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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时间,把剩下的烟碾灭在水泥路上。

他在外面吹了会风,拉着衣领闻了三遍,确定没剩多少尼古丁的味道,才重新回到了车上。

梁颂年是单独一个人下来的,走得很慢,但脚步还是稳的。

谈玉琢的脸转向车窗外,梁颂年正好俯下身,接近报废的路灯投下昏暗的光线,他大半张脸都陷在黑暗里。

梁颂年的眉骨很高,眼窝微微凹陷,深邃的眼睛平静地隔着车窗和他对视。

也不能算对视,因为车窗是单向的,梁颂年实际上看不到车内的情况。

谈玉琢降下车窗,玻璃缓缓下落,梁颂年的脸一寸寸变得更加真实。

两人真切地对视了一两秒,谈玉琢明显闻到了酒精味,他不开口,对方也不会开口。

风静默地,从他的躯体里流淌到另一具躯体,悄无声息,不为人知。

“站在外面干什么。”谈玉琢收回目光,拢紧身上的外套,“快上车。”

梁颂年没有出声,谈玉琢转头看了他一眼,梁颂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谈玉琢便下意识抬头。

梁颂年向他靠近,谈玉琢身子往后靠了几厘米,梁颂年注意到,停下了动作。

谈玉琢感到了微妙的尴尬,他本意不是如此,主动来接人也是为了求和,但今晚不配合的态度依旧太过明显。

谈玉琢手撑在座椅上,前倾身子,抬起下巴,用嘴唇轻轻触碰梁颂年的下巴和嘴角。

“你好凉呀。”谈玉琢观察着他的神情,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他有点气馁,小心翼翼地问,“外面不冷吗?”

梁颂年说“不冷”,谈玉琢抿了抿嘴,最后在他嘴唇上贴了贴。

梁颂年回吻他的时候,谈玉琢以为他只是想短暂地接个吻。

渐渐的,梁颂年的手覆上他的脖颈,拇指在喉结处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片刻后往上摁住嘴角,示意他张开嘴。

谈玉琢并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亲吻中去,他抬着眼,看向梁颂年身后别墅还未灭的灯光。

梁颂年用了些力,仿佛如果他不张嘴,就会把手指/捅/进来,直接撑开口腔。

谈玉琢有点害怕,顺从地张开些口,闭上了眼睛。

“……可以了。”谈玉琢想要垂下头躲,梁颂年的手死死卡在他的脖颈下,他只能含糊地控诉,“会被人看见的。”

梁颂年离开他嘴唇几寸,在嘴角密密地吻,“不会有人来的。”

谈玉琢还是很紧张,无法完全放松,握住车窗玻璃的手已经起了一层细薄的汗,在玻璃上留下潮湿的水痕。

在这种情况下,他身体的其他感官无限放大,脖子上突然传来的冰凉吓得他差点失声尖叫。

谈玉琢低头,看见自己脖子上多了一串澳白珠。

谈玉琢愣住,伸手摸了摸浑圆的珍珠,“你哪来的?”

“上次答应你的。”梁颂年的声音听上去很随意,仿佛只是随手送了小孩一串塑料珠子般,“喜欢吗?”

谈玉琢的皮肤白,脖颈修长,珍珠在他的脖子上只沦为了陪衬。

梁颂年欣赏了一会,手指穿过珍珠项链,轻轻往外拉,让谈玉琢离得自己更近些。

谈玉琢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就这样拿手上拎回来的。”

谈玉琢嘴唇一直在动,叽里咕噜地说话,梁颂年听不太进去,只想亲嘴。

“嗯。”梁颂年点头,视线向下。

谈玉琢外套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下面薄软的睡衣,没有什么其他独特含义,但可能谈玉琢本身就代表了额外的意思。

梁颂年垂下脸,鼻梁碰到谈玉琢的脖颈,谈玉琢没有躲,只是还在问他:“你就不怕路上出现什么意外吗?”

梁颂年很轻易闻到了那股独属于谈玉琢的味道,他起身的途中,嘴唇从脖子上擦过,谈玉琢敏/感的缩了下脖子,微皱起眉头。

“有想过,路上挺黑的,旁边灌木也高。”梁颂年打开车门,裹挟着一身寒气坐上车。

谈玉琢手往自己脖颈后摸,看样子想把项链摘下来。

梁颂年按住他的手腕,“不喜欢吗?”

谈玉琢没有看他,已经把项链解了下来。

“很喜欢,但还是别给我了。”谈玉琢把项链递还给他。

梁颂年没有接,“喜欢为什么不留下。”

谈玉琢想找个妥帖点的理由,但他真的不太会撒谎,默了半晌,说:“留给别人吧。”

“为什么?”梁颂年看着他问。

谈玉琢捧着项链,手腕很快就酸了,他把项链放在车座上,没什么情绪地说:“留给别人会更好。”

空气静了几分钟,梁颂年沉声问:“你觉得留给谁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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