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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贺长期在意的却是:“顾横之都专门去找你了,怎么还能让你受伤?”
“为什么不能?”贺今行不解,“他来的时候,刺客都已经跑了。”
“那也是他赶路太慢的错,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孩子去和刺客拼命?而且你俩不是,咳,他不是喜欢你吗?就这表现?”贺长期说完才觉自己口快,有些后悔。
他一直以来面对这个郡主妹妹都有些别扭,想亲近又不知该如何亲近,话都不敢多说,更别提大吼大叫地说重话。
但对方似乎丝毫没有被吓到或是被冒犯到,反而认真地问:“有这样的道理吗?”
贺长期莫名松口气,甚至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继续苦口婆心地说:“不然还能是什么道理?他既然喜欢你,就应该保护你。像今天这样让你受伤,还想娶你,那不是做梦吗?”
“娶?横之和你说了吗?”
“……这倒没有,但我看出来了!”
贺今行不自觉摸了下耳垂,慢慢反应过来,蹙眉道:“大哥你不要胡搅蛮缠了,我这手伤真的和横之完全没有关系。”
“谁胡搅蛮缠?”贺长期瞪大眼睛:“你这就护上了?”
贺今行因为自己确实瞒了对方一些事,怕人一直误会下去,干脆道:“大哥,我和横之的事另有隐情,只是现在无法全部告诉你。他尽力地在帮助我,你不要对他有奇怪的或者不讲理的要求。”
他不想再车轱辘,说完赶紧借口开溜。
贺长期一脸茫然,而后忽然明白那熟悉的感觉从哪儿来了,这看着文静的妹妹怎么也和那倒霉弟弟一样叛逆?
他转头向在场另外两人比划,“大帅,持鸳姑姑,你们别光看着啊。”
贺易津和持鸳再也忍不住,纷纷笑起来。
第二日早上,殷侯去辞别皇帝,贺长期跟着没了踪影。
待殷侯从宫里回来,队伍动身启程,贺今行送他们快要出安定门,他大哥才策马追上来。
一同来的还有顾横之,汇合后专门绕到他这边,与他并行。
“大哥竟找你去了?”他先前以为是去找林远山。
顾横之点了下头,一如既往没多说话。
贺今行偏头看他表情,总觉得有古怪,就主动小声说:“大哥不知道我们的事,他要是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不要介意,也不用别当真。”
“嗯……”顾横之微微拉长了声音,似在犹豫说还是不说。还没等他决定好,另一边儿上的贺长期就喊道:“你俩是来送我的吧?能不能别说小话了?”
两人顿时被抓包一般,齐齐转开视线。
出城十里,雪晴风停,官道上再无人迹。
队伍开始加快速度,贺今行与顾横之停下,目送人马旗帜飞快地缩小成一个点,消失在冰雪堆砌的天边。
这一行将士,来时双手空空,去时两袖寒风。
但形势一年比一年严峻,从仙慈关截下那笔钱开始,此后或许无法再坚持不向外伸手。
两人一道回返,贺今行想起昨日没来得及说的事,现在正好与顾横之说。
', ' ')('“昨日我追那个刺客,是西凉人,名叫‘那日阿’,乃西凉太子铸邪怒月座下心腹。”
“我问过谢灵意。”顾横之没有隐瞒。
贺今行愣了一下,叹道:“他肯告诉你,他想去杀了那日阿,可见并非要与西凉人同流。”
然而事实已经发生,他察觉到自己这话含有为谢家开脱的意思,便不再继续,
顾横之却似看出他的抱歉,说:“我不怪他,也不同情他。”
家仇遗恨,很多事身不由己。他们要这样做,受到相应的反噬,也是应当。
贺今行转而问:“西凉人的目的是想挑起战争,那你们怎么办?”
哪怕有那具南越奴隶的尸体在,能把使臣遇刺的责任扣回到南越头上,只要国库负担不了大规模的武力冲突,朝廷就必须也不得不让这件事尽力和平解决。然而要想依照最初的条件签订合约,在西凉人搅和进来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了。
但剑门关一战死伤惨重,若草草息事宁人,南疆的百姓们未必愿意。任何所谓的轻飘飘的赔付,都只会反向激起民怒。唯有人命相偿才能抚平他们失去亲人的伤痛,这亦是让此战影响彻底翻篇的唯一办法。
朝廷就算不妥协,一直拖下去,也只是将矛盾暂时压抑,且拖得越久越深重。一旦到妥协的那天,国书下达剑南路的那一刻,民怨必定爆发。
夹在朝廷与百姓之间的南方军,面对国书圣谕,接还是不接?
顾横之显然也反复思考过现在的局面,“我已经传书回横海,我爹大概会……点到为止。”
此话一出,贺今行便明白了他们的选择。
南方军知晓这是西凉人蓄意挑拨,欲引大宣与南越鹬蚌相争,西凉好渔翁得利,就陷入了投鼠忌器的境地;况且有君命在上,又无军费支撑,他们只能低头,配合朝廷行事。
而南疆年末的这次军演,既要达到震慑的目的,尽可能为朝廷与南越洽谈争取优势,又不能真的挑起事端,令事态升级。难度直线上升不说,军心想必也会浮躁许多。
“上回你说演习十五开始,已经过去四天,那你也要尽快赶回去才行。”贺今行说罢,立刻意识到对方是因为成亲一事而逗留,迅速道:“我们的计划可以调整。”
顾横之摇头:“我此时回去与否,都是一样。事情要一件件解决,我答应过,不会失约。”
他态度诚恳而认真,贺今行没有坚持强硬地拒绝,却决心要尽快将此事解决。
远处地平线上冒出城池轮廓,两人跑马回城,将近晌午的天却一路渐沉。
各自皆有事做,他们便在正阳门分别。顾横之回驿馆,贺今行则回侯府。
贺冬恰来找他,还带着一盒药膏,正是先前在景阳宫裴皇后给的据说能祛疤的那盒。
“这药膏本身没有问题,用药材也很舍得。”
贺今行接过那个盒子,里里外外地看了一圈,没发现不对。
贺冬说:“其中有那么三四味不大稳定,受到一些诱引就易变成毒。但医毒不分家,诊病本就讲究对症下药,很多药材能活人也能死人,也不能因此而咬定它有问题。”
他有所怀疑,是因为潜意识就认为这傅二小姐不安好心,到此却忽然想起件事来,“记得傅景书上京的目的,就是为傅家某位小姐医治脸上的伤,但这位小姐不久就暴病而亡。”
贺今行:“可有什么痕迹?”
贺冬说没有细查,一是难以摸进傅家内宅,二是别人家的女儿,老子娘都没说死因有问题,他们这些外人更不会觉察不对。“傅禹成那后院来来去去热闹得很,当时都以为是宅邸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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