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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西陡然抽回手,捏住她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怎,”宋离不及开口,萧西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她眸光倏颤,下意识垂下眼帘。
他的眼睫纤若轻羽,他的鼻梁峻比丘山,他的眸底若有脉脉银河水,他的唇瓣……脑海中不受控制的纷乱思绪止于萧西的吻倏忽落下时。
宋离忽而错觉经年离别,生死茫茫原只是过眼云烟,金风玉露一相逢,早胜却人间无数。
他的唇瓣如晚月玉盈盈。
再之后,她的脑中再盛不下其他物事,独属于萧西的气息经由鼻腔,灌入心田,占据四肢百骸。
她腰肢发软,呼吸错乱,放任自己融入她心归处……
*
庭中老槐,大枭举头望月,小枭伸长了脖颈左顾右盼。
“哥,爷在作甚?你脸红得跟猴屁……唔唔!”
小四一巴掌呼在他脸上,瞪他道:“非礼勿视!”
“嘿嘿。”小五傻笑出声,很快又拉开他的手,正色道,“宋姑娘开始说正事了。”
小四抬起头看,果然见宋离仰起头,一板一眼开始说事。
爷的手紧搂住她腰肢,泛着盈光的唇流连她颈侧与颊边,久久直不起身。
“若这几日有空,可否让明二哥去棋山镇一趟?”宋离轻推萧西。
“棋山镇?”萧西微侧过头,“那镇子就在棋山脚下,很是破败荒芜,去那里作甚?”
宋离眸光忽闪:“寻一座不为人知的御窑。”
第七十章
七月初十,上弦月如钩。
灯火如昼的御书房里只丰庆与慈觉主仆两人。
慈觉将将呈上相府朋党名录,丰庆已迫不及待坐回案前。
“岂有此理!”
一炷线香尚未燃尽,他已怒目圆瞠,猛地站起身:“慈觉,此名录可有疏漏?”
“回陛下的话,”慈觉敛起拂尘,恭声道,“除朝臣名录外,戢羽卫还发现一事,不敢欺瞒皇上。”
“说。”丰庆帝剑眉高挑,怒喝出声。
慈觉垂敛眉眼:“此事与几月前的青州案有关。”
“青州案?”丰庆蹙起眉头,“秦礼泉案?”
慈觉点点头:“陛下,秦礼泉案或许另有隐情。”
丰庆眸光忽闪:“从何说起?”
“回陛下的话,彼时青州案由刑部侍郎吴启封与大理寺少卿黎钧一道会审。此番经刑部多名主事确认,彼时吴启封不仅动用私刑,且以秦礼泉家人性命相威胁,秦侍郎被逼无奈才会认下私吞军饷之罪。”
丰庆眸光沉敛:“可有查明实情为何?”
慈觉低下头,闷声道:“秦侍郎为马前卒,相爷为后方统帅。多数军饷皆从青州回到京城,入了相府的私库。”
“岂有此理!”丰庆陡然转过身,手上的扳指被他攥得咯吱作响,“黎钧如何?可有参与此事?”
慈觉摇摇头:“多数物证皆被吴侍郎焚毁,黎少卿亦被蒙蔽其中。”
“他眼里可还有王法?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丰庆眸光灼灼环顾四处,来回踱步许久,又陡然转过身道:“吴相告老还乡的折子何在?找出来给朕。”
“是。”
慈觉躬身上前,丰庆先他落座,一片提起朱笔,一边冷哼道:“若非博罗指名要名门之女,朕何需多留他三日?”
慈觉将奏折呈至案前:“陛下圣明。”
丰庆提起朱笔横钩纸上,而后一边递还奏折,一边道:“三日后,你带戢羽卫十人亲自去送吴相出城。”
慈觉眼帘微垂,谦恭应下:“奴才遵旨。”
“陛下,慈公公,”得慈觉眼神示意,侍卫朗声通报,“隐大人求见。”
“隐卿?”丰庆端坐龙椅,颔首道,“快快有请。”
“慈觉,”侍卫将将退出正堂,丰庆蓦地眯起双眼,“安西都督府与三皇子往来之物,你是何时拿来的?”
慈觉眉目如常,不紧不慢道:“回陛下,是昨儿个晚上。戢羽卫安华酉时三刻将抄录之物交给奴才,奴才呈给陛下时约莫酉时过半。”
丰庆帝眸光忽闪,不置可否。
不多时,一阵光影掠过堂下,丰庆帝不及眨眼,风尘仆仆的隐知秋现身堂下。
“陛下!”隐知秋抱拳行礼,“臣……”
“爱卿快快请起!”不等他躬身,丰庆已疾步上前,一边搀他起身,一边关切道,“此去博罗路遥马细,爱卿辛苦。”
“臣幸不辱命。”隐知秋顺势起身,而后一边掏出怀中物,一边道,“如陛下所料,安西都督府与博罗国确有往来,此为部分书信。”他将书信递给丰庆,又道,“多数为寻常邦交,只少数几封提及宝马入荆州之事,似有可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