被染红的枫叶。我的手,也那样的漂亮。
药剂加得更重了,因为医生说我很焦躁。我原本只是忧郁,只是情绪容易失控。只是。医生用了只是。
我只是他其中一名患者,但这是我的全部。药剂加重,我的脑袋更沉了。头痛的越来越频繁,对我已经是家常便饭。但皮长出来之後,我还是会把它剥掉。因为,我还没好,它也不应该好。每一天我都在尖叫中醒来,泪水淋Sh了枕头,我会把它拆掉,放到yAn台晾乾。然後换上制服,假装像正常人一样去学校上课。
但药物的後遗症让我昏昏沉沉,我无法思考,上课总是在睡觉。晚上我花了更多的时间在读书和练琴,但这并不影响我,因为晚上的时候那些声音使我睡不着觉,所以晚上我多了非常多的时间可以做事。一到白天,就完全相反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让我的生活回到正轨,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戒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甚至影响我做表演、唱歌。它让我无法唱喜欢的阿卡,我的疲累完整的投S在舞台,被所有人看见的不是我的光芒,而是黯淡。我在医生的引导下,开始停药。
每天晚上九点就ShAnG睡觉,隔天六点就起床。白天要是睡着了,就会要同学十分钟之後把我叫起来。时间调整回轨道,但情绪不稳的状况还是没有改善。我一次又一次的皮剥掉,流行团的nV同学看到後,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