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该说的话,她全说了。
那些该见的人,她全见了。
生命如果停在这时候,对她而言,大概也是,了无遗憾。
穿越的规则,同一个地点,与同样的时辰,搭配莎莉熊的歌,最後,重新证明卓更甫的时间公式。
二十六岁的卓更甫完成论文後,必定会离开学校,离开学校後会前往哪儿呢?
很简单,改名,结婚,回家待产,直到二十七岁,多了这麽一个她。
这个家,肯定不是远在天边的娘家,这个家,就是现在这栋前身是京大男宿的老公寓。
详细时间怎麽看?
也简单,只要找到爸爸的结婚证书,再确定卓更甫核发身分证的日期,还有这栋房子的装修日期,所有时间就不再是虚无缥缈全凭运气的机率问题。
而这些老旧资料,全都锁在库房里。
这次的穿越不是突发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的穿越就是JiNg心策画。
代价,只有郑襄元一人。
怎麽想,都非常划算。
郑襄元花了几天的时间将一切准备做足。
当她坐在库房的小座位时,忽然想起一个她没有考虑过的因素。
莎莉熊的歌旋律虽然都是重复的,歌词却有好几段,她第一次穿越唱的是第一段,第二次是第二段,那这第三次……
会不会,与穿越时长有关的,并不是证明时间公式所需要的时长,而是莎莉熊剩下的时间?
如果真是那样,那唱第一段最好,这样她就有更多时间能说服卓更甫。
可与此同时,她也不确定这样的改动会不会成为穿越的阻碍。
她有些为难。
最後,到底是为了防止突发意外,心一横,选择了最安全有把握的第三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也是,剩余时间最短的第三段。
单脚敲着地面,郑襄元跟着节奏轻轻哼了起来。
就像小鸟一样自由,就像白鸽向往和平,请你永远懂得慷,啊啊啊慨。
有一天你可以找到,属於你的容身之处,你要学会治癒悲,欸欸欸伤。
永远相信,永远相信,小熊她,能完成,梦想的。
啦啦啦啦……
随後稳定地拿起笔,不慢不紧地验证时间公式。
幸运的是,抬头的瞬间,前方视野一片空白。
郑襄元宁静地闭起眼。
卓更甫,我来了。
b起视觉,嗅觉更快地回复原状,郑襄元因此没有错过,那满室的、古怪的中药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啥啊?
才刚皱起眉,一道乐呵的声响便钻入耳朵,悠哉地哼着莎莉熊的旋律,再过几秒,视线回笼时,便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站在流理台前,单手cHa腰,十分帅气地煮着什麽。
烟雾袅袅,怡然自得,这样的景象印在郑襄元眼里,害她脑袋钝钝的,好久都回不过神。
一锅、一勺、一人,就这样,撑起一个家的日常。
她从来没有在自己家里看过这样的画面。
倒是小时候,到赵雅呈家吃饭的时候,总会看到赵阿姨在厨房忙上忙下,赵雅呈作为他们家的儿子,天生就是拿来使唤的,而她,稍微拿个盘子,都会被说,放着就好。
放着就好,因为她是客人。
因为那里,不是她的家。
没义务,也没必要。
莫名闯入却一言不发,怎麽都有点变态的嫌疑,可郑襄元的喉咙好像被什麽东西SiSi拴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到头来还是卓更甫漫不经心地转头,见着她,一点惊慌也没有,微微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来了?帮我拿一下桌上的东西,我得盯着这锅。」
自然到好像在使唤每个家里都会有的调皮捣蛋的臭小鬼。
郑襄元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麽理所当然的态度,这麽自然而然的口气,瞬间把从小便深深埋在她心中的疙瘩挑了出来,明明是个疙瘩,明明是需要剥除的东西,可大概是陪伴着她太久了,一时间竟让她觉得不知所措。
怎麽Ga0得他们之间从没有过那些分别,Ga0得他们好像一直待在一块儿似的?
这家伙会不会太自在了点?
嫌弃归嫌弃,想想复又释然,毕竟这人是卓更甫,惊世骇俗这四个字都无法完全形容的卓更甫。
她於是动动僵y的四肢,将视线转向餐厅桌上的不明物品,用塑胶袋包着,一团糊糊的,完全看不出是什麽东西,凑近瞧了瞧,还是看不出来。
卓更甫不忘催促她,「快,要滚了。」
她只能有些害怕地把手伸进袋里捏起一小角,随後俐落一cH0U,一条软软长长的东西便被她掀了出来,滑溜滑溜,粉粉nEnGnEnG。
「这到底是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扔锅里扔锅里!」
这种诡异的东西郑襄元也不想m0太久,赶紧转身,凑到卓更甫旁边,把东西刷拉一声丢进那锅黑糊糊的中药汁里,那东西扑通一声,在锅中载浮载沉,冒了几个诡异的泡泡,沉了下去。
难怪她的厨艺再怎麽练习也只能达到普通水准,有这道暗黑料理珠玉在前,她又怎麽能奢望自己冲上枝头变凤凰呢。
郑襄元满脸黑线地看向卓更甫,「你煮什麽啊?」
卓更甫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的少见多怪,一本正经地教导她,「牛鞭。」
「……牛鞭?」
「就是,牛的生殖器。」她一副长辈的姿态,细细讲解,「内涵雄X激素、蛋白质和脂肪,正所谓吃脑补脑,吃鞭补鞭,因此有专治肾虚,壮yAn之效。」
「……你,还肾虚啊?」
卓更甫歪着脑袋,给了她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怎麽会是我呢?」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快告诉她,这时候是不是不应该说话,是不是不应该说话啊?
「X生活协调很重要的。」卓更甫一如往昔地大放厥词,「不然年纪轻轻就吃素,跟守活寡有什麽两样?」
「……我、我不知道你这麽在意这个。」
「你也不需要知道,当事者知道就好。」
当事人?
爸爸那麽学术那麽严谨的人,跟壮yAn药配在一起……郑襄元怎麽想,怎麽害怕。
卓更甫m0着下巴,往锅里丢了几颗枸杞,毫无徵兆地话锋一转,「襄元,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个时候这个话题,郑襄元总有不好的感觉,「……有、有的。」
「叫什麽名字?」
「赵雅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你好吗?」
「很好的。」
「做过了吗?」
「咳、咳咳咳咳咳!」
她就知道是这个走向!
虽然早有预期会是这个问题,但真实听到又是另一个人生冲击。
不是啊!正常人会跟父母谈论这个问题吗?就算他俩现在年纪相去不远,那也是另一种业障好不,不要因为她从小孤独缺Ai家庭关系很贫乏就骗她喔!
郑襄元咳得气管都快裂开了,卓更甫却是有备而来,镇定地递了一杯水给她,她顺势喝了几口,顺了顺气,复原。
然而复原後,又是另一个关卡。
卓更甫完全没有放弃这个问题的意思,「所以,做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襄元投降,「……没有。」
「你得试试啊,要是他X功能障碍怎麽办?」
「……就算是,也没关系吧。」
「你这麽有当修nV的潜力吗?要一起相处几十年,会很无趣的啊。不然这样,你好好瞧瞧这龙鞭汤怎麽做,回去再自己做,不难的,就去中药房请老板配──」
「那个,」郑襄元打断她,「可以,听我说一些事吗?」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凝重,卓更甫顿了几秒,随後又等龙鞭汤滚了几分钟,这才关掉瓦斯炉的火。
她转向她,神情专注,态度诚恳,「什麽?」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卓更甫总是如此,就算在讲着漫不经心的事,她还是会面带微笑双眼看着对方,如此姿态,特别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郑襄元已经在心中模拟无数次,此时此刻,更是小心翼翼,「我,看过你的论文,写得很有条理。」
卓更甫瞧着她,分明还有後话,可却迟迟不见她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好道,「谢谢?」
郑襄元暗自咽了咽口水,再鼓起一点勇气。
「从因果论来看,物理学的时间横越,并不会发生祖父悖论,当所有成因都掌握在手中时结果就是固定的,甭管你想要怎麽扰乱成因更改结果,再怎麽微小或巨大的SaO动,全都已经在物理学的预测里了。」
「可是你的论文不是这样的,你写的是现在,是当下,是自主意识,每个人都可以控制自己的下一个选择,每个人都有机会改变未来,因果论不成立。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机会,你会想改变你的过去……或未来吗?」
一GU脑儿地把所有话说出口,此时此刻的郑襄元只觉得呼x1急促心跳如雷。
她不知道她这麽说究竟有没有好好传达自己的意思,她也不知道她究竟会接受还是拒绝,她只知道当她看着眼前的人,便会深深为她感到不值得。
她希望能给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更甫听闻此言,稍稍垂下眼眸,眼睫的Y影衬得面部萧索寂寥。
想想也是,毕竟,这人如今能站在这里,克服了多少看不见的难关。
相互沉默好半晌,才见她动了动嘴,「为什麽要改变?」
郑襄元加重说服的力道,「你难道,没有後悔的事吗?」
卓更甫深沉地想了想,「……好像有。」
「瞧,是吧。」
「是啊,我早上出门时,应该多买一把青菜的。」
……枉费她说得这麽真情实意,居然只换到一把青菜吗?!
郑襄元当即崩溃,「我说的不是这种!我、我说的是更关键,更重要,更扭转人生方向的那种!」
卓更甫恍然大悟,「哦,像联考是吧?」
联考?这是什麽富有年代感的词汇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此时此刻,郑襄元已经心脏衰竭,无力吐槽,她几乎没办法运转脑袋进行任何语言上的修饰,她说得又直接又激动,只差没把心脏挖出来给她看。
「就是那种!你应该更有感受吧?你的家庭,你的过去,你作为nV孩子,你难道,就没有想回到哪个时刻,改变当时的选择吗?」
「这个问题有个盲点。」
卓更甫竟然在这该Si的时候发挥她那条理分明的学术脑袋。
「假设回到联考前,我的十七岁。你想像一下,把人生譬喻成录音带,所以我得把整个带子倒回十七岁,那麽,以物理条件来看,我的经验也会回到十七岁,做出同样的选择,经历同样的事情,如此一来,要怎麽改变过去?」
「这又回到因果论了!这跟你的论文观点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得以现在的人生经验去参加联考?」卓更甫突然笑了,「行吧,假设是那样。要做到这种事,得高出现在一个维度,以全知视角去处理当时情况,这太高难度了,你期待外星人统治地球b较快,另外,以我现在的状态去联考,啧啧,心脏不强脑力不够,我大概考不上京大的,真糟糕,这改变好像没有b较好啊?」
一连串毫无漏洞的发言堵得郑襄元无言以对,「……能不能不要卡Si在联考的问题,其他的呢?」
卓更甫m0着下巴,偏头思考。
「我想,每个面临麻烦的当下,我已经做出那个时候的我,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就算结果不如人意,也没办法。改变过去不在我的考虑中,我倒是非常期待,T验我所选择的未来。」
……你的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指,生下一个不在预期中的孩子,为她Ga0坏身子,为她放弃学术,最後英年早逝吗?
你就想经验这种未来吗?
郑襄元总感觉x闷气短,无意识地将视线往下,看着卓更甫依旧平坦的腹部,略为烦躁。
算算日子,那都还不叫一个生命,那顶多只能叫胚胎而已。
要动手,就只有这个时候。
她当然可以藉着这个机会把一切缘由向卓更甫梳理清楚,或着,乾脆坦白自己的身分,可重点在於,她不知道这人对於穿越的事情究竟知晓几分,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怀着什麽样的心思写出那篇论文,或是,写出莎莉熊。
光是这点,就会让她无从下手。
另一边,卓更甫却是静静地瞧着她,随後,单手点燃了瓦斯炉。
不消片刻,锅中的泡泡又浓密地涌了上来,热气渲染着整个厨房。
郑襄元还在为如何再度展开话题忧心忡忡,却忽然听到身边的人温柔地喊了一声。
「襄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头,就见她神态平和,这回再不是那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模样,这回,她确确实实从那个过度乐观的家伙眼中,看到一丝忧心。
卓更甫缓缓舀着汤汁,慢吞吞地道。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会说出某些话,是因为他正拿着一面镜子照自己,连带的,把这份情绪也加诸到旁人身上。你想想你刚刚说了什麽,现在,换我问你。」
「你对自己感到懊悔,你想改变过去,是吗?」
b起她说了半天都没有讲到重点的冗言废话,卓更甫的提问,可谓一针见血。
瞧,瞧瞧这家伙,瞧瞧这什麽人才,怎麽可以只当个家庭主妇,怎麽可以活不过四十岁,多浪费啊。
已经从郑襄元的表情上得到答案的卓更甫,默默把视线投注回那锅汤上。
那一刻,她总是直挺的肩颈垂下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消沉,连睫毛都是宁静的,只有喃喃几个字。
「你这麽想,会让我很难过的。」
郑襄元无法理解,几乎是立刻皱起眉,「为、为什麽?」
卓更甫没有说话,可那眼神里的微光,那深不见底的沉默,好像又把什麽都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襄元因此无意识地颤抖,「……你、你知道,是吗?」
卓更甫放下汤勺,转身与她四目相对,一伸手,便不客气地往她脑袋r0u了r0u。
「毕竟论文是我写的啊。」她说,笑着说,「我非常珍惜你啊,小襄元。」
小、襄、元。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麽喊她。
她就这麽看着她,这麽对她微笑,这麽喊着她,就像小时候那样,指尖细腻地疏过她的发丝,留下数不清的温和Ai护,可又跟小时候不一样,此时的她可以随意站立,自由摆动,这样健康,这样漂亮。
郑襄元从来不哭的,就算在妈妈的葬礼上,她也一颗眼泪没掉,就算知道爸爸同样Ai护着她,她也只有眼眶红热,她总是挺直背脊,她想要坚强,她不想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难过和脆弱。
可如今,这麽一声呼唤,这麽一个动作,她根本没办法控制,眼泪串珠似的落了下来。
原来她知道她是谁。
原来就算她知道了,还是选择生下她,选择牺牲自己的美好前程。
为什麽要这样呢?这多蠢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解的瞬间,心脏发颤,足足二十五年来,从不敢松懈的坚强一块一块剥落,掉在地上,碎成了千万尘埃,就像摇摇yu坠的乾秃土壤,没有根抓着,没有人陪伴,遇上润物的洪水,注定迎来一场天崩地裂的泥石洪流。
郑襄元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泪流满面。
她羞窘地摀着脸,含糊道,「我的出生,不是意外吗?」
卓更甫拨开她的手,再把她整个脑袋按到自己的怀中,T温熨烫,缓缓抚着那头长发,「是意外啊,是让我满心欢喜的意外。」
「可是、可是,我让你不能拿到学位,我害你不能继续研究。」
卓更甫静默了几秒。
过後才缓缓问道,「你觉得,我为你牺牲,是吗?」
萦绕在鼻尖的是一GU又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郑襄元无意识地再贴紧一些,无力地点着脑袋。
卓更甫将她额前的碎发全往後拨,擦乾她的眼泪,再撩起她的一绺发丝,细致地编成辫子。
「未来如何我不知道,可是现在,不是喔。你晓得最後的结果对吧?不管我再怎麽耕耘,也赢不过政治考量和X别天花板,我永远也没办法站到那个最顶尖的位置,我只能仰人鼻息。」
「小襄元,你还记得吗?你十二岁时见过我一次,对你而言可能很久了,但对我来说,只是去年的事,那真的是我最低cHa0的时候,你的出现,慰问了我单薄不甘的心,我非常感谢你,选在这时候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事情都尽如人意,你要有耐心,要等待,要专注,要开心。
──人之所以会说出某些话,是因为他正拿着一面镜子照自己。
十二岁那年,那个莫名其妙的姊姊,那声稀奇古怪的嘱咐,听得小小年纪的郑襄元一片云里雾里。
直到现在,郑襄元才知道,那些话,与其说是给年幼的她的忠告,不如说是卓更甫对自己的宽慰。
当时无知暴躁的她的出现,原来曾经给过那样的卓更甫一个无坚不摧的支撑。
爸爸妈妈,真的是自愿生下她的啊。
鼻尖一热,郑襄元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眼泪。
那就像打开闸门的水库,不断地向下泄洪。
她只能靠在她肩上,断断续续地坦承。
「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我或许跟你想像中的,一点也不一样,我没办法像你跟爸爸一样优秀,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坚强,我总是达不到目标,我总是觉得对不起你们,我根本不值得你们浪费生命照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更甫,这是一个郑襄元从小惦记到大,四处拜访,到处打听的人。
是一个即便她刻意注意了多方面消息,依旧在二十五岁时,才知道的名字。
在这之前,她只是别人口中的妈妈,没有名,也没有姓。
自从郑襄元知道这个名字後,便开始去认识这个名字,去寻找她的曾经,去追逐她的背影,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一个充满学识,漂亮JiNg彩,有憧憬有梦想,更能勇敢实践的nV人。
她明明是她的妈妈。
她明明为她损耗了生命。
却没人跟她说过曾经美丽的她。
这样无声无息,这样没没无闻。
跟不知道过了几年,还能在学术引擎上搜寻到的、任何与她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名字,还要让她陌生,还要让她害怕。
为什麽就变成这样了呢?
症结点,难道不是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大nV孩,哭得像个小娃娃似的。
卓更甫乾脆再次关掉瓦斯炉,把她拉到椅子旁,将她按下,不知从哪儿m0来一个橡皮圈,绑好一边的头发,再拉起另一边。
「来,坐,眼泪擦一擦。」
郑襄元无意识地照做。
半晌,才听到卓更甫说,「你不是在读研吗?哪里不优秀?」
「不能这样算,你跟爸爸都是领域开拓者,我不过就是在复制而已,没有那麽大的贡献。」
身旁的椅子被挪动了一下,卓更甫弯腰落坐,此时此刻,她的神情依旧安稳,声音不慢不紧的,很能安抚人心。
「不过就是做研究写论文,意义是一样的。」
郑襄元反驳,「贡献程度是不一样的!」
卓更甫耸耸肩,「贡献也有很多种,为名为利,为领域兴旺,为流芳後世,哪个贡献度b较大?」
这回郑襄元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指尖的动作依然细致,「写论文的人很多,想做出建树的人也很多。这些人之中,有狡诈者胜,有投机者胜,有无赖者胜,有自私自利到你都懒得看一眼的,你会经常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无助,成天瞎忙打转都不知道为的是什麽。」
「你夙夜匪懈投尽心力创造的事物,很有可能在一瞬间就遭受击毁。既然如此为什麽还要努力呢?」
郑襄元想到那一叠被打回票的报告书,想到爸爸说,与其让她憋着一口气目睹她辛苦耕耘的领域颓败到如今的局面,那时候离开了,也好。
可卓更甫不仅不忧伤,反倒转头对她微微一笑,「理由很简单的。」
「我们燃烧生命在黑暗中点了一盏灯,照亮的路不是为我们自己,是为後面每一个能因这盏灯受惠的人。」
「我们得让他们走得平坦,走得舒适,积攒实力,从中找到有志之士,把我们的油灯传下去,激励他们担起领域的责任心,交bAng後继续前往下一个黑漆漆的路口。」
「我们要不停的传,不停的走,走到累了,走不动了,就换下一个我们曾提灯照亮的人继续往前。甭管他们是什麽心态,只要人多了,路就亮了,路亮了,就会有更多的人被x1引过来。不停地传承,不断地更替,物换星移,就能,生生不息。」
「所以,小襄元,没有优劣之分,没有高下立判。你只要坚守本分,只要x怀大志,给世界最好的你,这样,就够了。」
套上第二个橡皮圈,卓更甫抚着郑襄元的额头,审视着她的面容,满意地笑着。
「好nV孩,真漂亮,不愧是我,基因好。」
留在脸颊上的泪痕些微风乾,就连郑襄元也承受不住这麽自恋的发言,不由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更甫按着她的双手,「别着急,记得吗?我说过要有耐心。就算不攻学术也无所谓,不管你是什麽样子,对我来说都非常有意义。」
郑襄元有点怀疑,「是吗?」
「是啊。」卓更甫的微笑依旧爽朗,「你不优秀又如何?追不上我们又如何?目标是自己设的,你不需要以我们为目标。」
「你只要知道,我会先你一步长大,替你看过前方风景,为你扛下所有风雨。哪儿有小石头,我会记得,哪儿有分岔路,我会告诉你。我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我会教你人情世故,我会护你周全,我会陪伴着你,你要在滚滚红尘中,为自己导航。」
「你不需要顾忌我,不要回头看我,你只须要往前,不停往前。直到你一棱一角打磨成熠熠的光,能够不慌不忙,照亮别人的生命。」
郑襄元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理论上,她是没有听过这些话的,可是不知怎麽,却非常熟悉,彷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她垂下脑袋,看着卓更甫细nEnG匀称的手指,神思有些涣散。
那时候,还好小好小的她,被爸爸牵到医院里,牵到妈妈的病床前,看着点滴里的YeT一串一串输进妈妈的手腕里。
她谨慎地趴在妈妈身边,问她,「会痛吗?」
那时的妈妈戴着毛帽,顶着一张苍白的面容r0u着她的脑袋,笑得有些勉强,声音很沙哑,「有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别打了,跟我和爸爸一起回家吧。」
「可是我想陪你,也想再陪爸爸久一点。所以可以忍一忍。」
小小年纪的郑襄元拿着活像甜不辣的小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着透气胶带下的针头,拧起眉头嘟囔着,「这样你要很勇敢,勇敢很累的。」
病床前的人不由一笑,「那又不难,可以唱歌啊。」
「唱歌?」
「对啊,莎莉熊的歌,小襄元想听吗?」
小小郑襄元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人瘦削的身子,担忧地问,「唱歌会很累吗?」
「不累的。在你还没出生时,我就想唱给你听了。」
「那好呀。」她倏地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我想听,谢谢妈妈。」
纵然模样不尽相同,可那时候那张苍白瘦削的脸蛋,与现在的淡淡的容颜终於重叠在一块儿。
那原来是一首,老早就寄托着期待与陪伴的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先你一步长大,替你看过前方风景,为你扛下所有风雨。
「森林里有一只小熊,她喜欢蝴蝶蜜蜂,她的名字叫做莎,啊啊啊莉。
莎莉扫地打扫橱窗,擦玻璃煮好午餐,她想要学如何飞,欸欸欸翔。
飞起来吧,飞起来吧,逃离这,危险的,黑森林。
啦啦啦啦……」
──哪儿有小石头,我会记得,哪儿有分岔路,我会告诉你。
「翻山越岭渡河溯溪,狂风暴雨饥饿难耐,跌倒了也不要怕,啊啊啊他。
毒蛇猛兽荆棘藤蔓,无数关卡等着你闯,请你千万不要退,欸欸欸缩。
飞起来吧,飞起来吧,谁说的,小熊不,能飞呢。
啦啦啦啦……」
──我会护你周全,我会陪伴着你,你要在滚滚红尘中,为自己导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小鸟一样自由,就像白鸽向往和平,请你永远懂得慷,啊啊啊慨。
相信自己可以找到,属於你的容身之处,你要学会治癒悲,欸欸欸伤。
永远相信,永远相信,小熊她,能完成,梦想的。
啦啦啦啦……」
──不要回头看我,你只须要往前,直到你能够不慌不忙,照亮别人的生命。
「终有一天你会长大,你会漂亮你会坚强,记得要去帮助他,啊啊啊人。
永远向前永不停歇,开开心心结伴同行,珍惜一溜烟的美,欸欸欸好。
愿你幸福,愿你健康,好好的,快乐的,长大吧。
啦啦啦啦……」
病床上,那张枯瘦的脸蛋撑着最後一点力气,对她扯出一抹笑容。
「快点学会吧,小襄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餐桌前,她面sE红润,笑靥如花,双眼里全是光亮的星星,全是她。
「我一直很期待你来见我,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小襄元。」
见与不见,我都会拿我的一生陪着你,你是我穷尽生命细心呵护的梦,我永远以你为荣。
只要你抬头,只要你开始唱歌。
只要你偶尔,想起我。
所以,当她说着,你来了,替我拿桌上的东西的时候。
当她莫名其妙说着那些乍听之下乱七八糟的感情观。
那样的面容,那样的语调,重新诠释了郑襄元的脑内认知,再不是随随便便自然而然,反倒换上了一张截然不同的,珍重怜惜。
好不容易清明的双眼,又再次被雾气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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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更甫原本定在郑襄元身上的眼神缓缓移到客厅。
好片刻,才若无其事地对她笑了笑。
「好多了?」
「嗯。」
「太好了,我还怕来不及呢。」
恢复镇定的郑襄元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