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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佑厘回想起今天在西列小区的房子里,他读江老头那封信,一直忍不住淌眼泪,陆惟森就坐在身旁给他擦,静默而机械,但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概当时就是在思索着如何表达上面刚刚说完的这番话。
于是江佑厘伸出胳膊,依赖而柔软地圈住陆惟森的脖子,拥抱住了他。
他说:“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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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孙厘厘:
许久不见,见字如面。
爷爷回到家了,才想起你已搬离。趁着现在脑袋清醒,和你交代几句。
要多吃饭,看天气增减衣服,点煤油灯注意安全,小手电筒的电池每两个月一换。
这个房子是咱爷俩的家,爷爷留给你。大学一定要去读你喜欢的风景园林专业,爷爷给你攒学费和生活费了,你得拿着。其他的留给姑姑了,爷爷知道你能理解。
爷爷不求你多有出息,但一定得健康,别生病。
上次你说要考一中高中部,说那里有个人,你很喜欢,爷爷高兴坏了,厘厘长大了。不管你以后和谁走到一起,爷爷够呛能看见,但爷爷祝福你,爷爷保佑你们。
爷爷快要上天入地去咯,就变成你以后养出来的那些个小花小草。
爷爷想你。保重,厘厘。
——江崛南】
第27章 你又辨认不出坏蛋
两个月大的金渐层小公猫幼崽小耳朵在周末中午顺利抵达了陆惟森和江佑厘的家。
家里已经被二人细致地消过了毒、检查了窗户、布置好了猫砂盆、猫食碗、猫爬架等等,恭候新成员的光临。
客厅里电视机开着,正播放着的国际频道新闻成为和谐的背景音。江佑厘的心情是亢奋和喜悦的,他坐在沙发上,轻手轻脚地抱起主动走到他拖鞋边的小猫,放到腿上。
他轻轻地撸着小猫黄色的柔软的毛,逗小猫玩,突然愉悦地笑笑,仰脸和陆惟森分享他的新发现:“它的耳朵真的好小啊,和你取的名字很配。”
陆惟森正在一旁最后检查小型猫别墅的牢固性,闻言站起身,温和地说“是吗我看看”,忽地被电视机里正在播报的一则新闻吸引住了视线,攫取了注意力。
女新闻播音员声音铿锵有力,振奋人心。陆惟森眼神深邃,盛着几分冷峻,目不转睛,似乎要穿透屏幕。
“近日,澳市警方开展净赌行动,多家大型赌场被一网打尽。长期以来,这些赌场操纵结果、涉黑涉恶、危害社会……”
“经过缜密的侦查部署,执法人员迅速控制现场,收缴大量工具与资金,并带走衆多嫌犯……”
江佑厘握住小猫爪子,轻轻揉捏肉垫,见陆惟森站定在原地没有走过来,有些不明所以,便循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电视屏幕。
画面里是一张澳市抓捕现场的照片,播音员正在基于这张图片对涉案的一系列主犯、要犯进行进一步的情况介绍。
“他们落网了。”
陆惟森挺拔地站在那里,语气很平静。
江佑厘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了什麽,嘴唇动了动,说:“他们是……”
“点我煤气罐的人,用碎啤酒瓶戳我的人。”陆惟森从容地接上他的话,转过身来看他,目色很温和,像是在讲两桩极其平常的小事。
他缓步走到江佑厘身边,与他和小猫坐到一起,淡淡道:“左边第一个最兇。”
江佑厘看向陆惟森,又盯回电视屏幕上混乱的场面与狰狞的人脸,直观地意识到了陆惟森曾经遭遇的不幸。
他在爆炸中永恒地失去了右边的声音,又被尖锐的玻璃在身上留下疤痕,此刻却转述得云淡风轻,正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抱过小猫,眼神温情。
江佑厘嘴角不自觉向下撇撇,内心感慨,很想让陆惟森知道自己认为他非常了不起,但组织了半天语言依然脑子空空,只呆板地叫了一声“陆惟森”。
陆惟森便擡眼和他对视。
眼神过于柔和,让江佑厘脑子一热,夸赞道:“你是真男人。”
……
小耳朵趴在陆惟森怀里“喵”了一声,蹬蹬小短腿,甩甩圆滚滚的脑袋瓜,兴许是被自己的笨蛋主人给蠢到了。
陆惟森依然望着他,揉揉小猫的脑袋,放松地靠进沙发垫里,勾起嘴角笑,点评道:“这句评价不该在这个场合里出现,昨晚怎麽不讲。”
“哎呀。”江佑厘轻轻跺跺脚,“我是在夸你坚强勇敢,你乱讲什麽。”
陆惟森笑了笑,薄唇有了明显上扬的弧度,看向他的眼神忽地变得很专注。
江佑厘一直清楚陆惟森生得非常英俊,鼻梁很高,眸色深邃,轮廓线条也优越,但还是没能完全习惯被陆惟森这样如视珍宝地注视着,会让他不好意思,也会偷偷感到心尖甜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