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翡没什么兴趣,她此刻还难受着,又加上昨日喝多了酒。胃肠十分不适,她趴着歇息了一会儿,就感觉又是一阵翻涌上来的恶心。随即招呼都没打,径直跑了出去,在酒馆的后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吐了个爽快。
等她总算是把胃内的东西吐干净了,这才想着再回酒馆,一回头,却看到几个人围着她。群洱彡〇流久洱彡久流
红翡惊了一大跳,定睛看时,却又发现其中一个人说不出的眼熟,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叫出声来。
司恩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问:你怎么在这里,棋院的其他人呢?
司恩脸上有伪装,看不出自然是正常的。但声音没变,红翡听她开了口,眼泪都下来了,开口说了话,还记着得压着声音别被人听见:姑娘!你怎么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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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红翡不能算是牡丹书院的人。她是牡丹书院覆灭后,被清歌新招进来,安置在棋院的人。
她家里本来就穷,也没见识。不知道牡丹书院以前是什么样的。只是被普通的发卖了。就算在司恩旁边呆了那么些年,也没觉得和别处到底有什么不同。
直到司恩也不见了。
司恩和绿江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红翡一见司恩就哭了。抽抽搭搭地把牡丹书院后面的事说了。
陆画没了,司恩也不在。清歌守着个空窑,实在是不能再要脸了,就把她们一个个都卖了出去。幸好凭春坊最不缺的就是要年轻姑娘的地方,红翡就是被其中一家买了去。
后来又是金盏阁要采买歌女舞女,供长老院的几位大人回定州的路上取乐。她又被阴差阳错地再被卖了一道。
毕竟这是一去不回头的买卖,各家都舍不得自己养熟了的姑娘。像她这种刚买回来,正好来填这个窟窿。
司恩听她抽抽噎噎地把话说了,心中没什么温情。清歌和菱云手下的牡丹书院,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蒙了层皮的窑子。她从来也没把她们当过自己人。
而眼前的红翡,似乎虽无旧情可叙,却能正好解决一个麻烦。
你说司恩盯着红翡,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现在船上的歌姬舞姬都是新采买的,彼此都不太相熟,是吗?
日头偏西。王力搬了最后一筐东西就彻底闲了下来。他咬了些泡过了的茶叶解馋,左右没见着关澜。也不急着找人,先去了工头那边登记。
他仔细领了工钱,就和工头问起来他领过来那小哥来过没有。
他啊。工头明显是记得,早一个时辰就来过了,说这些天搬太多了,肩膀疼,先歇了。
啊?王力听了还有些惋惜:可惜了。
他这话也只是随口说的,不等再惋惜追问两句。眼睛就已经被另外的人吸引过去了。
是白天从船上下来的那帮女子,此刻许是船要开了,又三三两两地结队回来了。
码头的晚风吹起她们身上的薄衣,露出些雪白的膀子和腰身来。
王力被这景色晃地眼前一花,不觉有些心驰神荡,说:那小兄弟真是回去早了,真可惜了。
而他口中应该惋惜的小兄弟,正一手用袖子捂着嘴,做出难受的样子,一手拼命把那不听话的衣服拽回来。
他中途被绿江喊走,再出现,就穿了红翡衣服,变成了这副舞姬模样。
他对此很有异议,倒不是觉得丢脸,主要是他觉得会露馅。
但是这个问题上得到了司恩绿江以及新来的红翡姑娘的三重否定。
司恩:绝不可能。
绿江:你就是一副男宠的样子。
有点认识又不太认识关澜的红翡:你穿着衣服显瘦,比我好看多了。
关澜:
于是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关澜做着一副晕船难受的样子走在后面,一直遮着脸,上船的时候果不其然又被查了。
检查他们的人拦下了他,说:为什么遮着脸。
这个问题他们排练过的。
关澜想着司恩刚刚教的,手一点也不松。就只是蹙着眉,找准自己侧脸对着对方鼻子中线的角度,斜斜地往上扫了一眼。
检查放行的弟子:
检查放行的弟子:你进去吧。
关澜松了口气,本来手里还捏着劲预备着被认出来随时跟人动手,此刻也松了下来。
他略一点头,就继续跟着眼前那些和他一样的女子,往船舱里去了。
居然可以这么顺利。
关澜还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明白怎么就看了那人一眼这事就成了。但是想起来司恩那三人笃定的样子,又仿佛带有一种极强的说服力,告诉他没错,这事确实就是这样的。
这可能,是一种女子熟识的功法吧。
关澜想。
他想着这事,多走了两步往前正准备进船舱,忽然身后又传来那个弟子的声音。
你等等。
关澜刚松下的劲立刻紧了回来,预备已经被发现的,缓缓转过头来去看那个弟子。
那人守在船舱口,脸上还带着一丝薄红。
你要是晕船,来上层船舱找我,我有药。
关澜:
关澜点了点头,那弟子看他点头,一派心满意足的样子,说:那说好了,我叫刘长桥,你到时候来就行。我现在还有事。
关澜又点了点头,再不敢耽搁,忙不迭地就往船舱里面走。
他差不多确认这的确是门邪术了。
不知道这邪术能维持多久,还是早走早了。
关澜跟着他们一行的人进了船舱,他们这些歌姬舞姬住的地方并没有多好,和那些洒扫下人的船舱离得极近,唯一好的就是几个人合住一个屋,比下人那种大通铺多少宽敞些。
关澜记着红翡的嘱咐,闪进了左侧第三间屋。一进去就装着晕船难受的样子,往床上一倒,也不说话了。
他这屋里还有三个人,似乎都是没下船的。一个还缩在被子里睡觉。另外两个正坐着唠嗑。
其中一个见关澜扮成的红翡回来了,出声搭话:唉,你怎么都下去透了一圈气了回来还是这个鬼样子。
关澜装扮好伪装,但是声音藏不住,只得往被子里又缩了缩,不答话。
另外一个好像也是晕过船的,笑:你别烦她,还有的难受的呢。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笑:奇了怪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分的人,独咱们屋两个起不了身的。
另一个女子接她的话:外间也有,你没去问问?昨儿吃药玩狠了的,好几个躺着的呢。他们这临时采的人,还有不少雏儿,有两个见了红,这没药没人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的了。
那女子听了就皱眉:怎么还买了雏啊?咱们屋这个呢?说着就要去掀那人的被子。
咱们屋这个不是。那女子打断她:这个是昨天喝多了让人抱回来的,一直软着还没醒。
先头那女子闻言就没再去掀被子。二人静了一瞬,先头那女子又说:你知道那几个雏儿在哪个屋吗,我们去看看?
你这么发善心?后面那女子笑话她,半晌又说:行,我和你去一趟。
说着就站起来,从一旁放着的盒子里取了些东西出来。和先前问她的那女子出了门。
这下船舱里只剩下了关澜,和另一个蒙着被子的人。
关澜装了一路的歌姬,这时候总算避开了人的耳目。能放下伪装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