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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没有发现,她背对着他,从衣柜里拿下两件外套,转过身让他挑一件。
谈玉琢缓了好久,保姆很有耐心地举着衣服,她以为他在思考,其实谈玉琢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
最后他指了左边那件,保姆把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
谈玉琢刚换好衣服,布加迪车前大灯照进了庭院,保姆一手提着一个24寸行李箱,急匆匆地跑下楼。
谈玉琢跟在后面走到门口,雪地被大灯照出一片刺目的银色,他不得不眯了眯眼。
王助关上后备箱,转头对他得体地微笑了一下,“谈先生,辛苦您赶一趟了。”
谈玉琢点点头,礼貌地寒暄回去,“雪路不好开车,王助也辛苦了。”
王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打开车门。
王助看着年龄不大,办事却很细致妥帖,车内的温度已经调到了最舒适的温度,木质的熏香恰到好处,不至于浓烈到喧宾夺主,也不至于浅淡到可有可无。
车开出盘山公路,到了市区,路边的积雪少了许多,王助提了些车速,怕谈玉琢闷,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谈玉琢旁敲侧击,想从王助的口中得到更多关于梁颂年意图的信息,只可惜王助都非常巧妙地躲了过去。
他只和谈玉琢交流无关紧要的一些小事,有关梁颂年的话题绝口不回答。
谈玉琢便放弃了,聊天的积极性下降许多,王助很有眼力见地闭上了嘴。
布加迪驶过跨江大桥,从临西区开到东口区飞机场。
王助停下车,带谈玉琢到了贵宾候机室,面露歉意:“事发突然,私人飞机调不过来,只买到了头等舱的票。”
谈玉琢并不讲究这些,却免不了走了下神,他对梁颂年的有钱程度非常模糊,哪怕是现在也依旧没有实感,只知道周时是没有私人飞机的。
候机室里为他们准备了菜单,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谈玉琢要了一份奶油蘑菇鲍鱼意面。
王助手机响了,他站起身,在离谈玉琢不远不近的地方接通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偶尔会转回头看他。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他走回来重新坐下。
谈玉琢今天晚上胃口稍微好了点,吃下半盘意面,放下叉子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王助。
王助没有收回观察的视线,反而大大方方地开口:“谈先生,饭菜不合胃口吗?”
谈玉琢摇摇头,王助笑着继续说:“您胃口真小,要喝点什么吗?”
谈玉琢刚想要杯咖啡,王助就先他开口,温和地问:“热牛奶可以吗?”
王助的目光很有分寸,并不会让人感觉冒犯或者强硬,谈玉琢被他看着,还是有点轻微的不悦,直想大喊一声:“威士忌!”
可他没有这样干,只抿了抿嘴,幅度很小地点头,“好的。”
作者有话说:
梁哥连夜叫人打开地窖,把酒桶换成成堆的萝卜土豆
第11章 酒店
晚上九点多,两人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出站口。
H市容载量最大的机场,进出往来的乘客行色匆匆,人流如织,远处城市彻夜不眠的灯光辉煌星火。
谈玉琢刚刚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有点不在状态,隔着成排的高大路灯,他看见街对面安静停着一辆涂装低调的黑色劳斯莱斯。
梁颂年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羊毛大衣,松弛地倚靠在车门边低头看手机,手机屏幕冷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鼻梁显得尤为挺拔。
H市湿冷的风吹散他额前的碎发,梁颂年抬起头,街边路灯的光点便落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他看见谈玉琢没有惊讶,可能是提前察看了飞机到点时间。
隔着街道、路灯和晚风,梁颂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片刻后,弯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谈玉琢忽然就很不想过去,许多年过去了,他似乎还能从这张脸上看到十几岁的梁颂年的影子,哪怕眼前人已经褪去青涩和学生气。
他很少怨怼过去,怨怼不明真相的十几岁,怨怼无辜的十几岁的梁颂年。
谈玉琢迈步向街对面走去,在梁颂年面前站定,忍不住问:“你怎么过来了?”
梁颂年伸手接过王助手上推着的行李箱,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后关上。
他没有听清谈玉琢在说什么,问了声什么后,靠近了些。
谈玉琢便重复了一遍,梁颂年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笑,“看不出来吗?接机。”
谈玉琢看了他一会,转开了眼,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王助没有上车,梁颂年打开驾驶座的门,倾身过来,帮他把安全带扣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