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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是在秦淮河卖笑的花花草草。
白发郎君也重新回来落店,客房在柳思的右邻。
友邻,是月华仙子与一位侍女的房间。侍女姓徐,叫徐小珠。两女打扮得花枝招展,还
真像秦淮的粉头,由于有不少粉头在这间旅店长住,她俩不会引人注意,可以站在暗处,策
应柳思也提防意外。
公然落店,柳思有意引鬼上门。
白发郎君替柳思弄来一把狭锋单刀,这是真正单手使用不宜硬砍劈的刀。
落店半天工夫,嗅到弱小兽类气味的饿狼就来了。
云中岳《冷面刀客》
第二十七章
稍好的上房都在楼上,旅客上下都必须经过门楼的大厅,在厅中等候进出的旅客,最为
有效,除非旅客住进店就不再外出。
白发郎君需在外走动打听消息,从一些城狐社鼠口中,概略知道一些走狗们的动静,有
意无意地让巡缉营的眼线,知道他正在策划为友复仇的大计。
柳思则是静的,一动一静让走狗们莫测高深。
月华仙子是暗的,明暗相济安全性增加。
刚登楼进入厅口,便看到道装打扮的唯我天君罗天威,坐在壁间的长凳上相候,满脸阴
笑似乎颇为友好。
唯我天君是南京巡缉营的力士班头,地位仅比无情剑稍低。这家伙虽然穿着道袍,绰号
也叫天君,其实并非道教的弟子,穿道袍只为了活动方便而已。唯我天君用来捉人的移神
香,江湖朋友都知道极为神奥,即使在大街上也可以使用,嗅到的人神智并没完全迷失,会
乖乖地跟着他远离现场任由摆布。
“呵呵!东门老弟,借一步说话。”唯我天君站起来笑容满面打招呼,彼此不算陌生,
都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人,“在。下等了半个时辰啦!老弟在外面忙些甚么?”
“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到处打听消息,以便了解贵营的动静呀!消息不灵通死得很快
的。”白发郎君也笑容可掬,像和朋友寒喧,而不是生死对头。在另—张长凳坐下,“等
我?罗老兄有何见教?”
“想和老弟谈谈。”
“有甚么好谈的呢?”白发郎君脸色一冷,“在临淮期间,责上龙主事已经知道,在下
与仰止山庄之间的过节,与贵营毫不相干。我怕你们,逃到南京躲藏,你们更进一步杀死在
下五位朋友,这算甚么呢?欺人太甚已经够狠了,赶尽杀绝未免太毒了吧?”
“老弟,你说这话就不上道了。”唯我天君笑容依旧:“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又生;这
规矩不是我们订的呀!你不但不远走高飞,反而跑到本营的大门口来下。早几天甚至登堂入
室,闹到江东门啦!你那些朋友的死,你应该负责。”
“所以,我要替他们报仇,”白发郎君话说得平静,但眼中杀气森森:“他们在九泉下
必定不甘心,等我替他们讨回血债。”
“何必呢!你不觉得,自己的生路才重要吗?”唯我天君加以劝解,“一个人必须明时
势……”
“每个人都自私地为自己的生路苟全性命,这世间未免太冷酷无情不值得留恋了。”白
发郎君打断对方的话,整衣站起表示要结束谈话.“时势可以造英雄,英雄也可以造时势;
我对时势的看法和你不一样,任何时势都会经常改变的。目下对我不利的情势,已经逐渐改
变为有利了。所以我一点也不耽心。罗老兄,和你谈话,我觉得很愉快,几句话就充分表达
了双方的意见和立场,再见。”
“东门老弟,你不笨,你不知道何时应该见好即收吗?”唯我天君仍想尽力说服。
“双方都无法收,是吗?”白发郎君冷笑,“朋友的死,道义在肩,只要我有一口气
在,绝对不会放手有负泉下的好友。”
“你只要离开南京……”
“我决不离开南京,除非已替朋友索回血债。”白发郎君一字一吐,掉头便走。
“用一个人重量的黄金,给你做离开南京的盘缠。”唯我天君不死心,用重利相诱。
与人等量的黄金,折成银子足有万两以上,那可是吓坏人的庞大财富,极为诱人。
所获得的答复,却是白发郎君的一声冷哼,利诱彻底失败,解决的途径只有一个了。
※ ※ ※
华灯初上,秦淮河从白天死气沉沉中醒来,红男绿女与五彩的华灯,把这条河衬得花团
锦簇。
后街的客店,却反常地静寂,神女们都出去了,零星的旅客也到河下寻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