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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佳人破窗曳烛光(一)(2 / 2)

鹿宁嗤的一笑,说道:“什么仙女下凡!我不过是一个跑江湖的罢了。”

胡七见她不肯多说,忙道:“如果姑娘的身份不方便多说,请恕胡某无礼。”

鹿宁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误会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马帮的,我们马帮在路上若遇到陌生人或骡马病了,都要给予帮助的。有时碰到路断了、桥塌了,我们也会帮着去修。这是我们马帮自成立以来,立下的帮规!所以看到公子遇难,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胡七一挑眉头,脱口问道:“马帮?是镖局吗?还是江湖门派?”

鹿宁微微一怔,反问道:“公子不是北渝人?”

胡七被问得一头雾水:“鹿姑娘何以断定,在下不是北渝人?”

鹿宁侧过脸去,柔声道:“我们马帮是北渝第一大商号,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公子却闻所未闻,所以我才断定,公子不是北渝人。”

听她说的有理有据,胡七只好坦白:“鹿姑娘着实慧眼,在下的确不是北渝人,不过是途径这里而被困在此处的。”

鹿宁继续控马前行,又问道:“这里是北渝、南诏和安南三国的交界处,那公子是来自南诏还是安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沉吟一下,才答道:“胡某自小生在南诏,可后来随父母经商,常年居住在安南。所以,胡某对这两个地方都十分熟悉。”

鹿宁轻声笑了笑:“既然对北渝又不熟悉,怎么会一个人出门呢?你又不会功夫,就不怕碰到危险吗?”

胡七略一迟疑,才道:“胡某生在富贵之家,平时生活十分优渥,胡某便想出来闯荡一番,希望能自己闯出一些名堂再回去。谁料到,半路上不小心露了白,让有心之人盯上便一路追杀至此,不但丢了全部家当,还险些搭上一条命……”

鹿宁微微颔首,赞许道:“胡-公子年少有志!不过,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马帮!”

“谢谢姑娘。”胡七感激一笑,又问道:“鹿姑娘为何一个人在此?这里荒山野岭的,就没有其他人一路随行吗?”

鹿宁目光一闪,淡淡道:“这次我出来办些私事,就没让旁人随行。”

话音刚落,胡七突然发出一声痛吟。

鹿宁立刻勒马停下,侧过脸问道:“怎么了?是伤口裂开了吗?”

胡七强忍痛苦,咬着牙说道:“或许是骑马时间长了,背上一些伤口裂开了。没、没事儿,咱们继续赶路吧。”

鹿宁却立刻解开绳子,将胡七扶下马背仔细检查:果然,他身上一些伤口,因为受到绳子的束缚而再次破裂,已渗出鲜血。

鹿宁立刻拿出药来,为他清理伤口,自责地说道:“你伤势这么重,的确是不该勉强赶路。不过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若这些伤口不能得到很好的处置,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虽已全身发冷、额头烫得厉害,神志有些模糊,却依旧安抚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胡某能从狼群中捡回一条命,已是福大命大了。若最后还是不幸殒命,胡某也知足了。只可惜胡某有生之年,不能报答姑娘的恩情了!”

鹿宁无心和他玩笑,只嗔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活下去才是正事!”

“哦,对了。”鹿宁又问道:“胡-公子的目的地是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胡七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在下从安南而来,是准备去盛京城的。”

盛京二字让鹿宁心头一颤,她垂眸思忖再三,才道:“这里离盛京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抵达,不如我先带你下山去疗伤。待伤好之后,再让帮中兄弟送你前去,如何?”

胡七望着她淡淡一笑:“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那就劳烦鹿姑娘了!”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山坡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十分嘈杂,听上去人数众多。还未等鹿宁去查看,胡七却先慌张起来。

“鹿姑娘,快躲起来!”

鹿宁诧异地看向他:“为何要躲?”

胡七咬着牙说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人,肯定是土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瞧他慌乱无措的样子,心中顿生疑窦。

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将胡七拖到树后安置好,又安抚道:“你在这里藏好,我出去看看!”

胡七却一把拉住她:“鹿姑娘,我知道你身手不凡,可我现在身负重伤本来就拖累你,咱们还是不要招惹麻烦为好。”

鹿宁温言劝道:“胡-公子,这里虽是山岭,却是马帮和许多商号常走的路,很少有土匪在白日里经过这里的。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说罢,她捧来一堆树叶,洒在胡七身上作为掩饰,便独自离开。胡七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欲言又止。

鹿宁迅速爬到一棵树上,藏身在茂密的枝叶间,偷偷观瞧山路上的情况。

马蹄声伴随着驼铃声渐行渐近,马上的人影也逐渐清晰:打头的是一位身高膀阔、粗壮黝黑的男子。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带着七八位身强体健的男子打马而来。

看清这者容貌,鹿宁心中大喜,忍不住大声喊道:“托托、托托!”

领头的男子立刻勒马停下,寻声四下张望着。

“托托!我在树上!”鹿宁探出半个身子,拼命地向他挥手,吸引他的注意。

“小鹿!”托托一眼就看到了绿叶掩映下的红衣少女,顿时咧嘴一笑:“终于找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从树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托托面前,激动地说道:“我来灵州找你!没想到在这里就看到你了!”

托托从马上飞身而下,一步抢到鹿宁面前,抓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着:“发生啥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鹿宁知道自己此时一定一脸的狼狈,只好笑道:“没什么,碰到有人遭遇狼群袭击,所以帮了个忙!”

托托两条粗眉一竖,怒哼道:“你管他作甚!你要是被狼群袭击可还得了!”

鹿宁莞尔一笑,忙安抚道:“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吗?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身后跟着的又是谁啊?”

托托抓着鹿宁的肩膀,担忧地说道:“俺收到慕容老儿的信,说你突然不告而别,很有可能来灵州了,所以俺赶紧出来迎你了。”

听到这话,鹿宁羞愧地低下了头:“看来,还是师傅了解我。想必我这次不告而别,他一定担心坏了!”

“俺也急坏了!”托托连忙喊道:“俺整天带着灵州的这帮兄弟,在你可能走的路上巡视,生怕和你错过了!”

鹿宁目光盈盈地看着他,动容道:“兄长最疼我,我是知道的!”

说着,她走到那些兄弟面前一拱手:“多谢诸位兄弟,让大家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连忙拱手回礼:“少帮住别和我们客气,看到你平安了,大家也都放心了!”

“那咱们赶紧下山吧!叶伯伯知道你要来,日日盼着呢!”托托一看到鹿宁,就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先等一下!”鹿宁拉着托托走向胡七藏身的树,解释道:“那个被狼群袭击的人身负重伤,亟需下山去医治,我们得带上他!”

然而,此时树下空空如也,只能看到几片沾着血迹的树叶,人却不知所踪。

“人呢?”托托搔了搔头皮,茫然四顾。

鹿宁看着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叹道:“这位公子先是遭遇歹人追杀,又被狼群围堵,显然吓坏了。估计他以为你们是土匪,就吓得躲起来了!”

说着,鹿宁沿着血迹前行,高声喊道:“胡-公子,不用怕!他们是我的兄弟,不是土匪恶霸!”

片刻之后,才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鹿姑娘,我、我在这儿!”

托托和鹿宁拨开草丛,发现了脸色苍白、全身是血的胡七已瘫倒在地,看上去奄奄一息。

鹿宁皱眉道:“怎么不老实呆在那里,你这一动,伤势又严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粗喘着气,虚弱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以为是土匪来了!”

“你说谁是土匪?”托托圆撑双目,一步走过来,怒视着胡七。

胡七看着高大威猛、相貌丑陋的托托,不由得全身一颤,说不出一个字来。

鹿宁连忙拉住托托:“兄长,你别吓他!”说着,她蹲在胡七身边,柔声道:“胡-公子,这是我兄长托托!他不是土匪,你不用害怕!”

胡七壮着胆子,再次打量着来者:托托身材魁伟、鹰视虎步、气势磅礴,真是好一条大汉!虽然他仍然有些畏惧,还是不由得暗暗喝采。

他赶紧抱拳:“胡某方才言语多有得罪,请壮士莫怪!”

“罢了、罢了!俺最受不了你们这种文绉绉的公子哥!”托托见他伤势很重,也摆一摆手不和他计较。

他蹲下身来,一把扯开胡七的衣衫,皱眉道:“幸好俺随身带着药!看你身上的伤这么重,还是先上药再下山医治吧。”

说罢,他从自己的马背上取来药,便开始为胡七涂抹伤口。

“啊”的一声,胡七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推开托托的手:“托托兄,我、我的伤没事,咱们还是赶快下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十分不解:“你流血不止,怕是还没下山呢就没命了!怎地,你是瞧不上俺吗?”

“不敢、不敢。”胡七垂下眼眸,咬紧牙龈,面有难色。

鹿宁叹了口气,从托托手中拿过药来:“兄长,还是我来吧!你先和弟兄们去休息一下。”

托托嘬了嘬牙花子,也只好悻悻离开。

鹿宁小心翼翼地为胡七上着药,柔声道:“公子别介意,我兄长个性直率,并没有恶意。他下手重了些,你可别往心里去!”

胡七忍着伤痛,勉强勾起嘴角:“没关系,看得出托托兄是好意……”话还未说完,胡七又是倒吸口凉气。

“很痛吗?”鹿宁连忙停下手来,担忧地看向胡七。

胡七咬紧牙关,摇了摇头:“没、没事儿,这点痛我能忍着。”

鹿宁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不忍道:“这些伤口恶化了,此时上药的确会很痛,你要忍一下啊!”

胡七咬着牙,苦笑道:“要不鹿姑娘陪我说说话吧,这样我就不会去想身上的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公子想要说些什么?”鹿宁应了一声,继续为他擦药。

胡七想了想,问道:“要不,鹿姑娘给我讲讲马帮吧,胡某对你们十分好奇。”

鹿宁深思片刻,才娓娓说道:“马帮是义父一手创立的。最初,马帮只是将南方的货物,运送到北方售卖。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马帮已在许多城镇设立了分号,业务也不单是运输这么单一了。”

胡七顿时大吃一惊:“这么说你是马帮帮主的女儿?也就是马帮的少帮主?”

鹿宁点了点头,笑而不答。

“难怪你身上有种大将之风,竟是胡某有眼无珠了!”胡七眼前一亮,不由得连连赞叹。

鹿宁继续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马帮在外闯荡,常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遇人遇事,我们必须宽容忍让、以和为贵,否则就会处处碰壁。所以我们马帮的弟兄,虽然一个个长得凶狠了些,却都是实打实的好汉!”

胡七频频点头,脱口赞叹道:“这一点毋庸置疑,从鹿姑娘身上便能看到。不过,能从最初一个小小的马队,做到北渝最大的商号,看来老帮主定是个十分精明的人!”

“此言差矣。”鹿宁的口气温和而耐心:“我们马帮最重要的就是讲信誉、守信用!每次货物运输,我们都要保证货物完好无损地抵达目的地。这一路上,我们会对每头骡子、每样货物负责到底。若真有什么意外,哪怕自己吃亏贴进去,也要保证客户的利益!这才是我们立足于江湖,成为江湖第一的原因!”

胡七连忙拱手,赧然道:“原来如此,是胡某失言了!不过,想必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定是万分艰辛。姑娘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怎会做如此辛苦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笑吟吟地看着他,反问道:“谁说你们男子能做的事,我们女子就做不到了?我可是从小跟在义父身边,一路风餐露宿长大的!”

胡七见她浅笑盈盈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动,连忙垂下眼眸,自嘲道:“瞧我,又说错话了!也是,我一个大男人,还不是被姑娘从狼群中救出来的!”

听到这话,鹿宁不由得莞尔一笑。

托托端着两个碗走过来,递给鹿宁一碗:“让兄弟们吃点东西再下山吧!”

鹿宁接过饭碗吃了两口,点点头:“嗯,没问题。让大家开饭吧!”

“得嘞!”托托扭过头,向身后十多位兄弟大喊道:“开饭喽!”

众人立刻坐在地上,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托托又拿来另一碗递给胡七:“吃罢,吃饱了才有力气养伤!”

胡七接过饭碗,怔怔地看向鹿宁:“你方才不会是在……试毒吧?”

托托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小鹿身为少帮主,理应该为兄弟们试毒!咋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微微蹙着眉头:“我只听过在宫里的太监为皇上试毒,却没听过在江湖上,一个女子为一群男人试毒!”

此时,他对眼前的食物全然没了食欲。

托托几口吃完了食物,一抹嘴说道:“可不是俺们欺负小鹿,俺们老帮主也是这样做的!”

胡七心中更加不解:“难道你们就不怕帮主中毒,那大家岂不是群龙无首了?”

“这你就不懂了!”托托裂开嘴,嘿嘿笑道:“帮主为兄弟们试毒,那是江湖情谊。兄弟们正是念着这些,才心甘情愿追随她的!皇帝老儿那是怕人下毒害他,怎能比得了?”

胡七点头赞许道:“胡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受教了!”说罢,他连忙将碗中的食物吃个干净。

托托拿出酒囊,仰头喝了几口,又道:“能做我们帮主的人,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干脆果断,而且说到做到、绝无戏言!运输路上走在最前面为兄弟开路,吃饭的时候为兄弟们试毒!帮主向来都是最有威望的人!”

胡七转头看向鹿宁,脸上闪过一抹别样的色彩。

鹿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站起身:“大家都吃完了,还是赶紧下山吧!到了灵州分号,找个大夫给胡-公子治疗才是要紧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日暮时分,山脚下一片寂静,只剩斜照的落日,和家家户户升起的缕缕炊烟。

鹿宁领着马帮兄弟,下了梅山又走了一会儿便进了灵州城。

灵州三面环山,南濒仙湖。

整座城镇虽没有盛京城里那些笔直宽敞的青石路,车水如龙的行人,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可这里风光绮丽、百花齐放,别有一番风味,丝毫不比盛京逊色。

与初来乍到,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的鹿宁不同,与托托共乘一骑的胡七,却觉得神困力乏、昏昏沉沉,他趴在托托的后背上,东倒西歪得就快坐不住了。

这一路上的骏马疾驰,让他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些,可他不得不强打着精神继续赶路。行出数里后,胡七迷迷糊糊中,感到马儿缓缓停了下来。

他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才发现,自己正在一座房舍高大的宅第之前。

朱漆金钉的大门上,两个大铜环被擦得锃亮,门上黑色的匾额上,写着“马帮”两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灵州分号”四个小字。

门外两侧,各有四名身形魁梧的壮汉垂手侍立。

鹿宁一勒缰绳飘身跃下马背走向大门。从腰间掏出一枚金色的小牌,给四人看了一眼。

几个人看到那腰牌,如同看到圣旨一般,立刻恭敬拱手:“少帮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微微颔首,问道:“叶总管可在?”

话音刚落,朱漆大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一名中年男子领着数十名男子阔步走出来。

领头男子带着众人向鹿宁抱拳拱手,齐声高呼道:“叶孤鸣带领林州分号所有弟兄,恭迎少帮主!”

这男子约莫四十五岁的年纪,面若重枣、唇若涂朱,唇上三口细黑髭髯,左颊上一道疤,正是马帮灵州分号的总管叶孤鸣。

鹿宁昂首玉立在众人面前,忙抱拳回礼:“各位兄弟不必客气!叶伯伯,好久不见,您可安好?”

因为叶孤鸣与鬼力赤是结拜兄弟、忘年之交,所以鹿宁和托托对他常用敬称,一时间忘改不了口。

叶孤鸣笑着上下打量着她,脱口夸赞道:“哈哈哈,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上次见你还是黄毛丫头,现在已是威风凛凛的少帮主了。”

鹿宁盈盈笑道:“叶伯伯还是这般精神矍铄,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一位中等身材、头发花白、面目慈祥的长者走向前来,拱手笑道:“云继昌见过少帮主!”

叶孤鸣连忙侧过身,向二人介绍道:“少帮主,这是灵州分号的云长老。平日里都是他帮我料理帮中之事,让我有了许多闲暇的时间,可以专心钻研武学!”

鹿宁连忙向来者拱手回礼:“云长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侧过身,抬手笑道:“叶总管,别让少帮主站着说话了,不如大家都进去,坐下来叙旧吧!”

叶孤鸣一拍脑袋,哈哈一笑:“还是云长老想得周到,我光顾着说话了!你们赶路也累坏了吧,赶紧进去歇息一下,接风喜宴已经备好了!”

“等一下。”众人刚要进门,鹿宁却转身走到胡七身旁,向叶孤鸣吩咐道:“叶伯伯,这位胡-公子在山上遭遇狼群,劳烦您请一位最好的大夫为他医治!”

叶孤鸣走过来,上下打量胡七一眼,沉声道:“的确受伤不轻,放心吧,灵州的大夫不比京城的差!”

说着,他一摆手,身后走过来两人搀扶着胡七,慢慢往院内走去。

筋疲力尽的胡七已说不出话来,他只能频频看向鹿宁,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鹿宁看穿了他的心思,只微笑着点了点头:“胡-公子,你先去休息吧,等大夫为你看完病,我再去看你。”

胡七被众人送入客房。鹿宁和托托跟着叶孤鸣走进去,前往云长老安排好的房间内收拾行囊、稍作休息。

鹿宁刚梳洗打扮完,就有弟兄过来通知:叶孤鸣已备好接风宴席!请众人前去宴客厅入席。

日薄西山,灵州分号的院子里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鹿宁和托托推门而入时,宴客厅中已坐满了人,偌大的厅中除了主桌,几乎座无虚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见到鹿宁立刻站起身,齐齐拱手:“少帮主!”

鹿宁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咱们都是自家人,这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说罢,二人便跟着叶孤鸣走到主桌上坐下。

少帮主莅临灵州分号,叶孤鸣大排筵席宴请二人,马帮灵州分号上下近百人均列席相陪。鹿宁与托托坐在首席上,同席的还有叶孤鸣与云长老。

鹿宁落座后,婢女和小厮们便端着美酒佳肴鱼贯而入。

酒席将开未开之际,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叶孤鸣连忙放下筷子,大笑道:“夫人来了!”

这一句话,惹得众人侧目,也纷纷放下筷子看向门口。

门外走来一位美艳的妇人,她约莫三十五岁的年纪,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生得眉目如画、肤光胜雪,眉间一颗美人痣更显无限风情。

鹿宁认出来者正是叶孤鸣的夫人马蕙兰。她没想到,几年不见,叶夫人还是这般风情万种、苗条婀娜。

她身旁的婢女正搀扶着一位白衣翩跹的公子哥,小心翼翼地迈进门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细细看着那公子,他长着一张白皙小巧的瓜子脸,头束玉麟髻,发墨如漆,一双桃花眼清澈多情,宛若夜空里的明星。

可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他全身带着一股与生而来的出尘之气,是清丽与桀骜的融合,多一分便是美貌有余,优雅不足。

呆望了半天,鹿宁才恍然惊觉:这不是胡七吗?

初遇胡七时,他蓬头垢面、全身是血,和面前的俊美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不仅是鹿宁,席上其他人也一瞬不瞬地盯着胡七,四下里皆是啧啧赞叹之声。

马夫人微微一笑,向众人解释道:“这位是咱们少帮主的朋友胡七,他在梅山上受了伤,需要在这里养病。”

说着,便命丫鬟环儿扶着胡七去主位上落座。

一路上,众人纷纷向他抱拳,以示欢迎。胡七也向众人微笑回礼。

环儿将他扶到鹿宁身旁坐下,马慧兰也挨着胡七坐定。

一阵淡淡的梅香袭来,鹿宁忽然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见她神色有异,低声问道:“鹿姑娘,马夫人盛情相邀,胡某实在推脱不过。这样贸然参加马帮的家宴,会不会过于唐突?”

鹿宁回过神来,忙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不过,你现在看上去依旧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强撑着来出席,身子可还吃得住?”

马慧兰在一旁插口道:“放心吧,方才大夫看过了,也给伤口都上了药,说是并无大碍,休息段日子就能好。咱们在这里吃吃喝喝,将胡兄弟一人放在房里,我实在于心不忍,就劝他过来了!”

听到马夫人如此说,鹿宁也不好再推辞,只嘱咐道:“胡-公子身体还很虚弱,的确需要吃些东西补补。不过,如果席间你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回去休息,切不可顾及面子耽搁病情。”

胡七心下动容,拱手道:“多谢马帮兄弟和鹿帮主的照拂,胡某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叶孤鸣已举杯起身,敬向众人:“兄弟们,少帮主不远万里前来,诸位今日一定要陪着少帮主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好!”众人齐声高呼,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叶孤鸣坐下后,鹿宁先动了一筷子,大家才开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每人的脸上都有了微微醉意。

托托胡吃海塞了一番,才看向叶孤鸣,大声道:“叶伯,听说你的叶家刀法十分了得,俺可不服气!不如哪日有空,咱俩比试比试,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叶孤鸣心下大喜,即刻哈哈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早就听鬼力赤说过,你不但继承了他的鬼刀法,还稍作改进将刀法发扬光大。我一直想领教一番,却求之不得啊!如今你来了,我也算得偿所愿了!”

托托一抹嘴,得意地说道:“那你可得小心了,你的叶家刀法,俺在鬼力赤那里领教过,为了破你这刀法,俺特地研究了好几套旁路刀法呢!”

叶孤鸣双目中精光暴亮,喜道:“哦?你竟有了破解之法?那我可得好好讨教几招,看看你那些破解之法,究竟是真才实学还是花拳绣腿!不过,你也别得意太早,想必鬼力赤教给你的刀法,也不过是以前的招式。这几年来,我可是日夜苦思,已将叶家刀法精进了不少!”

托托听到这话也兴奋起来:“听你这么说,俺更不服气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出去比划比划?”说着,便嚯地站起身来。

叶孤鸣也连忙起身,大笑道:“好!咱爷俩现在就到院子里练练去!”

说着,二人就要往外走去。

“叶大哥!”马慧兰及时叫住他,温声劝道:“方才你还说要好好招待少帮主呢。现在你却要出去练武,岂不失了礼数?”

叶孤鸣反应过来,忙拱手赔罪:“哎,你瞧我,一提到刀法和武功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说着,便举杯一饮而尽。

托托也反应过来,连忙大笑道:“叶伯,俺和小鹿要在灵州住一段时间呢,咱们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也敬向叶孤鸣,莞尔道:“叶伯伯,多谢您准备得这么周到。我敬您一杯!”说着,也举杯痛饮一番。

叶孤鸣却有些赧然,叹了口气:“不怕你笑话!我是个粗人,一向不懂应酬。是云长老收到慕容先生的信,得知你要来灵州,所以早早就准备起来了。”

鹿宁转头看向云长老,举杯敬向他:“看来我还要敬云长老一杯。叶伯伯说得不错,云长老果然细心周到、做事妥帖、堪称大任。”

云长老忙举杯回敬:“少帮主客气了,这些都是老朽该做的!”

放下酒杯,鹿宁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既然如此,想必叶伯伯和云长老,也该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了吧?”

云长老和叶孤鸣相视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想必……少帮主是为了护送安南难民之事而来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胡七似乎被酒呛了一口,咳嗽不止。

“你没事吧?”马慧兰关切地送来自己的帕子。

“不好意思,胡某失礼了。”胡七接过帕子擦了擦嘴,面色有些潮红。

“不错。”鹿宁看向叶孤鸣和云长老,继续说道:“这一来,我继任帮主之初,理应前往各个分号考察一番。二来,安南内乱兹事体大,甚至影响了盛京,所以我不得不来看一看。”

叶孤鸣猛灌了一口酒,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咱们!如果他们一早就说世子也在这群人中,我定会亲自护送!那些杂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也断不会发生此事!可当初他们只说是一群普通难民,我才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鹿宁立刻警觉起来:“怎么回事儿?”

云长老捻着胡须,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当初,一群从安南来的难民,委托我们将他们送往盛京。叶总管见他们衣衫褴褛、形如枯槁,以为是普通难民,便派了几个武义不错的兄弟们护送。却不料半路出了事,护送的兄弟们不但惨遭毒手,那些难民也都死的死、逃的逃,无一幸免!而事后,我们经过调查才发现,原来这些不是普通的难民,而是一群伪装成普通百姓的侍卫。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安南最后一个世子,送来北渝求得皇上的庇佑!”

“那这么说,安南世子他……”鹿宁脸色微变,心里顿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云长老沉沉叹了口气:“我们不知道世子的模样,所以无法确定他是否已经被害,还是已经逃掉了。不过,即便他当时能逃出生天,独自一人怕也躲不过那些刺客的毒手……”

鹿宁蹙起眉头,沉声问道:“你们可有查到,追杀世子的是些什么人?”

“还能有谁!”叶孤鸣一拍桌子,突然来了脾气:“还不是安南那些造反的狗杂碎!他们推翻了自己的天王老子还不够,非要来个赶尽杀绝!”

马慧兰轻轻咳嗽了一声,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叶孤鸣自知失言,立刻闭上了嘴。

鹿宁支着腮深思片刻,沉声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要倾尽全力去寻找世子的下落。一旦被渝帝知道了这件事,怕是马帮就要大祸临头了!”

“少帮主请放心。”云长老正襟危坐,连忙说道:“事发之后,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撒下人手去寻找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那就有劳云长老了!”鹿宁向他微微一笑。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一旁的叶孤鸣。

他除了方才提到武义时来了兴致,但凡涉及到帮中事务,要么默不作声由云长老发言,要么就发牢骚。她忽然想起了慕容先生的评价,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少帮主此次前来,准备在灵州待上多久?”云长老忽然发问。

鹿宁淡淡一笑,说道:“这要看安南世子之事,何时能够有所进展了!要在此叨扰一段日子,有劳各位费心了!”

“少帮主哪里的话!这本是我们的错,还得劳烦少帮主来料理,是我们心中有愧!”云长老诚惶诚恐地又敬了一杯。

和言行得体的云长老相比,显然身为分号总管的叶孤鸣,心更大一些。

有了托托相伴,他喝得十分尽兴。早已醉眼惺忪,酒意上头。

他放下酒杯,长叹一声:“我一看到你俩,就想起你们的义父。我们兄弟差不多已有五年未见,甚是想念啊!”

鹿宁脸泛红霞,微带酒晕:“这也难怪,叶伯伯与义父十多年前结为异性兄弟、忘年之交。而且,您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以说是马帮的元老。其实,义父对您也十分想念,您有空可以去南疆看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叶孤鸣醉眼望向马慧兰,笑道:“我与鬼力赤何止是异性兄弟,他还是我与兰妹的媒人啊!”

鹿宁有些吃惊,她看了看满面通红的叶孤鸣,又看了看垂眸不语的马慧兰,轻声笑道:“真是没想到,像义父那样粗犷的汉子,竟还为人指点过姻缘呢。”

随即,她神色一暗,幽幽叹道:“倒是可惜他老人家独身一辈子,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毕,她的余光忽然瞥见,方才还谈笑风生的马慧兰,脸色霎时大变,眼中竟露出怒意,鹿宁未免心下一惊。

提到妻子,叶孤鸣脸上泛着红光,表情甚是得意,自顾自地侃侃而谈:“想当年,我与鬼力赤同时遇到蕙兰。我初见蕙兰时便心生倾慕,只是我木讷不会说话,虽然心中有意却不敢表示。没想到,鬼力赤竟看出我的心思来,还主动提出,要为我二人做媒。如此,我才能娶到如此贤惠温柔的妻子,还生了一个孝顺聪慧的孩儿!”

说罢,他笑吟吟的看向马慧兰,笑问道:“对了兰妹,峰儿去哪儿了?今日怎么不见他来赴宴?”

马慧兰仰头喝了一口酒,淡淡答道:“今日堂弟那里有事找他,我便让他去了。这个时候没回来,怕是被留下吃饭了。你不用担心,有堂弟照顾,峰儿不会有事的!”

叶孤鸣连忙摆摆手,哈哈笑道:“都是自家亲戚,我能担心什么!再说,峰儿承袭了我的刀法,一身功夫甚高,没人敢欺负他!”

说着他又要喝酒,却被马慧兰拦住,柔声劝道:“叶大哥,平日里大家都说你木讷内向、少言寡语。怎的今日偏将那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今日是给少帮主接风洗尘,你说这些也不怕大家笑话吗?”

叶孤鸣赤紫的面皮上微微一红,赧然道:“兰妹说的是,今儿我太高兴了,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确实有些失言了!还望少帮主莫要笑话!”

说着,又自罚了三杯。

厅上众人闻听此话,不禁笑声如雷:“叶总管这是哪里的话!您和夫人平日里恩爱有加,大家伙儿可都看在眼里呢!咱们只有羡慕的份儿,哪敢笑话啊!”

马慧兰听着众人拿她这般说笑,脸上虽然端庄依旧,眼中却隐有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热烈的气氛,让叶孤鸣有些得意忘形了。他继续和兄弟们调侃着,全然不顾,马慧兰的脸色愈加难堪。

鹿宁着急地想要扯开话题,可自己一个人却说不过一群酒鬼。

恰在此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胡七正掩着嘴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上一片绯红。

马慧兰忙关切地问道:“胡兄弟,你怎么咳嗽得这么严重?”

胡七摆了摆手,被咳嗽堵得说不出口。

马慧兰立刻命丫鬟环儿为他拍背,转身向叶孤鸣请示道:“叶大哥,夜露风寒,胡兄弟再坐下去身子吃不消。要不然我先送他回去,让他休息吧!”

叶孤鸣皱眉看着虚弱的胡七,点了点头:“赶紧去吧!宴席日后有的是机会,病情可不能耽搁!”

咳嗽声渐渐停止,胡七饱含歉意地看向大家,拱手道:“抱歉,胡某身负重伤,实在是体力不支,扫了大家的兴!日后,待胡某伤愈,一定请大家喝到尽兴!”

鹿宁担忧地看着他:“公子不必客气,我们马帮兄弟不拘小节,没人会这么小家子气的,你还是快去休息吧!”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胡七在环儿的搀扶下,步履虚浮地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雅整洁的客房内,还余有一丝淡淡的草药香。

熬好的药放在床前的小桌上,已经晾得温不烫手。

环儿将胡七扶到床上躺下,马慧兰走过来看到胡七雪白的衣衫,渗透出暗暗的血迹,不由得惊呼道:“哎呀,伤口又开始渗血了!你快脱下衣衫,我来帮你上药!”

胡七愕然地看着她,讷讷道:“就不劳烦叶夫人了!这点小事还是让小厮来吧!毕竟……男女有别……”

马慧兰瞧他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由得掩嘴一笑,打趣道:“的确是男女有别,不过看你样子,也不过二十岁左右,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就不必讲究那么多了!”

“可是……”胡七蹙着眉、红着脸,仍然有些扭捏不安。

“环儿,给胡兄弟宽衣!”马慧兰莞尔一笑,趁着环儿为他宽衣解带之际,便取来了药箱。

“会有些痛呢,胡兄弟可要忍耐一下。”马慧兰小心地为他上着药,然后在伤口上轻吹一口。

胡七只头皮发麻,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可见对方如此热情好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任她摆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鹿宁来了,胡七顿时松了口气:“鹿姑娘,你进来吧!”这喊声中,隐隐充斥着喜悦和期待。

鹿宁推门而入,瞧见马慧兰也在此,不由得一怔。

马慧兰笑着走过去,解释道:“少帮主,胡兄弟的伤无碍,这几日多注意休息就可以了。既然你来看他,那我去瞧瞧你叶伯伯,说不定他又喝多了。”

说罢,她转身袅娜离开,随手带上了房门。

见马慧兰离开,胡七才彻底松了口气。

“胡-公子,你感觉怎么样了?刚才真不该让你出席的。”鹿宁走过来坐在床边,一脸的关切。

“多谢姑娘记挂。”胡七微微欠身,有气无力地说道:“胡某何德何能,得以姑娘舍命相救,还照顾得如此周到。胡某一定尽快养好身体,以报姑娘之恩。”

“什么报不报恩的。”鹿宁微微一笑,温言道:“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有什么需求你直接说就是了,不必担心给我们添麻烦。”

听到鹿宁如此为自己考虑,胡七心中更是感激。

他再次欠身,赧然道:“这……这怎么好意思。毕竟咱们萍水相逢,胡某不敢再麻烦姑娘太多了……”

“别和我客气。”鹿宁笑着打断他,又道:“相逢即是有缘。何况咱们一同经历过生死,如果胡-公子不嫌弃,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和姑娘成为朋友,是胡某之幸!”胡七急忙应下来,望向鹿宁的双眸闪闪发亮。

“那就好。”鹿宁站起身准备离开,又不忘嘱咐道:“对了,我已经安排好人手。等胡-公子养好伤,就送你去盛京。这一路有人护送,想必那些歹人断不敢再下手。”

“多谢姑娘。”胡七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鹿宁稍作思忖,才道:“我还没想好。可能在灵州待上一段日子,再去其他分号看看。”

“也好。”胡七淡淡一笑,眼底竟涌起一丝落寞。

鹿宁转身刚走出门,就被喧嚣声吸引了注意。

原来是叶孤鸣一时开心,被托托灌个酩酊大醉,正被几名兄弟七手八脚的往屋里抬。另一波兄弟,也抬着不省人事的托托去客房休息。

二人一前一后被抬走,口里还在胡乱说着醉话。

鹿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却赫然发现,跟在叶孤鸣身旁的马慧兰,眼神里竟是满满的厌恶和不耐烦。

她心下一惊,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待她重新看过去,马慧兰和叶孤鸣已相继进了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便摇了摇脑袋,转身回屋。

众人将叶孤鸣放在床上,便退出屋去。

马慧兰反手将门关上,靠着门深吸一口气,霎时敛起笑容,脸色灰败、目光凛然。

她嫌弃地剜了一眼床上醉醺醺的男人,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在最深处摸了一会儿,才翻出一个珊瑚手钏。

她捧着珊瑚手钏走到铜镜前坐下,放下手钏,她拿起梳子对镜理了理云鬓,又拿起脂粉补了补脸上的妆。

看着镜中的倩影,她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眸底的神色复杂,有怀念、有眷恋、还有不甘和憎恨。

随后,她将珊瑚手钏搁在胸口,深吸了口气,十六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本来早已尘封心底,可今日被叶孤鸣翻出来当众一说,却让她思绪如潮:

遥想十六年前,她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因为被人追杀一路逃亡到此。

就在她穷途末路、万念俱灰之际被鬼力赤所救,并将她藏匿在帮中,她才能侥幸活下来。

自古美女爱英雄!

这句话当她第一眼看到鬼力赤时,才深刻的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得知救命恩人曾是一位征战沙场、气吞山河的大英雄时,马慧兰更是心生倾慕、痴心不已。

在朝夕相处中,马慧兰被鬼力赤的为人豪迈、重情重义痴心着迷,便下定决心要嫁他为妻。

彼时彼刻,她眼中心中只有鬼力赤一人,又怎会知道,与鬼力赤情同手足的叶孤鸣,却已对她动心。

英雄难逃美人关!此时身为帮主的鬼力赤,也对温柔美丽的马慧兰动了心思。

不得不说,马慧兰是个标致的美人,无论是当年的少女,还是现在的少妇。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妩媚和妖娆。

再加上她温柔贤惠,十分会照顾别人。因此,当时的她,成了马帮兄弟的梦中情人。不过大家也都看得出,这个梦中情人的梦中人,是他们的帮主。

所以,旁人想得再多,也只能是默默想想罢了。唯有木讷的叶孤鸣,全然没有发现丝毫痕迹,依旧对马慧兰痴心不已。

马慧兰细心服侍着鬼力赤,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后,她终于得偿所愿,成了大英雄的女人。

这朱红的珊瑚手钏,便是他俩相好之际,鬼力赤送予她的定情之物:鬼力赤曾说过,马慧兰正如这珊瑚一般艳丽绝俗、令人一见心醉。

那时,马慧兰还天真地以为,终于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日日盼着二人能喜结良缘。她愿为鬼力赤生儿育女、一心一意服侍他一辈子。

可上天和她开了个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她整日憧憬在美好的未来之际,鬼力赤却突然对她说:叶孤鸣想娶她为妻,问她是否愿意?

听到这话时,马慧兰心下又急又气,不知鬼力赤是真的不懂风月,还是只为了试探自己。

她一时赌气,便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

本来想恼一恼鬼力赤,却未曾想到,鬼力赤非但没生气,反而开始大张旗鼓地为叶孤鸣和马慧兰操办起婚事来。

看到鬼力赤动了真格,马慧兰登时慌了手脚。

她立刻找到鬼力赤表白心意,却没想到鬼力赤当下拒绝了她。在他心中,兄弟情义远在儿女私情之上。

即便他曾经对马慧兰有意思,可只要兄弟开口,他就会毫不迟疑地将她拱手让人!

伤心欲绝的马慧兰没有再反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推入了叶孤鸣的洞房。鬼力赤为了表达自己的祝福,还将灵州分号,送给他们夫妇做贺礼。

从此,在马慧兰眼中,鬼力赤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感情骗子!

她伤心欲绝、心灰意冷,过往一切的倾慕和深爱,转眼间,都化成了蚀骨的恨意……

叶孤鸣响亮的鼾声,打断了马慧兰的回忆。她轻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将那珊瑚手钏狠狠摔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颗颗鲜红的珠子四散开来,滚得到处都是,仿若一滴滴心头血四下喷溅……

马慧兰缓缓转头,面无表情地凝着床上的男子,半晌,便愤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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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刮起,白云飘飞,草木枯黄,大雁南归。

惨淡的阳光,斜照在镂刻着花纹的窗子上。窗外秋风飘过,闺阁内熏香四溢。

雪白的纱幔轻轻飘动,鹿宁在床上翻了个身,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美玉无瑕的面庞上,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昨夜,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又一次毫无征兆地闯入梦中。梦中的二人,亲密无间、欢声笑语,在梦中他们有多美好,梦醒后她便有多失落。

半梦半醒之际,她已闻到满园兰菊,那沁人心脾的馥郁芬芳。她缓缓睁开眼,将身子绻起,把脸埋进罗衾中发呆,心中一片怆然。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高亢有力的呼喝声。鹿宁探出头来,掀开纱幔走下床,径自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一道缝往外望去。

原来,是叶孤鸣带着众兄弟在院中练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霞沐浴着这群皮肤黝黑的汉子,他们赤条条裸露着上身,随着叶孤鸣的口号出拳踢腿。不过一会儿,便大汗淋漓。

“小鹿,快起床!”托托豪爽的声音传来。随即,巨大的敲门声响起。

鹿宁连忙跑去开门,只见托托手拿着一个鸡腿,大笑着跑进来。

他将一个鸡腿递给鹿宁:“给你吃一个!”

鹿宁笑着推辞道:“你吃吧,我刚起,还不饿!”

托托大剌剌地坐下,几下就吃光了鸡腿。他用袖子一抹油腻腻的嘴,说道:“小鹿,慕容老头儿说你不辞而别。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

鹿宁微微一怔,咬着唇迟疑半晌,才道:“没什么。盛京也没什么事儿了,本来就打算去别的分号看看,想着灵州这边的事比较重要,就先来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啊!”托托丝毫不怀疑。

其实,鹿宁都开始佩服自己了。自从当上少帮主以来,不管是否出自自愿,她说谎的能力越来越厉害了。

托托又问道:“那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啊?还准备回盛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想好,在灵州待一段时间再说吧。”这句话是实话,她现在没有勇气回去面对翊王。

托托忽然叹了口气:“以前俺天天和慕容老儿待在一起,虽然经常吵架,但也习惯了。现在天天看不到他,还真不习惯。”

鹿宁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要不这样吧,胡-公子想请我们护送他去盛京,我正愁该派谁去呢。既然你想师傅了,那你就送他一程,顺便回去看看师傅吧!”

“俺不!”托托一瞪眼,当即拒绝:“你在哪儿,俺就在哪儿!慕容老儿八百个心眼儿,谁也害不了他,俺必须在你身边护着你。”

鹿宁看着八尺之躯的壮汉,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不由得苦笑。她刚要再劝,敲门声再次响起。

鹿宁连忙起身去开门,马慧兰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少帮主怎么起来得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儿吗?”

“习惯早睡早起了!”鹿宁莞尔一笑。

马慧兰拉过一张椅子款款坐下,笑道:“方才我去看了胡兄弟,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们这群年轻人,天天呆在这里也闷得慌。所以,我今日带你们出去转转吧,如何?”

托托一拍大腿,大笑道:“太好了!早就听说灵州的美酒美食名天下,俺正想要出去看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吧,那你先和叶夫人稍等一下,我去梳洗一下就出来,很快的!”

鹿宁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马慧兰却突然叫住她:“等等!”

鹿宁陡然驻足,诧异的看着她。

马慧兰走过去,拉过鹿宁的袖子,苦笑道:“少帮主就算是日理万机,也要顾及一下自己啊。你瞧瞧,裙子都破了,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补一补吧!”

鹿宁看了看袖子上的破洞,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她连忙捂住破洞,尴尬地笑道:“不必了,我回来自己补吧,你们等等我,马上就好。”说着,便转身跑进卧房内。

简单的梳洗打扮过后,鹿宁脱下身上的裙子,又翻了翻随身带的包袱。忽然被那件裴心隐送的留仙裙,吸引住了目光。

她忍不住轻抚着裙子,不由得想起那次湖边赏月,她遇刺受伤,翊王亲自为自己包扎伤口,脸上因为担忧而愤怒的样子。

然后,二人之间的回忆,再次不经意地倾泻-出来。那些回忆越是甜蜜,她此时心情就越是苦涩。

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连忙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然后换上了这条留仙裙。

等她推门走出来,发现房内赫然多了一个人:一袭白衣如雪、丰神如玉的胡七,正侧身坐在椅子上,轻摇着折扇,脸上神情恬淡。

抬眸间,见鹿宁身着一袭丁香色留仙裙,比往日的潇洒飘逸,更添了几分艳丽娇美。胡七不由得站起身来,一双明眸中满是惊艳之色。

他搜肠刮肚想说几句溢美之词,又觉得唐突无礼,只好淡淡一笑,不发一语。

倒是马慧兰走过去,笑着说道:“呦,咱们少帮主本就是天仙般的美人儿!只要稍稍打扮一下,堪称容貌倾城啊!”

鹿宁双颊微微泛红,小声道:“叶夫人别拿我打趣了。让你们久等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马帮的兄弟已训练完,正在院中休息。瞧见鹿宁和胡七并肩走出门来,忍不住脱口惊叹起来:“瞧瞧咱们貌美如花的少帮主,和玉树临风的胡-公子走在一起,真是宛如一对璧人啊!”

“是呀,金童玉女说的就是他们吧!”

“咱们少帮主这样如花似玉的人,也只有胡-公子这样英俊潇洒的男子才配得上吧!咱们这样的粗人,可是配不上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热烈,看向胡七和鹿宁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和善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和鹿宁本来并肩而行,听到大家这样一说,都霎时都红了脸,连忙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再此并肩走在了一起,惹得大家又打趣了一番。

鹿宁哑了咬唇,往前疾走疾步,胡七也识趣地放慢脚步,与她拉开了距离,跟着托托和马慧兰离开了马帮。

灵州是北渝南北通商的要塞之地,常年商贾云集、人烟稠密、市肆繁盛。南边仙湖上竹排成百上千、蜿蜒数里。城内的街巷长达数千米,临街两侧商号遍布。

秋风吹过,秋叶纷纷,金黄的叶子一片片飘落坠地,层层叠叠铺陈数里。湛蓝的空中,白云朵朵,凉爽的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美酒的浓郁。

马慧兰带着三人进得城去,沿着繁华的街市信步而行。

胡七初履灵州,觉得身边所有事物都十分新奇,一边听着马慧兰的介绍,一边和托托说笑着。二人虽然脾气秉性不同,却因年纪相仿,很快便打成一片。

鹿宁则独自走在最后,看似在漫步而行,扫视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各式各样的店铺,可看上去却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

忽然,她在一个玉器店前驻足,大红的丝绢上,摆着一件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的白玉扳指。

鹿宁定定地看着那扳指,竟和翊王大拇指上的那枚极为相像。她不由得想起,每次翊王在思考时,都会不经意转动手上的扳指,仿佛那扳能为他指路一般。

她想起翊王那双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这双手不但能弹奏出悠扬婉转的曲调,也能写出苍劲有力的字,还能为她斟酒添茶、疗伤涂药。

她总以为,这样苍白的手应该是冰冷僵硬的。可当第一次翊王拉她的手,她才知道那双手是如此柔软温暖,正如翊王本人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那双手拉过自己的手,摸过自己的脸庞,更是拥抱过自己,鹿宁的嘴角就忍不住轻轻上扬,鼻尖似乎嗅到了一缕淡淡的龙涎香。

“小鹿,你在干?”托托粗犷的喊声,让鹿宁霎时收回思绪。

她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枚扳指,才疾步追上三人。

胡七看出鹿宁似有心事,关切地问道:“鹿姑娘,你有心事?”

鹿宁摇了摇头,笑着掩饰道:“没有,只是一时间看得入神了而已。”

胡七看了看她方才驻足过的玉器店,什么都没说。

大家继续前行,可胡七方才高昂的兴致却有些减弱。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鹿宁身上,发现她时不时在茶叶店前驻足,便隐隐猜到了几分。

胡七抬步走进一家茶叶店,四下看了看,拿起一包茶叶,似无心般说道:“听说灵州的茶叶天下闻名,我正好想要尝一尝。”

马慧兰一听,连忙让店家称了几包最贵的茶叶,并抢在胡七之前付了账。

胡七拿出一包茶叶递给鹿宁:“这么多我喝不完,要不鹿姑娘拿走一些,回去带给亲人?”

鹿宁看着眼前的茶叶包,却触电般缩回了手,连连摇头:“不必了。我身边没有人爱喝茶。”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茶叶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她逃走的身影,胡七沉吟了一下,便拔步追了出去。

不出十步,就看到她又在一家棋社前驻足,痴痴地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发呆。

“姑娘对下棋感兴趣?”胡七缓步走过去,淡淡问了一句。

鹿宁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睹物思人了。”胡七随后拿起一个黑子,轻声道:“思念是件很煎熬的事,只要不是生离死别,与其在这里苦苦思念,不如尽快与其相见。”

鹿宁微微蹙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胡-公子误会了。我没有睹物思人。还有,女人的心思你还是不要乱猜!”

说完,便扭头继续前行,可胡七却分明听到,一声细若游丝的叹息声。

胡七自知失言,想找个机会解释道歉。可鹿宁始终对他不理不睬,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四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托托忽然一屁股坐在路边,满面怒气,死活也不肯继续前行。

马慧兰和胡七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连忙走过去问道:“托托,你怎么了?”

托托不满地嘟囔着:“俺逛了大半天都没吃东西,早已腹中空空,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听到这话,三人相视苦笑。

胡七灵光一闪,趁机说道:“被托托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腹中饥饿得很啊,听说这灵州的美食天下闻名,不如我们去尝一尝吧!今日胡某请客,大家想吃什么别客气。”

“真的?”托托嚯的站起身来,立刻来了兴致:“那俺可就不客气了!”

马慧兰柔声说道:“是我思虑不周了,你们都起来得这么早,肯定没用早饭。这样吧,不远处就是灵州最有名的大酒楼,咱们去那里稍作休息,如何?”

“那太好了!还废什么话啊,咱们赶紧走啊!”托托好似打了鸡血般,大踏步往马慧兰指的方向走去。

鹿宁终于看向胡七,弯了弯唇角:“多谢胡-公子。”

胡七立刻拱手谢罪:“胡某方才失言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鹿宁露出一丝落寞的苦笑:“是我小家子气了。胡-公子别见怪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微微一笑,抬手比了个请:“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咱们赶紧走吧。今日胡某请客,姑娘千万别和我客气啊!”

鹿宁淡淡一笑,与他并肩追了上去。

马慧兰带着大家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不过多时,就瞧见一座二层酒楼当街而立,门外的金字招牌上,写着“松吟轩”三个大字,在闪烁发光。

还未到跟前,就能闻到阵阵酒香肉气从楼中喷出来,跑堂喝声和客人的谈笑声响成一片。

托托闻到肉味,便迫不及待地奔进门去。跑堂的小厮连忙过来招呼,将四人引到二楼,一个临街的雅座上坐下。

马慧兰要了两壶酒并一桌上等的酒席,跑堂的小厮刚要离开,却被胡七叫住,他又添了一道燕窝鸡丝馄饨和一道什锦豆腐。

马慧兰柔声笑道:“胡兄弟的口味还真特别了,这里的奇珍美味你看不上,偏喜欢这两样家常小吃。”

胡七微微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昨天在接风宴上,我吃了这两样菜觉得意犹未尽,才忍不住想再次尝尝。”

马慧兰笑道:“胡兄弟喜欢吃的话,日后我再给你做。”

对她的热情,胡七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一会儿,丰盛的酒菜摆满了一桌子。

看着这些浓油赤酱、香气扑鼻的菜肴,托托吞了一口口水,立刻撸起袖子,直接从盘中抓起饭菜,往口里塞去。

嚼了两口,他又端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猛灌了半壶。

他虽然吃相不佳,却胃口奇佳。身旁三人怔怔地看着她风卷残云般,快速扫空了桌上的菜肴,顿时觉得无从下手,不由得相视一笑。

胡七将燕窝鸡丝馄饨和什锦豆腐,推到鹿宁面前:“鹿姑娘,你多吃点吧。”

鹿宁看着面前的菜,诧异道:“这两道菜不是你要的吗?”

胡七凑过去,用扇子掩着嘴压低声音,说道:“那日接风宴上,我瞧见你一直在吃着两道菜,所以才帮你叫的。你快吃吧,吃饱了心情能好一些。”

鹿宁定定地看着他,见他笑容温煦、目光纯净,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她缓缓垂下眼眸,缄默地吃完了碗中的食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马慧兰方笑着介绍道:“你们吃饱喝足了,我带你们去看戏。最近我们这里来了个戏班子,唱得可好听了!尤其那位叫肖玉楼的台柱子,虽然身为男子,却专唱旦角。他的嗓音清丽婉转、宛若天籁,真是无与伦比!”

听到有大戏可以听,胡七立刻来了兴致:“哦,竟有如此妙处,那我一定要去看上一看。实不相瞒,胡某对各地的戏曲都略有研究。”

马慧兰支腮望着他,目光灼灼:“不知胡兄弟还有什么其他喜好?”

胡七自斟自饮了一杯,微微笑道:“胡某不才,不懂得那些经世治国之道,只会些吟诗作对、弹唱戏曲之类的消遣玩意儿。”

马慧兰提壶为他斟了一杯,又问道:“听说胡兄弟生在富贵之家,难道不用学习如何继承家业吗?”

胡七目光突然一黯,只轻声道:“家中兄长众多,继承家业还轮不到我。而且,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被功名利禄所累。”

瞧见鹿宁还在发呆,胡七连忙问道:“鹿姑娘,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鹿宁收回神思,淡淡道:“我平日忙于帮中事务,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那鹿姑娘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胡七继续追问着。

鹿宁端着酒杯,慢慢喝了一口:“没做少帮主前,我跟着义父跑江湖,要不就和师傅学习文化,和托托一起练武,这些都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

胡七看着她温柔一笑:“那不如那天胡某教姑娘一些消遣的玩意儿,有了这些,或许会帮你摆脱烦闷的心情。我看今日你在棋社前站了许久,那不就先从下棋开始学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感激地笑了笑:“多谢胡-公子。等闲下来时,我定向公子讨教一番。”

一旁的马慧兰察言观色,发现胡七星子般的双眸中,不知何时,竟只有鹿宁一人的影子。

一阵微风过,每个人都喝得有些微醺。

胡七起身踱步到二楼雕花的栏干旁,轻摇折扇,俯瞰楼下过往的行人。忽然发出一声细弱的叹息。

“喂、喂!你们瞧,二楼的那位公子好清秀啊!”

“真的诶!灵州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位俊俏的小郎君!怕是那肖玉楼也比之不及啊!”

……

一群女子的喧哗声吸引了胡七的注意,他循声望去,楼下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女子,都在仰着头看向他这边。

人群中大多为妙龄少女,间或夹杂着几位中老年妇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胡七,在相互议论着、窃笑着。

“她们……这是在谈论我吗?”胡七有些愕然。

马慧兰款步走过来,淡淡笑道:“胡兄弟有所不知。自从皇上张贴了选秀的告示,灵州但凡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就开始到处给女儿找夫婿。实在找不到的,就跑到路上来拉郎配!所以,现在灵州女人看到适龄的公子哥都会异常兴奋。尤其像胡兄弟这般气质非凡的人物,在灵州更是抢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有这么多人都不想入宫去呢……”鹿宁不知何时也走过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的神色。

胡七和马慧兰向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鹿宁叹了口气,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为了躲避入宫选秀才来此的。没想到,即便到了灵州,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胡七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马慧兰却笑着说道:“别担心,以咱们少帮主这么标致的容貌,这么好的出身,想找到如意郎君还不容易吗?别说我们分号的青年才俊就不少,就是放眼整个灵州城,能找出个与少帮主般配的郎君,也不是什么难事啊!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婶子吧!”

鹿宁本想要拒绝,可看着她如此热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苦笑了一下。

说话间,楼下聚集的女子越来越多,人声鼎沸、场面壮观,均是奔着胡七闻风而来。甚至还有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被姑子媳妇搀扶着,也要来瞻仰一下突降灵州的绝色美男。

这群双眼发光的女人,完全不顾及看中对象的想法,竟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郎君,和我走吧!我家房屋一座,良田千顷,娶我女儿,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女子,率先向胡七发起了进攻。

说这话时,她身旁的几个妙龄少女不由得双颊染晕、掩嘴偷笑起来。

胡七蹙了蹙眉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跟她走!跟我走吧!”另一位大娘声音压过了方才那位:“她家姑娘貌丑无颜,根本配不上你!不像我家姑娘,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保证你一见倾心!”

“呸!”又挤进来一个老太太,插着腰打断了她的话:“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她家姑娘又懒又馋,谁娶谁倒霉!不如娶我孙女儿吧!我孙女儿温柔贤惠,家里家外可是一把好手啊!”

“别跟她,跟我走吧!我家是开当铺的!”

“不、公子娶我吧!我爹是当官的!”

“还是娶我吧!我家是书香门第!”

……

没有人组织,也没有人问过胡七的意见,楼下的女子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就快打起来了。

一直闷闷不乐的鹿宁,忽然被这场面逗笑了,忍不住揶揄:“我认识一个朋友,外号京城浪子,看来胡-公子和他有得一比!”

胡七虽然心有不快,可见鹿宁心情好转,也只能苦笑道:“能得到这些姑娘的青睐是胡某的荣幸。不过,胡某并非风流之辈,家中也管教甚严,万不敢在外招蜂惹蝶。”

说着,他收起折扇向楼下一抱拳,恭敬地说道:“多谢各位姑娘的好意,胡某心领了!不过,胡某家不在北渝,只是出来游玩偶尔路过此处,目前尚没有成亲的打算!还望见谅!”

看到胡七如此青涩的模样,马慧兰忍不住掩嘴偷偷一笑,双颊顿现华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一番说辞,却不能浇熄楼下的热情:

“你说你姓胡,你叫什么啊?”

“不是北渝的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和你走啊!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了!”

“现在没有成亲的打算也无妨,只要我们定下婚约,我可以一直等你啊!”

……

这下子,胡七也没了法子。

而且,楼下的女子吵嚷声,惹得街两旁商铺里的游人,也纷纷走出来看热闹。就连酒楼中的客人,听到熙攘之声也慢慢围拢过来。

不过多事,一位小厮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欠身道:“几位客官,你们行行好吧!这么多人都堵在我们门口,里面的客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还有许多女子吵着要上来看这位爷,都快引起暴动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栏杆边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尴尬。

恰在此时,酒足饭饱的托托,一把抹掉嘴上的油,又满足地打了个饱隔儿,才站起身阔步走过来,昂然站在胡七身边,气势汹汹地往下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提起一口气,指着下面的女子,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砸向楼下:“喂,你们吵什么吵?一群女子这样说话,都不觉得害臊吗?”

正在兴头上的女子们,被这一声怒吼均吓了一跳。

大家立刻举头瞧去,见到神采飞扬的胡七身边,竟站着一位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的黑面大汉。

大家被他丑陋凶恶的面容吓得心下一颤,喧嚣声顿时止住。

一阵静默过后,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你是谁啊?少来管闲事!人家正主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儿废什么话啊!”

另一女子顺势讥讽道:“就是,我看你是嫉妒这位俏郎君吧!毕竟你长得那么丑,想必也没人愿意嫁给你吧!”

又一个愤懑之声传到楼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黑脸大汉,竟敢嘲讽我们,还真是不识好歹!”

身旁的女子一撇嘴,也附和道:“这叫真是丑人多作怪!哼,我呀,你宁可入宫去当洗衣妇,也不会找这样的丑人嫁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女子频频点头赞同,人群中不忿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真是的,不但丑还那么黑,估计半夜起来,都看不到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倒是不怕找不到人,只怕几日不见,再看见他的时候会被吓死呢!”

……

几个女子说到此处,竟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

她们指着托托,用最难听的词语,羞辱他的长相,后来干脆连个性和人品也没有放过。且越说越兴奋。

托托平日里的一身凛然之气,在一群女子的嘲笑声中竟荡然无存。

虽然帮中兄弟也拿他的长相开过玩笑,可如此刻薄的评论,他却是第一次听见。尤其他尚不懂男女之事,被一群女子围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向只会暴力解决问题的托托,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们,气得面红耳赤、怒冲冠。忍不住抡起狼牙棒,大吼道:“住口!谁再敢说俺丑,俺就杀了谁!”

没想到这些女人非但不怕,反而大声讥笑道:“哎呦喂,钟馗气急败坏啦?看来你也知道自己丑,所以想要杀人灭口了?来呀,老娘就不信,你这丑货,还能杀光我们灵州城的所有姑娘不成!”

此话一出,更是激怒了托托。他几近失去了理智,便提着狼牙棒,撑着栏杆就要跳下去,准备和她们拼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兄长不可冲动!”鹿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托托,连忙温言劝着。

她心下暗叫不好: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还真是不怕死!

托托是个头脑简单却性情暴烈的人,一旦发起疯来便会大开杀戒!

五年前,托托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可呆头呆脑的他受到耻笑,竟一怒之下,几乎灭了一个寨子的人!

一想起那遍地残缺不全、脑浆迸裂的尸体,还有托托满脸的血迹和狰狞的笑容。鹿宁到现在,还是会浑身战栗不止。

她死死拉住托托,硬把他推回酒楼去,温言安抚道:“兄长何必与这群浅薄的人一般见识!你且待在这里,我去对付她们!”

她让马慧兰进来看着托托,自己则一步走到外面去,冷眼瞪着楼下的女子,高声怒喝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你们堵在这里影响别人做生意,我兄长不过是出来说句公道话,你们竟然对他口不择言、出言不逊!难道你们灵州女子,都如此粗鄙无礼吗?”

楼下的女人们,看到鹿宁为托托出头,便立刻调转方向,开始攻击她:

“你是谁啊?凭什么来指责我们?你不会是那丑汉子的相好吧?”

“你们还真是蛇鼠一窝,一个相貌丑陋,一个泼辣跋扈!”

“我看她呀,是看上身旁这位公子,却爱而不得,所以才嫉妒咱们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冷冷瞪着下面的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便即刻转身离去。

不料,胡七脸色倏地一沉,指着下面高声斥道:“请适可而止吧!方才那位兄台是胡某的朋友,你们如此羞辱他就是在羞辱在下!胡某不才,却也不稀罕被你们这样以貌取人之辈爱慕!还是趁早散了吧!”

此话一出,楼下又有了片刻的安静。不过眨眼间,方才还面露痴色的女子,已恼羞成怒,又将怒火撒在胡七身上:

“真是不识抬举!我们拥趸你,那是瞧得起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宝贝啊!我看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就是,不过是个没教养的小白脸罢了,还敢凶我们!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看啊,他方才一直拒绝咱们,八成和那位丑汉子是一对儿吧!”

“哎呦喂,听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听上去就恶心人!”

……

大家从方才的拥趸,到现在万人踩踏,都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

她们口中说的话难听至极,丝毫不输方才羞辱托托之词。

胡七脸上阵青阵白,薄唇抿成一条线,已然在震怒的边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开!”一个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

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大木桶过来,鹿宁走过来,二话不说,拿着一个瓢舀起木桶中的水,一瓢接着一瓢往下泼去。

“这是下雨了吗,还是什么?”第一批被浇湿的人,突然一声惊呼,连忙抬头查看。

众人瞧见鹿宁手中的瓢,立刻意识到被人泼水了,立刻大叫道:“你……你干嘛呢?”

鹿宁又舀起一瓢水,冷笑道:“这些隔夜的泔水,给你们洗洗脑袋,也顺带着洗洗嘴!”说罢,她毫不迟疑地继续往下泼去。

听到天上飞下来的是泔水,一众女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也顾不得讥讽托托和胡七,立刻抱头鼠窜、四散开来。

方才还人满为患的街道,此时已经门可罗雀。

看到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胡七冷着脸斥道:“这帮女子就是这样,看你好的时候,就把你捧到天上去。一旦你稍稍拂了她们的意,她们便恶言恶语将你贬到尘埃里!”

鹿宁扔下水瓢,轻哼一声:“我本不愿和女子动手,不过今日是她们欺人太甚,若不给她们点教训,她们永远不知道尊重二字!”

胡七转身看向鹿宁,恭敬地一揖:“今日之事由胡某而起,没想到竟无意间,牵连了姑娘和托托兄,还请二位见谅!”

鹿宁看向一旁的托托,心有不忍道:“我倒是不打紧,她们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只不过……兄长怕是被她们的恶语伤到了。方才若不是我拦着,想必楼下那群女子,一个都活不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心头一惊,连忙到托托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温言道:“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那些人的话,托托兄不必放在心上!”

“她们说俺丑!”托托气愤地控诉着。

“那是她们没眼光,胡某并不觉得托托兄丑啊!”胡七向他温柔一笑。

托托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嘟囔道:“少骗人了!俺丑俺自己知道!”

胡七一撩衣袍,挨着他也坐在地上,轻叹道:“托托兄,这世上评价一个人的美丑,可不能仅凭外貌这一项!有人是人美心丑,正如方才那群口不择言之辈。她们即便长相上略有优势,可丑陋的内心也会抵消这份优势。反观托托兄,虽然样貌上稍有欠缺,可你心思单纯、豪情万丈,是个英雄人物!这便是一般人都比不了的!”

托托瞪着眼想了半天,还是不忿地哼了哼:“你的话俺听不懂!可俺听明白了,你也觉得俺丑!”

胡七打开折扇慢慢摇着,轻声道:“一个人的美丑有时不在容貌上,气质往往更重要!这些在言行举止、穿衣打扮上都能有所体现!这样吧,不如以后胡某来为托托兄指点一二,让托托兄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如何?”

“真的?”没想到,托托一听这话,竟登时来了精神。

“托托兄对胡某如此照顾,胡某怎敢诓骗兄长!”胡七温柔地笑了笑。

“嘿嘿!那这么说定了!”托托一扫方才的愤怒,立刻拉着胡七站起身来,又笑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见此,鹿宁和马慧兰相视一笑,纷纷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鹿宁向胡七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胡七却也只是报以淡淡一笑。

“走吧,吃饱喝足了,我带你们去听戏!”怕待会儿再生是非,马慧兰连忙带着三人离开了酒楼,趁着日头落幕前赶往戏园子。

秋高气爽、风轻云淡,街道上飘散着瓜果的香气。街上的行人依旧,仿佛方才的骚动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自从方才的一番对话后,托托似乎对胡七有了好感。这一路上,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鹿宁,反而和胡七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像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弟。

托托现在的样子,让鹿宁很欣慰,心情也随之舒爽了许多。同时也对胡七这个并不骄纵,反而彬彬有礼、心地良善的富贵公子哥,有了一丝好感。

“小鹿,你们快点走啊!看完戏咱们回去喝酒!”鹿宁正沉思中,托托忽然转过头,向她频频招手。

鹿宁微微一笑,立刻提步追了上去。

她看着笑容满面的二人,打趣道:“胡-公子和我兄长说了什么,竟让他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要了,和你反倒像亲兄弟一般!”

胡七勾起嘴角,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过,胡某今晚请托托兄喝酒,如果鹿姑娘有空,希望你也能加入!”

鹿宁嫣然一笑:“有好酒的地方,怎能少了我呢?”

三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在前面走着,马慧兰目光灼灼的看着胡七,唇边的笑意渐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一阵铜锣声响起,正在四人不明所以之际,就被一波人海淹没。

与方才楼下围观的女子不同,这次是一群满面红光、喜出望外的男子,他们一边向这边聚拢过来,一边向楼上拼命的招手,口中还高喊着:“这里、这里!给我、给我!”

四个人很快人群冲散,被涌动的人群挤来挤。鹿宁被几个男人堵住,她能看到不远处的胡七和托托,却始终无法拨开人群走过去。

“托托!”鹿宁一边推搡着身旁的人,一边要和托托会和。

托托本就力气大,应该很容易摆脱束缚,可他此时却受了周围人的影响,全然忘了其他三人,也被楼上的热闹吸引住目光。

鹿宁的喊叫声,很快被周围高亢的喊声淹没。她喉咙喊到沙哑,托托也没有听到,她个子又比较娇小,被周围的人挤得有些晕头转向,就快喘不过气来。

突然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为她拨开其他男子的推挤。鹿宁微微一怔,抬眸间看到白衣如雪、丰姿如玉的胡七,正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胡七用力阻挡身旁的人群,为她开辟出一小方天地。

鹿宁摇了摇头,刚要说句“没事”,却将一个五彩斑斓的球向这边砸过来。

“小心!”鹿宁指着球脱口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眼疾手快,担心鹿宁被球砸到,便下意识地一把接住了球。

“没事了!”胡七松了口气,垂眸看向鹿宁莞尔一笑。

然而,周围却爆发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羡慕地看向二人,慢慢围拢过来,一边拍着手,一边喊着恭喜。

胡七拿着那个球,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围人,全然不知眼下发生了什么。

耳畔却传来鹿宁错愕的声音:“胡……胡-公子,你手中的……好像是……绣球……”

胡七一惊,连忙低头看去。

果然,他方才接住的正是一个五色线织就的绣球。他不由得全身一震,下意识地将绣球丢掉。

“咱们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胡七一把拉起鹿宁的手,推开人群就要走掉。

可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挡着二人,阻止他们离开:“哪有抢了绣球就逃跑的道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个人很快人群冲散,被涌动的人群挤来挤。鹿宁被几个男人堵住,她能看到不远处的胡七和托托,却始终无法拨开人群走过去。

“托托!”鹿宁一边推搡着身旁的人,一边要和托托会和。

托托本就力气大,应该很容易摆脱束缚,可他此时却受了周围人的影响,全然忘了其他三人,也被楼上的热闹吸引住了目光。

鹿宁的喊叫声,很快被周围高亢的喊声淹没。她喉咙喊到沙哑,托托也没有听到,她个子又比较娇小,被周围的人挤得有些晕头转向,就快喘不过气来。

突然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为她拨开其他男子的推挤。鹿宁微微一怔,抬眸间看到白衣如雪、丰姿如玉的胡七,正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胡七用力阻挡身旁的人群,为她开辟出一小方天地。

鹿宁摇了摇头,刚要说句“没事”,却将一个五彩斑斓的球向这边砸过来。

“小心!”鹿宁指着球脱口而出。

胡七眼疾手快,担心鹿宁被球砸到,便下意识地一把接住了球。

“没事了!”胡七松了口气,垂眸看向鹿宁莞尔一笑。

然而,周围却爆发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羡慕地看向二人,慢慢围拢过来,一边拍着手,一边喊着恭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拿着那个球,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围人,全然不知眼下发生了什么。

耳畔却传来鹿宁错愕的声音:“胡……胡-公子,你手中的……好像是……绣球……”

胡七一惊,连忙低头看去。

果然,他方才接住的正是一个五色线织就的绣球。他不由得全身一震,下意识地将绣球丢掉。

“咱们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胡七一把拉起鹿宁的手,推开人群就要走掉。

可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挡着二人,阻止他们离开:“哪有抢了绣球就逃跑的道理!”

胡七连忙摆手,口中解释着:“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要抢绣球,我只是路过这里被人群困住,不小心接到而已,这怎么能算呢?”

可围观的百姓却不听他的解释,立刻有人向楼上喊道:“陈大官人,绣球被接到了,你未来女婿在这儿呢!”

说着,便有一众百姓将目瞪口呆的胡七,推到了最前头。

胡七和鹿宁顺着大家的目光,向楼上望去。面前是一座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二楼正中站着一位满身富贵、面白体胖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大家口中的陈大官人。

他身旁站起一位身着大红嫁衣、满头珠翠、娇艳羞涩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一双妙目,频频看向楼下的胡七,忍不住掩嘴娇笑,双颊飞上两抹红晕。

那男子看向自己的女儿,见女儿向他微微颔首,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父女二人对这个未来夫婿,似乎都十分满意。

陈大官人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多谢诸位父老相亲的支持和参与,众人皆知,陈某我富甲一方,年过半百却只有一女。所以,我今日在此为小女抛绣球选亲!欲觅得一良婿入赘我陈家,日后来继承家业!承蒙老天爷垂怜,竟从茫茫人海中选出了这样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那陈某我,也没什么遗憾了!既然缘分已定,小女这就和这位公子拜堂成亲。请父老乡亲们进来赴宴,也沾沾福气!”

话音刚落,一楼的大门被打开,陈大官人所言不虚,里面果然早就挂满红绸贴满了喜字,数十张八仙桌早已摆开。

门外的百姓兴奋地涌进门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谁也没注意到胡七脸上的惶恐。

“等等,你们等等!这是个误会,做不得数啊!”胡七拦着身旁的人解释着。

可谁也没停下脚步,他说出来的话,很快被挤散在人群中。

喜宴即将开始,已有丫鬟过来,要带着他去换上喜服。而楼上的那位新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喜堂前,正娇羞地等他去拜堂成亲。

在众乡亲的叫好声中,胡七却突然高喊一声:“你们等等!谁要成亲啊!”

说着,他一个用力,将手中的绣球砸向人群。

这一声雷霆怒吼,终于吸引了这些人的主意。众人纷纷回头,看到满脸寒霜、目光森然的胡七,不由得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公子。”鹿宁终于挤了进来,站在他身旁,警惕地看了周围一眼。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胡七拿着绣球,面沉似水地走到父女二人面前。

“对不起,我不接受这个安排,也不想入赘到你们家!这次的不能作数!”他一拱手,将绣球退给陈大官人。

“我说这位公子”陈大官人立刻变了脸,沉声道:“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接住了小女抛出的绣球,就是我陈某人的女婿了。你想耍赖,别说我,就是这些百姓也不会答应!”

话音一落,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胡七团团围住,大有逼他就范的架势。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提出抗议:

“你这男的事怎么回事?既然不是来抢绣球的,那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抢了绣球又不认,你这不是在欺负人吗?”

“就是啊!你这样出尔反尔,让人家姑娘怎么见人啊!”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他不拜堂就不能出这个门!”

……

一人提议,众人纷纷响应,立刻就把门口堵个水泄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冷着脸,怒视众人:“你们这是要仗着人多势众逼婚吗?”

陈大官人走到跟前,傲慢地说道:“哼!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陈某在灵州这里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敢欺辱我的女儿,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今日,这婚你不结也得结,是逃不掉的!即便是吵到公堂之上,也是我陈某人占理!”

听到这话,胡七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陈大官人说得在理,这件事就算闹到衙门去,自己也讨不到半分便宜。

他心念电闪,立刻拱手一揖,朗声道:“抱歉,并非胡某故意捣乱,而是胡某已有婚约在身,所以不能入赘陈家为婿!”

众人一惊,随即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窃窃私语起来。

鹿宁也错愕地看向他,不知这是托词还是事实。

陈大官人的脸色更难看,他捻着胡须沉吟着,一时没了主意。

却不料,他身旁的新娘子却高呼道:“无所谓,我不在乎做小!”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堂堂大财主的独生女儿,竟甘愿做小!没什么能比这样的新闻,更能震撼人心的了!

“那怎么可以!”陈大官人立刻出声制止,随后指着胡七怒喝道:“小子,你拿我陈某是什么?让我的女儿给人做小,你配吗?如果你真有了婚约,那就只有让你取消婚约,娶我小女为妻了!”

胡七怒目看着他,驳斥道:“在下的婚事是父母先前定下的,岂能说废就废!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大官人不以为意地冷笑道:“不能废的话,那把她娶进门也无妨。不过,我陈某的女儿必须为大!”

胡七眉头紧锁,一字字咬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陈大官人冷哼道:“欺负你又如何,反正今日你必须要和小女完婚!”

众人开始跟着起哄,胡七被群起而攻,丝毫没有反抗成功的机会。

鹿宁在一旁生气,却也只能干着急——因为每次到了皇上张榜选秀的时节,这种事总是屡见不鲜。

合理合法,即便上了公堂也无济于事!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胡七身旁,低声道:“胡-公子,事已至此,我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恰在此时,一个温柔而傲慢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起:“呵,陈大官人好大的气派!你也不问问与这位公子有婚约的女子是谁,就敢擅作主张!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话音刚落,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并循声望去。

只见衣着考究、贵气逼人的马慧兰推开众人,一步步袅娜走出来,走到胡七和鹿宁身旁站定。

陈大官人皱眉打量她,冷声问道:“你是谁?也敢来管陈某人的闲事?”

马慧兰勾起唇角,幽幽冷笑:“我不过是一个妇人,陈大官人不认得也正常。不过,我丈夫可是马帮灵州分号的总管——叶孤鸣!”

听到这个名字,不光是陈家父女二人,连周围百姓脸上也勃然变色。

陈大官人略一沉吟,指着马慧兰问道:“小女抛绣球招亲,关你们马帮什么事?”此时,他说话的气势,明显比方才弱了很多。

马慧兰得意洋洋地说道:“因为这位胡子未过门的妻子,正是我们马帮的少帮主。陈大官人若想逼他退婚,还得问问我们马帮答不答应!只不过,你有这个胆量向马帮开口吗?”

胡七和鹿宁一脸震惊地看向自作主张的马慧兰,马慧兰却给了他们一个【心里有数】的眼神,这让鹿宁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目光一转,却迎上胡七满是歉意的眼神,她也只好暂时作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马慧兰的话一出,犹如晴天响雷,立刻炸开了人群。每个人都皱起眉头,看向马慧兰的眼神满是鄙夷和厌恶。

鹿宁被周围的反应所震惊:看来,马帮的名讳对众人很有威慑力。却也让她察觉到,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大有恶名远扬之兆。

而陈大官人的嚣张气焰霎时皆无,连忙嗫喏道:“陈某的确不知道各种缘由,所以才会……”

说着,他向胡七一拱手,立刻满面堆笑:“误会、误会!这位公子若是早说,他是马帮少帮主的夫婿,陈某绝不敢多加为难!”

胡七拱手回礼,却一语不发。他看出鹿宁的不悦,却不得不借着马帮的威慑力脱身。

马慧兰再次发话:“陈大官人,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陈大官人立刻一挥手,一种假定迅速退下,就连堵门的百姓也自觉散去,装作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马慧兰冷冷一笑,便带着二人昂首阔步地穿过人群,继续往前走去。

“咦。托托兄呢?”胡七最先发现,一直跟在身旁的托托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快看,快看!那边好像又有热闹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群人立刻往前方跑去。

“我们往前找找看吧!兄长最喜欢看热闹了!”几人四下找不见托托,鹿宁提议他们继续前行。

果然,他们在人群当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鹿宁和胡七相视一眼,连忙拨开重重人群走到里面去。

人群当中,是一位身披孝袍的女子,跪在一张破败不堪的席子上。她耷拉着脑袋,双肩微微颤抖着,时不时用一双肮脏的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托托就站在她面前,忍不住向身旁人问道:“她这是在干嘛?”

热心的知情观众随口说道:“这姑娘说是要卖身葬父!”

托托不疑有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两个银元宝,递给地上的姑娘。

那姑娘看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一脸震惊,她立刻擦了擦眼泪,连忙蹭了蹭手便要去接。

“哎,你等等!”围观的一位老伯立刻拦住托托,好心劝道:“这位壮士先别急啊!大街上天天都有卖身葬父的,你怎知她是真是假!好事可不是这么做的!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托托不过迟疑了一下,老伯就将他手中的银子,又塞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上的女子看到眼前的银子,转眼间不翼而飞,也不知是伤心还是绝望,竟放声痛哭起来。

鹿宁和胡七相视一眼,便走到了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她双颊塌陷、面黄肌瘦,还算端正的脸上脏兮兮的,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双唇,也干裂无血色。

她身上穿着孝袍,虽然入了秋却依旧穿着夏装,全身更是一件首饰都没有。

鹿宁心中有了判断,便柔声问道:“姑娘,你是在卖身葬父吗?”

姑娘低垂着眼眸,咬唇点了点头:“我的确是在卖身葬父,可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那你父亲的遗体,此时又在那里?”胡七也凑过来询问着。

姑娘擦了擦眼泪,颤声道:“我将父亲裹了一个草席,暂时放在城西的义庄了。可即便是义庄的死尸,也都有口薄皮棺材,我却一文钱都拿不出……”

说到伤心处,她哭得更厉害了。

“姑娘莫哭,你且和我说说,家父是因何过世的?”胡七的目光清澈,声线温柔,很快让姑娘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子里闹饥荒,我与父亲无可奈何,就到灵州来讨生活。却不小心得罪了本地一个富户,争执之际,我父亲被打成重伤。我们告去官府,可官商勾结,官老爷不但不管,还说我们吵闹公堂,又打了我爹几十板子。这一下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上我父亲心中憋屈,突然暴毙了……”

姑娘伤心得再也说不下去,又捂着脸痛哭起来。

胡七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她手中,柔声道:“姑娘,快点去给你爹买口棺材吧,现在入土为安最重要。”

鹿宁也拿出了一锭银子,嘱咐道:“等你葬完父亲,来找我们将冤案说清,我们帮你讨要个公道!”

话刚一说出口,身旁好心的百姓立刻拦下她,劝道:“姑娘,你们相信她的话,给点钱也就算了。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小心惹火上身啊!”

鹿宁皱眉看向他,不解道:“不知老伯此话何意,我帮她为何会惹祸上身?”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人说道:“这事儿姑娘还真不能管,他们得罪了厉害人物,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要是插手此事,也没好果子吃!”

“俺什么恶霸没见过!可只有恶霸怕俺的份儿,俺可不怕他们!”托托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立刻义愤填膺地呵斥着。

鹿宁听闻此话,也十分不忿:“他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如此摸不得碰不得?”

周围的百姓相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才有人小声说道:“他们是……惹了马帮。那可是我们本地最大的势力,还和官府有很深的关系,谁沾上谁倒霉!”

“嘘!你这样说马帮,被人听到就麻烦了!”一众百姓呵斥发声者,一个个对马帮都噤若寒蝉。

听到这话,鹿宁和托托立刻变了脸色。

托托一步走过去,揪住那人的领子,挥着拳头怒喝道:“俺就是马帮的!你要再敢说马帮坏话,俺就揍你!”

周围听到这话,仿佛看到鬼一样,纷纷后退了几步。

卖身葬父的女子,也立刻将银子还给胡七和鹿宁,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你们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看到眼下的情况,又想起方才在陈家庄的一幕。鹿宁不由得心头一紧:马帮在灵州的名声如此差,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慧兰不在身旁,她虽然很想追问,却立刻冷静下来——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她必须要在暗中查清此事。

想到此处,鹿宁立刻拉住托托,低声道:“兄长别冲动!你若此时动手伤人,就真坐实马帮的恶名了!”

托托听到这话立刻收敛了脾气,顺从地站在她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没有解释,又将银子放在女子手中,轻声道:“姑娘,你别害怕!马帮中也许有坏人,但绝不都是坏人。这银子你拿着。等你埋葬了父亲,就来灵州分号说是少帮主的朋友,自会有人为你讨要公道!”

虽然鹿宁这样说,可那女子还是紧抓着自己的衣衫,始终不敢抬头看她,更不敢伸手去接银两。

胡七见状,连忙从鹿宁手中拿过银两,放在那姑娘手中:“姑娘,我不是马帮的人,我的银子你拿好!”

姑娘微微抬头,看到胡七温柔和煦的目光,双颊微微一红,才迟疑地伸出手,接下了银两。

看出大家对自己的不欢迎,鹿宁立刻拉着托托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三个人继续默默前行。谁也没了出门时的兴奋和喜悦。

托托憋了一肚子气却不能发作,鹿宁神色忧思,许久不说一句话。

胡七知道二人心情不好,此时说什么错什么,便沉默地跟在一旁。

走了一会儿,鹿宁才惊觉道:“叶夫人怎么不见了?”

胡七这才说道:“方才咱们去看热闹时,她就直接去前面的戏台子看戏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稍稍松了口气,便走到胡七和托托身旁,放低声音说道:“兄长,胡-公子,方才的事你们暂时不要声张。这件事孰是孰非,我定会查个清楚。但在此之前,咱们不能打草惊蛇。”

托托拍拍胸脯,愤愤道:“小鹿,你要查案算俺一个!若是俺知道谁敢为非作歹,败坏马帮的名声,一定不会放过他!”

胡七也立刻应承下来:“鹿姑娘放心吧,胡某不是多嘴之人。不过,灵州你也是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

鹿宁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公子体谅!放心,我自有分寸。”

黄昏之后,灵州城里袅袅轻烟,淡淡的飘向空中,不远处传来阵阵鼓乐之声。

三人一路往东走,就到了苏唱街的梨园。

豁然开朗之处,便见到一座用四边板壁围起的莲花棚。棚前已经围拢了一大群人,正一边翘首观望,一边拍手喝彩。

细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刚刚散了一场戏,大家正催着下一场呢!

看来三人来的正是时候,他们用力推开拥挤的人群走进门去,找到了最前排的马慧兰,向她隔了个招呼便坐了下来。

不过多时,一阵悠扬的胡琴声响起。台上大红的幔布缓缓拉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位高挑纤细、身穿凤冠霞衣的花旦,莲步依依行至台中。

他不过才摆了个身段、甩了两下水袖,刚扬起珠圆玉润的歌喉,围栏前便已经叫好声一片。

见鹿宁眼中满是疑惑,马慧兰秀眉一挑,洋洋自得道:“台上的这位,便是我们这里当红的优伶——肖玉楼,我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呢!”

鹿宁点点头,没有说话。

转头间,她瞥见胡七正激动地站起身来拍手叫好,那台上的花旦也深深瞧了他一眼。可另一旁的托托,却已昏昏欲睡了。

鹿宁收回目光,继续专注台上的表演:

肖玉楼演的《游园》是《牡丹亭》中的一折:讲的是杜丽娘因教书先生,教授了《诗经》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词,便萌生了伤感之情,在与丫鬟一起游览了自家的后花园之后,更生伤春之情……

肖玉楼的每一个甩袖,每一句唱腔,都拿捏妥当、恰到好处。他声情并茂地将这一幕,表现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待大红的幔布缓缓拉上,弦索胡琴之声止歇,鹿宁却仍神陷其中、无法自拔。直到众人的喝彩声雷动,她方缓过神来,一低头,却发现手背上已湿了一片。

她抬头看了看天,眼中一片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旁胡七意味深长的声音,幽幽传来:“那不是雨水,而是你的泪。你从戏的第一幕就在流泪,难道没察觉到吗?”

鹿宁立刻垂下眼眸,悄悄擦了擦眼角。

随即,她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宝,递给前来讨要打赏的小厮。

胡七也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厮手中。

托托被鹿宁叫醒,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放了一锭银子在小厮手中。

小厮满面堆笑,连连欠身答谢。

一行人心满意足、恋恋不舍地挤出围栏,意犹未尽地缓步往家走去。

背后一阵急促的叫喊声陡然响起:“几位官人请留步!”

四个人驻足回首,见方才求打赏的小厮,急匆匆跑过来:“几位客官留步,我们肖老板有请几位,到他的歇息之处小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和胡七对看一眼,心中有些诧异,不知该如何作答。

马慧兰却容色甚悦,一步走到前面,笑着说道:“太好了,肖老板有请,是我们的荣幸!劳烦你在前面带路吧,我们这就随你过去!”

说着,她紧随着小厮往前走去,其余三人不好拒绝,也只好跟上去。

四人随着小厮走到一座二层的馆驿前。

鹿宁抬头,瞧见招牌上写着“凤阳楼”三个金漆大字。

小厮引着他们,走到二楼一个最大的厢房前,方躬身说道:“几位客官请进去吧,这间厢房已被肖老板包下,他正在里面等着呢!”

马慧兰理了理衣衫和妆发,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声温柔圆润的“请进”。马慧兰扬起嘴角,立刻带着三人推门而入。

宽敞精致的方厅中,一位身形婀娜的男子,正端坐在铜镜前,一点一点仔细卸去脸上的油彩。

马慧兰走过去翩然福身,柔声说道:“多谢肖老板肯赏脸见我们一面!”

肖玉楼从镜子中瞥她一眼,却也不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其他三人走进门时,他才转过身来,越过马慧兰,径自看向她身后的胡七,柔声问道:“这位公子,方才我在台上,瞧见你看得最仔细,你可懂得戏曲?”

胡七立刻深施一礼:“胡某平日里酷爱听戏,虽算不上懂行,却也略有研究!”

肖玉楼顿时面露喜色,却依旧淡淡道:“平日里我在台上演出,台下虽是喝彩连连,我却知,那不过是一群对戏曲一无所知的粗俗之流罢了!日日为他们表演,虽然我日进斗金,却仍觉得孤寂。”

胡七笑了笑,怅然叹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吧!越是在某一方面,达到一定造诣的人,越是鲜有知音!”

肖玉楼满意地点点头,轻轻一抬手道:“你们坐吧!小厮,奉茶!”

四个人纷纷落座,小厮连忙奉上一壶茶。

他刚要斟茶,却听肖玉楼轻声薄斥道:“我的客人,有我自己斟茶。哪里就用得着,你这粗手粗脚的人献殷勤了?”

小厮一惊,连忙放下茶壶,退到一旁垂手侍立。

却又听肖玉楼低声吼道:“你真没个眼力见!我在这里招待客人,你还不快滚出去?”

那小厮吓了一个激灵,立刻推开门躬身退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和胡七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亦不敢去拿身旁的茶杯。

肖玉楼卸去满脸的油彩,才翩然起身。他缓缓端起茶壶,袅娜走向四人。

他一眼瞧出,鹿宁在四人中身份最尊,便最先走到她身边,俯身为她斟茶。

斟茶时,鹿宁忍不住侧目偷偷打量他,这个盛名在外的优伶:肖玉楼生得皮肤白皙、外貌俊美、身姿曼妙、美若好女,其容貌一点也不比胡七逊色。

肖玉楼知道她在打量自己,却也不介意,只淡淡一笑:“多谢姑娘方才的重金打赏,还有……”

他俯身凑到鹿宁耳边,轻声低语道:“姑娘的眼泪,才是对玉楼最好的赏赐!只不过,不知道姑娘的泪是为了戏中之人,还是为了心中之人?”

说完,他直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鹿宁一眼。

鹿宁微微一怔,抬眸看到他眸底的别有深意,方幽幽说道:“杜丽娘明知只是一场梦而已,她却陷入太深、不肯自拔,以致最后香消玉殒。这样愚爱的女子,根本不值得我为她哭泣!”

肖玉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又径自走到托托身边。

他一边斟茶一边揶揄道:“玉楼方才演了一场游园惊梦,但不知壮士方才,在梦中又看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端起茶杯,咕咚咕咚仰头饮尽茶水,润了润喉咙,才满不在乎地说道:“俺托托是个粗人,看不懂你那些个咿咿呀呀的玩意,睡一觉又怎地?”

肖玉楼轻蔑地白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不屑于再说话。

随即,他看了看一旁,满脸期待的马慧兰,稍作迟疑了一下才走过去。肖玉楼径自俯身为她斟茶,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马慧兰接过茶杯,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语带讥讽:“肖老板真是好大的派头啊!听说别人几次三番来请,您都不肯见一面,今日竟受到你主动接待,还真是意外之喜呢!”

肖玉楼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冷冷道:“我肖玉楼卖艺虽说是为了赚钱,更是看重知己,今日与夫人同行的几人中,有我的知己,自然要见上一见!”

说罢,他提着茶壶走到胡七身旁,目光灼灼地看他一眼,俯下身缓缓为他斟茶:“不知公子除了戏曲,平日里还有什么消遣?”

胡七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缓缓道:“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诸行百艺,胡某无一不爱!”

肖玉楼霎时眼睛一亮,忙问道:“不知公子可愿与我共合一曲?”

胡七微微一惊,连忙看向鹿宁,见她莞尔一笑,方翩然起身:“甚好!”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二人并肩走到一旁的厢房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慧兰看着二人背影,眼中火花四射,忍不住脱口赞道:“还真是容貌绝世的两位妙人啊!”

肖玉楼负手走到一个紧闭的门前,轻轻推开房门。

随即,他侧过身看着胡七微微一笑,伸出手道:“胡-公子,请。”

胡七缓步走进门去,被摆放了一屋子的各色乐器,惊得合不拢嘴:“肖老板竟会如此多乐器,胡某真是大开眼界!”

肖玉楼面现得色,指着满屋乐器,笑道:“这里的乐器都是肖某的收藏,胡-公子可以任选一样与我共曲!”

胡七看着他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客随主便,不如肖老板帮我选吧!”

肖玉楼惊讶地看着他,叹道:“看来,胡-公子也是众多才艺傍身啊!”

胡七微微垂眸,谦虚地说道:“家人自小对胡某管教甚严,所以胡某对这些乐器都略知一二,算不上精通,希望肖老板别嫌弃!”

肖玉楼看着胡七的目光满是惊艳,他扫了一眼满屋的乐器,目光最后落在胡七腰间那柄笛子上:“看你随身带着这笛子,想必定是心爱之物,不如就它吧!”

胡七微微一怔,随手取下紫玉笛,淡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喜欢笛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坐在厅中的三人,在各怀心思地喝着茶。

马慧兰眯起眼睛支颐沉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真是难得,能同时遇到两个俊俏潇洒、多才多艺的妙人,一同为自己演奏!

鹿宁却面色阴郁,心中一直想着一路来的所见所闻。

坐在一旁的托托有些百无聊赖,他不喜欢茶,更不想听曲儿,坐在椅子上一直动来动去,显得很不耐烦。

鹿宁轻声安抚道:“兄长,再稍微等一会儿,待会儿就回去了。”

正说话间,屋内忽传来铮铮几下琴声,婉转而悠扬。

不过片刻,又有几下柔和恬淡的笛声,缓缓揉入这琴韵之中。一琴一笛之声,此起彼伏、你进我退、似续还断,好似在一问一答。

这优雅和谐的声音冲出房间,渐渐溶入听闻者的心海之中……

鹿宁听得甚是入迷,心中竟莫名感到一阵感伤。她款款站起身,循声慢慢走过去,却在琴房门前止步。

窗棱上映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矮的是肖玉楼,他正坐在七弦琴前,信手缓缓拨弄着琴弦。他时而转过头,瞧一眼身旁的男子,柔指轻顿、弦声凝绝、好似在诉说着千万重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端正地站在他身旁,悠扬的低声随着秋风飘扬,回荡在驿站之中。

抬眸间,见到萧然玉立在门口的少女,撞上她眼眸中闪过的一抹柔情,不由得心中一荡,突然铮的一声急响,笛音立止,琴声也即刻止住。

霎时间,四下皆静,唯见二人深深地凝眸相望,久久伫立却无语。

肖玉楼瞧见胡七看着鹿宁的眼神,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掠过一抹不悦之色。

马慧兰也莲步依依地走过来,轻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今日先回去吧!托托在外面等得都睡着了!”

胡七连忙收起笛子,向肖玉楼拱手道:“多谢肖老板招待,我们今日先回去了,日后有时间再来拜访!”

肖玉楼嚯地站起身来,急忙问道:“咱们何时能再见?”

胡七微微一怔,略一沉吟,方道:“胡某只是路过灵州,不会在这里滞留太久。不过,离开之前,胡某定来拜访!”

肖玉楼一惊,连忙走过来,蹙眉道:“你这便走了吗?我还想与再唱出戏呢!”

胡七扯了扯嘴角,面上似有难色,婉转地拒绝道:“肖老板,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明日再来,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情急之下,竟一把抓住胡七的手腕,用几近哀求的口吻说道:“我肖玉楼活到现在,难得一知己,恳求公子再与我唱一折戏便好!”

胡七见他双目盛水、眉头紧皱,有些于心不忍,他看向一旁的鹿宁和马慧兰,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鹿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既然肖老板盛情邀请,胡-公子若是再拒绝倒显得我们不识趣了。反正我还不累,胡-公子和肖老板请便!”

马慧兰也附和道:“平日里肖老板的戏可是一票难求呢,今日有幸看到肖老板单独为我们表演,是何其有幸啊!”

听到这些话,胡七便长叹一声:“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肖老板如此看得起胡某,胡某愿意奉陪到底!”

看到胡七让步,肖玉楼立刻展颜一笑:“既如此,那我们不用行头,就素身唱一出,如何?”

胡七点了点头:“甚好,但不知肖老板想唱哪一折呢?”

肖玉楼垂眸沉吟片刻,轻声说道:“既然是方才的那折《游园》让我们结识,那不如,咱们就唱它的下一折《惊梦》。你来唱柳梦梅,我来唱杜丽娘,可好?”

胡七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鹿宁,便随着肖玉楼,缓步走入方厅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有行头、没有置景、甚至没有胡琴锣鼓在一旁助兴。二人却唱腔婉转、表演细腻、舞姿飘逸。

十分完美地展现了,杜丽娘悠然入梦后,与柳梦梅相会在牡丹亭前,并坠入爱河。待她梦醒之后,才发现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最后杜丽娘因为苦苦思念梦中之人,落得抑郁而亡这一幕。

戏曲缓缓落幕,戏中的假假真真,虽然演得是别人的爱恨情仇,可演戏的人、看戏的人,却往往会入戏太深、难以自拔。

肖玉楼目光灼灼地望着胡七,动情道:“折子戏不过是整部戏的一部分而已,没有开始亦没有结局,却独独有一种残缺之美。可惜,人们只能看到它的华美和瑰丽,却看不到那些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胡七幽幽叹了口气,沉吟着说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谁不希望能将最璀璨的一幕,留在别人的生命中。虽然会转瞬即逝,却也是绚烂无比……”

肖玉楼深深注视着胡七,怅然叹道:“世人都称我们为戏子,喜欢听我们唱曲,却又瞧不起我们!而人一旦入了优籍,便生生世世不能翻身,所以,我们也只能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悲欢离合罢了!”

胡七淡淡一笑,温言宽慰着说道:“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如意之事?更何况世人多为俗人、蠢人,不似肖老板这把清高脱俗、气质高洁,你自然不必与他们为伍!”

听到这样的话,肖玉楼目光濯亮,他一把抓住胡七的手腕,激动地说道:“胡-公子果然是肖某的知己!不知公子可还会再来?”

胡七赧然一笑,婉转地说道:“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不会停留太久,不过胡某答应肖老板,在我离开之前,一定前来亲自与你道别!”

肖玉楼却不依不饶,追问道:“那胡-公子离开灵州要去哪里?”

胡七略一沉吟,迟疑道:“或许会去盛京看看吧。”

肖玉楼向他乙一拱手,动容道:“好,希望我们在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还有,别叫我肖老板,请叫我玉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怔然地看着他,随即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肖玉楼脉脉凝着他,又叮咛道:“胡-公子,你别等到离开前再来见我,若是有时间,你一定要再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日日等着……”

胡七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便向他拱一拱手,与其余三人推门离去。

肖玉楼恋恋不舍的将四人送出凤阳楼,他一直站在门口,直至四人的身影,消失在深深夜色之中,才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他一低头,手中不知何时被塞入一个短笺。

肖玉楼迟疑地展开短笺,见到上面一行娟秀的笑字,顿时脸色一沉。

随即,他愤怒的将短笺撕个粉碎,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啐了一口,低低的骂道:“荡妇!真是个好不要脸的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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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融融,四个人踩着清冷的月光,疲惫地走回马帮。

几个人互道分别后,各自回房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回到房间,摸到床前点燃了一盏灯,便瘫在床上望着茜色的帷幔发呆。

这一整天的经历,让她身心俱疲,本来想理一理思绪,想想灵州分号的事,可不过是翻了个身,她竟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她纵目四顾,觉得这花海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她一边漫步花海,一边仔细回想。

忽然之间,一阵恬淡悠然的琴声响起,鹿宁全身一震,立刻追随着琴声急奔过去。拨开灼灼潋滟的花海,尽头一棵繁茂的桃树下,一位紫袍玉带的男子,端坐在一柄古琴旁,拨弄着琴弦。

鹿宁陡然驻足,呆望着树下的那位眉目俊雅、才貌非凡的男子,心中怦然而动,双眸闪烁着炽热的光。

琴声渐渐止歇,男子慢慢站起身来,眉目温然的望着她,伸手慢慢张开,柔声道:“宁儿,过来!”

鹿宁心头一颤,喉咙一哽,立刻张开双臂飞奔过去,扑进男子的怀中,任凭他抱着自己在桃花的花海中旋转。

又是那结识的胸膛、熟悉的味道,一切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般,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她抬起眼眸,痴痴的看着男子,越来越近的脸,忍不住喃喃了一句“殿下”,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阵敲门声响起,将鹿宁迅速从美梦中抽离。那双温柔的眼眸骤然消失,鹿宁疾呼着“不要”,却猛地坐起身来,立刻清醒。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懊恼的地叹了口气,托着疲惫的脚步前去开门。门一打开,却看到胡七转身离去的背影。

鹿宁立即出声叫住他:“胡-公子,你有事?”

胡七霎时止步,缓缓转过身来,看到睡眼惺忪的鹿宁,歉然道:“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睡了,打扰了!”

鹿宁扯了扯嘴角:“我还没睡,你有什么事儿?”

胡七迟疑地走过来,说道:“托托兄约胡某今晚喝酒赏月,胡某知道鹿姑娘素来好酒,便想要邀请姑娘一起加入,不知姑娘……”

听到有酒,鹿宁立刻眼睛一亮:“托托在哪儿?”

胡七指了指房顶,笑道:“既然要看月亮,自然要到高处去啊。”

鹿宁故作恼怒道:“有酒喝竟然不叫我,真不够意思!”

说罢,她双足轻轻一点,张双臂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屋顶上。

“小鹿?你怎么来了?”托托看到鹿宁,立刻笑着向她招手,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鹿宁顺势抱膝坐下来,拿过托托递来的酒坛,喝了一大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望着漫天璀璨的繁星,叹息道:“别说,灵州的夜色还真美!这美酒一下肚,再看看一望无垠的夜空,再糟糕的心情都能平复了。”

托托猛灌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小鹿,大家都以为俺托托没脑子,可俺不笨!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都和马帮有关。你说,灵州分号是不是背着鬼力赤老头儿在搞鬼?”

鹿宁灌了一口酒,扯了扯嘴角:“这件事不能听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在没有查清真相前,我不想怀疑帮里任何一个兄弟。”

托托却一脸愤愤之色,怒道:“今天那帮人说咱们马帮和官府勾结,还欺压百姓!要是让俺知道是谁在败坏马帮名声,俺一定亲手结果了那厮!”

鹿宁看着托托脸上的表情甚为受伤,便拍了拍他肩膀,与他碰了碰手中的酒坛,二人痛饮了一番。

鹿宁十分能明白托托此时的心情,他们都是鬼力赤收养的孩子,从小跟在他身旁长大,对马帮和老帮主的情感颇深,绝不容许旁人肆意践踏马帮的声望。

可鹿宁身为马帮的少帮主,又是继任之初还没什么影响力。如果此时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拿着一些传言责罚下属,轻则会失去人心,重则会动摇马帮根本。

她答应过义父,绝不会让他失望,会让马帮发扬光大,她不能失言。

所以,即便她心中再气,也必须忍耐。

正如翊王那样!

奇怪,怎么又想起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猛灌了好几口酒,企图将他从脑中赶走。她不喜欢这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小鹿。”托托突然神色一暗,一板一眼地说道:“叶伯伯是好人!他不会背叛老头儿的!”

鹿宁微微一怔,她自然明白托托的意思,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叶孤鸣是好人?!但凭他木讷、酷爱武义就能断定吗?

再说,好人就不会做错事吗?她无法断言。

“小鹿!”托托深吸一口气,似下定决心地说道:“俺要和你一起查!俺相信,叶伯伯不是坏人,一定是有人在背着他做坏事!”

鹿宁看着他难得认真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好,有兄长相伴,我放心多了。希望这件事果真如兄长所愿,是其他人所为吧。”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是叶孤鸣做了错事,她该如何处置这位义父的忘年交!

“一定是这样的!”托托又肯定地说了一句。

不知为什么,他对叶孤鸣就是有莫名的好感。或者,他不相信鬼力赤选中的人,会做出违背鬼力赤意愿的事来。

二人已经喝了半坛酒,胡七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爬上屋顶。待他在鹿宁身旁坐定,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看着他满头大汗的狼狈样子,苦笑道:“胡-公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上来?”

说着,便递给他一坛酒。

胡七结果酒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胡某不会武功,只能从梯子爬上墙,再慢慢爬上屋顶来。方才也是托托兄带我上来的……”

说罢,他连忙喝了一口酒,掩饰此时的紧张和尴尬。

鹿宁与他碰了碰酒坛,莞尔道:“如果胡-公子想闯荡江湖,为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学些功夫傍身,才得保得平安啊!”

胡七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那不知鹿姑娘可愿屈尊指教一二,胡某愿意拜你为师!”

鹿宁愣住,随即笑了笑:“拜我为师?胡-公子是认真的吗?我的武义可远不如兄长,为何不拜兄长为师?”

胡七看了一眼托托,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凑过去,小声说道:“胡某见识过托托兄的武器,实在是无福消受!想来想去,还是更想拜入鹿姑娘门下。”

听到这话,鹿宁会心一笑。沉吟了一下,才道:“胡-公子比我还年长几岁,我可担不起师傅这个名头。这样吧,如果胡-公子愿意教我吹笛,那我就教你几招武义防身,这样咱们谁也不必拜谁为师,大家还是朋友,如何?”

“如此甚好。”胡七望着她的眸子,灿若天边的星子,唇边恰好勾起了新月的弧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个人望着天边的星月发呆,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胡七忽然拿出紫玉笛放在唇下,缓缓吹奏起来。

悠悠笛声在冰凉的月色中飘荡,笛音清凉悠扬,传入鹿宁耳中,顿觉心神俱静,有一种洗尽纤尘、超凡脱俗之感。

她托着腮,慢慢沉浸在笛声中,仿若置身于方才的梦境之中,一扫心中的不快,眼前又浮现一片绚烂多姿的花海。

胡七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小心的观察着鹿宁的神色。见她眉头渐渐舒展开,唇边浮出芊芊的梨涡,他也随之微微扬起嘴角。

“阿嚏!”鹿宁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连忙揉了揉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胡七放下笛子,立刻脱下外衣,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入秋之后,早晚都会有些凉,千万别着凉了。”

一阵淡淡的梅香袭来,鹿宁本能地想要拒绝。当她撞进胡七清澈温柔,全无绮念的目光中,却又退缩了。

她淡淡一笑,轻声道:“谢谢。”

胡七盯着鹿宁身上的留仙裙,忍不住问道:“鹿姑娘,您身上这件裙子,应该是留仙裙吧。莫非你也有来自安南的朋友,送给你的吗?”

鹿宁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淡笑道:“几个月前,我偶然间救了一名安南的高官。作为谢礼,他将这条裙子送给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轻描淡写,并不打算将翊王地事说出来。

胡七若有所思地拿起酒坛喝了口酒,沉吟着说道:“鹿姑娘,有件事我一直在瞒着你,实在是有苦衷……”

“既然有苦衷,就不必非要说出来。”鹿宁不以为意地打断他。

“不,这几日相处下来,鹿姑娘和托托对胡某十分照顾,所以胡某于心不忍,觉得不能再隐瞒下去,否则,若是为鹿姑娘惹来杀身之祸,胡某万事难辞其咎!”

听胡七说得如此严重,鹿宁蹙眉看着他,问道:“胡-公子究竟隐瞒了什么事?”

胡七若有所思的看着星空,淡淡启唇:“其实我这次离开家,不仅仅是因为我想要独闯江湖,也是因为我得罪了一些人,所以遭到了追杀。所以当初你遇到我时,我正是为了躲避追杀才会上山,却不料遇到狼群……”

鹿宁疑惑的问道:“你到底得罪了谁?”

胡七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说道:“是个不能得罪的麻烦人!”

鹿宁听他说得言之凿凿,也不得不信,她淡淡一笑,安抚道:“放心,既然你已经委托我们,将你平安送到盛京。我就不会半路反悔的,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到。”

胡七愕然看着她,不解道:“鹿姑娘,你难道不怕惹上麻烦吗?”

鹿宁喝了一口酒,淡淡一笑:“一般委托我们马帮护送的人,大多都是遇到了这样或那样的麻烦。如果我们也怕惹麻烦,怎会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呢。所以,你别担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她拍了拍胡七的肩膀,态度甚是潇洒泰然。

胡七看了看被她拍过的地方,又看了看她俏丽的容颜,慢慢扬起嘴角。

空中大雁飞过,已带走两日的光阴。瑟瑟的秋风吹动树叶,送来阵阵寒意。

思考了两日,鹿宁发现自己暗访毫无查获,如果灵州分号真有猫腻,一定隐藏得很好,不会被轻易发现。

看来,她必须要主动试探一番,才能有迹可循了。

来了几日,灵州分号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她才准备召开第一次大会。

听到少帮主的召集,谁也不敢怠慢。很快,灵州分号的弟兄便齐聚一堂,等待少帮主发号施令。

聚义大厅内,鹿宁端坐在主位上,她一扫众人的脸,昂然道:“众所周知,不久之前,老帮主已将帮主之位传于我。我毕竟年轻,经验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需要众位兄弟多多帮助、多多担待。”

云长老听到这话,连忙向她拱一拱手:“少帮主年少有为,巾帼不让须眉,这样说就太谦虚了!”

鹿宁微微一笑,又道:“既然我已接过这帮主之位,就绝不会得过且过。我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将马帮发扬光大,绝不辜负老帮主的嘱托!”

叶孤鸣哈哈一笑,忙道:“你是老帮主看中的继承者,一定不会有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点了点头,朗声开口:“我当少帮主,要求也很简单,那就是按规行事,按功分赏。年长者不要仗着资倚老卖老,年轻人也不要觉得晋升无望。我当上帮主之后,一切都要归零!任何人违背帮规,或者作出有损马帮声誉的事,不管曾立过多少功劳,亦或和老帮主关系有多亲近,我都会按帮规赏罚!”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

听到这话,底下有人欢喜有人愁。而云长老和叶孤鸣相视一眼,脸色微变,却没有接口说话。

又说了一会儿话,鹿宁忽然看向叶孤鸣:“叶伯伯,灵州分号的花名册可在?”

叶孤鸣一怔,看向云长老。

云长老连忙命人把花名册送了过来。

鹿宁接过花名册,意味深长地瞥了叶孤鸣一眼,想要责备几句,想了想却欲言又止。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鹿宁一页页认真地翻着花名册,眉头却越皱越紧。

放下花名册,鹿宁看向叶孤鸣,质问道:“叶总管,为何这一年之中,灵州分号的人员流动如此大?这些被遣散的人,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叶孤鸣再次被问住,他又看向云长老。

云长老连忙一拱手,恭敬答道:“回少帮主,这些人有的是违背帮规被遣散,有些人是主离开另谋高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叶孤鸣一脸的茫然,鹿宁没有责备,而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给了他一个机会:“叶总管,账本又在何处,也拿过来让我看看。”

叶孤鸣垂下眼眸,脸色有些难看,这一次他没有再看向云长老。

云长老却主动接过话头:“回少帮主,这几日正好是秋忙之际,帮中任务繁杂,有些账我还没有整理出来。不如,等过几日你再看吧。”

鹿宁看着他微微一笑,坚持道:“灵州总不会只有一个账本吧?你没整理好的就先放着不看,把以前的账本拿过来我看看。”

云长老眼珠一转,笑着说道:“账本十分重要且数量繁多。在这里肯定看不完的。这样吧,待会儿老朽给您送到房里,您闲暇时慢慢看,如何?”

鹿宁沉吟一下,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

她看着面沉似水的叶孤鸣,试探道:“叶伯伯,近日来我听闻了一些灵州分号的传闻,却不知是真还是假,想请叶伯伯指教一二。”

此时,叶孤鸣已全然变了脸色,也不等云长老回答,径自反问道:“不知少帮主听到了什么传闻?”

鹿宁思忖片刻,说道:“有江湖传闻,咱们灵州分号内部不合,还做出过一些勾结朝廷、欺压百姓之事!不知是否属实?”

叶孤鸣脸色一沉,刚要发怒,云长老连忙笑着打圆场:“少帮主英明,可不能轻易相信这些江湖传言啊!咱们马帮一向团结,更是秉承老帮主的意愿,一直在行侠仗义。想必这些传言,都是嫉妒马帮的人,故意传出来诋毁咱们的。少帮主若想带领好马帮,可要有双能辨别是非的慧眼啊!”

鹿宁听着云长老似是而非的辩解,心头疑云纵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看向叶孤鸣,忍不住薄斥道:“叶总管,流言并非空穴来风。一定是灵州分号出了问题,才会让人逮住机会,传出这样的话来。您身为分号总管,练武固然重要,可帮中的事您更应亲力亲为,不该假他人之手。如果帮中真有人,背着你做出一些有损马帮名誉的事,您岂不是辜负了老帮主的嘱托吗?”

这句话让叶孤鸣彻底翻了脸,他嚯地站起身来,怒瞪着鹿宁,高声喝道:“我叶孤鸣是随着老帮主打拼天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灵州分号是马帮第一个分号,在江湖中地位举足轻重!况且灵州分号的武义,是所有分号中最高强的,这和我叶孤鸣是分不开的!我觉得现在帮中事务十分平稳,已不需要我日日盯守,更何况我本就不是擅长经商之人。当初也是和鬼力赤说过这一点的!”

叶孤鸣此时怒火中烧,鹿宁却不疾不徐地说道:“叶总管,您说的不错,正因为义父信任您,才会让您来看守最重要的分号。就算您不想亲力亲为,也要做到凡事心中有数才对啊!”

叶孤鸣瞥她一眼,冷哼一声:“我以为你不远万里前来,是好心来探望我。如今看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如果少帮主觉得我叶孤鸣,不适合做灵州分号的总管,那大可换个人来做,我绝无怨言!”

说罢,他一甩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没想到,总管和少帮主竟闹翻。这让在座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

云长老眼珠一转,连忙打着圆场:“少帮主勿恼!叶总管平日里脾气的确是有些着急,不过他绝无恶意!如果少帮主有什么事想问,老朽愿意代劳!”

鹿宁没有理会他,而是蹙眉盯着叶孤鸣的背影,面色有些难堪。

沉吟片刻,她看向托托,轻叹道:“兄长,你还是去看看叶伯伯吧。”

托托拱一拱手,立刻夺门而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闹到现在这个程度,鹿宁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叶孤鸣竟如此爱面子,又如此固执。

不过反过来想,这帮中的事,他果然是一无所知,想必计算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好在,今日这一番话,让敲山震虎的效果已达到。自己只要暗中静观其变就好了。

等众兄弟散去开始各司其职,鹿宁才心事重重地从议事厅走出来。

“鹿姑娘!”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鹿宁猝然抬眸,撞进胡七清澈的眼波,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容,不由得一怔。

“胡-公子,可有事?”鹿宁轻声问道。

胡七摇着折扇走过来,苦笑道:“鹿姑娘,你怎么一脸的严肃?忙完正事儿了,难道就不能放松点吗?”

鹿宁勉强勾了勾嘴角,柔声开口,带了些许怅然:“哎,想要放松哪有那么容易啊。一件事还没头绪,另一件事又出现了。”

胡七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带你去放松一下吧。方才肖老板送来请柬,想邀请咱们去听戏。”

其实肖玉楼的邀请函上,只是请胡七一人去看戏,可胡七方才听到叶孤鸣和鹿宁的争吵声,又瞧见鹿宁脸色不好,便想邀请她一起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却垂下眼眸,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心情去听戏,而且……我并不喜欢听戏。肖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公子还是一个人去吧。”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等等!”胡七拦下她,柔声宽慰道:“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其实我今天也没什么心情看戏。那不如我陪你去喝酒如何?”

鹿宁面有难色的婉拒道:“胡-公子,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多谢你的好意,可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对不起了。”

胡七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只能眼睁睁看着鹿宁离去。

鹿宁心事重重的走回房间,路过马慧兰的房间,见她的窗上半开半闭。

她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马慧兰在对镜梳着满头的青丝,她时不时地回过头,看向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鹿宁也没放在心上,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两个时辰前,肖玉楼刚刚下了戏,转身回到凤阳楼中。

厢房中,他端坐在铜镜前,仔细卸去脸上的油彩,一张容貌俊美、艳若秋月的面庞渐渐露了出来。

他身着一件白色的水衣缓缓站起身,走到那柄七弦琴旁翩然坐下,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嘴角不经意的地扬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遇见胡七后,他觉得自己又活了一次,不再像以前那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他开始享受每一场戏、期待每一次登台,总盼着在下一场,胡七就会出现台下,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唱戏。

一阵敲门声忽然打断他的思绪,肖玉楼冷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小厮谨小慎微的走进来,躬身笑道:“肖老板,马帮派人给您送来了一个短笺。”

肖玉楼头也不抬一下,只淡淡道:“拿过来!”说着,便将左手一摊。

小厮连忙跑过去,将折叠整齐的短笺,放在他手上。

肖玉楼冷冷问道:“送信的人呢,可回去了?”

小厮哈腰赔笑道:“没,他们还在楼下,等着您回话呢!”

肖玉楼点了点头,以为是胡七的回信,便随手展开短笺。

待他看到短笺上的内容,立刻将脸一沉,把短笺撕个粉碎,森然道:“去,告诉他们,爷没空!”

小厮微微一怔,刚要劝他,却见肖玉楼脸色铁青、眼冒寒光,只好躬身退出。

明亮的月光洒在窗纸上,地上泛起一层白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长身玉立站在窗前,一袭白色的纱衣,随着晚风轻轻拂动。

情动之时,他轻吟出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唱至此处,胡七的身影又缓缓浮现。

肖玉楼既喜且悲,一时心绪烦乱,不由得暗自伤神,然而,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再次将他的思绪打断。

肖玉楼转身瞪着大门,冷声怒喝:“谁呀?什么事?”

门外传来小厮战战兢兢的声音:“肖老板,马帮的人有短笺要交给您!”

肖玉楼冷着脸,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一把拉开门,伸出手冷道:“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厮捧着短笺放在她手中,肖玉楼砰的关上门,转过身来打开短笺。

快速扫了一眼,再次将它撕个粉碎,怒骂道:“淫妇!真是天下第一淫妇!”

敲门声遂又响起,小厮心惊胆战地说道:“马帮的人还在等着您回话呢!”

肖玉楼狠踢了门一脚,厉声怒吼道:“去和他们说,我没空,少来烦我!”

夜是柔软的,月影朦胧,流银倾斜。

肖玉楼转身回到房间里,吐了一口气,吹灭了灯火。独自坐在黑暗中,凝着那张七弦琴发呆。

他在思念胡七,思念他的每一丝笑容、每一个唱腔、每一个身段,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动人,让自己这颗孤独的心,被洗礼了好几遍。

肖玉楼活到此刻方知:原来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魂魄。而如今,两个相似的魂魄,就这么在茫茫人海中,竟碰到了一起!

他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深深望着窗外的夜景,不由得出神。

又一次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比前两次的还有逼迫。

可肖玉楼只是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任凭小厮把门敲得震天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一会儿,小厮焦急的喊声陡然传来:“肖老板,您赶快醒醒啊!马帮的人不依不饶,要您一定过去!您若不去的话,他们就要砸了这家店!”

然而,门内并没有人回应他,小厮一着急开始拼命砸门。

门忽地被推开,只见肖玉楼身披长袍、面罩寒霜,提着一柄长剑迈出门来,森然喝道:“敲什么敲?这么害怕的话,倒是去报官啊!实在不行和他们拼命!”

小厮吓得大惊失色,竟“噗通”一声跪下来,焦急地求饶道:“肖老板,您就去一趟吧!我们都是做小生意的,也不容易,您这闹出事儿,我们就没有生意做了,请您手下留情啊!再说,马帮和知府大人关系好,谁敢去报官啊!”

肖玉楼怒气腾腾地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看着卑躬屈膝的小厮,恨不一剑刺过去,宰了这个窝囊废。

良久,他愤愤不平地问道:“我在你们酒楼住了这么久,从未亏待过你们,你为何要助纣为虐,将我往火坑里推?”

小厮顿时语塞,有些理亏地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脸色也由白转绿。

“什么叫往火坑里推啊?马帮挂着杀人刀吗?”

恰在此时,一个神情粗豪、浓眉大眼的大汉,阔步走上楼来。

他走到肖玉楼面前站定,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一眼,不屑地问道:“瞧你这身段,应该就是肖玉楼无疑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等肖玉楼答话,一旁的小厮连忙谄媚地笑道:“正是,正是!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肖老板!”

肖玉楼双眉一竖,怒瞪着小厮的眼眸中,迸发着怒火。

小厮吓得全身一震,立刻缩着脖子,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他冷冷打量着来者,傲慢地说道:“你是马帮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大汉弯起嘴角,笑了笑,指着他手中的剑,揶揄起来:“马帮那么多人,肖老板又不常去,哪儿能都见过呢!不过,您拎着一把剑,是准备杀人啊,还是准备自杀呢?”

肖玉楼轻抚着锋利的刀刃,轻哼一声:“杀人也可,自杀也行!剑在我手中,想怎么用都随我!”

大汉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劝肖老板这两种方式都不要尝试,第一你打不过我,第二你既杀不了我,我就不会让你自杀!”

肖玉楼冷冷看着他,森然道:“这么说,你是准备强行将我带走了?”

大汉哈哈一笑,说道:“上头的人交待了,要我绝对不能对你出手。所以我是不会用强的,只是带点东西给你罢了!”

肖玉楼白了他一眼,冷道:“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汉拿出一个小箱子,放在肖玉楼面前打开,里面有十个金灿灿的元宝。

大汉指着金元宝,鄙夷地笑道:“肖老板如果愿意过去,这便是您的酬劳!”

肖玉楼瞥了金元宝一眼,冷笑道:“想用这点金子来收买我?你以为我肖玉楼是什么人?”

大汉勾起嘴角,讥讽道:“您整日卖唱不就是为了糊口吗,又何必和钱过不去呢?而且,你不选择钱的话,那我只有强行带你过去了。那你可是人财两失了!”

肖玉楼看着孔武有力的大汉,迟疑地伸出手,将里面的金元宝拿出来,在手上掂量一下,嘲弄道:“你上头的人,还真是出手大方啊!”

大汉轻哧一声:“上面的人还有句话要我带给你:胡七目前暂居在马帮,若肖老板今日肯赏面过去,我们便多留他几日,也让你有时间多和他见见!若你今日不肯赏面,怕是这胡-公子要立刻离开灵州了!”

肖玉楼眉心微蹙,眼底决绝之色一闪而逝,只余一片颓然。

他沉沉叹了口气,怅然道:“好,我和你过去!”

大汉哈哈一笑,拍掌赞道:“肖老板果然识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院中草地一片葱茏,云朵低垂,飞雁哀鸣。

叶孤鸣赤裸着上身坐在屋内,将墙上的兵器拿下来,仔细的擦拭着,他紫红色的面皮上怒气腾腾。

一阵敲门声响起,叶孤鸣沉声道:“进来。”

“吱呀呀”大门被打开,托托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笑嘻嘻地坐在他对面。

“你和义父还真像,没事儿就擦兵器!”

叶孤鸣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我们都酷爱武学,所以兵器就是我们的心头所好,甚至比自己的妻儿,更让我们珍视!”

托托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挠了挠头皮,嘿嘿地傻笑。

叶孤鸣立刀在地,凝着托托,沉声问道:“托托,你告诉叶伯伯,少帮主此次前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托托一怔,连忙傻笑道:“叶伯,俺也是在灵州与小鹿遇到的,她什么都没和俺说啊!”

叶孤鸣看他呆头呆脑,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叹道:“也是,你和我一般木讷,就算少帮主有什么事,估计也不会告诉你!”

说罢,叶孤鸣站起身来,拍了拍托托的肩膀:“来,咱俩比试比试!为了和你切磋,我已经斋戒好几日,特地精进了刀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嘿嘿一笑,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黝黑发亮的肌肉:“来就来,俺还怕你不成!”

叶孤鸣笑着问道:“比试什么,你的刀呢?”

托托指着他满屋的兵器,喊道:“叶伯,借刀一用!”

叶孤鸣拿下一把刀丢给他,遂提刀胸前,大喝道:“托托,看刀!”

说着,他提着单刀直撞过去。

手中钢刃陡然翻起,又猛地落下,再翻起遂落下,连续几个上下手刀的变换,直逼得托托连连后退。

托托闪身躲避,惊怒道:“这不是你的叶家刀法!”

叶孤鸣得意地笑道:“你错了!这是我自创的刀法,本就是脱胎于叶家刀法。”

话音还未落,只见托托腾空一个飞脚,踢开叶孤鸣的刀。

随即,他一招沉猛的日月乾坤逼向他,来势甚凶。叶孤鸣双眉一竖,马上用一招八门金锁迎击。

叶孤鸣手中的刀法收敛凝重,虚实互用、忽虚忽实,却颇为沉稳,愈见缓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托托手中的刀法,则是招数分明、耍起来刀长身矮,但见刀走不见人行。随着步法的起落摆扣,身法的左转右旋,刀法新奇变幻,令人难测。

两个人从日落斗到明月高升,越打越投契,招数渐臻圆熟,越使越精。直至一场暴雨突然袭来,两个人才不得不停手。

托托收起刀,抖了抖身上的汗水,粗喘着气说道:“看来咱俩不分胜负,不如再各自研究几招,改日再战,如何?”

叶孤鸣搁下刀,拍了拍托托的肩膀,豪爽笑道:“也罢,咱们改日再战!来,陪叶伯伯喝酒!”

二人盘膝围着榻上的方桌而坐,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停在后门。

随即,车门打开,一袭黑袍、头戴风帽的男子,趁着四下无人,匆匆走入马蕙兰的房中。

叶孤鸣拿来两只碗放在桌上,又抱出一大坛酒,将上面的泥封打开。

霎时间,浓郁醇厚的香气溢出,酒还未沾唇,托托已有微醺之意。

叶孤鸣提起酒坛倒了两碗,笑道:“今日能与托托比试刀法,还真是爽快啊!我就用这百十来年的陈酿招待你!快尝尝,怎么样?”

托托将一碗酒喝干,一抹嘴,大笑道:“好酒,好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也喝了一碗酒,笑道:“看你的刀法如此精湛,想必鬼力赤这么多年,也没闲着吧!”

托托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义父这么多年未成家,就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打理马帮,和精进武义上了!”

叶孤鸣却忽然叹了口气,感慨道:“你义父年轻时,整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如今他年纪大了,又替出入生死的弟兄们,寻了一条生路!这样一个义薄云天的英雄,却没留下一子半女,还真是件憾事啊!”

托托拍拍胸脯,昂然道:“没有亲生儿子怕什么!有俺托托在,为他养老送终。还有小鹿为他打理马帮,俺们可不比亲生子女差!”

叶孤鸣喝了一碗酒,又道:“当初鬼力赤本想把马帮交给你的,可你头脑简单,担不起这个重任,也只好让鹿宁来负起这个摊子!”

托托挠挠头皮,嘿嘿笑道:“俺会在一旁跟小鹿学习的,等哪一天俺学会了,就帮小鹿分忧!”

叶孤鸣笑了笑,问道:“怎么,难道你不娶妻生子,要一直陪着你妹子了?”

托托傻乎乎地笑了笑:“不急,小鹿什么时候嫁人,俺什么时候成亲!”

叶孤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倒了两大碗酒,二人端起碗来一口喝干,举着空碗一照,哈哈一笑,又一齐放下碗来。

彼时,屋子里和谐的气氛洋溢,不过一会儿,二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瘫在桌子上,已然鼾声如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敲打着窗棂,发出嘈杂的响声。一阵悠扬的笛声,穿过密集的雨水,缓缓流入东厢房的小轩窗中。

屋内灯火如昼,暗香弥漫。鹿宁放下账本,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口气。

她推开窗子,靠在窗棂上,静静的听着悠扬且悲伤的笛声,脸上眉目温静,心下却一片怅然:他还好吗?还在生自己的气吗?他们这辈子……还会再见吗?

“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相思,鹿宁掩着嘴咳嗽起来。

许久许久,咳嗽声才渐渐止歇,她苍白的双颊已染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黑白分明的双眸也有些湿润。

鹿宁不由得暗暗苦笑:一向身体强健的自己,竟也会生病!

她看着桌上一沓账本,霎时皱起眉头:这些账本看上去毫无破绽,纸张崭新、字迹工整……看上去好似特地为迎接检查而准备的。

可这些在鹿宁眼里却成了最大的破绽——如果没有蹊跷,何必为了自己查阅,特地整理了这些旧账?

他们到底想掩盖什么?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

本就有些头晕,一想到马帮的糟心事儿,鹿宁更觉头痛欲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敲门声响起,她走过去开门。瞧见马慧兰的丫鬟环儿,正端着一碗梨汤站在门外。

“环儿?这么晚了有事吗?”

“少帮主,这是胡-公子亲手熬制的梨汤,说是给您滋润嗓子的。”环儿毕恭毕敬地答道。

鹿宁向她身后看了看,问道:“他人呢?”

环儿小心答道:“胡-公子说,为了少帮主着想,这么晚了他不便过来,明日再来瞧少帮主。”

“行,给我吧。”鹿宁淡淡一笑,从她手里接过碗,然后关上了房门。

梨汤入口即化,温度不冷不烫,甜度刚刚好。

她顿时觉得心头暖暖的,嗓子也舒服了许多。

没想到,胡七不但擅长诗词歌赋、吹拉弹唱,竟还会煮梨汤,不知他还藏着多少让人震惊的技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或许是刚刚吃了东西,鹿宁更睡不着了。看着桌上那些妆模作样的账本,她干脆披上一件风袍,带上风帽,提上灯笼,走出门准备去账房查看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子里静悄悄的,鹿宁在夜色和雨声的掩映下匆匆而行。

账房的门虚掩着,这让鹿宁觉得有些奇怪。她轻轻推开门,提着灯笼一照,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账房的屋顶破了几个碗大的洞,雨水直灌入屋内,把整个房间都淹了。肮脏的水面上漂浮着四散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鹿宁暗叫不好,立刻提着裙子走进去试图挽救。

可惜,屋内所有的账本都泡了水,成了一团团糊糊,几乎无一幸免。

可恶!自己又迟了一步!

鹿宁愤怒地站在原地,蹙起纤纤黛眉:自己刚说要查看账本,账房就惨遭泡水,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信啊!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还不去睡?”一柄油纸伞在头顶撑开,鹿宁转身,撞如一双清澈的眼波中。

一袭白袍的胡七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睡不着就出来转转,没想到竟发现账房被水淹了。”鹿宁望着满屋狼藉,脸色凝重而愤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将油纸伞塞进鹿宁的手中,随后去检查了一下门锁,又走进屋内四处查看了一番,当他仰望头顶的洞时,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诧色。

“这……应该是人为的……”

鹿宁也走过来,抬头看了看屋顶的洞,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不知是谁下的手,不过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不谙世事的傻瓜。

“呦,这是怎么了?”云长老和几位帮中兄弟,不知何时也跑了出来。

看到账房的惨状,立刻赶过来抢救。

鹿宁和胡七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继续演下去。

果然,云长老很快一脸严肃地走出来,拱手禀报:“少帮主,今晚的雨太大了,账房里的账本都毁了……”

鹿宁深深凝他一眼,幽幽问道:“云长老不觉得奇怪吗?我刚说要看账本,账房就被水泡,还真是巧啊”

云长老却顾左右而言他:“少帮主有所不知,灵州不比盛京和南疆。秋季一向多雨,只是没想到,恰逢屋顶年久失修,一场雨就泡了整个账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盯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道:“既然明知道灵州秋季多雨,为何不再雨季来临前翻修屋顶。还有,所有屋顶都完好无损,为何偏偏账房的屋顶却一下子破了那么多洞?再者,我来时,账房的门是虚掩的。难道你们不晓得账房的重要性,从来都不锁门的吗?”

云长老微微一怔,忙问道:“莫非少帮主觉得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鹿宁冷冷一笑,说道:“这件事是否有人刻意为之,究竟是出自谁之手!还请云长老和叶总管尽快给我一个交代吧!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撕破了多年来的脸面!”

“是!老朽一定给少帮主一个满意的交代!”云长老抱拳拱手,态度十分恭敬。

鹿宁白了他一眼,转身和胡七离去。

她知道,有人在故意摧毁这些账本,试图在掩盖些什么。她也知道,灵州分号一定是相互包庇,定不会把真凶交出来,还说不定每个人都是真凶!

她之所以那样说,不指望找到真正的凶手,而是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胡七为鹿宁撑着伞,鹿宁踩着月色将她送到房门前。

“这件事不是一两天就会有眉目的。”胡七站在房门口止步,轻声嘱咐道:“不值得为此气坏了身子,倒是便宜了那些人!”

“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儿。”鹿宁转过身来,向他淡淡一笑:“哦,对了。你熬的梨汤……很好喝。”

“你喜欢便好。”胡七为她撑着门,柔声道:“早些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经过他的面前走入门内,回眸间,发现胡七还在微笑着凝望自己,那双如碧波般的眸底,竟扬起一抹潋滟。

鹿宁不由得一惊。

“有刺客!”忽然一个刺耳的喊叫声,划破了夜空。

胡七一怔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拉过自己的胳膊,将他猛地拉进屋内,霎时跌入一片漆黑。

胡七惊魂未定,忽闻一阵软香扑鼻而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拉进了鹿宁的闺房。

“鹿姑娘,出了什么事?”胡七小声地问道。

“嘘。”鹿宁捂着他的嘴,用极低的声音嘱咐道:“先别说话,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说着,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胡七一把拉住鹿宁的胳膊,迟疑道:“鹿姑娘,这些人可能是……追杀我的那些刺客,他们身手不凡,你千万要小心啊!”

鹿宁一怔,转而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儿,警惕地往外瞧去。

胡七也往外瞧了一眼,正色道:“鹿姑娘,如果对方人多势众,还请你把我交出去吧。这样,马帮就安全了。”

鹿宁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竟能说出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什么呢。”鹿宁会心一笑,安抚道:“你以为马帮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我说了要将你平安送到盛京,就不会半路将你丢下!”

“鹿姑娘……”胡七感激地看着她,心里掀起一片波澜。

另一边,睡梦中的叶孤鸣陡然坐起身来,一惊而醒。他屏息凝神,听清了院子里传来的打斗之声。

“有刺客!”他立刻跳下床,拿起身旁的宝刀,顺便推了推一旁的托托。

托托猛地惊醒,高呼道:“谁敢找马帮麻烦!俺叫他们常常俺的厉害!”

说着,二人便各执兵刃,立刻推门走了出去。

月明星稀,寒风凛冽。只见漆黑的夜色中,院子中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兵刃,和马帮兄弟打成一团。

“何人敢擅闯马帮!”

随着一声怒喝,叶孤鸣挥起单刀,抢先向那群刺客砍杀过去。

刀光起处,近身之人全部中刀倒地。

“哪里来的毛贼,你托托爷爷在此!”托托粗犷的声音,随后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跃而起,挥舞手中的狼牙棒,棍棒上的金钉,在月色下闪闪发光。随着砰砰几声,几个被击中的黑衣人脑浆迸裂、倒地即死。

其余的兄弟或使长剑,或挺花枪,或挥钢鞭,或举铜锤,十八般兵刃纷纷使出,与黑衣人杀个昏天暗地。

那些黑衣人见自己人落了下风,竟忽然吹起一阵口哨。

声音刚落,马帮院子的四面墙上,突然涌现出数十名黑衣人。他们正弯弓搭箭,冰冷的箭头直指院中众人。

黑夜中寒光点点,叶孤鸣立刻大喊道:“不好,有弓弩手埋伏,大家快撤!”

话声甫毕,一支羽箭撕裂夜空,疾冲下来。

叶孤鸣一个急速闪身,竟将羽箭一把攥住。其他兄弟见状纷纷四散开来,寻找遮蔽物躲藏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笑,随着一声令下,无数支羽箭如蝗虫过境般,密密麻麻向院子中射去。

躲在树后的叶孤鸣,眼睁睁看着疾风骤雨般密集的箭,射向马慧兰和鹿宁的房间,他暗叫一声“不好”,便要挺身而出。

一只飞镖倏地从暗处飞出,直奔他腹部而去。托托从暗中冲出,一把将他扑倒,飞镖擦身而过,二人惊险躲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不料,另一只暗镖,紧随其后飞出,正中叶孤鸣大腿。他一声哀嚎,立刻被托托拽回到树后。

看到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躲在屋内的鹿宁暗叫不好。她立刻关上窗子,一把拉过身旁的胡七,躲到墙边的柜子里。

柜子里并不大,二人紧挨着彼此蹲在里面,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少女身上的幽香,与少年身上的梅香纠缠在一起。对方呼出的热气,吹到自己的脸上。二人的心跳声,竟谱成一段和谐的旋律。

一向自持的鹿宁,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尽量控制着心跳和呼吸,微垂着眼眸,不去看身旁的男子。虽然她能感觉得,胡七灼热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

“对不起,鹿姑娘,胡某又拖累你了。”胡七在她耳边轻轻说着,热气熏红了鹿宁白皙的面庞。

“胡-公子,这些刺客究竟为谁而来,还不得而知。现在说连累还太早。”鹿宁尽可能别过头去,避开这铺天盖地的暧昧。

“鹿姑娘,我们……”胡七刚要说话。

鹿宁却伸出食指放在樱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

随即,她贴着柜门细听,外面再也听不到打斗声,她才缓缓推开柜门,谨慎地跨出门去。胡七随后步出衣柜,却被眼前的狼藉惊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千上百支羽箭穿破了窗子,直直射入屋内。桌上、墙上、床上,连他们躲着的柜门上,都遍布羽箭。

胡七看了看厚实的柜门,吓出一身冷汗——若不是鹿宁及时和他躲进这里,怕是此时二人早已被扎成筛子。

“怎么会这样?”胡七讷讷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这些人果真是奔着你来的,那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土匪啊!”鹿宁拔起一根羽箭仔细看了看,冷笑着说道。

胡七微微一诧,问道:“莫非他们是奔着别人来的?”

鹿宁紧握着羽箭没有说话,脸上神色莫辨。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托托的叫声:“叶伯伯中镖了!”

鹿宁心头大惊,连忙夺门而出。

她瞥了一眼,院中十多具惨死的尸体。目光落处,叶孤鸣正瘫坐在树下,右侧大腿上,深插着一支银镖。

鹿宁抢上前去,疑惑地问道:“方才不是箭吗?怎么会突然出现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义愤填膺地骂道:“哼!不知哪里飞出来的暗器,叶伯躲过了第一支,却被第二支射中了大腿!”

鹿宁检查了一下伤口,瞧见流出的血液是鲜红的,才松口气:“这镖上无毒,将叶伯伯扶进屋里休息吧。赶紧找个大夫过来为他疗伤!”

胡七扫视一圈,忽然惊呼道:“叶夫人呢?她怎么不在这儿,不会出了什么事儿……”

话还未说完,鹿宁便拉住他,向他使了个眼色:“我去看看叶夫人吧,想必叶伯伯受伤,她一定很担心。”

叶孤鸣却一把拉住他,忍痛颤声道:“少帮主,不要去惊扰她了。这个时间她定是睡了。而且我不想让她担心!还是先进屋看看伤势再说吧!”

鹿宁微微沉吟,才点了点头。

托托二话不说,将叶孤鸣托在背上,大步跑回到屋中。

鹿宁刚要跟上去,却被胡七一把拉住。

鹿宁定定地看向胡七:“怎么了?”

胡七却“嘘”了一声,拉着她转身往马蕙兰的房间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摸着黑,一路跑到马蕙兰的房门前。

鹿宁看着他正拉着自己的手,不由得脸上微微发烫。

她一把抽回手,微愠道:“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胡七伸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沉声道:“鹿姑娘,你不觉得奇怪吗?方才院子里动静那么大,马帮中几乎所有人都出来了,独独叶夫人没出来!”

鹿宁闻言一怔,一颗心顿时揪起:“莫非叶夫人出事了?”

胡七叹了口气,沉吟道:“我也担心她出事,所以想来看看。却又怕她只是睡着了,我一个男子贸然闯入不好,才拉鹿姑娘过来的!得罪之处,还望鹿姑娘体谅!”说着,他向鹿宁施一礼,甚是有礼。

鹿宁眉头松开,微微一笑:“胡-公子真是有心了,那我进去看看吧!”

鹿宁就要推门而入,门里忽然传来一阵娇笑声。鹿宁抬起的手突然顿住。

胡七心念电闪,一把拉住鹿宁,迟疑道:“鹿姑娘,要不然……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月如钩,星河璀璨。

粉红纱罩里透出来的烛光,将铜镜前的女子,映得如海棠花般芳艳无比。她将满头青丝都披散在胸前,一丝一缕梳得甚是仔细。

她脉脉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皙赛雪的鹅蛋脸上,眉间的黑痣显得妖娆妩媚。

她抬起玉手,将青丝撩在身后,一颗一颗松开领子上的扣子,露出雪白的项颈,隐隐还能看到一条红缎子的抹胸。

这风情万种的女子,正是叶孤鸣的夫人——马蕙兰。

她陶醉在自己的容美貌之中,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铜镜中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喃喃自语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脸上顿现红晕,又反复低吟咀嚼着:“真是好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怎么,这句话很特别吗?”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

马蕙兰心中欢喜,连忙转过头,腻声喊道:“玉楼,你终于来了,我等得好苦啊。你快来帮我揉揉胸口,可疼得紧呢!”

肖玉楼白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随即脱下风袍丢在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在火盆旁,伸出手烤着火,讥讽道:“我看你是在心疼那十两金子吧!”

马蕙兰闻言即刻起身,扭着腰肢走到肖玉楼身后,一边帮他揉捏肩膀,一边嗔道:“肖郎,这是哪里的话啊!为你花多少钱我都心甘情愿。别说十两金子,就是百两千两我都舍得啊!”

肖玉楼一把推开她的手,厌恶地说道:“哼,说得好听!上次你可是送了五十两金子我才来的,怎么今日才十两?你可别当我是傻子!”

马蕙兰娥眉微蹙,脸上神色略有为难,娇声抱怨道:“肖郎,毕竟马帮也不是我当家做主。也不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啊!而且我总是往外拿钱,当家的会起疑心啊!”

肖玉楼冷笑一声,揶揄道:“既然你这么怕他,还找我作甚!我还真不稀罕你的那点金子!”

马蕙兰听他说话带有几分怒气,连忙弯下身子,伏在他耳边,低声细气地哄道:“肖郎,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对你一往情深吗!一日不见你,我这相思病就重一分。若你再不来,我怕是要相思而亡了!”

她说这话又腻又涩,软绵绵的,有说不尽的缠绵宛转。若是换成别的男子,定然把持不住,可肖玉楼却眉毛都没动一下,心中陡升厌恶。

他始终面无表情,淡漠地说道:“你们当家的一身武艺,好一个光明磊落的大汉,他不但有钱有威望,还能天天陪在你身边。你怎还如此不知足,没日没夜的寻着别的男子?”

马蕙兰身子一软,像没了骨头一般,依偎在肖玉楼的肩头。

一头漆黑的长发披下来,落在他手背上,娇嗔道:“他呀,整日只知精进叶家刀法,又哪里懂得风花雪月、怜香惜玉呢?而且这几日,他因为要与人比试武义,又去斋戒了,我都快要被闷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听到这话,更是满怀不解:叶孤鸣这样一个木讷粗犷的汉子,明知道自己压制不住这样的女人,为何偏要娶一位放荡不羁的女子,这不是自找的吗!

马蕙兰站起身来,从火炉上取下热好的酒来,斟了两杯,拿过一杯递给肖玉楼,娇声道:“肖郎,与我喝个交杯酒吧!”

肖玉楼刚接过酒,马蕙兰雪白的手臂就勾上来,就着红唇喝了一口酒。

却听到肖玉楼忽问道:“对了,胡-公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马蕙兰双眼迷离,呢喃着道:“你先陪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说着,她拉了拉领口,红缎子的抹胸又露出几分。

肖玉楼白了她一眼,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干。

搁下酒杯,马蕙兰娇笑不止,伸出手来勾住他脖子,在唇边亲一口:“哎呀,好烈的酒啊!我好像喝醉了,腿软了也走不动了。不如,肖郎将我抱到床上去,我趴在你枕边,将胡-公子的事,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肖玉楼偏过头去不看她,低沉着声音,骂道:“你真是一个荡妇!就不怕叶孤鸣见到你这样,一刀杀了你吗!”

马蕙兰大笑一声,有恃无恐地说道:“你放心,他就算知道了,也舍不得杀我,他只会杀了你!而且我告诉你,想杀你的可不止有他呢!与我相好的人可多了,待会你搂着我,我挨个说给你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将勾住脖子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不耐烦地说道:“你休想把我骗到床上去,再胡诌一顿。你现在不说,我立时就离去!我今日可不是为你那区区十两金子来的!”

马蕙兰撅起嘴巴,摇了摇头,撒娇般说道:“不,我偏不依你,你要先坐到床上去,我才说给你听!”

肖玉楼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才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床边,挨着床边坐下,冷声怒道:“好了,你总可以说了吧!”

马蕙兰掩嘴一笑,又端来一杯酒,递到他面前,柔声道:“肖郎,最后再喝了这杯酒,我便告诉你胡七的一切!”

肖玉楼一心只想,速速打发这个纠缠不休的女子,便马上离去。

此时此刻,他已经受够了马蕙兰的多次邀约,和无休止的纠缠。

以前,肖玉楼知道马帮在本地势力颇大,他不敢得罪,只好勉强应付几次。

可自从他遇到胡七之后,却忽然觉得,这势力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离开灵州,另辟他处!

想至此,他一口饮干杯中的酒,举着空杯给马蕙兰看了一眼,也懒得再说话。

马蕙兰看着空空的酒杯,忽然娇声一笑,幽幽叹道:“哎呀,你无非就是想知道胡七的事情。那我就告诉你吧,胡七被我们少帮主救起,因其身负重伤,所以在这里休养几日罢了。他的来龙去脉、身份名头,我们一概不知。没想到,你竟为了这么一点,毫无用处的信息,就轻易上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马蕙兰脸露微笑,笑容越来越欢畅。

肖玉楼登时脸色一沉,怒喝道:“淫妇,你竟骗我!哼,以后你休要去找我,我肖玉楼就算被你手下打死,也绝不会再来了!”

说完,他嚯地站起身来,却又立刻跌坐回床上。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开始手足酸软,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下腹还有一股热气在四处窜动。

肖玉楼霎时间面色潮红,怒视着马蕙兰,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一个不知廉耻的淫妇!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怕是连青楼女子,都不及你半分吧!”

不料,马蕙兰倏地脸色一凛,恶狠狠地看着他,冷笑道:“这‘百媚春’可不是我一个女子能找来的药,我也不过是中过别人的圈套,在现学现用罢了!”

肖玉楼呸了一声,伸出手,厉声喝道:“快点给我解药!否则,日后你休想再看到我!”

马蕙兰星眼流波,娇声笑道:“肖郎,我料你日后定不会再过来,不过,今夜你也走不了了!”

说着,她莲步依依走到床边,双手狠狠一推,将肖玉楼推倒在床上。

她立时宽衣解带,赤条条地侧躺在他身边,抚摸着他冷冰冰的脸,笑道:“胡七就住在这个院子里,你若是强行要走,我就喊你非礼!到时,看你如何面对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自知逃不过,干脆放弃挣扎。

他厌恶地别过头去,冷道:“罢了,今日我逃不过!赶紧熄灯,你动作快点,我可不想在这里上过夜!”

马蕙兰却摇摇头,腻声道:“不,奴家要好好看看你。待会儿再熄灯!”

说罢,她一寸一寸爱抚着肖玉楼的脸,如视珍宝。

床前的灯花跳动,忽明忽暗,肖玉楼的面庞渐渐竟成了胡七的脸。

马蕙兰大喜,情不自禁地吻上去,喃喃道:“俏郎君!你可想死我了!”

肖玉楼眉头紧蹙,嫌弃的躲避她的双唇,实是老大不愿,心中更是连连作呕。

可如今自己中了她的媚药,外面又都是马帮的人,想来是逃不掉的,便只有勉强照做。

夜幕低低垂垂的,如同一块黑丝绒遮在头顶,一层层压迫心头,心中顿感窒闷。马慧兰的屋中,传来颇有节奏的铃铛声,间或夹杂着男女沉重的喘息。

胡七满面通红地站在窗外,双足仿佛被钉在地上,手紧紧抓着衣襟,他此时此刻有些进退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也听到了屋内的声音,她似懂非懂地问道:“胡-公子,叶夫人没事吧?”

胡七低低地“嗯”了一声,张口结舌的说道:“她应该……没事吧,咱们……还是回去吧。”

鹿宁想着方才激烈的争斗,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进去看一眼吧。”说着,便要抬手去敲门。

“慢着!”胡七一般拉住她的手臂,皱着眉头向她摇了摇头:“鹿姑娘,我向你保证,叶夫人没事儿。如果你现在进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鹿宁略一沉思,也不再坚持,便跟着胡七转身回去。

窗内传来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铃铛的声音也愈加密集,鹿宁一步三回首的往回走去,心头慢慢拢起一抹片疑云。

二人一路上一言不发,胡七将鹿宁送到房门口才止步。惊魂未定的两个人,站在月色下相顾却无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鹿宁先开口打破沉默:“胡-公子,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你受惊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胡七苦笑道:“是呀,先是火灾再是刺客,后来又是……”说到这里,他忽然收声,双颊浮现一抹嫣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刚要走进门去,却又忍不住转身问道:“胡-公子,方才……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胡七凝神静思片刻,转而不答反问:“鹿姑娘,我记得叶夫人脚踝处,系着一串铃铛,对吗?”

鹿宁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胡七面现难色,又嗫喏着问道:“鹿姑娘,我且问你,叶夫人平日里为人怎么样?她与叶伯伯的关系又当如何?”

鹿宁垂眸想了一下,轻声道:“我对她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她与叶伯伯成婚多年,两个人恩爱有加,也算是一对神仙眷侣!”

胡七迟疑了一下,低声嘱咐道:“鹿姑娘,你若还想让他们恩爱下去,今日之事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谁都不能说!包括托托!”

鹿宁微微一怔,抬眸看了看胡七一脸郑重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倏地一声惊雷,震醒了睡梦中的人。

肖玉楼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凝神片刻,他茫然地看着赤身裸体的自己,又看了看身旁,一脸满足的女子。

便立刻懊恼地闭上眼,令他不堪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光芒四射的金元宝、温热混着媚药的酒、丰满颤抖的身体、红艳饱满的双唇、震耳欲聋的铃铛声、销魂醉人的喘息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一样都让他腹中翻涌、恶心不已。他握了握双拳,又动了动腿,发现身上的媚药已经散去。

肖玉楼连忙下床,可他双腿一软,又立刻跌倒在地。

床上传来一声娇-喘,肖玉楼立刻屏息凝神,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幸好,床上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肖玉楼便立刻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衫,急忙忙穿好。也不顾双腿酸软,便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也不知是感受到肖玉楼的离开,还是因为闷湿的天气。

马慧兰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又一场秋雨浇熄了满屋的暧昧和燥热,马慧兰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秋风拂过庭中,院中的树木,在深秋露水的侵蚀下逐渐凋零。

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加上一夜大雨不止,让鹿宁彻夜难眠。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她虽然昏昏沉沉,却不得不起床梳洗。

走出房门,看到平日里喧嚣的院子,今日却异常安静,那些一早就开始操练的弟兄,还在收拾着昨晚的残局。

叶孤鸣中了镖在屋内养伤,只有云长老在指挥大家,井然有序地做善后工作。

鹿宁在一旁看了许久,才抬步走过去,却站在云长老身旁,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转身间,才看到鹿宁正审视着自己,连忙后退一步,拱手道:“少帮主,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这里有老朽在这里就够了。很快就能处理好的。”

“叶伯伯的伤势如何了?”她神色如常,好像一切没发生过似的。

云长老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昨晚大夫已经处置好了。虽然伤势不重,但毕竟伤到了腿,所以一时半会儿,他只能卧床休息。”

“好,那我去看看他。”鹿宁觉得和他无话可说,便要转身离开。

“少帮主且留步。”云长老叫住她。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丝帕包递给鹿宁。

鹿宁打开手帕,看到里面是一支折断的箭头和一支飞镖,隐隐还能看到上面还有干涸的褐色血迹。

她看向云长老:“这就是那些刺客的兵器?”

云长老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些兵器上没有标识,应该是专业杀手。”

鹿宁却皱起了眉头:“能派出专业杀手,看来是真想置咱们于死地。你们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云长老却呵呵一笑,不答反问道:“不知,少帮主对那个胡-公子了解几何?”

鹿宁一怔,问道:“云长老觉得这件事和胡七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捻须轻笑道:“咱们灵州分号一向侠义江湖,在百姓心中有颇高的地位,是不会有人想要我们死的。而且,我们之前从来没遇到过刺客,不过自从这个胡七来了,倒是引来了刺客。老朽就不得不这样想了。”

鹿宁微蹙黛眉,略有不悦:“按照云长老的说法,胡七是我带来的,我也是突然到访灵州。那是不是那些刺客,也是因我而来呢?”

云长老一愣,急急开口道:“少帮主误会了,老朽不是这个意思。老朽只是怕少帮主,帮了不了解底细的人,为马帮、为您自己招来祸事啊……”

“云长老忙着吧,我去看看叶伯伯。”未等他说完,鹿宁便拂袖离去。

云长老盯着她纤细婀娜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

走到叶孤鸣的门外,鹿宁却忽然止步,她低头看了看丝绢中的箭头和飞镖,心中不由得疑云纵生:

这灵州分号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这一年离开的人,比其他分号三年的还要多。

自己想要看账本,云长老却各种理由拒绝。关键时刻,账房还莫名发洪水。这明显就是在阻止自己查看账本。

而后又出现了刺客,可云长老却将矛头,指向和马帮毫无瓜葛的胡七。

尽管鹿宁对胡七的底细并不十分清楚,但她看得出,胡七当初在狼群中的九死一生,绝对不是在演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昨晚她去找马慧兰时,才悚然发现一件事:除了自己的房间,其他房间并没有遭到弓弩的袭击。那么,这次袭击显然是针对自己或胡七的。

正在她深思之际,房门被缓缓推开。马慧兰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洋洋自得地走出门来。

她看到鹿宁站在门外,颇感意外:“呦,少帮主怎么在这儿啊?”

鹿宁挑了一下眉梢:“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难道叶夫人不知道吗?”

听到她提及昨晚,马慧兰心下一惊,不由得思忖着:难道昨晚自己和肖玉楼偷情的事,被他们发现了吗?

她却故作不知,装模作样地问道:“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鹿宁审视着马慧兰,缓缓道:“昨天晚上,马帮遭遇了刺客的袭击,叶伯伯还因此受伤了……”

“哦,是这样啊。”听到这话,马慧兰首先松口气,脸上隐隐带有一抹笑意。

鹿宁惊讶地撑圆双目:“叶伯伯受伤,叶夫人不去看看吗?”

“看、看,我正要去瞧瞧他呢。”马慧兰回过神来,连忙扯出一丝笑容,立刻走向叶孤鸣的房间。

鹿宁心事重重地跟在她身后,也走进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线昏暗的房内,传来叶孤鸣急促的咳嗽声。二人走进屋内,发现叶孤鸣正艰难地去够桌上的水壶。

马慧兰连忙走过去,扶住叶孤鸣的身子,责备道:“叶大哥,你受伤了,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叶孤鸣一边咳嗽着,一边指着水壶:“水、我要喝水!”

马慧兰扶他在床上坐好,又倒了一碗水递给他。叶孤鸣急匆匆喝了一碗水,缓解了干涩的喉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马慧兰坐在他床边,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伤口,嗔怪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叶孤鸣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安抚着:“无妨,不过是区区几个刺客,他们刺杀不成,便使出偷袭这样卑劣的手段。”

马慧兰担忧地看着他,幽怨道:“那你晚上怎么不叫醒我啊?你这样我多担心啊!”说到最后,她竟掩面啜泣了几声。

叶孤鸣看到屋子里站着的鹿宁,不由得双颊一红,羞赧道:“兰妹,我也是怕你担心,才没有让他们叫醒你。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儿吗?其实伤口并不深,只是伤到了腿,需要卧床休息罢了。”

马慧兰擦了擦眼泪,转过头来看了鹿宁一眼:“你瞧我,太过担心你,竟在少帮主面前失态了,真是的!”

鹿宁打量着马慧兰,满腹狐疑: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方才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转眼间,竟又是一副关心则乱的恩爱模样。

她不得不对这个表里不一的女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看到鹿宁在发呆,以为她实在担心自己,连忙说道:“少帮主,你不必担心我,习武之人不惧这些小伤。过几日就能好了。”

鹿宁缓过神来,柔声安抚着:“没事就好,那您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帮里的事情您先放一放。”

叶孤鸣笑着说道:“多谢少帮主关心,其实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今天早上我已将帮中的事,全权交给云长老。有他在,你放心吧!”

然而,鹿宁却面色一正,淡然开口:“不,既然我这少帮主都来了,那帮里的事务,还是由我来做主吧!”

叶孤鸣一怔,再次力争道:“你虽然是少帮主,却是暂住灵州,估计你还没有熟悉这里的事务,就要离开了。而且你匆匆来去,许多事情也不好交接。还是让云长老管理更好……”

“不用这么麻烦。”鹿宁坚持道:“云长老该负责什么便继续负责。不过,所有事都要通报给我。最后做决定的,也必须是我。这样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听鹿宁这样说,叶孤鸣不禁心生疑惑:“少帮主,你为何如此坚持要掌管灵州之事,莫非你此次前来是另有目的?”

鹿宁刚要将那些传闻问出口,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马慧兰后,又立刻改口:“叶伯伯想多了,义父让我尽快对帮中事务上手,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叶孤鸣听完,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坚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鹿宁还有很多问题,欲向叶孤鸣请教一番。可马慧兰一直在旁服侍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而且叶孤鸣似乎也并不欢迎自己,想着他有伤在身,鹿宁便识趣地离开了。

一阵寒风刮过,备觉衣透体寒。

鹿宁从袖中拿出刺客留下的暗器,正自出神:

怎么会这样?

放眼整个灵州分号,除了托托之外她谁都无法信任。就连看着她长大的叶伯伯,在她眼中,也成了同流合污的嫌疑犯。

难道成为少帮主的第一关,就是要经历众叛亲离吗?

她又想起了云长老的那些话,觉得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便调转脚跟儿往胡七的厢房走去。

来者皆是客。胡七住在西边的客房内。现在没什么客人,一整个西边的院子只有胡七住的厢房还亮着灯。

鹿宁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可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鹿宁心头不由得一沉:既然灯还亮着,就说明人还没睡,那就不应该听不到敲门声。难不成那些土匪潜入马帮,将胡七绑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她如惊弓之鸟。也来不及多想,就一脚踹开了房门,猛冲了进去。

“胡-公子!”一声惊呼过后,鹿宁却愣在原地。

满室氤氲中,胡七正躺在木桶中,将身体浸泡在冒着热气的水中。

他微微阖着双目,白皙的脸上挂着一抹红晕,头发湿漉漉的贴着双颊,唇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十分享受。

鹿宁的一声疾呼,让胡七猛地惊醒。

他惊惶地看向突然闯入的少女,呆了片刻,便立刻将身子沉入水中,张口结舌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清澈的眼眸中,涌上一片尴尬和窘迫。

鹿宁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她连忙转过身去,慌促解释道:“对……对不起,我……我……”

嗫喏了半天,她因为大闹一片空白,而忘了想要说的话。一着急一跺脚,她干脆推开门飞奔出去,一句也来不及解释。

屋内只留下胡七,讷讷地坐在浴桶中,望着鹿宁落荒而逃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便扯过架子上的衣衫穿戴整齐,立刻拔步追出门去。

鹿宁拼命跑回自己的房间,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桌上还有半坛酒,她一步抢过去,抓起酒坛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企图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可胡七白皙的身体,如烙印般深深刻在脑海中,如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真是丢死人了!

鹿宁一屁股坐下来,懊恼地锤着脑袋:

自己怎么会那么莽撞,竟毫无顾忌地冲进门,看到了如此尴尬的一幕。

天啊!经历过方才的事,日后该如何面对胡七啊!

想到这里,她又抱着酒坛猛灌了一口,却因为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连眼泪都飚出来了。

一阵敲门声倏地响起,一个迟疑的声音,从门外幽幽传来:“鹿姑娘,是我……胡七……你睡了吗?”

方才那个暧昧的场景陡然浮现在眼前,鹿宁双颊红得发烫。

她强忍住咳嗽,才故作平静地问道:“还没,你、你有什么事吗?”

胡七在门外迟疑了一下,才小心问道:“你方才过去,是不是有事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鹿宁心弦抽紧,慌慌张张地解释道:“那件事啊……稍晚些再说吧,我、我身体不舒服,先睡一会儿。”

听到鹿宁病了,胡七十分焦急:“不舒服?你病了吗?要不要找大夫来?”

“不用!”鹿宁连忙制止他:“我昨晚没睡好,睡一觉就好了。”

胡七担心鹿宁的安危,想进去瞧瞧她,却又想到或许鹿宁是因为方才的事,才不好意思见自己,便只好作罢。

一想到入灵州城后发生的事,便能猜到鹿宁此时心情不好。

胡七沉吟了一下,便慢悠悠走到院子里的一棵杏树下。他斜倚着树干,从腰间取下玉笛,放在丹唇之下,深吸一口气便缓缓吹奏起来。

只一曲轻歌,缠绵悱恻、悠扬四荡,好似在尽情倾吐着心声。

“你在干甚么?”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婉转的笛声立止。

胡七转过头去,见到一个又黄又瘦、双眼突出、牙齿不齐的男童,正站在身旁,好奇地瞧着自己。

胡七收起笛子,蹲下身去:“小弟弟,我刚才在吹笛子,好听吗?”

男童点点头,稚嫩的声音又响起:“好听滴很!你没事做吗?为啥在这里吹笛子哩?”男童满嘴说的都是本地土话,却并不难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男童却恼怒地躲开,警告道:“莫要摸俺脑袋瓜儿,俺娘说会长不高哩!”

胡七苦笑了一下,随即郑重地伸出手,微微一笑:“这样可以了吧?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男童迟疑地的将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放在胡七白嫩的手中,说道:“俺叫牛小乙!今年十岁!俺娘俺爹都在这院子里喂马滴!”他一字一句说得甚是认真!

胡七会心一笑,说道:“嗯,我叫胡七,今年二十岁,我是马帮的客人。小乙,你说你父母都是在马帮干活的,我前几日怎么没看到你?”

牛小乙挠了挠头皮,说道:“云长老平时不让俺们到这院子里来。”他一边说,一边紧盯着那柄玉笛。

胡七也觉察到了他的注视,便从腰间取下笛子,举在他眼前,问道:“你喜欢这个?”

牛小乙诚恳地点了点头。

胡七蹲下身来,又问道:“那你会吹笛子吗?”

牛小乙脸红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胡七晃了晃那支笛子,笑道:“这样吧,你陪我玩一会儿,我就将它送给你,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小乙却一噘嘴,倔强地说道:“不要!俺又不会吹,要它作甚?”

胡七哈哈一笑,说道:“那你多陪我玩一会儿,我就教你如何吹笛子,如何?”

牛小乙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学着大人的口吻,说道:“行吧,看你一个人这么可怜,我就陪陪你吧。不过,你要玩甚么?”

胡七苦笑着问道:“你平时都玩些什么啊?”

提到玩儿,牛小乙来了兴致,仿佛炫耀般说道:“俺平四喜欢玩石子儿、骑马打仗、踢毽子、藏猫儿!反正有啥玩啥,俺都会!”

胡七微微一笑,柔声道:“好,咱们这些游戏都玩个遍。然后,我就教你吹笛子,如何?”

牛小乙双眼放光,点头如捣蒜,两只手在锃亮的裤子上蹭了蹭,便拉起胡七的手跑到院中。

两个人从丢石子,到骑马打仗再到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

却不知一旁的窗子里,一位娇艳妩媚的妇人,正浅笑盈盈、目不转睛地看着院中,嬉戏打闹的他们。

二人在院中踢毽子,胡七一个脚力过猛,将毽子踢飞出去,直奔马慧兰的窗子而去。

胡七看到马慧兰的脸,心下暗叫不好,连忙奔过去试图挽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见马慧兰一把接过毽子,然后缓缓走出屋子,在院子中也踢起毽子。

在胡七惊讶的目光中,她踢了数十下,才一把接住毽子递给胡七,嫣然道:“没想到胡兄弟这么喜欢小孩子,还如此有耐心啊。”

“闲来无事罢了。”胡七口气淡淡的。

他看着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妇人,蓦然想起昨天晚上,从她房里传来的暧昧之声,不由得心生厌烦。

马慧兰凑近胡七,轻声笑道:“方才见你与他一起玩耍,觉得你很像个孩子!你还喜欢玩什么游戏,我陪你玩儿啊!”

胡七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淡漠地说着:“叶夫人说笑了,我只不过看这孩子可爱,一个人在这玩儿很可怜,陪陪他罢了!”

“可爱?”马慧兰忽然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看了牛小乙一眼,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别以为小孩子都是天真可爱的,他们有时是世上最恶毒的人!”

胡七微微一怔,蹙眉道:“叶夫人这话严重了!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就算顽皮一些,也不是有心的。”

马慧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过话题时候道:“胡兄弟,今晚你可有时间。我有两坛私藏的美酒,晚上我陪你小酌几杯,可好?”

胡七念着马帮的面上不好推辞,只好说道:“那我叫上鹿姑娘和托托,晚上一起陪叶夫人喝个不醉不归!”

马慧兰听到这话脸色微变着:“哎呦,那私酿可就一坛,托托和少帮主都是海量,怎么够他们喝啊!再说,我可是特地拿出来招待胡兄弟的!不如,今晚咱俩将它偷偷喝了,明晚我再多买些酒请他俩,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故作不知她的意思,只客气地笑道:“多谢叶夫人的好意,可胡某本就不喜欢喝酒。如此好的佳酿,给胡某喝实在可惜,不如留给叶伯伯吧!”

马慧兰听他这话,眼中闪过异色,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在一旁瞧着二人的牛小乙,忽然“呸”了一声:“俺娘说了,勾搭男人的娘们儿都不要脸!都是没羞没臊的狐狸精!”

马慧兰怔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眼中一片阴鸷。

胡七被牛小乙的满口脏话,吓得呆在原地。

他瞧见马慧兰怒气腾腾的样子,连忙捂住牛小乙的嘴,薄斥道:“小孩子家家,不可以骂人!”

牛小乙使劲挣脱开他的手,倔强地说道:“这不是骂人!我娘就是这么说的……”

“你娘又和你说了什么?”马慧兰插着腰,双目圆瞪。

牛小乙吓了一跳,立刻闭上嘴,躲在胡七的身后,却依旧探出半张脸,不服气地瞪着马慧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慧兰听到这话一步抢冲过去,扭住牛小乙的耳朵,硬生生将他拎了出来。

牛小乙疼得一边哇哇大叫,一边伸脚踢她。可他因为个子太过矮小,所以始终踢不着。张牙舞爪的样子,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鸡。

胡七见状,连忙走上去劝阻:“叶夫人,小孩子无心说错话,您这是干什么!”

叶夫人被牛小乙骂得一肚子气,哪里还顾得上平日的端庄贤淑,只恨恨道:“这小兔崽子真是被惯坏了,总是满嘴污言秽语!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他!”

胡七连忙拦下马慧兰,好言好语地劝道:“叶夫人,童言无忌,您就饶他这一次吧!想必他的父母忙于生计,也没时间管他,我会好好和他说,他以后不会再这般莽撞了!”

马慧兰鼻子中发出轻哧:“胡-公子,这可是马帮内部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你若肯求我的话,我倒是会放他这一次。”

胡七看了看牛小乙红到发紫的耳朵,只好恳求道:“叶夫人,胡某求你了!请您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吧!”

马慧兰得意地嫣然一笑,随即凑到他耳边,腻声道:“那今晚,你陪我小酌一杯,如何啊?”

耳边一阵热风袭来,,胡七只觉得全身一震,脸上陡然变色。

他冷眸盯着马慧兰,依旧保持着礼貌:“叶夫人,胡某病未愈,尚不能饮酒。让叶夫人失望了。”

“哦,是吗?”马慧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任凭牛小乙一路哭喊,仍不由分说地将他揪到了马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马棚里干活的牛甲和牛大嫂听到儿子的哭声,急忙转过身来,正撞上叶夫人冷若冰霜、怒不可遏的目光。

牛甲脸上腾的一红,连忙转过身去,继续干活。

马慧兰急匆匆走到跟前,倏地一松开手,猛地将牛小乙推进马棚里去。

牛大嫂看到儿子被欺负,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抢奔出去:“小乙,你咋啦?”

牛小乙见到自己的母亲,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他捂着耳朵奋力跑过去,紧紧抱着母亲的大腿,指着马慧兰,咬着牙骂道:“娘,那个骚-娘们儿打俺!还揪俺耳朵!俺疼死了!”

牛大嫂心疼的将儿子搂在怀中,哪里还顾得上马慧兰还在身旁,一个劲儿地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骚东西,还和小娃娃计较!我的儿,娘给你揉揉!”

说着,便在衣服上蹭了蹭两只脏手,然后将儿子揽在怀中,为他揉着肿胀通红的耳朵。

马慧兰环着双臂,声色厉荏地问道:“老泼妇,你这话是在骂谁呢?”

牛大嫂也不看她,只搂着儿子,咬牙骂道:“我呸,谁欺负我儿子,我就骂谁!不要脸的骚货!”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马慧兰斜倚马棚傲慢地睨着她,冷哼道:“当初,蔡知府要家家户户平坦修桥的钱,你家因拿不出一两银子,你丈夫差点被关站笼。你当街求爷爷告奶奶的下跪,怎么不见那时你有这般骨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大嫂被她戳中软肋,气势顿时矮了半截。遥想当初:

灵州知府蔡大人借着修桥的名义,让老百姓捐钱。摊到牛家的是一两银子。可他们家徒四壁,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也凑不齐这一两银子。

时间一到,蔡知府差人将牛甲关入大牢,威胁牛大嫂若三日内凑不齐这一两银子,便将牛甲关入站笼。

但凡灵州的百姓,无人不知这站笼的厉害:凡是被关进去的人,均被卡住颈部,被逼着昼夜站立,直至窒息而死,据说无人能活着出来。

牛大嫂走投无路,只能抱着幼小的牛小乙,日日跪在府衙门口,不停地给往来行人磕头借钱,却无一人肯停下来帮她。

碰巧叶孤鸣和马慧兰路过此地,见她一个夫人抱着幼子可怜,不但给了一两银子,让她赎出牛甲。还好心地让他们在马帮喂马,以便讨个生活,好安稳度日。

想起往事,牛大嫂自知理亏,也不敢再骂,只耷拉着脑袋嘟囔道:“不过是个娃儿而已,能犯啥错?你咋能随意打人啊!”

马慧兰眉头一皱,厉声苛责道:“你要是教不好自己的儿子,我就替你教他!你听听他满口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今日惹我也就罢了,若是惹了我们的少帮主,或是我们的客户,我一定将你们一家赶出马帮!让你们流落街头乞讨为生,比当初更惨!”

牛大嫂蹲在地上抱着儿子,不住地用眼瞟向她。即便心头有气,也不敢随意发作,只能闷声道:“一两银子就想买我儿子的命啊!他说了啥,你这么打他?”

马慧兰脸色一沉,冷声斥道:“你平日都教他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心里没数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整日说我的坏话!我只是懒得搭理你,所以一直没有发作,你儿子竟敢骑到我头上了!还真是胆儿肥了!”

牛大嫂一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俺们都是乡下来的,不像你们这些大户人家会说话!他说错了话,任你骂他几句也罢,打他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慧兰伸出一根葱管般的手指,戳了一下牛小乙的脑袋:“哼!俗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这种下等人,想过上上等人的生活,就该学会夹起尾巴做人!在这里你还耍横,可没人吃那套!”

牛大嫂瘪瘪嘴,心里咒骂了几句,却不敢说出口。

马慧兰压低声音,恫吓道:“听着!念在你丈夫老实本分的面上,我就饶你儿子这次!下次他再敢乱说话,那条舌头可就保不住了!”

牛大嫂一愕,立刻转头骂起儿子来:“混球儿!你咋能对叶夫人不敬呢,咱们要被赶出去,你以后就得喝风了,知道不?你这个混账的小东西,整日就知道给老娘惹祸,看老娘今日不打死你!”

说着,她一把将鞋拽下来,咬着牙狠狠抽了自己儿子两下。

牛小乙“哇”的一声惨叫,突然从她怀中溜出来,撒开腿在马棚里逃窜。牛大嫂赤着一只脚,拎着鞋在后面紧追,口中依旧高声大骂着。

她越骂越狠,像是要把心中堆积许久的怨愤,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似的。满嘴都是些肮脏龌龊的市井秽语,实在不堪入耳。

马棚之中,一时间骂声不绝于耳。

马慧兰皱着眉头,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少在我面前装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指桑骂槐!”

听到这话,牛大嫂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用满是老茧的脏手,拢了拢鬓边杂乱的发髻,露出一张皮肤黑黄、眉粗眼大的胖脸。

她明明与马慧兰同岁,却因为生活清贫不善保养,加上常年干粗活儿、重活儿,因此,看上去要比马慧兰苍老得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嫉妒”便是牛大嫂看不惯马慧兰的原因。加上看着马慧兰整日养尊处优,而自己却要辛苦劳作,她心中更是不平衡,在私下里没少骂她。

马慧兰白了她一眼,冷声道:“既然知道你儿子说话不中听,就少让他到院子里去!省得再惹出麻烦,给你们一家惹来灾祸!”

她一瞥之间,发现牛大嫂背后的汉子,正一边干活,一边觎着自己。

她心下顿然,忍不住得意洋洋地揶揄道:“真想不明白,你丈夫那么老实憨厚的人,怎么当初会看上你这个粗鄙不堪的泼妇!”

说完,她朝牛甲嫣然一笑,便翩然转身离去。唯留下一阵叮当之声,萦绕在马棚之中和牛甲的心间。

牛大嫂微微抬起眼皮,见马慧兰已经走远,使劲揉了揉粗糙的脸。

方才发生的一切,让她心中越想越怒。

她恶狠狠的瞪着马慧兰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啐道:“也不知道谁给马帮丢脸!还敢在老娘面前装良家妇女!我呸!破鞋!”

躲在稻草垛中的牛小乙,此时也探出头来,向马慧兰婀娜多姿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也学着母亲的口吻,骂道:“我呸!破鞋!”

牛大嫂回过头来,瞧见自己的丈夫,正痴痴地盯着那妇人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顿觉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扯下另一只鞋子,朝着牛甲的门面狠狠摔过去。

粗笨破旧的鞋子,砸在牛甲黝黑丑陋的脸上,顿现一个硕大的鞋印。

牛甲连忙低下头去,紧闭着嘴不敢说话,只得转过身去闷声继续干活。

牛大嫂却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看什么不好,要看那个不要脸的破鞋!你是不是也想去搞一搞?我为你生娃养娃,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这癞蛤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人家能看得上你吗?我呸,你个贼心不死、猪狗不如的畜生!”

牛甲犹若没听见一般,又仿佛早已习惯了。任凭牛大嫂这样撒泼打浑儿,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动,只顾埋头苦干,不做半分辩驳。

牛大嫂本就满肚子怨气,瞧见牛甲那不吭不响的模样,就觉得他窝囊没本事。想着自己当初若不是看他老实而嫁给他,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番落魄光景了。

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生气。

她不依不饶地又骂了整一个时辰,却未注意到,一旁的牛小乙虽然低着头在揪着稻草,可眼中却喷着熊熊火光。

自己母亲的一言一行,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使他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后的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银杏叶,散落在窗棂上,晃动着模糊的光斑。

鹿宁在床上翻了个身才幽幽转醒。

阳光透过帷幔落在脸上,她神思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忽然一阵敲窗声传来,鹿宁缓了缓神,才撩开层层叠叠的帷幔,慢悠悠地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子。

“鹿姑娘,我吵醒你了吗?”胡七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窗外。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闪闪发亮。

“胡-公子,有事吗?”一看到胡七,鹿宁又想起早上的莽撞,脸上顿现一片绯红。

胡七看到她的脸色白里透红,会心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所以过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公子请留步。”鹿宁突然出声叫住他。

胡七猝然转身,立刻走回窗边,脸上洋溢着笑容:“鹿姑娘还有事?”

鹿宁咬着下唇迟疑片刻,才问道:“胡-公子,有件事我想请你帮我确认一下。”

胡七微微一怔,忙拱手道:“但凡有胡某能帮姑娘的,胡某义不容辞!”

鹿宁拿出手中中的箭头和飞镖递给他,问道:“胡-公子,你瞧瞧这两样兵器,可曾见过?这是那些刺客留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接过两样东西,仔细看了看,却皱起眉头:“这些暗器十分普通,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鹿宁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会不会是那些追杀你的人?”

胡七沉吟着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追你的那些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对你赶尽杀绝?”鹿宁趁机追问。

胡七眸光一闪,继而笑道:“不过是生意上的死对头罢了,他们是不会派出这样职业的杀手的。那日我是紧张过度,才会误以为是他们来了。”

鹿宁叹了口气:“看来线索又断了,可这些是他们留下的唯一线索了。”

胡七柔声安抚道:“鹿姑娘,别泄气。相信他们如果奔着某人而来,失手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你早晚会抓到他们的!”

鹿宁的脸色并未好转,因为这正是她所担心的:在不知对方是谁、何时会出手、会如何出手的情况下,马帮内只会整日人心惶惶。

“胡-公子。”鹿宁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这几日会尽快派人,将你送往盛京。灵州这里不太平,不宜久留。”

“那你呢?”胡七看着她,轻声问道:“鹿姑娘不一起走吗?要不我等你吧,反正我也不是很着急。”

鹿宁将箭头和飞镖收好,淡淡道:“这里还有些事没处理,我现在不能走。”

胡七略一沉吟,忽然说道:“如果姑娘不弃的话,胡某就留下陪你做个伴吧。我知道马帮兄弟都怀疑那些刺客是奔我而来,而我又是姑娘带来的,这无疑给姑娘添了很多麻烦。我留下来,找到证据自证清白后,自会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眉头微微一动,沉默片刻,只好道:“好吧,既然胡-公子如此决定,那我也不勉强。”

胡七起身向她拱一拱手:“既然如此,那鹿姑娘休息吧,胡某就不打扰了!”说罢,他便缓缓转身离去。

不过走了两步,他忽然站住脚,转过身来又道:“鹿姑娘,也许是胡某多心了。不过,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姑娘还是要小心为妙!”

听到这话,鹿宁眸光倏然转冷,声音却丝毫不乱:“胡-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胡七缓缓摇头,微微沉吟:“这个……我也说不好。总之,鹿姑娘谁也不要相信。还有,你看到的样子,未必就是真实的样子。如果你要调查这件事,我建议先从叶夫人身上查起!”

“叶夫人?”鹿宁蹙起眉头,垂眸思忖片刻,才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胡七冲她微微一笑,终于转身离开。

鹿宁斜倚着窗子,随即陷入沉思:如今看胡七的样子,她心中更加确信,昨日的刺客事件应该和他无关。看来自己还得从马帮内部查起。

不过,胡七方才突如其来的警告,让她倒是有些意外。胡七究竟看出了什么?又为何建议自己,从马慧兰身上查起?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什么思绪。鹿宁便推开房门,决定去找马慧兰探一探底。

她若有所思的往马慧兰房间走去,抬眸间,却赫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凑近马慧兰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心生疑虑,立刻将自己藏起来,微微探出头去。

只见那个人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轻轻打开房门,一个闪身走进门去,门在身后落了锁。

过了好一会儿,鹿宁才从暗处缓缓走出来,面色凝重地盯着马慧兰的房间,心下浮过的思绪如潮涌:

他怎么会去马慧兰的房间?为何神色行为如此偷偷摸摸?看来这个叶夫人果然十分可疑!

正在她沉思间,身后一个黑影渐渐逼近。

鹿宁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袭来,这气息中有浓浓的杀意。

“是谁?”鹿宁倏地转身。

还未看清来者的脸,她后颈被人重重一击,便双目一黑,立刻晕厥过去。

夜幕低垂,残月映着灯火通明的闺房。院中晚风阵阵,夹带着兰菊的清香。

马蕙兰手捧一束红艳欲滴的虞美人,满面春风地回到屋里。她将炉火点燃,烫上一壶秋露白。

端坐在烛火下,仔细地修剪着那束花,再将花一朵一朵,有序地插入一个,琉璃的鹅颈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她托着腮,满心欢喜地观瞧着瓶中的花,等着酒被烫好。

桌案上一抹沉香的烟氤袅袅升起,烛光的掩映之下,马蕙兰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眉梢眼角皆是盈盈笑意,俨然一副小女儿之态。

她袅娜起身,脑中想着肖玉楼在台上的模样,也像模像样地摆了个身段、甩了两下水袖,缓缓转眸,深深凝着铜镜中娇艳的女子。

随即,她掐着嗓子,幽幽唱道: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动情之处,她脑海中想到的不是肖玉楼的仙姿玉容,却是胡七的俊美容貌。

其实,那天她将肖玉楼骗来,与他一夜快活。她心中却明白,那一夜,她不过是将肖玉楼当做胡七的替身罢了。

正如,她能与叶孤鸣过这么多年,也是因为每天晚上,睡在叶孤鸣身旁时,她脑海中想象的,都是鬼力赤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如此,怕是她早就疯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木讷倔强的叶孤鸣!

更确切的说,她恨他!

恨他当初拆散了自己和鬼力赤,自己该与鬼力赤纵横江湖,现在却只能困在这里度日如年。

不过,浑浑噩噩的日子,自从肖玉楼带着他的戏班子来到灵州,仿佛就有了生机。肖玉楼的才貌双全,让马慧兰怦然心动。

她费尽周折、软硬兼施,才将肖玉楼弄到手。虽然肖玉楼似乎更有龙-阳之癖,却让毫无选择的马慧兰饥不择食。

可胡七的不期而至,让马慧兰第一次了解到,什么叫“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他的彬彬有礼、才华横溢、醇美温柔,皆让马慧兰醉心不已。

她知道胡七很快就会离开,所以她现在要想尽办法,将胡七多留一段日子,誓要将他拿下!

正在她惬意之时,房门忽然被推开,门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人。听到脚步声,马蕙兰心生疑惑,她连忙走过去看。

还未见到人,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马啊,这几日可憋死我了,快让我好好疼疼你吧!”

听到这声音,马蕙兰霎时脸色一沉,一屁股坐回榻上,一言不发、不予理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眼间,一个中等身材、头发花白、上唇微髭的老头,一脸猥琐、急不可耐地走过来,来者正是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云长老。

他一见到榻上盘膝而坐的秀丽佳人,便如猛虎扑食一般,迫不及待的扑上去。他一把抱住马慧兰的纤腰,噘着嘴凑到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马蕙兰轻轻推开他,脸现厌色:“你怎么来了?”

云长老没瞧见她满脸的嫌弃,只自顾自地脱下衣衫:“这些日子我一直想着来看你,可你男人受伤之后,帮里所有工作都压在我身上了。我紧赶慢赶,才将手头的事儿弄好。今日得空,就直接过来了!”

眨眼间,云长老已脱得只剩中衣。

他一骨碌儿爬到榻上,立刻钻进被窝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朝着马蕙兰挤眉弄眼:“小马,快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腰,是细了还是粗了!”

马蕙兰坐在床边动也不动,鼻子里轻哼一声“既然老叶将马帮的事务都交给你了,你该去好好打理才是,到我这里做什么?他不过是伤了腿,又不是瘫在床上,若一会儿他过来瞧我,岂不是将咱俩捉在一处了?”

云长老见她眼波流动,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哪里还把持得住。

他像条老狗一样爬过去,一把搂住她,激动地颤声道:“那个叶木头往常都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日整夜钻研刀法,很少进你的屋。现在托托来了,两人更是日日呆在一起把酒言欢,哪有空儿来捉奸呢!过来,你个小妖精,快让我好好疼惜疼惜你,你可真是让我想死了!”

说着,他不由分说,立刻推倒马蕙兰,翻身压住她,便急吼吼地去解她衣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慧兰却推搡着他的身子,眼底涌现出浓浓的厌恶:“你等等,先别这样!”

说着,她灵活的从云长老怀中溜出来,迅速站起身来,向他啐了一口:“呸,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想干这事儿的时候才想起我,平日怎么不见你来看我一眼?我托你去做的事,你怎么总是推三阻四的?”

云长老没看出马慧兰的心思,只当她在和自己使小性儿。

他支着脑袋,盯着马蕙兰婀娜的纤腰、高高隆起的胸脯垂涎三尺。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妩媚得让他消魂。

云长老顿觉神魂跌宕,擦了擦唇边的口水,忙赔笑道:“哎呦,我的小祖宗!我哪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你?我恨不得插翅飞来,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疼惜。再说,你让我做的事,有哪一件没给你做啊?你想要金子,我就给你偷出金子来!你瞧不上谁,我便立马将那人打出去!你要结交什么人,我就求爷爷告奶奶,四处给你联络人!我对你一心一意、有求必应,你若还这样说我,可就太没良心了!”

说着,他在此扑过去,再次拉住马蕙兰,把她拽进怀中,又迫不及待地去撕扯她衣衫。

随着马蕙兰微微一挣,她的外衣被扯下,露出圆滑的肩头。

饱满的胸脯,被裹在湖绿色的抹胸里,呼之欲出。

她好不容易又从云长老的怀中挣脱开来,连忙打着呵欠:“哎,我今天累了,你改日再来吧!”

云长老见她百般推脱、目光躲闪、神色极是不愿,心里登时明白了几分。

他脸上渐渐变色,冷哼了一声,即刻从床上一跃而起。

“呵,少装蒜了!我看你根本不是困了,而是嫌弃我吧!你嫌弃我老,觉得我配不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被他说破心思,一怔之后,立刻赔笑道:“你瞧你,才几日不见,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你我二人在一起多年,虽然没有名分,却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想当初,我嫁给老叶没多久,你用一杯掺了百媚春的酒,轻易骗走了我的身子。那时,我都没有嫌弃你,一直以来和你偷偷幽会,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怎会嫌弃你呢?”

说着,马蕙兰摆动着腰肢,袅娜走到火炉前,提起烫好的酒放到桌上。她的面上虽风淡云轻、波澜不惊,可紧握酒壶的手却忍不住发抖。

云长老此时已穿戴整齐。

他背负着手,围着马蕙兰不怀好意是我打量一番,随即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当初,用些手段将你骗了!想当初你势单力薄,定是不敢违背我!可如今你羽翼渐丰,我又年老体迈,你自然是想要摆脱我了!”

马蕙兰提起酒壶斟酒一杯,转身递给他,腻声道:“来,我陪你喝个交杯酒,你也消消气!我今天真的只是累了,改日你过来,我一定好好服侍你。”

云长老没有伸手去接酒,只冷冷骂道:“你少给我来这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我看你八成是看上那个新来的戏子了,要不然,就是惦记咱院子里,那个姓胡的小白脸呢!”

马蕙兰听到胡七的名字,忽然嫣然一笑,柔声道:“你说得对,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自是最清楚。正如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心里有数。咱们谁也不必藏着、掖着,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更不能时时陪着我,我去找其他相好的,也是正常。而且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新来的戏子,早已是我的入幕之宾了。至于胡-公子嘛,着实讨我喜欢,这正准备对他出手呢。”

马蕙兰白了他一眼,纵声一笑:“可是,尽管如此那又怎么样,你管得着我吗?你是我夫君吗?”说罢,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云长老眯起眼,森然警告道:“哼,马慧兰,你就不怕我将这些丑事,告诉给叶孤鸣吗?”

马蕙兰面色渐渐转为冷漠,满不在乎地说道:“呵,你认识老叶多年,对他的了解应该比我还多。他若真能管得住我,你早就用此来威胁我了!他对我信任得很,只怕你前脚和他说完,后脚就被他一怒之下,赶出马帮了!”

云长老心中顿时火起,他一步一步逼近马慧兰,咬牙道:“真没想到哇,你这个小蹄子竟早已想好了后路,就等着有朝一日,一脚把我踢开呢!不过,你似乎还忘了件事吧!”

说着,他转身气呼呼的坐在榻上,拿过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有我从中牵线,马帮和蔡知府可是攀不上关系的!还有你堂弟,以及矿中的大秘密,我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若敢现在踢开我,我敢保证会让你人财两空!”说罢,他阴狠地瞥了马慧兰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马蕙兰心中一凛,顿时乱了阵脚。

可她面上却微微一笑,扭着腰肢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云长老的怀中,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头上,腻声撒娇道:“你看你这脾气,怎么说上来就上来!我今日真是身子不舒服,侍奉不了你。要不这样,等过了这几天,我亲自到去找你,将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成吗?”

说着,她伸手勾住云长老的脖子,娇媚地灿然一笑,向他眨了眨眼。

云长老斜眼睨着马蕙兰,见她脸泛桃红、媚眼如丝。

虽然他心中有气,却耐不住淫-心作祟,便一把搂住马蕙兰,狠狠掐了一把她丰满的臀部,低低地淫笑道:“你个小浪蹄子,谅你也不敢踢开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等你几日。这几日过后,你要是不去找我,我便在你吃喝里,都洒上百媚春,让整个马帮的人,都看看你发-浪的样子!”

马蕙兰心下厌憎,脸上却依旧媚笑着:“瞧你说的,我整日呆在这里,还能逃到哪里去呢?我无非是从一个人的床上,钻到另一个人的床上,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你们男人的暖床之物罢了!”

云长老紧紧搂着她,得意地笑道:“哼,你知道就好!你就死心吧!这辈子都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否则,我就杀了你一了百了!”

说着,他噘着嘴朝,马慧兰粉嫩的脸蛋亲了一口。

马蕙兰心下恼火,脸上却神态自若,只能任凭他抱着,嘴角边挂着一丝冷笑:

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倒要看看,最后咱俩是谁会要了谁的命!

月色溶溶、烛火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依偎在床上,正自腻歪着。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眨眼间,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窗前一掠而过。

马蕙兰大惊失色,她不顾自己此时云鬓凌乱、衣衫不整。立刻推开云长老,从床上嚯地站起,一把将窗子推开,探出身子往外张望。

然而,瞧了半天,窗外却并未见半个人影。

这个虚晃,将马蕙兰吓得魂飞天外,她面如白纸、身子发颤,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跳下床,将云长老从榻上拉起。

“刚才一定是有人在听窗根,你赶紧走,再晚点走,我怕老叶就过来了!”

云长老任凭他拽着,却也不起身,只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揶揄道:“你方才不是还说不怕他吗,怎么才过了一会儿,就吓得魂都没了?”

马蕙兰猛地一怔,抬眸见瞧见长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渐渐松弛下来。

“好呀,那你别走!我是不怕叶孤鸣进来,看到你在我屋里。到时只要我大哭大叫,说你非礼我!他一怒之下,定会把你砍个稀巴烂!我却还是他最深爱的妻子!好不好啊?”

听到这话,云长老脸色登时一沉,立刻站起身来,怒喝道:“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淫妇!”

说着,他一用力,将马慧兰的绿肚兜一把扯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随手揣进怀里,便急火火地转身跑出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怒瞪着他的背影,咬紧牙龈,恶狠狠地骂道:“呸,表面上装得像个人似的,却是个人面兽心、男盗女娼的老色鬼!”

随着房门被关上,房内霎时又安静下来。疲惫不堪的马蕙兰,已没有了方才的闲情雅致。

她呆呆地坐在窗前,抬眸间,忽然觉得花瓶中的花束甚是碍眼。便一怒之下,一把抽出花束,将他们统统丢到窗外。

谁知,她刚一开窗,恰巧看到托托正背着叶孤鸣,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

马慧兰心下一惊,连忙关上窗子,重新插好花束,迅速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又换上一个甜蜜的笑容,才打开门迎出去。

一推开门,瞧见匆匆而来的二人,马蕙兰立刻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叶大哥,你都受伤了,怎么过来了?”

说着,她连忙迎上去,扶住叶孤鸣。

叶孤鸣瞧着马蕙兰,如此着急的模样,陡然心升愧疚,忙安抚道:“兰妹莫急,我和托托喝醉了,把酒水洒了一床,被褥湿了不能睡,所以这几日只能到你这里睡了!”

马蕙兰推开门,引着二人进屋去,忍不住嗔怪道:“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谁家夫妻不是住在一起?只有咱们夫妻是分房而睡。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之间出了什么矛盾呢!”

叶孤鸣憨憨地笑了笑,轻声道:“我这不是担心日日练功,耽误你休息吗。再说,你也不喜欢我练武。所以,我想让你图个清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人小心翼翼地将叶孤鸣扶到床上,马蕙兰一边脱掉他的靴子,一边嗔道:“那你就不能少练点武吗,又不要你上战场打仗,你就算连到天下第一又能如何?”说着,她幽怨的白了叶孤鸣一眼。

托托在一旁不假思索地傻笑道:“叶伯功夫这么好,俺们兄弟都佩服得分,怎能说荒废就荒废啊!”

马蕙兰斜眼瞥了他,薄斥道:“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日夜练武也不碍事。他如今年近五十,该是保养的时候,怎能还像年轻人这般不顾惜身体!”

托托被批评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只讪讪道:“叶伯伯,叶夫人,你们没事的话,俺先走了!”

叶孤鸣向托托投去一个歉意的笑容:“托托,谢谢你将我送过来,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托托立刻飞也似地跑出屋去。

托托一出门,叶孤鸣才柔声劝道:“你看你,心中有气冲我来就好了,何必和托托过不去呢?你明知道他脑袋不好使,怎会懂这些道理?”

马蕙兰替他盖了盖被子,又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罢了,我也不说你了。反正,你也改不掉。快喝两口热酒暖暖身子吧!”

叶孤鸣接过酒喝了两口,随即放下酒杯,便是一声沉沉的叹息。

马蕙兰一怔,笑着揶揄道:“怎么了?没有托托陪着,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叶孤鸣一拍受伤的腿,惋惜道:“哎,我是在担心,这条腿若真是留下什么病根儿,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挨着他坐下,软语安慰道:“别担心。帮中的事有云长老帮衬着。峰儿大了能照顾自己。你的腿若真不如以前,那日后只管安心养老,做个甩手掌柜就好了!”

随即,她搂住叶孤鸣的脖子,腻声道:“老爷,天色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当此情势,任哪位男子,见到自己的夫人如此风情无限、娇羞不胜,都会为之心摇神驰、情不自禁。

可叶孤鸣却还念着那条残腿,依旧嘟囔着:“帮中之事我从不担心,怕就怕这腿若真留下病根儿,就会影响练武。那叶家刀法岂不就要止步于此了?”

马蕙兰微微皱起眉头,淡淡道:“放心吧,就算你真有事,有我和峰儿照顾你下半辈子,你怕什么!不过练功这件事,我可爱莫能助了!”

说着,马蕙兰转身走出门。

不过一会儿,她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放在床边的地上。随即,她小心地跪在地上,从被子里拿出叶孤鸣的双脚,慢慢放在热水中。

“怎么样,水温烫吗?”

叶孤鸣蜷缩着脚趾,笑吟吟道:“不烫,不烫!再说,我皮糙肉厚的,水烫点儿更好。”

马蕙兰会心一笑,将水小心的撩到他的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泡了一会儿,她轻轻揉搓起来双足。最后,将他洗干净的双脚又放回被子里。

倒掉洗脚水,她走过来,脱掉身上的衣衫,爬到床上。

然后,她吹灭蜡烛,便挨着叶孤鸣躺下。

夜已深了,星星垂在天边,窗外的皓月洒下金波,灵州城里一片光明。

屋内炉火融融,马蕙兰紧紧贴着叶孤鸣,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春意阑珊的黑暗中,看不清叶孤鸣的脸。

马蕙兰伸手抚摸着叶孤鸣有棱有角的脸,想着这个木讷憨厚的汉子,心心念念娶回的妻子,却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最看重的叶家刀法,从来没有用武之地。他不喜欢经商,却为了兄弟情义和生计,不得不被困在这里。

想至此,马慧兰已不想再去抱怨,只怕会毁了这难得的时光。

这几日里,她看尽了肖玉楼的冷漠敷衍,云长老的猥琐下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她只想和自己的丈夫,好好温存一番。

耳边又传来叶孤鸣无比惋惜的声音:“蕙兰啊,你有所不知!这么多年,我苦无对手。如今终于能碰到一个能与我较量的人,我简直欣喜若狂!可谁曾想,我竟在此时伤了腿,真是不甘心啊!”

马蕙兰蹙起黛眉,黯然叹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精进你的刀法。可如今天下太平,马帮生意红火,既不需要你去打仗,也不需要你去拼搏,还总练它做什么?多陪陪我和儿子不好吗?”

叶孤鸣却摇摇头,自顾自地说道:“你不懂,看到托托刀法精湛,想必鬼力赤也是日日苦练!我本就天赋不如他,又没有他那番丰功伟绩,唯有将叶家刀法发扬光大,才有机会与他比肩啊!”

提到鬼力赤,马蕙兰心里悲愤交加,忍不住轻哼一声:“好好的,总提鬼力赤做什么!他孤寡老人一个,只能靠着耍些棍棒打熬力气!你如今已有了家室,也不懂得珍惜吗?”

叶孤鸣双眼发亮,感慨道:“兰妹,你不明白!像鬼力赤那般顶天立地的英雄,自然不会被红尘俗世缠住手脚,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哪能和他相提并论!”

黑暗中,马蕙兰霎时间红了眼眶,心里愤恨道:好一位顶天立地、不会被红尘牵绊手脚的大英雄啊!不过是一个亲手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的负心汉而已!

叶孤鸣没感受她此刻的情绪,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托托什么时候走,只希望他走之前我这条腿能好。若能再比试上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

马蕙兰心中酸楚,她伸手摸着叶孤鸣的胸膛,又轻又柔地说道:“叶郎,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老了,不漂亮了?也让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有白头发了?”

叶孤鸣不解风情地挪开她的手,笑道:“我们都老了,老又怕什么,咱们都会老,日后也都会死!若能再死之前,为峰儿留下一套绝世刀法,才不算枉过一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缓缓收回手,心下一片冰凉,淡淡道:“峰儿是你的儿子,又不是你的徒弟,你该担心他身体是否康健,婚姻是否圆满,光凭功夫好有什么用?”

叶孤鸣哈哈一笑,说道:“你呀,就是妇人之仁!男儿有了一身的本事,往大了说可以保家卫国,往小大了说可以强身健体!再说自古红颜爱英雄,哪个少女不喜欢一身武艺的男子汉!”

马蕙兰听到这话,觉得异常刺耳。

她出神良久,缓缓将身子转到另一侧,哽咽道:“你怎知女子爱慕的男子是怎样?若换成是我,我宁可选一个知我疼我的人,也绝不会选那种看得见却摸不得的大英雄。这样的日子,我死也不想再过一次了!”

说到此处,她停下来,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忽然听到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鼾声,马慧兰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升起。

她猛地转过身去,瞪着床上熟睡的人,用力推了推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马蕙兰坐起身来,在黑暗中呆坐良久。她目光呆滞,失魂落魄一般,脸上的泪痕渐渐风干,表情转而变得麻木。

此时,屋外秋风骤起,吹散了城中的烟云,卷走了山间的雾霭,窗子也在飒飒作响。一个贼头贼脑、细小的身影在窗外站了半天。

他探头探脑地偷听了一会儿,误以为屋内还是云长老和马蕙兰,便骂了句:“破鞋,让你欺负俺娘,还勾引老色鬼,今晚俺教你吃些苦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这话的人,正是早上刚与马蕙兰发生冲突的牛小乙。

随即,他一溜烟儿就跑掉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抱着一捆稻草踉跄走来。如此往返几次,他将几捆稻草堆在窗子下,将马蕙兰的房子围了起来。

布置好了,牛小乙扯过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便掏出火折子。

他咬牙切齿地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子,毫不迟疑地将火折子丢在草垛上,便飞快地跑到树后躲起来。

一阵青烟缓缓飘起,很快地稻草就燃烧起来。

牛小乙探出身子,看到熊熊大火,立刻兴奋地拍手叫道:“好!真好!破鞋,烧死你!烧死你!”

突然,他后背被人推了一下,牛小乙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身高膀宽的男子站在身后。

夜黑如漆,牛小乙看不清男子的容貌,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那人从黑暗中凑朱,慢慢靠近他,惨白的月色下,面目也渐渐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来者的容貌,牛小乙的脸霎时惨白如纸,他刚要高声疾呼,颈部却一个吃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那人一把扛起牛小乙,奔到马蕙兰窗下,轻轻敲了敲,低声喊了句:“起火了,快逃!”说完,便趁着夜色迅速离开。

不出片刻,马蕙兰衣衫不整、惊慌失措地打开房门。

眼看着熊熊火势,已快将整座屋子包围。她抬起脚刚要迈出门去,立刻回头看了一眼,躺床上正在熟睡、浑然不知的叶孤鸣。

马慧兰心下略一迟疑,手紧紧抓着门框,一脚在门外一脚在门内。

想要出声叫醒他避难,却忽然想起当年夺走自己的恨,和这些年水深火热的生活。一颗星不由得渐渐硬起来:

毕竟,自己虽然恨他,可这么多年的夫妻,终究是下不去手的。

但如果这一场大火带走了这个男人,或许自己就能迎来新的人生!

想到此处,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晚的劲风吹个不停,稻草堆上的星星之火,很快便连成一片火海。滚滚浓烟被大风吹进屋内,很快便弥漫了整个房间。

睡梦中的叶孤鸣被呛醒,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

浓烟呛得他胸中憋闷、呼吸不畅、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

听着窗外劈啪作响的声音,看着通红的窗子,他才悚然觉悟:着火了!

“蕙兰……蕙兰!”他心下一惊,虽然剧烈地咳嗽着,却不忘向身旁摸去。

触手可及的地方,空荡荡的,被褥里一片冰凉。

他竟松了口气:幸好马慧兰起夜,才逃过此劫!

来不及多想,叶孤鸣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扭动身子,一个骨碌滚到床下。

虽然眼前是滚烟滚滚,可烟大多往上跑,他趴在地上反而让脑袋清醒了许多。

可受伤的腿让他行动不便。想要逃命,他只有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往门口爬去。

一路上虽然艰难,可四敞大开的门近在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咬紧牙关,强打着精神,托着伤腿往门口爬去。

好不容易爬到门口,他却不得不停下来,绝望地望着仅有一步之遥的外面:

门口的大火已经烧到了门框,现在别说爬出去了,就算他勉强能站起来,托着这条伤腿,怕是还没冲出火海,便已被火舌烧成灰烬。

看着惨淡的月色,漫天的星子,院中的梧桐树还在沙沙作响。

叶孤鸣却顿感悲凉,他干涸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全身被大火烤炽得滚烫干瘪,仿若一只置于火堆上的羔羊。

大火近在眼前,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自己吞噬。

眼下之境,自己已无路可逃。

叶孤鸣自弃般翻个身,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沉重地叹了口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被烈焰纠缠的房梁,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干物燥,泼水成烟。火势迅速猛起来,火舌吐出数丈高,化作一条巨龙将马慧兰的房子紧紧缠住。

北风凛冽,熊熊大火像发了疯似地,随着风势旋转着方向,四处乱窜,很快便连城一片火海,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巨大的声响,和通红的火烧云,让院中正在熟睡的兄弟,很快从梦中惊醒。也许是有了几日前的经验,大家很快便意识到——着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连忙披上衣服,就纷纷夺门而出。

托托和胡七率先赶到叶孤鸣的屋外,马帮其他兄弟也紧随其后匆匆赶来。

大火烧得正旺,一时之间,谁也无法靠近。

看到腾空而起的黑烟,听着火堆里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不用谁来指挥,所有人自动自发地开始救火。

“怎么着火了,老爷还在房间里呢!”

返回来的马慧兰,在人群中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惊呼,让大家本就紧绷的精神,更加沉重。

“怎么会?!”

所有人不由得望向熊熊大火,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托托一步抢到马蕙兰面前,失声吼道:“什么?叶伯伯还在里面?”

马蕙兰红着眼眶,掩着嘴颤声道:“我出来之前他还在熟睡,怎么我起个夜的功夫就着火了?”

她知道马帮兄弟肯定会来救火,便去而复返等在这里,本来她想等一等再露面,那时叶孤鸣定是难逃一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转眼的功夫,她便消了气。又想起叶孤鸣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呵护、有求必应,于心不忍之下便挺身而出。

她的话还未说完,托托便义无反顾地冲进屋去。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他膀大腰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狰狞的火海之中。

胡七忽然想起什么来,他猛地转头看向人群仔细一看,顿时心一沉。

他拉住一个兄弟急急问道:“你们少帮主呢,可有谁看到了?”

那人错愕地摇了摇头,转身向一旁的人高呼道:“有人看到少帮主了吗?”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接连摇了摇头。

“糟了!”胡七一声惊呼,立刻飞奔向鹿宁的房间。

可他还未到跟前,远远便见到一片漫天横流的火海,张牙舞爪地吞噬着房屋。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仿佛要把整个天地也吞进去。

胡七被大火拦在门外,向里面焦急高呼着:“鹿姑娘!鹿姑娘!你在里面吗?”

可除了火苗迸发出来的“啪、啪”声之外,再无人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猛烈地咳嗽几声,连忙转头,朝身后的人群招了招手:“快来几个人帮忙啊,鹿姑娘好像被困在火里了!”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

话音刚落,从那边跑来几个人拎着水桶,七手八脚地开始救火,可火势颇大,十几桶水浇下去,也没什么显著的效果。

眼瞧着浓烟裹挟着大火,直奔屋内而去,鹿宁的生命危在旦夕。

胡七再也等不了了,他将心一横,立时抢过一个桶水,从头往下将自己浇个透心凉,又掏出丝帕蒙住自己的口鼻,便毫不迟疑地冲进屋去。

厢房内浓烟滚滚、火舌曲卷,木质的房梁,已被团团火舌缠绕,烧得突突直响,好似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虽然有丝帕的阻挡,可胡七还是被浓烟呛得喘不过气。他看不清前方的路,也没进过这个房间,只能在雾蒙蒙之中,跌跌撞撞地摸索着鹿宁。

浓烟中,他根本辨不清方向,加上呼吸不顺,很快就开始晕头转向、体力也将近。

突然之间,一个趔趄,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狠狠跌在了地上。

他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忽然想起来,方才绊倒自己的东西,似乎异常柔软。

莫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又惊又喜,连忙跪在地上摸索过去。果然,他摸到了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

“鹿姑娘!鹿姑娘!你快醒醒!着火了!”胡七使劲推了推地上的少女,奋力高呼着。

鹿宁却一动不动,紧闭双目,没有任何回应。

“糟了!”胡七陡然心惊,他连忙伸手去探鼻息,发现鹿宁气息均匀,这才松了口气。

可眼下的情况,却不容他乐观。

浓烟越来越密集,大火很快就会蔓延进来。若再耽搁下去,怕是还未等外面的人将大火熄灭,他们二人已葬身火海。

他此时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

尽管被呛得咳嗽不止,眼泪直流,他却勉力站起身来,将地上的少女拦腰一把抱起。凭借着进来时的记忆,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胡七抱着鹿宁前脚刚迈出门,身后就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头顶的房梁此时再也承受不住,像焦炭一般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四周的墙体因为缺少支撑,也像融化的冰块版坍塌下来。整座厢房眨眼间被夷为平地。

看着背后的一片废墟,胡七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跑出四十米外,忽然双膝一软跌坐坐在地上,却仍将昏迷不醒的鹿宁,紧紧抱在胸前。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中嗡嗡发响,双眼发直地看着其他兄弟围过来,将鹿宁从他怀中接走,平放在地上开始实施救治。

直到看见托托全身笼着黑烟,背着叶孤鸣从屋子里狂奔出来时,他才声嘶力竭地喊道:“托托兄!鹿姑娘被困火海,已昏迷不醒了!”

托托被大火熏得辨不清面目,他听到胡七的喊声,胸口如受重击般浑身一颤,险欲晕去。他立刻将叶孤鸣放在地上,便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看着地上毫无生气、面色如蜡的人,托托心中一沉,一边摇晃着她的身子,一边失声喊着:“小鹿,小鹿!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平日里威武勇猛的汉子,此时竟无助地险些哭出来。

见鹿宁迟迟没有反应,他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慢慢伸到鹿宁的鼻子下。

感到一缕平稳的呼气隐隐袭来,他才精神一松,失声地喊道:“太好了,她还有呼吸!”

云长老带着几个人,赶忙跑来检查叶孤鸣和鹿宁的伤势。

粗略检查一番后,云长老也松了口气,欣喜道:“大家放心吧,二人都平安无事!”

话音刚落,院子里立刻迸发出兴奋的高呼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晨,东方既白。风停了,大火也渐渐止歇。

放肆的大火狰狞地烧了一整夜,一桶桶泼向火中的水,只能缩短它燃烧的时间,却无法阻止它将两栋房屋化为灰烬。

幸运的是,叶孤鸣和鹿宁安然无恙,被分别安置在其他厢房中静心休养。马帮的人忙活了一夜,直至天明,大家才各自回去休息。

然而,胡七放心不下昏迷不醒的鹿宁,执意留下来照顾。大夫过来检查之后,告诉他鹿宁并无大碍,他才稍稍放心。

安息香的香气充盈着帐内,火盆中的炭火散发着热气。

胡七静静地坐在鹿宁床边,盯着昏睡中的少女,浓浓的心疼涌上眼底。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她快点再次睁开双眼。

此时此刻,他害怕极了!因为上一次,躺在他面前昏迷不醒的女子,任凭他如何乞求,却始终没有再睁开眼。

从此,他的人生便堕入一片黑暗。

鹿宁的出现,好像一盏明灯,点亮了他盲从而孤单的生活,为他带来了些许光亮。

他也说不清自己对鹿宁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只是单纯地希望,这束光芒能呆在自己的世界中,维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

一声惊呼出口,羽枫瑾从噩梦中猝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

“殿下,出什么事了?”一个急促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随即一簇微弱的光芒被点燃,照亮了铁霖惊慌失措的脸。

“我在哪儿?”羽枫瑾双目无神、气喘吁吁地问道。

“殿下,您在王府啊!您忘了吗?”铁霖贴心地为他照了照周围的环境。

看清的周遭的一切,羽枫瑾才长舒了口气:“看来我又做噩梦了。”

冷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已将亵衣浸透。

“您梦到鹿帮主了?”铁霖抚着他下了床,小心地问道。

自从鹿宁不辞而别后,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羽枫瑾叫着鹿宁的名字惊醒了。

“嗯,我梦到她身陷火海,正等着人去救,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羽枫瑾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望着清冷的月亮,淡淡回了一句。

“殿下不必担心,梦都是反的。说不定鹿帮主现在过得很滋润呢!”铁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却发现羽枫瑾的脸色,似乎又阴沉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羽枫瑾来说,既不希望听到鹿宁在离开自己后,过得十分凄惨,也不太想听到她很快忘了自己。

“殿下,我的意思是……我是说……”铁霖懊悔自己嘴太快,已经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铁霖,天亮后去庄楼打探一下,看有没有鹿帮主的新消息。”羽枫瑾打断了他的话,吩咐了一句。

“是。”铁霖抬步刚要离开,忽然又转过身来,禀道:“对了,殿下。这几日潇湘别馆出了些事,芳仪姑娘不知道该不该管……”

“什么事?”羽枫瑾皱起眉头。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秋风吹着蓑草,树上的叶子又落了一堆。

灯火通明的潇湘别馆门前,停着一辆精致豪华的马车,并有八名鹅帽锦衣、腰配绣刀的衙役守在门口,挡着所有前来消遣的酒客。

今日这里被王璟包下了,他邀请御守司全部衙役过来消遣。

一楼大厅中摆放着几张八仙桌,数十名衙役围桌而座,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所有前来的酒客,均被门口的御守司挡在外面。这些酒客虽然非富即贵,可谁也不敢和权势滔天的御守司作对,心中虽有怨气,也只好另寻他出。

可有一个人例外!此人便是阮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今日他值守晚班,可当他和平四来交接时,却发现原本留守在诏狱的衙役们,竟统统消失不见了。

几番打听之后才知道,王璟设下宴席邀请众人前去。这些得知王肃高升的衙役们,便立刻丢下手里的活,积极投奔他们的前上司了。

得知真相后,阮浪登时怒不可遏。他知道这是王璟的挑衅,可他丝毫不畏惧!现在的他本就是一无所有,就算拼上性命又有何惧?

于是,他立刻转身离开诏狱,直奔潇湘别馆。

一路上他策马急奔,心中想着的是自己妻子受辱时的呐喊,是自己被冤入狱时的伤痛,是发妻空荡荡的坟冢,是皇上对王氏父子的偏心……

他越想越气,恨得咬牙切齿,一眨眼就到了别馆门前。

勒马停下,掠下马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当他站在别馆门前,怒目瞪着两个守门人时。二人连忙低下头去,只躬身抬手道:“阮大人,王大人正在里面等您呢!”

阮浪看着里面的灯红酒绿,听着里面传来的莺歌燕语,毫不迟疑地往里走去。

“大人且慢!”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阮浪愤然转身,却看到因为担心而追上来的平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这是个鸿门宴,你不能去啊!”平四皱眉摇了摇头,低声告诫着。

阮浪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知道这是鸿门宴!那又如何,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贱命一条,还怕他不成?”说着,便昂首阔步走进大厅内。

平四不放心,一眼瞥见一旁的贝小贝,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也连忙追了进去。

深秋的夜里已有些凉意,可别馆中却仍是暖意融融。

布置豪华的花厅里,靡靡的丝竹之音中夹杂着淫笑浪-语,醇厚的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胭脂的香气。

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十名身着艳丽、浓妆艳抹的舞姬,正随着鼓乐声响恣意的摆动着腰肢,还不时地朝着下面抛去媚眼,引来一波高过一波的击掌叫好声。

海棠和春樱两人,一左一右被王璟搂在怀中,代替他的一双手喂他喝酒、吃东西。王璟时不时在二位佳人的耳边调笑几句,引来二人刻意又造作的娇笑声。

二位女郎身着单薄、烈焰红唇、香气扑鼻,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王璟,惹得他春心荡漾、神魂飘散却束手无策。

阮浪冲进大厅,方才还在欢歌笑语的衙役们,立刻停下手中的酒杯看向他。

左拥右抱的王璟,也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眼中一片阴鸷。

他此时早已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逼死阮夫人,又陷害他入狱的事了!只记得,这个曾受自己恩惠的人,最后却抢了自己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璟恨阮浪,却知道自己和他打架不是对手,所以要换个方法折磨他!

因为花芳仪长得和阮夫人有几分相像,王璟猜测,阮夫人死后,阮浪常常来这里喝酒,十之八九是奔着花芳仪而来。

于是,他便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

“你们今日不是该在诏狱值守吗?谁准许你们来这里喝酒的?你们可知玩忽职守是什么罪过?若是诏狱今夜出了事,你们都要跟着掉脑袋!”

阮浪喷火的双目怒瞪着众人,一声龙吟虎啸,让方才还尽兴的衙役们,顿时吓了一大跳。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甚至放下了酒杯。

一声放肆的大笑,打断了此时的紧绷:“阮浪,今日是本大爷做东,庆祝我爹荣升首辅之位。这些都是我的客人,你若对他们无礼!我就不客气了!”

阮浪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瞪着王璟,森然道:“王大人筹谋多年,才能升到首辅之位,自然是值得庆祝一番!毕竟媳妇熬成婆的煎熬,旁人是不懂的!只不过,即便是首辅大人,也无权干涉御守司的内务。我奉劝王大人,有些错误犯过一次就够了,可别再犯第二次!”

王璟脸色一沉,冷声问道:“阮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浪冷冷一笑,嘲讽道:“王肃苦熬多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若今晚诏狱中某个大人物再突然暴毙,你说皇上一怒之下,会不会将王大人打回原形?那你们父子可就乐极生悲了!”

“放肆!”王璟身旁的随扈一怒之下,立刻抽出腰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慢着,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收起你们的兵器!”没想到一向嚣张跋扈的王璟,竟出言拦下了随扈。

他自斟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阮浪,揶揄道:“这一点就不劳阮大人操心了!若今晚出了什么差池,自有我担着,也与你无关。你若有空就坐下来喝杯酒,若没空就慢走不送!”

阮浪狠狠剜了他一眼,断然拒绝道:“不必了!王大人的好意,阮某心领了。不过,今日非但我不能喝这个酒,这些衙役也得离开!否则,休怪我秉公执法了!”

说话时,他抽出腰间的绣刀,直指在座众人。

所有衙役立刻放下酒杯、站起身,并向泰然自若的王璟,投去求助的目光。

王璟一摆手,得意洋洋地说道:“兄弟们不必担心!只要忠心跟着我,必然保证你们吃得好、喝得好!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大家不醉不归,谁也别想将你们任何一个人带离这里!”

阮浪剑指王璟,冷声问道:“王璟,你只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不怕我并公执法吗?”

“哈哈哈哈!”王璟放浪形骸地笑了好一阵,才不疾不徐道:“阮浪,你算老几?凭什么管老子的这些兄弟?”

阮浪脸色一正,一字字硬声道:“我是御守司的指挥使!有权利管所有人!”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放肆大笑,王璟搂着两名歌姬,各亲了一下,指着阮浪嘲讽道:“这个傻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方才皇上已将指挥使之职,又还给老子了!这个蠢货还真以为无权无势的人,能混出一片天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夸张地捧腹大笑,笑得眼泪直流。

其余衙役听到这话,脸上顿现惊喜:老上司回来了,又能带着大家吃喝玩乐、虐杀犯人、浑浑噩噩的度日了!

方才还有所忌惮的衙役,重新拿起酒杯互对饮起来,谁也不再看阮浪一眼,大厅中又掀起一阵欢声笑语。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没人通知我?”阮浪呆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着。

王璟缓缓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走到他身旁,讥讽道:“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御守司指挥使一向都是皇帝的心腹才能担任。就凭你,配吗?更何况,我爹是吏部尚书,又是内阁首辅!他让自己儿子担任这个位置,这有何难?你要怪,就怪你没有个好爹!或者,来世托生个好人家吧!”

这一番嘲讽,让阮浪脸色铁青。他双拳慢慢收紧,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呦?生气啦?”王璟看到他的脸色,心中更加兴奋:“你就算有一身功夫,又考了个武举人,又有何用?别说升官发财,你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所以,你不但不配做男人,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说完,他一口口水喷到阮浪脸上,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阮浪扯过袖子,擦掉脸上的口水,一手抬起了绣刀,冷喝道:“王璟,你给我站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呦?生气啦?”王璟看到他的脸色,心中更加兴奋:“你就算有一身功夫,又考了个武举人,又有何用?别说升官发财,你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所以,你不但不配做男人,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说完,他一口口水喷到阮浪脸上,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阮浪扯过袖子,擦掉脸上的口水,一手抬起了绣刀,冷喝道:“王璟,你给我站住!”

王璟站住脚缓缓转过身来,睥睨着他:“呵,你敢把我怎样?”

说时迟那时快。

王璟话音刚落,阮浪手中只银光一闪,锋利的刀尖就直奔王璟胸口而去。

王璟哪里能反应过来,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阮浪戳个血窟窿,幸而平四眼疾手快,及时挡开了阮浪的刀。

“阮大人,不可冲动!”平四按住他的手腕,低声劝道。

阮浪看到平四为王璟挡刀,立刻怒火攻心:“平四,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你竟帮着王璟?”

平四急忙解释道:“阮大人,我是在帮你啊!你好好想想,若真伤了王璟,王肃会放过你吗?会放过你的族人吗?”

“这个理由你用过一次了!今日我必将和他玉石俱焚!”阮浪眼中顿现杀意,全身怒火焚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呦,今日怎么这么热闹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闻者皆全身一震,纷纷循声望去。

花芳仪一袭紫裙曳地,领着一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舞姬款款而至,仪态万千地走到阮浪面前。

她一把按住阮浪持刀的手,幽幽笑道:“阮大人,就算是我们招待不周,你也不必刀剑相向啊。菜不好重做,酒不好换酒,若歌姬不够美,我陪你啊!”

说着,她别有深意地看着阮浪,微微摇了摇头。

平四见状,连忙斟了两杯酒,跑到二人面前:“老板娘,我们怎么也算是这里的贵客,赏脸敬阮大人一杯酒吗?”

“有何不可?”花芳仪盈盈一笑,接过酒杯敬向阮浪:“阮大人前来捧场,奴家忙前忙后的,竟忘了最基本的礼数,该罚!我自罚三杯,您有大度,可不要见怪啊!”

说着,便连饮三杯,举起空杯在他面前晃了晃。

平四将酒杯塞进阮浪手中,急切地向他使了个眼色。

阮浪看了看急得满头大汗的平四,和一脸急切的花芳仪,才终于放下绣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花芳仪展颜一笑,又斟了一杯酒,转身敬向众人:“潇湘别馆承蒙各位的捧场,是奴家的荣幸既然!来,奴家竟大家一杯!”说着,她用袖子遮住脸,喝尽了杯中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王璟的授意下,在场所有人都识趣地跟喝了一杯。

花芳仪袅娜走到王璟面前,娇笑道:“令尊和王大人同时高升,这确实是天大的喜事,奴家敬您一杯。”

王璟却冷冷一笑:“方才阮浪要杀老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了他吗?”

花芳仪也不恼,而是凑到王璟的耳边,低声道:“王爷现在正在楼上休息,是他让奴家下来的。如果王大人要继续闹下去,那奴家唯有请殿下下来了。”

王璟气愤地瞪了阮浪一眼,不得不端起酒杯与花芳仪对饮。

花芳仪挽着王璟的手臂,将他送回酒桌。又命小厮送来了几坛酒和几盘新菜。转身打了一个响指,舞台上的表演重新拉开帷幕。

终于,一场险些演变成血案的闹剧,终于被花芳仪巧妙化解。

她继而走到阮浪身旁,柔声道:“阮大人,既来之则安之。随我来,我请你喝酒压压惊!”说着,便引着阮浪往三楼的紫华斋走去。

离开喧嚣的人群,阮浪一边上楼,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要帮王璟?”

花芳仪愣神一笑,不屑道:“别说我有王爷撑腰,就算没有王爷撑腰,我也不把那种人渣放在眼里!又何必要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一怔,直勾勾看着她纤细婀娜的背影,心下胡乱想着:莫非她是为了救自己才会那么做?

花芳仪忽然站住脚,转身笑吟吟地看着他,娇笑道:“不过,阮大人也不要自作多情!我方才那么做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酒馆!”

整个别馆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从红尘的喧嚣中一下子跌进了冰冷的坟墓里。

花芳仪和阮浪还在紫华斋中对饮。

果然,美人的软语安慰对男人最有效。

花芳仪的几句话就让阮浪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他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女子,目光中除了感激,竟还多了几分爱意。

花芳仪支着腮,醉醺醺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阮浪自斟自饮了一杯,面无表情地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既然做不成御守司指挥使,那就做一名衙役。”

花芳仪一挑眉毛,像是听到了笑话般,鼻子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天底下有这么多官,也不知道那黑暗腐败的御守司有什么好的。更何况,如今你的顶头上司是王璟,你若继续留在那里,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那又如何?”阮浪脸上浮起一抹冷笑:“难道我离开御守司,他们父子就能放过我吗?别忘了,他父亲是吏部尚书,掌管天下所有官员的调度。只要我为官一日,就得受他们摆布一日。既然在哪里都一样,还不如就呆在原地!他们若是要我死,我就拉着他们一块儿下地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勾唇淡淡一笑,举杯敬他:“阮大人的胆识我佩服,那就早日祝您大仇得报了!”

阮浪举杯回敬,二人相视对饮而尽。

放下酒杯,阮浪略一沉吟,又道:“不管方才姑娘因何救我,我还是要谢谢你!日后若有用得着阮某的地方,姑娘尽管说话,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花芳仪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底一片平静:“阮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话说得倒是严重了。”

天色将明,一场闹剧终于散去,天地间忽然变得死一般的静寂。

阮浪拜别花芳仪出得楼去,街上人烟稀少,唯有他一人在街上,如鬼魅般晃来晃去。

虽然花芳仪一晚上的陪伴,让他平静了许多,可想着自己一夜之间,从天堂跌入地狱,明日又开始面对王氏父子,他双眼无神、心下更是茫然:

想也不用想,衙门里那些狗腿,现在一定全部投靠了王璟。

他们都在工作上,曾受到过自己的责罚。如今一旦咸鱼翻身,定会对自己有仇必报、甚至变本加厉!

他方才在花芳仪面前说了大话,那不过是强撑面子罢了。他之所以要留在御守司,因为这里离自己的敌人最近,他坚信只要抓到王璟的把柄,就会再次将王氏父子踩在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或是天真而已。他始终没有认清自己的敌人有多么强大。

走着走着,他突然站住脚,抬头仰望漆黑一片的天空,大喊道:“难道这天底下,竟没我阮浪的容身之处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质问苍天,却没有得到天的回应。阮浪颓然垂下头去,心中一片悲凉。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嘹亮的声音:“阮大人!”

阮浪猛然一怔,立刻转过身子。

隐隐看到黑暗中,似有一个矫健的人影,向自己大步走来。

待那人走近,阮浪顿时舒展眉头,惊呼道:“平四?你怎么还没走?”

平四走向前来拱手一揖:“阮大人,卑职担心你,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如今看到你无恙,卑职也就放心了!”

阮浪冷冷一笑,忍不住自嘲道:“如今王璟得势,你为何不去讨好他,好博得一个大好前程?你来讨好我,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还会连累你!”

平四面色一正,恳切地说道:“阮大人,我平四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当初是你一手将我提拔起来!我只愿此生能追随您,以效犬马之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狐疑道:“平四,我一直很好奇,你身手了得,为人又机敏谨慎,为何甘于在御守司做别人的马前卒?”

平四一怔之后,呵呵笑道:“阮大人,我就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只不过年轻时,跟随过一个厉害的师傅,学了一身武艺而已。请大人相信我,我平四从来没有害您之心!”

虽然平四说得诚恳,可阮浪却一点都不信:“我是不会看错人的。既然你的身份不便相告,那我也不逼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奉劝你,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你还是远离我比较好。你与我交朋友,王璟他们也会牵连到你。何必自找麻烦!”

平四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平四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我一直敬佩大人,若能和您做朋友,就算与整个御守司为敌,又有何惧!”

这一番慷慨陈陈词,终于让阮浪动容。他拍了拍平四的肩膀,感慨道:“这一路千辛万苦,我本已对一切再也不抱希望,却没想到,人生到此时,还得以交下一个朋友!足矣、足矣!”

平四粲然一笑,说道:“我知道大人不愿回家去。不如这样吧,大人不如去小的住所。只要您不嫌弃,想呆多久便呆多久!”

阮浪哈哈一笑,朗声道:“好,以后我就与你住于一处,时间长了,你可别嫌我烦!”

平四嘻嘻一笑,说道:“怎么会呢!我平日里就一个人住,能有您来作伴,我求之不得呢!走,我这就带您回去!”

说罢,平四搀扶着酒醉的阮浪,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季过半,夜晚已有白霜降下,枯枝上也有了新的颜色,寒意更是深透入骨。

可寒冷抵挡不了酒客的热情,潇湘别馆门前车水马龙,几乎从来没有断过。尤其一到了冬季,花芳仪的秘制佳酿——长春法酒,就变得十分抢手。

酿造长春法酒,要用到三十多种名贵中药,不但滋阴补阳,还能让人全身发热,能很好抵御冬季的寒冷。

一个又高又瘦的人影,沿着长安街慢慢往前走去。寒风刺骨,他紧紧抱着双臂、缩着脖子,只希望快点走到别馆,好喝几口酒御寒。

走着走着,他突然止步盯着,路边的一男一女。

那是潇湘别馆的老板娘和伙计贝小贝,他们正将热腾腾的馒头和棉衣,分发给饥肠辘辘、衣衫褴褛的乞丐们。

乞丐们拿着衣物和食物,满怀感激的离开,还不忘念念有词:“这老板娘人美心肠更好,要不是她常常施粥、分发食物,咱们早就饿死了!”

阮浪站在原地,看着花芳仪的眼神渐渐温柔起来。眼前的女子,忽然和自己那位,经常布衣食舍穷人的夫人重合在一起。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清逸如仙的面庞上,笼着一圈淡淡的金光,更显圣洁。

阮浪提步走过去,柔声说道:“让我来帮你吧。”

说着,便从她手中去过棉衣,分发给前来领取的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的突然而至,让花芳仪猛地一怔。看到平日里强硬铁血的阮浪,轻声细语的和人说话,看人的眼神也甚是温柔。花芳仪不由得会心一笑。

有了阮浪的加入,三个人很快就发完了所有食物和衣物。

花芳仪侧过脸,看着心满意足的阮浪,柔声道:“多谢阮大人的帮忙,请你去别馆喝杯酒吧,如何?”

阮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那阮某就不客气了!”

别馆内鼓乐笙箫、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包厢内,阮浪与花芳仪对桌而坐,桌上长春法酒一壶,精美的小菜两碟。

二人饮了几杯驱寒,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花芳仪提起银壶为阮浪斟酒,缓缓道:“阮大人,这段时间,你似乎日日都来我们别馆。大人如此赏脸,奴家要敬你一杯。”

说罢,便自饮了一杯。阮浪也连忙回敬。

几杯酒下肚,花芳仪白玉般的脸颊,浮起片片红晕。

阮浪呆呆地看着她,心头一荡,不由得壮着胆子问道:“芳仪姑娘,你可曾考虑过婚配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一怔,笑着打趣道:“阮大人是在为我操心终身大事吗?”

阮浪以为花芳仪并不介意,便继续说道:“经营一个这么大的酒楼,是如此辛苦的事,整日接触各种各样的酒客,想必姑娘也难免困扰……”

“阮大人多虑了。”花芳仪及时打断他的话,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根本就没想过婚配之事。”

阮浪彻底怔住了,讷讷问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哪个女子会不想嫁人呢?莫不是……姑娘已有了心仪之人?”

花芳仪微微一笑,冷冷道:“阮大人知道就好。我心中有了人,婚配之事就不劳别人费心了!”

阮浪尴尬地喝了口酒,摸了摸发烫的脸,心中暗暗懊恼:方才怎会如此莽撞,说了这么不合时宜的话!莫非是这长春法酒在作祟?

不过花芳仪的直言不讳,让他重新审视了面前的女子:

她虽然有着和夫人相似的面孔,却全然不是同一种人。花芳仪看似柔弱,实则坚硬,表面上风情万种,内心中却冷漠高傲。

这样的女子,哪怕面对王璟的刁难,也绝不会做出哭闹或自尽的事来。这样的女子,让人倾慕却难以靠近。

阮浪执起酒杯,敬向花芳仪:“请姑娘恕罪,是阮某孟浪了!”

“哈哈哈!”没想到阮浪话音刚落,包厢外竟传来一阵肆意的大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一众人挑帘而入,立刻围着阮浪站了好几圈。

花芳仪一怔,连忙站起身来,赔笑道:“呦,这不是王大人吗?怎么今日这么大排场啊,可是有什么喜事?”

王璟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大剌剌地坐下。不友善的目光在二人脸上一扫,讥讽道:“哎呀,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啊!本以为爱得死去活来、至死不渝的夫妻,妻子死了才不到一年,尸体都没找到,丈夫就开始想着续弦了!”

阮浪脸色一沉,一拍桌子:“王璟,你休要血口喷人!”

王璟摸了摸狗油胡,挑衅地看着他。

随即,又看着花芳仪,阴阳怪气地说道:“老板娘,我们阮大人可是个痴情的人呢,他对你说那番话,八成是看上你了,何不接受他的心意,以身相许啊?”

花芳仪瞧着王璟的态度,知他今日是想要羞辱阮浪。又看了看阮浪铁青的脸色,和紧握绣刀的手,心下一沉,连忙思忖着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为了阮浪,更是为了自己!

她微微一笑,徐徐说道:“王大人说笑了,奴家出身风尘,如何能配得起阮大人这样的人物呢?”

王璟斜睨着阮浪一样,冷笑道:“哼,他算什么人物!要本事没本事、要家世没家世,活脱脱一棵千年铁树的脸,以为考了个武举人,就能保他一辈子吗?可别做梦了!他现在想活,那得是我让他活。他若肯乖乖做我身旁的一条狗,我就赏他一口饭吃,否则,我就让他做一条死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一个三角眼的衙役谄媚道:“王大人这样说可就错了!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屁都不敢放!狗都比他强!”

王璟一听,“啪”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大骂道:“奶奶的!那小妾是你爷爷我领走的!你有意见吗?”

三角眼捂着红肿的脸,连连陪笑道:“小的说错了!若我是那女的,定会主动跟大人走的,哪还劳驾您费事儿啊!”

王璟冷冷一笑,得意地说道:“那个小娘们是真不开眼,能得到本大爷的临幸,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她竟不识好歹,还敢自缢立牌坊!”

三角眼笑着问道:“那大爷得手了没?”

王璟晃着脑袋,大笑道:“到了本大爷手里的女人,哪有不得手的?要不是本大爷已经享用够了,就算是她死了,本大爷也绝不会放过她的!”

一众衙役立刻淫笑连连,眼中闪着饿狼般贪婪凶狠的光芒。

又一个衙役笑道:“王大人!我家里有个小妾,长得甚美!要不您哪日赏脸去我家看看,你若看上了,小的立刻给您送到床上去!”

王璟一挑眉,问道:“本大爷看上你媳妇儿了,就舍不得给吗?”

那衙役连忙陪笑道:“别说是媳妇儿了,就是亲妹妹、亲娘,只要您喜欢,那都是她们的福气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是一阵哄堂大笑。随即,各种荤段子不绝于口、层出不穷。

衙役们说得心花怒放、洋洋得意。却没有发现,别馆中其他的女子,眼中都闪着阴鸷的寒光!

花芳仪脸色铁青,她星眸斜睨着阮浪,他一双拳头已被捏得咯咯作响,胸膛气得一起一伏,好像快要炸开一般,一双凤眼赤红,仿若要喷出火来。

花芳仪害怕会真出事,连忙叫来了十多位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歌姬陪衙役们喝酒纵乐。

她袅娜走到王璟的身旁,为他斟了杯酒,低声道:“王大人今日可得手下留情啊,殿下已经在楼上睡下了,如果真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好看了。今日的酒钱算在我头上,让这些妹妹陪大人们好好喝酒,可好?”

王璟贪婪的看着鱼贯而入的美女,对花芳仪的话充耳不闻,对阮浪也装作视若无睹。

花芳仪只好又走到阮浪身旁,轻声道:“阮大人,你瞧了你出了一身的汗,衣衫都湿了。奴家带你去更衣吧!”

然而,阮浪也坐在原地,动也未动。

此时此刻,他像一头愤怒的雄狮,满腔的愤懑难平,手握在刀柄上,信念一直徘徊在杀与不杀之间!

花芳仪心中暗叫不好,立刻搀扶起阮浪,故意大声说道:“这才喝了几杯酒啊,竟醉得站不起来了!小贝,快扶着阮大人上楼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贝小贝并几个小厮,连拖带拽地将阮浪送到三楼的紫华斋。

再一次及时阻止了一场厮杀,花芳仪靠着门缓了许久,才松了口气。

她看到双眼无神,盘膝坐在小桌旁的阮浪,又看了看地上空了的一坛酒。忍不住叹了口气,嗔怪道:“这才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喝了这么多酒?”

阮浪没有说话,径自拿起酒杯,喝光杯中残酒。

花芳仪端正跪在桌旁,轻声开解道:“那王璟的确可恶,更是该死。可现在他风头正盛,难免得意忘形些,你又何必非要逞一时之勇,搭上卿卿性命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早晚有大仇得报的一日!”

也许是喝了太多了长春法酒,荧荧烛光下,阮浪深深凝着她的玉容丽色,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妙目似笑非笑,还带有一丝幽怨。

他心头一颤,一时冲动下,竟一把握住花芳仪的手。

花芳仪的手滑腻温软、犹如无骨,阮浪定定看着她,低声问道:“为何屡次三番地帮我?”

花芳仪身子猛地一颤,侧目怒瞪着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愠怒道:“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这里闹事!影响我做生意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浪却不依不饶,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追问道:“既然如此,你将我赶出去好了,何必对我说这么多掏心掏肺的话?”

花芳仪无奈地看着他,苦笑道:“阮大人,我经营一个酒楼,每日接触三教九流,如果我连这点安抚人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会有那么多人日日前来呢?你不会真把这种逢场作戏,当做是我对你的与别不同了吧?”

阮浪一把搂过她的纤腰,深深凝着她的眼眸,沉声道:“芳仪,跟我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花芳仪看着阮浪通红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欲,连忙一把推开他,怒斥道:“阮大人,请你自重!你若再如此放肆,我就叫人把你轰出去了!”

花芳仪的语气中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暖意,可剔透雪白的面旁上,轻嗔薄怒,却更增三分丽色。

阮浪不知为何,此时见她这副模样,心里竟有一种征服的欲望。

他一把搂住花芳仪的纤腰贴着自己,俯下身去吻住那双烈焰红唇。

“啪”的一声,一个耳刮子掴在他左脸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右脸上也挨了一下。

花芳仪一把推开他,嫌弃地蹭了蹭嘴,怒骂道:“没想到你竟和王璟一样,是个好色之徒!来人啊,将阮浪给我赶出去,日后不准他再进来……”

未等她骂完,被这句话点燃怒火的阮浪,竟一把推到花芳仪欺身而上。

花芳仪却恼羞成怒,加上连踢带踹,双手不停的捶打,甚至狠狠咬了一口阮浪冰冷的双唇,可高山一般的男子却岿然不动,任凭她捶打也不肯松手。

这一吻点燃了阮浪身体里,沉睡已久的火焰。他将花芳仪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边,将她横放在床,一手搂住了,另一手就去解她的衣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吓得花容失色,泪花翻涌,不住哀求道:“你别……别这样……”

阮浪已神志不清,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哀求,只觉得此时若拥有了这个女子,自己似乎就没那么窝囊了!

他本就武艺高强,将十成十的力量使在弱不禁风的女子身上,花芳仪哪里还能推开半分。

眼瞧着阮浪的大手已经伸过来,花芳仪又羞又急,一抬眼瞧见床边案几上一个青瓷的花瓶,也顾不得那么多,挣扎着抓住花瓶,对准阮浪的脑袋拼尽全力砸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阮浪便捂着脑袋,趴在花芳仪的身上晕了过去……

浓雾已散,夜色凄切,灯光朦胧。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全身的意识逐一回到身体中,脑后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阮浪痛吟出声,缓缓撑开了双眼。

一个粉色的帷幔跳入眼帘,让他一时有些晃神——隐约觉察出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他想要起身,却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只勉强翻了一个身,便察觉到昏暗中,似有一双冰冷的双眸在瞪着自己。

阮浪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一个冰冷愤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几日不见,阮大人又添本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虎躯一震,他认得这个声音,想着对面坐着的,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他的一颗心不禁猛地沉了下去。

阮浪捂着脑袋,从床上滚落下。

还来不及痛吟一声,便扶着双膝,跪在冰凉的地上。

因为他对面的太师椅上,正坐着一位服饰华贵、端庄整洁、面容冷峻的男子,如他所料,是翊王本人。

阮浪面白如纸、冷汗涔涔,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却因为头痛欲裂,只呆呆地跪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强自镇定下来,迅速把昨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过一遍。

当他想起对花芳仪做的一切时,不由得心里一凉:

天啊!自己究竟怎么了,竞对花芳仪做出了那样的事!这和禽兽王璟有何区别?

而且,早就有传闻说,花芳仪是翊王的女人!如今自己碰了王爷的女人,还被抓个正着?看来,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看来你想起自己做过什么了!”羽枫瑾声音淡淡的,面上却罩着一层寒霜。

阮浪自知无言可辩,便跪在地上懊恼地捶打着脑袋,恨不得自刎谢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地开口:“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潇湘别馆的东家是本王。你在这里放肆,是在挑衅本王吗?”

阮浪耷拉着脑袋,抱拳道:“殿下,昨晚之失乃是酒精作祟!阮浪并非有意要冒犯!但如今大错已铸,阮浪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我不管你和王璟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在本王的地方闹事,又动了不该动的女人,这件事本王不会罢休!”羽枫瑾的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一字一句充满警告。

阮浪没有抬头,听到翊王口气中不容置疑的威仪,自知劫数难逃!

他双手抱拳,懊悔地说道:“卑职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对芳仪姑娘图谋不轨!做下此等错事,实在是罪该万死!殿下要杀要剐,阮浪悉听尊便!”

羽枫瑾盯着他沉吟良久,痛斥道:“阮浪你心中有气又自命不凡,总觉得命运不公、时运不济!因为屡次被捉弄、被欺负,无力抵抗真正的权势!所以,你就想欺负一个比你弱小,也无法反抗你的人,来找回那点可怜的自尊!”

“不是的,不是的!是昨晚的酒闯了祸!”阮浪紧握着双拳,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惊恐。

羽枫瑾没有辩驳,只是轻蔑地冷冷一笑,似乎根本不信他的话。

阮浪一怒之下昂起头颅来,愤然高叫道:“我曾把王璟当朋友、当恩人,他却屡次羞辱我,把我当成一条狗使唤!他害死我的夫人,让我无比痛苦,可他非但不知悔改,还肆无忌惮地在众人面前,拿我的伤心事说笑!我恨他!恨不得亲手撕碎了他!论功夫,十个他也挡不住我,可我权无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作践我,却无能为力!”

羽枫瑾缓缓喝了口茶,淡淡道:“你的心情本王理解,却爱莫能助!”

阮浪望着面前王者一般的男子,突然将心一横,抱拳道:“殿下,阮浪愿意投奔您,为您效犬马之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把玩着茶杯,抿着嘴缄默不言。许久,才淡淡吐出一句话:“你为何要投奔本王?”

阮浪垂眸咬着牙道:“殿下,卑职现在整日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他王氏一族再厉害,也不如殿下身份尊贵!若有幸能成为您的马前卒,谅他们再不敢欺辱卑职!”

羽枫瑾静静凝视着他,忽然勾唇一笑:“阮浪,你的确是个人才。几个月前,本王确有招募你的意思,可经过燕荣的几番提醒和试探,发现你对王氏父子甚是愚忠,本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到这话,阮浪颇为震惊,回想起初始燕荣时,他的一言一行,如今才恍然顿悟。他兴奋之余,忙道:“承蒙殿下不弃……”

“且慢!”羽枫瑾一抬手打断他的话,又道:“彼时你正在巅峰,我不想不只是我,会有很多人想把你招入麾下。可如今你得罪了朝中权利最大的党羽,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祸患,谁又敢轻易招纳你!”

这样轻飘飘的几句话,顿时让阮浪心头一沉:是呀,自己无权无势,谁会愿意为自己招惹王氏父子呢!

他满腹心酸一涌而上,忍不住愤然大叫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我阮浪空有一身本事,在朝中却没有人脉,更无人赏识,实在是无力与父子二人对抗!”

羽枫瑾淡漠地打量着他,随即弯了弯嘴角:“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是一身本事?能一步步熬到高位上的朝臣,又有谁没受过委屈和羞辱!自古以来,从来就没人能一步登天,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比他们厉害?”

阮浪全身冰冷僵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紧握的双拳青筋凸起。

随即,他缓缓俯下身,将额头贴在地上,恳求道:“卑职现在穷途末路,如果殿下愿意提点一二,卑职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羽枫瑾眼睛里闪过一道光,接笑了笑:“你想投靠本王,现在还不够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被当头棒喝,忍不住愤懑问道:“卑职斗胆问殿下,何为够格?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殿下的眷顾?”

羽枫瑾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语气中略有讥讽:“你现在投靠本王,无非是想依仗本王的势力,让你站稳脚跟,将来报仇雪恨!可作为交换,本王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如果本王一无所获,又为何要费心扶持?”

这两句话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因为,他要对每句说出去的话负责,所以他不愿说错一个字!

可这样一番话,却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入阮浪的里,让他恍然一惊: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他一直天真地认为,只要有一身本事,就会得到别人的赏识和提拔!

他竟不知道,原来在繁乱复杂的朝政中,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情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阮浪怔了很久,才缓缓磕了一个头,怅然道:“多谢殿下的提点,看来是卑职异想天开了!”

羽枫瑾深深看他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记住,只有自己强大了,不用你苦苦求着别人,自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阮浪挣扎了许久,才一字一字缓缓道:“还请殿下给卑职,指一条生路!若有朝一日,卑职能翻身,定不忘殿下今日之恩!”

羽枫瑾清雅温和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才缓缓开口:“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儿上,本王愿意为你指点一二。你若能做到,本王会考虑你的请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浪慢慢走出潇湘别馆,面沉似水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翊王方才的一番话,让他醍醐灌顶:想要打倒仇人,鱼死网破是最愚蠢的方法。只有超过他、彻底毁灭他,才能真正的胜利!

而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真正的做到这一切。别人的给予,永远都是施舍和利用!只不过,翊王指的这条路异常凶险,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赌注。

如果,他选择走这条路,或者会飞黄腾达,或者会死无全尸!

虽然他心中汹涌澎湃,对翊王的指点跃跃欲试,可最后的理智,还是让他忍不住畏缩起来。

正在他犹疑不决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短促而惊恐的呼喊声,转瞬即逝。

阮浪心中一动,立刻提刀急奔而去。

他挺身冲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胡同里。影影绰绰中,似乎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

阮浪立时凛声喝道:“是谁在哪里?”

那人影似乎愣了一下,猛地转过身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阮大人?”

阮浪猛然一怔:因为这声音他很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立刻收刀入鞘,晃亮火折,映亮那人的脸:又黄又瘦、一道刀疤,果然是平四!

阮浪低声喝道:“平四,怎么是你?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微弱的火光,映着平四焦黄的脸,他神色平静地说道:“我刚解决了几个人,正要善后呢!”

阮浪听他把杀人的事,说得如此风轻云淡,不禁大吃一惊。他顾不得细问,连忙晃着火折子往地上照去。

果然,地上躺着四五具男子的尸体!令人吃惊地是,这些尸体都是鹅帽锦衣、腰配绣刀,竟是御守司的衙役!

阮浪嚯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平四的领子,厉声斥道:“你疯了吗?杀了御守司的人,你是不想活了吗?”

平四淡淡一笑,毫无惧色地说道:“这几个人,昨日与王璟在潇湘别馆一起羞辱您,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所以就把他们都杀了,替您出口恶气!”

阮浪悚然变色,连忙举着火折子,又仔细看了一下尸体:其中一人,长着一双三角眼。果然,此人就是与王璟一起羞辱他的衙役!

不知为何,阮浪虽然知道这犯了法,如果王璟知道之后,他与平四都大祸临头了。可看着欺负自己的人,惨死在街头,他心里仍觉得甚是痛快,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死尸,叹了口气:“罢了!都是该死之人,咱们赶快把他们处理了吧!”说着,便挽起袖子弯下腰,要去搬运尸体。

平四立时拦住他,低声说道:“大人,您别动手,还是我来吧!这事儿日后若是发了,绝不能牵连到您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不禁失笑:“你做这事儿本就是为了我,我怎能袖手旁观!别再争了,快来搭把手,咱们把他们抬走!”

平四低声道:“大人,后巷有辆马车,只要把尸体抬到马车上,等天亮之后,会有运送粪水的人过来,将这几个人连同粪水一起运送到城外处理掉!”

阮浪迟疑道:“这些人……可靠吗?”

这些人都是马帮的兄弟,可平四不能透漏身份。

“放心,都是信得过的老乡!已经给了他们银子,明日出城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拍了拍阮浪的肩膀,笑着含糊过去。

阮浪不得不信平四,相处一段日子以来,他发现平四虽然行踪神秘,可为人却十分仗义,而且他功夫极高,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二人迅速将所有尸体都放上马车,又将马车赶到一个空无一人的院子中,才匆匆离去。

阮浪站在院门口,大仇得报的快感之后,却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平四看穿他的心事,连忙安抚道:“阮大人,别想那么多了!虽然现在咱们斗不过那父子,也不能放弃!咱们要保存实力,早晚有一天定要他们的狗命!”

阮浪看向他,笑道:“咱们?”

平四嘿嘿一笑:“当然!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恍然一怔,拍了拍平四的肩膀,叹道:“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是吃官家饭的人,反而像是个江湖侠士!”

平四一怔,瞧他脸色如常,不似看穿自己的身份,才朗声大笑。

天空初晴,二人才一路说说笑笑的走到御守司。

静谧的十字街头,隐隐传来一阵嘈杂。一辆银顶的四人小轿,在御守司衙门的朱门前缓缓停下。

今日守门的正是平四,他认得这顶小轿,便立刻迎上去,恭敬一拜。

轿帘被掀开,一袭鼠灰色锦袍的刘容,从轿子上慢悠悠走下来,整了整衣冠,问道:“王大人可在?”

平四抱拳拱手,声音朗朗:“刘大人,王大人就在诏狱里!”

刘容轻轻“嗯”了一声,便迈着方步悠悠走进门去。

即便是到了深秋,诏狱之中的骚臭仍然没有减轻。一进门,刘容就被熏得睁不开眼,却不得不忍住呕吐的欲望,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平四引着他径自走到刑讯室。这里的味道更难闻,骚臭的味道里还混杂着腥气和酒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张紫檀木的罗汉榻上,歪歪斜斜地横躺着一人,他双脚荡在末端的边缘,光着脚没有穿袜子。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枕头已被丢在一旁。

他上身穿着白色的亵衣,可衣衫却大敞四开,露出蛤蟆一样圆鼓鼓的白肚皮在一起一伏。裸露的双腿应该是没穿裤子,只用一条女人大红色披帛搭在腰间。

他张着嘴,脸上亮晶晶的不知是酒还是汗,呼噜声就像在敲响破锣。他身旁的榻上空荡荡的却十分凌乱,看得出那里曾经睡着一个人,只是现在不知所踪。

罗汉榻前的桌子上堆满了酒菜,地上却散落着男人的衣衫,一个大红色的女子肚兜,静静地躺在中间,夺目又刺眼。

“呦,指挥使这是怎么了?”一贯出入风月场所的刘容,都觉得此景没眼看。便不着痕迹地扭过脸儿去,尴尬地嘟囔了一声。

平四也觉得尴尬,连忙请他去别的房间稍后,自己硬着头皮去叫醒王璟。

刘容在房内喝着茶,等了许久,才瞧见衣衫不整的王璟,摇晃着身子在平四的搀扶下走进门来。

他看到双喜公公没有说话,而是一屁股坐进另一边的太师椅中,向平四打了一个响指。平四会意,立刻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王璟忙不迭地一口喝干。

他用黏糊糊的舌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才懒懒开口:“呦呵,这不是皇亲国戚吗?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这个鬼地方来了?”

用酒醒酒的效果不错,他用半卷的舌头说话,还能让人听得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可不能这么说!”刘容面皮里都藏着笑:“这里可是盛京最重要的地方,怎么能是鬼地方呢?只是我平日里事务繁忙,所以一直未能登门拜访。今日得空出来,便直奔御守司来一睹其风采了。”

“不知刘大人觉得如何?是比想象得好呢?还是更糟?”王璟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着。

刘容微微一怔,继而笑道:“御守司盛名在外,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

他说得十分含蓄。

王璟翻了个白眼,摇头晃脑地冷笑道:“无妨,你们都觉得这里又脏又臭,宛若人间地狱。可对我来说,这里却比青楼还要舒服!听着囚犯们受刑时发出的叫声,可比那歌姬弹奏的琵琶声还要悦耳。眼睁睁看着一个囚犯,被剥下全身的皮,比脱光一个女子的衣服,还让人兴奋!”

刘容脸上皮笑肉不笑,只能打着圆场:“王大人真是会苦中作乐,刘某佩服。”

王璟忽然身子往前一探,紧盯着他样貌平平的脸,问道:“刘大人来这里该不是聊天儿的吧!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刘容呵呵一笑,然后向身旁的随扈看了一眼。随扈便立刻退出门去,平四和其他衙役也识趣地跟着离开。

屋内只剩二人,刘容才压低声音说道:“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份天大的好处要给王指挥使!”

王璟又拿起一杯酒,仰头灌了一肚子黄汤,才问道:“别故弄玄虚,我没什么耐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容立刻拿出一本册子,耐心地解释道:“请王大人看看这个。”

王璟狐疑地拿过册子,随意翻了两下,便扔到桌子上,冷哼道:“这册子上这么多人名……是何意?”

刘容阴阴地笑了几声:“王大人真心不知道吗?这可是盛京城内,所有富户的花名册啊!”

王璟冷冷笑着:“那又如何?”

刘容盯着他,煞有介事地说道:“大人可别小瞧这本册子!这上面的每一个人,可是你我二人往后的财神爷啊!”

“刘大人不如说得清楚点,我没听明白!”王璟身子往后一靠,沙哑的嗓音里隐隐透着怒气。

刘容见他不上道,只好说得更直白些:“御守司的威名远扬,诏狱也早已盛名在外。只要日后大人处理案件时稍改卷宗,将名单上的人牵连在案。这些富得流油的富户,自然会花钱保平安!”

王璟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四肢纤细、肚大如罗如蛤蟆一般的身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地险些跌落下来。

又灌了一杯黄汤,他的神志才清醒一些:“这样一个既长久又划算的买卖,刘大人怎会拱手送给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容立刻谄媚一笑:“如今您在皇上面前,那真是红得发紫,多少人都排着队巴结您呢!这点薄礼根本不成敬意,王大人别嫌弃就好!”

“刘大人没说实话!这册子我不能收!”王璟挑了挑眉毛,似乎不为所动。

刘容深吸了口气,只好如实道:“听闻最近皇上最近要提拔一些朝臣入阁,而王首辅正是决定谁能入阁的关键人物,所以……”

“哈哈哈哈!”未等他说完,王璟便拍腿大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只是我不明白,你们已经是皇亲国戚了,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俄日,何须在乎小小的内阁呢!”

刘容明知他在讥讽,却也只能笑着忍耐:“王指挥使,此话差矣!没人会嫌官大,就像没人会嫌钱多一样。”

说着,他将花名册推到王璟面前,又补充道:“我父亲入阁对令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相信这个道理,王大人不会不明白的!”

王璟双手搓了搓脸,干脆利落地说道:“既然公公话说至此,我王璟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这样吧,日后每抓住一个富户,我给公公三成。公公可别嫌少,毕竟风险都是御守司担着,还要打点手下的兄弟,到我手里也不剩什么!”

听到只有三成,刘容脸色微变,却也只能假意笑道:“既然是王大人的心意,我怎会嫌少呢。只要请王大人切记——每次钱到必须放人,不能用刑也不能撕票,这才是长久的生财之道!”

“还是刘大人想得周到啊!难怪皇上这么多年,始终独宠刘氏一家。”

王璟举着酒杯,越过杯口看着他:“既然咱们以后是同一条船上的,那日后在朝堂上,有人为难我父亲时,刘大人可要帮衬着点了!”

刘容缓缓起身后,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那王大人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他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味道,再待下去怕是就要晕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送刘大人出去吧!”王璟挣扎了三次才从椅子上起来,然后迈着跳舞一样迷惑的脚步,跟着刘容走出门,却与阮浪撞个正着。

“指挥使!刘大人!”阮浪一改昨日的愤怒,变得异常恭顺和平静。

这便是翊王教给他的第一点——学会忍耐和隐藏!

“呦呵,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就转了性了?”王璟诧异地打量着他,不怀好意地揶揄着。

阮浪低眉顺眼地站着,死死咬着牙关一语不发。他可以忍耐,却无法做到向仇人卑躬屈膝。

王璟见他不恼,只觉得无趣,便和刘容扬长而去。二人的调笑声却在粪坑般的长廊里徘徊不去。

“王指挥使,我记得那人叫阮浪吧!”

“怎么,刘大人认识他?”

“怎么会呢!不过听闻他是上一任指挥使罢了!”

“那又如何,现在他只是条看门狗!”

“哈哈哈!能做指挥使大的看门狗,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二人走远后,平四从暗处走了出来,关切地看着阮浪:“你没事吧?”

阮浪忽然勾起唇角,笑道:“不但没事儿,反而好得很!”

平四面现诧色,似乎没听明白。

“我找到了打败王氏父子的关键!我偷听到了王璟和刘容之间的交易!”阮浪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

平四沉吟了一下,提醒道:“阮大人,这种勒索在御守司常发生,皇上即便知道也会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是不会拿那父子二人怎么样的!”

阮浪却冷冷一笑,说道:“光凭这些自然不能拿下他们,却能让王璟周围这些因利益暂时结合的小群体,逐渐分崩离析!”

“那又如何?”平四还是有些不解。

阮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如果一个人到了众叛亲离的程度,做得官越大,摔下来的时候就越惨!”

随后,他看向平四问道:“平四,你说要追随我,可我接下来要走的路九死一生,你想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平四毫不迟疑地答道:“士为知己者死,没什么可犹豫的!”

“好!”阮浪一拍他肩膀,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又嘱咐道:“王璟的人时时关注着我,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你的动机!”

平四连忙一拱手,正色道:“请阮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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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满天,风中有了些寒意,草丛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蝉鸣虫语。

羽枫瑾盘膝坐在花园的草地上支颐沉思,想得太过入神,都没听到花芳仪身上的环佩叮当之声。

她翩然走到他身畔,款款坐下,星眸斜转望着他:“殿下,既然您一直想拉拢阮浪,今日的时机恰好,为何您又拒绝了?”

羽枫瑾眉头微皱,语气依旧平静:“阮浪这个人刚愎自用、性情孤僻、亦正亦邪!用得好则是一个明辨是非、腹思精密的人才!用不好便是一个孤傲狂放、胆大妄为的佞臣!我也只能帮他到这里,剩下的路要他自己去走!”

花芳仪咬着下唇,犹疑了许久,才幽幽说道:“殿下,阮浪这人有一个弱点,可以好好利用!芳仪有一良策献上,不知殿下可愿意听听?”

羽枫瑾长眉一挑,凝着她笑道:“没想到芳仪不但会酿酒做菜,竟还是个女诸葛!说来听听,是何良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自失一笑,叹口气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尤其对于阮浪来说,他对我与别不同,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夫人,我们大可以利用此事。”

羽枫瑾一惊,瞧着花芳仪惨白的脸,沉声道:“对付一个痴心的人,有时欲拒还迎、若即若离,反而要比投怀送抱更有效!你不必自降身价,委身于他!”

花芳仪松了一口气,粉颊微微一红,轻声道:“殿下这是不忍心,还是不放心?”

羽枫瑾微微皱眉,淡淡道:“自然是不忍心。我是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

花芳仪心中一动,目光盈盈地望着她,动容道:“若说您无情,您却处处护着我,对我关怀备至!若说您有情,您却明知道我苦陷情网、无法自拔却始终视若无睹、若即若离!难道这不是您的手段吗?”

羽枫瑾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多想了,我对你永远没有手段。你是我的亲人,我只想好好照顾你。”

花芳仪笑了笑,笑得很凄凉:“只是亲人吗?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不会想做他的亲人!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只想做你的女人,哪怕只是一个妾室,我也心甘情愿!”

羽枫瑾皱了皱眉,黯然道:“抱歉,情感的事谁也没法勉强……”说罢,他慢慢站起身来,转身往室内走去。

“殿下,顾之礼大人请求相见!”贝小贝与他撞个正着,连忙退了一步,躬身禀道。

花芳仪走过来,问道:“顾之礼?他怎么找到这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沉吟片刻,平静地说道:“最近宫中刚放出入阁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来见我,看来定于此事有关。”

“入阁?”花芳仪不免忧心忡忡,忙劝道:“这和您有什么关系!顾之礼此人阴险狡诈、不择手段,他此时前来一定不怀好意,殿下还是不要去见了。”

羽枫瑾却一抬手,打断她的话,向贝小贝吩咐道:“带他去会客室,本王要见一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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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暗室,就是潇湘别馆中一间及其朴素典雅的厢房。

推门而入,里面早有一位锦袍玉带、五柳俘须的老者等着房中,正是刑部侍郎顾之礼。

见羽枫瑾走进来,他立刻起身一揖:“臣叩见殿下!”

羽枫瑾一抬手,客气道:“顾大人不必多里,还是坐下说话吧!”

说着,他走到桌前一撩袍坐了下来。

顾之礼也连忙端正坐下,并亲自斟了一杯热茶,双手恭敬奉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问道:“顾大人怎么突然来了?”

顾之礼连连拱手道:“打扰殿下休息了,请殿下恕罪!不过,若不是卑职有天大的难事相求,也断不敢这么晚过来叨扰您啊。”

羽枫瑾微微一笑,说道:“顾大人有事能想到本王,本王十分荣幸。只不过,本王一向不问朝事,如果是朝政上的事,本王怕是爱莫能助啊!”

却不料,顾之礼竟站起来身来,一撩袍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拱手道:“殿下,求您看在鹿宁的份儿上,一定要帮帮卑职啊!您想想,只有卑职在朝中的地位越稳,才能更好的保护鹿宁啊!”

羽枫瑾目光幽幽地盯着他,沉吟片刻,才道:“若是能帮的,本王不会袖手旁观。但若本王也无能为力的,那顾大人就另想他法吧。”

顾之礼赶紧站起身来坐好,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可有听闻,皇上准备选一匹官员入阁辅佐,而这个名单就在王肃的手上!”

羽枫瑾喝了一口茶,淡淡道:“略有耳闻。”

顾之礼锤头叹了口气,怅然道:“皇上的确给了王肃一些权利,可他实在太过仗势欺人了!他收了所有人的财物,却给大家出了道难题,声称只有完全做到的人才有资格被考虑入阁,这……这不是欺负人吗?”

羽枫瑾却勾唇一笑:“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这个摆摆架子也实属正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之礼却气得咬牙跺脚:“王肃当了首辅之后,就要废掉前一任首辅的朝政举措,推广他自己的新政!他声称谁能让京城周边州县,在五天内废旧法、立新法,便能被考虑入阁。”

翊王缓缓抬眸,无奈地一笑:“政治即人事。要在高官遍布的京城附近,避开所有障碍和皇上的眼线,迅速搞定全部办事人,五天内废旧法、立新法。如果能有这样的政治手腕,的确非同一般。”

“这次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放眼满朝文武,想必能做到此事的人寥寥无几啊!”顾之礼急得都变了脸色。

“看来顾大人也对入阁之事十分上心啊。”羽枫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顾之礼思忖了半晌,决定孤注一掷:“殿下,内阁的权利如此之重,不但兼管六部尚书,成为最高的决策机构,还能承奉意旨。这样举足轻重的位置,是每个朝政大臣都梦寐以求的!卑职又怎会不动心!”

“这件事对于旁人来说的确有些难度。可顾大人是功臣,你当初一手拉下夏云卿,辅佐王肃当了首辅。作为回报,他提拔你入阁应该不是难事吧!”羽枫瑾风轻云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揶揄。

顾之礼脸色微微一变,沉沉叹了一声:“王肃是什么样的人,殿下怎会不知。他眼中一向只有利益、没有情谊。对他来说,能坐上首辅是自己的本事,卑职所作不过是投其所好。他当上首辅后,将卑职从刑部侍郎提拔为刑部尚书,便已算是投桃报李了!”

“所以,顾大人来找本王,是觉得本王能做到?”羽枫瑾抬眼打量着他,脸上似笑非笑。

“殿下!”顾之礼立刻起身,深深一揖:“卑职恳请殿下出手相帮!卑职知道殿下虽然不过问朝政,可您手中的人脉连王肃也望尘莫及。这件事,只要您肯动一动手指便能做到,可于卑职来说,却难于登天啊!”

羽枫瑾轻声一笑:“承蒙顾大人抬举了。不过,这件事本王不能出手。”

这件事对羽枫瑾来说虽然也不简单,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他一旦出手帮了顾之礼,很快皇上就会知道。对于这种触了皇上逆鳞的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顾之礼这种人,不值得自己付出任何代价!即便他和鹿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殿下。”顾之礼继续恳求道:“卑职知道您和鹿宁情深义重,却碍于鹿宁的身份无法终成眷属。只要您肯帮卑职度过这个难关,卑职将鹿宁认作义女,这样就能躲过皇上的追查了!”

看来顾之礼是有备而来,而且他说的方案的确让人动心!

羽枫瑾却缄默许久,眸底一片晦暗——他十分厌恶顾之礼这种野心勃勃、虚伪至极的模样!

可这样的人不能轻易得罪。他手中掌握着鹿宁的身世秘密,一旦惹怒了他,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别说鹿宁性命不保,自己怕是也难逃牵连!

他不慌不忙轻啜一口茶,慢悠悠说道:“自马帮入京以来,本王受到鹿帮主的颇多照顾,听闻顾大人与鹿帮主交情匪浅,既然今日你开口了,这个面子本王不能不给。不过,本王也只能尽量一试,最后能不能成,本王也不敢保证。”

顾之礼大喜过望,连连拱手行礼:“多谢殿下帮忙!日后卑职飞黄腾达后,绝不会忘了殿下今日的提拔!”

“不过……”羽枫瑾忽然敛起容色,沉声道:“这件事的艰难程度,顾大人心知肚明。本王答应助你,这其中既有对马帮的答谢,也有对顾大人的欣赏。可本王不得不提醒你,既然上了本王的船就要安分守己!若本本王发现你有了异心,你是怎么被捧上去的,就会怎么被踢下来!”

对待顾之礼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必须用这种手段!

顾之礼一惊,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他猛地抬头看去,翊王眼中蕴着一片阴狠的冰冷。

他心中暗恨:竟被翊王摆了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显只给了他一个选择:眼前的形式,只能选一边站队!既然选了翊王,就不可以再与旁人为伍,否则下场会很惨!

别无选择,他只能深施一礼到地,态度甚是恭敬:“殿下放心,卑职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对于他的承诺,羽枫瑾心中将信将疑,面上却不露痕迹。

“还有件事你要记住!小心其他的竞争对手,尽力阻拦其他人成事!只有成为王肃身边唯一的同盟,他才会更加依赖你!”

顾之礼点了点头,赞同道:“卑职明白!请陛下放心!”

二人随意又聊了几句,顾之礼才起身告辞。

临走前,羽枫瑾不忘又点了他一句:“顾大人,既然咱们有言在先,那鹿宁就是本王的人了。你可休要再从她身上打主意。以前你的那些诡计,在本王这里就免了吧!若你再把她引荐给其他人,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顾之礼见他已将自己彻底看穿,又将所有退路全部堵死,就差明确的告诉他:

想做他翊王门前的一条狗,就算是死了,也是他的死狗,休想再去别人家门前讨饭吃!

顾之礼心里堵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顺从:“殿下放心!卑职绝不敢做出,任何有悖您意愿的事!”

顾之礼离开后,羽枫瑾又坐了片刻才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推开门,就看到堵在门口的花芳仪。

她一张俏脸略显苍白,水汪汪的双眸里满是幽怨,一开口便是满嘴酒气:“殿下!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羽枫瑾皱了皱眉:“你喝多了,快去休息吧。”

花芳仪拉住他的袖子,幽怨道:“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彻底死心吧!你不把原因告诉我,我就永远都心存幻想!”

羽枫瑾背对着她负手而立,沉吟许久,才轻声问道:“你想好了吗?无论真相是什么,都不会后悔知道吗?”

花芳仪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后悔,就算是死,我也想死个明明白白。不想像现在这般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更不想整日对你痴心妄想,却永远被毫无理由地拒之门外!”

羽枫瑾踟蹰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芳仪,我对你百般呵护,却不能娶你,是因为你的父亲……不!是你家族中的所有人……皆因我而死。”

花芳仪猛地一怔,继而苦笑道:“殿下,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羽枫瑾心下有些不忍,又过了片刻,温润的嗓音才缓缓响起:“其实,你的亲生父亲,是前刑部尚书张元美。先帝过世时,将本王托付给四位顾命大臣,你父亲就是其中一位。

你父亲和其他顾命大臣,虽势单力薄却仍要保本王登基,因此得罪了渝帝。渝帝登基后,给你们全族人按上了谋反的罪名,男的被砍头,女的被官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你母亲被卖入青楼。你母亲偷偷将你托付给熟识的人后,因不堪受辱便投河自尽。可收养你的那户人家,后来遭遇了家庭变故,不得不将你卖掉……”

说到此,羽枫瑾于心不忍便再次收声。

“不可能,这不可能!”花芳仪顿时震住,拼命摇着螓首:“我从小无父无母,一直在青楼长大。我的身世连青楼老鸨都不知,殿下如何会知道!哦,我明白了。殿下为了让我死心,竟编造出这样的故事来诓骗我!您太狠心了!”

羽枫瑾转过身望定她,墨色的瞳孔骤然收紧:“芳仪,我对你从不说谎。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在救了你之后,派人调查你身世候,才从老鸨和你养父母口中得知。那你的养父母本就认识你生身父母。所以,这件事不会有错。”

“怎么会!”花芳仪拉着他袖子的手在微微发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当时年纪太小,还不记事。亦或许,这件事对你来说打击太大,所以你忘记了……”羽枫瑾声音沉闷,仿佛深怀痛楚。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些不过是你在骗我罢了,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花芳仪松开手,跌跌撞撞往后退去,艳若桃李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

看着她整个人摇摇欲坠,羽枫瑾伸手想要扶住她,却还是止住了念头。只剩下一句颓然的:“对不起。这一切都是真的……”

看着羽枫瑾满目愧疚,神色之间找不出一丝破绽,不似在说谎。

终于,一向高傲的花芳仪渐渐溃不成军,她靠着墙只觉得背心一片冰凉——怎么会这样?如果他没有欺骗自己,那么自己痴痴爱了这么久的人,竟是害死自己双亲的罪魁祸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愿相信、不敢相信!

却又找不出他欺骗自己的理由!

“殿下,你没有骗我,对吗?”花芳仪泪眼望定他,最后一问只求让自己死心。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件事我很抱歉。”羽枫瑾低垂着眼眸,声音缥缈地好似来自远方。

“那你为何不肯告诉我?是怕我恨你,还时怕我会杀了你?”花芳仪捂着胸口质问着,泪水早已决堤。

“对不起。我不告诉你,只想让你过几年快乐的日子而已。也许……是我太自私了。”羽枫瑾不敢去看她的眼,因为那里已了无生气。

“你自私地又何止这一点!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孤苦流浪!明知我的身世却不肯告诉我,让我傻傻地爱了你这么多年,却得不到你半分回应!”花芳仪踉跄冲过去,用力锤着他的胸膛,将这么多年的苦痛一口气宣泄。

胸口传来一阵阵钝痛,羽枫瑾却站在她面前不动也不躲。

这些都是他本该承受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打累了,花芳仪就伏在他胸膛上哭得歇斯底里。

羽枫瑾想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却又怕她怨自己,只能任她用苦涩的泪水打湿衣襟。

哭累了,花芳仪再次抬眸望着他,声音已沙哑:“真么多年,你对我只有悔恨和愧疚,对吗?你对我这么好只是为了弥补,对吗?”

羽枫瑾地垂下眼眸,缄默已是最好的回答。

可这个答案,却将花芳仪心中所有的幻想统统打破。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终其一生也触碰不到的男子,依旧挤出一抹凄然的笑,才转身离去。

羽枫瑾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温润的面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吧!

他在心里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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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秋的夜晚总是来得很突然,似乎刚过正午不久,便已到了华灯初上之际。

天色黄昏,落日的余光,淡淡洒在潇湘别馆门前的青石路上。阴影下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地不知站了多久,似乎就要溶入这片黑暗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贝小贝带着三个小厮,在门口迎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满头大汗。

他眼尖,注意到了阴影中的人。

因为像阮浪这样,每次都徒步而来的客人,在潇湘别馆真是少之又少。

他在一群衣着光鲜、前呼后拥的富贵公子中,眼中永远带有一种不屈服的野性,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桀骜不驯。

贝小贝打着灯笼迎过去,笑着打了个千儿:“阮爷,小的眼拙没瞧见您,您见谅!天气冷了,赶紧进去喝杯酒暖暖身吧。”

黑暗中就要融化的人影终于动了动,吐出一句低沉的声音:“嗯,找个位置,我要小酌几杯!”

他虽然孤傲,却对八面玲珑的贝小贝并不厌烦。或许他觉得,贝小贝每次的讨好都带着善意。而这些微薄的温暖,正是此时他最需要的。

“阮爷,真是好长时间没见到您呢!”贝小贝将他引到一个安静的厢房。

“前段时间太忙了。”阮浪将绣刀放在桌上,才坐了下来。这是才发现许是站得太久,双腿已有些僵硬。

阮浪眼睛往外瞄了一下,淡淡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你们老板娘。”

贝小贝一面擦了擦桌子,一面应道:“老板娘身体有些抱恙,就休息了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事吧?”听到花芳仪病了,阮浪顿觉心头一紧。

“着了些风寒,不打紧。”贝小贝将抹布搭在胳膊上,笑着说道:“阮大爷稍等,酒菜马上就来!”便欠身退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阮浪松了口气,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自从上次他无意冒犯了花芳仪后,就不敢再踏入这里。经过几日的煎熬,他决定要来当面道歉,却因为想不出合适的话,而始终徘徊在门外不敢进来。

若不是贝小贝发现了他,他也不知,今晚是否会有勇气踏过门槛。

进入秋冬之后,外面的天气渐渐寒冷,京城中的公子哥们没别的地方可以去,更是扎堆似的往各大酒楼里钻。

潇湘别馆里很快就热闹起来,阮浪朝思暮想的那抹身影,竟罕见地再次出现。

贝小贝说得不错,花芳仪是病了,不过不是风寒,而是心病!自从上次从翊王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她便将自己关在紫华斋里醉生梦死。

今日,若不是雪雁硬将她推出门来,她怕是要将别馆中的私酿都要喝光了。

不过一会儿,酒菜就被送了过来。阮浪望着那抹倩影自斟自饮,心底扬起一片氤氲……

花芳仪还如往常那般,穿着艳丽而轻薄的衣裙,面带优雅而温暖的微笑,游刃有余地面对各种各样的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有阮浪捕捉到了她眸底的那一丝落寞。

翩然回眸间,与阮浪遥遥相望。明亮的灯光下,她显得疲惫而感伤,他的脸上挂着不合时宜的孤独。

他们在熙攘的大厅两端,默默地相互对视,却在彼此的脸上,找不到半分慰藉的神色。

猝然间,她唇边翘起一抹冷笑,留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便转身笑靥如花地招待着其他酒客。

阮浪端着酒杯,表情有些讪讪,心里堵得难受。

杯中的美酒似乎也不香了,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叹了口气,阮浪放下酒杯,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压在银票下,才站起身避开人群往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几把钢刀就架在了他肩膀上。

阮浪猛地一怔,才看清眼前的几人身着御守司的飞鱼服,都是王璟身旁的走狗。

阮浪立而不动,却勃然大怒:“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山羊胡走过来,凶恶地喊道:“装什么傻,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做了什么?”阮浪看着几人不怀好意,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

“这种对同僚下手的人,咱们别和他废话,快带到王大人那里去!”身旁一双三角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糟了!

阮浪一听这话,顿时心底一沉:平四杀的那几个御守司失踪多日,王璟已猜到大事不妙,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阮浪继续装傻,他必须保护自己。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随我们走一趟吧!说不定诏狱的刑讯室,能让你想起来一些东西!”山羊胡冷冷笑着,眼中杀气森然。

“我也是御守司的人!你们这般无凭无据就抓人,可有问过皇上!”阮浪强稳住心神,继续和他们周旋。

三角眼哈哈大笑:“我们御守司想抓就抓了、想杀就杀!不需要过问任何人!”说着他一挥手:“带走!”

一群御守司全然不顾来往百姓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将阮浪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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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昏暗、肮脏腥臭的审讯室,原是阮浪用来审讯其他犯人的,今日竟用来审讯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几个衙役押着,跪在正中间。

王璟正翘着二郎腿,放浪形骸地坐在对面,挑衅般看着他。

阮浪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瞪着王璟问道:“你抓我过来,究竟为何事?”

王璟眼珠子转了转,冷冷笑道:“阮浪,你少装蒜!前几日,几个哥们儿在别馆里,和你开了几句玩笑。第二天,这几个人就失踪了。”

“他们失踪与我何干!”阮浪瞪着眼,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忿。

王璟摸了摸唇边的狗油胡,笑道:“阮浪啊,阮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有人向我报告过,那几人最后见的人就是你。在见完你之后,他们就人间蒸发了!你说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阮浪心中冷笑:那日处理尸体的时候,除了他和平四,并没有其他人看到,所以王璟这一定是在诈自己!

“这是有人在诬告!我没见过那几个人,也没有杀他们的理由!”阮浪神色不卑不亢,回答得毫不迟疑。

王璟冷冷一笑,他是真的在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满满的冷笑。

“阮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可你不敢得罪我,就将这恶气撒到那些人身上!”

“不管你怎么说,我没做过的事,你休想逼我认罪!”阮浪昂着头,不肯服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璟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好啊,本大爷今儿就要看看,到底能不能将你这罪名坐实了!”

说着,他双掌一拍,立刻走出来一个人,高声说道:“指挥使,我那日看到阮浪与几个人发生冲突,一怒之下就将他们全都杀了!”

阮浪冷冷一笑,继而问道:“你说你亲眼看到了。那好,请你告诉指挥使,你在何时何地看到的?我又是如何杀的人?那些死尸现在何处?”

那人嘎巴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阮浪的一双凤目撑得浑圆:“你撒谎!为什么要诬陷我?”

然而,话音刚落,外面又走进来几人。他们纷纷指认阮浪杀人之事!

这些人可不想刚才那人,一下子就被问住。他们说得有模有样、言之凿凿、声情并茂,就好像亲眼瞧见阮浪杀人、埋尸的整个过程一样。

阮浪即便再有理,可一张嘴难敌十条舌头,几番唇枪舌战后,还是败下阵来。

看着他节节败退、有口难辩的样子,王璟得意极了:“阮浪,这么多人看到你杀人了,还想要狡辩吗?”

阮浪怒瞪着王璟,咬牙道:“王璟!我有没有杀人,你最清楚!指使这些人来诬陷我,我就会屈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又如何?”王璟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我不管你有没有杀人!这里我说了算,我说你得死,你就活不了!”

说着,他勾了勾手指,便走出来几个御守司,拉着阮浪就往外拖。

“且慢!”恰在此时,平四一个箭步冲出来,挡在他面前:“人不是阮浪杀的!”

王璟眯起眼瞪着平四:“你疯了吗?敢和我作对?”

“那些人的死的确和阮浪无关!”平四深吸一口气,又道:“杀了那些人的是……”

“住口!”阮浪一声厉吼,将平四要说出来的话打断:“这件事和你无关,不需要你来掺和!”

“阮大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啊!”平四急切地看着他。

阮浪冷冷扫过四周的人,眸中的光芒怨恨而锐利,像一匹孤独饥饿的野狼。

顿了顿,他才昂首道:“既然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命运!那就如你所愿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上还是万里无云、秋高气爽的天气,才过了正午,就开始刮起了大风,天也阴沉下来。

街道两旁的树木被卷走了一半的树叶,或黄或绿的叶子在地上被风携裹着,打着转儿。路边的树又枯黄了几棵,转眼间,阮浪入狱已有五日。

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急停在御守司的门口,马上的人跃下马背,便推开前来询问的守门人往里走去。从始至终,他没说一句话也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御守司的看门人不敢有任何怨言,因为如今的燕荣早已不是翊王身旁的小跟班,而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其地位甚至在王璟之上,手中又握有金甲卫,谁不怕掉脑袋,敢和他过不去?

刚一迈进门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皮鞭的抽打声,却听不见半点哭嚎。

不用也知道,这声音来自于那地狱般的刑讯室。

燕荣不顾御守司衙役的阻拦,一把推开刑讯室的门,却被里面的场景镇住了:

牢房中四角各连着一条胳膊粗的铁链,铁链的尽头是一个大铜环,铜环穿过一个半人半兽、不成人样的囚犯的手骨和脚骨,将他死死钉在牢房正中。

还有一条粗粗的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吊在房梁之上。任他有力拔山河的力气,也使不出半分,只能任凭人践踏!

燕荣呆立了半天,才认出来——此人正是阮浪!

才几日不见,阮浪已满脸虬髯,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直垂至颈,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血迹斑斑,简直如同荒山中一头受伤的野兽。

燕荣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骂道:王璟真够心狠的,对待自己曾经的同僚,竟下了如此狠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呦,这不是金甲卫的新晋统领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知是谁通知了王璟,他在一群狗腿子的簇拥下,得意洋洋地赶来了。

“久闻御守司大名,今日得空便来开开眼!”燕荣从阮浪身上收回目光,懒懒地说了一句。

“呦!”王璟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兴致,立刻招来两个狗腿,吩咐道:“既然燕统领这么感兴趣,还不赶紧给他展示一下?”

两个狗腿拿过皮鞭,兴致勃勃地走到阮浪身旁,挽起袖子就开始抽打起来。

一鞭子下去,那些刚刚止住流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溃烂。奄奄一息的阮浪忍不住痛吟了一声,便死死咬着牙再不吭一声。

王璟引着燕荣坐下来,不过命人送来了酒菜,得意地向他炫耀着自己刑讯的“光荣历史”和那些惨无人道的刑讯方法。

燕荣的注意力一直在阮浪身上,听着王璟在耳旁不停地炫耀,他终于受不了,立时喊道:“够了!”

行刑的狗腿被叫停,立刻看向王璟。

王璟喝了一口酒,揶揄道:“怎么了?燕统领不是好奇吗,怎么才看到这儿就受不了了?精彩的都在后面呢。”

燕荣掏了掏耳朵,皱眉道:“我只是觉得这鞭子声有些刺耳!”

王璟一摆手,那两名狗腿子便拿着血淋淋的鞭子退下。

“燕统领大驾光临,想必不是参观这么简单吧!”王璟斜眼看着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不予理会他的调笑,指着阮浪问道:“我记得他好像是你的人。怎么,你们御守司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王璟不知阮浪和燕荣的交情,便直言不讳:“这厮杀了御守司里几个衙役,犯了死罪!”

燕荣一挑眉头:“难怪你会如此对他。”

他拿起几杯喝了一口,故作漫不经心问道:“不过,说到御守司的衙役,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前几日,我在别馆中喝酒时,看到你的几个手下,借着酒意调戏海棠和春樱。”

王璟脸色微微一沉,继而笑道:“这不可能。我的手下都知道,海棠和春樱是我的人,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

燕荣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吧!加上海棠和春樱又太迷人了。这两个色胚就壮着胆子去调戏。”

见王璟脸色比方才更难堪,燕荣继续说道:“不过指挥使放心。潇湘别馆的歌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既然指挥使将她们包下,她们是不会接别的客。两位歌姬没给他们好脸色,还扬言要将此事告诉给指挥使,那几个人便灰溜溜地离开了,我估计他们自知得罪了指挥使,所以不敢再回来了。”

“那几个御守司长什么样子?”王璟斜睨着他,有些将信将疑。

燕荣仔细想了想,才道:“他们都穿着飞鱼服,我也没记住脸长得什么样。只记得其中一个人,长着一双三角眼儿!”

“妈的!竟是他们!”王璟怒骂了一句,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指挥使这是怎么了?”燕荣故作吃惊,继而又装作恍然大悟:“莫非那几个人就是你失踪的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璟微微眯着眼,脸色更加阴沉。

“那看来指挥使是冤枉他了。”燕荣自然是指阮浪。

阮浪被关入狱后,平四就立刻找到了翊王。他知道此时只有翊王出面才能救下阮浪,否则阮浪必死无疑!

可自打接受了顾之礼的联盟提议后,翊王就有意躲着所有人避嫌,省得自己太出风头。再者,他也是有意要试炼阮浪,就更不便出面。

不过,他还是派出燕荣前来救急。幸好燕荣来得及时,此时的阮浪只剩下一口气了。

然而王璟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道:“不得不说,燕统领来得还真是巧。我这边刚失踪了几个手下,将阮浪给抓起来,你就跑过来送信!莫非御守司衙门出了内贼,搬出你这尊神像来救阮浪狗命了?”

燕荣微微一怔,继而大笑道:“这样说来的确有些巧合。不过,我与阮浪并不熟识,何来为他求情之说!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的确有其他目的。”

“呵,我就知道。”王璟脸上挂着看穿一切的轻蔑。

燕荣端起就别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刑讯室内的衙役。王璟会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屋内的衙役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可燕荣还是盯着阮浪,又道:“事关首辅王大人,若被闲杂人等听去了,可不好吧!”

王璟歪了歪嘴,让平四将阮浪松绑,并带回牢房休息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了,这里没有别人了,燕统领还是别卖官司了!”王璟越来越没耐心了。

燕荣又喝了一口酒,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听闻首辅大人回乡探亲,不日就要归京了。”

“没错。”王璟爱答不理的。

王肃在官场上臣服多年,终于登上了首辅之位。虽然次辅只比首辅矮了半级,在朝中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地位。

美梦成真,王肃立刻以首辅的身份回乡祭祖。不过,在坟头烧纸告慰他那位醉心权利的父亲是次要的,从京城到老家这一路上炫耀一下,顺便搜刮沿途的府衙,才是王肃真正的目的。

三个月前,王肃从京城出发,绕着北渝周游了一圈儿。直到皇上下了一道圣旨,才让王肃往回赶,不日就会抵达盛京。

燕荣端着一杯酒凑过去,低低笑道:“王肃大人如今不但身负百官之首的吏部尚书之职,还成了内阁首辅,这可是北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荣光。”

“那是自然。”王璟微微抬起下巴,神态甚是得意。

“这次首辅大人回京定会备受关注,所以我在想,要有一个别开生面的迎接场面,才配得上他尊贵的身份。”燕荣谄媚地看着他。

王璟有些惊诧:“没想到燕统领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只是我到现在还未想出一个精彩的点子!”

“那我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个绝妙的想法奉上!”燕荣挑了挑眉头,立刻凑到跟前和他低语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妙!果然是个精妙的点子!”王璟听完之后眼前一亮,连连拍掌,口中更是赞叹不已。

“只是……”王璟突然犹豫起来:“如此排场若被皇上知道,怕是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燕荣一拍他肩膀,怂恿道:“放心。以首辅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享有这样的殊荣是应当的。皇上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

王璟听得连连点头,甚是赞同。此时,他再看向燕荣似乎也没觉得那么讨厌了。他提起银壶为他斟了一杯酒,顺势问道:“要准备这样一场欢迎仪式,燕统领费心了!如果燕统领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家父,我一定帮你转达!”

燕荣慢慢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那就麻烦指挥使代我向首辅大人问好。顺便告诉他,日后用得着我燕荣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王璟猛地一怔,继而哈哈大笑:“放心,这句话我一定带到!”

今日燕荣的表现着实让他震惊:以往燕荣跟随翊王时,和王璟的关系十分紧绷。没想到,自从燕荣离开翊王之后,脑袋突然开窍了,竟也开始玩起官场上那些手段了。

燕荣离开御守司时,王璟难得地将他送至门口。看到王璟对燕荣的态度,手底下的那些狗腿子立刻对燕荣恭敬起来。

平四前来了燕荣的白马,燕荣刚要跳上马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嘱咐道:“对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指挥使大人。”

“燕统领有话直说。”王璟的态度和方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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