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思,我是来找你的。
我问了好多好多人,才打听到你在北科这边听讲座,所以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梨香一丝一缕缠上发梢,就连那香气也像是在对她窃窃私语,不明的情愫幽然滋生着,在两人之间寂静地流淌。
她靠得好近,浅色的睫盈着光,色泽柔软又漂亮,让人想起秋天时飘落的金黄的叶,在水流中支起一叶扁舟,划过心间的溪。
我这样老是缠着你,你不会嫌弃我烦人吧?
唐梨盈盈地笑,指尖拨弄着她的发梢,不过你嫌弃也没用,反正你也甩不掉我。
楚迟思斜睨她一眼,没说话。
指节缠着黑发,绕着一圈又一圈,梨花缀在清冽的草木香气上,扰乱了心跳与呼吸的节奏。
她的声音也缠上来,拨弄着心弦:你要是敢丢下我跑掉,我就回家把你的玩偶给藏起来,让你死活找不到,气死你。
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唐梨对于Alpha信息素的掌控严格了不少,即使离得这么近了,楚迟思也只能捕捉到一两丝微弱的气息。
没有寻常Alpha的那种蛮横霸道、没有任何侵略性,她的信息素轻而浅,像是缀满梨花的枝头,在风里飘落满地的细小花瓣。
像她的名字,唐梨。
清甜,脆生生的,唐梨。
楚迟思有些恍惚,回过神之后,那温柔的梨花香气浸透了空气,花瓣铺满桌面,似落了整夜的雪。
唐梨坐在她身旁,笑容看起来有一点点的落寞,声音也是轻轻的: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她本不应该动摇。
可她的心却不受控制。
这人倒是清楚,怎么最好地利用自己这副身体,利用这一副抄过来的容貌。
楚迟思抿了抿唇,皱眉看向唐梨,这才发现对方十分有心机地坐到了出口的位置。
自己想要离开的话,要么得从唐梨身旁跨过去,要么就只能从桌子底下钻出去无论哪一种,楚迟思都绝不可能做。
唐梨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哈哈哈,我看楚迟思该怎么出去,唐梨在心里笑得猖狂,得意起来,她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已经跑不掉了。
刚注意到出口被人牢牢堵死的楚迟思:
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唐梨就抢先打断了她的话:不换位置,我就坐这里。
楚迟思:
老教授声音很慢,很催眠,一句话可以讲上十分钟,还全是唐梨听不懂的东西。
你看见轮船远去,消失在海平面;你看着夕阳下沉,被黑夜吞没。可你所看见的东西,便是既定事实吗?
座钟咔嗒一声,走过整点:
不,都不对。轮船消失,是因为海洋表面的弧度;夕阳下沉,是因为我们在远离太阳我们所信赖的感官,正在无情欺骗着我们。
楚迟思板着脸看讲座,唐梨在看她。
唐梨估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偷偷摸摸地移动一厘米,见楚迟思没有反应,又高高兴兴地再移一厘米。
反复好几次,楚迟思头也不回,声音淡淡:离我远点。
唐梨默默停下来,趴在原地。
她像一朵凋谢了、枯萎了的小花,孤零零地趴倒在桌面上,散发着一种幽怨的气场,嘀咕着:迟思,你不理我,你是坏人。
楚迟思:?
这人怎么还委屈上了呢。
你你要是不喜欢,就先走吧,楚迟思压低帽檐,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点软,还有大概一个小时才结束。
唐梨掐了一把大腿,勉勉强强抬起丝眼皮,死撑着说道:我可以的。
楚迟思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是吗?
她靠过来些许,指尖点在唐梨的眼皮上,轻轻柔柔的,撩拨起几丝痒意:你眼皮都快合上了。
老教授的讲座又慢又冗长,唐梨本来听得昏昏欲睡,可楚迟思这么轻轻一点,瞬间便清醒了不少。
楚迟思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便被她轻巧地抓住,温热细腻的触感瞬间蔓延过来,让她有一种被密密包裹住的错觉。
五指插入缝隙间,将她严丝合缝地扣住,指尖往里探了探,在她微凉的手心间轻轻挠了几下。
楚迟思的呼吸轻忽一顿,声音沉下来:别闹,认真听讲座。
分明是命令式的口吻,可她声音却轻轻软软的没什么力度,落到唐梨耳朵里,怎么听都像是撒娇。
好吧。唐梨松开她,又重新趴回了桌面上,我我尽量认真听。
半晌后,她又说:我万一睡着了,迟思你记得掐我一把,狠狠地掐,不要怜惜我。
楚迟思:
如同楚迟思所料那样,唐梨听了没几句便泄了气,她侧身趴在桌面上,瘦削面颊怼着桌面,鼓起了起一点软肉。
唐梨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小圈,不知脑袋里在打什么主意。
楚迟思抱着手臂,后坐在椅子上,帽檐压低一片阴影,她斜睨唐梨几眼,又像是被烫着了迅速收回视线。
肩膀忽地被人点了点。
楚迟思刚一转头,就见到唐梨凑了过来,和她细声咬着耳朵:迟思,你可以把手给我一下吗?
声音糯糯的,像一枚草莓味的软糖。
尽管神色不悦,楚迟思还是将手递给了她,低声询问道:你要干什么?
那五指细白修长,干净漂亮,似温润的水色白玉,带着点微微的凉意。
唐梨计谋得逞,轻轻托住对方的手。
肌肤相触,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传来,她的指纹细细辄过所有感官,讲堂中纸笔沙沙的响,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唐梨低着头,碎发悄然地晃。
她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写在掌心,写在她的身上,寥寥几笔,却写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细微的电流不知从何而起,沿着血脉四处流窜,被她抓住的手心又烫,又软,仿佛要在她指节下融化。
你写了什么?
唐梨瞬间抬头,一副受伤了的表情:我写的这么认真,你居然没有看出来吗?
楚迟思冷漠:没有。
没关系,我再写一遍就是了。唐梨得寸进尺,再次抓着她的手不放,指尖在手心乱动着,又麻又痒。
林尺楚迟思在心中辨认。
【楚迟思】
她写了这么三个字。
手心像是触到滚烫的火,楚迟思倏地抽回手,攥拳盖住唐梨碰过的地方,声音微有些哑:幼稚。
唐梨被说了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冲她灿烂的笑一笑:我觉得自己,很像上学时的那种倒数第一的坏学生。
她侧躺着,自言自语地嘀咕:自己不好好听课就算了,还老是骚扰班级里面的第一名,弄得人家也不能好好学习。
唐梨笑得眉眼都弯起,淡色的睫颤着,还碍于着自己姑且尚在讲堂里,不敢笑得太大声打扰别人:真的是坏透了。
楚迟思看着她,眉眼忽地垂了垂,指节遮挡着面孔,唇边稍微够起了一点点,弯出个似月牙般微小而轻巧的弧度。
扑哧。
很轻的一声。
唐梨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猛地直起身子来,眼睛都瞪大了:迟思,你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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