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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谁人将袖染尘寰(一)(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闻一个道士给满夫人一颗保子的丹药,满夫人服下后果然就诞下了一个男嗣。这件事……已经成为京城的奇闻了……”

渝帝的脸色更差,因为无人将此事禀奏给他!

这是情报机构——御守司的失职!

显然,此时的渝帝并没有意识到,天下人都知子嗣的事,乃是他的禁忌,即便是混不吝的王璟,也不敢随意提及此事。

殿内再一次陷入沉默,良久,渝帝平缓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嗯,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不过,燕荣虽然看上去放浪不羁,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要中了他的美男计!”

渝帝深深的看她一眼,重重的咬着“美男计”三个字,别有深意。

玉儿还是忍不住涨红粉脸,咬着下唇低声道:“是!玉儿会小心行事的。”

渝帝斜睨着玉儿,又意味深长地说道:“燕荣是个情场浪子,若他对你开始百般讨好、花言巧语,你可要当心。他一定是另有所图!折在他手中的女子,可不在少数,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位!”

玉儿心头沉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缓缓退出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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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紫微宫,玉儿满腹心事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渝帝最后的一番话萦绕在心头,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自从她被皇上赐给燕荣至今,二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燕荣的样貌性格、文韬武略,都堪称翩翩人中凤,说自己一点都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二人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她对燕荣的情感更加复杂:一面因为自己的身份,对他百般顾忌;另一面却因为了解加深,对他更加欣赏!

可渝帝今日的话,却如一根倒刺,横亘在心头。

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告诫自己:二人只是在演戏,谁假戏真做,就彻底输了!

转眼间,已到家门口。远远看到园中有点点烛火的光亮。

莫非燕荣今日回家了?

玉儿紧跑了几步,在家门前她深吸口气,努力恢复成往日的样子,才抬手敲了敲门。

朱门吱呀一声缓缓被推开。

“我回来晚了,官人睡了吗……”玉儿还以为是官家,就立刻将脑袋里酝酿很久的话脱口而出。

可当她看到来开门的不是官家,而是燕荣时,便惊得大脑一片空白,想好的借口统统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官人?怎么、怎么是你?”

灯笼中透出昏暗的光,映在男子英姿勃发的脸,还有唇边那抹冷笑:“这话该是我问你吧。我让马车送你回家后,就立刻赶回来了,可你却已出了家门。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还一去就是半天?”

“我、我去见一位朋友了,所以回来得晚些……”玉儿心虚地垂下眼眸,胡乱找了个理由。

燕荣抬眼看了看她走来的路,冷笑道:“你的那位‘朋友’,该不会住在紫微城吧?”

玉儿脸色一僵,死死咬着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原来啊!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闲着啊。我说你怎么如此大度呢,看我天天混迹风月场所,一向不哭不闹。原来,你是趁我不在家时,和别人私会去了。”

燕荣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耳边的碎发,故意说得很暧昧。

玉儿一惊,急忙反驳道:“我没有私会别人……”

燕荣却一抬手,懒懒地打断她的话:“你不必解释,我根本不在乎。而且,这样也挺好。日后,你见你的情郎,我会我的佳人,咱们互不干涉!”

玉儿见他说得轻巧,还大有解脱之意,不由得想起了渝帝方才的警告。

难道他就如此无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他不喜欢自己,可自己毕竟是他的女人,他竟如此不在乎吗?

看到玉儿略带幽怨的眼神,燕荣无情地戳破她:“怎么了,不开心了?觉得我不在乎你,所以有些失望?”

玉儿别过脸去,咬着唇一语不发。

“我告诉你。”燕荣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戏谑道:“收起你的那些幻想和心思。不管你装得如何贤惠或深情,我都不会对你动心的。”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与其说是绝情,还不如说是在挑衅。

他果然无心!

渝帝的话犹在耳畔。

“你放心!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识趣,不会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过多的奢望。”玉儿倔强地回应他的目光,语调干脆而平静。

她在说给燕荣听,更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样最好。”燕荣微微勾起唇角,又道:“还有,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日后我们也不必再演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这些话,不等玉儿回答,燕荣便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

看着他决绝无情的背影,玉儿死死咬着唇,才没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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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紫微城巍峨端庄的宫宇,默默伫立在艳阳的斜晖中,每座宫殿的匾额都在闪闪发光。

王肃豪华的轿子,无论何时、出现在何处,都能引来万人空巷的瞩目。他的宅子离紫微城并不远,却还是要摆出排场来入宫面圣。

他就要向所有人宣告——他王肃现在是,整个北渝权势最高的人!他跺一下脚,大地都要抖三抖!

王肃的随扈提前清空了御街上的行人,才足够让王肃的轿子停在宣德门前。

这又立刻引来了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

王肃昂首阔步地走下轿子,在众人艳羡的目光和议论声中,志得意满地往大内走去。

“首辅大人,您今日真是精神矍铄!”一个谄媚的声音,从旁朗朗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驻足侧目,原来是衣着气派,却依旧一脸谄媚的顾氏父子。

“你看起来也不错。”王肃的态度十分傲慢。

顾之礼拱手一揖:“有了首辅大人的提携,卑职才有如今的富贵啊!这份恩情,卑职没齿难忘,定当竭力相报!”

王肃捻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便是老夫身边的人,别说是荣华富贵,更大的好处都在后面呢,咱们得慢慢走着瞧!”

顾之礼连忙走到前面,躬身抬手:“首辅大人请,卑职替您开路!”

说着,顾氏父子便恭迎着王肃,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去。

从宣德门到紫宸殿,一路上无论是宦官婢女、还是文武朝臣,每个人见到王肃都要深施一礼,恭敬地喊一声“首辅大人!”

王肃十分享受这种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比天子还要得意。

因为天子的活动空间,只有那周长五里的皇城,自己则可以踏遍北渝的每一寸土地,接受天下人的膜拜!

一众人到了紫宸殿门口,没想到刘炳文和满庭芳早已抵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大人,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不出来,您老这可真是宝刀未老!”刘炳文忍不住拿满庭芳老来得子的事打趣几句,也不知是因为嫉妒,还是觉得稀奇。

满庭芳捻须呵呵一笑,并未把他的挑衅和无礼放在心上。

他的宽厚在刘炳文眼里,却成了傲慢和无礼。

“哼,听说最近盛京城里办喜宴的人可不少,你这种喜事和他们相比,真是不足为奇!”他忍不住又酸溜溜地补了一句。

满庭芳自然知道,刘炳文所指“其他的喜事”是什么。

“喜事不分大小,有就好。”他慢悠悠地回了一嘴。

这一句不咸不淡,却听的刘炳文脸色发青。

“呵,你们说什么?怎么把咱们刘国仗气成这样?”恰在此时,顾之礼和王肃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我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刘炳文此时看到仇人,分外眼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之礼扯起袖子放在刘炳文脸庞,煞有介事地说道:“好说没生气!瞧瞧,脸色都和我这衣裳一样了!”

他就是要故意火上浇油。一来是要向王肃表现一下,二来也是报曾经刘炳文不肯接纳自己之仇。

刘炳文一把拨开他的手,瞪着眼怒斥道:“我警告你,顾之礼,少来招惹我!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夏首辅,老夫都没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听他故意提及“夏首辅”,王肃脸色一沉,也忍不住开口:“有人依仗就是本事!就怕有些人背后空空,一不小心就摔个跟头!”

“哼,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刘炳文气得胡子和眉毛都飞了起来,立刻横眉怒目地骂道:“小心爬得越高,跌得越重!”

眼看着几个人就要打起来,满庭芳刚要开口劝几句,紫宸殿的大门恰好打开。

双喜公公带着铭恩迈着方步走了出来,欠了欠身。

“四位大人,皇上请你们进去呢。”

四位大人立刻整理好衣冠,安静地往殿里走去。

紫宸中明灯错落,香雾缭绕,沙漏中的沙子不疾不徐的落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渝帝闲闲端坐在龙椅上,细细端详着入门来的四人。

四人在殿中站定,齐齐躬身一揖到地:“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渝帝一抬手,慵懒道:“众爱卿平身吧。”

说罢,他看向王肃:“王爱卿,上次朕交予你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王肃连忙拱手一揖,恭敬地说道:“回陛下,因入阁之事事关重大,臣思虑多日才有了决断。”

渝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爱卿做事一向慎重,想必选出来的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肃侧目看了一眼一旁的顾之礼,向渝帝一拱手:“启禀陛下,自臣担任内阁首辅以来,在陛下的授意下,颁布了一些新的政策。在此期间,刑部尚书顾之礼的功劳最大、表现最突出,也是最积极推行新政的人!所以,臣以为顾大人最合适入阁。”

渝帝犀利的目光在四人脸上一扫,情绪不辨的声音又响起:“爱卿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朕近日来深思熟虑,觉得满爱卿和刘爱卿,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近年来的功绩,都较为适合入阁,辅佐朕打理朝政……”

还未等渝帝把话说完,刘炳文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臣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皇上的器重。臣日后一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绝不负皇恩浩荡!”说着,他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渝帝的话让众人倍感意外,刘炳文的反应更是让大家着实一惊。

尤其是王肃和顾之礼,二人悄悄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摸不透渝帝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所以不敢轻易作答。

“爱卿起来说话吧。”一向对刘炳文厌恶的渝帝,今日却难得的温和。

刘炳文站起身,像模像样的擦了擦眼角,眼角却瞥向一旁的顾之礼和王肃一眼,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的视线始终没看他,脸上神色如常。顾之礼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一切被渝帝尽收眼底。

沉吟了片刻,他抬眸看向顾之礼:“既然首辅大人看中了顾爱卿,那就让他入阁试试吧。”

听得出来,渝帝对顾之礼还是有些不满,对他入阁之事也颇有微词。

王肃识趣地闭上嘴,没有再说什么。

顾之礼也躬身一揖,推辞道:“皇上,臣官资历尚浅,实在难当大任。还请陛下收回任命,将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真正有本事之人。”

渝帝没有即刻回答,他看向始终不言语的满庭芳,问道:“满爱卿,你对入阁之事,又有何看法?”

满庭芳不慌不忙地拱手一揖,态度甚是谦卑:“回皇上,顾大人和刘大人无论是资历还是功劳,都是入阁的最佳人选。”

他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想到,渝帝接下来的话,让其他三个人的笑冻结在了脸上。

“满爱卿可有意愿入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庭芳微微一怔,连忙撩袍跪下,拱手道:“承蒙皇上的器重,臣自知能力不足,不堪大任。”

或许渝帝没想到满庭芳会拒绝,不由得皱起眉头,略显不悦。

王肃察言观色,忙向满庭芳劝道:“满尚书,能入阁参与机密事务的决策,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既然皇上觉得你行,你还是莫要推辞了。”

顾之礼也随之劝了几句。

可无奈二人怎么说,满庭芳还是找到各种理由婉拒了这次机会。

被拒绝的渝帝十分不悦,便匆匆结束了这次宣召,屏退了三人。

刘炳文好像生怕皇上会收回成命一般,率先离开紫宸殿。出了殿门,他却故意走得很慢,似乎在等着其他三人。

片刻之后,王肃和顾之礼率先走出来。

刘炳文迈着方步走到二人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我说王大人,你这费尽心思搞了一出选拔,却没想到,最后的赢家竟是老夫啊!以前我还真不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现在,我是真信了!”

王肃驻足,目光阴鸷地看着他:“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刘大人应该常常遇到啊!你如此平庸却能混到尚书之位,这样的馅饼,可不是人人都能接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便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往前走去。

顾之礼傲慢地瞥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懒得说,也快步追了上去。

刘炳文怒火中烧的瞪着王肃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哼!你不把老夫放在眼中,老夫早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满庭芳走过来,拱手道喜:“恭喜刘大人,如今能在内阁占有一席之位了。”

刘炳文看到满庭芳,脸色稍缓,却假意嗔道:“我说满大人,能被皇上器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却敢拒绝皇上的美意,你让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

满庭芳却摆摆手,笑道:“刘大人是皇亲国戚,王大人贵为首辅,顾大人是后起之秀,唯有老夫资质平平。所以,老夫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为好,省着日后若办事不利,那才真是让皇上丢脸呢!”

听他这样说,刘炳文也不再说什么,本来他也并非真心想要满庭芳入阁。

“满大人留步!满大人留步!”

恰在此时,小太监铭恩捧着一个奏折,急匆匆小跑而来。

刚要离去的满庭芳立刻停下脚步,刘炳文好奇心重也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满庭芳对铭恩也十分客气。

铭恩双手捧着奏折,细声细气地说道:“满大人,这是殿下给您的任命书,请您收下!”

满庭芳没有伸手,而是向奏折躬身一揖:“劳烦公公将此还给皇上,恕老夫不能接受这个任命!”

铭恩急得满头大汗:“满大人,您不收下,奴才可不敢回去。”

满庭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先帮老夫拿着,老夫去方便一下,待会儿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铭恩回答,便提起袍子,逃也似地跑走了。

铭恩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等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不妙。他跺脚叫了一声不好,立刻提着袍子拔步就追。

虽然满庭芳先跑了几步,却抵不过铭恩年轻。眼瞧着铭恩很快就追上自己,无可奈何之下,满庭芳只好调转方向,直奔一旁的茅房中,紧紧关上了门。

铭恩气喘吁吁地跑到茅房门外,擦了擦额头的汗,向茅房喊道:“满大人,您跑什么啊?陛下提拔您,这是好事啊!您为何不接受?”

满庭芳捏着鼻子说道:“老夫能力不足,怕给皇上丢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铭恩插着腰,喘着粗气说道:“可这是皇上的恩赐,您不能不接受啊!”

满庭芳忍住恶臭,继续说道:“公公大可将老夫的原话,一五一十回禀给皇上。有任何责罚,老夫愿一人承担。如果公公还不肯退下,老夫宁可在茅房里熏死,也绝不出去!”

铭恩拿着圣旨,站在茅房外踱来踱去,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一会儿,双喜公公走了过来,薄斥道:“皇上不是让你去送圣旨吗?你怎么躲在这里偷懒呢?”

看到他,铭恩如同看到了希望,立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师傅,奴才该如何是好啊?”

双喜公公略一沉吟,只要说道:“你先拿着圣旨回去复命吧。满大人年纪那么大,你还真让他一直躲在茅房里啊!”

说罢,他向茅房里喊道:“满大人,奴才这就带着铭恩回去复命了,您还是赶快出来吧!身体要紧啊!”

说罢,二人才转身缓缓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满庭芳捏着鼻子从茅房里探出头来,见四下无人,才一溜烟儿小跑出宣德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王肃和顾之礼故意放慢了步子。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小太监追了上来,细声喊道:“顾大人请留步!”

顾之礼和王肃相视一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立刻站住脚转过身去。

小太监恭敬地将圣旨双手奉上:“顾大人,这是皇上给您的任命诏书,请您收好。”

顾之礼假意推辞一番:“哎,老夫何德何能,怕是无法承担重任啊!”

小太监将身子塞进顾之礼怀中:“这可使不得!皇上既然下旨,岂有收回的道理,顾大人还是收下吧。”

“这……”顾之礼迟疑地接过圣旨,看了看身旁的王肃,好似在向他征求意见。

王肃捻须笑道:“这位公公说得对,皇上既然下旨,就没有拒绝的道理。顾大人还是谢恩吧。”

听到这话,顾之礼立刻撩袍跪下,高举圣旨,朗声道:“臣顾之礼谢皇上隆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色清淡,如绸缎般的皎月挂在天边,银河的烁烁闪光直垂大地。

潇湘别馆内张灯结彩、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喜气洋洋。桌上各种特色菜肴琳琅满目,时鲜瓜果堆积如山,独家酿造的美酒溢出扑鼻的清香。

三楼的紫华斋内,一盏孤灯、一壶温酒、三碟小菜和一双同样落寞的男女。

烛影摇红,沉香袅袅。

双颊微红,有些微醺的花芳仪,一口气连饮了三杯,却还再往杯中倒酒。

燕荣知她因何伤感,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花芳仪把玩着手中的就被,凄然一笑:“我不是一向如此吗?始终爱而不得!”

燕荣抓起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丢入口中:“以前,你日盼夜盼希望兄长能回来。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还郁郁寡欢的!”

花芳仪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他人是回来了,心还是在别人那里,我有什么可开心的?”

燕荣喝了口酒,脱口说道:“你呀,就是太贪心了!”

花芳仪秀眉一挑:“你的意思,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自受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是你的错!”燕荣撇撇嘴,酒意上来,他说话也不加避讳:“兄长对你好些,你就觉得他对你有意。兄长避开你,你又觉得受到冷落。人家当你是朋友,你觉得疏远。人家当你是亲人,你觉得还应该再亲近些。前些日子,日日盼人家回来,好像只要人回来怎么都好。现在人家回来了,你却要求人家像以前那样与你毫无芥蒂。按照你的要求,是不是非得逼着他娶了你,才能满意?”

花芳仪黛眉微蹙,咬着唇喃喃着:“以前他总是不近女色,我自然不敢有过多的奢望。可自从来了个鹿帮主,我发现殿下并不是油泼不进的铁板一块。既然他能娶别人,为何却不能娶我?”

“因为他不喜欢你啊!”燕荣借着酒意,发出一声来自肺腑的呐喊。

这句话让一向固执己见的花芳仪,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她愤懑地瞪着他许久,最后猛灌了自己一杯酒,恨恨道:“燕荣,以后你别想在我这里蹭酒喝!”

燕荣刚入口的酒,差点喷出来。

他瞪大双眼望着花芳仪,愤愤不平道:“喂!这太不公平了!你这人怎么聊着聊着就翻脸啊!再说,不喜欢你的是兄长又不是我。你该找他算账啊!”

花芳仪支着脑袋,醉醺醺地说道:“惩罚他?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惩罚?再说,他会在乎吗?”

胡七摸了摸鼻子,忽然笑了笑:“芳芳,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当初,我和兄长一起遇到你,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论长相气质,我与兄长也不分伯仲。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说实话,你若是这么多年一直这般苦恋我,我早就招架不住向你投降了!”

花芳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凄然叹道:“早知现在这般痛苦,我宁愿当初你们没有救我,就让我死在云州倒也落得清静……”

话一说完,她猛灌自己一杯酒,似乎想要将自己灌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酸痛的记忆,从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被翻出来。空气忽然变得异常沉重,整个房间霎时笼罩在沉默中。

燕荣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竟引得花芳仪如此伤感,他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拿起的酒杯又被放了下去。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贝小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板娘,大皇子殿下来了,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您商量。”

花芳仪淡漠地回应道:“知道了,我这就下去!”

贝小贝的声音似乎顿了顿,又道:“老板娘,那个……不必了……殿下就在小的身边!他着急要见您!”

花芳仪心下一惊,连忙向燕荣催促道:“快,快躲到屏风后面去!”

花荣一跃而起,拿起自己的酒杯,闪身躲在屏风后,立刻放缓了呼吸。

花芳仪理了理仪容,才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位中等身材、双目斜飞、面目清秀的年轻人,负手走了进来。

花芳仪盈盈福身,娇声道:“奴家给殿下请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大皇子白里透红的双颊满是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解开披风丢给身后的随扈,摆手笑道:“无妨,是我唐突来访,还请老板娘不要介意!”

花芳仪抬手引他落座,自己走到另一端翩然坐下。

大皇子看着桌上的酒杯酒盏,奇道:“怎么,芳仪姑娘刚才在待客吗?”

花芳仪却不慌不忙说道:“我这紫华斋虽非九天宫阙,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若非殿下这般的贵人,我可不会亲自接待呢!我只不过是小酌一番罢了!”

大皇子双手一拍,笑道:“不愧是名震天下的酿酒高手!连平日的消遣都这般有雅兴!”

听到此处,屏风后的燕荣侧过身去,透过屏风的缝隙,仔细瞧着外面二人的一举一动。

花芳仪提起酒壶斟酒一杯,递到大皇子跟前,问道:“小贝说您要事要和奴家说,不知有何指教?”

大皇子一声不响,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推到花芳仪面前。

花芳仪拿过来缓缓打开,看到里面是一颗浑圆无暇、通体生辉、硕大无比的夜明珠。

她“噫”了一声,立刻关上盖子,看向大皇子:“殿下这是何意?”

大皇子喝了一口酒,得意地说道:“这夜明珠是安南进贡,父皇赏赐给我的,乃是无价之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屏风后的人见到盒中之物,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如此的罕世珍宝,没想到渝帝竟然赠给了大皇子!看来谣传他们父子不睦,也并非是真吧!

花芳仪当下推回盒子,淡淡一笑:“既然是无价之宝,殿下就该好好收着!不该随意拿出来给人看的。”

大皇子没想到,送出去的礼物会被拒绝。

他顿时涨红了脸,嗫喏道:“那个……我想用这颗夜明珠……为寒烟姑娘赎身,不知够不够……”

他毕竟年轻,话到了最后,竟变得细不可闻,脸上红得能滴出水来。

屏风后的人听到这话,差点偷笑出声——翊王看人还真准!这个小色鬼,果然和他那个老爹一样,痴迷风尘女子!竟这么快就上钩了!

花芳仪心念一转,掩嘴一笑:“奴家本来以为,殿下对寒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没想到殿下竟对她如此有情有义!还真是世间难得的有情郎啊!”

大皇子听她如此夸赞自己,顿时精神一振,激动地问道:“这么说,芳仪姑娘是同意我将寒烟带走了?”

花芳仪一面站起身,一面柔声安抚道:“殿下,我这里是酒楼,可不是妓院。姑娘们可没有卖身契在我手里。所以,能不能带走人,这还得看寒烟的意愿呢!”

大皇子脸上登时眉飞色舞,连忙一拱,殷勤地说道:“那就劳烦芳仪姑娘去问她,我就在这里等着!”

听到此处,可急坏了屏风后的人,他险些冲出去拦下花芳仪,可他透过缝隙见花芳仪已袅娜走到门外,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却不知,花芳仪出门后不过走了几步,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贴着门细听着房里的动静。

厢房内,大皇子忐忑不安地在屋内背着手来回踱步,随意摆弄着屋内的装饰和古玩。

自从上次与寒烟相见,二人一番交心之谈,让他觉得寒烟便是自己的知音。

回去之后,他茶饭不思,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寒烟的一颦一笑。身体深处还常常涌起一阵阵燥热。

这种状态维持了几日,他知道自己再不见到寒烟,怕是就会得相思病而亡。

因此,明知道渝帝和皇后根本不会同意,他和寒烟在一起。

尤其是皇后,更是因为渝帝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对青楼女子深恶痛绝。

可大皇子还是为自己做了一把主——他要将寒烟偷偷带回宫,先留在自己身边做一个侍奉的宫女,等日后有机会再把她娶过门。

当然,他也明白,以寒烟的出身,做正室是绝无可能的。做个妾室还是有机会的。

而且,他能感觉出来,寒烟对自己也有好感。可他不确定,自己唐突来求爱,寒烟会不会和自己走。

然而,他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北渝的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下哪个女子,会拒绝嫁给皇子呢?

寒烟应该也会喜极而泣吧!

回眸间,大皇子见到门口左右各有一个屏风:左手边的云母屏风,上用翡翠、珊瑚、水晶装饰,可谓是极尽奢华。

右手边的一张素屏虽然简约,上面却有李阳冰之篆文,张旭之笔迹,边鸾之花鸟,张藻之松石,更是别具一番韵味。

大皇子心生好奇,信步走了过去,站在屏风前驻足良久,却不知躲在屏风后面的人已经一身冷汗。

燕荣身子微微往后躲去,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首。

可他忽然想起:对方是大皇子又不是刺客,自己不可和他动手!

虽说这里是酒楼,他在这里也不奇怪,可刚才芳仪已说没有待客,此时若贸然出现,大皇子一定会起疑!

耳听着大皇子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燕荣的鬓角已被冷汗打湿:或擒、或降、还是大大方方走出来,和他寒暄一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看着大皇子就要走到屏风后,燕容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就在此危机时刻,房门突然被打开。

随即,花芳仪软绵绵的声音响起:“抱歉,让殿下久等了!”

花芳仪及时解了围,屏风后的人才松了口气。

大皇子立刻迎上去,殷勤地问道:“寒烟什么时候能和我走?”

花芳仪忽然哀叹一声,黯然道:“我真是不忍辜负殿下的美意!可能寒烟这丫头没福气。我苦口婆心劝了她半天,她竟死也不肯与您离去,更是扬言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去!我见她情绪太过激动,也不敢再劝,只好回来先和您说一声!”

大皇子闻言,突然双膝一软跌坐下来,失神地讷讷道:“怎么会?上次我们明明谈得很愉快,她也对我也颇有好感,为何她不肯让我为她赎身?”

燕荣听他话里尽显失望,不禁奇道:没想到才短短数日,大皇子对寒烟竟如此痴情!他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一往情深?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他不免又伏在缝隙处往外瞧去。

花芳仪在他对面跪坐下,执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柔声劝道:“其实这也怨不得寒烟,看得出她不是不喜欢殿下,反而是太在乎您,才不敢和您走的。”

大皇恍然一怔,不解地问道:“芳仪姑娘这话何意?她既然喜欢我,为何不肯随我离去?我身为堂堂皇子,还有什么不能满足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略一沉吟,正色道:“既然殿下已把话摊开,那奴家不妨问上一问。您是否有意将寒烟娶过门?”

大皇子毫无迟疑地点头道:“这个自然!”

“那你可会将她明媒正娶?”花芳仪又问道。

大皇子一怔,心虚地低下头喝了口酒,没有说话。

“原来如此。”花芳仪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寒烟不愿意和殿下走的原因吧。试问,这世上哪位女子不希望有个名分呢!”

说到这个话题,花芳仪不禁黯然伤心,心中仿佛在滴血:自己何尝不是出身风尘呢?要想嫁给翊王,想必也是难于登天!

“你是知道的!”大皇子盯着她,急忙解释道:“我是皇子,我的婚事是父皇和幕后做主,他们是绝不会允许我娶一个风尘女子的!”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要将她带走?”花芳仪托腮看向他,语气淡淡地问道:“你给不了她未来的。”

大皇子拍案而起,急吼吼说道:“这个她不必担心!我会安顿好一切的!或许会先委屈她一阵子,不过我保证,日后的荣华富贵绝少不了她!”

燕荣盘膝坐在屏风后,看着空荡荡的酒杯有些郁闷。

听到这话,他脸色颇为不削:大皇子虽贵为皇子,可从小到大,哪一刻是他自己能做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过是皇后手中,一颗争权夺利的棋子罢了。活到现在竟还如此天真!着实是可笑!

花芳仪扯起嘴角,有一丝不悦:“殿下,寒烟的身世你应该晓的。她虽然没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身世清白。在我这里不过一时走投无路罢了。”

“这我知道,可是……”大皇子低着头,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搓来搓去。

“而且,她在我这里从不轻易接客,始终洁身自好。别说她不愿意,我也不忍心让她无名无分地服侍您,等到人老珠黄后,再被您一脚踢开——”

“不!我不会这样对她的!我一定会对她好的!”大皇子急得满头大汗。

花芳仪看着他,微微一笑:“未来的事,谁又敢保证呢?再说,寒烟无依无靠,在宫中的日子必然不好过,这一点想必殿下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皇子一怔,是呀,自己的养母即便贵为皇后,可日子却依旧苦涩。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

母后的苦源自于父皇并不爱她。可自己是爱寒烟的,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真是妇人之仁!”大皇子忽然拍案而起,失声喊道:“委屈一时又何妨,那南诏太后委屈了半辈子,最后还不是成了整个南诏最尊贵的女人?寒烟又怎知,未来没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黛眉微蹙,冷哼一声:“天下的风尘女子有多少,这千百年来不过出了一个南诏太后!殿下此话不可再说了,被旁人听到可会惹祸上身的!”

大皇子也自知失言,紧抿着双唇没有继续再辩驳,脸色却依旧难看。

屏风后,燕荣眉头一皱,暗道:大皇子看上去软弱无能,对皇后、皇上也是一向言听计从。没想到,他还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

不过他还是太年轻,花芳仪几句话便让他漏了底!

过了好一阵儿,大皇子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他苦着脸,看上去有些泄气:“我到底该怎么做,寒烟才愿意随我走?”

花芳仪垂眸想了想,柔声道:“你们不过见了几面,寒烟对您还不甚了解。不如您多来几次,我让寒烟多陪陪您。等这时间长了,你们的情感加深些。到时,不必我去做说客,她自然愿意随您离去!”说着,便端起酒杯敬向他。

几句话让大皇子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确实是自己心急了!以前和寒烟都没说上几句话,看来她定是对自己不够了解,才不敢轻易托付终身。

想至此处,他自觉已得其法,便扬声道:“好,那我就听你的,以后,只要我有空就过来陪着寒烟!到时候,还请老板娘多为我美言几句!”

说着,他自斟一杯酒,敬向花芳仪,二人相视一笑,便仰头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躲在屏风后,忍不住撇撇嘴:几句话能将他惹怒,几句话又能让他欢颜!大皇子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花芳仪变相掏空他钱袋子的伎俩,竟没被看出来。

不过,看他对寒烟一往情深的样子,翊王这步棋子是下对了!

花芳仪放下酒杯,嫣然笑道:“这是自然,我是真心希望身边的姐妹,都能有个好归宿!如果能嫁给殿下这样的人中之龙,是寒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话都说开了,大皇子也打开了心结,对花芳仪千恩万谢,便笑着离开了别馆。

待大皇子匆匆走出紫华斋,离开中心楼,穿过庭院彻底消失在潇湘别馆,燕荣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嘟囔道:“哎,都说男人的嘴不能信!芳芳的话更是一个字都听不得。不但在大皇子面前演了一出好戏,让他对寒烟爱而不得,还诓骗他日后常常光顾这里,为你增加业绩!还真是个合格的老板娘!”

花芳仪白了他一眼:“就你嘴贫!真想不明白,那些女子都看上你什么了!明知道你花心,还一个个对你痴心不已!”

燕荣重新盘腿坐下,自斟自饮一杯:“你花芳仪的一张嘴是本事,我燕荣这张哄女人的嘴也是本事!”

二人说话间,急促的敲门声又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条件性跳将起来,咬牙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一个一个这么不消停!”

花芳仪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继而平静地问道:“谁呀?”

贝小贝的声音又传来:“老板娘,那个……玉儿姑娘前来找燕爷了……”

花芳仪和燕容相视一怔,都颇感意外!

以前玉儿都是暗暗跟踪,今日竟主动找上门了。

一想到那日自己和玉儿已经决裂,怕玉儿上门来找麻烦,燕容板着脸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等等。”花芳仪也站起身来,看着他嘱咐道:“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不过,如果她的目的在殿下,即便殿下不同意,你也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燕容微微蹙着眉,郑重地点了点头。

匆匆下了楼,一眼就看到门口俏丽着一位黄杉女郎。

就在燕容猜测她前来的用意时,却见玉儿莲步姗姗走了过来,向自己莞尔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人,我今日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鲈鱼,特地叫你来回家吃饭。”

燕容呆了一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来这里,就为了叫我回家吃饭?”

这不该是一个探子应该做的事。

“不然还能有什么事?”玉儿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燕容一时没反应过来,便任她这样牵着自己走出门去。

来往熟识他的酒客,看到二人如此恩爱的模样,立刻开始起哄:

“呦,这不是京城第一浪子吗?没想到,你竟有一日会成亲!”

“是呀!平日里看你拈花惹草的,没想到还是个怕老婆的!”

“娘子这么漂亮,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定会天天在家里守着,才不舍得到这里滚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大家喝了点酒,所以都醉醺醺地围了上来,指着二人七嘴八舌、口无遮拦。

玉儿并不恼,而是挽着燕容的胳膊,娇羞地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扬。

她一定是故意的!

燕容当下立判——玉儿是前来捣乱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难看!

他想扒开玉儿的手转身离开。

可一想到这里是翊王的地方,万一自己这样做,这个女人又哭又闹起来,一定很难看,便只好作罢。

“咱们回家吧!”

燕容根本懒得寒暄和解释,硬拉着玉儿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中匆匆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风断断续续地拍打着窗棂。窸窸窣窣的风声,似乎没有停住的意思。

屋外听上去一片肃杀和凄凉,而屋内的气氛却是一片祥和。

燕荣披着狐裘盘膝坐在榻上,捧着《孙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

桌案上放着一壶刚烫好的酒,还冒着热气。酒碗中还剩半碗残酒,他时不时喝上一口。

玉儿坐在油灯前,为燕荣仔细的缝着冬日的棉衣。

她停下来抬头看着窗外一片凋零,不由得感慨道:“今年的冬季,似乎来得很早!”

燕荣没有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自从方才从潇湘别馆回来后,他对玉儿就一直爱答不理。

他已经不想再吵架了,也不想去质问她此举的目的。反正她嘴里也没真话。

玉儿听着呼啸的风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今天这么大的风,看来今年冬天一定很冷!官人,你晚上当值时,可得小心保暖!”

燕荣又“嗯”了一声,也不看她一眼,还在自顾自地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书来,伸了个懒腰:“天色暗了,早些休息吧!”

玉儿放下针线,也站起身来:“嗯,我也不做了。反正冬季的衣服我缝了好几件,不急于这一时!”

说着,玉儿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她缓了缓神,视线又重新恢复,却传来隐隐的腰疼。

看来最近女红做得有点多!

玉儿一面往外走去,一面柔声嘱咐道:“官人,今晚你值守完早些回家……”

燕荣轻轻“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

玉儿收好东西,便步伐轻快的往外走去。突然间,她眼前又是一黑,还未等她发出求救之声,就瘫软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燕荣起身刚要去睡觉,却听见背后传来“噗通”一声。他猛地回头看去,只见玉儿已倒在地上。

他心下一惊,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玉儿,看到她面无血色、昏迷不醒。

燕荣晃着她的身子,又唤了几声,玉儿却依旧毫无反应,看样子不像是假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有些慌了,他立刻将玉儿抱到床上,迅速出门去寻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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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当玉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床边站着面色凝重的燕荣,和一位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

“官人,我……我怎么了?”玉儿觉得有些气弱。

“方才你晕倒了。”燕荣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玉儿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

那位大夫却躬身一揖:“夫人可不能说这样的话,您今日晕倒并非劳累所致,而是您有了身孕,胎像不稳!”

大夫的话,让玉儿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呆怔了好半天,才惊呼道:“你说什么?我……我有喜了?”

大夫笑吟吟地向二人躬身一揖:“恭喜二位!夫人身怀有孕已有两个月了!虽然胎像有些不稳,但只要好好休息就无大碍。”

“多谢大夫!”玉儿面带喜色,连忙道谢。

燕荣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大夫手中:“麻烦您了!我这就送您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接下银子,连连拜谢,拿着药箱跟随燕荣一起离开。

玉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柔柔的目光如水: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燕荣毫无结果,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二人。可这个孩子的到来,还是为她暗无天日的生活中,添了一抹色彩。

她暗自下定决心:在生产之前,一定不能让皇上知道,否则他一定会利用这个孩子,逼迫自己做出一些伤害燕荣的事来!

正思忖间,房门被打开,燕荣低垂着眼眸走进门来,在玉儿床边坐了下来。

“官人,我如今有身孕了!你喜欢吗?”玉儿脸上红扑扑的,透着一抹柔光。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燕荣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玉儿脸上的笑容凝在脸上,全身都已冰冷僵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有别的男人?”玉儿吃惊地看着燕荣,失声质问着。

燕荣平静地看着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个表情。此时玉儿的脸,因为过于惊讶而显得有些扭曲。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中,擎着将落未落的泪花。

“你想说这个孩子是我的?”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语气听上去有些生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觉得悲愤交加,咬着嘴唇瞪着他:“燕荣,你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羞辱你?”燕荣瞪大了眼,好像听到了什么奇闻。

继而,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淡淡道:“待会儿,我入宫当值,你也该入宫去见皇上,禀报我近日来的行踪了吧!然后,你会趁着我回来之前匆匆赶回。再假装若无其事地和我过日子。这一夜,你与皇上呆在一处,你让我该怎么想?”

玉儿眼眶微微泛红,咬着唇颤声问道:“官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燕荣面无表情地盯着玉儿,口气也冷了几分:“自从皇上将你赐给我的那日起,我就知道你是皇上派来的探子!皇上虽表面上接纳了我,但心里却始终怀疑我与翊王暗自勾结,所以就派你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是也不是?”

玉儿擦了擦眼角,凄然一笑:“你从第一眼就把我看透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没错,皇上的确派我来监视你,可我从未出卖过你!”

燕荣抿了抿双唇,正色道:“这么久以来,你每次跟踪我,我都知道。可我从没戳穿过你,你可知为什么?”

玉儿心下一惊,却故作镇静:“既然你这么恨我跟踪,为何不拆穿我?”

“我从小在军队中长大,你的手法太业余、也太拙劣了。”燕荣嘴角漾起的微笑,显得莫名的自信,却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自己被狠狠嫌弃,玉儿脸色变白。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还击:“燕荣,你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小瞧皇上了!他把我派过来,不是为了派个杀手,而是看准你燕荣好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哈哈一笑,摇着头说道:“我燕荣的确好色,却不是什么女子都瞧得上!你的姿色还不足以让我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任你摆布!”

说这话时,他挑衅般盯着玉儿,她苍白的脸上又变了几分颜色。

玉儿垂眸冷笑:“你可以言语上羞辱我,也可以不接受我。可你却不能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我是皇上的人!即便你不开心,这场戏你也不得不演下去!”

燕荣紧皱眉头盯着她,缓缓站起身:“你是皇上的人,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你腹中的胎儿,我也不会认!如果你和皇上想以此来威胁我,休想!”

玉儿咬着唇幽怨地瞪着燕荣,粉嫩的脸已是一片死灰色。

沉默良久,她才冷笑道:“燕荣,你好狠的心!即便我是皇上派来的探子,可你不能污蔑我!我白玉珏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

燕荣扯了扯嘴角,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不必向我发誓!我从不信鬼神,只信自己!谁爱当这个孩子的父亲都行,我不感兴趣!”

玉儿拼命忍住眼眶中,盈盈欲出的泪水,痛苦地问道:“燕荣,难道你我之间,只是利用和被利用吗?难道这么久以来,你对我一丝感情都没有吗?你就这么狠心,撒手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一连串的质问逼得燕荣转过身去,低沉的声音却毫不退让:“我们分属不同的阵营,结局早已注定!区区一个稚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一滴清泪悄然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这是你的孩子?”玉儿低着头,看着眼泪一颗一颗打在自己雪白的手背上。

燕荣皱起眉头,绝情地说道:“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你不要再逼我了!”

他的话就像一把钝刀,一刀刀凌迟着玉儿的心。

她昂起头,强行收回眼泪,冷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话不敢听的?”

燕荣望着她失色的玉容、发颤的樱唇,和眼眶中快要溢出的泪水。终是狠不下心来,便收回了那些脱口欲出的话。

“玉儿,这是一场皇上安排的战争!你我本就是对立者,谁先心软谁就犯错了!而无论谁犯了错,都得付出代价,你我都别无选择!”

“燕荣,你真是个无情的人!”玉儿泪如泉涌,万分绝望。

燕荣却淡淡一笑,轻声道:“你错了,我一向多情从不无情。宫中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无情之人!”

玉儿闻言心下一惊——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和那张无情冷漠的脸,刹那间出现在眼前。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最后的下场。

燕荣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我需要一段时间静一静!这段时间,请不要来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简单地收拾了东西,便回到了潇湘别馆。

本想去找花芳仪喝几杯解闷儿,却不料,发现翊王竟也在别馆中。

他敲了敲门,房门是被虚掩着的。他小心的推门走进去。此时,羽枫瑾正坐在桌前,一边看书一边品茗。

屋内烛火明亮,香炉里的熏香缭绕,尽管楼下锣鼓喧天,可这里却宛若世外桃源一般安静。

燕荣叫来贝小贝,吩咐道:“什么酒都行,给我来两坛!越快越好!”

说罢,他便走过去大剌剌坐在羽枫瑾对面。

很快,贝小贝送来了三坛酒,燕荣连忙倒满一大碗,就着唇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又连饮了三碗,才松了口气。

从始至终,燕荣一句话也没说。羽枫瑾也沉默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二人相互对视着许久,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果然,几杯酒下肚,酒气上了头,燕荣才擦了擦嘴,说了句:“她怀有孕了……”

羽枫瑾微微一怔,淡淡笑道:“这是好事啊。”

说着,便提起酒壶,给他填满了酒。

燕荣将一杯酒猛灌进喉咙,沉声道:“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了,对于我和玉儿这种关系来说,我们有个孩子,不是喜事而是祸事!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你们有了肌肤之亲,她自然会有孩子,这有什么意外的。你太敏感了。”羽枫瑾

“兄长,你可知我这几个月,是如何过来的?”燕荣耷拉着脑袋,闷声问道。

“你虽然从未与我说过,我也知道你并不好过!不然,你也不会常躲到这里来了。”羽枫瑾放下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知为何,自从他得知玉儿的身份后,便有意躲着玉儿和燕荣的事。

关心则乱。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哪怕我再不喜欢她,一旦有了孩子,我也会十分欢喜,定会好好待她!可她偏偏是皇上放在我身边的一双眼睛,我实在无法以诚相待。”燕荣喝了一口闷酒。

“若论做妻子,玉儿倒是十分称!她贤良淑德、心灵手巧,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且她又读过些书,偶尔聊上几句,也觉得她颇有些见识!可当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在演戏时,那些感觉就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连喝了几杯,想灌醉自己,却觉得越喝越清醒。

“我们每天都在假装一副夫妻和美、相敬如宾的假象。她对我一颦一笑,都让我觉得危机四伏,我对她说的每句话,都要事先想好。我们之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纰漏,让对方抓住把柄,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燕荣扶着额头低声喃喃着,表情似乎很痛苦。

“大人之间的仇恨,不该波及到孩子,孩子是无辜的。”羽枫瑾深沉地一笑,拍了拍他肩膀。

燕荣仿佛没听见般,自顾自地控诉着:“我躲在这里,是因为我害怕在家里睡觉!我怕自己睡着时,说出来的梦话会泄露秘密,待我醒来时,已身首异处!”

羽枫瑾的眉头微微一颤,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

燕荣抹了一把脸,发泄似的继续说道:“对我来说,那里不是家,而是战场!我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她见招拆招、步步为营!一边想着如何麻痹敌人、掩藏自己,一边想着,如何将信息透露给她!这样的生活,让我如何坦然与她一起抚养孩子!我真的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逼迫自己。”羽枫瑾为自己也倒了杯酒,与他碰了碰杯:“辛苦了!这件事情到这个地步,都是因我而起,才让你吃了苦头!”

燕荣又连饮了三杯,才沉声道:“这不怪兄长!既然当初决定要走这样一条路,就没什么可后悔的。只不过,我现在很纠结。和玉儿生活了这么久,我有些于心不忍。可我又害怕,这是皇上给下的圈套。所以我想先暂时躲在这里,再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这样也好。”羽枫瑾轻轻叹了口气,温言道:“心绪不稳时,做任何决定都是错的。那就先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正说话间,敲门声响起,贝小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马帮的慕容先生有急事求见!”

羽枫瑾和燕荣相互看了一眼。翊王连忙叫道:“进来吧!”

“让他进来吧!”羽枫瑾吩咐道。

房门打开,慕容延钊大步走过来,深施一礼:“草民深夜来访,还望殿下恕罪!”

羽枫瑾见他神色匆匆,忙问道:“无妨,本王还没睡下。只是看先生脸色不好,可是马帮出了什么事?”

“不是马帮,是鹿宁!”慕容延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听闻鹿宁出事,羽枫瑾心头一紧,连忙接过信来,急急打开来看。

趁着他看信时,慕容延钊则向燕荣解释道:“安南内乱后,我们接到护送难民的任务。可途中却出了岔子,所有难民和马帮兄弟死得死、失踪地失踪。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难民,而是从安南出逃的世子。”

“世子?”燕荣大吃一惊,酒意退了一半。

慕容延钊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少帮主得知此事后立刻赶去调查。没想到却发现灵州分号里出了叛徒!此人不但到处败坏马帮的名声,还勾结当地衙门作恶多端。少帮主查到此人所作所为,或许会牵连到殿下,便立刻修书一封,让老朽前来通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州山高路远,怎么会和殿下扯上关系?”燕荣疑惑不已。

羽枫瑾放下信,脸色一沉:“别忘了,灵州铁矿的开采权在本王手里。如果有人打着本王的名号为非作歹,本王也难逃干系。”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燕荣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脸上早已变了颜色。

“只要利益够大,就足以让人铤而走险!”羽枫瑾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又坐了下来。

“是呀。”慕容延钊接过话头来,继续说道:“灵州那个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殿下常年呆在盛京自然无法控制。”

“燕荣,你还记得几个月前,德喜公公从灵州给咱们捎来一封信!”羽枫瑾很快平静下来。

燕荣眼珠一转,惊呼道:“莫非兄长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羽枫瑾面沉似水,正色道:“目前是看不到有所牵连,可我不得不这么想。”

“兄长有什么打算?”涉及到翊王,燕荣就十分焦急,全然忘了今日来此的目的。

羽枫瑾紧抿着双唇,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并没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延钊趁机向他深施一礼:“殿下,鹿宁孤身一人在灵州调查,情况一定十分凶险。因此事涉及到衙门和军队,我担心已远超出她的能力。还望殿下能够不计前嫌,能出手相救!”

说罢,他扶着膝盖,竟缓缓跪下身去。

“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快快请起!”羽枫瑾大吃一惊,连忙俯身将他扶起。

“慕容先生不必跪本王,我们早已是联盟,不是吗?本王有难时,鹿宁屡次舍身相救,如今她陷入危险,本王怎会袖手旁观?”

“多谢殿下!”慕容延钊再次一揖,才缓缓站起身。

燕荣却有些担忧:“兄长,你无法离开盛京,这件事又该如何插手?”

羽枫瑾微一沉吟,才道:“那就想办法出去!这不是什么难事儿!事不宜迟,我现在得去见一趟王肃!”

“那我能做些什么?”燕荣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

羽枫瑾微微一笑,说道:“回去和玉儿好好道个别。不出意外的话,你要离开盛京一段时间了!”

说罢,他披上狐裘,命贝小贝备好马车,便急匆匆离开别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秋日里难得的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紫微城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闪发亮,宏伟壮丽的宫殿群,更显恢弘明朗。

紫宸殿内的氛围,格外轻松惬意。

渝帝身着常服斜倚在榻上,笑吟吟地看着正襟危坐的满庭芳。

待双喜公公前来奉茶,渝帝才懒洋洋坐起身:“近日来你老来得子的事,可谓传得天下皆知啊!”

满庭芳连忙深施一礼,诚惶诚恐道:“惭愧、惭愧!得上天垂怜,臣才能老来得子,不敢太过造次,希望能为幼子积福!”

渝帝淡淡一笑:“坐下说话吧,不必拘谨。”

双喜公公捧来一个绣凳,放在渝帝的跟前,满庭芳拘谨地坐下,一直垂着眼。

“此子可是你夫人诞下的?”渝帝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回皇上,原配夫人早亡,此子乃是继室所生!”满庭芳如实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渝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朕如果没记错的话,爱卿的这位继室,怕也过四十了吧!如此年纪还能产子,确实是奇迹!”

满庭芳笑吟吟道:“这确实是意外之喜!臣的继室因为一直无所生养,而终日郁郁寡欢。没想到,人到中年竟诞下此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渝帝忽然话风一转,问道:“朕怎么听闻,此事和一个道士的仙丹有关啊,可是真的?”

满庭芳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臣和夫人……的确是吃过一个道士的丹药之后,才有了这个孩子,但此子是否真的归功于这丹药,就无从可考了!”

渝帝微微勾起嘴角:“这道士是什么人啊?竟有如此高深的道行?”

“此人俗家名叫许道澄,是个四处游方的道士!因他平日里放浪形骸、行为不羁、又喜欢喝酒。所以臣最开始并没把他放在心上。后来家中遇到些事,请他做了场法事,还颇有效果,才与他继续相交!后来,他得知臣膝下子嗣稀少,就特地炼了几粒丹药送给臣。没成想,夫人竟真的身怀有孕了!”满庭芳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渝帝却颇感兴趣:“看来你和这位世外高人有缘。你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满庭芳连忙躬身一揖,如实回答:“回皇上,今日臣入宫面圣时,这道士非要跟着一起来,还说陛下今日定要召见他,他不能让天子久等,臣还以为他又发疯了。若皇上想召见他,臣这就去宣他进来!”

“哦?真有如此神人,竟能算出此事,那朕今日定要见上一见!快快宣进来!”渝帝难得双眼发光,似乎有些兴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渝帝在紫宸殿等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满庭芳便带着许道澄去而复返。

渝帝第一眼看到许道澄时并不喜欢他,他没见过长相如此古怪的人:满脸凶相,一双三角眼犹如病虎。

许道澄虽为道士却光着头,穿着一身黑袍,脖子上却挂着一串佛珠。整个人打扮得僧不僧道不道,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怪异。

许道澄手抱太极,向朝渝帝行了个礼:“贫道许道澄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渝帝紧盯着他,突然脸色一凝:“许道士,听说你早就算到,朕今日会见你,那你倒是说说看,朕找你所为何事!说对了,重重有赏!说错了,人头留下!”

渝帝的威严并没让许道澄紧张,反而是笑了笑,仍用轻松的口气说道:“贫道既然敢来,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也有十足的把握。只不过,法不传入耳,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渝帝略一沉吟,向双喜公公和满庭芳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躬身退出。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殿内二人要谈什么事!

子嗣一向是皇室最重要的事!也是渝帝的心病!

这么多年来,求子的偏方他不知尝试了多少,后宫的妃嫔被他折磨得怨声载道。却始终根苗不长。

如今听闻一个白发老翁能老来得子,渝帝是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此事涉及到皇家颜面,即便许道澄不提出要求,渝帝也会屏退所有人。

当人,这种事一个不小心就是人头落地,任谁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谢吉安!

所以满庭芳和双喜公公出了殿去,默契地走了很远才停下来稍事休息。

“咱家还未向满大人道喜呢!恭喜满大人老来得子啊!”双喜公公向满庭芳一拱手,面皮上都堆着笑。

满庭芳连忙拱手回礼:“惭愧!惭愧!”

双喜公公眼中精光一闪,别有深意地说道:“若这个道士真能让圣上得偿所愿,那满大人可是首功一件啊!”

满庭芳苦笑着摇了摇头:“哎,说来惭愧!老夫平日也没什么功绩,却在生孩子这事儿上出了个风头。若皇上能得偿所愿,老夫自然欣喜!若不然,老夫可就大祸临头了!”

双喜公公掐着嗓子笑道:“满大人放心,即便这事儿不成,皇上也不会怪您!几日前,就连您抗旨的事,皇上非但没怪您,还夸了您许久。谁让您是皇上最受重视的大臣呢!”

“老夫自认并无过人的才能,只求能为圣上鞠躬尽瘁、求得一个安稳度日罢了!”听了这一番恭维,满庭芳却依旧平静。

“满大人这话是谦虚了!”双喜公公呵呵一笑,话里有话:“官场的第一原则就是稳!放眼满朝文武,能做到像满大人这般只进不退、有功无过的朝臣,可绝无仅有啊!满大人不要过谦了,您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哪!”

满庭芳微红着脸,拱手笑道:“双喜公公过奖了!老夫愧不敢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正说话间,大殿的门被打开,许道澄风一般地走出门来。

二人立刻迎过去:“看道长的样子,应该是有好事吧?”

许道澄捻须大笑道:“皇上要为贫道在修建道观,为皇上炼丹!看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时常在宫中见面了!”

双喜公公和满庭芳齐齐拱手道贺:“这可是好事,恭喜许道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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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与许道澄拜别了双喜公公,并肩往宣德门走去,准备离开紫微城。

许道澄争得了渝帝的同意,要在入宫前,去安置一下跟随自己多年的两个小僧,并要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徒弟入宫来协助炼丹。

二人刚走到门口,却见许道澄突然止步,频频转身回望。

“道长,怎么了?是不是忘了什么?”满庭芳也停下脚步,关心地问道。

许道澄盯着不远处,低声嘱咐道:“满大人,贫道还有个人要见一见。劳烦您先出门,在马车上稍等片刻!”

满庭芳明白天机不可泄露,便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走后不久,一位一袭鹅黄色蜀锦、双目斜飞、皮肤白皙的青年就追了出来,拦住了许道澄的去路。

“你就是那位,骗得父皇为你建道观的臭道士?”

来者正是大皇子,他毫无善意地打量着许道澄,口气凶巴巴的。

许道澄单手立掌,施了个礼:“殿下好眼力,正是贫道!不过,臭道士不敢当,世人都称我一句半仙!”

大皇子撇撇嘴,不屑地哼了哼:“什么半仙!不过是个骗子!竟敢诓骗我父皇,谎称能让他多添子嗣!”

许道澄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贫道的一颗仙丹,即可让四旬妇人产子,这事已经天下皆知,怎能说频道在骗人呢!再说,频道有几个脑袋敢欺骗皇上!”

“你!”大皇子怒目圆撑,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说不出一个字来。或者说,他根本无法把自己的愤怒说出口。

听到许道澄入宫的事,本来要去给皇后请安的大皇子,却在半路折返,急匆匆地追了出来。

他明白,自己虽然不受宠,却仗着是唯一皇子的优势,有了如今尊贵的生活,和皇后以及众人的重视。

一旦自己不再是唯一的皇子,则会被皇上赶出宫。到时候见自己没有利用价值,怕是连皇后也会和自己划清界限。

那他将会从皇子,彻底变成孤魂野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一定要会一会这个道士,找出他的撒谎的证据!

“贫道知道殿下因何而来!因为贫道为圣上解决了烦恼,就会给殿下带来后顾之忧!殿下的未来……也会变得岌岌可危!”许道澄毫不迟疑地揭穿了他。

大皇子猛地怔住,微微张着嘴,一脸的诧异。

缓了缓神,他轻咳一声,才板着脸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兜圈子了!你费尽心思做那么多事,无非就是为了名利!说罢,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满足你,只要你在父皇面前彻底消失!”

听到这话,许道澄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很大,又笑了许久,让人不寒而栗。

大皇子心下慌促,立刻脸一沉,怒喝道:“疯道士!你笑什么?难道是觉得本宫给不起吗?”

许道澄渐渐敛住笑声,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变得犀利:“殿下,您说得对,贫道或许是个疯子,却不是个傻子!殿下能给贫道的,皇上也能给得起!可皇上能给贫道的,殿下却给不起!”

说完,他再一次放声大笑吗,丝毫不在乎此时人仍在皇城之内。

大皇子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骂道:“疯道士,你是瞧不起本宫吗?”

他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变得十分敏感。只要有谁对他有半分不敬,便会暴跳如雷。此时此刻,他紧握着拳头,怒瞪着许道澄,一股强烈的杀意已上心头。

许道澄却不知收敛,继续挑衅道:“殿下现在只是皇子,终究不是太子!后宫中若借助贫道之手,能再诞下一位皇子,很有可能就是太子了!到时候皇上的赏赐数不胜数、源源不断!贫道又何愁富贵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皇子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冰冷的眸子里透着瘆人的光,他那章本就白皙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终究,他只恨恨瞪了许道澄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拔步便走。

“大皇子留步,贫道话还未说完!”许道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大皇子捏着拳头站住脚步,却不想回头再看他一眼。

许道澄却抬步走到他的身旁,又道:“殿下该记恨的人,不是贫道而是另有其人!而且,贫道说不定,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呢!”

过了良久,大皇子才慢慢转过身来,冷冷笑道:“救命恩人?那你说说,我该记恨谁?你又如何救得我了?”

许道澄却伸出一根手指,故作神秘地晃了晃:“天机不可泄露!但殿下很快就会知道了。虽然殿下不喜欢贫道,可日后若殿下需要贫道,贫道听候吩咐!”

说罢,许道澄便在大皇子诧异的目光中,大笑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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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别馆还未到开门营业的时候,纷纷杂杂的树叶,飘落在门前铺满残花的石阶上。屋里屋外一片安宁,只能听见秋风吹动落叶,发出的细碎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间厢房中,门前珍珠的帘幕低低地垂着。铜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翊王羽枫瑾端坐在桌案前,随意地翻着书,时不时地啜口清茶。

一阵清脆的珠帘响动。

一个秃头道士一挑珠帘,阔步大笑着走进门来。

他看到屋内的男子,也不说话,只随性的坐下,捧着茶壶咕嘟咕嘟喝了大半,一抹嘴巴才笑道:“即便是泰山崩于前,殿下都能这么悠然自得吧!”

羽枫瑾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杯茶汤,已没有喝下去的欲望。

他将杯中的茶水朝着窗外一扬,皱着眉头,淡淡道:“看道长容光满面的样子,想必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

他对许道澄的感觉很复杂:他既需要许道澄,又极其讨厌他粗鲁不堪、不拘小节的样子。更痛恨他,总是一眼看穿自己心思的本事!

许道澄不以为意地笑道:“皇上对子嗣的渴求,让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羽枫瑾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问道:“那你何时入宫?”

许道澄笑道:“明日!皇上要贫道亲自监造道观!”

羽枫瑾拿过一个杯子,斟茶一杯送到他面前:“真想好了吗?伴君如伴虎!皇帝未必比本王的心胸更宽大。”

“贫道敢入宫去伴驾,自然有保命的方法,殿下不必担心!”许道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神色依旧豪爽不羁。

“大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羽枫瑾问道。

“毕竟是年轻气盛,他是第一个按捺不住的!想必已经预料到,他地未来会因贫道的到来,而发生翻天彻底的变化了……”许道澄自豪地大笑起来。

“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能有什么未来……”羽枫瑾看着窗外的一株芭蕉,淡淡地说了一句。

许道澄忽然收起一贯的不羁,提起茶壶为羽枫瑾添了一杯茶,然后举杯敬向他:“殿下,贫道这一走,就不能常常与您再见。前路凶险,您一定要珍重啊!”

羽枫瑾收回目光看向他,终于露出淡淡的笑意:“入宫后的日子必定艰险丛生,道长一定要万事小心!”

许道澄一怔,继而仰天大笑道:“没想到殿下竟会关心起贫道来!”

羽枫瑾扯了扯嘴角,说道:“本王并非冷血!宫中那位却是无情!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莫轻信其言!”

许道澄点了点头,再次拱手一揖,起身大步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屋内烛火晃动、暖意融融、馥郁芬芳。大皇子躺在寒烟纤细柔软的双腿上,微微阖着双眼,面带愁容。

“殿下,今日从进门以来,您一句话都没说,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寒烟为他按摩着肩膀,关切地问道。

大皇子慢慢张开双眼,瞧着面前双眉修长、凤眼樱唇、楚楚动人的女子,目中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他坐起身来,端起杯子猛喝一口酒,愤愤道:“寒烟,你可知,二十年来,我一直活得很纠结!”

寒烟淡淡一笑,为他斟满酒杯:“您是堂堂皇子,这天下还有什么事,能把您难住的?”

大皇子默然半晌,拿起酒杯仰着脖子喝了下去,咬牙道:“我是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儿子!我该有骄傲的资本!可我这几十年来却谨小慎微、步履维艰!就因为我是私生子,而我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所以我一直备受争议、任人践踏!”

这句话一出口,寒烟的目光立刻暗淡下来:“世间的女子,但凡能活得下去的,谁又愿意沦落风尘!”

大皇子没听到她的悲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母后将我收养,我对她自然是感恩的!若没有她当初的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可母后对我十分严格、从不亲近,我却并不恨她,只念她的恩情,也想再争气点,不让她失望。可直到今日,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原来身边的人,一直都在利用我,竟没有一人,将我看做是亲人!”

话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一张脸全都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哭还是笑,满口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

寒烟温情脉脉地看着他,轻轻地道:“殿下这是喝醉了吗?有些话可是不能轻易说的,会给您惹麻烦的!”

大皇子一把抓住寒烟的手,激动地说道:“寒烟,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在宫里不能说、在外面更不能说,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敢说!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出卖我的,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烟浅浅一笑,轻抚着大皇子的面庞,柔声道:“我也是孤苦无依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盛京城里漂泊。自从遇到殿下之后,才初尝到人间的温暖,有了些许的乐趣。我视殿下为知己,又怎会出卖你呢?殿下可以放心将心里话说给我听,我永远都愿意倾听!”

大皇子的脸本来是那么落寞、那么悲切,在他听到寒烟的软语安慰之后,嘴角终于泛起一丝孩子气的笑容。

他又缓缓躺在寒烟腿上,目光幽幽地望着远方,将心中的烦恼,逐一倾诉:

正午刚过,大皇子午睡前来到后宫,准备给皇后娘娘请安。

今日,皇上赏给他一盒点心,都是皇后爱吃的,他就迫不及待想拿给皇后尝一尝。

刚走到殿门口,大皇子就被皇后的贴身婢女月秀给拦了下来。

“殿下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

“怎么?母后还在午睡吗?”

月秀是皇后的陪嫁丫头,大皇子对她也不得不恭敬。

月秀飘飘万福:“刘尚书正在里面和娘娘说话呢!”

居然是刘炳文来了!

近日来,朝事有些纷乱,刘炳文和王肃的关系剑拔弩张,可平日里他们无论说朝事还是家事,都不会避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怎会这么反常,对自己避之不见呢!

大皇子眼珠一转,向月秀说道:“既然他们二人在密谈,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再过来吧!”

月秀微微欠身:“待会儿娘娘出来了,奴婢会告诉她您来过的!”

大皇子点点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篮,转向月秀笑道:“这是皇上赐给我的点心。刘尚书和母后还不知道要谈多久,不如姑姑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月秀面露喜色,却假意推辞道:“这是圣上赐给殿下的,奴婢吃掉不好吧!”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眼睛却不住往食篮里瞥去。

大皇子一把将食篮推到她怀中,笑道:“你整日侍奉母后这么辛苦,这是你该得的!”

月秀喜滋滋的抱着食篮,却还在矜持道:“可娘娘这边……”

大皇子再次劝道:“他们谈起话来还不知要多久呢。要不这样吧,我先等一会儿,你快去快回!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月秀终于放下心来,连连道谢,抱着食篮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大皇子见她走远,又四下张望一番,才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贴着大门侧耳倾听。虽然隔着一道门,可里面的声音仍能清晰的传出来。

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那个许道澄入宫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听说后宫的嫔妃们,都在想尽办法去巴结他,希望能得到一粒丹药,好能诞下一子半女的!”这声音正是刘炳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一个婉约的声音娓娓传来:“任她们忙活去吧!这药丸就算能让她们怀上,可是保不保得住、生不生得下来、养不养得大,都难说得很!”

苍老的声音又道:“看得出皇上对这件事十分重视!若真有妃嫔怀上了男嗣,很肯能被立为皇储,你和大皇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啊!”

婉约的声音听上去很淡定:“急什么,本宫管理这后宫几十年了,在子嗣这方面一向把握得很好,从未有过任何差池。这件事也不会有例外。”

门外的大皇子惊得合不拢嘴、脸色惨白,他终于知道,为何这二人要背着自己单独见面,还要命人把守了。

看来,渝帝这么多年来没有皇嗣,看来并非是上天的惩罚,而是皇后的杰作。

他一直以为皇后看上去严厉又窝囊,却从未想过,她还有如此狠绝的一面!这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可转念一想,皇后之所以这样做,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要保护自己。

大皇子似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还有一丝感激。

他又将耳朵凑过去,继续听下去。

那个苍老沉闷的声音又传来:“听说那个丹药很灵验!不过,你这么多年也不曾有孕,如今年纪又大,这生嫡子的可能性……怕是不大吧?”

皇后冰冷的声音立刻响起:“满庭芳的夫人与本宫同龄,也是从无所出。吃了这药丸,就立刻怀上了,本宫怎会不行!这后宫中,能生下孩子的只有本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苍老的声音隔了好半天,才又响起:“这件事……你可有说与大皇子听?”

皇后的声音毫不迟疑地响起:“现在不必打草惊蛇。等到本宫的嫡子落地,也不必再向他说什么了!想要在这十面埋伏、步步惊心的后宫中存活下去,没自己的孩子又如何立足呢!这一点他应该明白的。”

刘炳文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喜悦:“若你真能诞下真龙天子,对咱们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以后老夫就不必再忌惮王肃了!咱们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撼动!只不过,你想好了吗,大皇子那边怎么办?”

皇后的声音听上去冷漠又自信:“很容易。过段日子给他定下门亲事,再把他派到封地去。此生此世,我们都不会再见到了!”

听到这里,门外的大皇子已经彻底呆住。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仿佛在瞪着养育自己二十年的养母——那个平日里对自己还算关怀备至、寄予期望的女人。

难道自己对她来说,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个用来争权夺利的玩意吗?

难道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她对自己连一丝情亲都没有吗?

门内又传来刘炳文的声音:“毕竟是皇长子,又是你养育多年的孩子!要是真翻了脸,小心二十年前的事再次发生!”

最后一句话,刘炳文的声音细不可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二十年前的夺宫时间是宫中的大忌,谁要是说这话被渝帝听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后却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么多年来,本宫虽然表面上按照皇位继承人来培养他。可私下却看着他与朝臣的交往。就是以防有这一天的发生!”

此时,门外的人苍白的脸上全无表情,但双手上的青筋却已凸起。

他透过门缝看着殿内的两个人,忽然觉得好陌生: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始终是个傀儡!是他们用来巩固权势,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原来自己赖以生存的父慈母爱,都只不过是迷惑他的假象!

想着皇后对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每个笑容后面都藏着一把刀,他心里就一片冰凉!

刘炳文摇了摇头,叹道:“老夫以为这么多年的母子之情,让你对大皇子多少还有几分情谊在,却没想到你竟如此冷血!”

皇后凝着盒子里的药丸,嘴角噙着一丝柔和的笑意:“他不过是个妓-女生的孩子!那卑贱之人的肚子里,能跑出什么好东西来?怎配做本宫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他每次叫我母后,本宫都觉得无比恶心!只有本宫自己生的孩子,才配叫我一声母后!”

门外的大皇子满头冷汗如雨,整张脸已气得变了形,身子摇晃着退了好几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他大脑中一片空白,逃也似地离开了。

出离了紫微城,他浑浑噩噩地游走在街上。待他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到了潇湘别馆的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大皇子的讲述,寒烟轻轻叹口气:“红墙内的生活,向来都是外人看着羡慕,里面的人却冷暖自知!”

大皇子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她今日这一番话,已将我们这一世的母子情分彻底斩断!她将我抚养长大,不曾亏欠过我。我任她摆布二十年,从未有过半句忤逆之言,也不曾亏欠过她!从今往后,我们只能各凭本事、各奔前程了!”

寒烟蹙着眉头,低声道:“你是要与皇后彻底撕破脸吗?她可并不知道,殿下今日听到了这番话的啊?”

“难道我要装作没听到这话,继续做他们手中的傀儡吗?”大皇子紧握着双拳坐起身来,好似全身的怒气却无处宣泄。

寒烟替他倒了杯酒,宽慰道:“殿下勿恼!寒烟只是一个无知女子,若是说错了话,这便向你赔罪!”

大皇子一把拉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柔声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向你发脾气,只是心情不好!难得有人愿意与我说说真心话,我很想听!”

寒烟嫣然一笑,娇声说道:“寒烟没念过书,也不懂得朝政,只是担忧殿下而已。我觉得,既然皇后并不知道,殿下已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而且她也并未身怀有孕,那么殿下还有很多时间,做很多事情的!”

大皇子直勾勾股地盯着她,急忙问道:“我该怎么做?”

寒烟略一思忖,压低了声音说道:“当然是趁机拉拢一些朝臣,积蓄实力!待您羽翼渐丰,就不用再受皇后的操控了!没准儿到时候,她还得反过来巴结您呢!”

这一番话让大皇子目光闪动,他在屋内走来走去,激动地喃喃着:“你说得对!只不过,即便我想假意维持,怕也也撑不了多久。只要她怀上嫡子,我就会被送到封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烟闻言掩嘴一笑,娇嗔道:“也不知道殿下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糊涂!怎么有的时候,单纯得像个孩子呢!这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只要想办法,让皇上不去皇后那里。她就算想怀上嫡子,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大皇子眼睛一亮,连忙搂过寒烟的肩膀,大笑道:“没想到你竟如此聪慧,只一招就破了皇后苦心布的局!”

寒烟靠在大皇子的怀中,娇滴滴地笑道:“不是奴婢聪慧,而是奴婢了解男人。殿下不是说皇上很少去皇后那里嘛。只要每月十五,殿下稍加阻碍,让皇帝去不成,那皇后怀有嫡子之事,可就遥遥无期啦!”

大皇子自斟了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没了嫡子,皇后和刘炳文又如何成事!”

说罢,他双手抓着寒烟的肩膀,深情款款地凝注着她的双眸:“寒烟,这个世上,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

寒烟笑盈盈地望着他,柔声道:“那是因为,殿下也对寒烟好啊!”

大皇子心中怦怦而跳,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寒烟,我太孤单了,你也这么孤单!不如我们成亲吧,这样你就不用再漂泊了,我也不用再一个人了!”

寒烟一双明亮的眼睛,霎时黯淡下来。

她轻轻推开大皇子单薄的身子,转过身去擦了擦眼角,低低地说道:“您贵为高高在上的皇子,奴婢只是一介风尘女子,我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大皇子急切地说道:“皇后正好要给我定门亲事,我可以向他们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烟静静凝注他半晌,忽然展颜一笑:“殿下的情义奴婢心领了!但这是不可能的!无论您觉得奴婢如何好,在世人眼里,奴婢都是卑贱的风尘女子。所以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同意的!您执意这样做,反而会让他们拿住把柄。奴婢不想让您为难!”

大皇子沉吟片刻,觉得寒烟的话不无道理,自己竟无言可辩驳。

他轻轻叹了口气,愤然说道:“我们的命已经够苦了!为何上苍还要如此为难咱们啊!到底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寒烟笑靥如花的看着他,娇声道:“殿下不必着急,待您日后羽翼丰满,能独掌大局之日时,再来娶我也不迟!我不求名分,只求日后能相伴左右足矣!”

大皇子备受感动,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动容道:“寒烟,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都铭刻在心!日后我身居高位,定不会负你!你可要等着我!一直一直等着我!”

寒烟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坚强有力的心跳声,娇羞地“嗯”了一声,脸上漾起春花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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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浓,浓如墨。一轮冰盘般的明月刚升起,斜照着这灯火通明的别馆。

大皇子从别馆中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同样刚出门的燕荣。

看到彼此,二人均怔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太巧了,竟三番五次地撞见!

燕荣连忙走过来,躬身一揖:“卑职给殿下请安,不知殿下是否要回宫!卑职可以送您回去。”

“那就有劳燕统领了!”大皇子笑了笑,脸色有些尴尬地和他离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的窗纸上映着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见燕容和大皇子撑着马车离开,羽枫瑾才关上窗子,转过身来看向寒烟。

“接下来的路,万分凶险,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寒烟却翩翩一福身,垂眸浅笑:“殿下放心,哪怕前路是一片荆棘,我也不会后悔的!一定帮助殿下达成所愿!”

羽枫瑾看着眼前这位落落大方、处变不惊的女子,不由得遥想起,就在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懵懂莽撞的村姑。

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竟完全变了人似的。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出半分过往的痕迹,唯有身上那份楚楚动人之姿,比以往更添了几丝风韵。

“古有貂蝉,今有寒烟!那本王预祝你成功!”羽枫瑾向她淡淡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烟双颊微微泛着红,娇羞地别开了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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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十五,日落西山,霞光万丈,夕阳将大皇子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一路上心思沉重,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皇后的寝宫。

刚走到门口,他就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看着承欢殿怔怔地发愣。

今日的承欢殿格外的热闹,太监和小宫女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过节时才有的喜气。

大皇子打起精神走过去,拉过一个面生的小宫女,低声问道:“大家这是在忙活什么呢?”

小宫女看到大皇子先是一怔,继而福身一拜,细声细气地说道:“殿下您忘了?今儿是十五,今晚皇上会来看望皇后,奴婢们在做准备呢!”

大皇子脸色骤变,心下怅然:看来皇后已经万事俱备,就等着皇上来临幸了!

此时,他再看着眼前的喜气洋洋,顿觉十分刺眼。

他稳住心绪,不着痕迹地问道:“母后在里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宫女以为他是来请安的,便盈盈一笑:“娘娘正在梳妆打扮呢!”

大皇子点了点头,便拂袖往里走去。

他要会一会自己的养母,看一看她究竟要如何甩开自己!

同时,他也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今日皇后如何对待自己,他都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对她毕恭毕敬、绝无怨言,以报答她二十年的养育之恩!

不过,从今日往后,他们就各凭本事了!

心念甫动,他大步走到皇后的寝殿门前,却被守在门外的月秀拦下:

“殿下,娘娘现在正在梳妆打扮,还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大皇子凝着这个,在皇后身边服侍几十年的姑姑,礼貌地问道:“姑姑,上次圣上赐的点心,可还和您的胃口?”

月秀向他翩翩福身,盈盈笑道:“圣上赐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皇子微微一笑,却暗暗叹道:是呀!天子赏赐的东西,自然是趋之若鹜的!尤其对于君恩甚少的皇后来说,为了讨得一次君恩,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收起神思,大皇子向月秀微微一笑,双拳一抱:“父皇今日要来,母后一定会很忙。这样吧,我就在门外给母后请个安,还请姑姑行个方便!”

月秀见他如此说,也不敢拒绝,只好一福身:“殿下,请!”

大皇子走到门口,隔着门帘躬身一揖,朗声说道:“母后,儿臣前来问安!”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阵端庄又威严的声音:“是祯儿啊?今儿怎么这么晚了,还入宫来请安啊?”

大皇子恭敬地答道:“回母后,早上孩儿来了,可月秀姑姑说刘尚书来了。孩儿不便打扰,就先行离去了!一直等到晚上,才入宫来给您请安!”

大皇子故意说出这些虚虚实实的话,就是想试探皇后的态度。看看她会不会听到,自己撞见她与刘炳文的密谈而慌乱。

可皇后平静的声音缓缓传来:“既然都来了,何不进来见见刘尚书,聊上几句呢!”皇后也是在试探,试探大皇子是否听到了什么。

大皇子不动声色的说道:“母后与家人许久不曾见面。所以孩儿不敢打扰你们闲话家常。”他故意强调了“闲话家常”这四个字。

又听到皇后淡淡地说道:“白天……你等了许久吧?”

这还是一种试探。

大皇子依旧恭敬地答道:“月秀姑姑说刘尚书刚到不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完,孩儿便去给父皇请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的口气稍稍缓和了些:“其实他坐一会儿就走了……”

也不知她这是在解释,还是在辩解。

大皇子话题一转,问道:“我见今日大家忙得热火朝天,可是父皇今晚要来?”

皇后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愉悦:“嗯。圣上方才已派人来通秉了,晚上他会过来,与本宫一起用晚膳!”

大皇子眼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却仍然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儿臣这就告退了,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等等!”屋内的人忽然叫住了他:“祯儿,你现在已不小了,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成婚!本来该是你父皇为你指婚,可他太过繁忙,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不如本宫今晚和他说一说,尽快为你指婚,也好让你早点,去自己的封地上成家立业,你意如何?”

大皇子面色沉重,心情更沉重:父皇到底忙不忙,他心里十分清楚!不是没时间去为他指婚,而是压根就不想为他指婚!

父皇对待他,就如同对待他的叔叔翊王一样:

既不希望,他们随便找个女子成亲,失了皇家的颜面。

却又不能轻易让他们娶一个官宦之女,从此有所靠山!所以,就干脆装作糊涂,将这件事情放在了一旁!

至于皇后,以前是读懂了皇上的心思,不敢轻易违逆。如今却是急于要甩掉自己,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想至此处,大皇子心中无限悲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悲伤,大皇子却依旧恭声说道:“儿臣的事……全凭母后做主!”

皇后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脸上竟有了笑意:“祯儿,本宫虽不是你的生身母亲,可抚养你二十年,也对你感情颇深,自然是希望你一切都好!你一直乖巧懂事、十分听话,所以本宫和你父皇,对你也甚是满意!待你去了封地之后,也要谨小慎微,切不可惹事生非,明白吗!”

大皇子一撩锦袍,端端正正跪了下来,向着门内的人俯身一拜:“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日后,若孩儿不能侍奉在侧,也请母后珍重!”

此时,他双目中已泛起泪光,心中暗叹道:

这一世,你我的母子情分已尽!我再拜您三拜,答谢您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三拜过后,你我恩断义绝,我便不再受您的摆布了!

未来的江山,我一定会亲自将它拿到手!但若我登基之后,这功劳簿上,也不会有您和刘炳文的位置!

说着,他又郑重地拜了两拜,才缓缓起身。

随即,他慢慢退了几步,抬头又看了一眼,这从小长长到大的宫殿。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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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低垂、云气尽收,天地间充满了寒气。如刀般的秋风,吹打着路上的行人,让人忍不住缩着脖子,以抵御些许的寒冷。

可在寒冷的天气,却抵不过大皇子此时内心的冰天雪地。

寒风刮过他的脸,双颊已然通红干裂,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双腿异常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该去哪儿?他能去哪儿?现在,谁还在乎他的死活?

“殿下,这么冷的天,您要去哪儿啊?”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

大皇子缓缓驻足,慢慢转过身来,看到一袭粉袍、粉妆玉琢、头大体胖的双喜公公,正满面堆欢地向他欠身行礼。

大皇子淡漠地问道:“这么冷的天,双喜公公又是要去哪儿啊?”

双喜公公陪笑道:“呦,殿下忘啦!今儿是十五,老奴要去皇后那里!皇上今晚会晚些过去,得劳烦皇后多等一会儿呢。”

大皇子略一沉吟,掏出一块通体晶莹的羊脂玉放在他的手中。

双喜公公一愣,低声笑道:“这太贵重了,老奴可受之不起啊!”

大皇子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听说,近日来公公十分忙碌,各宫的嫔妃都在想办法讨好您,只求让您能带着父皇,去她们那里留宿。”

双喜公公尴尬地一笑,却难掩一丝得色:“哎!老奴也是没法子啊!自从那个道士入宫之后,各宫的娘娘们都活分起来了!”

大皇子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手:“公公为了此事也是费心了。依我看,不如把今晚这机会,让给其他的娘娘吧。”

双喜公公一辈子都在宫中浸染,又在皇上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自然是老奸巨猾、八面玲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打大皇子说出第一个字,他就猜到了大皇子的心思。

他眼珠一转,故作为难地笑了笑:“殿下这可是为难老奴了!每个月十五,皇上都会来看皇后。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老奴也没办法啊!”

大皇子挤出一丝笑容,继续说服:“双喜公公,规矩自然是不能打破的,可母后如今年纪大了,近日来身体总是不太舒爽。方才,我去给她请安,瞧她不停地咳嗽,可她顾念着规矩,也不敢和父皇禀报。作为儿臣,我实在于心不忍,希望母后能病好之后,再好好服侍父皇。不然,这咳嗽若是过给父皇,岂不就是你我的罪过了?”

双喜公公一怔,诧异地问道:“可为何方才老奴派人过来通禀时,并未听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

大皇子淡淡一笑,反问道:“公公,如今每个女子都渴望得到隆恩,好能诞下一子半女。可母后已贵为国母,还有我这个儿子,你觉得还有必要去争宠吗?”

双喜公公呵呵一笑,不咸不淡地说道:“殿下,现在皇上子嗣稀少,娘娘也是好心好意想为皇上分忧,多多诞下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您放心,无论多少皇子诞下,您的地位可是不可撼动的,又何必担忧呢!”

见他始终不肯站在自己这边,大皇子只能另寻他法。

“公公,这宫中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谋得一个大好的前程,双喜公公这样积极,也着实可以理解!只不过,您要好好想清楚,那些娘娘能不能够顺利怀上龙嗣,能不能顺利生下来,生下来后,能不能平安长大,这一切还是个未知数!公公刻别押错了宝,错过了眼前的机会!”

双喜公公眼珠一转,立刻会意,连忙躬身笑道:“殿下说的甚是有理!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既然娘娘身子不爽,那老奴就如实回禀皇上,让他去别的娘娘那里歇着了!”

大皇子终于得偿所愿,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向他一拱手:“那就有劳公公了!公公为我做的这些事,我一定铭记在心,日后定当相报!”

双喜公公深施一礼:“那老奴就多谢殿下多方照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凑近大皇子,低声耳语道:“殿下其实多虑了,皇上今晚推迟了三次,他的心思老奴不说,殿下也定是明白的!”

说罢,他躬身一揖,恭送大皇子洋洋得意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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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稀疏,惨淡的月光照在大皇子狠绝的脸上,却更显凄凉。他大步踏在宫中的青石路上,心中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殿下请留步!”

大皇子猛地转过头,看到一身兹衣的许道澄,正躬身向自己行礼,脸上还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是你?”他看到这个道士,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他突然出现,自己现在的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团乱麻。

他一步走过去,揪起许道澄的领子,怒喝道:“你这个臭道士,都是因为你,我才这么倒霉!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许道澄既不躲也不恼,只是嘻嘻一笑,说道:“殿下莫恼,贫道知道您处境不妙,这不是主动找您来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皇子松开他的领子,冷声喝道:“我现在的处境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找我作甚?”

许道澄阴沉地一笑,道:“殿下何须烦恼!您的困境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能雨过天晴。皇后那边是生不下嫡子的,她最后别无选择,只能依靠您……”

“等等!”大皇子立时打断了他,皱眉道:“皇后的丹药不是你亲手奉上的吗?为何她生不下嫡子?莫非你真是个骗子?”

许道澄哈哈大笑道:“你那个相好的不是给你出了主意了吗?而且,方才殿下不是已经让皇上,改了今晚的约定吗?何必要明知故问!”

闻听此言,大皇子大惊失色:“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寒烟和自己说的话,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和双喜公公刚刚分开,他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许道澄却慢悠悠地捋着胡须,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一句话都没再说。

大皇子脸上已变了颜色,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这个,长相并不讨喜甚至让人讨厌的道士,心中莫名有了畏惧感。

莫非……这个道士真有神机妙算的本事?

许道澄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疾不徐地说道:“这种事不用神机妙算也能猜到!皇上本就对皇后没有感情,又怎会让她怀上龙嗣呢!”

听他说得言之有理,大皇子松了口气,认同似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重新打量着许道澄,试探着问道:“你若真想帮我,就得想办法让她们都怀不上孩子。可如果真是这样,你可就犯了欺君之罪!皇上是不会饶了你的!”

许道澄却不以为意地笑道:“贫道可不敢欺瞒皇上!不过,贫道的确有方法,助您夺得圣心!”

“哦?是何计谋?”听到这话,大皇子全然忘了对这个人的厌恶,双眼顿时一亮,忍不住开口询问。

许道澄沉吟了一下,然后凑近了一些,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却能看到大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整个人都在莫名其妙地发抖。

“你、你想害我是吗?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大皇子一把推开许道澄,猛地后退一步,瞪着他失声大喊着。

“怎么,殿下怕了吗?你难道不想夺得皇位了吗?”许道澄立定在原地,动也不动,黑亮亮的双眸泛着凛冽的光。

大皇子紧握着拳头,阴沉着脸怒道:“这是一件必死无疑的事!你真以为,我会失心疯,信你的鬼话吗?”

许道澄也沉下了脸,冷声道:“殿下想要的,是天下最大的富贵!自然要用性命相搏!你若怕了,可以不做!这富贵,自有肯放手一搏的人所得!”

大皇子开始渐渐清醒过来。

他微眯着眼,睨着许道澄,冷声道:“你一边讨好我父皇,一边讨好我!我看你想要的,可不光是财富和权势那么简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道澄勾唇笑了笑,怅然道:“人活一世,总要在这世上留些什么。贫道若不能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定要让历史记上贫道这一笔,才觉得人生无憾!”

大皇子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恨恨地骂了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便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背后却传来了许道澄癫狂的大笑声,他甚至能感受到,许道澄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背脊,似乎在用目光给自己下咒!

这个道士太可怕了!

大皇子觉得日后一定要远离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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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天的大雪,压断了寒梅的老树枝。红砖绿瓦的紫微城,一夜间,变成了银装素裹的天地。

甘露殿是渝帝在后宫读书的地方,殿内放了一个烧得通红的大火盆,用的是上好的兽金炭,满室都飘散着松枝的清香。

琉璃罩中的烛火,将雕梁画栋的大殿,映照得格外温暖和明亮。

渝帝披着貂裘,慵懒地倚在罗汉榻上,将手放在火盆上烤着火,脸上一片祥和满足之色。

“吱呀呀”朱红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一为光头的兹衣道士,阔步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您召贫道?”

渝帝瞥了他一眼,懒懒开口:“近日后宫这帮女人有什么动静?”

许道澄深施一礼,恭敬地答道:“陛下猜的果然没错!自打贫道入宫以来,后宫的妃嫔们,都争先恐后地托人来贿赂贫道。希望能得到诞下龙嗣的丹药!”

渝帝点了点头,对自己一贯准确的判断十分满意,沉吟片刻,便又问道:“这些前来求药的人,可有人提过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许道澄有些踟蹰:“回陛下,是有一个人倒与别人……有少许的不同,只是……”他说话欲言又止,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天子的脸色。

渝帝似乎并不意外,继续问道:“这个人是谁,她提了什么要求?”

许道澄沉吟片刻,躬身拱手说道:“禀陛下,这人是……皇后娘娘。”

渝帝微微皱眉,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色彩。

顿了顿,他淡淡问道:“皇后?她又有何不同,你说来听听!”

许道澄再次恭敬行礼,才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向他娓娓道来:

就在许道澄入宫后不久,皇后命人将许道澄,传到她的承欢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知皇后此番目的为何,也不敢耽搁,立刻推辞掉其他妃嫔的邀约,匆匆前往皇后的承欢殿。

皇后是在正殿接见他的。

殿内仅有一个贴身服侍的月秀。

他隔着珠帘,只能瞧见皇后影影绰绰的一个身影。

许道澄抱拳太极施一礼,朗声道:“贫道许道澄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波光粼粼的珠帘后,传来一个温柔而威严的声音:“许道澄?你们红尘之外的人,不是都有自己的道号吗?你为何还用俗家的名字?”

许道澄再施一礼,恭敬答道:“回禀娘娘,道号也好,俗家名字也好。只不过是世人,对自己一个称呼罢了!又何须太过计较!”

珠帘后面又传来皇后的声音:“本宫听说,兵部尚书满大人能老来得子,全都要归功于你丹药的功劳,可有此事?”

许道澄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答道:“回娘娘,贫道不敢居功,但确有此事!”

听到这话,皇后踏实了许多,声音中也多了些愉悦:“不知何种丹药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让四十岁的妇女还能身怀有孕?”

许道澄面现得色,神秘兮兮地说道:“回娘娘,恕贫道不能据实已报,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珠帘后面霎时将沉默下来,月秀察言观色,连忙趁机说道:“许道长,天际虽不可泄露。可你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拿给娘娘看看?”

许道澄深施一礼,答道:“请娘娘恕罪,贫道匆匆赶来,没将丹药带在身上!”

珠帘后面的人还是一语不发,月秀会意,立刻轻斥道:“那你还不赶快取来,将此宝物献给娘娘?”

许道澄纹丝没动,而是躬身一揖:“回娘娘,贫道手上的丹药娘娘是吃不得的!如果娘娘要服用丹药,还要等些时日方可!”

月秀见他这般不识抬举,立刻柳眉一竖,怒斥道:“大胆道士!你竟敢顶撞娘娘,是不想活了吗?什么丹药,堂堂北渝的国母吃不得?你还敢让她等着!”

许道澄却面无惧色,呵呵笑道:“娘娘息怒!您有所不知,这丹药不是寻常之物。需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和生辰八字,再配合阴阳五行来调配炼制,方能达到最神奇的效果!吃别人的丹药,可未必会有效!”

听到这里,珠帘后的声音似愠非愠,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许道长,休要说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来糊弄本宫!今日你若留下丹药,本宫日后便许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若你执意不肯,本宫也并非好欺之人!”

月秀见许道澄还在犹疑,不由得冷声催促道:“好你个臭道士!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莫非你真不怕掉脑袋吗?”

许道澄抱拳太极,恭敬说道:“娘娘息怒,若您执意要贫道手中的药丸,贫道定会欣然奉上。但有些话,贫道不得不说在前头。贫道方才所说,并无半句虚言,若娘娘吃了这现成的丹药,千万别抱太大的希望,怀不上龙嗣也是可能的!”

珠帘后面的人又沉默下来,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话,只当他是怕死在敷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秀横眉竖目地瞪着许道澄,催促道:“少废话,还不赶快去取来!”

……

故事说到此处,许道澄及时收住了口,因为后面的故事已不言而喻了。

渝帝虽面沉似水,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给皇后的丹药是从何而来?”

许道澄施一礼,尴尬地笑了笑:“回皇上,贫道每次炼制丹药,都是可丁可卯的,手中从未有多余。可皇后娘娘的威严,贫道不敢冒犯,只好找来一些强身健体的普通丹药献上!这丹药虽不能让她怀有龙嗣,却也不会伤身!还请圣上惩处贫道欺瞒皇后之罪!”

渝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竟突然开怀大笑。

笑了好半天,他才缓缓收住声音,指着许道澄,斥道:“好你个鬼心眼的疯道士啊!竟连国母都敢糊弄!朕不罚你是真不解恨啊!不过,朕得好好想想,该如何罚你才是!”

许道澄单手立掌,深施一礼,说道:“是贫道的错,甘愿受罚!”

渝帝阖上双眸,慵懒的声音幽幽传来:“好,朕就罚你,日后就给皇后进献这味丹药!切记,你中途不可断药,亦不可换药!若有一日皇后身怀有孕,朕定摘了你的脑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道澄愣了半天,继而恭敬一揖:“贫道遵旨!”

“记住,这后宫中谁都可以怀有龙嗣,唯有皇后不可以!”渝帝缓缓睁眼,眸中精光一闪。

许道澄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圣上的意思,贫道已了解。只不过,如此以往,贫道怕是命不久矣!”

渝帝一扬眉,冷笑道:“哦?此话怎讲?”

许道澄躬身一揖,无奈叹道:“回陛下,若贫道的丹药,让别的娘娘都顺利怀孕,唯独皇后娘娘不能怀孕,她一定会发现其中有诈,定会要了贫道的命啊!”

渝帝忽然阴阴一笑,朝着外面大喊一声:“双喜,你进来!”

片刻之后,殿门被打开。双喜公公晃着一身肥肉,迈着小碎步跑进门来。

他走到跟前,恭敬一揖,细声细气地说道:“陛下!”

渝帝支着头睨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去承欢殿传话,今晚朕有事不去了!”

双喜公公一怔,陪着小心问道:“陛下,今儿是十五,是您去见皇后娘娘的日子!您要是不去的话,娘娘岂不是白等了!”

渝帝皱着眉头,斥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这个月十五朕不去了,以后每个月的十五,朕都不会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喜公公全身一震,偷偷擦了擦鬓边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老奴这就去通传!”

“等等。”渝帝冷声叫住他,又一字字嘱咐道:“你顺便带句话给皇后。既然她当初执意要收养大皇子,那她这辈子,就好好做大皇子的母亲。其他的皇子,自有他们的生身母亲。不必她来操心!”

“是,奴才遵旨!”双喜公公一怔,深深看了许道澄一眼,便躬身退出殿去。

双喜公公刚刚离开,一个阴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臣王肃有急事求见皇上!”

渝帝抬起眼皮,看了许道澄一眼,他登时会意,连忙躬身退出殿去。

得到渝帝的许可,王肃阔步迈进殿中,向渝帝躬身一揖:“陛下,臣有件天大事情,要向您禀报!”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他头顶缓缓传来:“什么事能让你如此慌张?”

王肃故作深沉,低声说道:“陛下,您命御守司秘密查找的人物,现在终于有消息了……”

渝帝略一思忖,瞳孔骤然收紧:“那人此刻在哪儿?”

“在灵州!”王肃毫不迟疑。

“这消息可靠吗?”渝帝濯目清泠,语调有些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略一迟疑,拱手道:“陛下,这么多年御守司在全国各处明察暗访,经过多次确认,这次绝错不了!”

“好!太好了!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有眉目了!”渝帝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王肃迟疑道:“臣还查到一件事,也与此事有关,不得不报!”

“什么事?”渝帝口气冰冷,他似乎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

王肃沉吟一下,又拱手恕道:“陛下,臣查到灵州当地的驻军似有异动,也和此人有关!”

听到此话,渝帝脸色顿时一沉,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

王肃察言观色,试探性问道:“陛下,要不派人将那些人悄悄抓捕回来——”

“不可!”渝帝抬手打断他,沉声问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王肃思忖片刻,谨慎地说道:“只有几个御守司的暗探知道,其他去打听的人,都不知道个中缘由。”

“很好。”渝帝面色深沉,皱眉道:“此时不易声张!就算是那几个暗探,也得迅速解决掉!朕要亲自去灵州,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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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离开甘露殿,双喜公公步履匆匆的往承欢殿走去。

他将今晚的事情,迅速拼凑在一起,想起大皇子的嘱托、和渝帝的变脸,他的眼中突然露出一丝精明:

皇上不想让皇后诞下嫡子,还做得如此决绝!看来刘氏一党要穷途末路了!

很快,他到了承欢殿的门口,看到殿内的一切,不禁一惊:

整个宫殿仿佛重新装修过一般,全部焕然一新!

红灯高挂、百花齐放,正厅中的八仙桌上,放着满满一桌皇上爱吃的菜,还有一坛上好的美酒。看得出皇后准备得十分精心用心。

忙里忙外的月秀见到双喜公公,立刻满面堆欢的迎了过来:“公公,您怎么一个人来了,陛下呢?”

双喜公公微微一笑,不露声色地说道:“月秀姑姑辛苦了,咱家是替皇上来传话的,娘娘可在?”

月秀笑吟吟地答道:“公公这边请!”说着,便引着他走到皇后的寝宫。

双喜一迈进殿,便看到一位四十岁上下,端立雍容、保养得体,一袭秋香色锦裙的女子,正端坐在榻上。

她容色严肃冷漠,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威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喜公公缓缓俯下身来,叩首一拜:“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抬手,淡淡说道:“公公起来说话吧!”

双喜公公慢慢站起身来,却不敢抬头。

他微微欠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陛下命老奴来传话!今晚……陛下有事不能前来,希望娘娘不要等了……”

听到这话,尽管皇后再故作镇定,脸上的肌肉,却在微微颤抖。

沉默了许久,她才尽量耐着性子,开口问道:“可是朝中有事耽搁了?本宫今日也无其他的事,许久未见陛下了,还望能见皇上一面,多等一下倒也无妨!”

双喜公公尴尬地笑了笑,欠身说道:“娘娘,这是圣上的旨意。”

话说至此,皇后心下一片冰凉:看来不是皇上有事不能来,而是根本不想来!

她压抑内心的怒火,故作平静:“既然如此,本宫明白了!那下个月十五的时候,本宫还会恭候皇上大驾的!”

双喜公公抿嘴笑了笑,不慌不忙说道:“娘娘,圣上说了,下个月十五,您也不必等了。”

皇后脸色大变,冷冷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以后都不会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喜公公欠身笑道:“娘娘明鉴!”

皇后慢慢收紧拳头,冷声问道:“皇上可有说,是因何不能来了?”

双喜公公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让奴才给您带句话:既然娘娘当初已经决定收养大皇子,就该心无旁骛,不该再有过多的奢望!”

皇后脸色煞白、紧咬着牙龈,满目愤怒。

过了许久,她才沉声道:“月秀,送公公出去吧!本宫累了,要休息了。”

月秀微微福身,从袖中拿出一个银元宝放在双喜的手中:“公公,圣上那边,您可要多为娘娘说话啊!”

双喜公公收起银两,连连笑道:“好说好说,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说着,便跟着月秀往外走去。

二人刚离开不久,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响声,好像是碗盘被推到地上的声响,随即,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二人都心明镜,殿内发生了什么,却谁也没有说破。

还是月秀率先尴尬地打着圆场:“最近宫里来了一批新人,这帮新人手脚都笨得很!想必又是哪个小蹄子打翻了盘子,待会儿我得好好骂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喜公公没有戳破,只干笑了两声:“新人嘛,多有粗心也是难免的!好好管教段时间就好了!皇上那边事情繁杂,咱家就不多留了,得赶紧回去了!”

月秀微微欠身,说道:“公公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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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霜,凄冷的月光,照着承欢殿冰冷的寝殿。殿外寒风呼啸,寝室的窗子却还是大敞四开的。

皇后披着一件斗篷,披散着头发,呆呆的坐在窗前,眺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

她虽然保养得体,却还能看出眼角、嘴角上有岁月的痕迹,脸上还挂着两道浅浅的泪痕。一双莹白的玉手,紧紧握着一柄铜镜。

月秀走进寝殿来,看到她这副模样,立刻跑过去关上窗子,心疼地说道:“娘娘何苦这般作践自己,身子要紧啊!”

皇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早该想到,他今晚是不会来的!他知道我想要孩子,却始终不肯成全我!都几十年了,他还是不肯成全我!”

月秀红着眼眶,轻抚着皇后的青丝,软语安抚着:“娘娘,想必皇上定有他的考量。您想想,这么多年,您没有孩子,其他的妃嫔也没有诞下子嗣啊!”

皇后举起手中的铜镜,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轻抚着下自己的面庞,叹道:“我老了,所以皇上不待见我了。后宫的那些女子,一个个都是鲜花般的年纪,最适合生养,她们还有皇上的宠爱。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了!”

月秀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花,轻声说道:“娘娘这是什么话啊!您可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幽怨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道:“我要不是这后宫之主,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也不会这么糟糕。他也不会那么恨我了!自从孝康太后逼着皇上娶我后,他就从未正眼看过我,更是极少留宿……”

皇后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好像生怕眼泪会落下似的。

“承欢殿,呵!我何时承欢过?他宁可去找风尘女子,也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这么多年了,他始终不肯原谅我,当初抢走皇后的位置,竟狠心的,连个孩子也不给我留下!”

话一说完,两行清泪还是不听话地夺眶而出。

月秀心中一算,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娘娘可别这么想啊!这后宫中的女子,就算有怀上孩子,又有哪一个能顺利生下来的?您还有大皇子呢,他是嫡长子,可是您今后的仰仗呢。”

皇后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幽幽地道:“是呀,本宫还有大皇子呢。还有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呢……”

寝殿的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已不可闻的响动,似是有人踩到了一根树枝。

随即,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在窗前一闪而过,疾步离开了承欢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星光灿烂,夜很深了,城门外的灯笼已熄灭。

王肃拜别渝帝,匆匆离开宣德门,跳上自家的马车,低声吩咐道:“往前走,过两个路口往里拐。那里停着另一辆马车。”

车夫一扥缰绳,马车缓缓启动,奔跑在寂静无人的黑夜中。

穿过两个路口,马车往一个漆黑的胡同拐进去。一盏油灯,在夜里若隐若现地闪着光。

王肃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夫打开车门,搀扶着王肃跳下马车。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大步走向另一辆马车,拱手低声道:“殿下,卑职已经按你吩咐的说完了。”

片刻之后,马车里传出一个温润的声音:“王大人上来说话。”

马车门被推开,羽枫瑾正穿着一件霜色的狐裘,握着一个手炉坐在里面。

王肃缓缓登上马车,端坐在对面。

“看样子,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羽枫瑾拿来一个手炉递给他,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王肃接过手炉,得意地笑了笑:“殿下料事如神。皇上听到大皇子的生母在灵州,立刻表示要亲自去解决,并向外表示自己要和许道澄闭关修炼,这段日子不能料理朝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本王要恭喜首辅大人了!皇上不在的日子,可是你总揽大权、一展抱负的好机会啊!”羽枫瑾漫不经心地说着,脸上神色莫辨。

王肃端详着他的神色,低声问道:“翊王殿下,臣有些不解。大皇子生母的下落,御守司明察暗访了十多年却一无所获,您……是如何得知的?”

羽枫瑾用一根手指扒开窗子,透过缝隙往外看了一眼:“你们有你们的道儿,我也有我的法,知道得太多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

王肃自知失言,立刻转开目光,闭上了嘴。

“想必首辅大人在得到消息后,已派出探子确认此事的真伪后,才向皇上禀报。既如此,还有什么顾虑呢?”羽枫瑾唇边的微笑有些冷。

“殿下息怒,卑职不敢质疑您,只是——”王肃欲言又止。

“首辅大人只是在怀疑,本王为何会找你合作!”羽枫瑾接过话继续说下去。

王肃笑了笑,不加掩饰地说道:“现在上门找卑职的人的确不少。可卑职不认为,一向远离朝政的翊王殿下,也会这么做。”

羽枫瑾勾了勾嘴角:“当今朝堂上看上去是王党一家独大。不过,只要皇后诞下嫡子,刘氏一党的地位将无可撼动。本王虽远离朝堂,却也不希望北渝的江山,将来会握在刘氏一党的手中。这一点,想必和王首辅是志同道合的。”

王肃捻须笑了笑:“殿下曾一度与平阳侯交好,卑职还以为,殿下不会对皇亲国戚下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受他的挑衅,羽枫瑾瞪了他一眼:“本王不过和王首辅一样,善于揣测皇上的心意罢了。”

王肃讪讪地挠了挠鼻子:“只不过,皇上坚持要带着殿下一同前往灵州,看来皇上真是离不开殿下啊……”

羽枫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深意地说道:“皇上不在盛京,将朝政交给你打理,皇上对首辅大人才是真的信任。不过,本王不得不提醒你,你的高升势必会引来其他人的妒忌,这其中也包括你曾经的盟友。”

“多谢殿下提醒,臣知道该怎么做。”

羽枫瑾淡淡一笑,打开车门:“时候不早了,王首辅请回吧。”

待王肃下了马车,羽枫瑾关上车门,马车缓缓前行,很快就消失在王肃的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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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飘落在街道上,好像洒了一层盐。

熙熙攘攘的潇湘别馆门前,却俏立着一位角色佳人。她一袭紫裙曳地,身披一件雪白的狐裘。

她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伸出比雪还要白的手,接住晶莹的雪花。脸上一片平静,与身后的喧闹格格不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平静之下,却藏着一颗备受煎熬的心:自从羽枫瑾将她的身世和盘托出,他们二人虽然也有见面,却未好好说过话。

难怪翊王对此讳莫如深——原来,自己以为可以轻松面对,可当她知道一切之后,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虽然翊王不是杀死她双亲的凶手,可毕竟自己的族人都因他而死。想要原谅,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可她即便再恨,又能如何呢?想手刃仇人,怎奈仇人是当今天子!

抬眼之间,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她面前,她的心猛地收紧:她不会认错,那是翊王的马车!

果然,车门打开,铁霖扶着翊王缓缓走下车来。

白茫茫的天地间,身姿挺拔、风仪俊雅的羽枫瑾,踩踏着皑皑白雪,风度翩翩地向她走来。

望着自己的眸子孤独冰冷,却又清澈温暖。

他缓缓站定在花芳仪的面前,轻声问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傻站在外面?”

花芳仪痴痴地看着挺拔高大的男子,忍不住抬手,轻轻扫落他貂裘上、头发上的落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从铁霖手中拿过一把油伞,遮在花芳仪的头上:“天太冷了,快点回去吧……”

话音未落,花芳仪猛地扑进他怀中,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肢。

龙涎香的气味幽幽传来,羽枫瑾温暖而解释的胸膛,让她渐渐沉沦。

羽枫瑾全身一僵,却动也不动,任由她抱着。

良久良久,花芳仪才稳住心神,喃喃道:“殿下,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到底该恨你还是该原谅你。可方才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是爱你的,这辈子对你都恨不起来。所以……我原谅你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羽枫瑾微微一怔,继而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说好,便好。你不恨我,我着实欣慰。你若恨我,我也不怪你。”

花芳仪心中动容,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始终还是自己爱的那个男人!那个无论何时,对自己都柔情似水、温暖包容的男人!

“呦,要依依惜别怎么不进去,在门外再站一会儿就成雪人了!”燕荣揶揄的笑声,忽地从背后传来。

花芳仪脸一红,立刻松开怀抱。转过身恨恨瞪了他一眼,便挽着羽枫瑾的手臂,并肩走进别馆中。

三人先后进入紫华斋,花芳仪很快就安排了一桌饭菜,都是羽枫瑾喜欢吃的。她又烫了两壶酒,是燕荣爱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和燕荣对面而坐,花芳仪打横坐在中间,如往常那样为二人斟酒布菜。

燕荣见翊王接过酒杯,浅抿了一口,忍不住打趣道:“兄长这么高兴,看来是一切进展顺利!也是,很快就要看到心上人了嘛!”

花芳仪一怔,手一抖,酒洒了几滴。

“这是什么意思?”

羽枫瑾白了燕荣一眼:“就你多嘴!”

燕荣讪讪地自斟自饮起来,不敢再插嘴。

羽枫瑾看着花芳仪,轻描淡写地说道:“灵州出了一些问题,皇上要带着我一起去查看,所以我要离开一段日子——”

花芳仪忙问道:“殿下此次前去,可是因为鹿姑娘?”

羽枫瑾不想隐瞒,便如实道:“在灵州有人利用我的铁矿私造兵器、意图不轨,被鹿宁查到。她害怕此事牵连到我,所以在竭力阻止此事。可这件事牵扯甚广,岂是她一人能抵抗的?所以,我必须去一趟灵州。”

花芳仪沉默许久,才轻声道:“那殿下要早去早回、一路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与燕荣相视一惊——花芳仪知道真相后,竟然不吵不闹,意外的恭顺!

燕荣举杯碰了碰她的杯子:“你放心吧,有我在,保证兄长平安!”

羽枫瑾看向燕荣:“你可不要掉以轻心!皇上此次前去灵州,同时带上你我二人,想必一路上都会盯紧咱们!”

燕荣一口喝干杯中酒,笑道:“放心吧,我会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的。和玉儿朝夕相处,都未露出过破绽,更何况这一次呢。”

提及玉儿,羽枫瑾微微叹了口气:“你这一去,时间不短。她如今身怀有孕,你应该回去看看她。”

花芳仪也为他斟了杯酒,温言劝道:“是呀,就算有下人照顾着,她一个人怕也是多有不便。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对她不管不问。”

燕荣喝了口闷酒,才道:“我知道了。”

花芳仪与羽枫瑾愁眉相对,不由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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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拖到了次日中午,燕荣才离开潇湘别馆往家走去,他心事重重,不知该如何面对玉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他走得很慢,还是到了家门口。他在门外徘徊许久,才推门走进去。

还未进到院子,就看到玉儿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她有了身孕,所以一举一动都甚是小心。

燕荣不由得暗叹道:这样贤惠的女子,如果不是皇上的探子该有多好!

“官人,你回来了?”一声轻唤,将燕荣从感慨中抽离。

事到如今,再躲避下去也毫无意义。

燕荣走过去,弯腰拾起木桶里的衣服,一件件挂在绳子上:“既然有了身孕,就不必凡事亲力亲为!家中又不是没有下人!”

玉儿嫣然一笑,手中的活儿还没放下:“一个人待在家中有些闷,干点活儿还能打发时间!”

她特意强调了“待在家”,是想要告诉自己,最近没去见皇上吗?

燕荣故作不懂,他迅速晾好衣服,拉起玉儿的手:“咱们进屋去!我有事要和你说。”

玉儿看着被燕荣拉着的手,心中不知是酸楚、还是甜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的炉火烧得很旺,燕荣拉着玉儿坐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中,却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玉儿捧着茶杯不安地坐在一旁。

两个人沉默地对坐了许久,燕荣才开口:“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玉儿一惊:“你不必躲得那么远!你不愿见我……可以不回来……”

“不,你误会了。”燕荣连忙解释道:“皇上派我出去办事,我并不是为了躲你……”不知为何,他说这话竟莫名的心虚。

玉儿暗暗松了口气:“那……你要去多久?”

燕荣沉吟道:“一、两个月左右……”

玉儿缓缓站起身:“那我帮你收拾行囊吧。”说着,便站起了身又忙活起来。

燕荣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将话吞回肚子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太静了!静到只能听到,两匹马杂乱的马蹄声。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

鹿宁再回头时,云长老的宅子,早已被远远抛在脑后。再也听不到人声鼎沸,和官兵手中明晃晃的火把。

马蹄的速度慢了下来,鹿宁疲惫地控马缓行。托托的小黑马,紧紧跟在后面,时不时发出悲伤的呜咽之声。

不知不觉,竟走回到了灵州分号。

是呀,她和托托大闹云长老的喜宴,云长老死在自己面前,托托成了替罪羊被抓。

无论如何,夏云卿的家她已不能再回去了。

可是,想必马帮此时也不欢迎她吧。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

枕雪楼的守门人本该早已睡去,门前却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火。

鹿宁催马上前,瞧见竟是胡七披着银色狐裘,站在门外翘首期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你怎么在这里?”鹿宁飘身下马,牵着两匹马走过去。

“我担心你,又不敢直接去找你,怕给你惹来麻烦,就只好回到这里等你!”听到熟悉的声音,胡七立刻提着灯笼奔过去,从她手中牵过马的缰绳。

“托托兄长呢?怎么没看到他?”胡七看了看身后的小黑马,有些诧异。

“出了些事,咱们进去说吧。”夜色中看不清鹿宁的神色,却能听到她说话时有些鼻音。

胡七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牵着小黑马默默地跟在鹿宁的身后。

二人栓好马,就来到鹿宁的房间。

枕雪楼的院子里很安静,似乎没有人察觉到他们二人回来。

鹿宁屋子里的摆设,和她离去时一样,地上还积了一层灰,看来没有人在她离开后进来过。

鹿宁进屋后刚坐下,胡七就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他将纸包打开放在小桌上。

“忙了一天饿坏了吧!我来之前去买了一些桂花糕,你赶紧吃点吧。”

可鹿宁无精打采的瘫坐在椅子里,眼神有些发直,一句话都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的我先放这儿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找个客房去睡。”胡七识趣地站起身准备来开。

“兄长他……为了救我……被衙门抓走了……”鹿宁终于开口说话了,可声音却不像她的。

“怎么回事儿?”胡七重新坐下。

鹿宁又陷入了沉默,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脸色苍白。

胡七发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继而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脱下身上的狐裘,披在鹿宁的身上,又找来一个手炉放在她手里,才温声道:“鹿姑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帮你一起想办法救出托托兄。”

他讲手轻轻搭在鹿宁的肩膀上,柔声道:“你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鹿宁吸了吸鼻子,才深吸一口气,将今晚发生的事如实说来:

她和托托去参加云长老孙子的婚宴,准备暗自打探一下。

没想到,婚宴上,新郎突然从孙子变成了老子,引起了轩然大波。

鹿宁觉得事有蹊跷,就让托托稳住云长老,自己去新房查看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知云长老见色起意,强迫孙媳妇嫁给自己,鹿宁就来了个偷龙转凤,救走了新娘子。

在她的威胁下,云长老不但亲口承认了和马慧兰的奸情,还吐露出了他们和官府的勾结。

只可惜,在最关键的时候,云长老也和其他人一样,死在了黑衣人的暗镖下。

而他刚死,蔡知府就带兵来抓人了。

一看便知这是计,蔡知府不抓到凶手是不会罢休的!

因此,托托为了让鹿宁脱身,选择了自投罗网……

一口气说完这些,鹿宁的脸色比刚才更白,身子也抖得更厉害了。

二人沉默了许久,胡七才小心的问道:“这么说……云长老确实死了?被那个杀手所杀?”

鹿宁拿出那枚飞镖放在桌上:“扎在脖子上,我走之前他就咽气了……”

“这样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的老色鬼,死了也活该!”胡七握着拳头咬牙骂了一句。

“对了,你方才说云长老和蔡知府是亲戚,如今托托又涉嫌杀害云长老被抓,那岂不是……”胡七一想到这里,不由倒吸口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没有说话,却红了眼圈儿。

看到一向坚强的姑娘,今日却如此脆弱,胡七心中隐隐作疼。

他很想握住鹿宁颤抖的手,却又害怕吓到她。

他却不知道,鹿宁此时除了担心托托,更多的是自责。

一路来,都是因为她坚定地要查出所有真相,才会让那么多人都遇害,现在连自己的亲人都受到了牵连。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不是对的……

“别担心,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夏大人,相信有夏大人在,托托一定会没事的!”胡七除了安抚,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云长老死不足惜!可现在托托生死未卜!云长老一死,那些秘密我们也无从得知了。而且……”鹿宁努力平复了情绪,疲惫地说道:“显然整件事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可我们现在对此人知之甚少……”

“云长老不是说,这件事是叶夫人指使的吗?我们直接去问她好了!这么多证据在此,就不信她不招供!”一提到马慧兰,胡七就气不打一处来。

鹿宁却咬着下唇,喃喃道:“这件事牵涉甚广,我担心把她逼急了,她再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不止叶伯伯、叶青峰,或许整个马帮都会被她拉下水。”

“倒也是。”胡七有些泄气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先从马慧兰的同谋身上查起。而且,我还要去那个矿山看一看,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也好。”胡七站起身来,关切的说道:“明天我会陪着你。不过,今晚你得好好睡一觉!”

鹿宁向他点了点头,挤出一丝微笑:“嗯,谢谢你。你也早点休息。”

胡七拜别鹿宁走出门。本想直接回客房去休息,却还是忍不住又走到了自己来时住的那个房间。

房间门被上了锁,可浓重的血腥气,还是从门缝里往外飘散。胡七只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恶心跑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在马慧兰的屋子前站了一会儿,才面色阴郁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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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次日早上鹿宁还未睁开眼,就听到胡七急促的声音:“鹿姑娘,快醒醒,出事了!”

“怎么了?”鹿宁刚撑开双眼,胡七焦急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胡七一把拉起她,指着外面叫道:“不好了,云长老的孙子,带着他们家人照过来算账了。他们还把灵堂设在这里,说要你和叶孤鸣给个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岂有此理!”鹿宁一个骨碌坐起身来,一边下床穿鞋,一边拿起墙上的宝剑,怒道:“真是恶人先告状!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竟还敢找上门来!”

胡七一把拦住她,沉声道:“鹿姑娘,虽然云长老可恶,可我们手边没有任何证据,也无法证明人不是你杀的。所以你得小心些!”

鹿宁紧握着宝剑,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敢拿我如何?”

说罢,便一脚踢开们冲了出去。胡七担心她因为托托而乱了分寸,也顾不得此时的处境,便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刚迈进院子,就听到大厅中,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声音此起彼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听上去就人数众多。

鹿宁咬着牙冷笑着:看来云长老的儿子,今日果然是来闹事的!

大厅内,果然有百余人身着素服、头戴白布分坐两侧,一个个脸色痛苦难当、哀嚎声不止,宛如死了至亲之人,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

大厅四周挂着白幔,大厅正中央,停了一个昂贵而坚固的紫楠棺木,牌位上写着云长老的名讳。

鹿宁神色冷峻、昂首挺胸地迈进门,身上艳红的装束,显得格外醒目。

哭声骤然停止,众人纷纷向她投去悲愤的目光。一时间,整个灵堂里,充满了说不出的阴森之意。

叶孤鸣手持单刀,静静地站在云长老的灵位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腰杆挺直、神情肃穆,一双眼紧紧盯着鹿宁,说不出来是气愤还是悲痛。

鹿宁漠然地环顾一周,侧过头向云长老的孙子云风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云风怒瞪着她,咬着牙一字字道:“我祖父是被人杀死!我要血债血偿!为祖父讨要公道!”

话音刚落,周在的人一起举起手,高呼道:“血债血偿!讨要公道!血债血偿!讨要公道!”

鹿宁冷冷看着他们,哼了哼:“真是一群刁民!托托现在已被夏大人带走,他是不是杀人凶手,你们说了不算,夏大人说了才算!”

云风嚯地站起身,直指鹿宁,呵斥道:“你别装了!昨天有人看到你,穿着嫁衣从我祖父的房间里逃走!害死他的人不是托托,而是你!”

叶孤鸣一怔,转过头看着她,沉声道:“鹿宁,这可是真的?”

鹿宁容色一正,昂然道:“是又如何?我还真是没想到,一向德高望重的云长老,不但借着婚宴大肆敛财,竟还做出强娶孙媳这等丑事!那新娘宁死不屈,我为了保她一命,才不得不偷龙转凤,让她顺利逃出!”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皆露出不安的神色,纷纷低下头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风面红耳赤、羞愤交加,忍不住大声呼叱:“你……你撒谎!那天本就是祖父娶小妾的日子!我真是没想到,堂堂马帮少帮主,竟污蔑一个德高望重、无辜惨死的长辈!你是何居心?”

鹿宁横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烫金的喜帖,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撒谎?难道这喜帖上的名字也撒谎了吗?死到临头了,还敢撒谎!”

众人看向地上被摊开的喜帖,不由得都羞红了脸。

云风涨红了脸,紧握着双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孤鸣拿起地上的请柬看了一眼,然后合起来放在桌上,态度缓和了许多:“鹿宁,即便是云长老的行为有些不妥,你也不该杀了他!”

“哼,他该死!”鹿宁转过头来瞪着叶孤鸣,仿佛他和那些人也是一伙的:“他做的恶事可不止这一件,若是将他扭送到衙门去,他该被千刀万剐!”

鹿宁的强硬态度和口不择言,让叶孤鸣震惊之余十分不悦。

“哼,强词夺理!既然你说云长老有罪,为何不将他就送至官府?”

鹿宁瞪大了眼看着他,忽然冷笑起来:“难道叶总管不知道,灵州知府蔡知府是云长老的远方亲戚吗?马帮不是也因此在灵州有了依仗,才会如此胡作非为、为虎作伥吗?”

此话一出口,叶孤鸣瞬间变了脸色,看来他不是不知道云长老和蔡知府的关系,也不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所勾结,只是无心管理便默认了。

“不必再多言!如今你残害了兄弟、违反了帮规!即便你是少帮主,也要依照帮规处置!”叶孤鸣负手昂头,终于决定和鹿宁撕破脸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听到此话,急忙挺身而出:“叶总管,我一向敬重你,没想到你竟是个不讲理的糊涂蛋!鹿姑娘为了马帮的名声,和那些枉死的人,没日没夜地查案。几次险些命丧刺客之手!你却在此听信这些奸佞小人,不分黑白、冤枉好人!”

叶孤鸣向胡七怒目而视,愤愤道:“你一个外人,休要管我们马帮的事!”

他话音还未落,高大的身躯已然提着刀,奔至跟前,那把六十二斤的大刀挟着一股劲风,直奔胡七面门而来。

却不料,一个红色的身影以迅雷之势,挡在胡七的身前。

她双手紧握的九节鞭,与大刀相击,发出巨大的响声,二人却并没有被这巨大的威力震退半分。

“身为马帮的少帮主,竟为了区区小事残害手足,你让帮中兄弟作何感想!”叶孤鸣脸色一沉,手中收力却未收刀。

“云长老不是我杀的,更和托托无关!我也正在找凶手!”鹿宁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丝毫不肯退让。

“凶手?”叶孤鸣顿时横眉立目:“我看你查案是假,清理马帮才是真!以前听闻你刚到盛京上任,就清理了一些旧人,起初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此言不虚!只不过,我的灵州分号不需要你插手!”

他声若洪钟,在灵堂中呼喝过来,甚是威猛。

鹿宁冷冷一笑,沉声道:“叶总管可真会强词夺理!灵州分号内部的腐败,早就闻名于江湖!我看是那些不轨之人,看到我来查案,一时慌乱露出马脚了吧!”

叶孤鸣戟指怒斥,道:“休要污蔑灵州分号!要给我们定罪,拿出证据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勾唇冷笑,反问道:“现在你知道用证据说话了!那你们谁瞧见我杀人了,谁又有能证明我杀了人?”

叶孤鸣双眉一竖,怒道:“或许牛氏一家惨死与你无关。可昨日云长老又被人杀害时,你就在身边,这你又如何解释?”

鹿宁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硬气道:“云长老的死有很多疑点。其中各种细节我不便在这里详说。不过,我自会去向夏大人说明一切。”

叶孤鸣闻言猛地收回刀来,沉声道:“官府是官府、江湖是江湖!你杀人偿命,有官府大老爷来定你的罪。可你害了帮中兄弟,违背了江湖规矩,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胡七顿觉怒不可遏,立刻挺身而出:“你们马帮不是一向秉承公正的吗?怎么你们信得过一个外人的污蔑,却不信你们少帮主的解释?”

叶孤鸣立时气结,他举起刀指向胡七,呵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白脸!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胡七瞥了一眼叶孤鸣,昂然道:“我虽然不懂江湖规矩,可我懂国法!她若犯错自有衙门来抓她,你有什么资格私设公堂?”

叶孤鸣怒极反笑,失声吼道:“好!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审讯她!这里是马帮的分号,是我叶孤鸣说了算!”

说着,他提着刀转身走到大厅正中央,威风凛凛地站在云长老的棺木前。

随即,他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高声说道:“谁能告诉我,杀死帮内手足兄弟,按照帮规该如何处置?”

底下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继而异口同声地喊道:“砍其十刀,逐出马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看向胡七,冷冷宣布道:“云长老是我们的功臣,即便是少帮主,杀了他也要受到处罚!”

话音刚落,左右便各走出来一人,紧紧抓着鹿宁的两条胳膊,令她动弹不得!

胡七大惊失色,提步挡在鹿宁说身前,怒视着叶孤鸣,凛声喝道:“你不问是非对错,听信奸人谗言,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说你佩服老帮主,可你一辈子都比不过他!”

叶孤鸣双目圆撑、怒不可遏,他刀指胡七,失声叫道:“好,你说我欺负弱女子!既然你如此英雄,不如你来代替他领这十刀!牛甲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胡七,你退下!”鹿宁冷喝一声,继而目光如刀的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森然问道:“叶总管,你敢对我出手吗?”

叶孤鸣眼睛里精光暴射,叱道:“若论身份,我虽不如你!但若论威望,我并不在你之下!今日是你杀了手足兄弟,我自然要替兄弟伸张正义,何错之有?”

“哼,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鹿宁握紧手中的九节鞭,立而不退。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之际。

叶青峰突然大步走出来,向自己的父亲恭敬的跪下,深深一揖:“父亲,我相信少帮主不会杀人!父亲无凭无据,不可对少帮主动刑!”

叶孤鸣见一向顺从的儿子,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顿觉气血上涌:“峰儿,连你也要与父亲为敌吗?”

叶青峰拱手敛眸,低声说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怕父亲正在气头上,误伤了好人,日后会追悔莫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的脸突然抽紧,冷笑道:“很好,这就是我苦心培养出来的好儿子!以往你向来恭顺,自从这二人来了之后,竟把你也带坏了,敢一次次顶撞为父!那我今日就先拿你开刀!”

说着,他便朝着左右大喊道:“拿我的鞭子来,今日我要训子!”

片刻之后,左右便将一条黑色的马鞭,被恭恭敬敬地奉上。

叶孤鸣将鞭子缠在手心,怒瞪叶青峰,森然道:“峰儿,今日你的所作所为,让为父十分失望!若不给你些教训,怕是你以后也难成气候!”

说着,他高举双手,眼见着鞭子要落下。

电光火石之间,马蕙兰扑过来,挡着他要落下的手,哭喊道:“叶大哥,不要打啊!那是我们的儿子,你若伤了他,日后定会后悔的!”

叶孤鸣看到自己的夫人,也开始反对自己,愈加愤懑难当:“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都想反了,是不是?”

叶青峰面不改色,郑重课了一个头,朗声道:“儿子愿意代少帮主受罚,还望父亲放过少帮主!”

马蕙兰一惊,连忙转过头,嗔道:“峰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替别人说话!快和你父亲认个错,快啊!”

叶青峰紧咬着牙关,仍说道:“儿子甘愿替少帮主受罚,绝不后悔!”

“你!”叶孤鸣怒瞪着叶青峰,顿觉火冒三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马蕙兰死死拽着他的右手,那鞭子一定狠狠的落下来了。

鹿宁见叶孤鸣已失去理智,再辩解下去也无意义,便挣脱开束缚,喝道:“够了!既然叶总管罚我,我们现在就去衙门!如果夏大人裁定,人云长老是我杀的,我甘愿回来领罚!不过,那个幕后凶手听好了,你想要除掉我,可没那么容易,我早晚会把你揪出来,为死去的人报仇!”

说着,她冷冷环视着四周的人,每一个与她眼神触碰的人,都纷纷低下头去。

最后,她清冷的眸光落在马蕙兰的身上,只看得马蕙兰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鹿宁转向胡七,低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

胡七点点头,跟在鹿宁身后往外走去。

叶孤鸣冷峻的目光,紧紧凝视着二人的背影。

忽然,他双足踏地、手执鞭子、纵身飞起,朝着鹿宁的背心抽去。

电光火石之间,胡七转过身,一把推开鹿宁,那一鞭子狠狠抽在,胡七瘦弱的脊背上。

他“啊”的一声痛吟,跌在地上,后背的衣衫已被撕破,露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手持九节鞭,挡在胡七的背后。

叶孤鸣仿若杀红了眼,火冒三丈地嘶吼道:“好你个鹿宁,现在看谁能救你!”说着,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落下。

鞭子将未落之际,胡七忍着痛楚,转过身来紧紧抱着鹿宁,用自己受伤的后背再次迎上叶孤鸣的鞭子。

此刻,他容色平静、毫无惧色,只死死的咬着嘴唇,用力保护着怀中的少女!

然而,胡七等了很久,可鞭子却始终没有落下,却陡然传来,马蕙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胡七和鹿宁缓缓转过身去,竟看到叶青峰伸开双手,挡在了叶孤鸣的身前。

此时,他已面白如纸、冷汗直流,却岿然不动,可他精壮的胸前,却已被抽得皮开肉绽、衣衫破烂。

胡七动容地喊道:“青峰兄弟!”

叶青峰咬着牙,颤声道:“快带着少帮主离开,快!”

胡七点点头,顾不得此时背上的剧痛,连忙拉着鹿宁的手往外奔去。

看着胡七和鹿宁离开这里,叶青峰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叶孤鸣的鞭子,用了十成十的力量。他左肩上还未痊愈的旧伤已被撕开,此时,胸前更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马蕙兰发疯了般跑过去,瞪着叶孤鸣愤恨的叫道:“叶孤鸣,若是峰儿有事,我一定带着他离开你,此生再也不见!”

说完,她跑过去,跪在叶青峰的身旁,小心查看着他胸前的伤口。

“峰儿,你怎么这么傻啊!”话一出口,眼泪也跟着落下来了。

叶青峰忍着剧痛,颤声安抚道:“娘,我、我没事,别、别担心——”

话还未说完,又一口鲜血喷出来,他突然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厥过去。

马蕙兰看着儿子倒在自己怀中,立刻失声喊道:“峰儿!峰儿——”

一直怔在原地的叶孤鸣,看到儿子昏死过去,便立刻丢掉手中的鞭子,朝着众人失声叫道:“快!快去请灵州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

灵堂中的马帮兄弟纷纷回过神来,立刻行动起来。

几个人奔出门去找大夫,剩下的人合力将叶青峰送回房去。

而前来挑事儿的云风和其手下,却被冷落在灵堂之中,再无人搭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鹿宁将胡七艰难地扶到雪绒马的背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看着面色惨白的男子,莫名地有些心疼。

“放心,才一鞭子而已,我死不了的。”胡七扯起嘴角笑了笑,俊美的脸却因为剧痛而有些变形。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鹿宁微微蹙起眉,嗔怪道:“叶孤鸣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你又没学过武功,就算是只挨了一鞭子,也会没命的。”

看到鹿宁担心自己的样子,胡七竟有些开心:“没关系!你是我的福星,有你在,阎王爷可不敢收了我!”

听他这样说,鹿宁轻轻叹了口气,拿出帕子为他擦了擦鬓边的冷汗,喃喃道:“什么福星,灾星还差不多!碰到我,你就没遇上什么好事儿!”

遇到你,就是我最幸运的事。

胡七心理这样想,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忍一忍,我现在就找最好的大夫来救你!”鹿宁也小心翼翼地跃上马背,扥紧缰绳,催马前行。

马儿跑得很稳,眼见二人越走越远。

胡七瘫软地靠在鹿宁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问道:“鹿姑娘,咱们现在还能去哪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纵马控缰,怅然道:“马帮咱们是回不去了。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人能保护我们了!”

胡七问道:“是谁?”

鹿宁轻声说道:“夏大人!只有他能证明我的清白,也只有他能帮着我尽快找到凶手!”

胡七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得对,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此时的胡七昏昏沉沉,说着说着,已慢慢失去了意识。

不过一会儿,二人骑着雪绒马,停在了夏云卿的家门外。鹿宁跨下马来,赶紧前去敲门。

门被打开,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走出来,他一眼就认出了鹿宁:“鹿帮主?!”

鹿宁向他一拱手:“麻烦告诉夏大人,鹿宁有事求见!”

那人注意到马背上昏迷不醒的人,立刻打开门,说道:“怎么伤得这么重,赶快进来吧!夏大人就在里面!”

说着,守门人又叫来两三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儿,帮着鹿宁把胡七从马背上小心翼翼地抬下来,又抬进客房中。

安顿好胡七,鹿宁拿出一锭银子给守门人:“麻烦您,帮我找来最好的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你放心吧!”守门人拿着银子转身奔出了门。

不过片刻,夏云卿带着夫人闻讯赶来。

看到狼狈的鹿宁,和昏迷不醒的胡七,忙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鹿宁向他拱手一揖,恳求道:“夏大人,马帮出了点事儿。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可胡七又受了重伤,请求您收留我们几日!”

未等夏云卿开口,夏夫人走到床边,看了看胡七背上的伤,叹道:“怎么伤得这么重,得赶快医治才行啊!”

“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鹿宁忙道。

夏云卿捋着胡须,微一沉吟,问道:“可是因为云长老的事,和马帮兄弟起了冲突?”

鹿宁觉得丢人,便咬着嘴唇没脸说,却等同于默认了。

很快,大夫就来了。鹿宁几个人就从胡七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夏夫人带着他们到狭小的客厅里就坐,送来了一盘素点心和一壶清茶,便带着下人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厅内只余夏云卿和鹿宁。

“多谢夏大人再次出手相救!”鹿宁向夏云卿一拱手,神色有些赧然。

夏云卿捋着胡须看着她:“看样子,你们马帮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

鹿宁躬身一揖到地,恳切地说道:“夏大人,昨晚的命案是我在现场,此事和托托全然无关!他是为了让我脱身,才会主动留下投案的!”

夏云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鹿宁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昨天晚上我和托托,应邀前去参加云长老孙子的婚宴。到场的时候,才发现云长老竟强抢孙媳,导致孙媳要上吊。我为了救人,就不得不和那女子换了衣服,好让她逃跑,顺便也想从云长老口中挖出一些事情。没想到他才说了几句,就被人从窗外丢进来的飞镖,扎到脖子上倒地身亡。”

说着,她拿出那枚飞镖,呈给夏云卿。

夏云卿看了看那枚飞镖,又问道:“云长老死之前可有说些什么?”

“他说……”鹿宁迟疑了一下,方道:“马慧兰豢养了一名杀手,所有的命案都是马慧兰所为。不过……云长老没拿出什么证据,也许这都是他为了开脱而随便栽赃的。”

“你如此相信马慧兰?”夏云卿有些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有些犹豫,真正的顾虑她说不出口,只能道:“我实在想不出,马慧兰杀了那么多人的原因。我只知道她的私生活似乎……很糜烂!上次胡七会不告而别,也是因为不堪其扰……”

夏云卿捋着长髯,叹道:“老夫做官以来,看到因为奸情而杀人的事情屡见不鲜。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云长老的确有诬陷她的可能。”

鹿宁又赶紧问道:“对了,夏大人,他们说的那个铁矿可有找到?我从云长老那里打听到,这一切似乎都和那个铁矿以及本地的驻军有关。”

夏云卿摇了摇头,叹道:“看来得有必要让叶青峰带着咱们去一趟了。老夫问了很多人,并没有人知道这附近有铁矿!”

鹿宁想起方才叶青峰为自己挡鞭子的情形,不忍地说道:“他也受伤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而且,以现在的情况,叶孤鸣是不会让我们带走他的!”

夏云卿又问道:“你方才说马蕙兰行为不检点,难道她丈夫不知道吗?”

鹿宁冷哼一声,鄙夷道:“我也没想到,这个叶孤鸣竟如此糊涂!他整日除了舞枪弄棒,什么都不管!听说他为了保持习武之人的真气,与马蕙兰分房而居,对马蕙兰又是百般信任!即便有人告诉他此事,想必他也是不会信的吧!”

夏云卿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我们只能从这个银矿和马慧兰身上着手了,也不算是毫无头绪。”

“夏大人!”鹿宁向他拱手一揖:“既然此事的来龙去脉,您已经清楚,可否否放了我兄长?他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夏云卿沉吟许久,才道:“抓他的人是蔡知府!死的是他的亲戚,想必他不会轻易放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愿意和他说明真相!”鹿宁的情绪有些激动。

夏云卿却摆摆手:“他正愁不能将和此事有关的人一网打尽呢。你这样做非但救不了托托,反而会自投罗网!”

“那该怎么办才好?”鹿宁此时已没有了头绪。

夏云卿捻须沉吟片刻,才道:“此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老夫一定会力保托托的平安。”

“那就有劳夏大人照拂兄长了。”话说至此,鹿宁也无计可施。

二人正说话间,房门被打开。

大夫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出来:“公子的伤口已经上了药。只要他今晚不发烧,应该就无大碍了!”

鹿宁松了口气:“太好了!多谢大夫费心了。”

说着,她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大夫的手上,转身走向胡七的房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色深沉,晚风吹打着窗棂。窗外,繁星满天,风中有了些寒意,草丛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蝉鸣虫语。

胡七在床上睡得十分安详,脸上却多了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鬓角的青丝被汗水打湿,紧紧贴着双颊。一双薄薄的唇一张一翕,似乎在说些什么,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鹿宁坐在他床边,正自支着脑袋小憩。忽然之间,她昏昏沉沉自己,脑袋一沉,一个落空,便猛然惊醒。

她勉强撑起眼皮,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又闭上眼睛。

不过一会儿,她重新睁开双眼,看着床上不住抽动的胡七,连忙伸手一探额头,触手之处竟炽热烫手。

糟了!大夫说发烧就麻烦了!

鹿宁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想去找夏夫人,却忽然想起:这半夜三更的,府上的人应该都在休息,自己不能贸然去求助。

想了想,眼下的情况,她也只能自己给胡七降温了。

不过一会儿,鹿宁打来一盆冰凉的井水,又拿来几个帕子用冷水打湿,放在胡七的额头上。

待一个帕子温热了,便立刻换上一个新的冷帕子。

折腾了一宿,天光微亮之际,胡七额头上的温度,才渐渐降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瘫坐在床边,看着胡七苍白的脸,喃喃着道:“胡七,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说着说着,她渐渐闭上了眼睛,趴在胡七的身边,再次沉沉睡去。

窗外黑沉沉的一片,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得窗外传来几下猫头鹰的夜啼。

鹿宁猛地睁开眼睛,起身推开门冲出去。

她记得师傅曾说过:若猫头鹰在一个病人的门前悲鸣,就是在数这人的眉毛,要是眉毛的根数给它数清了,病人便死了。

鹿宁冲到院子里,从地上捡起一根藤条,用力驱赶着落在篱笆上的猫头鹰。

口中念念有词:“不许数他的眉毛!不许数他的眉毛!”

猫头鹰被她吓了一跳,很快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鹿宁望着它们飞走的方向,忽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她想起自己狠心离开盛京,一路狼狈逃来灵州,这一路上的种种,只觉得身心俱疲、满腹的心酸和委屈。

不由得红了眼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何,每每此时,她都十分思念翊王。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对于伤害翊王,她是百般的不愿,可为了他又不得不忍痛这样做。

一想到此处,她便懊恼地抱住脑袋。

忽然,一个虚弱干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鹿姑娘,你……没事吧?”

鹿宁蓦然回头,看到面色苍白的胡七,正手扶着门框,担忧的看着自己。

她展颜一笑,站起身来走过去,上下查看一番,笑道:“胡七,你终于醒了!”

说着,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才松了口气:“太好了,你终于退烧了。”

她的手刚刚放下,却被胡七一把攥住。鹿宁一怔,蓦地抬头,撞进胡七深情脉脉的目光之中。篳趣閣

她赶忙垂下眼眸抽回了手,转过身去低声道:“你没事就好了,不过你身上的伤还要养段日子,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我、我去睡了……”

鹿宁逃也似地就要跑走,却被胡七一把拉住,强行转过她的身子,逼迫她看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到你在抽打猫头鹰。我听过民间有关猫头鹰的传说,难道你这么怕我死去吗?”胡七的双眸中波光潋滟。

鹿宁挣脱开他的手,莞尔道:“你是因我受伤的,我当然不希望你出事。”

胡七怀中一空,不由得神色一黯:“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吗?我若真死了,你会难过吗?”

“你若真出事了,我自然会难过。”鹿宁略显不安地皱起了眉头:“相处这么就以来,我们也算是同患难的朋友了……”

看到她拒之以千里之外的模样,胡七内心一片苦涩:“嗯,我们的确是历经磨难的伙伴了……”

“胡七,我……”鹿宁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后我们能不能换个称呼?”胡七忽然开口。

“嗯?”鹿宁微微一怔。

“以后,你叫我小七,可以吗?”胡七解释道。

鹿宁随即嫣然一笑,轻声道:“嗯,小七。”

她看到胡七仍然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往日的笑容,心理也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她向极力否认,可她还是可以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己内心那道厚厚的墙,也开始慢慢地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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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荒草,白杨枯树。

夏云卿早早就来到府衙,准备核对往年的旧账。

他刚一迈进府衙的大门,竟看到鹿宁站在门口,心事重重地来回徘徊。

夏云卿一怔,连忙走过去,问道:“鹿帮主,你不是应该在照顾胡七吗?”

鹿宁看到夏云卿,立刻展颜一笑:“夏大人,我知道您还在继续调查铁矿的事!这件事不但涉及翊王殿下,还牵扯到马帮,所以我想来帮忙。您放心,一切听您调派,我绝不会擅作主张!”

夏云卿捋着长髯沉吟半晌,才点点头:“那这样吧!你暂且在老夫跟在身旁。有必要的时候,自会让你知道的。”

鹿宁大喜过望,连忙拱手一揖:“太好了,那就多谢夏大人!”

夏云卿看着鹿宁微泛红霞、眼波流转、浅笑盈盈,不由得笑了笑:“看得出来,鹿帮主对翊王殿下很关心。”

鹿宁一怔,立刻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他们二人的关系,除了马帮还无人知晓,更不会有人想到,他们差点成为夫妻。

恰在此时,一个衙役匆匆跑过来,拱手一拜:“夏大人,监牢那边出事了!”

夏云卿一怔,与鹿宁对看一眼,而人们连忙随着衙役走向监牢。

刚到监牢门口,看到一群兵丁打扮的人,已将监牢团团围住。领头的是一位满脸横肉的兵丁,正挨个监牢地查看,看中的人就会被挑出来。

二人不动声色,先观察一会儿,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无论那个兵丁进入哪个牢房,牢房中的囚犯都会十分惊恐,口中不住地哀求着,仿佛他们要去的是刑场一般。

夏云卿立刻走过去,当下拦住那个兵丁:“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里的囚犯均由官府看管。岂是你们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那兵丁见有人阻止,便气势汹汹地喝道:“你是谁啊?敢管老子的事儿?”

夏云卿身旁的衙役沉不住气,刚要挺身而出,却被夏云卿拉住。

他神威凛凛地站在官兵面前,沉声道:“老夫是灵州府衙的推官夏云卿,掌管刑狱之事!这里是老夫的管辖范围,不许你们随意抓人!”

领头的兵丁横了他一眼,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抖开给他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可是奉了你顶头上司——蔡知府的指令,前来带人去干活儿的。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就直接找他问吧!”

夏云卿拿过那张纸,细细看了一遍:上面盖着蔡知府的私章,这确实是蔡知府的手谕!

觉得此事可疑,他立刻盘问起来:“蔡知府让你们把这些人带走,是要带去哪里?做些什么?什么时候让他们回来?”

领头的兵丁脸一沉,冷声说道:“这些人整日呆在监牢中吃吃喝喝,对于一个犯了罪的人来说,日子未免过得太好了吧!所以,蔡知府给他们找点活干,也算是帮他们改过自新,还能为百姓做点贡献,岂不是两全其美?干完活儿,自然就让他们回来了,你问题那么多,不如直接去问蔡知府?”

正在夏云卿迟疑间,那些被选中的人,突然间齐齐向他跪下:“求夏大人别放我们走!我们去了便是死路一条!求求您了,我们不想去送死!”

听到这话,领头的兵丁脸色大变,一脚踹飞了离他最近的人,恶狠狠地叫道:“妈的,你们是不是活腻了,竟敢不去?”

被踹倒的人,一口鲜血喷出。

见兵丁还欲在动粗,鹿宁紧握双拳,想要出手教训一下。

恰好,夏云卿一声断喝,将他们置之:“住手!本官还在此,你就敢如此放肆?来人,把他们轰出去!今日,只要老夫在此,就算是蔡知府来了,也休想带走任何人!”

左右衙役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只好手持兵刃围过来。

鹿宁也抽出九节鞭,挡在夏云卿身前,与他们怒目相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领头兵丁咧着嘴冷笑道:“老东西,我们可是蔡知府派来的,你们敢对我们出手吗?”

夏云卿轻哼一声,说道:“蔡知府又如何!本官正要找他谈话呢,又何惧你这个狗腿子!你若再不走,本官可对你不客气了!”

见他丝毫不畏惧,领头兵丁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他想要动手,却见周围的衙役已经围过来,一个个都跃跃欲试,而挡在夏云卿身前的少女,一看便知身手不凡。

想到动起手来,自己占不到便宜,他只好瞪着夏云卿,咬牙道:“好,你有种!给老子等着!看你能得意多久!”

说罢,他一挥手,便带着手下的人悻悻而去。

被选中的囚犯们看着官兵离去,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继而,大家向着夏云卿跪倒便拜:“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夏云卿将他们一一扶起,不解地问道:“事到如今,你们可以说了吧。那些人到底是谁?叫你们去做些什么?你们又为何这么怕他们?”

那些囚犯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纷纷低下头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心急如焚的鹿宁已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斥道:“我说你们几个!刚才要不是夏大人鼎力相救,你们早就被带走了!此时你们还不肯说出真相,下次夏大人怎么帮你们?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只有夏大人才能保护你们,明白吗?”

人群沉默了片刻,一个黑脸阔腮的大汉走过来,深深一揖:“夏大人莫恼,我们不是不肯配合您。我们只是想自保!那些官兵是本地驻军,平日里就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被他们抓走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夏云卿一皱眉头,问道:“他们既然是官兵,又为何会来监牢里挑选人?”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接着说道:“我们都是外乡人。起初来的时候,都是经人介绍去马帮干活。可没干多久,他们就将我们赶走,说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刚刚离开,就有衙门的人将我们抓起来,找个理由将我们关进这里。关在这里的人,没有审讯也出不去,只是等着被他们挑选带走……”

夏云卿和鹿宁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些官兵的军营在哪里?他们和蔡知府有什么关系?”

一个黄脸龅牙的汉子走出来,拱手说道:“在灵州城外五里处,有一个秘密驻军地,负责人是一个叫马三宝的军官!他和蔡知府的渊源颇深,所以平日里气焰嚣张。”

“既然是秘密驻军地,你们又怎么会知道的?”鹿宁趁机继续问道。

那汉子解释道:“我们在马帮干活儿的时候,去过那里一次!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秘密!后来才知道,只要进过那个驻军地的人,都没能活着走出去!”

鹿宁觉得事情有些诡异:“这么说,只有你们这些外乡人,才去过那个秘密驻军地。而你们正因为如此,才会被关进来的?”

那些人干瞪着眼,纷纷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

夏云卿忽然想起前几日被释放的那些人,惊呼道:“照这样说,前几日被放出去的那些人,也会惨遭毒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那些人低下头,沉沉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怯生生的地说:“若不被那些军官知道还好。若是您身边有他们的探子,那些人怕已不在世上了……”

夏云卿的脑中嗡嗡直响,一股凉气从脚底冲上大脑。

他稳了稳情绪,才开口问道:“方才那些人说是奉了蔡知府的命令而来,这么说蔡知府也参与了此事?”

黄脸龅牙的汉子顿时会其意,连忙劝道:“老爷,草民劝您别去找他,去了也是白去!有些事情您是插不上手的!我们在这里能活一日算一日,您是救不了我们所有人的!”

夏云卿双眉一竖,愤然喝道:“老夫为首辅时,上敢于和皇上叫板,下敢于和群臣舌战。如今,还会怕他区区一个知府不成!老夫定要去会一会这个蔡知府,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监牢中的犯人以及府内的衙役,皆纷纷开口劝道:

“大老爷,您别插手此事了,这会害了您的!”

“就是啊,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是京官来了,怕是也管不了啊!”

“您别管我们了,您是好人,我们不能害了您,您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听到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忽听得一个洪亮的呼叱之声,从角落里传来:“大人不必害怕,如需帮忙,俺托托愿鼎力相助!有俺在,定保您安然无恙!”

听到这声音,夏云卿一怔,连忙寻声看去。

只见最里面一间牢房的角落里,正盘膝坐着一个相貌凶恶、身高膀宽的大汉。

“兄长!”鹿宁心中大喜,立刻奔过去。

托托听到鹿宁的声音,也一步奔过来,抓着铁栏惊叫道:“小鹿,你怎么来了?你被抓进来了吗?”

鹿宁隔着铁栏,理了理托托如钢针般的头发,温言道:“没有,我已经把前因后果告诉夏大人了,我是来帮他一起查案的!”

说着,她转身向夏云卿一拱手:“夏大人,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您已经清楚了,可否先将兄长放出来?我兄长力拔山河,有他在的话,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您也不必担心!”

夏云卿沉吟片刻,说道:“只能暂时让他出来,不过他的案子蔡知府盯得很紧。找不到证据前,还不能将他彻底释放!”

鹿宁大喜,立刻拱手道:“多谢夏大人!”

夏云卿上下打量着托托,见他神色豪迈、铁骨铮铮,又正色道:“老夫放你出来可以,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第一,你只可呆在老夫身边,没有老夫的同意,你不可以与人动手!第二,你要言行得体、识得礼数,不可贸然顶撞别人!第三,你的案子还没有结论,所以你仍是嫌疑犯,不可擅自离开灵州!你能做到这些吗?”

托托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俺是个粗人,你说的俺不一定都能做到!但小鹿敬重你,俺也敬重你!俺答应你,俺尽量都听你的便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微微颔首,遂示意左右衙役打开牢房门。

托托缓缓站起身来,头顶着天花板、弓着身子,迫不及待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迈出牢房,他连忙伸了个懒腰,开怀大笑道:“真是舒服!还是外面的空间大,里面都快憋死俺了!”

“事不宜迟!在蔡知府下一步行动前,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鹿宁来不及和托托叙旧,向夏云卿提出建议。

随即,二人便护着夏云卿离开了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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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广阔,秋风在原野上劲吹,寒冷寂静的路上,飘满了枯黄的落叶。

四名衙役抬着夏云卿的轿子,从府衙一路往蔡知府的宅邸走去。托托和鹿宁一人一马,紧跟着轿子一路相随。

一行人在蔡府前稳稳的停下,门卫立刻走过来,傲慢地嚷道:“你们是何人?知道这是哪里吗?竟敢随意停下,还不快滚?”

轿帘被掀开,夏云卿缓缓走下轿子,冷声说道:“本官是灵州府衙的推官,特地前来拜访蔡知府。不知蔡大人可否在府上?”

守门人一撇大嘴,冷哼一声:“在蔡知府面前还敢自称本官,真是不自量力!我管你是什么官,没有拜帖就不让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冷冷一笑,讥讽道:“自本官上任以来,蔡知府从未出现在府衙。今日我有十万火急的事前来,自然没有拜帖!不过,你们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死守在这门口!他一年不出来,我等一年!他十年不出来,我等十年!”

守门人大怒,刚要发作,却看到夏云卿果真带着几个衙役,悠然自得地坐在了门口。托托则带着其他人,打横坐在门前唯一的路上,将门外彻底堵死。

这是鹿宁想到的法子——对待一个无赖,必须要比他更无赖,才能将其打败!

果然,看到夏云卿一伙死皮赖脸的架势,守门的几个人连忙商议了一番,担心蔡知府会责骂,才不情愿地让夏云卿进了门去。

然而,鹿宁、托托和其他衙役却只能等在门外。这也是他们预料中的。

夏云卿一路被领到蔡知府的书房。

他抬手敲了敲门,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进来!”

夏云卿推开门,大步迈进屋去。

只见一位眼如丹凤、眉似卧蚕、额阔顶平,五十多岁的男子,正躺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他身旁跪着一位衣衫不整、貌美如花的姑娘,正素手为他剥核桃,再将核桃仁一个个送进他的口中。

夏云卿皱着眉头,向蔡知府拱手一揖:“蔡大人,夏某有事找你相商,可否屏退左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知府哼着小曲儿,连眼皮都没睁开,只淡淡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夏云卿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沉吟道:“今日有几个兵丁,说是奉了蔡大人之名,到监狱里去挑选牢犯去干活。因下官不明其因,便将他们打发了,特此来和蔡大人确认此事!”

蔡知府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声音:“你可看过灵州近年的账本了?”

夏云卿不明所以,便谨慎回答:“嗯,收支还算持平,偶尔略有盈余。”

蔡知府得意洋洋地说道:“能有今日这样的平衡,都是多亏了本官在苦苦支撑!那些罪犯放回去,就会惹是生非。关在监狱里,又浪费朝廷资源。让他们去干一些没人愿意干的活儿,既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又减少聘人的费用,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夏云卿顺势问道:“不知道蔡大人让这些犯人出去,究竟是要做什么工作?”

蔡知府活动了一下脖子,慢悠悠地说道:“自然是有什么脏活、累活儿、别人不愿意干的活儿,就让他们去做呗!”

夏云卿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可下官听说,这些前去干活的人再没回来过!不知那些人都去了哪里?”

蔡知府轻笑了一下,说道:“这八成是你听那些牢犯说的吧!那些人不过是嫉妒人家被放出去,自己没被挑中而已!那些干完活的人,都已将功补过,本官自然就放了他们!”

夏云卿觉得他说话不尽不实,继续追问道:“可今日,下官见到那些被选中的人,不但不高兴,反而哭求着本官,不要放他们走!若真能通过干活儿重获自由,这些人又何故做此姿态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蔡知府轻哼一声,冷喝道:“这些人大多是因为活不下去,犯了点错被关进去的,都罪不至死!能在监狱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谁愿意去当苦力呢?即便被放走了也是朝不保夕,还不如呆在牢里!本官听闻你以前做京官的,自然是不了解这些刁民的心思!”

夏云卿看着眼前这个人,觉得他狡猾异常,比王肃还要难对付,再和他争辩下去也是无果。

他转而又问道:“我听闻在灵州城外五里处,有一个秘密驻军地,那里究竟有什么秘密?马三宝又是何许人也?”

蔡知府并不即答,终于微微睁开双眼,撑起一条缝:“他的事情,我劝你不要管!这里天高皇帝远,有些不该管的事情,若是随意插手,怕是命不久矣!”

听到这里,夏云卿再也忍不住,终于仰天大笑:“笑话!蔡大人是不知道,我夏云卿一向以固执著称吧!我现在掌管刑狱,马三宝可能涉及多起命案,此事我是管定了!”

蔡知府撑起双目,目光凛然的盯着夏云卿。过了良久,他又缓缓闭上眼睛,幽幽地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祝你好运了!”

夏云卿被人从蔡宅轰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晚。

一只飞鸟不知从何处飞来,扑腾腾地冲进了树阴。

托托和鹿宁看到夏云卿走出门,连忙迎上去:“夏大人,怎么样?”

夏云卿面沉似水,愤懑道:“这个蔡知府狡诈猖狂,比京城中那些贪官更加难对付!看来我们要打一场硬仗了!”

对此,鹿宁毫不意外:“这里天高皇帝远,有时地方上的官员,的确会比京官更加嚣张。不过,您可有问出些什么来?”case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顿时双眉一竖、满腔怒火:“这个蔡知府的口中,没有后一句真话!看来,我们现在得去那个秘密驻军地探访一番了。不过,老夫有个任务要交给二位,不知你们可否是能完成?”

鹿宁和托托相视一眼,齐齐拱手道:“但凭夏大人吩咐!”

夏云卿压低声音说道:“连草知府这样的人,都不想惹马三宝,想必他是个更厉害的人物。想必老夫这番前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你们待我离开之后,再悄悄回去,暗地里打探他们的秘密。”

鹿宁闻言莞尔笑道:“这点不难,夏大人尽管放心交给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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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那个秘密驻军地。说是秘密,其实并没有半分隐藏。

天色渐晚,北风萧萧,吹走一片云雨。

此时,晴空一碧,几座清瘦挺拔、不染尘埃的山峰从云后面走出来。

远远就能看到,层层云气升腾,烟雾笼罩着一片高低连绵、占地极广的山脉。

群山中包围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营帐,营帐布置的颇具兵法。

数十位面黄肌瘦、囚犯打扮的男子,手脚均被镣铐束缚,每个人都神情漠然的在干着活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人走过来,却被守卫拦在门口,几个目露凶光的兵丁很快跑了过来。

领头的刀疤脸大汉大声叫道:“你们是谁,胆敢擅闯这里?”

托托怒气填膺,挺身站在几个人面前,大声喝道:“凶什么凶?你们几个不是俺的对手!还不快滚开,这位是灵州府衙的夏大人,他是来找你们头的!”

说罢,他抽出金光闪闪的狼牙棒,在他们面前威风地晃了晃,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几个欺软怕硬的兵丁,仰头看着高大的托托,顿觉自己渺小如蝼蚁。再看看那艮杀气腾腾的狼牙棒,自知打不过,便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不敢再放肆。

“大人,可以了。”鹿宁走到轿子旁,轻声说了一句。

轿帘被掀开,夏云卿缓步迈出来,威风凛凛地站在几个兵丁面前。

“灵州府衙的推官夏云卿,特来此处找马三宝的,他人可在里面?”他的话阴阳顿挫、气势昂扬,令人不敢小觑。

刀疤脸大汉没好气地喝道:“放肆!我们马将军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吗?”

托托瞪着眼睛,乱挥着狼牙棒,厉声道:“你好好说话!”

刀疤脸大汉畏惧对方武勇,只得收敛了气焰,极不情愿的叫道:“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众人跟着他穿过驻地,径直走到正中央,在一个最大的营帐前站定。

刀疤脸转过身向他们喝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通秉。不过,将军若是不想见,你们也是白跑一趟!”

不等几人说话,他已转身走进门去。

半晌过后,营帐的门再次被打开。

刀疤脸探出半个身子,向夏云卿等人叫道:“夏大人,马将军叫你进来说话!”

虽然用词还是不敬,可态度明显好了一些。

夏云卿与托托和鹿宁行至门口。

刀疤脸却拦下鹿宁和托托:“马将军只让他一个人进,你们得留在外面!”

托托正要发作,却被夏云卿拉住,低声道:“别忘了你答应老夫了什么!你们暂且等在此处,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托托瞪着眼,哼了一声:“好,我可以不进去,但这个刀疤脸也不能进去,他必须随我们一起等在门外!”

说罢,也不容刀疤脸分辨,托托一把拎起他走到一旁,抱着膀子一直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提步走进帐去,但见一个神情粗豪、浓眉大眼的男子,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赤棕色、精壮的肌肉,正认真仔细擦拭着面前的一排兵器。

夏云卿进后来,他也只是微微侧过脸去,瞥了他一眼。随后又转回去,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

自始至终,他都没说一句话。

夏云卿也不恼怒,先开口问道:“你就是马三宝?”

那男子擦拭着宝剑,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依旧不去看他。

夏云卿不以为忤,继续问道:“听闻蔡知府常常在牢中挑选一些牢犯送到此处,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那男子淡漠地说了一句:“干活。”

说话时,他的脸上始终都没有表情,连说话的口气,也没有任何起伏和情绪。

夏云卿从看到这个人第一眼,就隐隐觉得:这个马三宝很不简单!

他身上一定藏有许多秘密!

而且,他必然与近日来发生的案子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他又继续追问道:“那些被抓来的人离开后,又去了何处?”

马三宝毫不迟疑地答道:“不知道。”

夏云卿心下憋闷,脸色一沉,冷冷道:“看来马将军是不打算和本官好好说话了,对吗?”

马三宝并不看他,只淡淡说道:“你问,我答。”

夏云卿觉得此人甚是狡猾,自己再问下去也是一无所获,便改变了策略:

“今日马将军派了一些人去监牢里挑人,他们或许对本官不认识,言行举止上有些不恭。所以本官一时恼怒将他们赶走了。却怕耽误了将军的正事,便特地前来拜访,还望马将军不要见怪!”

马三宝放下手中的剑,转过身来,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那个刀疤脸立刻跑进来,拱手敛眸,恭听吩咐。

马三宝低沉的声音响起:“把今日前去监牢的人都带过来!”

刀疤脸一怔,瞥了一眼夏云卿,便立刻躬身退出。

片刻之后,一行人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地走进大帐,自动列成一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三宝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威风凛凛地从第一个人走到最后一个人,每到跟前,那个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马三宝转过头看向夏云卿,目光锐利且凶狠:“是他们吗?”

他说话一向简单,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夏云卿仔细扫视过每一张脸,点了点头:“正是他们几个,不知将军……”

话音未落,马三宝立刻转身,取来一把九尺长的掩月刀。

眨眼之间,他几个手起刀落,夏云卿大脑中一片空白,只觉眼前血光崩现。

随即,营帐内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响成一片。

夏云卿再定睛看去,那一排兵丁已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身旁散落着几只被砍掉的残臂,且都是右手。

看到如此惨状,夏云卿大吃一惊,怒瞪着马三宝,失声叫道:“马三宝,你这是在做什么?”

马三宝没有即答,他提刀转身,拿起一块结晶的白布,仔细将刀刃上的血迹擦拭掉,才平静地说道:“他们对你不敬,又没完成任务,该罚!”

夏云卿听着他风轻云淡的语气,又看了看满地的鲜血和残肢,顿时怒不可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即便有错,你又岂能枉顾人命,随意处罚他们!”

马三宝没有看他,手中的刀已被擦得雪亮,宛如一把从未沾染过血腥一样。

他又用拿起一块洁白的布,仔细将手上的污秽擦掉,才淡淡道:“这里我说的算!”

依旧是那种不容抗拒的口吻。

夏云卿满腔悲愤,指着他怒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虽已出了灵州,却仍受灵州府衙管控!本官还未发话,岂容你如此放肆!”

马三宝没有理他,只朝那个刀疤脸使了个眼色。

刀疤脸会意,立刻躬身退出。

片刻之后,门外进来一些人,将那些失血过多的人拖了出去,也不知将他们带往了何方。

夏云卿急忙问道:“这些人受伤如此严重,需要赶快医治,你这是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马三宝不动声色地说道:“军营里没有大夫,所有人生死有命,包括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马三宝,如此好的身手,却异常冰冷的心肠!

方才砍了这么多条胳膊时,他动作利落、却一眼不眨、表情甚至有些庄严。

而他说那句“生死有命”时,语气波澜不惊、不辩喜怒,说得甚是风轻云淡、置身事外!

可夏云卿气得浑身发抖。

他怒瞪着马三宝,胸膛一起一伏: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目无法纪、草菅人命的恶人!还将杀人,说得如此轻松!

面对这样心肠狠毒、冷血无情的人,夏云卿决定铤而走险,试他一试!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暗镖,丢在桌案上,目光紧紧盯着马三宝的表情,质问道:“马三宝,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马三宝扫了一眼桌上那镖,声色不动地说道:“一枚镖。”

夏云卿不由得愤愤心惊:这个马三宝人狠话不多,又极其狡猾。看上去似乎每个问题都已经回答,其实什么都没说出。

他决定不再纠缠下去,只要用一枚镖扰乱一下,马三宝必会有所行动。到时托托和鹿宁前来暗访,就一定会有所斩获!

想至此处,他掩住怒意,又道:“既然如此,本官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这便走了,只不过还有句话要告诉你,只要有我夏云卿守在府衙,监狱里的人,你一个都别想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看了一眼马三宝。

可马三宝的表情依旧没有波澜,也没再说一句话。

夏云卿轻哼一声,一甩袖愤愤离开了营帐。

鹿宁和托托见他走出来,立刻迎上去:“夏大人,怎么进去那么久?刚才那些被砍伤的人是怎么回事?”

夏云卿一摆手,沉声道:“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托托和鹿宁相互看了一眼,也没再说话,只默默跟在他身后,匆匆离开了这个充满秘密的军营。

虽然托托还未洗脱嫌疑,却还是跟着夏云卿和鹿宁,回到了夏云卿的宅子。

几个人刚一迈进院子,胡七便迎出门来:“小鹿,托托,你们回来了!”

胡七脸色虽然苍白,却掩不住其风姿如玉、潇洒闲雅。

一双清澈的眼眸深深凝着鹿宁,看得她不由得垂下眼眸,双颊染上一抹淡红。

托托大步迎上去,看到胡七的衣衫下,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忍不住问道:“兄弟,你这是咋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

鹿宁走过来,拍了拍托托的肩膀:“兄长,你稍微休息一下,吃些东西。这些事情,我一会儿详细和你说说。”

她又看向胡七绷带上的血迹,轻声道:“伤口又流血了,我帮你换一下吧。”

随后,托托前去吃饭休息。鹿宁则和胡七回到他的房间。

待他除掉上身的衣衫,鹿宁小心摘下那些染血的绷带,仔细看了看伤口,叹道:“还是感染了,真是糟糕!看来你没好好休息。”

胡七咧开嘴,笑道:“我知道你今天要去查案,担心你的安危,就一直休息不好。你要想让我安心休息,不如下次带上我吧!”

“不行,我们要去的地方十分凶险,我和托托都未必能脱身,带上不会武功的你,反而会拖累大家的。”鹿宁一边为他清理着伤口,一口断然拒绝了。

一阵阵刺痛传来,胡七却咬着牙调侃道:“你不必为我分散精力,我会保护自己,不会拖累你门的。”

“明知道是龙潭虎穴,何必还非要去送死?这种无畏的牺牲,是不会让人感动的。”鹿宁故意板起脸,没好气地说了一嘴。

胡七转过头看着她,半真半假地问道:“那我怎么做,你才会感动?”

鹿宁一怔,看着他带有期待的目光,只能装傻:“干嘛非要我感动?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胡七竟忽然认真起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小鹿,你就没想过,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上辈子也许是夫妻呢。”

鹿宁快速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探了探他的头,谈道:“果然还有些热,怕是烧糊涂了。”

“小鹿,我没病——”胡七微微蹙着眉,有些不高兴。

鹿宁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床上,又为他盖上被子,嘱咐道:“你呀,赶紧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就叫人给你送到盛京去!别再胡思乱想了!”

“是呀,我怕是烧糊涂了。”胡七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看到他失望的样子,鹿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不知胡七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只是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愈加微妙。

恰在此时,酒足饭饱的托托推门而入。

“小鹿,马帮到底发生了啥事?胡七为啥受伤了?”

他的到来让二人吓了一跳,却也让鹿宁松了口气。

待托托坐下后,她用尽量平静的口吻,将马帮发生的事娓娓道来:“那天早上,云长老的孙子抬着棺材找到马帮大闹,要为云长老报仇。叶孤鸣听信他一面之词,要对我实行家法。是胡七挺身而出,帮我挡下了鞭子。又是叶青峰拦下了叶孤鸣,我们二人才得以逃出来。可我们无处可去,只能暂住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里,托托顿时火冒三丈:“叶孤鸣那个老混蛋竟敢打你,俺现在就去灭了他的灵州分号!”

鹿宁却拦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确是个糊涂的混蛋!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收拾他。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把他交给义父,义父自会发落!”

托托却紫涨着脸,握着拳头愤愤道:“哼!要是鬼力赤老儿知道叶孤鸣敢动他的宝贝女儿,一定会一刀宰了他!”

胡七也从床上坐起,幽幽叹道:“叶孤鸣只是迂腐木讷而已,他并不是威胁。那个云长老才最可恶!欺男霸女、仗势欺人、滥杀无辜、官商勾结……这世上的恶事都被他做遍了!没想到,死后他家人竟然把一切罪行抹得一干二净,还上来倒打一耙!”

“小鹿,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俺可不能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托托瞪着眼,气得腮帮子鼓着。

“是呀。”胡七也虚弱地坐在桌旁,问道:“这个案子该如何查下去?”

鹿宁沉思片刻,喃喃道:“云长老临死之前,已经坦白他与蔡知府的关系,马帮与官府的勾结,也正是他从中牵线。可如今云长老已死,蔡知府却并没来找马帮的麻烦,我在想,会不会还有一个暗藏的牵线人?”

胡七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云长老一死,他们家人都过来闹了,可蔡知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的确很反常。”

“有啥反常的?”托托不明所以。

胡七耐心解释道:“如果二人果然是亲戚,蔡知府没必要藏着掖着,他大可以上门来讨要公道。可如今他却故作无事发生,甚至连夏大人将你放出来,都不发一言。这说明,云长老所说的亲戚,或许只是为了哄骗小鹿的托词而已。那么真正与官府勾结的,一定另有其人。”

托托毫不犹豫地断言:“那牵线人肯定是叶孤鸣!他不问青红皂白,把你们打得那么狠,内鬼不是他还会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却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整个帮中,最不像内鬼的人就是叶孤鸣!他生性糊涂,既不会遮掩、又不受控,让他来做内鬼,风险实在太大了!”

鹿宁支颐沉思,忽然眼睛一亮:“我们今日见到的那个军官叫马三宝,他也姓马,会不会和马蕙兰有什么关系?我记得叶孤鸣曾说过,马蕙兰有个堂弟,也在灵州。可我在马帮呆了这么久,却从未见过此人,会不会就是他?”

三人闻言一惊,相顾怔然,继而恍然大悟。

胡七蹙着眉头,沉吟道:“听你这般说,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那个军营守卫森严,我们又该如何确定此事?”

鹿宁却抖擞起精神,说道:“夏大人让咱们夜探军营,说不定咱们能查到什么!不过,这次我除了要调查驻军地的秘密,还要确认一件事!”

胡七和托托看向她,奇道:“什么事?”

鹿宁冷冷一笑,说道:“我怀疑,马三宝就是那个紧追我们不放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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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霜,遮蔽月亮的云雾消散殆尽,幽幽的月光,尽情挥洒出清冷的光辉。

托托和鹿宁穿着夜行衣,趁着夜色摸进军营之中。

尽管军营里到处都是干活儿和巡逻的人,但他们二人身法轻灵,又是一路找寻遮蔽之物,所以并没人发现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躲在一堆石山后面,托托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衣,不满地嘟囔着:“俺真不想偷偷摸摸的暗访,咱们还不如干脆冲出去,和他们打一架吧!”

鹿宁伸出食指,向他“嘘”了一声:“小点声,别让人发现了!记住,今日我们就是前来打探的,千万不能动手!”

托托挠挠头皮,低声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难不成一直躲在这里吗?”

鹿宁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盯着军营里来往的人。

他们皆是从一个方向推车而来,每个车上都盖着一张油毡,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等他们再次返回的时候,车上的油毡不见了,车里也是空空如也。

她微一思索,说道:“义兄,你看那些带着镣铐的人,都是从山那边来的!”

托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瞧了一会儿,说道:“的确如此,不过那边到底有什么啊,让他们这样一趟一趟地运输!”

鹿宁向他眨了眨眼睛:“走,咱们过去看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托托双眼放光,看样子已被激起了好奇心。

他跟着鹿宁小心翼翼、敏捷灵巧地躲过一路上的官兵,来到了山洞前。

可是进出洞口的囚犯太多,洞外又有重兵把守,他们无法再靠近些。

守在洞口的官兵,一个个凶神恶煞、身形魁梧、满身的怒气。

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根鞭子,看到谁行动慢了或半路停下,就会走上去狠狠抽上几鞭子。

那些面如死灰、生无可恋的囚犯们,一个个被抽得遍体鳞伤、衣不蔽体,却始终不敢求饶、不敢喊叫,只是咬着牙任凭他们打骂。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顿觉怒不可遏,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

“这帮龟孙子,竟敢如此欺负人,看俺不把他们的鸟屎打出来!”托托已经按捺不住了。

鹿宁一把拉住他,低声嘱咐道:“兄长不可!现在动起手来,我们并无胜算,还会打草惊蛇。说不定待我们离开之后,他们一怒之下就将这些人全杀了!”

“那现在怎么办?”托托紧握双拳,咬牙叫道:“那里有人守着,咱们也进不去啊!”

鹿宁看了看托托,又看了看自己,忽然灵光乍现:“兄长,你帮我悄悄打晕一个人,我换上他的衣服,进到里面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吃了一惊,嚷道:“那怎么行,那些官兵毫无人性!万一看你不顺眼,再给你几鞭子,你身体还要不要了!”

鹿宁黛眉微蹙,催促道:“别罗嗦了,天都快亮了!你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不会给他们机会打我的!”

托托不敢违背鹿宁,尽管再不情愿,还是不得不起身离去。

转眼之间,托托就拖来了一位与鹿宁身形差不多的牢犯,并在隐蔽处将他的衣服扒下来丢给鹿宁。

鹿宁还未接到衣服,就闻到一股酸臭味。她屏住呼吸,迅速穿上衣服,才换了口气。

随即,她看了一眼地上被打晕的男子,心里暗暗致歉——抱歉啦,借你衣服穿一下,这也是为了救你们!我义兄手重,但没有恶意,别生气!

不敢耽搁,鹿宁推起那个人的车,趁机插进了干活的队伍中,低着头随众人往山里走去。

走近洞口,鹿宁抬起眼睛,小心地四下打量着:

这是山脚下一个不大的洞口,似乎是被人工开凿出来的。守门的官兵对进山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放他们进去。

鹿宁跟着他们一起走进洞去,发现山洞的里面和洞口一样大小,算不上宽敞。洞里十分昏暗,墙壁两侧几个烛台上的蜡烛,也即将燃烧殆尽。

鹿宁推着车又往里走了好一会儿,山洞里面才豁然开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面一堆身负镣铐的人,正在一个大坑中埋头挖掘,并抛出来一个个土疙瘩。

蹲在旁边的囚犯再捡起土疙瘩,将上面的土清理干净,露出一块黑色的石块。

推车的人,弯腰捡起将这些石块放在车上,待装满一车,便盖上油毡推出山洞去。

鹿宁看到现在才顿时省悟:原来这军营中,竟藏着一个铁矿!

难怪没有知道,翊王的铁矿究竟在何处。看来,是被这个马三宝巧妙的“隐藏”起来了。

这个马三宝果然是个聪明又狡诈的人,鹿宁忽然觉得,要对付这个人,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她趁人不备,蹲下身来,拿起一个铁块仔细瞧了一番,忽然纳闷儿起来:莫非蔡知府和马帮的内鬼,也参与到私开铁矿中了吗?

她站起身来,躲开人群,在山洞里迅速转了一圈。

发现山洞最里面,竟还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甬道。

甬道里没有任何烛火,漆黑一片,她只能壮着胆子,摸黑向里探索。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三丈多高的石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未动。她又仔细摸索了一番,也未见到有任何机关。

她回头看见甬道外面人潮涌动,貌似随时都会有人进来,便不敢再呆下去,立刻原路返回,走出甬道。

鹿宁又走回到车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装好银子、盖上油毡。她刚要推车离开,转念一想,又捡了两块铁块揣在怀里。

耳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会被抓的!”

鹿宁吓了一大跳,连忙转头看去,看见一个面如枯槁的老头正看着她:“年轻人,你是新来的吧?你不知道,这里的东西一样都是拿不走的!还是放下吧,留条命在,也许还有逃出去的一天!”

鹿宁不解,粗声粗气地问道:“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他们咋会知道呢?”

老头喘了口气,解释道:“进山洞的人他们不管,但每个出去的人,他们都会仔细搜身,你连一个碎渣都带不出去的。要是被抓到,不仅会被活活打死,还会被剥皮做成稻草人示众!”

鹿宁一愣,暗自心惊——出洞时竟要被搜身?

看来今日无论如何,自己都会暴露的!既然如此,索性带点东西留作证据,也不算白来一趟!

心念甫动,她便朝那老头一拱手,笑道:“谢谢老伯指点!”

那个老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怀揣着几块铁块,推着车跟随人群往外走去。

然而,还未到洞口,出洞的人就已排上长队,等待搜身。

鹿宁小心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见到洞口的官兵,有两人负责搜身,其余的官兵则手持兵器围在一旁监视。

她暗忖道:如此看来,想要躲过搜身,是绝无可能的了!

她悄悄从腰间摸出九节鞭,缠在手腕上,并用长长的袖子将其遮住。

囚犯一个个走出去,终于轮到鹿宁了。

她低着头缓缓走过去,抬起眼往托托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碎石堆后,能看到他的一个衣角在随风摆动,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负责搜身的两个官兵拦住她,恶狠狠地说道:“站住!搜身!”

鹿宁站住脚,手上的九节鞭也攥得更紧了:他们要是敢碰自己,她就出手!

“等等!”一个满面青髯的官兵,狐疑地打量着她:“这人我怎么看着有点面生啊?你抬起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不敢抬头,只能试图周旋:“我是新来的!”

官兵奇道:“新来的?最近没见过来新人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鹿宁心中突的一跳,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是……是前几天刚来的……”

几个官兵看着鹿宁的模样,心中顿生疑惑,便纷纷围过来:“把头抬起来,给我们瞧瞧!”

鹿宁无可奈何,只能缓缓抬起头,却低垂着眼眸,不与他们对视,袖中的九节鞭则越收越紧。

一个官兵眯起眼看着她,沉声道:“来这里干活儿的都是囚犯。这个人长得眉清目秀,虽然纤细却看不出身上有任何伤口,怎么看都不像是囚犯!”

另一个官兵也附和道:“你越说我越觉得这人看上去可疑。”

满面青髯的官兵用刀指着鹿宁,怒喝道:“举起手来,我们要搜身。”

鹿宁皱了皱眉,冷声道:“几位官爷,我什么都没拿!”

“少废话!”那官兵恶狠狠骂了一句:“出去的人都要被搜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自知已经躲不过去了,便忽然抬起头,看着两个官兵冷冷一笑:“我身份特殊,你们走近点,我告诉你们!”

那两个官兵相互看了一眼,迟疑地慢慢靠近,却见鹿宁手中寒光一闪,两人的脖子,顿时被九节鞭紧紧缠住。

鹿宁回身用力一拉,只听的“咔嚓”几下清脆的响声,两个人脖子,瞬间被扭断,倒地立毙。

四周手持兵器的官兵见状,立刻围拢过来。

鹿宁向托托藏身的方向高声叫道:“托托,快来帮忙!”

话音未落,她抽回九节鞭,转身与他们打了起来。

虽然她武艺高强,可面对训练有素、人数众多的官兵,还是显得有些吃力。眼见着从远处跑来的官兵越来越多,鹿宁渐渐难以招架,不禁胆寒。

突然之间,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手中一道金光闪过,几个近身的官兵脑袋上,顿现几个血窟窿,当场倒地断气。

后面的官兵,被地上死尸的惨状吓了一跳,心下发怯,一时间不敢靠近。

托托趁机一把扛起鹿宁,几个大步就冲出人群,转眼间,便消失在黑夜之中,不见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闯进了刺客,整个军营中,顿时燃起无数火把。

全部官兵都从营帐里跑出来,一手高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兵器,四处找寻刺客的足迹。

托托身手矫捷,不一会儿就抱着鹿宁跑出了军营,立刻找到一个隐蔽处,躲起来稍事休息。

鹿宁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军营中的情况:“兄长,我还得回去一趟。”

托托激动地大叫道:“咱们都暴露了,你还回去干甚?真要和他们硬拼啊?”

鹿宁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那个马三宝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我若是错过了,咱们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托托想了半天,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只好极不情愿地跟着她,找到一个能看到中军大帐的地方,躲了起来静观其变。

片刻之后,中军大帐的门果然被推开。

马三宝赤身裸体走出门来,目光冷峻地瞪着从他身边跑过的官兵们。

突然,他抓住一个人,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被抓住的官兵,不敢抬头看他,只低垂着脑袋,嗫喏道:“启禀将军,刚才军营中来了两个刺客,不但闯入了铁矿,还逃走了……”

马三宝面色铁青,怒骂一声:“一群废物!”

说着,他猛地松开手,那个官兵便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躲在暗处的鹿宁,看到赤条条的马三宝,立刻面红耳赤地转过头去。

托托却推了推她的肩膀:“你看那边!”

鹿宁娥眉一竖,怒道:“不看、不看!我怕长针眼!”

托托一咧大嘴,笑道:“又出来一个人,还是一个你认识的人!”

鹿宁仍不回头,只没好气地问道:“是谁?”

托托嘿嘿笑道:“马慧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意料之中的事,鹿宁并没有惊讶。

当她第一次听到马三宝的名字时,就想到了马慧兰。

一番挣扎之后,她还是强忍不适,勉强转过头来。

果然,马三宝的身旁,站着一位风韵犹存、衣衫不整的少妇,正是马蕙兰。

她手里拿着一件男子衣服,正仔细地帮马三宝穿上。随即,又挽起他的手臂,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继而,她掩嘴娇笑,马三宝一把将她揽腰抱起,转身大步走回营帐之中。

鹿宁转过身来,愤懑地骂道:“马蕙兰这个女人真够不要脸的!连自己的堂弟都不放过,真是下流之极!”

托托也不以为意,接口问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鹿宁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我们收获不小,赶快回去和夏大人禀报一下吧!”说着,便盈盈起身,跟着托托一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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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从军营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空中朵朵白云萦绕飘荡,一路上,城中寂静无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刚回到夏云卿的宅邸,远远就瞧见一位白衣少年,又在门口翘首期盼。

看到鹿宁和托托的身影,胡七几步就跑过去:“你们终于回来了,赶快进去休息一下吧!”

看到胡七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和毫无血色的面庞,鹿宁心中动容,忍不住薄斥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养伤吗?你的伤口再化脓,可就没命了!”

胡七走过去,将身上的狐裘披在鹿宁身上,笑了笑“其实我也没等多久。你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我自然很担心你。没想到,反而让你担心我了!”

鹿宁白了他一眼,嗔道:“是呀!我怕你死了,就没人给我们结账!那我岂不是白白保护你一路了!”

说罢,几个人并肩走进门去。

鹿宁一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到桌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她走过去,贪婪地闻了一下香味,肚子十分应景地发出了声响。

“肚子饿了吧,赶快吃粥吧!”不知何时,胡七也跟进门来,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鹿宁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也跟着暖了起来。

她坐下来歇了口气,看到胡七含情的双眸,不由得轻叹道:“抱歉,本来早该把你送到盛京的,却在此耽误了这么久,还将你也牵连其中,因此还受了伤。我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所以,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柔声道:“小鹿,我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和你经历这一切!这是我自愿的,你不必自责!”

说着,他端起碗舀了一勺热粥,放在唇下吹了吹,又送到鹿宁唇边。

“我自己来吧!”鹿宁脸上一红,连忙接过粥碗,喝了几口。

放下碗,鹿宁忽然正色道:“我想了想,不能因为我们马帮的事耽误你。所以,我会找个可靠的人,尽快将你送到盛京去。”

胡七一怔,继而苦笑道:“我就让你这么讨厌吗,你如此急于将我送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鹿宁咽了口唾沫,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不走。”胡七坚定而温柔地说道:“你现在正需要人,我不能走。再说,现在灵州分号,还有让你信得过的人吗?”

鹿宁被他问得低下了头,轻咬着下唇,脸色有些难看。

她现在的确有些焦头烂额,很需要人手!托托虽然武功高强,却智力尚缺。

可她明知胡七对自己的心意,不想再纵容二人这样暧昧地发展下去。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一只手轻轻抓着她的手臂,温言道:“看得出来,你们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所以,不管你觉得我麻烦也好,还是为了我安全着想,我既然已经留到现在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鹿宁缓缓抬眸看向他,不得不说,她被胡七说动了。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你能平安回来,我也可以去睡了!”胡七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连忙起身匆匆离开。

在铁矿的经历,让鹿宁一夜梦魇缠身。

早上起床时,一身衣衫已全然湿透。

更衣后,她早早来到大厅,就看到一身常服的夏云卿已端坐在主位上。

托托和胡七也已坐定,大家似乎都在等她。

鹿宁连忙向夏云卿问安,又和几个人简单寒暄几句,便进入正题。

“昨日,我与托托暗访,收获很多。”

说着,鹿宁从怀中拿出从矿中带回来的铁块,放在桌案之上。

夏云卿拿起铁块看了看,问道:“这些铁块是从哪里得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解释道:“在军营的山中藏有一个铁矿。那些从监狱中被叫走的人,都是去开矿了。估计马帮和蔡知府与马三宝的勾结,就是为了私开铁矿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铁矿正是翊王手中的矿。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将军营建在铁矿处,便能很好的将它隐藏起来,还不影响他们私自开采!”

夏云卿沉声道:“所有的矿产都必须要上报朝廷,再由朝廷派专人去开采,私自开采是重罪!若蔡知府也参与其中,他这就是知法犯法,难怪他会百般阻拦我查案了。”

叹了口气,他又问道:“对了,你看到那个马三宝了吗,可是那名一直追着你们的黑衣刺客?”

鹿宁想起那个赤身裸体的男子,脸上腾的一红:“这个……我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却发现了另一件秘事!”

夏云卿问道:“哦?什么事?”

鹿宁脸上微露窘态:“马三宝不但是马蕙兰的堂弟,还是……她的情人……”

夏云卿面色一沉,冷冷道:“看来马帮的灵州分号,不但勾结本地官府,还与本地驻军关系匪浅!难怪会如此横行霸道了!”

鹿宁身为少帮主,听到这话,心中又羞又恼,想要说话,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胡七见鹿宁脸上有为难之色,已知其意。便向夏云卿问道:“夏大人,不知您接下来要如何处理此事?”

夏云卿沉吟片刻,昂然道:“既然事情已然有了眉目!那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带人前去,查封这个铁矿!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样的手腕在等着我?”

鹿宁躬身深深一揖,沉声道:“此事都是马帮犯的错!我身为少帮主自然难辞其咎。希望夏大人准许我与托托参与其中,也算是将功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看了她一眼,微一沉吟:“也罢,只要你们协助老夫查明真相,马帮中未参与此事的人,老夫定会赦免其罪!”

鹿宁大喜,连忙躬身拱手:“谢谢夏大人高抬贵手!”

夏云卿转而又说道:“不过,那些涉事之人,鹿帮主又打算如何处理呢?”

鹿宁敛起笑容,正色道:“我会交给大人,任凭您发落、绝无怨言!”

夏云卿捋着胡须,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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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夏云卿的时间并不多了。

他立刻回到府衙,写了一个查封令。随即,便带着衙役并鹿宁等三人,一起浩浩荡荡直奔城外的驻军地。

一行人来到门口。

夏大人率先走下轿子,与托托和鹿宁径自往里走去。却又被守门的几个官兵拦了下来。

领头的刀疤脸看到夏云卿,凶狠地说道:“怎么又是你?昨天不是来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立时挺身而出,高声怒叱,:“孙子,爷爷今天就是来封你这鸟矿的!”

刀疤脸看到凶神恶煞的托托,只觉背脊上一阵阵的凉气,不由得心头发毛。

他转而看着夏云卿,喝道:“你等在这里,我去叫将军!”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见他离去,鹿宁问道:“夏大人,他们待会儿定会奋力抵抗,我们要动手吗?”

夏云卿捋着胡须,幽幽说道:“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若能把蔡知府逼出来,则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托托怒上心头,高声叫道:“他们待会要是来硬的,俺们还不动手,难不成任凭他们欺负吗?俺可受不了这鸟气!”

鹿宁拉了他一下,低声斥道:“义兄,不可胡来,夏大人自有分寸!”

几个人说话间,一堆官兵簇拥着一位约莫三十来岁,身高膀宽,一脸精悍之色的武官跑了出来。

那武官身上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阔步走出门来,一双眼眸阴沉的凝着夏云卿:“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没有丝毫波澜,让人不知他此刻是怒还是惊。

夏云卿亦不动声色,从袖中拿出查封令,放在马三宝的眼前:“有人举报你们私自开采铁矿,本官特来依法查封!”

马三宝接过那张纸,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团成团丢在地上:“造谣。”

托托大怒,忍不住呵道:“小子,这是官府下的文书,你竟敢扔了?你开采的铁矿的事,俺们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鹿宁连忙向他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托托才退了回去。

马三宝没有理会托托的话,只一直盯着夏云卿,平静地问道:“还有事吗?”

夏云卿对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气焰十分愤怒,却忌惮着他手中众多的囚犯,担心万一双方真打起来,会死伤过多,只好拼命忍耐。

他淡淡一笑,说道:“你撕了那张纸也无用,本官今日定要封矿!你拦不得!”

马三宝阴鸷的目光却不曾离开片刻,只阴恻恻地说道:“我想试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话音刚落,从四周突然窜出数十位手持兵刃、目露凶光的官兵,将夏云卿等几人团团围住。

他们像一群狼般,眼睛里冒着凛然的杀气。

面对生命的威胁,夏云卿毫不畏惧,挺胸高声喝道:“你如此做,就不怕惹怒了朝廷,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吗?”

马三宝抽出宝刀,擦了擦锋利的刀刃,淡定地说道:“我没怕过!”

话音甫落,他朝右使了个眼色,四五名官兵立刻提着刀逼近几人。

“夏大人暂且退下!”忽然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怒吼。

夏云卿登时后退一步,只见托托高举金钉狼牙铁棍,在头顶迅速抡了几圈。随即一招“猛虎下山”,三名官兵被扎出无数个血窟窿,立时倒地暴毙。

他转过身又是一招“地煞棒法”,棍上金钉霎时插起一兵,他回手用力一挥,那官兵被抡得甚远,并重重的砸在地上,因全身筋骨尽碎,倒地而亡。

周围的官兵见状,皆畏惧托托的勇猛凶狠,只顾手持兵刃、口中叫骂,却不敢再贸然逼近。

马三宝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惧色。

他抬起右手,缓缓勾了勾几根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又有七八个官兵手持长枪,打后面急冲过来,从四面围住托托。

此时,藏在不远处的弓弩手,已拉弓搭箭对准马三宝。

一个严厉的声音,从暗处传出:“还不束手就缚吗?弓弩可是不认人的!”说着,手中的弓弦扯得更满了。

马三宝阴冷的目光,瞥向弓弩手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夏云卿,淡淡道:“你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弓弩手中的箭已离弦。弦声响处,箭发如流星,瞬间便射倒了六七名手持长枪的官兵。

其中一支利箭,正往马三宝右肩飞去。

却见马三宝不慌不忙,一抬手便抓住了那支速度极快的箭,随即,“咔嚓”一声,他将箭一折两段,自始至终,两只眼睛眨也未眨一下。

这一架势连托托都被震惊了,不由得心下赞道:真是个世间少有的冷静且凶悍的高手!

托托不甘心,立时大喝一声,疾冲出去,铁棍起处,官兵连连惊呼着倒退。

眨眼之间,他已蹿到马三宝身旁,便挺棍刺去。

马三宝反应极快,他迅速举刀挡架。双刃相碰,发出震耳欲聋的叮当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见二人越斗越紧,托托腕力沉稳,手中的狼牙棒威猛有力、呼啸生风。

马三宝则是矫捷灵活,手中刀法灵动多变、却始终沉稳冷静。

二人推招换势,你来我往,一时之间倒也难分上下。

鹿宁见马三宝已被牵制,立刻提着九节鞭,往人丛中冲杀过去。

十余名官兵排成一列,手挺长矛对准她,齐声呐喊。

待要冲杀之际,却见面前羽箭如雨般嗖嗖射来。一众人纷纷哀嚎跌倒,鹿宁趁势手中银花飞舞,又有十多位官兵被打倒在地。

后方的官兵见来者气势凶猛,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而另一侧,托托和马三宝激战正酣、招招致命、皆毫无破绽可寻。

鹿宁纵声叫道:“弓弩手,掩护我!”说着,便提着鞭子加入了二人的战局。

因她个子娇小、身法灵巧,手中的九节鞭变化多端,可远攻可近防,几个回合,就将马三宝死死缠住。

待马三宝提刀奔向鹿宁时,托托的狼牙棒便紧随而至,让他不得不回身接招,有些应接不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马三宝已被鹿宁缠得心思不整,不慎露出破绽,却也是一瞬间。

托托瞧准时机,大喝一声,一招“饿狼扑食”直奔他后背心砸去。

马三宝一个趔趄,喷出一口鲜血,连连后退了几步。

他随手一挥大刀,刀身直插入地,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身后的官兵见状要去相救,弓弩手却又连发了几箭,将他们生生逼退。

托托拎着鲜血淋漓的狼牙棒,走到马三宝跟前严阵以待,以防他再次向鹿宁和夏云卿出手。

鹿宁趁机返回到夏云卿身边,拱手沉声道:“夏大人,请吧!已无危险了!”

夏云卿点点头,阔步走到马三宝面前,仔细打量着这个依旧面无惧色的壮汉,沉声问道:“马三宝,你还要继续吗?”

马三宝阴冷的目光直逼着他,还是没有说话。鲜血从她后背心不住地往外流淌,一滴一滴已染红了脚下的黄沙。

夏云卿见他没有再阻止,便朝身后的衙役们挥一挥手。

衙役们登时会意,立刻分出两波人,一波衙役们小跑着前往矿山,清空了里面干活的囚犯,并在矿山的洞口贴上了封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拨人清点了所有牢犯,将他们的手镣脚镣全卸下,带到夏云卿的面前。

夏云卿看着这些形容枯槁、手脚溃烂的囚犯们,心有不忍:“待会儿你们每人做完登记,就可以离去了。不过你们近日来不要离开灵州,随时等待府衙的通传。这期间,会有府衙派的大夫为你们医治的!”

那些人闻听此言,顿时热泪盈眶,统统跪倒叩拜:“谢谢青天大老爷的救命之恩!谢谢青天大老爷的救命之恩!”

夏云卿不忍再看,连忙转过身去,一挥右手,让衙役们将他们带了下去。

托托收起狼牙棒走过来,拱手问道:“夏大人,这些官兵该如何处置?”

夏云卿微一思量,说道:“人太多,暂时找不到安置的地方,就将他们都监禁在此处。多派点人手看着他们,待我挨个询问过后,再做定夺吧!”

托托瞥了一眼受伤的马三宝,又问道:“那厮呢?”

夏云卿有些为难,既担心他跑了,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关押他。

斟酌半边,才道:“也暂且将他关押在此处吧!只不过要锁上门,不许他离开半步。另外,再找个大夫过来,帮他医治一下!”

托托皱着眉头,急道:“那个人的武功高深莫测,俺一个人都制不住,让他呆在这里,岂不是让他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叹口气,说道:“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老夫必须尽快结束此案!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定他的罪,而且我们还没找出背后之人。为今之计,唯有加派人手,轮番看守他了!”

托托搔了搔头皮,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服从命令。

鹿宁走到夏云卿的耳边,低语道:“夏大人,我上次进入铁矿,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暗门,不知通往何处,要不要派人去看一看?”

夏云卿微微蹙眉,狐疑道:“鹿帮主可知破门之法?”

鹿宁摇了摇头,歉然道:“那石门十分厚重,我上次着急,没看出有什么机关。一时还不得其法!不过,我总觉得那石门背后,或许还藏着大秘密。”

夏云卿沉吟道:“今日就先这样吧,待我审讯完,或许就知道开门之法了!”

说罢,他便带着众人送走了囚犯,并关押好所有兵丁,才领着所有人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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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满山的知了在不停地鸣唱。

“岂有此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知府院内已栖息的寒鸦,被这叫声响惊起,纷纷飞离庭院。

他听到一个从驻军地里逃出来的官兵,汇报了今日的情况,登时跳起身来。

他脸色本红,这时盛怒之下,更是胀得紫酱一般。

“这个夏云卿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七品小官,竟敢管本知府的事!”

他身旁一个师爷模样的男子,插口道:“东家,您切勿动怒。听闻这夏云卿,一向作风强硬、喜欢得理不饶人,当今圣上都怕他!您又何必与他生气?”

蔡知府脸色大变,怒道:“不管他曾经是几品官,他现在是本官的部下!他这样擅作主张,也太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吧!”

正盛怒间,敲门声响起,蔡知府给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立刻走过去,打开门斥责道:“没见老爷正忙吗?什么事不能待会说?”

门外的家丁深深一揖,颤声道:“门外叶夫人求见知府大人!”

师爷转过头,看向蔡知府,眼神似在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知府听到来者名讳,愈加愤怒,大声喝道:“都是他们办事不利,给本官惹了这么多麻烦,还敢来找本官!告诉她不见!”

师爷转身对家丁说道:“你就说老爷今日身体不适,让她先回去吧。等过几日老爷身体好了些,她再过来!”

家丁闻言连忙躬身退出。

师爷关上门,走到蔡知府的身边好言说道:“大人,说不定叶夫人有什么事要找您呢,真的不见吗?事到如今,我们该报团取暖!您想想,一旦夏云卿真查到这铁矿是翊王的,他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蔡知府委身坐在太师椅上,深深地喘了口气,冷冷地道:“哼!那种女人本官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是当初给云长老几分薄面,我是断然不会要她的!如今那个色胆包天的云长老已死,他们马帮又办事不利,让夏云卿将矛头对准了老夫,这个人老珠黄的女人还有什么用!”说完,便微微合上了眼。

忽然,敲门声又响起。蔡知府一皱眉头,师爷立刻转身去开门。

他猛地拉开门,刚要发脾气,一看来者,顿时一怔。

他转过身,朝着那个官兵一挥手,两个人便静悄悄地离开了屋子。

门外的人款款迈进屋里,随后紧紧关上了房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潇湘的静夜里,皎洁的月光洒满房,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叮当作响,一阵甜腻的香气幽幽传来。

蔡知府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是谁来了。

不过一会儿,一双保养甚好的纤纤玉手,搭在他的双肩上,轻柔而有力地为他按摩起来。

蔡知府深深吸了口气,觉得通体舒畅,终于开口说道:“本官有那么多女人,只有你是最会服侍人,总是知道男人需要什么!”

耳边一个温柔甜腻的声音,缓缓传来:“只要大人不嫌弃奴家粗手笨脚的,奴家愿意日日服侍您!”这魅惑百生的声音,正来自马蕙兰。

蔡知府也不睁开眼睛,只厉声说道:“你光会服侍我有什么用?只会把事情办得一团糟!本官可不需要一个,年老色衰的粗使婢女!”

话音甫落,只听得“噗通”一声,马蕙兰直挺挺的,在他身旁跪了下去。

继而,耳边幽幽传来一阵,楚楚可怜的呜咽声:“大人明鉴啊!不是我们办事不利,是那少帮主太厉害了!她从一开始就盯上我们了。我也是想尽了办法,却未料到,她竟联手夏云卿一起查案!查到现在这步,铁矿被查封了、三宝也成了通缉犯,我已是无能为力了!该您出手了啊!”

蔡知府微微眯起眼睛,斜睨着地上的女子,冷漠地说道:“哼!现在倒是学会找借口了,早干嘛去了?在他们开始插手此事时,你们就该一刀解决了他们!你们任他们查到这个地步,本官可管不了了!”

马蕙兰一惊,连忙抱住他的腿,娇声哀求着:“您是知府大老爷,整个灵州都是您说了算!您若是都没办法了,还有谁能办法啊?”

蔡知府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哼,换做以前,或许本官还能解决!可如今灵州来了个夏云卿。别看他虽然官不大,可在朝中的力量,却不可小觑。本官是不会蠢到和他硬碰硬的。”

马蕙兰拉住他的袖子,急切地说道:“蔡大人,您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眼看着咱们大事要成了!事成之后,自然也少不了您的好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知府撑开一只眼,气愤将马蕙兰一脚踹倒在地,冷哼道:“你要本官管你们?那本官头上的乌纱还要不要了?本官可警告你,让你那个堂弟尽快处理好此事。若真给本官惹上什么麻烦,就休怪本官到时候弃车保帅了!”

马蕙兰捂着肿胀的小腹,跌坐在地上,低声应道:“是,我们一定尽快办好此事,觉不会牵连大人的!”

蔡知府瞥她一眼,悠然说道:“你要是这么说,还算识趣!”

说着,他双眼直勾勾的,打量着坐在地上的马蕙兰。

只见她眉目如画、肤光胜雪,眉间一颗美人痣甚是妖娆。一身眼里的红裙绿袄,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和高高的胸脯。

蔡知府不由得欲-火中烧、渐渐难以自持。

他一把拉住马慧兰,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嘿嘿淫-笑着:“不过,既然你来都来了,该做的事……就顺便做了吧!快给本官暖被窝去。”

“是,奴家知道了。”马蕙兰应声款款站起身来,一面往床榻走去,一面宽下衣衫来。

走到床边时,她全身上下仅剩一个粉红色绣花的肚兜。

她掀开被窝,自己钻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向蔡知府,柔声道:“大人,被窝里已经暖了,您可以进来了!”

蔡知府闻言,才从太师椅上慢悠悠站起身来,迈着方步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坐在床边,马蕙兰立刻从被窝里走出来,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上,小心翼翼地为他宽衣解带。

直至服侍蔡知府上了床,她才吹熄了灯火,转身上床,放下了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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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寒霜又厚又密。鸡鸟在清晨鸣叫,枯黄的桐叶,在晨光中飒飒飘落。窗外传来一阵悦耳清脆的笛声,唤醒了院子里每一位沉睡的人。

鹿宁睁开眼,披上衣服缓缓走下床来。

素手推开窗子,落眼处是一位白衣少年,正斜倚在银装素裹的树下吹笛。

鹿宁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支腮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听到你的笛声,都觉得岁月静好,似乎所有不开心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听到鹿宁的声音,胡七立刻放下笛子,走到窗边来:“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吹笛子,让你觉得每一天都岁月静好,好不好?”

鹿宁俏脸一红,立刻垂下眼睑:“你后背的伤好了吗?可有留疤吗?”

胡七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发簪,轻轻插在她发髻上,柔声道:“那点小伤早就好了。若真为你留了道疤,我反而更高兴。”

鹿宁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胡七灿然一笑,脉脉望着她:“这是我亲手雕刻的发簪,特意送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取下那根木质的发簪,放在手中把玩端详:发簪的顶端,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细腻精巧的莲花。

她握着发簪,轻声说道:“小七,我平日里不喜欢任何饰物,你不必送我这些的……”

胡七笑了笑,又帮她戴好发簪,柔声道:“我知道你瞧不上那些俗物!不过,这支是我亲手刻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你可不能拒绝。”

看着胡七清澈温暖的双眸,鹿宁心中一动,略一沉吟之后,才轻声道:“好吧,那我收下了。谢谢……”

二人正说话间,院门忽地被推开,几个衙役神色匆匆走进门来,直奔夏云卿的书房。

几人在书房门外止步,拱手一揖,大声说道:“夏大人,出事了!”

书房的大门即刻被打开,夏云卿一身常服迈出门来,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一名衙役站出来,面色阴沉地说道:“回大人,今早在河边发现一个老翁的尸体。经仵作初步判定,此人应该是溺死在河里的。”

夏云卿松了口气,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案件,便吩咐道:“知道了,先去通知死者的亲属吧,老夫收拾收拾就过去。”

那个衙役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又道:“大人,此时有些蹊跷……”

夏云卿长眉一挑,问道:“有什么蹊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衙役相互看了一眼,仿佛下定决心般,沉声说道:“回大人,此人是银矿中一名劳作的囚犯,他昨日刚被放出来,今日就被溺毙在河里。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夏云卿一怔,想起监狱中那些人说的话,也顾不得更衣,忙道:“你在前头带路,老夫要去现场看一看!”

鹿宁听到他们的谈话,立刻冲出屋子走上前去:“夏大人,矿场的人我大多都见过,不如我一起跟您去吧,或许还能帮上忙!”

夏云卿微一沉吟,便点了点头,不做推辞。

听闻鹿宁要跟去,胡七和托托哪里还呆得住,也纷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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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还来不及收拾,就匆匆赶往城外一条小河边。那里早有衙役,将命案现场围了起来。众人见夏云卿到来,立刻迎上去一一行礼。

随即,便带他走到一个被白布覆盖的尸体旁。仵作俯身掀开白布,里面露出一张被水泡得肿胀变形的脸。

夏云卿紧皱眉头,向仵作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溺死吗?”

仵作将尸体的头部和肩部费力转过去,指着后颈上五个清晰的指印,解释道:“大人请看这里!此人应该被人掐住脖子,猛按进水中才溺毙而亡的!”

鹿宁也凑过来,仔细端详着那张脸,忽然失惊叫道:“夏大人,我见过这个老伯!那日我扮成牢犯,在暗访银矿、收集证据的时候,正是这位老伯劝我,不要拿走那些铁块!所以,他的脸我记得很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捋着长髯,沉吟许久,黯然叹道:“或许这是巧合吧!此案还待详查,且不可妄下定论。这样吧,先派人给他的家人送点银两,将他好生安葬吧!”

话音刚落,又听见远处一个衙役,一面往这边急奔,一边失声大叫道:“夏大人,不好了!山里又发现了三具死尸,好像是被猛兽咬死的!”

夏云卿大吃一惊,连忙走过去,沉声问道:“什么?又有三具死尸?在哪里,快带老夫去看看!”

说罢,那个衙役一抬手,立刻跑在前面引路。鹿宁与胡七愁眉相对,没有说话,也径自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凤鸣山的风栖洞中,只见刚入洞口的地方,躺着三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一具少了右边的胳膊,一具少了头颅,另一具,则是整个下半身都不见了。

洞中两侧的石壁上和地上,到处都是喷溅的鲜血以及碎肉,残值断臂被丢在一旁,上面还有被野兽啃食过的痕迹。

整个场面十分血腥,前来的衙役没有心里准备,一个个脸色惊恐,立刻调头跑出洞穴,纷纷呕吐起来。

胡七只看了一眼,也连忙跑出洞外,干呕了半天。

鹿宁却拼命忍住胃中的翻涌,蹲下身来,仔细查看那三具尸体,忽然叫道:“夏大人,不对!这些人不是被野兽咬死,而是被人杀害的!”

夏云卿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腹中的不适,连忙问道:“鹿帮主这样说,可是有何证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指着那三人身上的切口,说道:“大人您看,他们的伤口十分平整,这明明就是被刀切的,并非被野兽撕咬所致!而且,他们的四肢均有被捆绑的痕迹,想必是有人将他们绑来此处残害的!”

说罢,她又看了看,那两个尚且能辨出面目的头颅,突然黛眉一蹙:“大人,这两个人……我在矿中也见过……”

听到这话,夏云卿心头一震,一股凉气登时从顶门上直扑下来。

呆立了许久,他魂飞天外般喃喃道:“莫非……他们也是刚被放出来,就惨遭毒手了?那杀害他们的人会是谁呢?矿场里的人不是都被关起来了吗?”

鹿宁微一迟疑,低声讷讷道:“也有可能是马帮……或蔡知府的人干的!”

话一说完,托托也变了脸色,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恰在此时,山洞外又传来一声疾呼:“夏大人,不好了!”

夏云卿急忙走出来,脱口问道:“怎么了,是又发现尸体了吗?”

洞外的衙役一怔,继而点了点头:“前面的山谷里又发现五具尸体,好像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未等夏云卿开口,鹿宁已走出洞穴,沉声道:“先别下定论!带我们去看看!”

衙役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带着几人,步来到一片荆棘丛生的山谷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近之后,才看见有五具尸体,正安然地躺在谷底。

鹿宁已顾不得血腥和恐惧,急忙奔过去,蹲下来细细详查检查了一番,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夏云卿见她脸上变了颜色,心头又是一震,问道:“莫非……他们也是被人杀害的?”

鹿宁点了点头,颤声道:“这次凶手毫不遮掩,他们手腕上捆绑的绳索还在,应该是被人从山谷上推下来的,他们头颅着地、当场暴毙!”

夏云卿蓦地里眼前金星飞舞,高大的身躯晃了几晃,幸好胡七伸手在他背后一托,才令他不至摔倒。

托托却双目喷火,愤恨地怒骂道:“可恶!究竟是谁下此狠手?俺要是抓到这贼人,一定亲手把他脑袋拧下来!”

夏云卿已神思恍惚,喃喃道:“莫非、莫非这些人……也是矿场里的人吗?”

鹿宁摇了摇头,面有难色:“抱歉,这几个人我没什么印象,但估计十之八九也是矿场的牢犯。”

胡七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这凶手心狠手辣,竟连杀数条人命,怕是在警告我们——再追查下去,下场便会和他们一样!”

托托乱舞着狼牙棒,扬天咆哮着:“俺托托不怕!俺一定要亲手宰了这个鸟人!”

“既然他们都是来自矿场,不如我们先去矿场看看。也许还有些没走的人,我们可以让他们来认一下尸体,顺便问一下情况!”鹿宁提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此时心乱如麻、一筹莫展,唯有颔首道:“好!事不宜迟,那咱们赶紧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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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低垂,黑云压顶,天地之间突然一片阴沉。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城外五里处,铁矿所在的驻军地。

极目远眺,满目萧杀。整个驻军地空荡荡地,哪里有半个人影?

待走近之后,才见到尸横遍地、血染黄沙,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而刺鼻的血腥之气。

夏云卿步履踉跄地走下轿子,他一生经历过无数风浪,但见到眼前这等情景,双手仍不住的剧烈发抖,整个人看似摇摇欲坠。

胡七连忙跑过去,一把扶住他。鹿宁和托托也跃下马背,飞奔进去。

鹿宁弯腰检查着地上的每具尸体,托托则一间、一间营房地踹开门,检查里面是否还留有活口。

胡七扶着夏云卿行至跟前,高声问道:“小鹿,怎么样了?”

鹿宁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所有人都是被一刀毙命,没留下任何活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脸色煞白,颤声道:“死的可都是府衙内的衙役?”

鹿宁迟疑地点了点头,不忍开口。

正说话间,托托怒发冲冠地从营帐里冲了出来,举着狼牙棒在空中,发疯般胡乱挥舞着。

鹿宁见他如此失控,心中便料到了三分:“义兄,可有活口?”

托托暴跳如雷,大声斥骂道:“那个马三宝不见了!军营中所有官兵都被一刀毙命!那种刀法除了马三宝还会有谁,那可是他的兄弟啊!”

托托虽然鲁莽,生平却最痛恨这种不顾情谊的人。见此场景,他自然是胸中激愤、难以发泄。

鹿宁忽然脸色大变,叫道:“不好,怕是铁矿中的人有危险!”

还未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她已转过身急急奔向铁矿之中。

夏云卿面如死灰,颤抖着双手指着银矿:“走,咱们也去看看!”

胡七咬着牙关,扶着夏云卿,一步一步踏过满地的尸体,蹒跚往银矿中走去。

一路上,夏云卿看着地上一具具昨日还鲜活,今日却已毫无生的尸体时,顿感一颗心不住的下沉、再下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双眼泪水盈眶,望出来的道路,都是模糊一片。

二人失魂落魄地走到银矿洞口,胡七扶着夏云卿等在外面,不敢让他再往里走去。夏云卿却悲愤难当,不顾劝阻,冲撞进去。

只见遍地尸身血海的当中,正威立一位红衣少女,背对着他,苗条的背影在微微颤动。

夏云卿双眼模糊,颤声问道:“他们……也全都死了吗?”

鹿宁背着身子,呆了一呆,沉吟道:“嗯,都是被一刀毙命,无一活口!”

夏云卿长叹一声,眼泪滚滚而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隔了良久,才听他喃喃自责道:“有什么怨恨来找老夫就好了,为何要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们下手!为什么?”

胡七铁青着脸,义愤填膺地骂道:“想必是那个马三宝自知恶行败露,所以干脆破釜沉舟、杀人灭口,毁灭自己私开铁矿的证据!”

“证据?”夏云卿猛地想起了什么,登时脸上变色、眸光一紧,高声叫道:“快,快回府衙去,那些狱中的牢犯有危险了!”

胡七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马三宝再厉害,也不敢独闯府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说话间,一个衙役满头大汗地急奔过来,一见到夏云卿便拜倒磕头,全身不住地颤抖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夏云卿伸手抓住他的胸口,摇晃了几下,失声问道:“可是府衙牢房出事了?”

那个衙役一脸惊恐之色,气急败坏地道:“方才牢房起了大火,火势太猛,我们根本来不及营救。牢房中的犯人无一人逃出,全部被大火吞噬了!”

夏云卿勉强听完最后一个字,怔怔地掉下泪来,却再也撑不住,便轰然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雪后初晴,白云惨淡,连日光都变得寒冷。

清晨起,打开门看到的是满地皑皑的白雪。房檐上的积雪还未化,院落的梅枝仍被冰雪凝冻。

鹿宁披着貂裘坐在窗前,眺望着银装素裹的世界,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落眼处却看见一个圆头圆脑、憨态可掬的雪人。它身上系的红色斗篷,正随风飘扬。鹿宁倚着窗棂支颐浅笑,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的佳作。

她缓缓趴在双臂上,望着那个微笑的雪人正自出神: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羡慕那个逍遥自在、没心没肺的少年。因为他无论在多艰苦的环境中,总能发现生活中的美好,找到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迎面一道白光飞来,鹿宁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不由得“哎呦”一声惊叫,只觉得手心里一片冰凉。

她连忙摊开手掌来看,发现自己方才抓的竟是一个雪团。雪在温暖的掌心已经融化,只留下一片冰水。

鹿宁探出身子四顾,出声叫道:“小七,是你吗?你躲在哪儿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

随即,一个潇洒飘逸的身影,从树后翩然走出。

胡七脸如冠玉、唇若点朱,一身宝蓝缎子锦袍,身披一件霜色狐裘,满头青丝,用一条银色丝带系在脑后。

他踩着满地霜雪,神采飞扬地走向她。

鹿宁望着窗外白茫茫天地之间,那抹丰姿如玉的身影,忍不住赞叹道:

这样的身姿,这样的容颜!就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用在他身上,好像也不为过!

“小七,你怎么每天都起得这么早?我好像每次开窗都能看到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斜倚着窗棂,脸显傲色:“天刚明时,乃天地间灵气最旺盛的时候。我喜欢在那个时候起来,用自己的心去看这个世界。”

鹿宁一挑眉头,微微笑道:“哦?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胡七抱着双臂仰望云端,轻声说道:“你有没有听过,雪花飘然落地的声音?能不能感觉到,梅花一夜之间慢慢绽开的那种美妙?”

鹿宁听他说得奇,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么细微的声音,人如何能听到?”

胡七凑到她的面前,盈盈笑道:“这些都是天地赐给我们的礼物,用眼睛是看不到的,要用心去看!”

鹿宁听他说的如痴如醉,不禁若有所思:她无法像胡七这般心如皎月。昨天晚上,矿场中那惨烈的一幕,折磨得她难以入睡,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她望着胡七温情脉脉的双眸,低声问道:“夏大人起来了吗?”

胡七神色一黯,低低地说道:“我早上去探望过,夫人说夏大人昨晚晕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来。昨日我见他流泪了,怕是太过伤心了!”

鹿宁垂下眼眸,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夏大人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胡七目光炯炯的凝着她,笑容温和:“小鹿,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咱们是时候该回去马帮,和马慧兰做个决断了!”

鹿宁略一沉吟,坚定地点了点头:“是呀,本来我还想顾及叶伯伯的面子,不愿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可如今他们将事情做绝,咱们也不必再客气了!”

二人正说话间,夏云卿的房门被打开,夏夫人容色憔悴地走出门来。

她看到院中的男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们起的好早啊!”

鹿宁循声转过身去看到夏夫人,连忙跑过去:“我本来一早就想去探望夏大人,却怕打扰他休息。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夏夫人眼波微动,黯然道:“老爷刚刚醒来,却一直在深深自责,觉得自己非但没将凶手绳之于法,反而害死了那么多人!”

鹿宁与胡七对看了一眼,便道:“那辛苦夫人好好照顾夏大人。我们就先不去打扰他了!今天我们还有些事要做,怕是要晚一些才能回来了。”

夏夫人一怔点了点头,轻声道:“那你们一路小心!”

说罢,便目送着两个人转身离去。

二人骑着一白一黑两匹神骏,驰骋在茫茫天地之间,白璧无瑕的雪地上留下两串清晰的马蹄印。

驶到路口,他们勒马止步,远远的看向那个气派的朱漆大门,却迟疑不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警惕地说道:“小鹿,门前的守卫又多了两人,想必是防着我们的。”

鹿宁点了点头,沉声道:“嗯。看来叶孤鸣要与我撕破脸了!”

胡七又问道:“今日必是凶险万分,为何不让托托前来助阵?”

鹿宁黛眉微蹙,说道:“他若是来了,和叶孤鸣动起手来谁能拉得住?到时候必定是两败俱伤,不好收场!再说,今日我们会直面马蕙兰,她那些腌臜事儿,若是托托听到了,就他那个脾气,怕是会忍不住杀了她!”

胡七微微颔首,深表赞同。

两个人收缰缓行,走向门口。

守门的几名壮汉听得马蹄声响,循声望去,只见白雪弥漫的大道上,有两乘马并辔而来,马上人一红一白,正是鹿宁与胡七。

几个人对看一眼,立时站成一排,挡在门前,将二人拦在门外。

二人也不下马,只神色冷冽地俯视着几人。

胡七语气讥讽:“呦,这不是马帮的看门狗吗?可真是尽忠职守!”

为首的紫面大汉强忍怒气,高声呵道:“总管有令,二位已被逐出马帮,从此以后,不可再踏入这里半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闻言纵声笑道:“真是胡扯!胡七本就不是马帮之人,又何谈逐出之说?我这个少帮主是老帮主亲点的,叶孤鸣有什么资格罢黜我!”

紫面大汉面有难色,拱手道:“抱歉,少帮主!这是叶总管吩咐的,他说你们害死了云长老,如同残害手足,绝对不能放进来!否则,我们几个就要被逐出门去!”

鹿宁听他说的诚恳,不愿再多加为难,便道:“好,今日我不进去,你去叫马蕙兰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紫面大汉迟疑道:“这……不知少帮主叫夫人何事?”

鹿宁见他不肯去通传,便不疾不徐从腰间抽出九节鞭,幽幽道:“就凭你方才叫我一声少帮主的面子上,我奉劝你,面前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你叫她出来,我问完话便走!要么我冲进去,亲自找她问话!就凭你们几个,可是拦不住我的!”

紫面大汉碍于鹿宁的身份,心下已然怯了。

可他转念一想,若将不会武功的叶夫人叫出来,她要是真和少帮主发生争执受了伤,自己也难以再留在帮中了。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身后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群大汉手持棍棒,簇拥着一身红裙绿袄的马蕙兰,昂首阔步走出门来。

马蕙兰一双亮如宝石的美眸,盯着马上的少年,盈盈笑道:“胡兄弟,几日不见,风姿又见绰约了!真是端的一表人才!”

胡七昂着头,冷冷一笑:“你不必再费心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掩嘴一笑,道:“胡兄弟这话,我可听不明白!”

转而,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鹿宁,问道:“怎么,听闻少帮主找我问话,不知有何赐教啊?”

鹿宁扫了一圈她身旁的人,问道:“青峰呢?”

今日之事,她不想那个少年听到,因此才问了一句。

提及儿子,马蕙兰气不打一处来,恨恨说道:“少帮主,既然你已与胡七定情,就不要再来招惹我儿子!他那日受到你的蛊惑,为你挡了鞭子,至今重伤未愈。难道你还嫌不够吗?还要他为你付出生命,才满意吗?”

鹿宁虽然平日里能言善辩,可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子。听马蕙兰如此污蔑自己,不由得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

还是胡七接过话头,冷嘲热讽道:“叶夫人这是自己不知检点、朝三暮四、净做些下流污秽之事,所以看到清白的女儿家,就难免心生怨念,非要泼人家一身脏水才满意吗?”

马蕙兰听他这般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们二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每个人都看得清楚,还敢说我污蔑她?”

胡七哈哈一笑,又是一阵引言怪气:“我们两个未婚男女,就算眉来眼去又如何?不像叶夫人,已经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丈夫,竟还不知足。不但花钱包养年轻貌美的戏子,还和年老体衰的云长老勾搭成奸,您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啊!”

“你!”马蕙兰一张鹅蛋脸涨得通红,一瞥之间,见周围人的脸上,顿现诧异至极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由得轻笑了一下,反唇相讥道:“你说这话可有证据?若是平白无故污蔑一个妇人的清白,我们老爷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胡七冷哼了一声,面现不屑之色:“你以为那个戏子逃走、云长老死了,就没人揭发你的罪行了吗?我胡七就是证据!当初我刚到马帮,你就百般引诱我。我将你骂走之后,你竟假扮成少帮主的样子,半夜潜入我的房间!当真不要脸!”

鹿宁一惊,面红耳赤的看向胡七,满眼的惊诧。

胡七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日后再与你细细说来!”

鹿宁缓过神来,插口怒道:“和这种人说什么废话!马蕙兰,我且问你,你把马三宝藏到哪了?”

马蕙兰心下一颤,却佯装不知:“什么马三宝?我没听过!”

鹿宁自然不会放过她:“你会连自己堂弟的名字都忘了吗?要不要我叫来叶孤鸣,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个人!”

马蕙兰却不以为意,只淡淡道:“原来你是在说我堂弟啊!他那么大的人了,自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又不会来向我报备,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鹿宁秀眉微竖,冷然道:“你与马三宝虽是堂姐弟,却暗藏私情!要是连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这天下怕是没人知道他的藏身处了吧!”

听鹿宁语出惊人,一旁的兄弟们大惊失色,却碍着马蕙兰的身份,谁也不敢出声,更不敢抬眼去瞧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大吃一惊:想不到鹿宁他们,竟连这么隐秘的事都查出来了!

她哼了一声,又道:“我与堂弟自幼相伴长大,情分是亲近了些,却没你说的那般不堪。我倒是想问你,你一个女子,一直逼问我堂弟的去处,是何用意?”

鹿宁指着马蕙兰的脸,大声质问道:“你与马三宝勾结官府私开铁矿,因为矿山被查封,马三宝竟残忍杀害了数十条人命,企图灭口!如今他畏罪潜逃,证据确凿,你还敢窝藏逃犯吗?”

此言一出,旁观众人“啊”地一下,齐声惊呼。

方才听他们二人对话,本就听得心惊肉跳,现在又牵扯出人命案来,更是人心惶惶。

马蕙兰满肚子没好气,也扯破了脸皮:“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口口声声说证据确凿,那你拿出证据来!再说,你是官府吗?就算是抓犯人,也轮不到你头上!”

鹿宁秀眉微蹩,正色道:“方才胡七说得事情,你桩桩件件都可以抵死不认!可那日我暗访铁矿,亲眼瞧着你与马三宝,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铁矿是我帮着夏大人一起查封的,你堂弟也是我们亲手抓的,这每一件事,都有在场所有人见证,你可赖不掉!”

马蕙兰只斜晃了她一眼,并不在意:“那铁矿中所有的人已被杀了,你说的这些证人都不在了,还如何指责我?”

鹿宁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凝视她沉默了很久,才冷笑道:“我方才只说你堂弟杀了数十口人,可没说矿场上的人死光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蕙兰自知说错了话,干脆将心一横,大声叫道:“就算我知道马三宝藏在哪里,就是不肯交出人来,你又能奈我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手中银鞭一甩,凛然道:“那就休怪我今日硬闯马帮了!你这几个手下,可是拦不住我的,况且,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拦我!”

听她说出这话,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人人手提棍棒,却谁也不肯上前。

马蕙兰神色傲慢,全然不将她放在眼内,向着左右的人,大声说道:“这里是灵州分号,是叶总管说了算!他已经下了命令,这两人不可再踏入马帮半步,否则管杀不管埋!”

被她这么一鼓舞,众人暗暗叹气,不得不又走向前几步。

鹿宁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向众人横扫一眼,冷然说道:“看来今日你们是定要与我为敌了,那待会儿动起手来,就休怪我不念平日的情分了!”

说着,她双手收紧九节鞭,气势汹汹地与众人对峙起来。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个低沉洪亮的声音,从门内响起:“都给我住手!”

众人的眼光一齐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身材魁伟、面如重枣的男子,提着大刀跨出门来。

马蕙兰看到来者,脸上倏地血色全无,惨白如纸,忍不住身子一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狂风嘶吼,将每个人柔嫩的双颊都吹得通红。风停了,天上的云,却像墨一样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叶孤鸣的出现,及时制止了无法挽回的冲突,却也让在场每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马蕙兰。

只见她袅袅娜娜走到叶孤鸣身边,柔声问道:“老爷,不是说今日要去办事吗。您这是还没出门?还是已经回来了?”

叶孤鸣充耳不闻,与她擦肩而过,径直来到鹿宁的马前,沉声道:“少帮主可是前来要人的?”

鹿宁面色如恒,昂然道:“我们正帮着夏大人,找寻马三宝这个贼人!”

叶孤鸣迟疑道:“如今我叶孤鸣的话,不知在少帮主那里,可还愿意相信?”

当日在灵堂之事,让鹿宁对他多了一层戒备之心。马蕙兰之事又让她对叶孤鸣心生鄙夷。

她正要斥退,却转念一想:叶孤鸣虽然糊涂,有时还是非不分、矫枉过正,却也并非一个恶人,不如先听他要说些什么,再另做打算!

心念甫定,鹿宁淡淡一笑:“叶总管是我的长辈!吾辈愿悉听指教!”

叶孤鸣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近日来待在帮中,每日都四处巡视,并未见过马三宝出现在此!”

鹿宁微一迟疑,又问道:“那叶总管可知,马三宝如今身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确实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但若是我发现了此人的藏身之处,定会亲自绑了他去见夏大人,绝不会藏私!”

鹿宁听他说得不像有假,便不再追问下去。

鹿宁勒紧缰绳,悠悠道:“叶总管,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还有,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便不会再贸然打搅了!告辞!”

“等等!”叶孤鸣喊住她,略一迟疑,又问道:“当日前去暗访的还有谁?”

鹿宁一怔,深明其意,便道:“托托随我一起去的,当日之事,他看得清楚!”

说完,她也不回头,一扬马鞭向外急奔。

叶孤鸣转过身来,环视众人一眼,淡然说道:“她无论何时都是咱们的少帮主,下次与她说话都要客气一些!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如释重负,连忙拱手一揖,纷纷退离这个是非之地。

待人散去,叶孤鸣走到马蕙兰身旁,也不去看她,只冷声说道:“看来,咱们该好好谈谈了!”说罢,便提步走进门去。

马蕙兰面如死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卧房,随手将房门紧紧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正在屋内养伤的叶青峰,听到院外的嘈杂之中,还夹杂着鹿宁清脆悦耳的声音,便立刻披上大氅匆匆走出屋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位黑漆脸皮、满脸浓髯的男子,正在院中埋头铲雪。

叶青峰疾步走过去,拱手问道:“许叔,方才门外喧闹,可是少帮主回来了?”

许姓男子一抬头,看到一张惨白稚嫩的脸,慌忙低下头:“方才是少帮主回来了!不过,她被总管拦在门外,吵了几句又离开了。”

叶青峰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亮了一下,又立刻暗淡下去。

几日不见,他对鹿宁甚是思念。可他尚不能懂,这种抓耳挠腮、茶饭不思的感觉是什么。

他低低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让少帮主进来?”

许姓男子回想起方才门口的一幕,立时抓耳挠腮,不知从何说起。

想了半天,他只能敷衍道:“还不是因为云长老的事,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所以双方一言不合,就又吵起来了!”

说完,他立刻低下头去铲雪,企图掩盖此刻的慌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峰微微皱眉,迟疑了一下,又恭敬问道:“许叔,少帮主可有说……她现在居住在何处?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许姓男子直起身子,尴尬地笑了笑:“时间仓促,没来得及问少帮主。不过,她今天是和胡七一起过来的。”

听到鹿宁与胡七在一起,叶青峰不由得心中一酸。

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才问道:“许叔,我父母呢?”

提到叶氏夫妇,许姓男子全身一僵,随口敷衍道:“他们可能……可能是回屋了吧……”

叶青峰并没看出他的不对劲,只恭敬地拱手道谢,转身往马蕙兰的屋子缓步走去。

待叶青峰离开,许姓男子才缓缓抬头,望着他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哎,可怜的孩子!”

门外的人群渐渐散去,叶孤鸣和马慧兰一前一后,回到马蕙兰那间馥郁芬芳、暖意融融的闺房中。

叶孤鸣茫然四顾,看着这里陌生且熟悉的一切,心下五味杂陈:他为了保持习武之人的一口真气,已经很少进到这个屋子里了。

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上次来这里与自己的妻子温存,是何年何月的事!

心神愧疚的同时,却又不由得想到——即便如此,妻子应该也不会寂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每一个她独眠的长夜,当自己在院内精进刀法之时,她也应该正在与其他男子,在这屋里偷欢恩爱吧!

想到此处,叶孤鸣心中悲愤交加、妒火中烧:

虽然是自己冷落了她在先!可她也不该玷污这张,属于他们夫妻二人的床榻!她不该如此羞辱自己、羞辱马帮,更不该羞辱自己的孩子!

先到此处,叶孤鸣愤然转过身来,目光森然的瞪着自己曾深爱的妻子。

他宽厚的嘴角在微微颤动,似有许多话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唯有手中那把从未离身的宝刀,却不曾放下半分。

马蕙兰俏立在窗前,呆望着窗外的大雪,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对叶孤鸣凌厉的目光视若无睹。

看不出她此时有任何的畏惧或慌张,已那一抹无澜的平静,似乎在等着这一刻已久。

叶孤鸣深深盯着她许久,才开口问道:“兰妹,方才鹿宁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此刻,他虽然故作镇定,可内心却在滴血:

事到如今,他更加希望,方才胡七和鹿宁只是为了逼问她而造谣。马慧兰那些香艳的故事,都是子虚乌有的!

马蕙兰忽然眼眶一红、珠泪欲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转过身来,幽怨的看着叶孤鸣,哽咽道:“叶大哥,你我夫妻多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那胡七本就是个油滑的浪荡公子,他说的话你怎可信?”

屋外,叶青峰已走到门口。他刚要推门而入,忽然听见二人的对话,心下不由得骇然,立时收住了手脚,忍不住站在门口屏息聆听。

看着马慧兰此时的神色言行,叶孤鸣竟心下惶恐:

凭借自己对她的了解,若她此时又哭又闹、大喊冤枉,这事或许就是假的。

可她此时明明神色淡定,却还在演戏,故作楚楚可怜。那就说明,她是在利用自己对她的信任,想要死撑到底。

他无比痛苦地望着妻子,沉声道:“好,胡七是外人,我们不了解他,自然可以不信。可鹿宁呢,她与你无冤无仇,莫非她也在冤枉你吗?”

马蕙兰一怔,继而轻轻啜泣了几声,哀婉地说道:“叶大哥,你还真是个糊涂人!上次你与鹿宁在灵堂中撕破脸,她肯定是一时气不过才会污蔑我!”

马慧兰愈试图遮掩,叶孤鸣的心就愈加沉痛。

他本就不善言辞,自知和马慧兰辩解不过,索性单刀直入:“兰妹,鹿宁不是这样的人,她方才一句话便诈出你的实话。你是走投无路,才要与她动手的。我在一旁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想狡辩吗?”

马蕙兰蹙起纤纤眉梢,掩着面轻声哽咽道:“叶大哥,你也知道,我与三宝自小无父无母,相依为命一起长大,自然情感深厚。平日里,我们二人是比寻常的姐弟更亲近了些,却绝无她说的那般不堪!这一点,旁人不理解,难道你也不能理解吗?”case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她泪珠莹然地望着叶孤鸣,轻咬着下唇,似有满腹委屈,却无处可说。

门外的叶青峰听到此处,已经明白了大概。他双手撑着墙壁,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在颤抖。

看着马慧兰此时的满目酸楚、苍白惨淡的脸,又听她提及自己悲苦的身世,叶孤鸣心下一颤,霎时回忆起二人往昔的一幕幕。

他的心忽然柔软起来,想着此时她若肯坦白,并诚心认错,自己就不会再去责备她。

而且这件事,他以后一定一字不提,还会加倍爱她,弥补过往的一切!

想到此,叶孤鸣一步步走到马慧兰跟前,呆立片刻,才沉声开口:“蕙兰,我虽然不会说话,却也不是个傻子。你我成婚已有十余年,又育有一子,今日我叶孤鸣立刀在此,要问你一句实话!倘若真是那鹿宁胡说八道,我宁可与鬼力赤撕破脸,也要去砍了她。但若你骗我,我便杀了你!”

马蕙兰瞧见他手中大刀陡立,突然收起哭声,涩然一笑:“叶大哥,你要是这样说,我百口莫辩!就当我这么多年的情感,算是错付了……!”

她嘴上说得坦然,实则心中早有打算:事到如今,肖玉楼失踪、云长老已死,马三则是自己人。蔡知府他不敢得罪,即便想查,又该从何查起呢!

叶孤鸣一言不发地听她说完,隔了半晌,才缓缓道:“兰妹,鹿宁说,当时在矿场有许多人,都看到你们二人衣衫不整的样子,若我能找出一人来询问,便能证明是你撒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蕙兰却不以为意地狡黠一笑,挑衅般说道:“叶大哥,莫不是你都忘了?那些人全死了,你上哪儿找人去?”

叶孤鸣见她仍旧执迷不悟,不由得沉沉叹口气:“兰妹,你难道忘了托托也在现场吗?就算这天下的人都会撒谎,托托也绝不会!你若不肯承认,咱俩现在就去问他,只要他说的与鹿宁说的一般无二,我立刻杀了你!”

听到这里,马蕙兰顿时脸色大变。

怔然片刻,她忽然仰头大笑,咬牙道:“叶孤鸣啊,叶孤鸣!你说你,当一辈子傻子不好吗?凡事非要问个清楚,那咱们……可就再无转圜之地了!”

此言一出,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的男子,皆心下一片冰凉!

叶青峰一时情急,想推门而入,因为他怕父亲会一时冲动杀了母亲。可他又怕母亲看到自己,会羞愤自尽。

迟疑许久,他只能无力的靠在墙上,独自悲切。

叶孤鸣深深望着挚爱的妻子,语调甚是苦涩:“兰妹,今日之事,就算你不肯承认,难道你我二人……还能回到从前吗?你还想让瞒我多久?”

说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如被人狠狠揪住一般疼痛难忍。

马蕙兰却突然凄厉一笑,冷冷瞪着他,凛声问道:“从前?你说的从前,可是你将我从鬼力赤身边带走那时吗?”

叶孤鸣骇然怔住,细细回味良久,才知其意,不由得惊诧道:“莫非、莫非你当初……喜欢的人是……是我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的眼中无限凄凉,冷然说道:“没错,我当初对鬼力赤一见倾心,并已与他私定终身。可你却在此时告诉他,你喜欢我。他一向最看重兄弟之情,不忍推辞,便只能忍痛将我拱手相让!”

这个事实让叶孤鸣震骇得全身冰凉,他望住马慧兰,喃喃道:“都怪我生性木讷,竟不知你与兄长早已在一起!可我是无心的,我看你第一面就喜欢你,所以才想让大哥帮我做媒!难道我做错了吗?”

马蕙兰含泪瞪着他,咬着牙失声质问道:“对,你错了!你错在因喜欢我,就要将我娶到手!而且你知道吗,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打心眼里讨厌你!”

叶孤鸣全身一僵,脸颊微微颤动,顿觉喉头发紧:“兰妹,你……你为何会讨厌我?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

马蕙兰蹙眉等着他,面现厌烦之色:“对,你从来没有得罪过我!你喜欢我、宠爱我,对我百依百顺、无比信任!可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的木讷、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的不解风情、更讨厌你的独断霸道!”

叶孤鸣身子晃了晃,踉跄退了两步,色然问道:“既然你如此讨厌我,为何还要嫁给我?”

马蕙兰仰起头来,怅然一笑,泪水再度滚落:“当初我答应嫁给你,不过是在和鬼力赤赌气……只是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在乎……”

拼命尘封的往事再度被提及,她痛苦地捂着胸口,放任眼泪恣意汹涌而出。

看到她如此伤心欲绝,叶孤鸣只觉得心下窒闷,双手拄着大刀才能勉力站定。

颓然呆立了良久,他才颤声问道:“即便我当初无心拆散了你的姻缘,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又何必要羞辱我?”

马蕙兰渐渐止住哭泣,继而纵声大笑起来,笑声甚是凄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我从嫁你那日起,就没有一日是快活的!你整天板着脸不善言辞,可我需要丈夫的温柔体贴,能时而与我调情说笑。你为了武功常常让我独守空房,我是个女人,我想要与丈夫相拥而眠、耳鬓厮磨!”

马慧兰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冷冷一笑:“没错!你在别人眼里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可你永远都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你这辈子注定要孤独终老,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伴你左右!”

或许没料到,一向温柔得体的妻子,会对自己说出如此残忍、不留情面的话,叶孤鸣半张着嘴,双眼瞪得浑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如你所说……那咱们这么多年……究竟算什么……”叶孤鸣耷拉着脑袋,这句话不知是问对方,还是在问自己。

“是呀,咱们这么多年,究竟算什么呢?”马蕙兰推开窗子,望着窗外皑皑白雪,语气荒凉:“你空有一身绝世武功,但我想要的你一样都给不了。”

她转过头来看着垂头丧气的丈夫,幽幽说道:“你可知我嫁给你之后,有多少个孤枕难眠的夜晚?这屋顶上的每一条纹路,地上的每一块青砖,我都数过许多遍。我累了想要安慰,病了想要人陪,可身边却总是空荡荡的……”

叶孤鸣愕然,妻子说的这些,是他从未想过的!更无法理解这种寂寞:

他每天晚上躲起来练武,只是知道她不喜欢武功,怕惹她心烦。却不料,这样的体贴,竟无意伤了她!

他哑着嗓子问道:“鬼力赤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你嫁他就会幸福吗?”

马蕙兰轻蔑地笑了笑:“你总是这样,心里佩服着他,却也嫉妒着他。你终其一生想超过他!可你知道吗,我虽然不懂武功,却也明白:你永远都比不上他!他是个大英雄,你只不过是个可怜虫!”

听她如此贬低自己,叶孤鸣气得手足冰冷、全身发颤,忍不住大声喝道:“你说我比不过他,难道你的那些情人就比他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轻轻看了他一眼,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胡七也好,肖玉楼也罢,他们不但长相俊美,又是个懂得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的妙人!但凡是女子,谁不喜欢这样一个俊俏,又会讨好人的郎君?谁又会喜欢身边,躺着一块木头呢?”

她随手掐断了一支含苞待放的腊梅,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道:“至于三宝,他不但武艺超群,还是个会疼人的。对我百般柔情、痴心不已,深得我意。”

亲耳听着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如痴如醉地仰慕着别的男子,这是怎样的羞辱!换做任何男人,可能都会因一时冲动来个手起刀落!

可叶孤鸣虽然因羞愤而满脸紫胀,却仍紧握着双拳,强忍怒火:“难道云长老也长相英俊、才华横溢,十分懂得风月吗?”

他本不该问的,可他不甘心!不甘心落于所有人之后!

提及云长老,马蕙兰登时脸色一沉,转过偷来怒瞪着他:“结婚之时,我虽然不爱你,却也没想要背叛你!尤其当儿子出世之后,我更想要与你好好过日子!可将我彻底改变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和那该死的云长老!”

叶孤鸣胸口陡然怒火上升,失去理智地大叫道:“是你自己不知检点、行为放荡,何故将错推到我身上?”

马蕙兰咬着牙,满目悲愤:“就在我生下孩子不久,有一日你外出未归,云长老前来家里帮忙。我好心留他吃晚饭,却不知他在饭菜里下了百媚春,当夜就骗了我的身子……”caset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鼻子一酸,泪水又流了下来。

叶孤鸣悚然一惊,突然大叫一声:“那为何你当初不和我说?你只要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冷冷瞪着他,幽怨道:“你说得轻松!且不说我一个女子被人骗了身子,如何对自己的丈夫说得出口?那云长老与蔡知府是远方亲戚,又岂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

叶孤鸣猝然一惊,几乎站立不稳,痛心问道:“兰妹,那你就这般委身与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吗?”

马蕙兰蓄愤已久,忍不住失声叫道:“难道你忘了,我当初屡次三番劝你赶走云长老。我说过此人奸险,不能留用!可你是怎么回应我的?你说他德高望重、为人正直,说什么也不肯赶他走!你可知,每日你在院中耍刀之时,他都会摸进我房内对我无礼!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有半分察觉?这难道还不是你的错吗?”

一番发自肺腑的质问,问得叶孤鸣面如死灰、无言以对。

“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才……”

沉默了许久,他才惭愧地说出这句话。

马蕙兰眼泛泪花,忽然勾起一抹凄然的笑:“说来说去,还是三宝对我最好。他自幼与我相伴,对我十分了解。虽然他也是习武之人,却很会讨我欢心,对我更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着实是个贴心之人……”

“够了!”叶孤鸣顿觉心如刀绞:方才妻子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目光中露出款款深情,这一切都是对他从来没有过的!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瞧见妻子有这样的笑容,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叶孤鸣此时已血灌瞳仁,显然是失去了理智,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微微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此时她脸色平和,既无伤心之色,亦无惧怕之意,嘴角还噙着一丝泰然的笑意。

叶孤鸣见她视死如归的模样,凝刀不动,黯然开口:“你难道不怕死吗?”

马蕙兰嫣然一笑,柔声道:“怕什么?是我只顾自己快活,对你不住,所以我的确该死!你动手吧!”说着,她缓缓抬头,准备迎接死亡。

叶孤鸣举着刀的手在微微发颤,尽管他心中万分悲痛,却仍下不去手。

忽然之间,大门被推开。

叶青峰泪流满面地冲进来,张开双臂挡在母亲身前。

“爹,不管娘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我娘啊!你不能杀了她!”

叶孤鸣看到自己的儿子突然出现,竟忽然松口气。

随即,他凄然一笑,缓缓收刀,慢慢转过身去,踉跄地推门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色寒厉,雪花狂舞,大地一片雪白。

屋外北风萧萧,屋内炉火正旺。三个人围坐在炉火边,一边烘烤着身子,一边喝着烧酒,好不惬意。

托托仰头喝干杯中酒,砸吧砸吧嘴:“痛快!”

鹿宁双颊微微泛红,低头把玩着酒杯,轻声叹息道:“也不知我们离开之后,他们怎样了?”

胡七饮尽一杯,向她眨了眨眼,坏笑道:“想必今日咱们一闹,他们定有一场大乱!”

托托放下酒杯,看向鹿宁:“小鹿,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鹿宁用手心托着下巴,微微一沉吟,才道:“现在我们得从长计议。整件事是由我开始调查马帮内鬼而起。当我看完花名册,又要看账本时,云长老就百般阻拦。后来,账房竟突然起火,我们要去救火时,却被一群刺客放暗箭拦下……”

托托凝着劈啪作响的火炉,努力回忆着当夜的场景:“俺记得当时,咱们都在暗处躲避弓箭。叶孤鸣担心叶夫人要去查看,却被一只暗镖袭击。幸好俺及时将他推到,躲过了第一支。可他还是被紧随其后的第二只飞镖,射中了大腿。”

胡七也皱着长眉,插口道:“也就是那一晚,我和小鹿去查看叶夫人安危时,我发现叶夫人竟在和其他男人偷欢,心中也开始对她警惕起来。”

鹿宁咬了咬唇,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当晚在她屋子里的人……会是谁?”

胡七微微思忖,才试着分析道:“当晚云长老在叶孤鸣身旁,如果这飞镖是马三宝的,他当时应该是守在暗处,牵制接近屋子的人。那屋子里的人……就只有肖玉楼了。也难怪他对此事三缄其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默然颔首,又缓缓道:“这件事过后,我和叶孤鸣险些被烧死,同一晚牛小乙无故失踪。后来证实,他当晚就被人害死并弃尸在山洞之中。可马三宝和马慧兰,究竟为何要杀了他?难道紧紧是因为,他言语上冲撞了马慧兰?”

胡七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意见:“我倒不这么觉得!当日的情形我看得很清楚。虽然牛小乙对马慧兰出言不逊,却看得出他十分惧怕马慧兰,说明他们三口人平日没少被欺负。我倒是觉得,如果牛大嫂没有撒谎,那牛小乙的死就只能怪,他要放火烧死马慧兰了!”

鹿宁听罢,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你分析得不无道理!如此说来,牛小乙的死只是个意外,和整件事并无关联。”

托托猛灌一口酒,愤愤骂道:“谁说没关联?牛小乙为啥要放火烧小鹿?”

胡七和鹿宁相视一怔,纷纷陷入了沉默。

思忖再三,胡七才开口:“我倒是觉得,小鹿房前的火未必是牛小乙放的。也许是马三宝放的火,目的是阻止小鹿继续查下去……”

托托和鹿宁相互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似乎都被这个猜想说服了。

鹿宁忽然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说道:“他想烧死我未果,就在花名册上的人身上下手。典当行和镖局的人,在我们到之前先后遇害,米铺的伙计对马帮的事又闭口不谈,小七……又突然之间不辞而别……”

说罢,她抬眸看着胡七,面露困惑之色。

胡七低垂下眼眸,似乎挣扎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其实……就在你独自出去那日,叶夫人借着为我上药之际,对我百般勾引。我几番劝说无果,一怒之下将她赶出门去。后来小鹿进来询问,我不好意思将这种事说出口,便一赌气离家出走了。现在想想,还真是莽撞。如果不是我擅自离开,就不会牵扯上命案了……”

“这事儿不能怪你。”托托拍了拍他肩膀:“是马慧兰不知廉耻、不择手段!要换成是俺,早就一棍子打出她鸟屎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鹿宁拿起烧火棍,捅了捅火炉,又道:“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你是躲不掉的。就像我们一直被人追着打却毫无头绪。直到那一日,我无意间拿着飞镖询问叶青峰,一切的目光才集中到铁矿上。马三宝也正是发现我得知铁矿之事,便用一张字条引我去山上企图灭口。”

托托突然插口问道:“那晚你走之前,让俺紧紧盯着帮里的人。可除了叶青峰之外,没进来过一个人,也没有离开过一个人!那马三宝是如何给你送纸条的?又是如何知道你的行踪?”

胡七眼珠微微一转,喃喃道:“该不会是叶青峰的苦肉计吧……”

“不可能!”鹿宁即可否决,出言力挺叶青峰:“青峰当晚为我挡下飞镖,险些丧命!他一定是不知情的。如果他是同谋,也不会告诉我矿场之事。我想,和马三宝里应外合的非马慧兰莫属!”

听她如此说,胡七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喝了一口酒,他才幽幽叹了口气:“当晚,我被马慧兰的药灌得七荤八素,险些把持不住。竟不知,当天晚上竟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不过,马慧兰也着实可恶,为了勾引我竟无所不用其极!幸好,我及时逃走,却不料在院中竟碰到了云长老,引发了后面的事……”

提及云长老,鹿宁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难免怒容中微带羞涩:“云长老这个卑鄙小人!看到马慧兰在胡七房内毫无防备,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托托接过话头来,继续问道:“胡七,那日你走了之后,为何会被当成杀人犯?又是怎么遇到肖玉楼的?”

胡七满肚子苦水无处宣泄,他猛灌了几口酒,擦了擦嘴,才道:“那日,我刚出大门就晕了过去,幸好肖玉楼路过将我救起。然后,我就一直躲藏在他的住处。确实不知,牛甲为何会死在我的房里……”

鹿宁支腮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日你走后,牛大嫂吵闹着要找丈夫。马慧兰为了在叶孤鸣面前自证清白,就带着牛大嫂大搜索。最后,大家胡七的房内发现了牛甲的尸体。如果说牛小乙的死,因为他要放火烧死马慧兰,牛大嫂的死,是因为她说出了马慧兰的奸情。那牛甲的死,就真的是个谜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言一出,三个人苦苦思索,又陷入沉默。一时间,谁也梳理不出头绪来。

一声叹息后,鹿宁又道:“事情再往后发展,就越来越不可控了。夏大人查到案卷有问题,可所有囚犯都不配合。服侍夏大人的小婵,又突然自缢身亡。就连他们的同党云长老,也被马三宝灭口了……”

托托猛灌一口酒,大骂道:“那个马三宝,不但杀人灭口,还明目张胆去狱中带走犯人!本来以为有夏大人的阻止,那些囚犯能活命。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逃过马三宝的毒手!”

“还有一个谜团未解!”胡七面色一凛,插口问道:“既然云长老和蔡知府是亲戚,那云长老遇难,为何蔡知府不闻不问?难道说,马三宝能给他的好处,甚至比云长老这个亲戚更重要?还是说……蔡知府有什么把柄在马三宝手中,所以不敢造次?”

“这其中缘由,目前还不得而知。”鹿宁叹了口气:“不过,如今马三宝在走投无路之下,杀死了所有活口,就说明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一提到此事,托托立刻拍案而起:“妈的,那个马三宝着实可恨!俺一定要亲自宰了他!小鹿,你快下命令吧!俺都要等不及了!”

“兄长先别急!”鹿宁将他按在椅子上,温言道:“我觉得,那铁矿中定然还有很多证据,马三宝未来得及转移。所以,他必会在附近埋伏下暗线看守!不如我们就直接进去探索一番。一来可以看看,他们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二来,也可以引马三宝主动来找我们!”

托托闻言立刻拍手叫好,一瞥间却发现胡七正自出神。

他猛拍了胡七的肩膀一下:“想什么呢?”

胡七被拍得咳嗽了几声,拧眉说道:“我在想,如果所有推测都是真的话,那肖玉楼此刻不是很危险吗?看他遮遮掩掩的样子,显然他知道马三宝和马慧兰的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糟了!你说得对!”鹿宁心中一寒,立刻吩咐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兄长带着小七去看肖玉楼,我去铁矿——”

“不行!”托托和胡七异口同声地将她打断。

“铁矿那么危险,马三宝又随时都会出现,你绝对不能一人去!”托托一拍桌子,坚决道:“俺要陪你一起去!”

胡七也站起身来,急于表态:“我只是去看一眼肖玉楼,不会有危险的!一个人就可以的,让托托陪你一起去吧!”

鹿宁却抬手制止他,沉声道:“马三宝现在走投无路、穷凶极恶,若他真对肖老板出手了,你能见死不救吗?可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所以托托必须和你一起去!”

“不行!”托托和胡七异口同声、不依不饶。

鹿宁蓦地一愣,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一起行动吧!先去看肖老板,若他安然无虞,我们再一起去铁矿,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见鹿宁退让,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相互击掌,开怀大笑起来caset

鹿宁看着颇有默契的二人,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下却倍感温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雪花在空中回旋乱舞。

三人骑着马踩着皑皑白雪,顶着狂妄的北风,来到了肖玉楼藏身的小院。

鹅毛般的大雪,使得幽深狭长的小巷,愈加清冷萧瑟。

可胡七与肖玉楼曾经住过的小院,此时却只留一块空地,曾经的一砖一瓦都已不复存在,好像这里从来出现过小院一般!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甚是干净!

三人急忙勒马停下。

看到眼前的场景,胡七的脸刹时变得苍白。他迅速翻身下马急奔过去,站在空旷的地上茫然四顾。

“怎么会……”

他慌忙蹲下身来,徒手挖开地上的雪,陡然一惊。

“不会的……”他双手颤抖着,从积雪之下挖处一捧焦土。

随后,胡七呆了呆,突然大叫一声,惊恐地跌坐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七!”鹿宁一声惊呼,也飞身下马,拔步跑了过去。

一瞥之间,瞧见他手中的焦土,鹿宁便即省悟:“看来这里已被人焚毁了,也不知道,肖老板是不是平安地逃走了……”

胡七嚯地站起身来,紧握双拳高声怒叫道:“马三宝竟如此心狠手毒!我一定亲手要抓住他,为肖玉楼报仇!”

“好!算俺一个!”托托拍了拍胸脯,目光炯炯。

鹿宁拍了拍胡七的肩膀,轻声说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也许肖老板福大命大,已经脱困了!我们还是先去矿场吧!只有我们尽快抓住所有凶手,才能为这些人报仇!”

“你说得对!”胡七紧皱双眉、语气坚定:“我们一定不能放过那群混蛋!”

说罢,二人三步一回首地转身离去。

胡七望着他与肖玉楼曾知心相交的地方,不觉心神恍惚、黯然魂销。

当三个人抵达城外的驻军地时,日头已经西坠,整片山脉立在夕阳的晚照之间。软红的光芒,斜映着一座座银装素裹的高山。

驻军地的门口无人看守,地上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将被鲜血染红的土壤也盖得严实,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唯有空气中,仍能闻到隐隐传来的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人控缰缓行,行至矿场洞口才飞身下马。随后,三人点起火折子往矿洞里走去。

墙上烛台中的蜡烛已经燃尽,洞中一片漆黑。

搬运的工具,还凌乱地散落在地上。遍地都是形状不一的铁块,已被鲜血染成褐色。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郁刺鼻。

鹿宁点燃三根火把,并将其中两支交于另外二人。随后,她举着火把,凭着记忆,带领托托和胡七走向那个神秘的洞口。

因为洞口窄小,三人只能依次通过。托托身形高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进来,却已是头触着洞顶了。

鹿宁高举火把映着石门,解释道:“上次我已找到了这里,却担心外面有人进来,又不知破门之法,就暂且退了出去。”

胡七举着火把仔细看了看,说道:“这门只是普通的石门,既没有上锁,也没有暗器,不如让托托推一推试试?”

托托应声走了过来,脱下狐裘,挽起袖子,两只大脚稳稳地抓住地面。

他将双手推在门上,立刻气沉丹田,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双臂上。随着两只手不断地发力,纵声一吼后,石门竟真的被推开了!

看到机关被轻易破解,三人相视而笑,立刻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火光映亮洞穴,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映入眼帘的不是恐怖的场景,反而是布置奢华的一间方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厅四周有八根雕龙刻凤、朱红金漆的立柱,地面是光洁无暇的大理石。四面墙上均有烛台,方厅的正中有一个纯金的龙椅,四周堆放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樟木箱子。

鹿宁走进去将墙上的烛台一一点亮,方厅里顿时亮如白昼。

胡七率先跑过去,一连打开了十多个樟木箱子,惊呼道:“这里面都是金银珠宝,一看就知价值非凡!”

鹿宁走到另一侧,打开了墙边几个檀木的箱子,往里一瞧,喊道:“这里面都是刚刚打造好的兵器,数量可不少!”

托托一眼就瞧见了龙椅旁最大个的箱子,顿时欣喜若狂,他觉得里面一定有更大的宝贝,便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掀开箱子。

看着里面的东西,他“咦”了一声,将箱子里金光闪闪的东西拿出来,抖了抖,将其展开,怔然喊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鹿宁和胡七抬头望去,登时脸色大变:“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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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林间闪烁着夕阳的余晖,到了傍晚时分,城中又添了几分积寒。

蔡知府和小妾在卧房中正准备就寝。屋内炉火生得甚旺,二人只着中衣却仍感到全身微微发汗。

一阵脚步声在门外传来,随即,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知府面有不悦,喊道:“这么晚了,谁呀?”

说着,他看了一眼身旁酥胸半露的小妾。小妾会意,立刻转身爬上床去,放下两旁的帷幔。

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东家,矿场那边出事了!”

蔡知府心中一沉,连忙披上貂裘,前去开门。

师爷躬身一揖,低声说道:“东家,方才守在银矿旁的暗哨来报,有人闯入银矿,已经发现了暗道的秘密!”

蔡知府大惊,忙问道:“这么快?是夏云卿的人,还是马帮的人?”

师爷捻须低语道:“是马帮的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出手?”

蔡知府一抬手止住他的话头,负着手在门口踱来踱去。

思忖再三,他才沉声说道:“目前我们并不知晓,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或许他们只是顺藤摸瓜,找出了马三宝。若此时咱们贸然出手,反而会暴露身份!”

师爷一怔,忙道:“可您若不出手,马三宝真的被他们抓到,他还是会供出您的!到时候,不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您也难逃罪责啊!我们现在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蔡知府斟酌再三,终于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此时出手,我们进可攻退可守!看情势对我们有利,我们则可继续完成大业。若情势对我们不利,我们还有时间,将所有事情掩盖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爷一拱手,朗声附和道:“东家英明啊!”

蔡知府一挑眉头,又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师爷略一沉吟,回答道:“好像只有三人,但是否还有帮手,还不得而知!”

蔡知府眯着眼,微一思索,又问道:“马三宝现人在何处?是否已得到消息?”

师爷一拱手,低声说道:“他的眼线也在矿场附近,想必早就得到消息!此事他最是难逃干系,今晚一定会出手的!”

蔡知府点了点头,硬声道:“嗯,这样甚好!那你去点好人马,即刻就出发!”

“我这就去安排!”师爷一拱手,便急忙要退下。

恰在此时,守门的兵丁匆匆跑过来,躬身一揖:“蔡大人,肖老板求见!”

蔡知府眼睛一亮,脱口惊呼道:“玉楼?他怎么来了?快,快让他进来!”

师爷立在一旁面色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一声:“蔡大人,那我……”

蔡知府瞪了他一眼,斥道:“你先稍等一下,等我见完他,再做定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爷微一迟疑,见蔡知府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戏子,唯有先躬身退下。

蔡知府站在门口背着手踱来踱去,时不时停下脚来翘首张望。

不过一会儿,在茫茫夜色中,一个长身玉立、窈窕多姿的身影,顶着寒风款款走来。

肖玉楼翩然走到跟前,抬手摘下风帽,露出一张美若好女的脸庞。

他向蔡知府嫣然一笑,柔声说道:“大人!玉楼深夜打搅,还望恕罪!”

说着,便拱手一揖。

蔡知府连忙扶住他,顺势一把抓过他的手:“玉楼,我就知道你会回心转意的!果然不出所料.快,快进来说话!”

说着,便拉着肖玉楼的手,转身迈进门去,紧紧关上le房门。

等在床上的小妾,听到蔡知府的声音,从帷幔里探出头来,见蔡知府正拉着一个男子的手,不禁一愣。

蔡知府脸色一沉,厉声斥道:“没眼的东西,还不快滚!没看到有客人在吗?”

床上的女子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抱起椅子上的衣服,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知府凝着肖玉楼白里透红的脸,淫笑道:“玉楼,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肖玉楼微微一笑,随手解开狐裘,蔡知府立刻接过来,搭在火炉旁边烘烤,又抬手扶他坐下。

肖玉楼淡淡说道:“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我是有事想求大人帮忙!”

蔡知府挨着他坐下,谄媚道:“只要你肯跟我好,任何要求随便你提!”

肖玉楼瞧见桌案上有茶壶茶碗,用手一摸还是温的,便添了两杯茶。

他拿了一杯端给蔡知府,说道:“这一杯茶,是给大人赔罪的!还望大人能不记前嫌,原谅玉楼的不识抬举!”

蔡知府大喜过望,连忙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我怎么舍得怪你呢!不过玉楼,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本官啊?”

肖玉楼拿起另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叹息道:“哎,都怪玉楼当初妄自清高!大人您百般抬举,我却不识好歹,辜负了您的一片心意。闹到如今,我得罪了马慧兰,被人到处追杀,弄得好不狼狈!如今玉楼想知错改错,不知道蔡大人对玉楼是否还有意呢?”

蔡大人心中大喜,立刻抓住肖玉楼的手揉捏:“改就好,改就好!你放心,马慧兰那个荡妇,我早晚会收拾她的!”

肖玉楼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大人心疼玉楼,定不会放过她的!可是我今日来是有别的事情相求,不知道大人是否能帮玉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蔡大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心中不免激荡“你不妨说说看,能帮的本官一定帮!”

肖玉楼倏地眼眶一红,喉头开始哽咽:“我有一个表弟,几个月前来灵州投奔我。他因不肯委身与马慧兰,而得罪了她。后来表弟与马帮少帮主在一起,误闯了铁矿又得罪了马三宝!我求大人去救他一命!”

蔡知府心下一惊,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不知你这表弟姓甚名谁啊?”

肖玉楼擦了擦眼角,说道:“姓胡,因在家里排行老七,所以叫胡七!”

蔡知府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负着手沉思。

肖玉楼见他迟疑,也站起身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臂,央求道:“大人,我这表弟生性单纯,是被那少帮主诓骗了,才会误入矿场!只要您将他带回来,我一定把他送出城去!我向您保证,那里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的!”

蔡知府叹口气,面有难色:“玉楼,此事有些难办啊。实不相瞒,你那表弟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此时就算是本官有心放他,马三宝也定不会饶他的!”

肖玉楼目光闪动,苦口相劝道:“大人,此刻正是关键的时候,您千万不要犯糊涂啊!”

蔡知府皱着眉头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玉楼双眉一扬:“大人,那个夏云卿在朝中人脉圣广,而且他为人又刚正不阿!一旦他查出这个铁矿涉及王爷,定会把此事上报朝廷的!我听闻来处理此事的官员正在路上!所以,大人,您要及早抽身啊!”

蔡知府顿现沉默,心下却大是吃惊:朝廷的动作怎么如此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这个夏云卿果然不简单!

或许肖玉楼说得对,趁自己还未被抓住把柄,不如就顺水推舟答应他,一来可以与马三宝划清关系;二来,可以将梦寐以求的肖玉楼纳入帐中。

想至此处,他沉沉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玉楼啊,你说的本官都明白。可本官有心想救你的表弟,却怕朝廷的官兵还未到,本官就已身首异处了。那马三宝的功夫,你不是不知道啊!”

肖玉楼双眼通红,“噗通”一声跪下身来,哀求道:“求求您了!只要您肯出手救出表弟,玉楼愿意终生侍奉您,无怨无悔!”

说着,他深深俯身一拜,拼命咬紧牙冠,忍住将要落下的泪花。

蔡知府一拍手,欢叫一声:“好!你说话算话!”

随即,他打开门,朝着外面高声喊道:“师爷!师爷!”

不出片刻,师爷一路小跑过来,深深一揖,静听吩咐。

蔡知府回头看了一眼肖玉楼曼妙的身姿,向师爷高声吩咐道:“立刻点齐人马,本官要亲去矿场逮捕马三宝!”

师爷一怔,踟蹰道:“大人,这……”

蔡知府大喝道:“还不快去,若是去晚了,马三宝跑了,你就提头来见!”

“是!”师爷连忙深深一揖,急忙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知府转过身来,看向肖玉楼,淫笑道:“玉楼,你在这等我回来啊!”

肖玉楼躬身深深一揖,目送蔡知府恋恋不舍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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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满山银霜,远远望去,犹如一座银山。

此时,密室中的三人,看着那件做工精巧的缂丝九龙衮服,怔怔地出神。

过了许久,胡七才讷讷开口:“小鹿,这里有珠宝、兵器和龙袍,这该不会是……”那两个字,虽然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连说都不敢说出口。

鹿宁同时也想到那两个字,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可能吧,又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怎会有那个胆子呢!”

“可是这些东西……明明就说明他们要……”胡七错愕的看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脸色有些难看。

那两个字他刚要说出口,却还是及时收声。

却没有发现,鹿宁此时已面无血色、涩唇发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洞穴中的东西,让她心中凉了半截:胡七猜得不错,虽然这里面的东西数量还不算多,但意图却足够明显——他们要造反!

如果这些东西被皇上看到了,翊王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那马三宝和马慧兰究竟是何人?他们怎会有这个胆子造反?还是说他们要辅佐谁造反?莫非这和云长老死之前,透漏的那个朝廷中的秘密有关?

“小鹿、小鹿!咱们该怎么办?”胡七的叫喊让鹿宁迅速回过神来。

鹿宁缓缓站起身来,有些魂不守舍:“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咱们得把这些兵器和龙袍统统毁掉!一个不能留!”

“为什么?”托托和胡七异口同声的问道。

“小鹿,咱们不是应该将这些东西收集起来,交给夏大人吗?这些可是他们的罪证啊!”胡七急忙阻拦。

“别废话!”鹿宁一反常态地怒喊道:“将他们统统毁掉,一个不留,包括这个山洞!”

胡七和托托纷纷一怔,谁也不知道鹿宁为何会如此气愤,却不敢不再争辩。

他们却不知,鹿宁此时心急如焚,她已顾不得要抓住马三宝,而是坚决要把这些,会给翊王带来祸害的东西统统毁掉!

胡七见鹿宁的脸色不好,小心地问道:“你打算如何毁掉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四下里看了看,从墙上取下一直火把,抓起那件绣工精美的龙袍,一把将其点燃,丢在地上。

龙袍很快燃烧起来,那些栩栩如生的刺绣,一点点变得焦黑,直至最后,整件龙袍被付之一炬。

见龙袍被毁,鹿宁稍稍松了口气,指着那几个大箱子,吩咐道:“将这些箱子全烧毁了吧!”

托托和胡七看出她心急,谁也不敢再说什么。托托取下随身携带的酒,撒在木箱子上。胡七则取下墙上用来照明的火把,将那几个木箱子点燃。

几个木箱子很快燃烧起来,听着劈啪作响的声音,鹿宁才松了口气。

浓烟渐渐灌满穴室。

“咱们赶紧出去!”胡七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拉住鹿宁往洞外奔去。

三个人跑出洞穴,忍不住咳嗽起来。

看着从洞穴-里滚滚冒出的浓烟,三人相视而笑,顿觉通体畅快!

胡七看着鹿宁久违的笑意,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对洞里的东西如此紧张,是不是会牵扯到什么你在意的人?”

鹿宁扬起唇角,向他淡淡一笑,却没做任何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你们果然在这里!”正当三人放松之际,一阵狂悖的笑声骤然响起。

三人立刻惊觉起来。

托托和鹿宁各持兵刃,挡在胡七的身前,盯着声音来处。

笑声方落,不远处就出现了一条火龙。数十位黑衣人高举着火把,迅速跑过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鹿宁手执九节鞭,快速扫了他们一眼,发现来者皆是高大威猛、身手矫捷。

她登时醒悟,冷冷说道:“看来追杀我们的黑衣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难怪我们会被跟得那么紧呢!”

托托高举狼牙棒,一咧阔嘴,狂笑道:“今日俺终于看到这些杂碎了,俺倒要看看,是他们的暗镖厉害,还是俺的狼牙铁棍厉害!”

“少帮主,胡兄弟,别来无恙啊!”这声音软洋洋的妩媚至极,听上去十分熟悉。

三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位红裙绿袄、衣衫甚窄的妖娆女子,挽着一位浓眉大眼、一脸精悍之色的武官相携而来。

二人站在三人面前,满脸得色。

看见来者,鹿宁冷冷一笑:“叶夫人,你真是无法无天了!竟和你的堂弟公然出双入对了!也不怕别人戳破你脊梁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掩嘴一笑,放开马三宝的胳膊,扭扭捏捏的走过去,上下打量了鹿宁一番,摇头叹道:“少帮主也就是长得年轻,却着实青涩!你这全身没有二两肉的身材,也不知道峰儿和胡兄弟看上你哪点了!”

胡七哈哈一笑,插口说道:“对呀,我就喜欢她年轻!叶夫人如果年轻个二十岁,你不用来勾引我,我自会去追求你。可惜啊,你已经人老珠黄了!”

这天下或许唯独胡七有这个本事,几句话就能把马蕙兰气得满脸通红。

她几步走到胡七面前,嘻的一笑:“胡兄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肯给我跪下磕几个响头。再陪我一晚,我就饶你一命,如何啊?”

胡七一撇嘴,狠狠的“呸”了一声:“陪你这个老太婆睡觉,想想就觉得恶心!这个机会还是让给你堂弟吧!”

马蕙兰心中怒极,白嫩的玉手一挥,“啪”地一声,胡七白皙的脸上立刻肿起一片。他啐了一口,依旧高傲而不屑地狞笑着。

马蕙兰又看了看几个人,啧啧叹道:“真是没想到啊,就凭你们几个,竟然能查到这个地步,还一手破坏了我们筹谋多年的大计!还真是不简单呢!”

鹿宁怒目冷笑道:“不是我们厉害,是你们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吧!”

马慧兰轻轻看了她一眼,面带不屑:“你高兴得还太早了!就算你们再厉害,终究还是棋差一着,输给了我!”

鹿宁星眸斜冷冷睨着她,忽而冷笑道:“事情还未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怎知道,我们没有留有后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手?哈哈哈!”马慧兰一眼就识破鹿宁的虚张声势:“府衙的一场大火,将夏云卿烧得只剩下光杆司令,你指望他能来救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鹿宁见她不好对付,眼珠一转,又笑道:“谁说我们只有夏大人这一个援军!你可别忘了,我是马帮少帮主,我手下的人对付你们那是轻而易举!”

听到这话,马慧兰掩嘴一笑,脸上得色更甚:“你指望叶孤鸣那个木头,能够有所察觉,然后来救你?你也是天真啊!别说他一向不管帮中之事,就算他来了,也不会为了你和我动手的!”

鹿宁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额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胡七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小鹿,咱们真有后手吗?”

鹿宁嘴唇不动,用最小的声音说道:“咱们突然来访,哪有后手?我是在骗她呢!”

“哈哈哈!”看到他们的窘态,马慧兰肆意嘲讽着:“事到如今,我念在咱们过往还算有些交情,就仁慈一些,让你们死个痛快!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鹿宁心念一转,立刻说道:“既然我们都要死了,也想死个明白!遗言我没有,对叶夫人的疑问倒是有一些!”

马蕙兰一愕,冷笑道:“真是好奇害死猫啊!都死到临头了,不说留些遗言给你的小情郎,竟还关心这事儿呢!”

鹿宁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狡黠一笑:“临死前的话想说什么当然是我自己定,你到底回不回答嘛!”

马蕙兰有恃无恐,不以为意地说道:“好,你说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眼珠一转,立刻问道:“你杀牛小乙和牛大嫂,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你,那牛甲呢,他做了什么你要杀他?”

马蕙兰瞪视胡七一眼,厉声道:“这还要怪胡七!那日他逃走之后,却让那个老淫-棍进来了,我无力反抗,只好从了他。第二天早上我俩出门的时候,正好被牛甲看到!我担心此事败露,自然得让他闭嘴!”

提及那晚的事情,胡七几欲气破胸膛,怒骂道:“呸,你好不要脸,敢给我下媚药!竟还恶人先告状!”

马蕙兰插着纤腰,大声狂笑道:“我不要脸?要说不要脸那也是你们男人啊!若不是云长老教会我,如何强迫自己看中的人顺从自己,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些啊?或许,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吧!”

胡七皱眉看着她,哼了一声:“既然如此恨男人,为何一次次陷害我,却不直接杀了我来个痛快?”

马蕙兰伸出手来,轻抚了一下胡七俊美的脸庞,掐着嗓子说道:“因为我舍不得你死啊!但我要折磨你,把你折磨得主动向我屈服、向我认输、寻求我的保护。那多好玩儿啊!”

胡七嫌弃地躲开她的手,怒目瞪着她,失口骂道:“果真是个疯子!”

鹿宁打断他们,趁机问道:“这山洞里每个箱子我们都打开了。兵器、钱财这里应有尽有,还有件不该属于这里的龙袍!你们……该不会是要造反吧?”

马蕙兰脸上毫无惧色,反而有恃无恐地笑了笑:“是又怎样?你们烧了这些,我们很快便能造出另外一披,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可以阻止这一切吗?”

“所以……”鹿宁顺着话题继续问道:“你和云长老联合马三宝,烧毁账房、派弓弩手偷袭、企图烧死我、提前解决掉离开的兄弟,都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马慧兰轻轻瞥了她一眼:“没错!本来我以为,你一个小姑娘,发生了这么多事,死了这么多条人命,早就吓跑了!没想到,你竟还对我们穷追不舍!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杀人灭口!所以,那些死人的帐都在你的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闻言在一旁不住地骂道:“真可恶!你们杀人如麻、丧心病狂!竟还将罪名怪在别人的头上!”

马蕙兰掩着嘴,不住地格格娇笑:“收手?不管死多少人,都无法阻挡我们辅佐新帝登基这件事的!”

或许是她一时得意忘形,将秘密说出口。或许她认准了面前的人无法活着离开,才会如此口无遮拦。

“新帝?”鹿宁忍不住噗哧一笑:“你是打算辅佐你堂弟,还是叶孤鸣登基为帝啊?亦或者……是叶青峰?真是太好笑了!你觉得凭你们几头蒜,就能成功控制江山吗?满朝文武个顶个的人精,会甘心辅佐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吗?”

马蕙兰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她的嘲讽:“你说的对!我们这些人自然不能服众,也登不上高高在上的皇位!可若是渝帝的亲生儿子呢?如果是有皇室血统的儿子来登基,还会有朝臣出来反对吗?”

此话一出,鹿宁大吃一惊——马慧兰言语中所指的人,再明显不过了。

“莫非你们要辅佐大皇子登上皇位?”

马蕙兰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继续洋洋自得地炫耀着:“当然只有大皇子,才最有资格登上皇位!而且,皇位早晚都是他的,我们让他提前登基有何不可!”

一想到马慧兰一边要辅佐大皇子,一边利用翊王的铁矿将罪名转移,她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惊得全身被冷汗打透。

“你们为什么要辅佐大皇子登上皇位?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马蕙兰终于收起高高在上的神情,冷漠地看着她:“这和你们没关系!总之,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要辅佐他登基为帝!什么总管夫人,我从未没放在眼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尘往事在鹿宁脑中迅速被拼凑起来,她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云长老临死前说过,你有一个隐藏了二十年的大秘密。我在盛京时听说,大皇子之所以不被皇上喜欢,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莫非……你就是那名女子?”

马蕙兰脸色一沉,咬着牙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今日必是留你不得!”

说着,她退到马三宝的身旁,一挥右手。

那些黑衣人得令刀枪并举,朝着三个人立杀过去。

黑衣人人数众多,三人见无处可逃,唯有奋力拼杀,方能突围出去。

托托大吼一声,高举着狼牙棒纵身而起,向扑来的黑衣人头顶猛砸下来。

每一棍都对准头颅,劲力奇大,那些黑衣人身手矫捷,迅速闪身躲开,唯两人躲闪不及,立时脑浆迸裂而死。

托托正得意之际,背后突然飕地一声,打来了一枚暗镖。这镖由近处发来,既快且准,正中托托右背,深插入骨。

托托一个分神,又有三名黑衣人从正面抢扑过来,挺枪狠刺。

鹿宁眼见情势紧急,不暇细思,立刻大喊一声:“小七,快藏起来!”

说着,她手中银鞭倏地飞出,呼的一声,将三人手中的长枪扫落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趁机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伏在一堆乱石后面。

马三宝眼疾手快,打出三枚暗镖,只听得“哎呦”一声,胡七手臂连中三镖,顿时血流如注。

鹿宁暗叫不好,立刻横扫一鞭,近身处的火把霎时熄灭。

黑暗将她和托托暂时掩护起来,暗镖在黑暗中就无用了!

霎时之间,暗中又见几道金花一闪而过,去势极是狠辣。

那是托托手中的狼牙神棍,在片刻间竟连伤五人!

黑衣人接连高声惨呼,便跌倒在地、气绝而亡。

忽又见几道寒光闪闪,如风似电,鹿宁手中银鞭如雨般落下。

转眼之间,又见五名黑衣人一齐倒地,胸骨尽碎。

余下黑衣人见二人凶猛,无不心下骇然,只得凝神不动,不敢在黑暗中冒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三宝当机立断,大喝一声:“火把给我!”

紧接着,他抢过一支火把,抽出大刀,在地下一撑,纵身扑杀了过去。

托托无视伤痛继续奋力搏杀,忽听得一阵刀风从背后袭来。

他猛地回转过身,抬起狼牙棒格挡,两个钢刃一撞,铛的一声,火花四溅。

托托怒骂道:“从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

马三宝冷冷的道:“我只管杀人!其他的不知!”

说完,他挥刀砍出,刷的一刀,托托及时躲闪,那刀贴他的右臂重重落下。

鹿宁大喝一声:“兄长,小心!”

随即她立刻舞鞭抢上前去,死死缠住黑衣人,阻止他们偷袭托托。

马蕙兰得意洋洋的看着这场激烈的战况,她深知堂弟的威猛,不说是天下无敌,也算世间少有对手,哪怕是叶孤鸣来了,怕也要甘拜下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高举火把,映照着躲在暗处的胡七,高声叫道:“胡七,你的心上人就快要被杀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胡七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他没有回答,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此刻他能做的就是,不让外面酣战的二人为他分神。

他保住了自己,便是保住了他们!

马蕙兰仍是不死心地大叫着:“胡七,要么你躲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你的心上人,被砍成肉泥!要么你跪下来求我,我或许还能放她一条生路!”

胡七面沉似水,紧咬牙关,并不做声。

稍立片刻,他探出头去偷偷观望:此时马三宝将单刀舞成一团白光,步步逼近托托,其招数精奇、攻势凌厉,与托托一时间难分上下。

马三宝此人又极为狡猾,手中招式虚虚实实、攻中有守、守中有攻,让托托应接不暇,急得哇哇大叫,已渐渐被逼在死角。

胡七心中大惊:就算是即刻有人冲入相援,托托也未必能操胜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转眼再看另一角落,鹿宁手中九节鞭,银花乱舞,黑衣人根本无法近身,她也无法冲出重围。

以一敌十本就悬殊,更何况对手是十个顶尖的高手。

她斗得满身大汗、神色紧张,显然是已陷入苦战。

胡七暗道不好:鹿宁虽已将那些黑衣人死死缠住,她自己却也被他们拖住,此时脱身无计,根本无法援助托托。

胡七再也忍耐不住,纵身而出,向马蕙兰喊道:“你方才说得话可当真?”

马蕙兰伸手抿住了嘴,嘻的一笑:“这是自然!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愿意与我相好,我便留他们的一条狗命!”

胡七不再迟疑,他捂着伤臂,缓缓走向马蕙兰。

“我给你磕头,与你相好,你就放了小鹿和托托吗?”这话他说得楚楚可怜。

他本就长得面善又俊俏,这一番姿态,更是惹得马慧兰顿生怜爱之情。

“哎呦,这是自然!只要你肯依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的好兄弟。”

胡七忽然瞥了眼一旁黑脸的马三宝,可怜巴巴地问道:“难道你就不怕咱俩相好,你堂弟……会吃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马蕙兰笑得缩成一团:“胡兄弟,都到此刻了,你还有心管别人的家务事呢?快回头看看你的心上人吧,都快被那些黑衣人杀死了!”

胡七一撇嘴,神色间颇是不乐:“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答应与你相好,却不能给你下跪!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马蕙兰见他已上钩,忽然脸色一沉:“胡兄弟,你可真好骗啊!事到如今,这个大秘密被你们知道了,你觉得自己还活的成吗?我只不过是想把你骗出来,要亲手杀了你罢了!”

说完,她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步步紧逼向胡七。

胡七见状不躲也不闪,反而平静地凝着愤怒的女人:“我得罪了你,你大可以杀我!但是你要放了小鹿和托托!”

马蕙兰仰天狞笑道:“到了此刻你还做梦呢?实话告诉你吧,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随着一声高叫,她纵身扑了过去。

忽然,“刷刷”两只弓弩射来,正中马蕙兰右肩。

她惨呼一声,手中匕首跌落在地。

胡七回头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众官兵手执火把,整齐的跑了过来,围成一个明晃晃的火圈。随即,一位穿着官府、头戴乌纱的男子,斗志昂扬地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见到来人,立刻脸现喜色,娇声道:“蔡大人,您怎么才来啊!这些人竟查到了这里!幸好三宝来得及时,将他们捉个正着,就等您下令了!”

胡七顿时心一沉:对方的人马都到齐了,纵使托托和鹿宁有万夫不当之勇,怕也无力回天了!

正当他放弃抵抗、准备受缚之际,却听蔡知府高声喝道:“哼!大胆妇人,竟敢胡乱攀扯、污蔑本官。本官今日接到暗报,说马帮勾结当地驻军、私开私矿、暗造兵器,大有反义,今特来将你们逮捕归案!”

马蕙兰一惊,脸上微露窘态。

一瞬之后,立即平静如恒:“蔡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里又没有外人,您何必要这般说话呢?”

说着,她妖妖娆娆地贴了过去,挺起胸脯便要靠上。

怎料,蔡知府就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她。

“大胆淫妇,毫不知耻!竟敢公然调戏本官!本官今天定饶你不得!”

即刻,他向左右大声喊道:“来人,将这里面的人统统抓起来!”

话音甫落,一众官兵高举着火把、手执利刃,立刻跑进穴室,霎时便将所有黑衣人制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被两个官兵缚住双臂,她心中虽怒,却不敢莽进:“看蔡大人这意思,是想要与我们撇清关系了?”

蔡知府一甩袖,冷哼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官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百姓!一向清廉、堂堂正正,岂容你们信口污蔑!”

马蕙兰惘然半晌,突然高声怒骂道:“我呸!好一个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百姓的青天大老爷!老娘日日为你暖被窝的时候,怎不见你将我推开!铁矿分赃的时候,怎不见你少拿过一分!事到如今,你见事情败露想要退出,哼,门儿都没有!”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看向耳根子和半边脸红了的知府大人。

蔡知府听她将往日里所有勾当竟当众和盘托出,气得脸皮焦黄,甚为狼狈。

他气急败坏,指着马蕙兰的鼻子,失声骂道:“大胆淫妇!竟敢败坏本官的名声!来人,快给本官把这女子杀了!”

话音刚落,缚住马蕙兰双臂的两名官兵,朝她膝盖窝狠踹了一脚,马蕙兰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

随即,一位官兵挺刀而出,将大刀高高举起,对准马蕙兰纤细的脖颈就要砍下去。

忽然听的飕飕两声,从旁打来两枚暗镖,正中官兵脖颈。那人还未及叫出声来,已倒地立毙。

众人一愣之下,听到有人惊叫道:“是马三宝!马三宝出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言未毕,只见一个身高膀宽的人影,从黑暗中忽地纵起,眨眼间便抢过。

一个飞脚,往束缚马蕙兰的两名官兵面门踢去。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身子一晃,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马蕙兰趁机高声叫道:“三宝,快杀了蔡知府,以绝后患!”

听到追杀令已下,蔡知府心下惶恐,失惊尖叫道:“人呢?快来保护本官!”

语毕,一众官兵瞬间将蔡知府围在中间,手中刀枪纷纷对准马三宝。

马三宝一双阴冷的眸子穿过人群,射向蔡知府:“你挡得住我杀你吗?”

这声音里听不出是兴奋还是惊恐,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淡定。

蔡知府心中一凛,却只能强装镇定:“马三宝,你敢杀朝廷命官吗?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马三宝沉默着举起了三根手指,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蔡知府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三宝放下一根手指,说道:“一,朝廷命官,你不配!”

接着,他又放下一根手指,道:“二,这天下无人能杀我!”

放下最后一根手指,眸他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三,我不怕死!”

短短几句话,却说出气震山河的威猛,这世上除了马三宝怕是无人能做到。

蔡知府见他杀气腾腾、步步紧逼,登时惊恐大叫起来:“快!快将他拿下!谁取了他的首级,本官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一众官兵顿时振奋精神,挺枪冲杀过去。

马三宝却凝立不动,眼见着明晃晃的刀枪,从四面八方狠狠扑来,仍是不闪不抗。

待得刀枪离身不过半尺之时,他猛地踏地,腾空而起。

那些刀枪力道过猛,霎时插在一起,铺成一张钢网,马三宝顺势轻盈落在网上。

随即,他伸出双臂,搂过二人的头颅,用力一勒脖颈,二人立即气绝而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见他一个筋斗倒翻下地,猛一踢地上的刀柄,那柄钢刀竟不偏不倚落在他手上。

紧接着一个转身,刷刷刷几刀,身旁的几人手臂立断,顿时血肉横飞、连声惨呼。

随着一声轻叱,青光一闪。

马三宝横刀身前,踏上两步,单刀一推一横,又有几人腹部中刀,倒地身亡。

其余的官兵见他如此凶悍勇猛,吓得一身冷汗,纷纷后退,踟蹰不前。

恰在此时,鹿宁等三人迅速凑在一起,皆躲在乱石堆稍事休息。

胡七时不时探出头去观望战局。

眼见着外面胜负已定,鹿宁秀眉微蹙,怅然道:“官府都杀不了他,看来我们今日是走不出这军营了!”

胡七死死按住托托流血的伤口,却还在软语安慰:···“小鹿,别怕!就算是死,也有我陪着你!”

托托的腿上被砍了八刀,鲜血已染红了裤子。此时,他已面无血色、气喘如牛、冷汗淋漓,看样子是不能再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缓了缓精神,托托强打起精神:“你俩莫怕,俺稍作休息,再去战他!”

说着,便要起身,却痛呼一声又跌坐下去。

胡七连忙撕下几条衣料,将他的伤口扎紧:“托托兄,你别动了!再动这血可就止不住了!”

鹿宁心念微动,从腰间摸出几根银针,沉声道:“小七,若这些人不能杀了马三宝,我会冲出去和他缠斗,你趁机带着兄长离开!”

胡七与托托同时喊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鹿宁心下焦急,厉声斥道:“他武艺高强,我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缠不了多久。但我有银针护体,危急之际只要放出银针,定能拖住他一会儿,为自己争取脱身时间!可兄长腿部重伤,行动不便。小七,你必须尽快将他带出去,这是我的命令,不容你们争辩,明白吗?”

两个人咬紧牙关,看着鹿宁严肃冷峻的俏脸,谁也没有再开口。

说话之间,蔡知府和马三宝之间的争斗已经平息。

马三宝一人一刀,巍然立在蔡知府的面前。目光凛然地瞪着全身颤抖、跌坐在地的蔡知府,脚边已是尸横遍野。

蔡知府拼命摇着颤抖的双手,口中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袅娜走来,冷然笑道:“三宝,快杀了他!我生平最恨这种人!”

蔡知府此时面如死灰、魂飞天外,却见马三宝容色平静,竟掏出绢帕来将刀刃上的血迹擦拭得干干净净,仿佛他正要去做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

待刀刃光洁如新,他才走到蔡知府的身边,一把拎过他的领子,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马三宝陈静地看着面如死灰的蔡知府,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唯有深不见底的黑瞳里在微微发着红光。

这让鹿宁想起了梅山上,那群嗜血如命的恶狼。

她不知道的事,杀人对于马三宝来说,是件庄重而神圣的事。

他痴迷并享受着这个过程。

他最喜欢看到猎物因为恐惧和疼痛,而不住颤抖的模样,这会激起他的兴致。

蔡知府双腿似被钉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不止,一步也迈不出去。他一瞬不瞬的瞪着头顶那锋利的刀刃,暗暗期待:它不要落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蕙兰站在马三宝的身旁,眼角带泪、嘴角上扬,报复的快感已跃然脸上。

她冷冷凝着眼前这个,自己曾不顾廉耻去讨好的男人。

看到他即将被斩首,自己心中只觉得畅快淋漓:她希望这刀快点落下,要亲眼看到他血溅当场才觉得痛快!

躲在乱石堆的三人,紧握着手中的兵刃,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心中早已无惧无畏、时刻准备舍生取义:

这一刀落下的一瞬,便是他们最后逃生之际,恐怕三人中难免会有人牺牲!

三人在心中均默默念叨:如果要牺牲的话,就牺牲我吧!

眨眼间,马三宝双眸突然收紧,眼见着手中的刀即将落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却听到“嗡嗡”几声怪响,黑暗中突然横飞来一把大刀,正中马三宝右臂。

霎时之间,血光崩现。

一截孔武有力的手臂跌落在地,滚出了好远。断臂的手中,仍握着那柄锃光发亮的大刀。

众人脸色大变,连忙往外瞧去:一个高大魁伟的人影,如闪电般冲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等众人看清其容貌,那人便弯腰拾起地上的大刀,又朝着马三宝的伤臂砍了下去,生生的把他那半只右膀,给斜斜地砍了下来。

众人倒吸口凉气,定睛一看,来者正是灵州分号的总管——叶孤鸣。

他身后一个青衫白袍的少年,手提单刀紧随而至,正是其子——叶青峰。

叶青峰一跑过来,立刻紧张地四下巡视,在乱石堆后,见到身负重伤的三人,他才松了口气。

看着地上冷汗淋漓的鹿宁,他刚要伸手去扶,却听鹿宁急道:“托托重伤,快扶他出去!我还有事要留在这里!”

少年愕然,立刻缩回手,与胡七一并扶着托托往外走去。

蔡知府也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撒腿便往外逃。

见三人离开,鹿宁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叶氏夫妇和马三宝。

此时,马三宝高大的身躯已轰然倒地,马蕙兰一声哀嚎,跪在他身旁,即刻扶起他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胸前。

垂眸间,见他断臂处血流如注,全身已成了一个血人,不禁失声痛哭、伤心欲绝。

马三宝强撑着开双眼,抬起满是鲜血的左手,轻轻抚摸马蕙兰的面庞,喃喃说道:“兰姐,别哭。我……不舍得看到你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连忙脱下衣服,要给他包扎。

可叶孤鸣的一刀,将他连肩带胸一齐砍下,创口占了半个身子,鲜血很快染红了衣裳。

马蕙兰紧紧搂着马三宝,无助地悲号道:“三宝啊,你不能死!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除了你,我已一无所有了啊!”

马三宝涩然一笑,摸了摸马蕙兰眉间的美人痣,声音渐渐虚弱:“兰姐……我……我要把你的样子……记在心里,下辈子……我、我……还要找到你!”

马蕙兰抓着他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摇着头哭喊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这世上只有你一人对我好,我不让你死!我去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

马三宝的目光变得暗淡而缥缈,他茫然地看着远方,喘息着笑道:“兰姐,找个你喜欢的人过下半辈子……三宝……怕是不能再保护你了!”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眸中的光芒也骤然间消失,可是那双眼睛,却一直凝视着他心爱的女人,至死也不肯闭上……

死亡,悄无声息的降临。

将马蕙兰依赖了半辈子的男子,从她的怀中夺走。他的身体还是热的,可伤口中却已没有血液再流出来了。

马蕙兰晃着那副毫无生气的躯体,尖声疾呼道:“三宝,三宝!我不许你离开我,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三宝!”

怀中的男子再也无法给出回应,直到身上最后一丝的温暖也渐渐流失,变得冰冷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却依旧紧抱着他,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的躯体。

她多希望下一刻,马三宝还会像以前那样,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温柔地叫声“兰姐!”。

叶孤鸣呆站在那里,心里充满了痛苦和矛盾。

过了很久,他才讷讷说道:“蕙兰,三宝、三宝他……已经死了……”

马蕙兰泪花翻涌,没有回应。一双的美眸柔情脉脉的,瞧着怀中的男子。

这个一辈子少言寡语、面无表情的男人,死时竟是面带微笑,神情甚是愉悦。想必,能死在最爱之人的怀里,是件幸福的事!

她柔肠寸断,放声痛哭道:“三宝,我要把你葬在离我不远处,待我死后定要与你藏在一处,我们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不离不弃!”

鹿宁怔怔地站在一旁,已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

最后,她唯有一声叹息,转过身默默离开。

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听上去不可思议,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一个杀人如麻的男子,不顾世俗的眼光,爱上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堂姐,二人却比任何人都要情深似海、痴心不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三宝滥杀无辜、十恶不赦,却一心一意只爱马蕙兰一人!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这个女人,哪怕知道她身边不只有他一人,却也甘愿付出、无怨无悔!

本来鹿宁想留下来,在马三宝气绝之前,将心中的谜团一一解开。可方才的情景,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护身符,又想起那个紫袍玉带、温润如玉的男子,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军营外,随叶孤鸣而来的马帮兄弟,见到托托身负重伤,立刻迎上去扶他上了马车,返回帮中医治。

胡七和叶青峰却留了下来,在军营外默默等着鹿宁。

过了好久,才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缓缓走出。二人刚要迎上去,却见鹿宁眼眶泛红,二人不禁一怔,心下一时迷惘。

胡七一步冲了过去,扶住鹿宁的肩膀:“小鹿,你怎么了?”

叶青峰慢了一步,只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举止亲昵的二人,心中酸涩不已。

鹿宁柔肠百转,却只能轻声说道:“没什么。就是累了”

继而,她向叶青峰说道:“马三宝死了,你母亲伤心过度,快进去看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峰听到舅舅的死讯,立刻向洞内急奔。

鹿宁强忍苦涩,转过话题问道:“对了,兄长呢?”

胡七说道:“马帮兄弟已经将他送回去医治了!”

鹿宁看了看他的手臂,说道:“好,那咱们也回去吧!你的伤必须得赶紧医治。”

胡七微微一怔,下意识问道:“回……哪里去?”

鹿宁迷茫地眺望着远处,忽而幽幽道:“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们可以回马帮去了!如果……你还愿意回来的话。”

说罢,她便带上风帽,迎着北风缓步远去。

胡七微一踌躇,终于还是提起脚步紧追了上去。

马帮众人将马三宝的尸体小心翼翼,从山洞里抬了出来,马蕙兰也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尸身旁,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洞外的雪片如羽毛般落下,撒在马蕙兰的头发和衣衫上,她却浑然不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深情脉脉地看着马三宝,紧握住他冰凉僵硬的手,默默陪他往前走着,走完二人同行的最后一段路。

叶孤鸣沉默地跟在二人身后,呆望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胸膛里空荡荡的。

不一会儿,夏云卿带人将矿场和一切秘密都封了起来:那个曾经人来人往、宛如炼狱的驻军地,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一切事情至此都尘埃落定了……

马帮大厅中又挂满了白色的帷幔,正中间停着一个华贵的紫楠木棺椁。马三宝安静地躺在棺椁里,残缺的右臂,已找人将其仔细缝好。

一身素稿、头戴白花的马蕙兰,俏丽在棺椁旁,风韵犹存、眉目如画。她正用丝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马三宝满是鲜血的脸颊。

她目光如水,泪盈于眶,喃喃的吟唱道:“阿弟,莫回头,外头闯荡山高路远,阿姐帮你守着家。阿弟,不要怕,受了伤要回家,阿姐帮你把面下。阿弟,莫要慌,阿姐陪你闯天下,这茫茫天地处处都是家……”

唱到最后,马蕙兰已经泣不成声。

大厅的门被推开,门外北风呼啸,片片雪花被吹进屋来。一身狐裘的叶孤鸣大踏步迈进门来。今日,他赤手空拳,终于放下了寸步不离的宝刀。

马蕙兰没有转过头去,也知道来者是谁。

可此刻她心里静如止水,仿若这世上再也没什么值得她害怕或留恋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瞧着妻子憔悴的容颜,心想:如今她身边的人都已不在,我不能再弃她而去了。只要她愿意继续和我过日子,前尘往事,我们一笔勾销。

只要她肯回心转意,我愿意带着她和儿子离开马帮,去她一直想去的江南水乡,找个田间地头,一家人过着与世无争、鸟语花香的日子!

沉默了很久很久,叶孤鸣才轻轻地道:“蕙兰,人死不能复生,别伤心了!”

“叶大哥!”马蕙兰插口打断他,轻声说道:“你我二人今后还是以兄妹相称吧!明日我就会搬离这里,另寻一个清净的地方,安稳度日!”

叶孤鸣胸口热血上涌,再也不顾忌什么,大声叫道:“兰妹,这个总管我不做了,你要去哪里,我和峰儿陪你一起去,咱们重新开始!”

马蕙兰凄然一笑,说道:“重新开始?你真能忘了这一切吗?肖玉楼、云长老、蔡知府、胡七还有……三宝?”

叶孤鸣心中如沸,紧握着双拳,颤声道:“能,我能!只要你肯回心转意!”

马蕙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可是我不能!那些我爱过的、恨过的人,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我的生命中和身体上,让我一辈子无法忘怀。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叶孤鸣昂然道:“今日之事,我身为男子,身为丈夫,也有许多做错的地方,不能全然怪你!只要你肯与我好好过日子,我叶孤鸣发誓:前尘往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再提,若有违背誓言,便在三宝坟前自刎谢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蕙兰心下黯然,轻声道:“叶大哥,你这又何必呢?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不必这般对我?咱俩在一处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不如都放手吧!”

叶孤鸣红着脸,挣扎了半天,那个“爱”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兰妹,我们还有峰儿!我需要你,峰儿需要你!你别走吧!”

马蕙兰心下更歉仄:“叶大哥,如果峰儿不是你的孩儿,你可会杀了我?”

叶孤鸣耸然一惊,踉跄地退了一步,颤声道:“兰妹,你若恼我,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这事情可不能拿来说笑!”

马蕙兰眼中含泪,娓娓道来:“叶大哥,你我刚成亲时,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那孩子的月份,却足足早了一个月,那时我是和鬼力赤在一起的。我犹豫了很久,实在不忍打掉这个孩子,只好骗了你……”

叶孤鸣脑中嗡嗡作响,身子晃了几晃:“这……这么说……峰儿是……是大哥的孩子!”

马蕙兰痛苦的闭上双眼,点了点头:“叶大哥,我自始至终都在骗你,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所以从今往后,咱们还是分道扬镳罢!”

叶孤鸣沉默良久,才低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马蕙兰只犹豫了片刻,便道:“明日吧……我将三宝葬在哪里,便落在哪里安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心中一阵阵抽痛,却强忍着这种感受,继续道:“那……峰儿……你也要带走吗?”

马蕙凄然一笑,婉言拒绝道:“叶大哥,峰儿不是你的儿子,你又何必苦苦相留呢!往后你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以往的伤痛,这对你和他来说,都是种折磨……”

叶孤鸣仰起头,疯狂地大笑起来:“是呀,成婚十五载,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从未没属于过我!我能有什么资格,要求你们为我留下呢!”

马蕙兰红着眼,泫然欲泣:“叶大哥,你别这样,是蕙兰对不住你……你若觉得心有不甘,大可以一刀杀了我,我绝不会怨你……”

叶孤鸣颓然低下头,心中一片冰凉:“你会峰儿的身世……说于他听吗?你会告诉他……我不是他……亲爹吗?”

短短的一句话,他说得肝肠寸断、的声音已经变了。

马蕙兰低声道:“你若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就永远不说。”

“能不能……”叶孤鸣他强忍着泪意,卑微地央求着:“能不能不要带走峰儿!虽然我不是他亲爹,可我养他、疼他十五年了,感情胜似父子!我实在舍不得他离我而去……”

最后一个字,已经夹杂了很重的鼻音。

马蕙兰微微一惊,见他双眼通红的悲痛样子,只好叹了口气:“好,那等峰儿替我葬好三宝,再待上一段日子,我再让他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身子不住的地发抖,双颊憋得通红,其实他很想脱口喊出的事:你能不能也不要走!

这十五年的夫妻,我始终深爱着你!你若走了,我的人生又有何意义?

可叶孤鸣终究是叶孤鸣!

他生性木讷、不善言辞,这些话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始终说不出口。

他颓然松开了双拳,一颗心沉了下去,再沉下去。

他不再盼望,不再挽留,唯有一声叹息转过身去,推开房门,顶着漫天飞舞的大雪缓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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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来,雪后初晴,大风卷走寒冷的云朵,漫天烟雾也一扫而空。城中寂静无人,白茫茫的大地上只留下两串马蹄印。

广阔的天地间只见一红一白两人,骑着一白一黑两匹神骏,并肩按辔徐行。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一大一小两个枯瘦的人影,拄着一根木棍艰难前行。

一声长嘶,两匹马停了下来。身穿貂裘,大红锦袍的少女跃下马背,踩着厚厚的积雪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二人走近,才看清来者乃是一老一幼:两人都是面黄肌瘦、双目无神、衣衫褴褛,小孩的身上还披着一张油布,老人的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空心棉衣,脚上一双破草鞋,露出的皮肤已被冻得红肿皲裂。

少女拦下二人,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在了老人枯瘦僵硬的手中。

老人抬起头看着少女明艳娇媚的脸,张着嘴支吾了半天,却喉头干枯发不出一个声音。

少女又转身回到马旁,取下一个酒袋子再走回,将其递给二人。

老人立刻打开酒袋子猛喝了几口,又给身旁的孩子喝了几口,才想起要谢谢那位好心的恩人。

可待他再抬头看去,却见那少女早已离去。

他转身回望,但见那个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苍茫的雪色中。

老人急忙打开钱袋子,往手上一倒,哗啦啦倒出来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老人喜极而泣,拉着孩子转过身去,朝着少女离去的方向,跪了下来,叩拜连连。

两匹马缓缓行到夏云卿的宅邸前停下。

身着官袍的夏云卿,正在门前与家人话别。夏东阳搀扶着夏夫人,泪珠莹然的看着夏云卿,咬着下唇,久久无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柔声道:“东阳,留在灵州好好照顾你娘亲,不可再任性。”

夏东阳热泪盈眶,哽咽道:“父亲大人,既然是前去赴任,为何不带着我们一同前去啊!”

夏云卿叹口气,说道:“此次前去上任,前途未卜。我一人去面对就好,不忍再牵连你们。再者,你母亲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还是留在这里更稳妥些!”

夏夫人扯过袖口拭了拭眼角,说道:“老爷,您已经是六旬的老人了,还是收一收那倔强刚直的脾气吧,不要再让我们为您担心了!”

夏云卿紧紧握了握夫人的手,却没有说话。

夏夫人将一个包袱递给夏云卿,强作欢颜:“老爷,这是我这几日赶制的衣服鞋子,一年四季里都各备了两套。您可别省着穿啊!”

夏云卿接过包袱背在身上,轻声说道:“今后我不在家,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要辛苦你多加操持了!”

夏夫人微微一笑,道:“您就放心去上任吧。我和东阳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夏云卿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向着大家一抱拳:“各位留步,我这便走了!待他日安稳下来,我再差人来接你们过去!我不在的日子,你们要彼此照顾,好好保重!”

说完,他又恋恋不舍地看了每个人一眼,才转过身跃上马背。看到身后的二人二骑,夏云卿又站住了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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