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霓伍看着他的胳膊,还记得这条胳膊力气有多大,按着自己的时候完全动不了。
论身材,他也挺壮的,一个强壮的身体是底层混混闯荡社会的资本,没事儿他就会去跑跑,但完全比不上陈霆这尺寸。
“在里面没少练?”
“每天都练,闲么。”陈霆打开盖子,端着碗坐到床头,看着像是要亲手喂。
陈霓伍马上抬手,“给我吧。”
我不能接受女人以外的生物给自己喂饭。
这份皮蛋瘦肉粥估计在巷子外面那家粥店买的,平时觉得味道一般,这会儿可能是饿了,突然闻着很香,陈霓伍连着舀了两大口,都不带嚼的。
陈霆把粥递给他了也不走,就那么坐在床头看着他吃。
在这样持久的注视下,逐渐连嘬勺子发出的声音都透着尴尬。
吃了小半碗,陈霓伍开始受不了他的注视,想让陈霆出去,又说不出太冷酷的话,只好随便找个话题:“赌场那边没什么事儿吗?”
“我才出来,什么都不懂,能有什么事儿,晚上倒是约了几个老朋友喝酒。”陈霆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邓捷是不是关系挺好的?”陈霓伍问。
“是,”陈霆点头,“我在里面的时候,阿捷没少关照我。”
哦……
妈的,再说点儿什么?
陈霓伍沉默地舀着粥,眸子忽然一晃,“你这些年,在里面,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人?”
“你是指想杀我的人?”陈霆问。
陈霓伍看了看他,点点头,“啊。”
“他们不是对手,”陈霆淡淡笑了下,“这一个两个的,进来的时候,我都在里面混挺好的了。”
“哦……”陈霓伍恍然点头。
也是,陈霆刚进去的时候,曹炳还是把他当兄弟的,该打点的都打点了,进去的名头又好听,稍微有点儿脑子,在里面都能如鱼得水。
到后面再派人进去,恐怕已经威胁不到陈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有想过谁派的吗?”陈霓伍冷不丁问。
陈霆这次答得没那么利索了,抿着唇,过了几秒才开口:“在外面混,有几个仇人很正常。”
陈霓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说实话,他无法估算这个陌生的父亲对他有多少感情,道上的人通常把大哥看得非常重,一个愿意为大哥顶罪的人,万一觉得大哥比儿子重要怎么办?
他不想赌。
而且报仇是他一个人的事儿,没想过拉上陈霆。
陈霓伍垂着眼琢磨,“邓叔虽然不在外面露脸,不过在集团管着账呢,他要是保你,莫龙应该不能把你怎么样。”
陈霆扬起眉毛愣了愣,蓦地嗤笑,“一个小孩儿而已,不用担心这个。”
陈霓伍看了看他。
小孩儿?莫龙也快三十岁了,而且这些年集团地位这么稳固,跟赌场那帮打手脱不了干系,再怎么洗,黑势力的底子是不会变的,不知道陈霆这股自信从哪儿来的。
在儿子面前强撑面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俩好歹有血缘关系,”陈霓伍顾忌着他的面子没戳破,尽可能把自己的态度说得不那么肉麻,“你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会尽量帮你。”
陈霆撑着自己的大腿,抿唇笑一会儿才点头,仿佛在哄小孩儿玩,“好,一定,一定告诉你。”
陈霓伍无语地看着他。
有必要这么开心吗?眼纹都笑深了。
肚子是真挺饿的,算起来快二十小时没进食了,发烧消耗又大,一碗粥下去都没什么感觉,但凡有个熟一点儿的人在场,陈霓伍都会叫人再去买点儿吃的回来。
偏偏和陈霆不熟。
而且他也受不了和陈霆独处的感觉了。
“你……”陈霓伍放下空了的碗,忍无可忍,“能出去吗,我想睡觉了。”
“好,”陈霆站了起来,从口袋摸出一串钥匙搁床头柜上,顺手拿过碗,“那你有事儿叫我……要不记一下我电话?”
陈霓伍拿起手机,“报过来吧。”
陈霆给他报了电话号码,看着他保存,转身出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像个父亲,更像个仆人。
陈霓伍盯着他的背影。
关门啊。
关门啊仆人!
陈霆还是没关门。
陈霓伍叹了口气,躺下了。
不过生病了有人在旁边照顾的感觉还是很奇妙,是一种可以放心踏实睡过去的感觉。
睡完了依然得打起二十分精神去面对一大堆麻烦。
陈霓伍起来的时候没看见陈霆。
房间里很安静,九点了,他出了门,看见对面房间的门开着,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床上没人。
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回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那个梦,陈霓伍抬了抬眼,看向床靠背上面的墙。
装修年份实在长了,白墙上裂开了几条缝,一个四四方方的斑驳纸痕显示着这里曾经贴过一张照片。
不对吧?
结婚照都给撕了,这不正常吧?
为什么陈霆出来之后什么都不问?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老婆是为什么死的?
曹炳当初给的理由是精神病,精神病能这么欢天喜地化妆去见老公?有没有病陈霆不知道吗?夫妻俩每个月都见,总不能莫名其妙突然得精神病吧?
家里一张自己的照片都没有,这也不问一嘴?
不能觉得是他这个儿子撕的吧?
他看起来这么脑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肚子叫了一声,陈霓伍叹了口气,压下一大筐疑问,转身进了浴室。
本来打算打车去医院,进了院子看见一辆摩托车,车钥匙还插在上面,陈霓伍直接跨了上去,拿手机给陈霆发消息:【用一下你的车】
陈霆立刻回了,【你的车呢?】
陈霓伍:【前天晚上摔废了】
年轻人生命力就是顽强,陈霓伍拎着一袋子钱到医院的时候,刘绚已经生龙活虎了,和胡波还有两个扎着绷带的兄弟在病床上扯着嗓子又是飞机又是炸弹的,隔着好几间病房都能听到响儿。
“你们这是养病?”陈霓伍看了看旁边那一床敢怒不敢言的夫妻,“护士没来骂你们啊?”
“伍哥你不知道!”胡波笑着说,“昨天我们在床上打牌,阿绚本来昏着的,一听我赢钱就坐起来了,非要来两把。”
刘绚靠在床头笑。
陈霓伍也气笑了,从袋子里摸了四个红包出来。
“哎,陈霓伍你什么意思?!”胡波指着他,脸上带着“你居然用钱侮辱我们纯洁的友谊”的震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不一样了,”陈霓伍不容拒绝地把红包塞到他手里,看了看旁边三个同样错愕的兄弟,“以前互相帮个忙,打个架,都是兄弟,谁也不会跟谁算钱,但现在赚钱了,就应该人人有份,毕竟都出力了。”
四个人都没说话,都要出来混了,谁会不爱钱,但头一回收还是有点儿不自然。
“这也没多少。”陈霓伍挨个塞红包,“以后发达了,咱们再分大的,谁要不拿,就是不愿意一块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