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二:对不起嫂子,我没有要笑你的意思嫂子。
关澜:行了,别解释了。你试试好拿吗,好拿我教你怎么用。
第一百二十三章
漓江入了夏,空气也开始炎热起来。
还没等余沙在牢房里感受到灼人的暑气,金盏阁就搬了冰块来地牢里给他消暑。
他们送冰来的时候,余沙眼神一扫,笑了:怎么,先前冻尸体的没用完,还剩下这么多吗?
来给他送冰的都是内院的弟子,早早就被余望陵策反了的。一来就被嘱咐过,非必要,半句话都不要跟余沙搭。于是个个锯嘴葫芦似的,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
余沙自讨了个没趣,倒也不是很在意。
他心里有事,总觉得不太对,出声搭话也不过是为了试探。
因为不知为何,余望陵送他去定州的时间延迟了。
金盏阁中,湖心小筑里,余望陵对着一桌的各色报告,扶着额角,货真价实的头疼。
项飞白不在他身边,去了漓江附近,和几处的下属对了信息才回来,刚一进屋,余望陵就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
项飞白被他看的一窒,到底也没法瞒他,直接把结论说了:找不到,漓江往北往西,各处商道还有镇上都找遍了,山上也叫了几拨人巡山,一无所获。长、煺老/錒;姨政理
余望陵闻言神色如常,只是低下头,又把沐窈前几日发来的报告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
沐窈说,有一面容姣好的男子,挟持了旬二,现在二人下落不明,最后一次露面就是在扬子坡。
余望陵没理会后面列着的其他条陈,手指只在面容姣好几个字上摩挲了一下。
是关澜吗?或者是别人?
还有哪个符合武艺高强又面容姣好这两个特征的人,和牡丹书院有情愿冒险的交情?
可若真是他,余沙冒天之险,几乎算计了所有人才把他送出去。难道就这么轻巧的回来了?
就算他想回来,他们同行的叶绾绾难道就能把他放回来?
余望陵内心有许多疑问,疑问和疑问之间还自相矛盾。归根结底,还是他不敢相信关澜真的能回来。
他回来,救余沙?
余望陵还犹自想着,项飞白却先开口了。
阁主,眼下找不到人,送余阁主去定州的船,还走吗?
他也是不得不问。那船还载着朱正和宋福顺,他们是要回定州朝廷传信的,拖不得。如果分两条船走,终归担心人手问题,怕中途让余沙逃了。
余望陵看了看那报告,定了定神。
不管关澜是不是回来了,托余沙所赐,现漓江有没有这个关家世子,不那么重要。
定州眼里看着极乐方的事,得让朱正和宋福顺早日去定州把事了了。不然极乐方销路断了事小,反正如今药草田也被一把火烧了干净。只怕还是要拿这个事当由头,未来要发作金盏阁。
至于关家,隔着那一整个中原腹地,没必要在和定州已然关系微妙的情况下,再得罪关净月。
或者说,就算要得罪,也不能是金盏阁来得罪。
通知长老院和码头那边,两日后就北上。余望陵淡淡吩咐下去,至于余少淼。
我自有安排。
漓江附近的码头,一处在城里,一处在北边城外的郊区。两处都是漓江沿岸的码头,只不过停靠的船只不太相同。
此刻城外的码头正是热闹的时候,又进了一艘货船,有大批的货要下。
码头的脚夫每个人都形色匆匆地卸货,这活从早到晚没个固定的时候,有船入港就要忙起来。前几日又因为漓江封了,好些货船都堵在漓江两边,好不容易水路通了,来来往往的船只就格外多。还有好些运人的客船,都是从漓江出去,要往外头去的。
码头上,王力好容易又抗了一袋子装满了的米,弯着腰,鼓着气就想背起来。
他已经连轴转了一天了,连中午吃东西的时候也只是匆匆塞了个馍馍,这码头现在要人,能多搬点就能多入些钱。不能马虎了,只能咬着牙干。
他一下没背起来,脚都有些软了,眼前还有些金星。他略歇了口气,又是鼓着一口气,就想把东西背起来。
没曾想,一口气力歪了,那米袋往旁边滑了一下,带着他人就要摔下去。
王力心里一紧,想着脚怕要崴了。就突然感觉到米袋被人撑了一下。力气很大,稳稳的帮着他给背稳当了。
王力借着这股力把米袋背上了背。正舒了口气,就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出帮他的是个年轻的后生,只是脸上身上都脏,看不出长啥样。
身量不算厚,力气倒挺大。
王力心下判断了一下,开口:小兄弟,谢谢了。
那后生唔了一声,见他背稳了就松了手。背着自己的那袋米往卸货那边走了。
他同样背着一大袋米,也是忙了一天的样子,这时候看步子却还矫健。王力落在后面看得啧啧称奇,没敢多耽误,就跟了上去。
等二人到了地方,把米袋卸下,王力用力撑了一下自己酸胀的肩膀,想着要不跟工头说休息下再搬,就看到刚才帮他那人,把米放下,又在工头那记了数,匆匆又回码头那边了。
王力看着都觉得惊奇,找工头说闲话:那小哥哪来的,真有力气啊。
工头正算着货呢,听他说就答:谁说不是呢,说是从漓江逃难出来的,家里爹娘没了。就有把子力气,在这搬了好几天了。
王力想着刚才这人帮了自己一把,又听说他爹娘没了,看他年级也不大,就有点不忍,说:你知道他住哪吗?这小子初来乍到的,别是睡街上吧。
工头嗤笑一声:别瞎发善心了,人挺机灵的。找了中人,在码头边上租了间屋。
王力听到这里心思就活络了,问清了这小哥住哪间,准备晚上给他家送点吃的,算正式谢他。
不然自己脚要是崴了,可能好几天出不了工呢。再说那小哥这么有力气,关系处好了,后面也能互相帮衬。
关澜走到码头重新准备重新背米,全然不知自己这一把力气已经被惦记上了。
他的确是几天前来的。那天从沐窈哪知道余沙要被金盏阁走水路运出漓江,他就和旬二仔细问了漓江北上定州会经过的码头,最后选了这里。
他乔装在码头搬了几天的货,也是为了后面方便行事。
毕竟漓江出来的船只,总是要靠岸补给的。
旬二仔仔细细地跟他一起复盘了她哥过去混迹市场和贫民窟的心得,得出码头搬货的人是最容易混上船的结论。
关澜思考了一下,就决定这么干了。
他以前在外面混迹的时候,没钱了也就地找点能干的活。虽然没试过在码头搬过货,但是应该也差不多。
然后他就在码头搬了好几天的货。
还搬出了心得。
他每天回去还煞有介事地跟旬二分享,要什么姿势和力道把货搬起来会比较省力。还非常严谨地判断了这种工作会对他的力量有什么影响。
不能久搬,身体形成记忆之后会影响出剑的速度。
关澜点评道。
旬二刚刚开始被他带着练武,苦不堪言但是却谜一般地乐在其中,听他说就拿着根毛笔刷刷地记。
然后等关澜说的差不多了,才会记起来她今天马步好像还没扎够时间这件事。
然后关澜临时租的的小屋院里,就多了个披星戴月扎马步的人。
如此反复,过了几天。
关澜帮着把米都卸下来之后,在码头又歇了会儿。就听见那边的工头又在叫人。他定着没动听了听,好像是客船下客,有人雇人搬行李。
这本不算是个辛苦活,但是主要是连日码头的人都没怎么歇过。客船的活又说不准报酬,于是都懒懒的,没人应声。
关澜靠着旁边的墙壁想了想,和工头搞好关系,也有利于多拿点消息,于是匆匆喝了口水就过去报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