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佑厘没有出声,站在原地注视着,等他佩戴完才开口,“陆惟森,你等我一下。”他打了一个很小的哈欠,“我换衣服。”
陆惟森转过身来,温和地看着他笑:“好的,我不偷看。”
江佑厘点点头,走到衣架前放心地解开了睡袍的扣子,褪去,挂起,余光不经意间瞥了一下陆惟森,才惊讶地察觉到这人所说的不偷看是指——光明正大地看。
陆惟森十分正直地站在三米外,望向他的目光温驯坦蕩,没有一丝回避。
江佑厘基本光溜溜的,登时红起脸嘟哝道:“有什麽好看的……昨晚你又不是没看。”
“昨晚是看了。”陆惟森无比诚实地承认道,几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帮江佑厘换起衣服,“我贪得无厌。”
第22章 对你没有办法冷静
培市的清晨是灰色的,像江佑厘昨晚做的梦一样虚无缥缈。
江佑厘和陆惟森并肩穿过酒店楼后通往街口的甬道,透过玻璃罩顶安静地看着天色,在走出拱形门的瞬间好像被陆惟森碰了碰指节。
江佑厘站定道:“外面有很多人。”
“培市的人都很忙碌,不爱睡觉,很爱起早。”陆惟森也随之停下脚步,忽然言不对题地提出请示,“我想和你牵手。”
江佑厘不明所以地对上陆惟森的视线,干巴巴地问:“很想吗?”
“很想。”陆惟森专注地看着他,“让吗?”
“让。”江佑厘擡起两只手,呼了口热气在手心,用力搓了搓,“但是我的手有点凉,别冰到你。”
陆惟森不知道在想什麽,目光色度加深,擡手摸了江佑厘的脸,然后拉过他的手,捂进掌心,和他一起慢慢继续往前走。
“厘厘。”陆惟森叫他,又问,“为什麽会这样对我。”
“嗯?”
江佑厘被牵着手晃悠悠地小步踱上空旷的主街,望见远处早班公交车的淡淡尾气,不解于陆惟森的问题,但听出些自责,便拉着陆惟森的手温声问:“怎麽了?”
“你很容易地原谅了我。”陆惟森低道,眉心微蹙着,“没有惩罚我,牵手都会考虑我的感受,我凭什麽。”
听罢,江佑厘抿了抿嘴,盯着自己的鞋在形状规矩的地砖里一步步往前移动,模样很乖地沉默了一小会儿,道:“这麽一说我原谅得好像是有点快了……啧,应该矜持点的。”
“但是我惩罚你了的,我前天都把你从我家门口赶走了。”他轻轻抠抠陆惟森的手心,“好烦,说得好像我很没出息的样子。”
“没有。”陆惟森擡起他们交握的手,轻轻亲了下江佑厘的手背,微热的气息落下一瞬,“是我占了很大的便宜。”
附近有三两行人若有似无地侧目,视线投向陆惟森旁若无人的亲昵举止,让江佑厘脸颊不由得发烫。他压低声音,对陆惟森说:“你不要搞得像我们刚开始谈恋爱似的。”
陆惟森却坦然道:“我忍不住。”
江佑厘无奈地被逗笑了:“可你一直都是很冷静的人啊。”
“对你没有办法冷静。”陆惟森说。
闻言江佑厘怔愣一瞬,转脸看向陆惟森,很快弯起眼睛温顺地说:“肉麻,但爱听。”话毕他又若有所思了两秒,悠悠道:“这麽一想,有时候你确实不太像你。”
陆惟森饶有兴致:“比如?”
“比如当年我去涯市大伯家过年,喝醉了说想你,你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去涯市找我,完全不是你的做事风格,挺不冷静的。”
陆惟森捏捏他的指节:“你值得。”
“还有当年那三次,你也都很不冷静。”
陆惟森意识到江佑厘指的是他在涯市青旅单间和江老头的房子里对江佑厘做过的某些野蛮又原始的事,沉默一瞬才道:“你值得。”
“……”江佑厘弯起嘴角道,“就当你夸我了。”
陆惟森轻笑一声,温柔地看着他,露出很乐意听他讲话的神情。
江佑厘便继续轻快道:“我不舍得怪你的,而且你又没做错什麽,我更不该怪你。你就不要再怪罪自己了好不好?”
“好。”陆惟森从善如流地点头,犹豫了一下,又真诚道,“我有一个请求。”
江佑厘看他,问:“什麽?”
陆惟森沉稳中忽然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羞赧,淡淡道:“我想成为你的微信好友。”
“……”
江佑厘火速从外套兜里掏出手机,调出微信界面,不太自然地嘟囔道:“咳,给你发短信发习惯了,都忘了加了。”
好也和了,做都做了,微信刚加。
……还挺幽默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