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停!”严母挥舞着手臂,对着下面大叫,像是在警告——但是打手们抬头望了望,打着哈欠——“砰!”一个花盆就砸了下来。
“听着!绝不允许你们骚扰我的客人!”严母说完就拿着拖把往下冲,像个闯将似的,顺路一棒子打在周围金牌讲师脑袋上。
“哎哟。”“哎哟。”
——说是冲,其实也只有一楼。
“这是谁?”打手们说。
严母怒气腾腾地从楼道里出来:“是邻居,是街坊,是公鸭子坐鸡蛋,要你们这群二流子来管!”
“那这两个跟严明明是什么关系?”
“须要向你报备吗?”严母把拖把一杵:“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你要是敢动她一下,别说我不跟你客气,这里有的是人跟你们不客气!”
果然严母一声喊,当时就惊动了小区里其他居民张三大爷,李四大妈,王五赵六等。
“天呐……”王思馨这才反应过来,这群家伙并非善类,吓得就往晁承身后躲,她这种打篮球的美少女,可受不了犯罪团伙的混混流氓。
“王思馨。”严母说:“不要怕这几个索嗨,我倒看看他们想怎么样……”
“哎呀呀呀……”凶神恶煞的打手团团长,就咂嘴咂舌地出来了:“您这说的是嘛话呀?我可不爱听了……”一声招呼,十七八个人,都围了上来。
--------------------
第七十七章
月饼小区毗邻大片的野地与公园,每年九月,这里都会打响游击战,比如“普法强基,打传规直,九月飓风在行动” “金秋九月,筑牢夯实打传防线”,“层层签订打传责任状,坚决压实打传工作责任”“今秋10+10战法,九月贯彻落实打传最强手段”等。
但现在是冬月,今年OO县打传队的kpi已经完成啦,天寒地冻的,都分猪肉回家过年去啦!
这次传销集团倾巢出动,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当时封锁了小区的人马,为头的一个打手,叫做团长。
他们与当地居民的关系非常紧张。
张三大爷拿围巾包着个头,挎个小菜篮子,带着把菜刀,正要上山砍笋——“老张头,出门儿干啥呀,哎哟,拿个篮子,要去买菜呀?”团长就一把上去,抢过篮子,撅成两半儿,连菜刀一起撇在地上。
“你,你,你……”张三大爷气得直哆嗦。
“你什么你?”那团长冷笑一声:“老张头,你胆子大的很呐,前阵儿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我这儿干得好好的,你色胆包天,带人给我抢去了吧。”
张三大爷继续:“你,你,你……”
那团长推搡着他:“脑血栓就多居家休息,少在这里指指点点,不然,下次,我连人带你的篮子给你一起撅了!”
果然每年九月,打传队大张旗鼓满城巡逻,传销队就来这里野外拓展,总有被骗者的亲属来寻人,非常可怜,月饼小区也有一些好心的居民,给他们出主意,带着寻亲者一起守住几个来往的路口,一但发现要找的那个人,不要多废话,直接架走,不管怎么抵抗,先架走了再说,回去关家里再慢慢劝,这事害人害己,千万别再来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惜今天这回旋镖扎到严明明头上来了,把他也跟搞传销的大闺女一样,关家里了。
“嘿,您猜怎么着儿?”那团长得意洋洋地说:“您给抢去的那丫头,又给我打电话回来了,说我们这里培养她啊,她以前见着人说话都脸红,现在口若悬河,满嘴大道理,家里四个大人一起讲不过她,只能打她,她现在非常痛苦,十分想念这里,只等瞒过爹妈,就马上逃出来,只求我们给她留一个位置,要不等来了,我给您见上一面?”
那张三大爷听了默不作声。
那团长越发得意了,又见李四大妈牵着条小腊肠犬过来:“哎哟喂,李姐,遛狗啊,这活儿我们在行啊,来来来,给我……”
李四大妈别过脸去:“不,不……”
“别介呀!”团长作怪道:“李姐,托您的福,上个月我们在那山沟子里挑水吃,生柴火赶蚊子,天天晚上被老鼠啃,舒服惨了,今儿撞见了,正要向您借一只狗,啊对,就是你家这只……”
当时就把李四大妈的腊肠犬一把捞过来,“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着就要像张三大爷的篮子一样撅了。
慌得王五赵六连忙说:“这大哥,你手下留情,千万别这样,以后我们都不敢了。”
那团长眼睛一斜:“怎么着,连你们也有份?今个儿我就要见血!要不你们两个来替它?”
王五赵六听了噤若寒蝉,也不吱声了。
严母见状大怒:“表演完了吗?你演完了是不是就该我演了!”
“诶唷,我的严嫂子。”那团长嬉皮笑脸的:“您的账我都还没跟您算明白呢——今个儿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必拐弯抹角,您的大好儿,严明明跑去XX市,结交江湖上的大哥,派个人男扮女装,把咱这金牌讲师舅姥爷勾到局子里去了,哎哟,我的个舅姥爷诶……”
好似舅姥爷是他亲爷一样,那团长就说:“高粱杆,节节青啊,一生充满了奉献,充满了爱啊,晚节不保,成了大笑话啊,被这里人编排了三天三夜,过年都没这么热闹的——唔,严明明趴底认契哥,弄到我们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乖乖禁足在这里还好说,大家相安无事,不然我们弟兄,可指不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哈?”晁承真是被吓呆了:“什么XX市的大哥?严明明背着我还偷偷干这种事,天呐,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发觉?”
他非常慌张地说:“严阿姨……”
“别叫我阿姨……”严母的手紧紧握着拖把,虽然她对晁承第一印象好上了天,但是天可怜见,她连永恒forever137都只能认人,不能认团,一夜之间,就被迫安利了Jabberwock——没办法,最近热搜新闻满天飞:“给我走——别理这些家伙,虽然我有很多话要问你,但不是现在,不要叫我阿姨,我不是你的阿姨,赶紧走!”
但是晁承怎么走嘛?他不把人带回去,对Jabberwock剩下人怎么交代,难道散伙算了?……一群流氓混混虎视眈眈,严母又对他这么凶,真是委屈死了。
“叫妈。”王思馨暗戳戳地在背后给他出主意:“冲冲喜,破罐子破摔了……”
……
冬日昏黄的阳光照着一个印着秃头披风侠和左眼下泪痣坂本的被窝,但是被窝里没有人。
而且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然后窗子的对面,还有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万幸,自己还有一个小特务。
“都准备好了吗。”严明明用口型说。
……
“拿得稳吗?”团长问旁边的人。
“错不了,我们电诈系统里,人脸识别对比通过了,再说,他是重点关照对象……我能错,他都错不了……”
“乖乖,这次我们发达了。”那团长喜形于色——“哎哟,这位是王科长家的千金吧,真是稀客呀……”说着他就冷不丁地一下凑过来。
把王思馨吓得一跳:“您别介,您别介……”
可惜打手们热情得跟疥皮狗一样,一起上来说:“介嘛,介嘛……”
他们欺压平常人那是日常便饭,当时就打暗号,断了晁承的后路,“兄弟,”团长递出一根烟:“来,暖暖身子。”
“不了。”晁承天生跟这路人不对付:“暖不了一点,你暖是因为尼古丁中毒。”
“嘿,小子。”那团长在心里骂:“死到临头,还给我贫呢。”他笑里藏刀,表面上还依旧笑盈盈的:“我给你点烟。”
眼见他就要点火为号,拿下晁承。
可惜有人比他先点了,“轰”的一声,楼上烟火四射,两个离得近放哨的打手,一下就被火光崩了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