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有什么用!老子在这鬼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张亨一圈砸到顾纪昀的腹部,武人的力量让顾纪昀一口鲜血喷出,溅了张亨满脸。
“喂,这里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生怕闹出事来,连一向吊儿郎当的王璟,也出手阻挠了。
“用不着你管!要不是你们父子背叛了我们,我们此时怎会在这个鬼地方!”张亨霎时松开了顾纪昀,却将目标对准了一旁的王璟。
他抬手一拳挥过去,砸在王璟的左肩上,王璟踉跄地退了好几步,幸亏刘容伸了一把手,才让他站住脚。
“你疯了是吗?”王璟捂着痛处,龇牙咧嘴地骂着。
“滚!你们都滚!老子用不着你们在这里说看热闹,说着风凉话!老子再待在这个鬼地方,早晚都会疯的!滚!都滚!”
张亨发疯了一样,将桌上的碗盘都砸向三个人。三个人被迫退到牢房外,将张亨又作势要追出来,刘容和顾纪昀落荒而逃,王璟命人赶紧锁上了牢房。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诏狱,二人的马车早已等在门外。顾纪昀抢先一步走到刘容马车前,亲自为他打开车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容在门前立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笑:“张统领本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想巴结他就得受着!”
“多谢刘大人提点!”顾纪昀谦卑地躬身拱手道:“也多谢刘大人今日一句话救我一命!”
刘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上车前又嘱咐了一句:“顾纪昀,如果你父亲果真能让皇上放出平阳侯父子,那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张亨出狱后不会亏待你的!”
顾纪昀拱手恭送着刘容的马车离去,目光却渐渐森冷。他看着已经紫涨变形的手,牙龈被咬得咯咯作响:
张亨此人骄横跋扈、心狠歹毒,绝对不是可信之人!与其费尽心力将其捞出监狱,然后日日受他的羞辱和逼视,还不如来个干脆!由自己来替代他,那将来自己就不必再受制于人!
“少爷。上车回去吗?”顾家的随扈走过来,小心询问着。
“不,先不回去,直接去庄楼!”顾纪昀跳上马车。车夫拨转马头朝着庄楼疾驰而去。
暮春,正值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天气清明,柳枝婀娜,处处芳菲浸染。
鹿宁和慕容军师正带着马帮弟兄,在院子里清点货物,众人忙里忙外,满头大汗,却不亦乐乎。
慕容军师将一个账本交给鹿宁,笑道:“这次多亏了翊王殿下提供的消息,让咱们大赚了一笔,给今年开了一个好兆头啊!”
鹿宁一页一页翻着账本,唇边漾着惬意的笑容:“嗯,这批茶叶、丝绸和珍珠都是上等货。刚刚运到盛京来,价格就翻了两番。看弟兄们每个人脸上都乐开了花儿!的确应该好好谢谢翊王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想到一个与翊王见面的理由,鹿宁的粉颊上顿然点点红云,心中有说不出的期待和兴奋。
胡来忽然大步走过来,向鹿宁禀道:“少帮主,刑部侍郎之子顾纪昀前来拜访,正在大厅等着您呢!”
“顾纪昀?”鹿宁忽然脸色微变,狐疑道:“他来做什么?”
胡来摇了摇头,说道:“他没说什么事儿,只说有重要的事儿要见少帮主,看那架势今日看不到您,他是不会走的!”
鹿宁略一迟疑,面色不悦地说道:“上次都已经撕破脸了,他还有脸过来!行吧,我去听听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鹿宁转身大步往待客厅走去。刚一迈进们,就看顾纪昀正坐在左手边喝着茶,他双眼直勾勾盯着地面,看上去心事重重。
“顾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马帮了?”鹿宁大步走进去,冷冷瞥了他一眼,口气很不客气。
顾纪昀也不以为忤,他放下茶杯,拱手说道:“多日不见,少帮主看上去神采奕奕,看来近日来过得不错啊!”
鹿宁抬眼看着他,语气不善地说道:“顾公子,如果你还是来给我讲故事的,那就请回吧!你们父子的故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
顾纪昀微微一笑,欠身道:“鹿帮主莫要生气,这次我可不是来讲故事的,而是有件事想请马帮出手相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静静地看着他,面容冷竣,一语不发,似乎很不想和他说话。
顾纪昀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因为有了强有力的人证,所以皇上已经下旨,将平阳侯父子关入大牢。你和翊王殿下这次赢得很漂亮!”
鹿宁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问道:“你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顾纪昀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道:“看来,张亨不该小瞧翊王,更不该与他为敌。如今他非但没有拿下翊王,反而被他反将一军。当然,这也离不开你这个红颜知己的相助!”
鹿宁冷冷看着他,平静地说道:“说完了吗?慢走不送!”
顾纪昀望着她,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们费了那么大力气,好不容易将平阳侯父子治罪,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事情未来的发展吗?”
鹿宁看向他,浮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这是关心我呢,还是别有深意?”
顾纪昀猛地一怔,惊诧地盯着鹿宁,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如此厉害,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他缓缓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厅内踱来踱去,干脆不再掩饰:“表妹,不管你是否认下家父,你我之间始终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能看着你走入死路而不顾!听着,眼下的局势唯有斩草除根,才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别一口一个表妹的,我可高攀不起!”鹿宁表情淡然,不以为意地说道:“送他进去的事朝中大臣,将他定罪的是皇上,这与我们马帮有什么关系!如果他硬要与我们为敌,我们马帮也不是吃素的!”
顾纪昀知道鹿宁吃软不吃硬,便强忍着怒气,温言道:“鹿宁,听着!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保全你就是保全了我,我不会害你的!如果你能解决掉那两个人,也是为翊王为朝堂解决了一个祸患,我就让父亲出面,请皇上给你和翊王赐婚,让你堂堂正正的做个王妃!”
听到这话,鹿宁拍案而起,瞪着眼睛怒目而视:“顾公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的什么心思!你就想来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别做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她走到大门前,抬手相送:“还有事要忙,顾公子慢走,我就不送了!”
顾纪昀废了白天的唇舌,可鹿宁油盐不进,也只能无功而返。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没想到另一名让她头疼的访客,也随之突然来访,让她防不胜防——刘容带着几个随扈,抬着几个大箱子走进门来。
鹿宁见状猜到了他的用意,连忙冲过去将其拦下:“刘大人这是何意?”
刘容微微一笑,拱一拱手,客气地说道:“鹿帮主,这些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是特地犒劳马帮诸位兄弟的,还望鹿帮主笑纳。”
“且慢!”鹿宁伸手一挡,笑着推辞道:“我们马帮和刘大人并无交情,这样的礼物太贵重了,恕我们不能收下!”
刘容微微一笑,沉吟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送来这些,正是有事相求!”
鹿宁容色平静,明知故问道:“刘大人有何吩咐直说便好,我们马帮有收费的规矩,你不必如此破费!”
刘容笑看鹿宁,拱手道:“鹿帮主果然豪爽,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平阳侯父子还请马帮一定要帮忙!”
果不其然!鹿宁摆弄着茶杯盖,故意装傻:“刘大人找错人了,我们马帮一向远离朝堂,对这件事帮不上忙。”
刘容哈哈一笑,玩味道:“鹿帮主就不必再演戏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我看得清楚!若说平阳侯父子能有此劫,夏云卿是首功一件,而马帮和翊王便是幕后英雄!”
鹿宁沉下脸,冷冷问道:“这件事无凭无据,刘大人切莫血口喷人!还有,如果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我只能送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容却勾了勾唇角,轻笑起来:“鹿帮主不必对我有敌意,我此次前来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你也知道平阳侯父子在朝中举足轻重,二人入狱后,其党羽就一直在暗中谋划,要找出背后陷害父子的人。一旦他们得知一切真相,马帮就大祸临头了。所以,不如鹿帮主主动交出那名证人,让她去皇上面前表明,是受人指胁迫污蔑了父子二人。如此以来,平阳侯的党羽就会放过你们,而有了平阳侯的庇佑,马帮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呵呵。果然是个好计策啊!”鹿宁掩嘴一笑,却忽然话锋一转:“竟三言两语,就将我们马帮置于死地了!”
刘容皱了皱眉,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鹿宁白了他一眼,嘲弄道:“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去做,首先就承认了,我们马帮曾经藏匿人证之事,张亨的党羽必不会放过马帮。若我听你的话将人交出去,就是出卖了翊王,又给马帮惹上了欺君罔上之罪!刘大人,你这是来救我呢,还是来害我呢?”
刘容眯着眼看向她,沉声道:“鹿帮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鹿宁嚯地站起身来,美眸怒瞪着他,寒声道:“刘大人,莫说我们马帮从来不知人证的事,就算我们藏匿了这人证,也绝不会同意你的说法,将那祸害百姓的狗官放出来,继续为非作歹!”
“大胆!”刘容也愤然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她。
听到争执声,托托一脚踹开大门,一步奔进厅来横身挡在鹿宁面前,毫不迟疑地提刀指向刘容,全身顿时腾起浓浓杀气。
“少帮主!出什么事了?”慕容先生也疾步走进来,明知故问道。
鹿宁冷冷一笑,说道:“没什么,刘大人想要办的事我办不到,他就急了!”
托托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刘容,高声喝道:“俺们帮主说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要是再敢纠缠,俺就要你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门神一般的托托,刘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只好作罢:“行,算你厉害!记住你今天的话,可千万别后悔!”
说罢,他在随扈的保护下,连忙逃也似地离开了庄楼,生怕慢了一步就做了托托的刀下冤魂。
听到马车声远去,鹿宁命众人关上了大门,愤恨地喊道:“今日谁再来也不许开门,我谁也不见!”
炎炎夏日,盛京城中户户垂杨、处处笙歌。清凉的晚风,吹来了远处的蝉叫。长满青草的池塘边上,传来阵阵蛙声。
庄楼里为了避暑,在院中开辟了一条水渠,渠上建了一座通风的楼榭。楼榭里有一个存着冰块的木柜,所有时令的瓜果,都用雪水浸泡在盆子里,放在此处供人纳凉消暑。
时值六月,楼榭窗外,亭亭玉立的栀子花开得正艳,每一开窗便满室芳香。
慕容先生在前院忙活完,因为担心鹿宁,就赶紧走到后院去探望。刚一迈进院子,远远就瞧见,鹿宁正坐在树下,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她身旁树下挖了一个洞,锄头也倒放在地上。
“怎么都到了京城了,在南疆的毛病还没改?”慕容先生笑着走过去,也一撩袍盘膝坐在她身旁。
“习惯了,不好改!”鹿宁淡淡一笑,仰头猛灌了一口酒。
慕容先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侧目瞧着她,眉宇间笼着淡淡的哀愁,便叹息着问道:“他们二人都是为了平阳侯来的?”
鹿宁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他们二人,一个要我杀,一个要我救。给我的借口都是为了马帮,为了翊王殿下好。似乎,我要是甩手不管,明日平阳侯父子,就会让我们生不如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先生微笑着问道:“你不喜欢的话直接拒绝好了,可我看你似乎更加郁闷,可是因为你也觉得,这些人说得也有些道理?”
鹿宁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师傅,如果平阳侯父子真的被放出来了,咱们马帮和翊王,一定会成为他们复仇的靶子,这个事实我无法否认。”
慕容先生呵呵一笑,无奈地说道:“的确如此,不过这件事可不是咱们能左右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和找翊王商量一下。”
鹿宁又连尽三杯,酒意有些上涌,叹息道:“师傅,都说江湖险恶!可到了盛京之后,我却觉得朝堂的险恶更胜江湖!我以前尚能在江湖中游刃有余,可如今在盛京城中,我却日日都觉得如芒在背、如履薄冰。”
“你后悔了吗?”慕容先生和蔼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你可曾后悔从鬼力赤手中,接下这个帮主之位?可曾后悔,历练的第一站就选了盛京?”
鹿宁双眸茫然盯着远处,喃喃自语着:“不,我不后悔。我毕生的志向,就是希望让马帮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所以,只要是对马帮好的事,我都甘愿去做!”
慕容先生温和地问道:“说了这么半天,都说的是马帮,难道你对自己的人生,就没有规划吗?”
鹿宁侧过头,不解地问道:“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先生哈哈一笑,说道:“你真的就把自己交给马帮了?难道你不成亲,不生儿育女了吗?你和那些闺中女子不一般,你的婚姻大事,不需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以自己做主。你难道就没想过,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鹿宁粉颊一红,连忙喝了口酒,掩饰此刻的尴尬,轻声说道:“我……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情感的事……一切都随缘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辆青盖玉路的马车,缓缓停在庄楼门前,御车的男子白衣白袍,正是燕荣。他轻盈地跳下车来,走到门前向四人拱手寒暄:“几位大哥,鹿帮主在吗?殿下前来拜访!”
四个人立刻走到马车门前,恭敬的躬身一揖,齐声喊道:“小的给翊王殿下问安!”
马车内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鹿帮主可在?”
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胡来揽过其他三人,立刻转过身密谈。
苏丙低声说道:“方才少帮主可是吩咐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那翊王殿下来了,咱们放还是不放?”
高要沉吟道:“少帮主说的是别人不见,这可是翊王殿下啊,她能不见吗?再说,谁敢拦着翊王殿下?”
他们身后,翊王和燕荣不明所以地看着四个人窃窃私语,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们在商量什么呢?”一个严厉的声音在四人背后响起。
四个人全身一颤,连忙转过身去,看到板着脸的慕容先生,就立刻站直身子。
慕容先生刚要责备几个人,一抬眼看到门口的马车和站在车前的燕荣,便一步抢上前去,拱手道:“殿下、燕爷,你们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摸了摸鼻子,指着那四人,笑道:“这哥几个是怎么了?”
慕容先生笑了笑,忙道:“别理他们,这四个人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马车里轻轻“嗯”了一声,车门随即被推开。一袭霜色直身纱袍、束发玉簪的羽枫瑾轻摇着折扇走下马车,踱着方步径直往里走去。
羽枫瑾四下看了看,问道:“鹿姑娘呢,今儿怎么不见她出门相迎?”
慕容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天气炎热,少帮主心情有些烦躁,正在后院中纳凉呢,您直接过去就行。”
羽枫瑾迟疑道:“我这样过去太过唐突,我看还是在前厅等一等吧”
慕容先生哈哈一笑,说道:“别人去是打扰,您可不一样!”
羽枫瑾笑了笑,便缓步走向后院。燕荣却只能等在大厅。慕容先生走过去,一拍他肩膀,笑道:“燕爷是否有雅兴,陪着老夫痛饮几杯?”
燕荣哈哈大笑道:“有酒喝?那还等什么!走!”
羽枫瑾缓步迈入廊亭,便闻到院内花气馥郁,听到树上莺啼娇啭,放眼望去,院中缠绵悱恻之景令人动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长身玉立在院中,忽见洁白如雪的满园花海之中,一个红衣少女斜卧在水渠边一个石磴子上。
满园的栀子花四处漫散,飞了她一身,少女的满身满脸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犹似堆絮积雪。
她玉手中的酒坛滚落在地上,坛中的残酒,汩汩流入到水渠里,惹得四下里浪蝶飞、痴蜂舞,忙得不亦乐乎。
羽枫瑾站在廊下,看着如此风流迤逦的画卷,竟有些痴了。他情不自禁地提步走过去,一撩衣袍轻轻坐在她身旁。
深深吸了口气,他星眸斜睨,细细凝视着身旁衣衫单薄、身材苗条的女子。在斑驳日光的掩映下,少女双颊酡红、微带酒晕,嫩若凝脂的粉颊上,溅着点点水珠,犹似晓露中的玫瑰。
羽枫瑾静静地凝着她,温柔的眸光中,隐隐流淌着一种莫名的情愫,薄薄的嘴唇旁,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片花瓣缓缓飘下,沾在她头发上。羽枫瑾不由自主的伸手,将她发上那片花瓣,轻轻拨落下去。
恰在此时,鹿宁唔地一声,慢慢翻了个身,却仍未醒转。然而,她一只又滑又腻的小手,却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羽枫瑾的一片衣袍上。
看着那只滑-嫩的小手,羽枫瑾会心一笑,也不忍将她的手拿走,便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旁相伴。
一阵微风吹过,几根乌亮的柔丝,擦到少女白里泛红的脸上。羽枫瑾心下一动,忍不住伸手去拨开那几根青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刚要碰到少女的面,却忽然怔住了,看着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地停在空中,始终不忍落下。
他突然有些茫然:世人都道他翊王风度翩翩、儒雅谦和,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始终克制有礼,一向心无杂念。
可不知为何,自从遇到鹿宁之后,自己竟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她。每次看到她的时候,自己都会倍感愉悦。哪怕两个人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呆在一块,却仍然能让他快乐起来。
在看不到鹿宁时,他自己竟会觉得,一直平淡如水的日子,突然变得有些枯燥和乏味。每天早上一睁开眼,都会期待着今日能与鹿宁见上一面。
羽枫瑾虽然极力在遏制这种情感的蔓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阻止,对鹿宁的感情,他愈加压抑就会变得愈加强烈。
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羽枫瑾在极力否认自己的情感,可是自己的心,却很明白的在告诉自己——这种情感叫做喜欢!
没错,他喜欢鹿宁,这是个他不想承认,却无法否认的事实。然而眼下,他更加茫然的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情感。
羽枫瑾是个过于清醒的人,接下来要过得每一天,要走得每一步,都是他早已计划好的。他不容许有任何一个意外出现,打乱自己的步伐。
显然,鹿宁就是这个意外。
如果自己放任情感不管,这段情感就会打乱自己的全盘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然而满园的花香中,他闻到的皆是少女身上的幽香。他不禁微微苦笑,轻轻往背后的树干靠去,微微合上了双目……
二人在满院春色中,不知睡了多久。一直蝴蝶扑闪着翅膀飞过来,停在鹿宁的手上。睡梦中的少女,睫毛忽然微微颤抖,便缓缓睁开了眼。
她看到羽枫瑾不知为何,竟睡在自己的身旁,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正压着他的衣衫,不由得一呆。
见羽枫瑾似乎睡得很熟,鹿宁不忍将他叫醒,便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来,抱着双膝,慢慢挪到他身边,支着腮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细细地,凝视着一个男子。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得很快,呼吸有些急促和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愉悦。
鹿宁痴痴的的目光,停留在羽枫瑾风仪俊雅的脸上,渐渐变得火热起来。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方才慕容先生说的话:究竟什么样的男子,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她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问过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身边都是一些孔武有力的武夫,所以她才会对羽枫瑾这样温文尔雅的男子,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亦或者,这就是人们所为的男女之情?
一阵微风吹过,鹿宁缓缓站起身来,到绣楼里取来羽枫瑾曾遗落在此的斗篷,将它小心地披在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之间,方才还在熟睡的男子,竟猛地睁开眼,那朦胧晦暗的目光中,有一丝鹿宁从未见过的陌生。
更让她惊讶的是,羽枫瑾竟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自己拉入他怀中,冰冷的目光深深瞪着自己,手中的力道让她觉得手腕生疼。
鹿宁微微蹙起了眉头,痛吟了一声:“殿下,您怎么了?”
这一声娇嗔彻底唤醒了羽枫瑾,他的双眸渐渐清亮起来。看到怀中娇小的女子,和那张受了惊却依旧娇艳的面庞,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立刻松开手,有些慌促地说道:“抱歉,鹿姑娘,方才我做了个噩梦……”
鹿宁揉了揉发痛的手腕,勉强笑道:“没事。只是没想到,这么美的环境下,殿下还会做噩梦。”
羽枫瑾垂下眼睑,低声叹道:“一个人经历过最恐怖的事,就会被噩梦日日缠身……”
鹿宁自然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对此抱有深深的同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迟疑了一下,她站起身来走到墙角,随手拿起锄头在地上刨了几下。
羽枫瑾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鹿宁弯腰从洞里拿出一坛酒,向他晃了晃,笑道:“我在挖酒!”说着,又拿了两只碗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要把酒埋在地下,这有什么说法吗?”羽枫瑾从她手中接过酒杯,笑着问道。
鹿宁喝了一口酒,莞尔一笑:“这是我在南疆养成的一个习惯,到了这里也改不掉。”
羽枫瑾轻轻抿了一口,笑道:“难道南疆的人,都喜欢将酒埋在地下吗?”
鹿宁向他眨了眨眼,笑道:“这是我和托托常玩的一个游戏。南疆那边大多是沙漠,沙子和土地不一样,会像水一样流动。我和托托就经常把瓜果和酒埋在沙子里。等过几日,便开始四处寻找那些被埋进去的酒和瓜果。这个过程让我们充满期待和喜悦。到了盛京,有时觉得无聊,又想念南疆,就会偷偷将酒埋起来。只可惜,这里的土不会流动,所以从来不会有任何惊喜。”
说完,她仰头猛喝了一口酒,黑白分明的双眸中,隐有一丝落寞。这份落寞似乎有传染力,羽枫瑾也喝了一口酒,觉得胸口也跟着闷闷的。
“对了。”鹿宁歪着头看向他,若有所思地问道:“殿下今日是碰巧过来,还是说……您也是为了平阳侯而来?”
羽枫瑾微微一怔,轻声笑道:“看来,今日为平阳侯而来的人不少啊。难怪庄楼门口的人草木皆兵的。”
鹿宁抑制住心头的焦燥,叹道:“先是顾纪昀来这里,软磨硬泡地想让我帮他除掉平阳侯父子。他离开后刘容就过来了,他反而是劝我交出寒烟,让她去皇上面前承认自己在撒谎。不过,我把两个人全都赶走了。”
羽枫瑾扬起嘴角,笑道:“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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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宁皱着眉头,嘟囔道:“我不是说了,今日谁也不见吗?”
慕容先生瞥了羽枫瑾一眼,沉声道:“这个人……你还是见一见比较好。”
鹿宁听到他这样说,只好向羽枫瑾说道:“殿下稍等,我去去就回。”
“等等。”羽枫瑾忽然出声叫住她,然后伸手轻轻拂去她右颊上一小块污渍。
他的手指触碰到鹿宁柔滑而饱满的脸颊,不禁心中一动。他垂眸看向鹿宁,见她粉颊微红,目露讶色。连忙收回了手,解释道:“不好意思,看到你脸上有东西,就不由自主的帮你擦掉。”
鹿宁慌乱地抬手擦拭,看到皓白的手上沾染着泥土,方尴尬地说道:“刚才没注意……没想到竟沾到脸上了……谢、谢谢!”
说着,她起身跑出了院子。一路上,她都在想羽枫瑾方才那么亲密的举动,心头漾起一丝躁动: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竟如此亲密无间了?
当她一只脚踏入正厅时,还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还未等她看清来者,就听到“噗通”一声,那个人已直直跪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鹿宁来不及想太多,连忙弯腰去扶。
“如今恶人虽被关押入狱,却并未认罪伏法!我知道鹿帮主侠义心肠、扶危济贫,是个女中豪杰。如今我虽然身无分文,还是斗胆相求,请帮我们全村上百口人报仇。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含泪带泣的声音刚一落,便是实打实的磕头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对方报上姓名,鹿宁才想起来者是谁,自然也猜到了她前来的目的。
“寒烟姑娘,有什么话还是站起来说罢。我受不得如此大礼啊!”鹿宁叹了口气,便弯腰去扶她。
却不料,寒烟推开她的手,汪汪泪眼地说道:“我今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如果姑娘不肯帮我,我便长跪不起!”
“如今那贼人已被关入大牢,我也无计可施了,只能盼着皇上,早日下旨严惩此贼人!”实在不愿意插手此事,鹿宁只能婉言拒绝。
寒烟悲愤地看着她,哽咽道:“虽然我不过是一介村姑,却也明白‘刑不上大夫’的道理!更何况那二人是皇亲国戚,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重获自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请鹿帮主替天行道、惩治恶人!”
说着,她又伏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上已经红肿一片。
鹿宁蹲下身去拉住她,面有难色地说道:“寒烟姑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能处置平阳侯的唯有天子,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再耐心等段时间,相信自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的!毕竟上苍有好生之德,不会让恶人逍遥法外的!”
寒烟冷冷一笑,咬牙道:“如果苍天真有眼的话,就不会让那无辜的百姓枉死,让恶人逍遥法外了!这点道理鹿帮主明明都懂,为何却不肯出手相帮?是因为我没钱吗?”
鹿宁脸色一变,语气有些冷意:“寒烟姑娘,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我们马帮一向行侠仗义,当初才会冒死将你救出送入盛京。也是因为我们讲义气,才会在张亨的屡次威胁之下,始终没把你的消息透露半分。也请你体谅我的难处,我不想让马帮卷入这件事中,连累了一众兄弟!”
这一番话,终于让寒烟闭上了嘴。她在地上呆坐半天,就在鹿宁以为她放弃的时候,却见她以迅雷之势将头狠狠撞在桌角上,一声痛吟之后便倒地昏死过去,鲜血从额头汹涌而出,染红了灰白的地板……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黑暗中能听到身旁人的尖叫声,这样她想起村民们临死前的哀嚎。身体轻飘飘的,头却沉得像块石头。直到周身笼罩的黑暗渐渐退去,她才慢慢睁开了眼,一束光线透过轻薄的帷幔射进眼里,让她看不清纱幔外二人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痛得几欲爆炸,她伸手一摸,额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已经渗出血,摸上去有些黏-腻。痛吟一声,寒烟勉强撑起身,一只手已经伸进帷幔,轻轻扶住了她。
“小心些,伤口若是再裂开可就留疤了。”说这话的是鹿宁,她将纱幔挂在金钩上,又款款挨着床坐下。
慕容先生缓缓摇着羽扇站在她身旁,锐利又冷静的目光中既有责备,又有不忍。
“我没死吗?”寒烟好像在自问自答,嗓音沙哑得不像样子。
“何必呢?你这样做,只会亲者痛仇者快,不值得!”鹿宁提起水壶到了一碗水递到她面前,轻轻叹了口气。
一滴泪从寒烟眼角滑落,她别过头去暗暗拭泪,倔强地说道:“我哪还有什么亲人?我的亲人都死光了!不能为他们报仇,我就算死了也没脸面对他们……”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你亲手将平阳侯父子送入监狱的,你的父老乡亲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鹿宁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温言安慰着。
寒烟不领情地推开她的手,一脸的埋怨:“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说风凉话!”
鹿宁微微蹙着眉头,一语不发,脸色有些难堪,她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怪自己不愿意出手相帮。
寒烟转过头来眸睨着二人,忽然冷声哼了哼:“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天生就是命贱,是有什么好怕的!”
“寒烟姑娘,你不是唯一受到平阳侯伤害的人。为了能将平阳侯父子送入大牢,几位铁骨铮铮的大臣已付出了生命。还有一些大臣受了重伤,落下了终身残疾。你究竟还想让多少人为这个案子牺牲呢?”鹿宁依旧容色平静,暗自忍受着她的阴阳怪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讨要一个公道如此艰难?”寒烟咬着下唇,满目的不甘和悲愤。
鹿宁忽然挑起眉头,嘴角似笑非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
寒烟的眼中有一丝轻蔑,冷笑道:“当初那些誓死捍卫水田的村民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以为头上有青天,以为这世间有公道!结果怎样呢?上百口人的尸身,不过是给平阳侯的新宅垫土罢了!马帮不是也有上百口人吗?足够平阳侯父子杀一阵儿了!如果杀不够,还有翊王府的人呢!今日你们对我袖手旁观,明日谁人又会管你们的死活呢!好笑!什么江湖第一大帮,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你们费劲心力将我救出来送到皇上面前,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和政治目的!你们根本不是要帮我,更不想管那些百姓的死活!现在你们利用完了,就想连我也甩掉!你们和平阳侯父子,又有什么区别!”
鹿宁的黑眼珠陡然变大,她漠然地站起身,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慕容先生知她生气了,立刻抬步追了上去。
“她也是一时口不择言,何必为此生气!”慕容先生追到院中,见鹿宁面色阴沉地站在树下,微微起伏的肩膀像是在生气。
“师傅,我决定了!这件事虽然是由翊王开始,最后还是由我来结束吧!”鹿宁双眼盯着远方,眼神空洞而迷茫。
“你疯了吗?”慕容先生眉头紧锁,冷声斥道:“他们现在被关在诏狱!那是什么鬼地方你难道不知?你根本没法对付他们,难道要闯入诏狱杀人不成?”
见鹿宁笑而不答,慕容先生心头一沉:“你果然要闯诏狱……”
“师傅。”鹿宁拧着眉头,不甘地捏紧拳头,愤然道:“以前我跟在义父身旁,学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自从入了盛京城后,却被人教导着处处小心、时时忍让、要为了前途讨好权贵!渐渐的,我迷失了也麻木了,整日只想着如何自保!直到寒烟在我面前撞破了脑袋,我才幡然醒悟——我们马帮最初不是以行侠仗义闻名于江湖的吗?怎么现在被盛名所累,反而变得畏首畏尾、胆小如鼠了?”
慕容先生捻须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你可知当初为何小玉皇后,要将翊王托付给孝康太后,而渝帝却不敢违抗太后的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鹿宁缓慢地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孝康太后的祖上是四世三公、家族显赫。正因如此,先帝才会格外重视渝帝,他也凭借着母家的尊荣拉拢了许多朝臣,为后面的登基之路奠定了基石。可以说,渝帝最后能在夺嫡之争中成为最终赢家,和孝康太后的家族是分不开的。所以,一向目中无人、心狠手辣的渝帝,才会不敢反抗太后的意思,一直留有翊王的性命,对太后的弟弟平阳侯更是到了纵容的地步。所以你该知道出手的后果!”
“我知道,不过我不怕。”鹿宁终于绽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过,这件事我不想牵扯任何人只一个人行动!也请师傅帮我保密,连托托也不能说!事成之后,大不了我就离开盛京!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所。可如果我今日见死不救,必会一生都无法安心。”
慕容先生看着她长大,深知她的脾气。话说至此,他自知已败下阵来,只好退让一步:“我知道拦不住你。好吧,既然你是帮主,我理应听你的。不过,作为你的师傅,我不能看着你送死,你必须要听我安排方能行事,你可答应?”
“徒儿一切听师傅的安排!”鹿宁感激地看着他,终于展颜一笑。
当鹿宁再次回屋的时候,寒烟的脸色比方才还要惨白,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看到鹿宁进来,她故意别过头去装看不见。
鹿宁走过去在床边站定,正色道:“寒烟姑娘,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如果我能将你送到平阳侯父子面前,你有胆量亲手杀了他们吗?”
“我有何不敢!我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寒烟目光如刀。
“这件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之路,所有的后果你都愿意承受吗?”鹿宁又问道。
“不管之后发生什么,我都无怨无悔!”寒烟昂起头颅,目光坚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月是石榴花开的季节,街边的杨柳被蒙蒙细雨润湿,翠绿的枝叶低低沉沉地垂着。刚过中午,潇湘别馆就打开了大门,贝小贝端着盆走出门来。
“小贝!现在开门卖酒吗?”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街上响起。
一位又高又瘦、脸色铁灰、凤目朝天的男子,正携着一位高挑纤细、清逸如仙的女子站在潇湘别馆门口,正是御守司的阮浪。
贝小贝连忙躬身笑道:“呦,阮爷,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阮浪扬起嘴角,笑道:“我今日休假,晚上要和夫人小酌几杯。我夫人喜欢你们别馆的酒,能不能给我们几坛,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贝小贝打量一眼阮浪身旁的女子,脱口赞道:“阮大人真是好福气啊,能娶到这样一位佳人。我方才打眼一瞧,还以为是我们老板娘呢。”
说来真巧,阮浪一瞥之间,瞧见一位曼妙婀娜、风情万种的紫裙女郎正走出门来。他慌忙垂下眼睛,遮住眼中的局促不安。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皆被花芳仪收进眼中。
她故意走过来,轻摇团扇慵懒地问道:“这不是御守司的阮大人吗,平日不见您常来捧场,怎么今日来得这么早?”
贝小贝陪着笑脸,说道:“老板娘,阮浪的夫人很喜欢咱们别馆的酒,想买几坛回去喝。”
花芳仪淡淡扫了阮浪一眼,目光落到身旁的女子不由得一怔,继而轻笑道:“这位夫人看上去有些面熟,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贝小贝忙笑道:“依小的看,是这位夫人和老板娘有几分相像,才会让老板娘觉得面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让花芳仪恍然一笑,淡淡笑道:“果然是有几分相像。行吧,既然如此,那你们等一会儿,我去拿几坛雄黄酒给你们。”说罢,她欠了欠身便翩然转身离开。
阮夫人的脸上阵红阵白——被人说自己长得和风尘女子相像,她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还有些生气。
阮浪看出夫人的局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言安慰道:“他们没有恶意。你别放在心上。”
阮夫人轻轻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不过一会儿,花芳仪去而复返,手中却拿着两坛酒,笑盈盈地塞在阮浪怀中。
阮浪垂眸不敢看她,只讷讷道:“我们要一坛酒就够了。”
花芳仪却轻摇着团扇,幽幽笑道:“另一坛是我送的,算是上次我误会阮大人的赔罪吧。本来,我以为阮大人和其他男子一样,都是朝三暮四的薄情郎。如今看到尊夫人才明白,阮大人是一位情感专一的好男人。”
阮浪心下愈加慌促,忙拱一拱手道:“谢……谢谢。”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银元宝,放在贝小贝手上,便携着阮夫人转身离开。
二人亲密地挽着手回家。到了家门前,阮浪却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夫人,饱含歉意地说道:“夫人先回去准备着,我衙门中还有些杂事没处理,我去分拨一下就回来。”
阮夫人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说道:“好,那我先回去备办饭菜,你可要早些回来。对了,拿走一坛酒给你的同僚们喝吧。虽然你和王璟关系不错,却也不能厚此薄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接过酒坛,向她挥一挥手,转过身大步走向御守司。
端午节的诏狱,却没有一丝过节的气氛,半死不活的囚犯们,在满是浊气和鼠患的牢房中,挤在一起垂死挣扎着。
而刑讯室中,却是酒气熏天、觥筹交错,一群在端午节不得不值班的衙役,被王璟聚在一起喝个酩酊大醉,开始鬼话连篇。
王璟醉眼惺忪的望着身旁,一群对自己百般逢迎的狐朋狗友,心中甚是得意。
狗三醉眼睨了一眼王璟,叹道:“指挥使大人,这好端端的节日,怎不见你出去寻欢作乐啊,留在这里作甚?这监牢中的牢犯活着都费劲,还能跑了不成?”
王璟呵呵一笑,抓了一把花生米,一个一个丢进嘴里,怅然道:“你懂什么,皇上特地嘱咐咱们好好看着平阳侯父子,这要是出了岔子,你们谁担着?”
阿虎也愤愤不平道:“那也该让阮浪来值班,也不该是您亲自守着啊!您在这里呆这一夜,岂不是让家中那些佳人独守空房了?”
幺六看向王璟,三分讥讽,七分羡慕地说道:“我们早对指挥使的香艳生活有所耳闻。世人都传,指挥使在卧室里放了一张榻,周围有十几个小榻环绕,每晚你都有十多个妻妾,一起陪您睡觉。”
王璟得意地点点头,神秘兮兮地说道:“那算什么,还有更香艳的事情!”
众人一听纷纷来了兴趣,连忙围过去追问道:“指挥使,说来听听,若真是如此香艳,我们也好给你到处宣扬宣扬,让天下男子也羡慕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璟虽然醉酒,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只摆摆手道:“哎,这事啊……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可是要杀头的啊!”说着,他在脖子上用手指抹了一下。
狗三见他说的玄乎,也不再逼问,只喝了一口酒,醉醺醺地说道:“要我说,指挥使那一屋子佳人,绑在一块儿都比不上,阮浪夫人的一根手指头!”
王璟闻言轻哼一声,醉道:“听你胡诌!我那屋内的美人,就算是皇上的秀女都比不过!我不信,这京城之中还有比她们更美的?”
阿虎咂咂嘴,晃着酒杯,意犹未尽地说道:“指挥使您可别不信这话。别看阮浪长得又高又瘦,一张脸铁灰,却娶了以为貌若天仙的美女。前几日那女子来找他,我只远远瞧了一眼,便终身难忘啊!那身段、容貌、一颦一笑,啧啧……说是仙女下凡,也绝不为过啊!”
狗三也笑眯眯地附和道:“哎,若是王兄有那样的女子相伴左右,怕那一屋子美女你都看不上了!哎,只可惜啊,那样的美女竟跟了阮浪那厮!”
大家越说越热络,统统是围绕着阮浪的妇人,说着说着,竟开始口出污言秽语,言辞间甚是轻浮。
喝了一晚上的酒,此时王璟全身燥热不安。听着大家的淫词艳语,竟开始幻想着,自己将阮夫人搂在怀中,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活色生香之景。想着想着,他就开始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众人酒兴正酣,阮浪忽然抱着一个酒壶匆匆进门来。他见到众人已然喝醉,又看了看手中的酒坛,不禁有些尴尬。
“本想着给大家伙送来一坛酒,没想到你们都喝上了!”
王璟却眼睛一亮,立刻向他摆摆手,笑道:“阮兄,你来得正好!快把你的酒拿过来,让大家伙助助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听到这话心下一喜,连忙抱着酒坛走过去,忙不迭地敲开泥封,为每个人都填满了酒,自己却垂立在一旁,活像个听候吩咐的酒馆小厮。
阿虎晃着肩膀站起身,醉醺醺地说道:“我们方才还都在说,阮大人真是好福气!大家伙都羡慕不来啊!”
阮浪不解地看着他,想要问上一问,却发现虎子已双眼迷蒙,便当他说的是醉话,也并未放在心上。然而,他却没有察觉,王璟看他的眼神已变样。
酒过三巡,众人已醉上加醉,已有些神志不清便开始胡言乱语。阮浪不时地看着外面的天色,想着独自等在家中的妻子,不由得面现焦色,备觉抓心挠肝。
狗三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含混不清地说道:“阮浪,你怎么不喝啊?”
担心王璟多想,阮浪连忙拱手一揖,小心翼翼地说道:“今日卑职沐休,家中早已备好酒菜。卑职只是来处理点事,得赶着早点回去呢。”
众人听到这话,相互使了个眼色,调侃着说道:“阮兄,莫不是你家中娘子,为你备好了酒菜,正等着你回去吃饭呢?”
阮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正是,家中娘子等着我呢,我回去的晚了,岂不是辜负了她的美意!”
几个人哈哈大笑了一番,得寸进尺般说道:“我们可都听说了,嫂子漂亮得很。什么时候带来给兄弟们瞧瞧,好一饱眼福啊?”
阮浪听到这样轻浮的话,不由得脸色微变,却因为他酒醉只得隐忍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璟在一旁一边听着阮浪的话,一边活动了心思。他连忙站起身来,扒开虎子和狗三,勾着阮浪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哎呀,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兄弟俩可是好久没喝酒了。”
阮浪见到王璟,今日对自己竟如此亲近,便有些受宠若惊,全然失去了警惕之心。便忙笑道:“那不如我回去和夫人禀明一下,叫她不要等我了。然后我去买些酒菜,请指挥使好好喝顿酒?”
王璟摆摆手,摸着两撇狗油胡,笑嘻嘻地说道:“在这里喝既不过瘾,又不方便。既然你夫人已经备好酒菜,不如就去你家吧!”
听到这话,阮浪有些迟疑。他并不是忌惮王璟这个好色之徒。反而担忧误了朝廷的差事。
王璟见他踟蹰,面带不悦地说道:“既然阮大人这么为难,还是算了吧。想想也是,你都敢和张亨这个皇亲国戚作对了,更是瞧不上我这个曾经的贵人了!”
阮浪大惊,连忙拱手说道:“指挥使误会了!卑职只是在想,平阳侯父子过几日就要移交给刑部了。皇上三令五申让咱们好好看管此二人,卑职只怕您这一走,会不会出了岔子,到时候咱们就不好交差了……”
王璟立刻展颜一笑,摆摆手说道:“哎,你不用担心!我让下面的人看紧点,不会有事的,咱们只管喝酒去!”
其他人也过来,一齐将二人往外推,哄笑着劝道:“去吧,去吧,有我们在呢,还能出什么事儿!”
见大家如此说,阮浪也不好再推辞,生怕自己的执拗再惹王璟生气。便殷勤的领着他,往自己家中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夕阳临照着轩窗,渐渐沉落到地平线下,归鸟直朝着窝巢陆续的飞还。王璟的马车,在这相谈甚欢的二人,从御守司直奔回阮浪的宅院。车上的二人,从儿时旧事,谈到当今国事,说得不亦乐乎。
听到门外马车声响,阮夫人连忙提着灯笼出门相迎。看到马车上跳下来两人,阮夫人颇有些意外。她小心翼翼走过去,提着灯笼一照,轻声唤道:“相公?”
只这一声娇滴滴的呼唤,王璟顿觉全身酸麻,脚下一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连忙寻声看过去。只见红灯映照之下,阮夫人一张娇艳无伦的脸,怕是鲜花初放,也不足比其容色。王璟只看了一眼便呆住了,他大张着嘴,险些流下口水来。
尤其,当阮夫人迈过门框时,微微提起裙摆,露出一双十分周正的金莲。王璟霎时心动,恨不得马上将其揽入怀中、共度春宵。
阮浪向夫人禀明了事情的原委,夫妻二人便毫无戒备地将王璟恭恭敬敬迎进门去:看着屋内放桌上的两双碗筷,虽然有些寒酸单薄,王璟却毫不在意地坐下。
阮浪热情地招呼着他,阮夫人更是亲自下厨又做了几个拿手菜。可王璟的心思根本不在饭菜上,而是频频望向门外,期待再睹佳人之姿。
阮浪见他有些心不在焉,误以为他嫌弃自家的酒菜,便起身说道:“家中的酒菜不合胃口,我去外面的酒楼定些酒菜好了,您在这里稍坐,我去去就回。”
王璟对阮浪的热情心中甚烦,他刚要摆摆手劝住他,却立时改了主意:他方才还在正想着如何将阮浪支走,却不料他竟然主动要离开。
他眼珠一转,忙笑道:“既然阮兄有此心,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方才喝得有点上头,你去定菜这功夫,我能醒醒酒。等你回来咱俩再喝!”
阮浪见王璟终于展颜,立刻松了口气,连忙拱一拱手离开家门。王璟趴在门口观望了半天,见阮浪果真离去,背影越来越远,立刻乐得手舞足蹈起来。他连忙跑到门口,在驾车的车夫耳边低语一番,才转身回屋。
他估摸着阮夫人也该进来了,便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又理了理一下唇边的胡子。便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捉摸着:待会儿该如何诓骗阮夫人,好让她从了自己。
正在他寻思间,便听见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但见一个碧绿色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阮夫人带着两个丫鬟,端着酒菜翩然迈进门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菜好了。”一声娇唤,让王璟全身一颤,他连忙转过身来,痴痴地盯着阮夫人。桌案上的酒杯被碰倒,酒水洒了他一身却毫不在意。
但见那女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衣衫飘动、清丽秀雅、明眸皓齿,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王璟顿时魂不守舍,脱口惊呼道:“我的妈呀,可想死我啦!”
阮夫人见到屋内就一人,猛地怔住,局促地说道:“怎……怎么就王大人一人啊,老爷何在?”
王璟笑嘻嘻地走过去,赔着笑脸说道:“阮浪去酒楼定菜去了。娘子既然来了,就坐下吃杯酒吧。”
阮夫人闻到王璟一身酒气,知道他是醉酒,便后退了一步,婉言谢绝:“既然老爷不在,奴家就先退下了。”
说着,她连忙让身旁的丫鬟,将酒菜放在桌上,便急忙要离去。
“娘子别走啊!”王璟一步抢到前面,伸双臂挡在门口。两个小丫鬟和阮夫人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王璟一边色眯眯地看着她,一边笑道:“阮夫人此话差矣!所谓美酒佳人,这好酒怎能不配美人呢?今日娘子不赏脸,为我斟上一杯酒,怕是这酒就喝不下去啦。”
阮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没了主意。她从小就长在深闺之中,出阁后又被武艺高强的阮浪,保护得甚是妥帖,自然不识得王璟这等狂蜂浪蝶心中的小九九。于是,在王璟的威逼利诱之下,阮夫人只好半推半就地坐下来。抬起皓白如玉的纤手端起酒壶,为他斟酒。
王璟却凑过身去,深深一吸气,但闻她身畔幽香阵阵,便美滋滋地赞叹道:“娘子好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夫人听到这话双颊一红,拿着酒壶的手抖了一下,几滴酒洒在王璟的手上,他却毫不在意地擦了擦手,只顾看着夫人痴笑。
阮夫人被他看得心中慌乱,她连忙地垂下脑袋,小声说道:“王大人喝多了,奴家这就去给您弄碗醒酒汤来。”说着,又要起身离去。
“娘子别走啊!”王璟一把拉住她滑-嫩的玉手,放在唇下吻了吻,淫笑道:“娘子的酒我还没喝到口呢,怎能现在走啊!”
到了此刻,阮夫人才终于意识到,面前的男子是个怎样的人。
她又羞又怒,一边挣脱着王璟的手,一边惊呼道:“王大人放尊重些,我可是阮浪的夫人,您怎能如此轻浮?”
王璟虽然平日里,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身形干瘦。可对付一个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阮夫人挣扎了半天,可王璟却越攥越紧,竟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在她芙蓉面上狠狠亲了一口。
阮夫人又急又气,眼眶泛红,忍不住叫骂道:“淫贼,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王璟却紧紧抱着她,淫笑道:“娘子,你叫也没用啊,这门外可都是我的人。就算阮浪回来了,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阮夫人吓得脸色煞白,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失声叫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璟嘿嘿一笑,说道:“我对娘子朝思暮想已久,如今能见到娘子一面,真是如久旱盼甘霖啊!娘子就成全我这一次吧!”
阮夫人听到这话吓得魂飞天外,顿时泪如泉涌:“放开我,你这个淫贼!阮浪待你不薄,你却如此对他的夫人,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夫人一边挣扎,一边连连疾呼着:“救命,救命!”
身旁的两个小丫鬟见到主母受辱,连忙跑过去救人。虽然都是年轻的女子,可两个小丫鬟用尽全力,再加上阮夫人死命挣扎,王璟终是不能得手。
欲-火上头,却迟迟不得佳人。王璟立时变了脸色,一脚踢开身旁的丫鬟,破口骂道:“妈的,臭娘们儿,给老子滚开!”
随即,他一把拎起阮夫人,丢在一旁的榻上,愤愤道:“小娘子,老子劝你还是识趣点儿!你若乖乖听话,老子就怜香惜玉,闹个你我都快活!你要是给脸不要脸,那老子下手可就没个轻重了!”
阮夫人哭得花容失色,一边从榻上挣扎着坐起,一边惊呼着:“救命啊!来人救救我啊!”
两个小丫鬟连忙爬起身来,死死抱住王璟的腿,大喊道:“夫人快跑啊!”
阮夫人看准空档,嚯地站起身来,连忙往外跑去。
“妈的!给老子滚开!滚开!”王璟被两个小丫鬟绊住手脚动弹不便,连连破口大骂,眼看着阮夫人就要跑出屋去。
他一眼瞥见桌上的酒坛,随后将它操起,狠狠砸在一个丫鬟的后脑。那小丫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一砸,脑后顿时鲜血直流,白的红的混在一起流了一地,她连大气也没出一下,就躺在地上断了气。另一个丫鬟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失声大叫着,躲在了一旁。
阮夫人刚奔到门口,听到叫喊声连忙回头一看,瞧见地上的死尸和满地的鲜血。便一个腿软跌坐在地上,吓得肝胆俱裂、魂飞天外。王璟见状连忙跑过去,当腰一把抱起她又往榻边走去。阮夫人回过神来,一边胡乱挣扎着,一边连连惊呼。
恰在此时,阮浪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满心欢喜地快步往家走去。还未到家,远远便听到自家娘子凄厉的哭声。他心中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奔跑过去。刚跑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王璟的淫笑声,和自家娘子的求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下食盒,急忙跑进屋去,但看见王璟正满屋追逐着阮夫人,地上还躺着一具冰凉的死尸。
阮浪立时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当下断喝一声:“住手!”
听到这一声龙吟虎啸,王璟吓得一个哆嗦,他停下脚来慌促地看向阮浪。阮夫人看见自家相公回来,立刻奔过去,扑在他怀中崩溃大哭。
阮浪一把搂过夫人,怒瞪着王璟,喝道:“朋友妻不可欺!你在干什么?”
他这一声喊,吓得王璟连连退了几步。门外守着的家丁和打手,听到争执声立刻各执兵器冲进屋内。阮夫人看到这群人来者不善,吓得躲在阮浪怀中瑟瑟发抖。
王璟瞧见自己人进来为他撑腰,立刻挺起胸膛,一步走到阮浪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阮浪,我且问你,你如今的富贵官职从何而来?”
阮浪微微一愣,沉吟了半天,才沉声道:“自然是……全仰仗王兄一手提拔!”
王璟仰天哈哈一笑,又问:“既如此,你打算拿什么来报答我?”
阮浪怔怔地看着他,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便连忙拱手一拜:“阮浪除去这一身之外,全是恩公之物!恩公的情谊,阮浪定当披肝沥胆去报答,请恩公放过我家夫人!”
王璟冷笑一声,说道:“要说阮兄的身外之物,老子倒是都没看上。唯独你的夫人,我是一见倾心、魂不守舍。既然阮兄要报答我,不如将夫人赠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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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璟遭到拒绝,立刻撕破脸:“你可知这朝中,有多少人抢着将女人送于我,好博得一个大好的前程!今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却不识抬举!”
阮浪胸口顿时无名火起,眼中怒火灼灼,却依旧好言相劝:“君子不夺人所好,王兄就算是要尽这天下的宝物,阮某都愿舍命为你取来。但家中夫人却是我终生所爱,还请王兄顾念旧情,能够网开一面!”
阮浪的隐忍在王璟眼中却成了窝囊,他胆子立刻大了起来:“实话告诉你,我今日便是为了你夫人而来!无论你愿不愿,我今天都要将她带走!你要是主动点,这朝中的职位人你挑选!但你若反抗,就是死路一条!”
“王璟,你不要欺人太甚!早知道你这人放荡好色,却没想到,你竟算计到我头上!我平日里敬重你却不怕你。你若敢欺辱我娘子,我也绝不会和你客气!”受此奇耻大辱,阮浪的声音中再没有半分退让。
王璟哆嗦了下,眼珠一转,立刻朝阮浪身后使了个眼色。随扈们会意,纷纷抽出刀来,蹑手蹑脚走到阮浪的身后,举刀便砍。不料,阮浪早已发现背后有人,他猛地转身一抬手,紧紧握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掰,尖刀跌落在地。
“好呀,好一个阮浪,竟敢反了!来人啊!快来拿下这个贼人!”王璟大喊了一声,便急忙躲在暗处,生怕阮浪一怒之下将他暴打一顿。
随行的家丁和打手闻声闯进来,将屋内已经打成了一片,便纷纷操起兵器向阮浪扑过去。阮浪一手护住夫人,一只手与前来的打手拼搏,态度从容不曾落於下风。
王璟如耗子一般躲在暗处,心里十分着急:阮浪如此厉害!稍有不慎,别说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得不着,自己怕也要性命堪忧了!
一瞥之间,瞧见墙边放着的一根烧火棍子,他顿时计上心头。趁着阮浪忙于应付打手之际,他拎着火棍蹑足前行,瞅准时机,猛地朝阮浪的后脑砸下去。
这一闷棍来得突然又力道十足,阮浪一口鲜血喷出,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听到阮夫人撕心裂肺的大叫,阮浪捂着后脑,又低头看了看满是鲜血的手掌,才知道自己被偷袭后受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痛感迟迟才来,阮浪如同被夺魂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鲜血如细泉从后脑不停涌出,后背的衣衫已腥红一片。
阮夫人在一旁失声痛哭着,连连唤着阮浪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愣着干嘛?给老子上啊!”王璟看准时机,跳着脚向众人大喊着。
那些家丁和打手回过神来,立刻扑过来对阮浪一顿拳打脚踢。王璟则趁机拉过阮夫人,猴急地将她拦腰抱起,重重地摔到榻上去。
阮夫人本就惊吓过度又身子单薄,被他摔了个七荤八素、手脚酸软,一时无力反抗。王璟看着床榻上活色生香、娇媚万状的女子,也顾不得手下人还在屋中,立刻脱了外衣欺身而上。
阮夫人昏昏沉沉的,只看到王璟一张猥琐的脸贴近自己,顿时泪如雨下。她一番挣扎无果,只能转头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男子,期盼着他能站起来救自己。
阮浪看似失声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榻,也不知是否看清了眼前的惨剧。他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如纸,唯有三根手指用力抓着地,苍白的指尖已在滴血。
“相公,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阮夫人身上的衣衫尽褪,赤裸在众多男人面前。她心中又羞又愤已万念俱灰,便咬住了舌头企图自我了断。
王璟眼尖手快,立刻揪住她的头发,抬起她脑袋狠狠撞向床榻。连撞了三下,阮夫人双眼一闭昏死过去。王璟摩拳擦掌地瞧着毫无招架之力的女子,立刻扑上去成全了自己的美事……
浓雾弥漫在天地之间,仿若一幅丹青在街上缓缓游动。浓雾中隐约可见一个摇摇晃晃高大的身影,他双眼通红、发髻凌乱、衣衫不整,捂着后脑东倒西歪地,晃荡在杳无人烟的大街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从他身边匆匆走过。那人愣了一下,立刻站住脚回过头,细看了他几眼,试探着喊道:“阮大人?”
阮浪听到声音,摇摇晃晃地站住脚却没有回头。待喊他的人跑到跟前,阮浪才双眼迷离地看着面前男子:这人长得又黄又瘦,脸上还有道疤,身上和他一般穿着飞鱼服,腰间别着一把绣刀。
他忽然记起这个人的名字,口齿不清地问道:“我记得你……你叫平四?”
平四上下打量着他,关切地说道:“阮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阮浪却没有回答他,他高瘦的身子只晃了三晃,便直挺挺地倒下来。幸好平四眼疾手快,立刻伸手将他抱住,手一扶他的后脑,才发现他后脑受了重伤。
平四心头一惊,连连疾呼道:“阮大人,阮大人!谁将您打伤了?”
可此时的阮浪已经无法回应。平四茫然四顾,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眼瞧着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权衡之下,他只能将阮浪往背后一抗,将他送到医馆救治,医治得及时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平四敲响了附近一个医馆的大门,敲了许久,房门才不情愿地被打开。
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身着中衣披着外衣,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今天太晚了,明日再来吧!”说着便要关门。
平四却一把挡住门,哀求道:“您行行好,我兄弟受了重伤,要是再不医治就没命了!我有钱,很多钱!”说着,便从怀中拿出银元宝,塞进郎中的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中颠了颠手中的银两,才闪开身子:“行,那你进来吧!”
平四千恩万谢地将阮浪背进屋去,将他面朝下放在床榻上。
郎中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捻着胡须直摇头:“这位大爷伤势不轻啊,不好医治!”
平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从怀中又拿出一个银元宝塞给他,恳求道:“你一定要尽力治好我兄弟,如果他能平安无虞,我会奉上一锭金子给您!”
郎中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为难地说道:“我尽力吧!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平四顾不得太多便匆匆离开。他掐着时间,疾奔回诏狱门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从一旁的稻草堆里拿出两坛酒,才推门走进去。
诏狱里面过节的气氛却一点都不输外面。一众当值的衙役在王璟走后觉得意犹未尽,便支上牌桌开始赌博。
平四凑到赌桌前观看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问道:“兄弟们今日怎么能玩玩了?王大人不在吗?”
狗三一边看着赌桌,一边说道:“嘿!他今日本该当值,可他哪次不是出去鬼混啊!今天有阮浪和他家小娘子作陪,估计今晚是回不来了!”
听他们提及阮浪,平四心头一紧,故作镇静地问道:“平日里也不见二人多亲近啊,今日怎么凑到一块儿喝酒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虎冷哼一声,说道:“本来王大人带着我们正喝得高兴,兄弟几个谈到了阮浪的夫人。阮浪恰好此时前来,王大人就心花怒放地跟去了。”
平四眉头微微抽动,故作不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阮大人的夫人再好看,也没有王大人的份儿啊!”
幺六哈哈一笑,眉飞色舞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谁不晓得王大人最爱美女,阮浪他一直备受欺负,如今能有这样一个献美的机会,他怎会放过?老婆算什么?王大人一高兴,赏他个大官做,到时候什么样的老婆讨不到?”
阿虎也阴阴地笑着:“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早就送到王璟床上去了!”
平四看着这些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人,心中暗暗骂着他们的祖宗十八代。一双拳头抬起又放下,来回好几次,才强忍住满腔怒火。
他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阮大人可不是这样贪图富贵的人!”
幺六冷冷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道:“你懂什么?在功名利禄、富贵荣华面前,老婆孩子算什么,爹娘都可以不认。这就是人的本性!诶,我赢了!”
“妈的,我又输了,真倒霉!”阿虎一拍大腿,余光忽然看到平四怀中的酒坛,一把抢过来问道:“你方才去买酒了?”
平四讪笑道:“我方才出去方便,看到门口放了几坛酒,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我见泥封未打开,就搬进来了。”
狗三拿过一坛酒,左右仔细看了看,笑道:“我想应该是王大人派人送来犒劳咱们的吧!管他呢,泥封没打开应该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虎一推牌桌,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还是喝酒的好!”
幺六指着他骂道:“你这厮,一赌输了就耍赖!”
平四眼珠一转,连忙顺水推舟:“哎呀,那就别玩了!王大人送来的酒,肯定是好酒,不喝岂不是可惜了。”
说罢,便拿过酒坛打开泥封。这酒可是潇湘别馆的招牌,一开封便满室清香,更别说是喝上两口了。
这些衙役哪喝过这么香的酒,光是闻到酒香就醉了,自然不肯再堵,几个人拿来几道小菜,便开始一番狂饮。
这一群酒囊饭袋,光知道喝酒说着浑话,谁对这莫名而来的酒,都没有怀疑。更没有人注意,平四只是端着酒杯,坐在一旁佯装喝酒,却一滴都没喝进去。
两坛酒杯十多个人分着喝,很快便见了底。这些衙役一个个面红耳赤,打着酒嗝,很快就晕头转向、手脚酸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平四却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直到所有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才站起身,挨个踢了踢地上醉倒的人:“军师的药可真厉害,这么快他们就不省人事了!”
说罢,他转身走到诏狱门口,探出身子四下环顾一番,朝着浓雾里学了三声鸟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雾中袅袅走来,两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她们走到门口,四下看了一眼,便一闪身迅速迈进门来,大门随即在她们身后落了锁。
平四向鹿宁躬身一揖,低声说道:“少帮主,衙役们已被迷倒。沿途的囚犯也都被我用迷烟迷晕,没有一个时辰,他们是不会醒的。平阳侯父子因为是皇亲国戚,所以被单独关押在最里面的牢房。在那里直接动手,不管他们叫得多大声,都不会有人听见!”
鹿宁点点头,一抬手,低声道:“甚好,前面带路吧。”
平四带着二人七扭八拐的,走到最里面一间单独的牢房。牢房中的父子因为迷烟已然熟睡,平四轻手轻脚地打开锁链,撑着铁门让鹿宁和寒烟进去。
鹿宁指着昏睡不醒的父子二人,向寒烟问道:“你可看清了,这对父子就是屠杀你们全村百姓的罪魁祸首?”
寒烟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他们!化成灰我都认得,他们二人这副嘴脸!”
鹿宁轻轻一挥手,平四走过去将二人捆个结实,随即抬来一桶冰凉的水,朝着二人兜头浇下。
平阳侯虽醒了,可毕竟已年过七旬,迷药让他神志不清,只坐在一旁打哆嗦。张亨是个武夫,这一盆水兜头浇下,他猛地惊醒,粗喘着气晃了晃头,很快就恢复了意识。
他圆撑着双目,一个一个扫过面前三人,目光最后落在鹿宁的身上,顿时血灌瞳仁,呲牙骂道:“是你?”
鹿宁冷眸睥睨着他,森然道:“听说张统领出狱后,第一个便要找我来寻仇。我这个人识趣,不劳你费神便主动来了。”
语毕,她又拉过一旁的寒烟,漫不经心地讥讽道:“哦对了,张统领不是一直想找到她吗?我也好心地帮你带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一脸的讥诮和阴阳怪气的嘲讽,让张亨恨得牙痒痒,他一怒之下猛地要扑过去,才赫然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起来,任凭他如何奋力挣扎,也挣脱不开。
一番挣扎过后,他瞋目裂眦地瞪着鹿宁愤愤道:“贱人!果然是你藏匿了这个女的!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阴我?看我出狱后如何弄死你!”
鹿宁眼睛闪过一抹趣味,幽幽笑道:“张统领,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难道你看不清眼下形势吗?我敢闯入牢房来见你,就没想让你活着走出去!”
张嘶声喊道:“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翊王那个混蛋?”
鹿宁脸一沉,眼锋冰冷,轻嘲道:“像你们这种十恶不赦、仗势欺人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又何须别人指使?我鹿宁一向行侠仗义,看到不平之事就要出手管,有没有仇又有何妨?”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张亨死死瞪着鹿宁,挣扎着身子想要扑过去,气得怒火中烧。
此时,年逾七旬的平阳侯才彻底清醒,却还没有反应过来眼下的情况。他一眼看到身穿飞鱼服的平四,登时心下大喜,惊呼道:“莫非是陛下要放我们走吗?”
张亨却冷哼道:“父亲,您仔细看看!她们是刺客,是来杀我们的!”
听到这话,平阳侯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全身一抖,颤声道:“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我可是平阳侯,是皇亲国戚!连皇上都得让我三分!你们敢动我不成?”
闻听此言,寒烟一步再也忍不住,指着他鼻子骂道:“皇亲国戚又如何?你们父子作恶多端、草菅人命,我今日就是来替天行道收拾你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阳侯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只见她一双明净的眼睛里满是恨意。可平阳侯年纪大了,怎会认得被自己害过的人长得是如何模样。看了半晌,他才诧异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因何与老夫有仇?”
听到此话,寒烟立时怒火中烧:“恶贼人!你霸占我们村子的水田,又将全村人狠心屠杀!如今冤魂就站在你面前,你竟这么快就忘了?”
平阳侯悚然一惊,惶恐地看着她,瞠目道:“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张亨在一旁横眉怒目地喝道:“父亲,就是她在皇上面前指证,才将咱们送入大牢的!”
平阳侯恍然大悟,立刻变了脸色,瞪着寒烟破口大骂道:“贱人,你竟敢害我们父子!等皇上将老夫放出监牢,老夫一定杀了你这个浪荡娼妇……”
平阳侯年逾七旬,看上去弱不禁风,却在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
平四皱着眉头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啪、啪”连扇了他几个巴掌,直到平阳侯再骂不出一个字才住手。张亨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打,登时勃然大怒,可他此时被捆绑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瞪着鹿宁和寒烟,接过父亲的话也加入了骂战。
污秽难听的话语,从二人嘴里不停的喷出,上至翊王下至已经死去的村民,都被他骂了个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一解心头的愤恨。
鹿宁的眼底有火星在闪烁。平四看出她的不快,立时抢过去,挥起右拳狠狠击打了张亨的左下巴。
张亨痛吟一声,脚下没站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口血喷出,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平四却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又使劲碾了几下,张亨本就丑陋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却还是骂不停口,不肯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还嚣张的平阳侯,看到此状吓得赶紧说道:“莫伤我儿,莫伤我儿!你们要钱还是要土地,我统统都给你们!”
“呸”三个人听到这话,纷纷朝他啐了一口。
平四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沉声道:“你个老东西,事到如今还冥顽不灵!等我收拾完你儿子,就来收拾你!”
平阳侯眼珠一转,立刻跑到铁栏便,往外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有没有人在?谁能来救我平阳侯,我给他万两黄金!”
可他扯脖子喊了半天,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却仍然不肯收声。平四担心这样的大吵大闹,会吵醒昏迷的人。
他一手勒住平阳侯的脖子往回扥,一边怒骂道:“老东西,你这么着急送死,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等等!”鹿宁突然出声拦着他,然后转头看向寒烟,轻声道:“你不是说,要亲手报仇吗!现在该轮到你了!”
说着,便拿过一个瓶子,放在她手上,嘱咐道:“大名鼎鼎的牵机毒,服下的人死得极为痛苦,正适合送他们上路!”
寒烟刚要伸手去接,却还是害怕地缩回了手。
鹿宁把药瓶硬塞到她手上,催促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难道不想给上百口人报仇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杀了我们就没事儿了吗?我们是皇亲国戚,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还是死路一条……”重新爬起来的张亨又大声呵斥起来,肿胀的脸却让他嘴里像塞了棉花。
话还未说完,一个俏丽的人影一晃就站在他面前,随即一记十足十力道的飞脚踹在他胸口,张亨再次栽到在地。
可他仍然不服输地抬起头,用一种怨毒的目光死死瞪着鹿宁,像一条蛆虫般用身子做足,在地上缓缓往前爬行,口中的谩骂已听不出是人声了。
平四面色如霜,朝他一步走过去。
寒烟瞧见他手中某物上泛出冷辉,随着这只手臂狠狠扎下去,响了一声尖锐而凄厉的惨叫。平四的手臂再次举起,下去,直到叫声戛然而止,可他的手臂却依旧举起、落下、举起、落下……
见到儿子在自己面前惨死的过程,一旁的平阳侯眼瞪得如铜铃、嗓子里发出愤怒的呜咽之声。他想要靠近儿子,可双腿因为恐惧已动弹不得。
寒烟受惊过度已经魂飞天外,直到她觉得脚下黏糊糊的,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脚下的鞋子已经被腥臭的鲜血染湿。她才惊恐地大叫一声,捂着嘴连连后退。
“我们帮你解决了一个,剩下一个该你了。”鹿宁推了她一把,神色依旧平静。
寒烟稳了稳心神,拿着瓶子战战兢兢走到平阳侯面前。酝酿了许久,她伸手想抓住平阳侯的下巴,却几次都被他扭头躲开。
虽然她对父子二人恨之入骨,可她平日里连看杀鸡都不敢,何谈要亲手杀掉一个大活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四见状,便帮她一把掰开平阳侯的嘴。平阳侯惊恐地撑圆了眼睛,嗓子里发出呜咽声,听上去像在求饶更像谩骂。
见寒烟在微微发抖,鹿宁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安抚道:“别慌,想想你父母和村民的惨死!你若此时不下手,他们日后定会找你算账的!”
“可是……”寒烟咬着唇,喃喃道:“我害怕,我没杀过人……”
鹿宁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忘了,这可是你用命搏来的唯一一次机会,怎能轻易退缩!”
全村人被屠杀的惨状,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悲愤交加让寒烟全身抖得更厉害。她铆足力气将瓶中的毒药,一股脑都倒入了平阳侯的口中。
平阳侯惊恐地摇着头,紧紧咬着牙关,企图抵挡住毒药。平四却立刻捏住他的鼻子,不过一会儿,毒药还是一点点流进了他的喉咙。
很快,毒药便在体内发作了,平阳侯已疼得直不起腰来。平四一松手,他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眼见着他颈子僵硬,浑身剧烈地抽动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死大,口中不停地冒着白沫,头足一点点相互靠拢,直到最后头足相就,方才气绝身亡。
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双颊上落下,寒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爹,娘!今日大仇终得报,你们可以安息了……”说罢,她便伏在地上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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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熟睡之中,四下里万籁俱静,王璟的府邸中,却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声。惊得倦鸟离巢,院中鸡鸣狗吠之声响起。
阮夫人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那个面目猥琐的王璟,正趴在自己身上行着苟且之事!
她当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吓得面无血色、魂飞天外,忍不住惊叫道:“救命!救命!谁能救救我!相公,相公,你在哪儿?”
王璟却钳住她的下巴,阴森森笑道:“这里是我的府邸,是不会有人会进来救你的!再说了,你现在已经失身给我,就不必反抗了吧。”
阮夫人愤恨地怒瞪着他,咬牙道:“王璟,你敢如此欺负我,你可知我叔叔是谁?就不怕他来找你索命吗?”
“哈哈哈哈!”王璟放肆地狂笑道:“实话告诉你,皇上的女人我都碰过,你叔叔还能比皇上厉害不成?”
阮夫人奋力反抗着,失声喊着:“相公,相公,救我!”
王璟却笑得更加猖狂:“阮浪?阮浪怕是早就到了阴曹地府了,是没法儿再回来救你的!”
单纯的阮夫人登时止住哭声,她忽然想起晕倒前,阮浪倒在血泊里的情景,便双目失神地盯着天花板,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自己。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下人在门外喊道:“少爷!大事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人扫了兴,王璟朝着门外破口大骂起来:“是哪个龟儿子大喊大叫的,不知道老子正在兴头上吗?”
门外的声音继续喊道:“少爷,御守司的人来报,平阳侯父子方才在诏狱中死了!”
王璟全身一颤,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他也顾不得穿好衣服,就连滚带爬地跑去开门,惊慌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门外的管家擦了擦汗,颤声道:“是御守司的衙役亲自登门来通秉的,说是父子二人被害,已有人去报刑部了,估计皇上很快就会知道了!”
“糟了!糟了!”王璟失魂落魄的地后退了几步,暗暗叫苦:这下可闯下滔天大祸了!若让皇帝知道,自己为了抢走阮浪的夫人而玩忽职守,导致皇亲国戚暴毙,怕是就要小命不保了!
“父亲!父亲!”王璟突然想到王肃,也顾不得穿上衣服便往外跑。
漆黑的夜色在渐渐退去,地平线上已经泛出一点点光辉。王璟半裸着身子,奔跑在拂晓的夜空下。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还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他甚至忘了骑马或者轿子,只一路小跑到王肃的府邸,一边急促地敲门,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父亲开门!开门啊,父亲!”
过了好半天,院中宅邸的灯才逐一亮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大门被缓慢地推开。
老管家披着外衣,睡眼惺忪地走出门来,看到满头大汗的王璟,不禁心生疑惑:“少爷,何事这么急啊?”
王璟一把推开管家,大步冲进门来,急切地吼道:“父亲呢?大事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家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劝道:“少爷您慢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正说话见,王肃带着王夫人,披着外衣挑着灯笼,昏昏沉沉地走出门来。看到王璟大惊失色的样子,王肃暗道不好。
可未等他细问,王璟便一步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未说话,便急得哭了起来。
王肃沉着脸,问道:“逆子,你又闯了什么祸?”
王夫人爱子心切,她白了王肃一眼,颤颤巍巍地将王璟扶起来,温和地说道:“璟儿,有话起来慢慢说,有什么事都有你父亲呢!”
王璟听到父亲的斥责,浑身一抖,立刻躲在王夫人的身旁,失声道:“父亲大人,我……我好像犯错了……”
王肃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呵,你哪天不犯错,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让你这熊心豹胆的人,也会如此惊慌?”
王夫人立刻喝止他:“璟儿还小,他懂什么?平时犯个小过小错,你怎么就这么斤斤计较?”
王肃指着王璟,冷笑道:“你瞧他这样,像是犯小错的吗?”
王夫人一边抚摸着王璟的头,一边耐心地问道:“璟儿啊,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快和你爹说说,省着我们担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璟耷拉着脑袋,迟疑了半天,才嗫喏道:“父……父亲,方才御守司的人来报,平阳侯父子……死了……”
“什么?”王肃双眉一竖,怒瞪着他:“这才进去几天啊,怎么就死了?”
王璟吓得缩头缩脑,张口结舌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什么叫你不知道?你总管御守司和诏狱,怎么能不知道?”王肃一把拎过他领子,气急败坏地质问着。
王璟眼眶泛红,连忙可怜巴巴地看向母亲。
王夫人伸双臂,一步挡在王璟面前,呵斥着王肃:“你看你把孩子吓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监狱里死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王肃虽然在外面八面威风、权倾朝野,可在家里却十分怕王夫人。别看王璟日日流连花丛,看见女的就迈不动步。王肃这辈子只娶了这一位夫人,连个小妾都不曾有过。所以他这一辈子,纵有万贯家财,膝下也仅此一子,自然是溺爱了些。王夫人对王璟更是百般纵容,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王肃看夫人有些动怒,便叹了口气,态度缓和了一些:“逆子,说说吧,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璟耷拉着脑袋,抬起眼皮偷偷瞧了王肃一眼,却被他凛冽的目光,吓得又垂了下去。
迟疑了许久,他才喏喏开口:“昨天,本来是我值班,想着是端午节,就带着大家伙一块喝酒庆祝。那阮浪不当值却突然回到御守司,说家中备了酒菜要请我喝酒。我推脱不过就和他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瞥了他一眼,瞧他眼珠四处乱转的样子,便知他在绞尽脑汁编故事,却也不急于拆穿,只冷冷道:“然后呢?”
王璟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胡说八道:“我……我本来就有些醉了,阮浪就命他夫人……出来陪我喝酒,还……还故意勾引我。后……后来……阮浪忽然说……说要把夫人送给我,希望我能让您给他封个大官做……”说到最后,王璟编不下去了,声音就越来越小。
王肃冷哼一声,反问道:“璟儿,你闯了这么大的祸竟还敢撒谎?你要说别人有可能,将自己老婆送给你我还勉强能信。那阮浪呆头呆脑,向来不懂得官场之道,他会将老婆送给你?我还不知你一向是色胆大如天,八成是你看上人家老婆已久,趁着昨天就强抢回家了吧!”
王璟全身一震,他知道骗不过精明的父亲,也不敢再强行狡辩。
王肃冷冷笑道:“璟儿,你要是单枪匹马肯定对付不了阮浪,估计你又是带着打手前去行凶的,这件事我稍加盘查便知,你还敢撒谎?”
王璟听到这话立刻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说道:“父亲大人英明,您猜的都对,的确是我看上了阮浪的老婆,昨天将她强抢回家了。可谁能想到,平阳侯父子就在昨夜突然死了!”
王肃登时火冒三丈,指着王璟大骂道:“胡闹!此等逆事你也敢做?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王肃气得抬手要打,王璟缩着脖子往王夫人身后躲,带着哭腔说道:“父亲大人,现在怎么办啊?皇上要是查到真相肯定饶不了我,你要是不帮我,我可就没命了!那我娘不得伤心死啊!”说着,便拉了拉王夫人的衣角。
王夫人听到这话立刻眼眶一红,怒瞪着王肃嗔道:“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骂儿子,还不快帮他想想办法?”
王肃气急败坏地问道:“我怎么想办法?我能让死了的再活过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夫人一跺脚,急道:“他们父子活着的时候树敌那么多,现在到了狱中,想找他们报仇的人自然多得数不胜数,怎么能怪璟儿呢?再说了,幸亏璟儿不在那里,要不然那些杀手杀红了眼,璟儿岂不是也跟着遭殃?”
“你懂什么?”王肃板着脸怒斥道:“这话你和我说得着吗,那得皇上信才行啊?如果皇上明日问起,璟儿因何不在狱中,他这个借口理由,只会让皇上龙颜大怒,能饶了他吗?”
“那可怎么办啊?”王夫人急得直抹眼泪,期期艾艾地说道:“璟儿只是个孩子,平日里就贪玩了点儿,可没有坏心啊!要我看啊,这件事情就怨那个叫阮浪的,还有他夫人!这样的女子,一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若不是她故意在璟儿面前搔首弄姿,璟儿怎么会动了心思?再说那阮浪,好端端为何要请璟儿去家里吃饭,我看他们夫妻就是没安好心!就是嫉妒璟儿比他们混得好,想害璟儿!”说罢,便拿着手帕掩面而泣。
王肃将脸一沉,斥道:“哼!你那般欺负阮浪,他还不趁机将你供出去?”
王璟嘻嘻一笑,说道:“父亲大人,虽然他是武举人,可要是没有我,他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怎么能有今日呢?再说父亲权倾朝野,给他一个胆儿,他也断不敢得罪我的!”
王璟看到他如此不争气的纨绔之样,恨得牙痒痒,忍不住低吼着:“得意什么?要不是你父亲权倾朝野,你也不会天天犯错,让我时时给你擦屁股!不过,阮浪这个人能文能武、颇有才思,你还是小心为妙!”
王璟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拱手一揖,说道:“儿子知道了……”
虽然王肃生气,却知道现在还不是问责的时候,得尽快想个办法为王璟脱身。
想到此处,他朝着老管家喊道:“来人,备车,马上去一趟御守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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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就在平四揉着屁股缓神之际,床上忽然传来一个虚弱而沙哑的声音。
平四一惊,立刻跑过去,惊喜地叫道:“阮大人,您醒了?我是平四啊!”
“平四?”阮浪扶着沉甸甸的头,撑着床板缓缓坐起身来。
平四搀扶着他坐起,连忙拿过一碗水递过去。
阮浪接过水碗喝了好几口,缓了缓神,才放眼看着屋内的陈设,喃喃道:“我这是在哪里?”
平四将水碗放在桌上,轻声道:“在郎中的家啊!您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昨天晚上,我在街上看到您晕倒了,就将您送到医馆了!”
阮浪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拼命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忽然之间,夫人那凄厉的哭声和王璟淫笑声,再次出现在眼前,他立刻掀开被子跳下床。
然而,他全身都是伤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这一猛站起身来,就立刻跌回到床上。他瘫在那里粗喘着气,愤恨地瞪着天花板,暗恨自己的无能,更恨王璟的无耻和阴狠。
平四悲悯地看着他,轻声劝道:“阮大人,你身上的伤势过重,还是多休息段日子吧!”
“不要管我!我要去救人!”阮浪强撑着身子,跌跌撞撞地下了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四自知王璟的为人,想着阮浪此时前去已于事无补,反而会遭到王璟的再次迫害。可他嘴笨,实在不知该如何劝阻。
正在他为难之际,郎中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勉力前行的阮浪,惊呼道:“这位壮士真是神人啊!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能这么快就醒过来!我行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
阮浪额头上冷汗涔涔,咬着牙一字字道:“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死了她就活不成了!”
郎中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捻须笑道:“虽然壮士是神人,却也是肉体凡胎,并非金刚不坏之身。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只能卧床休息,否则你就算是想活,也怕是活不成啊!”
平四走过去扶住阮浪,温言劝道:“还是听大夫的劝,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不管您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都得留下一条命来啊。”
阮浪却一把推开他,仿佛托着两条象腿般沉重的腿,在地上慢慢摩擦着往前走,对平四和大夫的话充耳不闻。
此时,他的后脑勺像烧着了般刺痛,双眸模糊尚不能视物,胸口和肺部都硬邦邦的,每跳动一下都会引起全身的剧痛。
汗水已打湿了贴身的衣衫,头上缠绕的绷带也再次被鲜血浸透。他却咬着后槽牙艰难前行,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倒下了,爱人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突然之间,他后颈一阵酸麻,随即,黑暗再次袭来。
黑暗中,爱人的脸向他飘来,在笑着向他道别。他急急忙忙想要去拥抱那张脸。可为时已晚,很快,爱人的脸庞越飞越远,最后竟凭空消失了。
一切又陷入到黑暗中,连他自己也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和平四并不知道,此时在御守司已掀起了另一场风暴,而阮浪做为风暴的中心,不过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全城通缉的要犯。
尽管王肃再生王璟的气,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从宅邸到御守司的一路,已经策划了一出大戏,不但能保下王璟的小命,还能借着此事让自己逆风翻盘!
平阳侯父子二人躺在两张干净的台子上,尸身上盖着白布。御守司所有衙役都胆战心惊、垂头丧气地站成两排,自知闯下祸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混账!这么多人连两个人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王肃急吼吼刚一迈进门,就咆哮着大骂众人。
“小的们知错了!尚书大人饶命啊!”众衙役齐齐跪了一地,连连磕头哀求。
“你们求老夫有何用?死的是皇亲国戚!皇上若知道了,你们都得株连九族!”王肃怒发冲冠,一句话吓得众人魂飞魄散。人群中已经隐隐有了啜泣声。
王璟眼珠一转,从人群中走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父亲大人明鉴!此事大家也是受害者!这个案子还另有隐情!”
谁也没想到,一向窝囊纨绔的王璟,竟在为难之时挺身而出。所有虾兵蟹将均感激地看着他,心中感天动地。
王肃双眼微微一眯,沉声问道:“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隐情!”
王璟清了清嗓子,便用三寸不烂之舌将事实稍加渲染,就成了另一个结局完全不同的故事:
端午节那天晚上,本是阮浪值班,可阮浪带着大家赌博吃酒。有衙役还劝他看守平阳侯的重要性,他却我行我素、不管不顾,带着大家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捻须沉吟片刻,冷笑道:“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未等王璟开口,幺六已经爬过来,指着一地狼藉说道:“尚书大人,那些酒坛和酒菜都是阮浪亲自买来的,那些就是证据啊!卑职们不敢说谎!”
狗三也连忙补充道:“刚才仵作来已经查了,那些酒被下了许多迷魂药!就是阮浪迷倒我们的证据!如果他心里没有鬼,为何要给我们迷晕!请尚书大人明察啊!小的们是冤枉的!”
“对对对!”阿虎接着说道:“当时王大人还劝阮浪,看守平阳侯父子的事情重要,可阮浪全然不听劝阻,硬拉着王大人去酒。他定是早犹预谋!”
“阮浪何在?”事情推动到这里,王肃不过顺势而为。
“所有人听命,现在开始全城通缉阮浪,抓到此人的重重有赏!”得知阮浪的不知所踪,正中王肃下怀!他立刻下了通缉令。
顿了顿,他转而看王璟:“一旦皇上发现二人死于非命,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你们谁也跑不了,免不了都是诛九族的重罪!为今之计,只有偷梁换柱,让二人死得毫无破绽,皇上即便再生气也无际可查!好在仵作和刑部都是咱们的人,这件事倒也好操作。只不过,如果皇上问起,你知道如何回答吗?”
王璟眼珠一转,谎言信手拈来:“这件事的确是御守司的失职,不过诏狱环境一向恶劣,平阳侯年迈受不了这环境。张亨虽然是壮年,可前一阵子生了场病,便一病不起了……”
王肃捻须颔首,又看向一种衙役,沉声问道:“你们呢?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所有人连连跪拜叩首,齐声道:“小的们知道该怎么说了!请尚书大人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阴鸷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正色道:“你们都是跟随璟儿的心腹,老夫今日设法救了你们一族人的性命!你们可要懂得知恩图报!”
众人再次叩首,扬声道:“小的们誓死效忠尚书大人、指挥使大人!”
整件事情到此终于有了结局,以王氏父子预想的方式。以至于当他们从管家口中,得知阮夫人投缳自尽时,丝毫没觉得慌张反而有些解脱——唯一的目击者就这样没了,再也没有人会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
不过,事后王璟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王肃为何不找凶手!
而王肃的答案更是让他上了一课:一旦确认这件事是凶杀,皇上一定会责令他们找到凶手。一旦找不到凶手,御守司就是玩忽职守罪加一等,不死也是彻底断了仕途。
况且能策划出这样的恐怖事件,背后之人一定是朝中重臣。他们为了平阳侯这对已死之人得罪其他人,不值得!
郎中家,平四守了阮浪一夜,实在撑不住了才将两个椅子并在一起,在上面打了个盹儿。可一觉醒来,床上却空空如也。
“糟了!”平四摸了摸床铺,上面余温尚在,他便立刻转身出门去追。可刚走到门口,却发现阮浪正神情恍惚地瘫坐在地上。
他蓬头垢面、双眼红肿、面白如纸,头上还包着白布,确实满身酒气,身旁还放着半坛残酒。
阮浪醒来后便要去王璟家救人,怎奈身体太过虚弱,他挪动了许久才挪到门口,便自暴自弃似地瘫坐在地上,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夫人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他挥之不去。只能将一杯杯烈酒灌进胃中,让身体的疼痛盖过心里的痛。
“阮大人,您身上还有伤,此时不宜喝酒。”一只手按住了他的酒杯。平四迈着沉重的步子蹲在他身旁。
“你懂什么!喝够了酒,才能去杀人!”阮浪却一把推开他的手,猛灌了一口酒,沙哑的嗓音中满是悲愤。
平四迟疑了片刻,才开口说道:“阮大人,昨天晚上诏狱里出了大事!平阳侯父子……被人杀害了。”
阮浪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又冷冷道:“死了就死了,关我屁事!”
平四略一沉吟,又道:“皇上嘱咐咱们好好照顾平阳侯父子,可如今咱们失职了,怕是皇上怪罪下来,咱们都要跟着遭殃。所以,现在不是喝闷酒的时候啊!”
阮浪一把抽出佩剑,摩挲着锋利的刀刃,森然道:“好!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逃脱干系!若是皇上问起,我倒要将晚上的事说个清楚明白!”
“不可!”平四忽然正色喝止他,然而喝止之后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明眼下的情况,半晌,他才又道:“阮大人,听我一句劝。御守司的事你暂且不要去想,我帮您请几天假,您回去休息一段日子,把伤养好吧。”
“回去?”阮浪双目通红地望着他,凄然大笑道:“回哪儿去?我此时已经无处可去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大人,我平四上无三亲、下无四顾,有一个房子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只有我一人住在那里。您若不嫌弃,就去我那里吧。”
平四是个粗人,不会安慰人也不太会说话。
阮浪皱着眉看向他,颇有些不解:“平四,你我平日里素无往来,你念在同僚之情救了我已是大恩。现在对我这般关照,又是为何?”
“平四素日里十分敬重您的为人,所以看到您有难,理应出手相帮!”虽然有翊王的吩咐,可他的确对阮浪十分仰慕。
“别费心了!你从我这里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御守司里没人瞧得起我!”阮浪自弃似的猛灌了一口酒,面露悲戚之色。
“我自幼双亲早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被抓壮丁上了战场,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好不容易攒了些钱,就在御守司谋了个职位,同样也不受人待见。”平四苦笑了一声,挨着他坐下,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阮浪仰头看了看荒凉的清月,一声长叹,备觉凄然:“若是今日之前,你和我这般交心。我定会视你为兄弟,可惜……我现在已是将死之人了,也不能再为你做什么。只能劝你一句,御守司不是人呆的地方,还是及早抽离吧!”
听到他话中大有诀别之意,平四连忙相劝:“郎中都说您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您又何必自怜自艾,将死字放在嘴边呢!好好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不是吗?”
“老天爷不让我死,可若是我找死呢,谁又能拦着我?”阮浪轻哼一声,嚯地站起身来,一把拔出宝剑萧然而立,脸上一片视死如归的决绝。
“阮大人,您去哪儿?”平四急忙站起身,一把抓住他手臂。
“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这是为了你好!”阮浪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一下!”平四急奔过去,张开双臂将他拦下,情急之下说出了实话:“你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阮夫人不堪受辱,昨晚已悬梁自缢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阮浪一把揪住平四的领子,脸色骤变,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紧握双拳,浑身战栗。他直勾勾地瞪着平四,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阮夫人已经死了。”平四破罐破摔地又重复了一句。
巨大的愧疚感排山倒海般席卷全身,阮浪只觉得全身轻若鸿毛,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仿佛一股微风就能把他扬起,抛到随便一个角落里去。
“咣当”一声,手中的宝剑落地,阮浪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大喊大叫着,好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阮大人,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平四没有拦着他,任由他发泄着情绪。
可忽然间,阮浪一声嚎叫后,便提着刀二话不说就要往外冲。
好在平四眼疾手快,再次一把抱住阮浪,急切喊道:“阮大人不可!阮夫人一定不希望,你为了她而付出性命啊!”
“夺妻之恨岂能罢休!你莫要拦着我,否则休怪我刀剑无眼!”阮浪悲愤地狂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绣刀,几次都险些伤了自己。
平四瞅准时机夺下他的刀,声色厉苒地斥责着:“阮大人,越是此时您越应该忍耐。”
“忍耐?”阮浪身子颤了颤,瞪着眼道:“王璟欺人太甚,他辱我妻子害惨死!若此事我还能忍耐,我阮浪还是个男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大人!”平四蓦地大声道:“王璟此人确实该死!你大可以一刀杀了他,以报夺妻之仇。然后呢?以王肃的权势,他会放过你吗?”
阮浪冷冷一笑,大义凛然道:“我死都不怕,还怕他报复不成?”
“好!你英雄,你不怕死!可是你的家人呢?”平四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杀了王璟,王肃会放过你的父母亲戚和族人吗?”
听到这话,阮浪不由得一呆,他提着剑踉跄地退了几步,眼中已有了惧色。
“阮大人,卑职以为这件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莽撞行事!”平四趁热打铁。
阮浪没了复仇的恨意,也没了魂儿。他只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木头般一动也不动,只有几滴浊泪,悄无声息地从两颊滑落。
“当”的一声,医馆的大门被冲开,一群金甲卫凛然走进馆内。还未等平四反应过来,已将阮浪的捆绑起来。阮浪此时已经丢了魂儿,全然忘了反抗,任凭他们将自己推搡出门。
平四一步抢过去,挡下他们:“我们是御守司的人!岂容你们随意抓捕?”
一个金甲卫走过来推开他,狞笑着说道:“少废话!这是王次辅的命令,阮浪现在是通缉犯,必须即刻捉拿归案!”
平四一惊,忙问道:“阮大人犯了什么罪要抓他?”
金甲卫不客气地喝道:“你要想知道的话,不如去要问皇上吧,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对方态度强硬,平四口气缓和了许多:“几位大人,咱们都是同僚。阮大人正在生病,请你们手下留情,多多照顾一下!”
“少废话!”那金甲卫一把将他推开。平四也不敢耽搁,连忙追了上去。他此时心里直打鼓:想必平阳侯父子的暴毙,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只是为何阮浪成了通缉犯?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亲国戚暴毙狱中,龙颜大怒!满朝文武百官,立刻被急-诏入宫。
一时之间,宣德门外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平均年纪半百的大臣们也顾不得寒暄,只提起长袍疾步如飞地跑向万岁殿。唯有翊王的马车姗姗来迟。
万岁殿里阴郁沉重,随着一声细声细气的“圣上驾到!”
似乎让气氛更加紧张。所有人都低着头假装悲痛,直到那个熟悉的明黄色身影迈进殿来。众人才齐齐行礼请安。
“来人!将御守司指挥使带过来!”渝帝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发号施令。
皇上难得的将矛头指向王肃,众人各怀心思地默然站在大殿内,静等着观看一出好戏!
不过一会儿,四名御守司衙役抬着鼻青脸肿、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王璟,缓缓走进殿来。
王肃则昂首挺胸地跟在后面,他双眼通红、神情萧索,悲伤中更觉悲壮,大有一派壮士一去的孤勇。
而他一向引以为豪的乌纱帽,此时没有端正地带在头上,被恭敬地捧在胸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岁殿上的朝臣,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只有聪明睿智的夏云卿看清了一切,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抬头看向龙椅,巧的是渝帝的唇边,也有一抹同样的笑容。
“王爱卿,你们父子俩唱的是哪一出?”渝帝看破不说破。
“请皇上降罪!”王肃郑重跪在地上,将乌纱帽放在一旁,缓缓磕了三个头,沉痛地说道:“平阳侯父子在诏狱中暴毙,乃是御守司的失职!罪臣带着不孝子前来认罪了,还请皇上降罪!”
渝帝双眉一竖,冷言冷语道:“呵,平阳侯父子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暴毙了?刑部尚书,诏狱归你管,你来说说!”
此话一出,却无一人应答。
渝帝扫视一圈儿才发现满朝文武,单单少了刑部尚书。他不由得大怒:“刑部尚书人在何处?竟敢违抗圣旨不上朝?”
“启禀陛下!”夏云卿阔步走出来,拱手一揖:“刑部管辖下的诏狱出了命案,刑部尚书自知大错已铸,已上书致仕、静候发落了。”
渝帝脸色微变,锐利的目光一扫众人,最后落在刑部侍郎顾之礼身上:“刑部侍郎,既然尚书不在,就由你来说吧!”
顾之礼深思片刻,躬身一揖到地,声音沉痛:“陛下,经过几个仵作的详细查验,二人确实是暴毙并无可疑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真是笑话!诏狱中那么多犯人,怎就平阳侯父子刚入狱就暴毙了!”刘炳文气不过,竟插口反驳起来。
顾之礼顿了顿,向皇上也向众人解释道:“陛下,诏狱里一向水火不入、到处充斥疫疠之气。但凡被关入狱的人,没几个能活着走出来的。平阳侯年迈,受不住里面的环境也是正常的。御守司的失职,是没有瞧出平阳侯入狱后的不适,并且没有及时禀报!刑部尚书已详细调查了一番,两具尸身上并无受刑的痕迹!”
“什么混账话!”渝帝岂是那么好糊弄的,立刻厉声喝道:“平阳侯年老体迈,还算能说得过去。可张亨正值壮年、又是武官,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样的人,怎么就突然暴毙了?”
顾之礼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眼神悄悄瞄了一眼满庭芳。
满庭芳缓步走出来,慢施一礼,道:“皇上,张亨虽是武官,但他从小锦衣玉食、身娇肉贵,怕也是受不得诏狱里的恶劣环境。听闻张亨受惊之下茶饭不思,加上这个月份正是虫蚁肆虐,他突然暴毙虽然可惜却并无可疑。”
渝帝双眼充满愤激,愤愤问道:“饮食不周?虫蚁肆虐?平阳侯是朕的舅舅,朕千叮咛万嘱咐要妥善安置二人,你们竟当做耳旁风了?”
顾之礼躬身一揖,神情悲切地说道:“圣上息怒,囚犯在诏狱中暴毙的事,确实并非一例。尚书大人已命刑部上下,从即日起加强对诏狱的管理,将所有隐患都彻底排查一遍,以防此类悲剧再次发生!”
王肃再次一揖,痛声说道:“虽说诏狱在制度上归刑部管理,却仍是在御守司的地界,犬子失职自不必说,臣连夜调查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说来听听。”渝帝的口气听上去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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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那日是王璟沐休,御守司内阮浪等人当值。阮浪将王璟的嘱托全然忘在脑后,怂恿大家喝酒赌博。大家喝得酩酊大醉,等醒来时就发现平阳侯父子出事了……
“皇上,臣已将阮浪以渎职之罪缉捕归案,就等皇上令下便让他为平阳侯之死偿命!”王璟一说完,王肃立刻乘胜追击般地补充了一句。
“将阮浪带来!”渝帝心中很清楚,王璟这话不尽不实,却没有急于戳破。
或许没想到渝帝没有直接下旨,反而要面见阮浪,王肃和王璟均愣了一下,却也不敢开口反驳,只能吩咐御守司衙役去带人。
过了许久,阮浪被拖到殿内,不知被谁从背后踹了一脚,他踉跄地跌倒趴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才跪起来。
“你就是阮浪?”渝帝冷峻地审视着面前这个披头散发、酒气熏天的男子。
阮浪始终耷拉着脑袋,紧抿着双唇,双眼呆呆地盯着地面,一句话也不说。
一旁的王璟却抢先回答:“回皇上,此人正是阮浪!”
听到王璟的声音,阮浪全身一震,终于回过神来。他呲牙立目地瞪着王璟,一下子站起身来疯了般向他撞去。
虽然他双手被缚,可双脚却依旧灵活,加上满肚子的悲愤,和酒后超乎寻常的力气,让他像一头黑熊般扑向目瞪口呆的王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胆!”王肃双眉一竖,立刻示意衙役们拉住他,并怒喝道:“皇上在此你还敢行凶!来人,将他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御守司闻言连忙拖着神志不清的阮浪往门外走。
“住手!”夏云卿觉得阮浪行为异常,担心事有蹊跷,忙出声制止:“此人看样子是神志不清!若就这样将他打死了,岂不是就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未等王肃说话,王璟已迫不及待地说道:“陛下,就是阮浪玩忽职守,让所有衙役酩酊大醉,才没有及时发现平阳侯父子的一场,臣以为应让他抵命!”
“王璟!”癫狂的阮浪全然不顾眼下处境,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竟敢害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王肃一步挡在儿子身前,趁机向金甲卫喊道:“他胆敢咆哮朝堂,还不快把他的嘴堵上,拖出去砍了!”
“王尚书!皇上在此自有定夺!你如此急于将此人处死,莫非是要灭口吗?”夏云卿一声厉喝拦下冲进门的金甲卫。
官大半级压死人!皇上未开口前,夏云卿官职最大,金甲卫不敢不听,便没敢再继续行动。
王肃怒目回瞪,不甘心地反驳道:“夏首辅!阮浪到此时还在醉酒,这便是最好的证明了!更何况,皇上在此他都敢咆哮朝堂,仅凭这一条他便是死罪!莫非首辅大人要偏袒他不成?”
夏云卿冷冷一笑,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件事事发突然又破朔迷离,必须要谨慎调查才是,怎能仅凭你们一面之词,就草草处死一个人!王尚书此举,难免有做贼心虚之嫌啊!”
“哼,御守司本就有查案之职,老夫已连夜彻查清楚了,并且让刑部及大理寺复查过了,这件案子并无其他可疑之处,就是阮浪喝酒失职所致!”王肃昂首而立,说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昂首大笑了几声,嘲讽道:“御守司上下都是你们父子的心腹。刑部和大理寺都被是你的人,你们串通一气、颠倒黑白又有何难!既然此人已然酒醉,那何不等他清醒过来了,再详加查问?”
说完,也不等王肃继续反驳,夏云卿连忙向渝帝毛遂自荐:“皇上,这个案子非同小可!请皇上准许老臣彻查此案!”
话音刚落,一旁的刘炳文突然“噗通”跪下,哀嚎道:“陛下,平阳侯父子惨死狱中、死不瞑目,请皇上为他们做主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渝帝终于开口了:“刘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刘炳文假模假样抹了把眼泪,痛心疾首地说道:“皇上,犬子前几日去牢中看过,平阳侯父子住的地方干净整洁,吃的也算是精致。二人看上去红光满面,怎么才短短几日就突然暴毙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捣鬼!放眼朝中与平阳侯交恶的人不在少数!现在他们入了监狱,那些人自然不肯罢休了!”
渝帝淡淡扫了一眼众人,问道:“那刘爱卿以为,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刘炳文转过头,目光如刀锋般,直直射向夏云卿,不假思索地答道:“是他,就是他!众人皆知夏云卿痛恨平阳侯,紧抓二人的案子不肯放手,还派了那么多言官前来死谏,逼着皇上将二人关于诏狱!所以,能做出这件事的一定就是夏云卿!”
未等渝帝表态,夏云卿一个大步走到刘炳文面前,厉声问道:“刘炳文,你说我杀了他们父子,你可有证据?”
刘炳文冷冷一笑,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夏首辅如此聪慧,又怎会轻易留下证据?再说,杀人这事何须你亲自动手,愿意为你出手的大有人在!”
夏云卿捋着长髯,冷哼道:“既然没有证据,你说我是杀人犯便是血口喷人!”
刘炳文指着他,瞪着眼叫道:“张亨派人刺杀过你,你想要借机报仇,这有什么奇怪的!还需要什么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云卿扬了扬眉,昂然道:“老夫一向公正无私,对于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从来不削一顾!如今他们已被关于诏狱,老夫只需等待他们认罪伏法即可,又何须多此一举,为自己平添罪孽!刘尚书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炳文对他嗤之以鼻:“你自知皇上并不是真心要罚平阳侯,二人很快便能重获自由。所以你急了,担心他们出来后找你报仇,便先下手为强将他们杀了!”
刘炳文说的一时痛快,渝帝听完却脸色铁青,其余大臣也纷纷侧目。
“够了。”渝帝终于出声制止,他只怕再让刘炳文说下去,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他的目光在几个老头儿脸上飘过来又飘过去,有些晦暗难懂。
羽枫瑾站在一旁默然静立,早就将眼前这些人的戏码看得一清二楚:
王肃自知平阳侯父子之死,身为御守司指挥使的王璟脱不了干系。所以干脆将计就计,一边演着苦肉计让皇上消气,一边将毫无背景的阮浪推出去做替死鬼。
夏云卿正是看出父子的诡计,便站出来替阮浪说话。王肃自然不能让他如愿,因为阮浪一旦开口,父子二人的计谋不但被戳穿,还多了一条欺骗皇上的重罪。
这时便让刘炳文出来,将矛头从阮浪身上转移到夏云卿的身上。为的就是将这潭水搅浑,好让他们脱身。
戏演得差不多了,羽枫瑾缓缓看向满庭芳,见他正盯着自己,便回了一个准许的神色:示意他可以结束这场闹剧了。
满庭芳稍作沉吟,方开口说道:“皇上,既然仵作已经证明,平阳侯父子是突然暴毙,并非遭人杀害,那此案就不存凶手一说。臣以为不如先将阮浪押下去醒酒,稍后再相信询问他案发当晚的情况。再根据实际情况,追究罪责也不迟!”
这一番话果然平息了各派的纷争,也让渝帝静下心来,将整件事重新复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阳侯父子无辜暴毙,他对不不信这是个意外。他确信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操控。而不管这幕后黑手是谁,他如今都大获全胜了。
此人凭一己之力,不但将案件坐实,还将生米做成了熟饭,把活人整成了死人。让别人却一丝破绽都找不到,必定是个高手!
虽然他在外人眼中,一直想要力保平阳侯父子,当然,他也是故意做出这番姿态,给那些有恃无恐的皇亲国戚看的。可他心中早已放弃这父子二人,不愿再留有祸患在身旁。
既然二人已暴毙,有人替自己将后事处理得滴水不漏。自己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既替北渝的未来解决了个麻烦,也成全了自己明君之名!
“罢了,朕累了,今日就这样吧。将阮浪关入大牢等候审讯,刑部尚书官降两级,御守司指挥使王璟既然已经受罚,就罚俸半年送回去养伤吧。”渝帝故意将眉头挤成川字,仿佛每个褶皱里都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连忙跪下谢恩,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或许谁也没想到,闹了几个月的案子,竟以如此潦草的方式落幕了。不知平阳侯父子泉下有知,看到今日的局面,会不会悔不当初。
可毕竟人死如灯灭,事情有了结论后,连一向与之交好的刘炳文父子,都没有再为之多流一滴眼泪。
闹剧虽然结束了,可渝帝心里提着的一口气还憋着,让他坐立难安。他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脸。落到王肃身上时,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换到夏云卿身上,又烦躁地皱起眉。
一直到满庭芳的身上,他才松开了眉头,淡淡道:“满爱卿先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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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息怒!”双喜公公和满庭芳吓得忙齐齐跪下,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满庭芳!给朕好好查这个案子!一定要把平阳侯父子的真正死因,和幕后的黑手查个水落石出!”渝帝绷着脸向满庭芳下达了指令。
“是,臣遵旨!”满庭芳回答得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皇上,龙体要紧,您消消气吧!”双喜公公立刻命人奉茶,自己在一旁小心地陪侍着。
渝帝好不容易在罗汉榻上坐下来,双喜公公立刻跪在地上为他捶腿。
“不但能买通御守司的人,敢对皇亲国戚下手,事后又能让王氏父子善后的幕后之人一定身份尊贵、手腕毒辣,这可不像是哪一个大臣在单打独斗!”渝帝的情绪比方才缓和了一些,不过也有限。
满庭芳顺着他的话问道:“陛下是怀疑,此事是朝臣们联手作案?”
渝帝微微眯起眼,冷冷地撇了撇嘴:“呵。朝臣之间的矛盾大多是因为利益相争或立场不同,还到不了杀人泄愤的程度。依朕看,这件事怕不是针对平阳侯的,而是在向朕示威!”
满庭芳顿悟他的深意,心当下一沉,脸上却依旧平静:“陛下是受万民敬畏爱戴的天子,臣坚信满朝文武无人对您不敬,更不会有人敢杀害皇亲国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渝帝紧紧盯着他,声音十分低沉:“这个案子你放开手脚去调查,查出什么直接向朕汇报!不过,此事你一定要秘密进行。眼下时局紧张,牵一发则动全身,必须要谨慎行事,以免有些人狗急跳墙!你性子沉稳,朕交给你放心!”
“臣一定不负皇上重托。”满庭芳拱手一揖,毕恭毕敬。
双喜公公捶完了腿,又转而为渝帝捶背捏肩。他脸上的神色,也随之松动了许多,却仍是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对了,还有件事朕要听听你的意见。张亨一死,这禁军统领的位置就空缺下来了,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渝帝忽然话题一转。
他知道,张亨身前的职位被很多人都盯着,无论是王肃一派还是夏云卿一派,亦或是刘炳文一派,都希望能自己人推到这个位置上。
可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决定要像控制御守司那般,将金甲卫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所以金甲卫的新统领,他一定要亲自挑选!
满庭芳仔细斟酌了一番,才谨慎地回答道:“金甲卫守护京城的安全,这个位置可不容小觑,这需要一个忠心耿耿、文武双全、品行端正,还得有身家背景的人来担任。如此一来,放眼朝中怕是唯有一人堪胜此任了!”
渝帝挑眉问道:“哦?是何人?”
“自然是燕老将军之子——燕荣!”满庭芳躬身一揖,小心说出这个名字。
渝帝皱起眉头,嘴角流露出苦闷:“燕荣倒是不错,相貌堂堂,祖上三辈又是武将。若由他来担任此职,倒是极为合适。只可惜,他所忠之人不是朕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庭芳连忙深施一礼,惶恐道:“天下的子民都忠于陛下,这一点,陛下毋庸置疑!更何况,燕荣并非池中之物,不会甘心只做一名侍卫。只要陛下愿意重用他,他定会知恩图报,对您忠心不二的!”
渝帝将眉头拧成川字,似心事重重地轻叹了一声,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满庭芳知道他的犹豫,连忙进一步劝道:“陛下,燕荣卓尔不群,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就好像一把双刃剑,放在别人的手里会刺伤自己,若能拿在自己手里,则天下无敌啊!”
“爱卿的话,朕会考虑的。”渝帝淡淡应了一句。
可满庭芳知道,这句话说到他心坎儿里。以他对渝帝的了解,老早就看上燕荣了,却苦于不知是否该拉拢其到身旁来。
如今自己的一句话,算是替他解开了心结,接下来就靠渝帝自己去掂量了。自己再继续劝说,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那就枉费了翊王的一番安排了!
“儿臣叩见父皇!”一个清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大皇子前来给渝帝请安。
一位不到二十岁的英俊少年撩袍迈入,走到殿中间,深施一礼,朗声说道:“儿臣前来给父皇请安!”
满庭芳向大皇子问安后,连忙向渝帝拱手一揖:“陛下若无其他事,臣就先行告退了。”得到准许后,他缓缓退出殿去。
问安后,大皇子却板板正正地立于殿中,态度十分恭敬,一句话也没再说。唯有一滴汗却从鬓间慢慢落下,喉结也不安地动了几下,似有心事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鎏金铜香炉里青烟袅袅,渝帝透过青烟,打量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他长着一张白净的鹅蛋脸,双目斜飞,两眉之间一颗醒目的美人痣,常常让渝帝想起一些不愿回想的往事,和一位极力想要忘记的女人。
或许这便是大皇子虽是独子,他却不愿意见到,也不愿意亲近的原因吧!
大皇子面对自己的父皇,总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得他不高兴,自己的母后就会责骂自己。
说起他的母后,正是当今国母——刘皇后。乃是孝康太后为渝帝所选。虽然她出身名门、端庄秀丽、性情温顺,却从未得到渝帝的青睐。
二人成婚几十载,却龙宠寥寥,让她一直无法怀上龙嗣。这成了她的心病,便日夜供奉佛祖乞求一儿半女。
可要孩子这件事儿,菩萨也未必是万灵的!当渝帝得知皇后求子心切后,就干脆不去她的寝宫过夜了,似乎在暗暗警告她——断了这个念想!
要说渝帝一生除了骄傲自负、刚愎自用外,最让人诟病的便是贪图美色了。据说,当年他登基之初,在南巡之时,竟迷恋上一位当地的名妓。
二人浓情蜜意数月有余。不久之后,这女子竟带着一个男婴找到皇宫,声称自己诞下皇子。渝帝却勃然大怒,立刻命人赶走那女子。
求子心切的皇后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不顾皇上的反对,悄悄派人找到那女子,并将孩子带入宫中抚养在自己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孩子,让皇后喜上眉梢,从此寂寞的后宫生活也有了念想和寄托。
因为有皇后娘家的势力,加上孝康太后的势力撑腰,渝帝也在闹了一段时间后,不得不认下了这个儿子。
可此时有关大皇子身世的各种猜测,早就在民间甚嚣尘上。渝帝却从不解释,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更奇怪的事,不管皇后和朝臣如何劝说,他都不肯将大皇子正式放入玉碟里。以此来否认大皇子的皇嗣身份,也彻底断了他继承大业的资格!
“最近书读得怎么样?”渝帝学着普通父亲的样子,照例询问着。
“回父皇。前些日子,老师刚刚教了《资治通鉴》,儿臣现在已经倒背如流了。”大皇子如实禀报,脸上难掩得色。
没想到,渝帝并没有半句夸奖,只淡淡地问道:“皇后近日来怎么样?”
大皇子抿了抿双唇,心头有些失落,却只能恭敬地答道:“母后日夜在佛祖面前,为父皇和北渝祈福,因此前些操劳过度病了好久。这几日刚刚有所好转。”
渝帝听着出来,这是大皇子在劝他去看看皇后,不用问也知道,这是皇后教他说的。几十年的夫妻,每次皇后都用苦肉计这招。
渝帝不胜其烦,只冷漠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皇子傻站在原地,他看得出渝帝的不快,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他心中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里,可一想到皇后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留下。
“父皇,儿臣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他酝酿了许久的情绪,才讷讷开口,眼神悄悄打量着渝帝的神色。
渝帝面沉似水地看着他,问道:“说罢,什么不情之请?”
大皇子用强挤出来的声音说道:“如今平阳侯父子已死,也算是认罪伏诛了,还请父皇能念在孝康太后的情分上,宽宥平阳侯及其家人,免去他们的罪名。”
渝帝看着他的眼神渐深,他心中明镜:这不是大皇子的本意,而是皇后借着大皇子的嘴向自己求情。能让皇后开口求情的人,除了刘炳文再无旁人。
渝帝也不揭穿,只淡漠地说道:“这件事如此处理会惹来众怒。”
大皇子皱眉想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说道:“既然二人已死,那些针对他们的大臣也已达到目的。那么,只要父皇不再追究平阳侯的死因,那些人也不会再揪着平阳侯的案件不放……”
渝帝皱起眉头,盯着他反问道:“这些话可不像你会说的,是皇后让你来的?”
“儿臣只是担心父皇因太过思念孝康太后,将此事一追到底,让朝中人心惶惶。所以儿臣想,既然二人已死,父皇若是不再追究其罪,又赦免其家人。既能显示您的平公执法,又能显示您的宽宥仁慈之心,岂不是两全其美!”大皇子全身绷紧,声音微微发颤,太阳穴处有一行汗水滴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件事朕会仔细斟酌的。”渝帝的眼睛眯了一下,忽然换了个话题:“你来得正好,朕正好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是渝帝第一次和大皇子谈及朝政,也是第一次用如此平和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大皇子受宠若惊,却不忘皇后的教导,先推辞了一番:“儿臣才疏学浅,也从未参与过朝政,怕是难以为父皇分忧!”
“放轻松点,这不过是父子间的闲谈,不必紧张。”渝帝向他一努嘴,示意大皇子在绣墩上坐下。
“那儿臣洗耳恭听。”大皇子拱手一揖,小心翼翼地坐在绣墩的一角。
“张亨死后金甲卫统领之职空缺,朕正为后继人选发愁,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渝帝向他投去试探性的目光。
大皇子霎时心念电转,随即毕恭毕敬地说道:“金甲卫统领之职举足轻重,涉及整个京城和父皇的安危,必须要慎之又慎。父皇先前任命皇亲国戚担任此职,乃是明智之举!自古以来,武将借兵造反之事并不少见,儿臣以为应该继续在皇亲国戚中挑选,才最为稳妥!”
一番陈词之后,他稍稍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窥视了渝帝一眼。
“按照你的说法,哪一位皇亲国戚是合适人选?”渝帝面皮上带着笑,笑意却未及眼中。
好似得到了认可般,大皇子挺直了腰板,神采飞扬地说道:“儿臣以为,礼部尚书之子刘容,品行端正、才思敏捷、忠心耿耿、家世显赫,是最合适金甲卫统领的人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对刘容如此了解,看来平日里你们没少往来啊!”渝帝脸上似笑非笑,语气里有些阴阳怪气。
大皇子双手在双膝上不安地蹭了蹭,嗫喏道:“儿臣……儿臣只是偶尔见过几面,并、并没有常常往来……”
他虽然猜不透渝帝的心思,却明白渝帝不喜欢臣子们拉帮结派,只好如此回答。
“呵。既然你们没有深交,怎么会对他如此了解?还向朕主动推荐?”渝帝的脸色微变,开始咄咄逼人。
大皇子鉴貌辨色,看出他的愠怒,便立刻闭上嘴不再说话。
渝帝皱眉哼了一声:“推荐刘容当金甲卫统领?你果真这么想,还是有人想通过你的口,向朕推荐此人?”
“这……这当、当然是儿、儿臣的意思……”大皇子不得不回答,却突然结巴起来。
“你以为朕这么好骗吗!”渝帝突然双目圆睁,指着他大骂道:“你方才还说从不参与朝政,如今却能在朕面前侃侃而谈、分析利弊!还不快快招来!教你说这些话的人是谁?”
大皇子脸上的血色刹那间消失,忙不迭地跪在地上,颤声道:“父皇息怒!无人指使儿臣,是儿臣一时得意忘形,才会说出那些话!父皇恕罪!”
吗?刘炳文和刘容平日里巴结平阳侯父子,现在他们二人死了,刘炳文就以为自己的机会到了,便撺掇皇后让她派你来,表面上是替平阳侯父子开罪,实则是盯着金甲卫统领之职!只要让刘容掌握了京城禁军,刘氏一族的地位就不可动摇了!这算盘可打得真好啊!”渝帝一气呵成,大皇子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即使有,他也不敢插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渝帝不但识破了自己前来的目的,连刘炳文和皇后的心思,都猜得八九不离十。渝帝的聪明让他觉得恐惧,也愈加觉得,资质平庸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父皇的喜欢,那金灿灿的龙椅更是遥不可及。
大皇子将双手放在膝上,深深低下了头,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回去告诉皇后和刘炳文!收起那些小心思!刘容永远也坐不上金甲卫统领的位置!”渝帝一怒之下,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滚烫的茶水飞溅到大皇子的手背上,他脸色煞白,眼圈通红,却一动不敢动。
“滚!朕不想看到你!”渝帝从胸腔发出一声龙吟虎啸。
“是,儿臣告退!”大皇子深深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倒退出偏殿。
他木然地走在青石路上,双腿好像不停自己使唤了一般,三魂七魄似乎也丢了。刚走出园子,他就抑制不住地扶着墙大哭起来。他只顾担惊害怕、悲愤不已,却没能察觉到背后,王肃那一双阴鸷的双眸中,算计的精光一闪而过。
渝帝留下满庭芳后,王肃就一直在万岁殿周围徘徊等候。等满庭芳从偏殿一出来,他立刻将其拦下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番。如今再看到大皇子面如死灰地迈出门来,王肃已揣测到了渝帝的想法,很快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出他所料,大皇子的到来,让渝帝愤怒之余却也更加忧心:平阳侯及张亨的死,让朝中暗潮涌动,每个人看到金甲卫统领的缺失,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一定要谨慎挑选一个,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其实,他早就看上了武将世家出身的燕荣,从一开始就想将其纳入自己麾下。怎奈因为一起长大的情谊,竟让翊王捡了这个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渝帝还是不想放弃,尤其现在各党派之间关系微妙,难免有阳奉阴违之嫌。他必须要扶植自己人,一个放心将身家性命托付的忠诚之人!想拉拢燕荣,就必须要解决翊王!可翊王始终远离朝政,根本让人挑不出错处来。这着实有些棘手,却也着实急不得。
不过,平阳侯父子活着的时候,搅得盛京城不得安宁。哪怕是在死后,也要掀起一阵波澜!还真是附和父子二人张扬的个性!
然而,翊王府内却犹如隔世的桃花源——无论外面刮起何种腥风血雨,这里是一派始终岁月静好之态。
梧竹轩掩映在深深的绿树繁花中,小窗闲掩,层层厚重的门帘没有卷起,幽暗的房中暮影沉沉。
羽枫瑾盘膝坐在蒲团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古书,脸上挂着闲适的笑意。
“回事!”门外忽然传来铁霖的声音。
“进来。”得到羽枫瑾的许可,铁霖应声推门而入,躬身禀报:“殿下,双喜公公奉命前来,已在会客室等候。”
羽枫瑾依旧盘坐在榻上,神色专注地看着书,仿佛没听见一般。
铁霖迟疑道:“要不……我去和公公说,殿下病了,不方便来接旨?”
“不必。”羽枫瑾放下书,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轻声道:“本王这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从梧竹轩出来,经过廊桥穿过银杏的小路,风度翩翩地步入待客室。
才一迈进门,羽枫瑾立刻就变了一个人。他满脸堆笑地走向双喜公公,嘴里连连客套着:“抱歉、抱歉!本王方才在小憩,让双喜公公久等了!”
双喜公公是渝帝的身边人,深受渝帝的信任。他奉命前来便是代表了渝帝,其身份地位连堂堂内阁首辅也不能相比。因此,这朝中没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中,连翊王也不例外!
双喜公公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也躬身一揖,细声细气地说道:“哎呦,殿下这样说可是折煞老奴了。早知道殿下在休息,老奴就晚些再进门了!”
羽枫瑾走到主位上落座,抬手比了个请,笑道:“这么热的天,还要劳烦双喜公公亲自跑一趟,真是辛苦了。先坐下喝口茶、歇歇脚吧,咱们再慢慢说。”
“能为皇上和殿下跑腿,这是老奴的荣幸,怎么会觉得辛苦呢!”双喜公公客套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坐下来。
羽枫瑾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点,稍显不悦:“双喜公公的身份,怎能喝这些不入流的俗物,还不快去换上皇上御赐的贡茶,再拿来双喜公公最爱吃的点心!”
铁霖赶紧前来撤走了桌上的茶点,很快又送来一桌新的。一个小太监忙走过来将茶点摆放在二人中间的方桌上。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飘来,吸引了羽枫瑾的注意,他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这才发现身旁的小太监,竟有一双女子般白嫩无骨的手。
他顺着这双好看的手往上看,可小太监却连忙转过头去,似乎有意在躲着他。羽枫瑾心头掠过一片疑云,却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向双喜公公一拱手,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抱歉,这些小的们不懂事,回头本王定重罚他们,公公可别放在心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喜公公表现得受宠若惊,忙诚惶诚恐地说道:“哎呦,殿下可千万别客气。御茶可是皇上亲赐给殿下的,老奴怎配喝啊?”
羽枫瑾却提起茶壶,为他斟满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公公说这样的话,可就见外了!”
听到这话,双喜公公弯起唇角,难掩满脸的得意。
“请公公尝尝,这是御赐的瑞云翔龙。”羽枫瑾抬手比了个请,贴心地介绍。
双喜公公也不再推辞,他双手捧着茶杯,只喝了一小口,便连连赞叹:“好茶,果然是好茶啊!”
放下茶杯,他笑吟吟地看向羽枫瑾,喜滋滋地吹捧道:“皇上可真是重视殿下啊!知道您爱茶,入贡的茶每次送来,皇上都会特意为您留一份。知道您爱食蟹,每当河蟹下来之际,皇上便会立刻差人送到王府一份,生怕多耽搁一会儿就不新鲜了!这不,老奴今日就是奉命给殿下送礼的!”
说着,几个小太监就抬着几个篮子进门来,双喜公公走过去向羽枫瑾一一介绍着:西川的河蟹、东陆的荔枝、南疆的蜜瓜……
除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时鲜,渝帝又根据他的兴趣,送来了宛红撒金纸、桐花凤扇、还有一张用来消暑的白玉席。
羽枫瑾一边听着他的介绍,一边有意无意地瞥向方才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似乎知道他在盯着自己,总是低着头巧妙地躲避开他的目光。这更勾起了羽枫瑾的好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值日头当空,门外头树上的蝉燥得厉害,却仍盖不住双喜公公尖细又得意的说话声。听着他如数家珍般介绍完皇上的赏赐品,羽枫瑾暗自酝酿的情绪也已到位,连忙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朝天连连拱手答谢——谢天子的皇恩浩荡!
双喜公公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才又回到客座上缓缓坐下。身旁的两位小太监连忙为主、客二人斟茶。
这一次,羽枫瑾特地仔细观察着身旁的小太监:除了白皙的双手,和从领口袖口喷出的栀子花香外。玲珑的小翘鼻、如蝶翼般的长睫毛,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真正的太监。
尽管对方始终把头垂得低低的,羽枫瑾心里也已有了答案。既然还不知对方的来意,对方似乎也不愿意表明身份,他便配合着不动声色。
只是接过茶杯时,他故意轻轻抓了一把对方的手。小太监立刻触电般缩回手,不安地揪着衣角。羽枫瑾不用抬头去看,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局促不安,仿佛看到了那张堆满红晕的俏脸。他心中觉得有趣,喝茶时唇角都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双喜公公四下环顾了一周,有意无意般问道:“一向听闻燕荣与殿下形影不离,今日怎么不见他在啊?”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响起了几声烦躁的猫叫。
羽枫瑾轻蔑地笑了笑,趁机打趣着:“春天一到,连猫儿就耐不住寂寞了。更何况咱们大名鼎鼎的‘京城浪子’呢!这小小的翊王府怎能管得住他啊,说不定正在哪个温柔乡里享受呢!”
双喜公公眼珠微微一转,试探性地问道:“哎,有句话不知老奴该不该讲?”
羽枫瑾客气地向他一抬手,“公公请说,本王这里没什么不能讲的。”
双喜公公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要说这燕荣是武将世家,又是殿下的贴身护卫,负责殿下的安全。怎么能将殿下抛下自己去花天酒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侍卫又如何。既然他心思早不在本王这里,留着他的人也无用。就随他去吧。”羽枫瑾冷冷一笑,脸上已微微变了颜色。
“呦,都说殿下和燕荣情同手足,您这是怎么了?”双喜公公嗅到一丝异常,立刻乘胜追击。
羽枫瑾长叹一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了许久,才无奈般开口:“公公是明眼人,也是个聪明人!既如此,本王也就不瞒你了。本王是个闲散宗室,平时远离朝政、闲云野鹤惯了。燕荣跟着本王刚开始还觉得轻松自在,可时间长了,看到以前许多不如他的都混出些模样,而他这个根红苗正武将世家出来的,却只混了一个侍卫,心里难免有些失衡。加上朝中一些人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中,他觉得自己有辱门楣,就更加自暴自弃、放纵自我了。”
“那殿下何不替燕荣在朝中讨个职位?”双喜公公笑里藏刀,开始给他挖坑。
“朝中任命官员是吏部的事,就算是在御守司当差,那也是皇上说了算。本王可没这个本事!”羽枫瑾放下茶杯,口气有些不悦。
“呦,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您是王爷,只要您一句话,别说吏部尚书了,就算是皇上也会给您面子啊!”双喜公公越挖坑越大。
“公公这话可是坑了本王!”羽枫瑾稍稍板起脸,义正言辞地说道:“本王今日为燕荣开了后门,明日换成王府上其他人来央求本王,后天朝中再有人求本王,这翊王府岂不成了吏部衙门!更何况,皇上最忌讳朝臣们结党营私,你这一句话可是让本王既得罪了吏部,又得罪了皇上!”
说话时,他一拍桌子震倒了茶杯,茶水顺着桌子流下来。眼看就要低落在他身上,身旁的小太监连忙掏出帕子放在桌上吸干茶水。
“殿下别生气,身子要紧。”小太监蹲下身子靠近他时,用极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落下一句。
羽枫瑾心头微微一颤,用同样轻柔的声音回了句:“谢谢。”
小太监收拾好残局,为他换了个杯子,又斟满了一杯新茶。这一次,羽枫瑾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似乎没那么紧张了,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愉悦溢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挖坑不成,双喜公公立刻打嘴,连连赔罪:“呦,王爷息怒啊!老奴这是为您和燕荣着想,一着急说错了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您若气坏了身子,老奴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羽枫瑾无奈地吐出一口气,为双喜公公斟了一杯茶,语气也缓和了一些:羽枫瑾无奈地吐出一口气,为双喜公公斟了一杯茶,语气缓和了一些:
“双喜公公的好意,本王也不是不理解。可本王也有难处啊!燕荣若真是个人才,以皇上的睿智不会看不到!他整日醉生梦死、流连花街,一副纨绔纨绔子弟的模样,哪儿像能成事儿的人!就算本王求皇上真给他一份差事做,他若因为贪杯误了大事,本王才是万死难辞其咎呢!”
双喜公公双手捧着茶杯,连忙陪着小心:“殿下担心得是!倒是老奴不懂事了!”
随后,两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双喜公公才站起身来,向他躬身一揖,陪笑道:“那老奴这就告辞了,皇上那边可离不开老奴呢!”
羽枫瑾连忙站起身来,拱手笑道:“那本王就不留您了。公公路上慢走。”
说着便将他送到门口,还未等守门人为二人开门。房门就从外面被大力推开,一个白色人影携着一股劲风猛冲进门来,将双喜公公撞得晕头转向,险些跌坐在地上。
“公公,您没事儿吧!”幸好侍卫铁霖站得近,一把将他扶住了。
双喜公公受惊过度,立刻变了脸,大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可撞死我了!”
众人连忙看去,才发现方才撞进门来的人竟是燕荣!不过,他此时身子摇摇晃晃、足下踉踉跄跄,满身的酒气和一脸的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