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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性别是什麽,都抵挡不了人渣的恶。
但事已至此,郗言不得不继续吃下那不知名的药品,而闫柠则是尽力避免自己与人渣共处。
母子俩在阴霾下小心翼翼地活着,试图探索新的道路。
——
阮篱秋不知道该怎麽唾弃这位父亲,在他的观念里,这样的人属实罕见与奇葩。
他清楚自己只是个倾听者,不需要给予多大的反馈,只需要倾听,听郗言说着一些憋了很久的话。
郗言始终自顾自地说着,说着自己的经历,偶尔还骂上几句,悲观地诉说他眼中灰暗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郗言止住了话题,侧身对阮篱秋说:“谢谢你,愿意陪我。”
只见对方摇了摇头,猛地一下抱住自己,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咬了我的腺体,就得被我赖一辈子。”
整整一天,两个人哪也没去,就窝在床上抱着手机看完这个看那个的。
阮篱秋甚至还舍命陪郗言看了部恐怖片,期间被电影音效吓得嗷嗷叫,恨不得整个人都扒在郗言身上。
郗言哭笑不得,这人怕高他知道,怎麽还带怕音效的。
临开学前,阮篱秋按照主治医师的交代,硬拉着郗言来到了医院。
主治医生重新对郗言做了量化表,附带上不少检查。一通忙活下来,陪同的人反而被单独叫了进去。
“实在不好意思,对于患者的病有些疑虑,想问一下。”那医生看着还算年轻,话说起来十分客气。
阮篱秋自然是没什麽意见,但医生问的问题,他确实回答不上来。
他只知道郗言家里的基本情况,根本不知道郗言在情感上是怎麽对待父母的。
见状,医生只能叹气,说:“患者有意识在回避情感问题,而且还存在相似病状,不敢盲目确认病名。鄙人能力有限,这小医院能查的东西不多。如果可以,还是去S市中心医院吧。”
阮篱秋有点无法理解,之前不是说抑郁症吗?这会怎麽还不确定了?
他连忙追问:“这话是什麽意思?”
医生说,郗言患的很可能是双相情感障碍。抑郁症既可能是单独的疾病,也可能是伴随性疾病。不同的精神类疾病会有着相似症状,要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和检查单来确定。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阮篱秋费劲地理解医生所说的话,交流很久才明白两种疾病的区别。
同时,他也知道了医生的顾虑。精神类疾病如果无法準确确诊,那麽治疗效果几乎为0。
阮篱秋很想当场就带着郗言去大城市看,但理智却拦住了他。如果患者不愿意,怎麽治疗都不行。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在高考后和郗言商量一下,最好能一起去看看医生。
临走前,医生隐去了自己的顾虑,把病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郗言。
听到新的病名,郗言的心里倒是有点释怀,这个病的病状倒是和自己挺像的。
那天看见阮篱秋离去身影,让他心里瞬间低落下来。无数道声音对着他说:“看,又被抛弃了。”
“看,没有人在乎你的!”
“人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嘈杂的声音让他産生恐惧与愤怒,不可控地揪着自己,崩溃大哭。
现在想来,原来还是病啊。
可他怎麽就让大脑生病了呢,郗言在心里苦笑。
按照医生的说法,抑郁和狂躁是交替出现的。如果运气好的话,高考的时候还能碰上狂躁期,让大脑活跃一点呢。
还有最后的几个月,要熬过六月,要熬过高考,熬过去就能离开了。
郗言是这样想的,他只想赶紧结束高考,结束了就可以卸下重任了。
他可以任其发展了,抑郁也好,狂躁也好,不重要的。
因为,他心里根本就不想治疗。
Chapter36
複诊过后,阮篱秋心里还是很在意医生的话,但他并没展现出来。
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座名为高考的大山。
阮篱秋很想劝郗言,劝他好好看病,劝他晚一年再高考。带郗言去好一点的医院,找专家治病。如果钱不够了,钱不够他可以借。
可阮篱秋很清楚高考对于郗言意味着什麽,也正是因为足够清楚,他更没办法轻易的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而郗言始终没有开口求助,就连现在的主治医生都是郗言自己找的。
也正因为如此,阮篱秋不知道该以怎麽样的身份去提供财力帮助。
阮篱秋不敢说,他怕郗言心里有负担。
因为残酷的现实就摆在面前,郗言从来就没有后路。他只能顶着不健康的身体,去拼一条有点希望的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