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钻入了一道小溪,掩在重重叠叠的树枝花香中的溪流温暖可人,自指缝间缓缓划过的温润水流,如玉般流畅柔和。
更有以为依然是夏日而肆无忌惮出来的漫天流萤,给流水渡上荧荧波光。
我和沈桑早已脱了鞋袜去踩水,这萤光便顺着溪水盈满脚踝,凸出的骨头上凝结了更多浅色光亮,甚至比月色还美三分。
沈桑不慎跌入水中,便正好在溅起的浅银色水光中扑流萤,他脚轻轻一绊,便将我也弄得湿了全身,自然浑不在意,孩子的天性便是做那些成人每每喝止的事情。
不论对错。
那时自然不会观天象算时辰,只记得累得倒在岸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再也没有扑流萤的力气,才想起是为着捉鱼来的。
好在月色尚明,目力好的仍能看到浅溪中磨得圆滑的石块。沈桑又卷起被夜风吹得半干的衣袖,踩入水中。
我好像是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醒来是听到沈桑得意的笑声,朦胧中看到他送到我眼前的,双手捧着的小鱼。
就是那尾墨鱼儿。
那鱼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墨蓝色,它在沈桑手中,是一种浅淡的灰色,这颜色不常出现在锦鲤一类的观赏鱼中,我们便以为是山溪中某类野鱼秧。
待它渐渐长大,才知道他原也是锦鲤,且还长成了那样奇特的颜色,竟比鱼池中金色红色的锦鲤还要吸引人目光。
故而沈桑总说那鱼是被我的墨汁染了色。
“明明是灰色的野鱼,在你窗外养了两年就化成了这副模样,原来经你的笔墨染的,就有了灵气。”
怕是旁人听来,沈桑这是恭维我,可我们彼此深知这不是,所谓灵气大概就是他看我的画,我见他的人。
没来由的喜欢。
“沈桑,你方才说龙阳……龙阳什么?”
我讲了好多事情,见他不言语,便问到。
“龙阳……龙阳君与安陵君都是好人吧?”
沈桑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红。
“自然是了,非但如此,他们还都很厉害,龙阳君不只是一流的剑客、谋略家,还……”
我话未说完,沈桑从袖中掏出了几页纸,我接过,便见扉页写着,“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
继续往后翻,也全是从史书中滕写的龙阳安陵君之事。
这二位,都是史上有名的好男风之人。
“昨晚你就是找这些东西去了?”
沈桑点点头。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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