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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十分警惕地看了陈鸣航一眼,问:“你怎麽知道?”
陈鸣航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是道士,能帮你算一算,你要是找到了,给我五十就行。”
小伙子摆摆手,走开了。陈鸣航站在原地,并不着急。过了好一会儿,小伙子兜了一大圈,又回来了,对他说:“帮我找一下吧。我刚毕业,今早来这里的单位报道,淩晨刚到这里。结果我去趟厕所扭个头的功夫,放脚边的包就没了。我的身份证毕业证和介绍信都在里头,找不到的话就完了。”
“几点丢的,包有多大,什麽颜色?”
“淩晨两点半,黑色的包,大概这麽大。我都找了快一个小时了。”小伙子伸手比划了几下,“当时厕所里有几个人我觉得很可疑,当时站我旁边的几个人的长相和身高……”
“不用这些,”陈鸣航默算了一会儿,指着小伙子侧后方:“往那边走,车站外头仔细找找,不远,在低处。”
小伙子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我陪你一起。”
他们在车站外的灌木丛里找到了那个黑色的包。小伙子赶忙打开包检查,确实是他的包,证件都还在。
陈鸣航瞥了一眼,发现这人叫孙弘景,刚从警校毕业,是来镇上的公安局报道的。可能是贼翻开包后也发现自己偷了警察,而且包里也没值钱的东西,索性就把包随手扔在这里了。
孙弘景还挺爽快,给了陈鸣航五十后连连道谢:“听说旁边山上就有个道观,您是那里的道士吗?”
“以前是,以后不是了。”
“行,那以后咱有缘再见。”
陈鸣航笑了笑,没有说再见。
*
陈鸣航来到那个海滨小城市后,刚从车站出来,便有一群人围上来,问他要不要去某某村,某某路,某某区。询问的声音此起彼伏,混成响亮的一团,像是夏夜池塘里的蛙鸣。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尤为热情,拉住他的胳膊,一个劲地说车上三缺一,还差一个就能直接走了,一人只要三块钱。
“去哪里的?”
男人举了举手里的牌子,说牌子上的都去。牌子上列了好几个地名,陈鸣航一个也不认识。他掐指算了算,指了指其中一个地方,说:“那我去这儿。”
男人的眼睛亮了下:“行!正好一车都去那,小伙子去试试手气吗?”
陈鸣航没听懂他在说什麽,胡乱应了一声。
半个多小时后,车在一个码头附近停下。码头旁有几条开满了商铺的街道,海水的鹹腥气扑面而来,同车的另外三人下了车后便直奔其中一家没有挂牌子的小铺子。
陈鸣航慢悠悠地跟了过去,在小铺门口驻足。门外挂了条厚厚的PVC软门帘,髒兮兮油乎乎的,里头有一条往下走的楼梯,一层没有人,但喧嚣声不绝于耳,似乎楼下才是主要活动区域。
他犹豫了一会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地下是一间赌场。楼梯尽头有一扇门,门外有两个壮汉守着。陈鸣航径直走进去,那两人只是打量了他几眼,并没有拦他。
他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但是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大概的规则。他瞅準了一个空当,坐上桌,拿出他仅剩的五块钱。
一个小时后,他手头有了两万块。
陈鸣航坐累了,想走,不知哪里沖出来两个保镖拦住了他,邀请他去旁边的小房间里坐坐。
小房间里,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善。保镖把陈鸣航一把推倒,将他死死按在地上。陈鸣航的脸摩擦着地面,鼻梁骨都要被压塌了。
啤酒肚开口了:“没见过你啊小伙子,不是这里人吧?初来乍到,就敢出老千出到我头上来了?胆子挺大。”
“什麽是出老千?”陈鸣航艰难地张嘴,问。
啤酒肚一个眼神,保镖往下压的手劲更重了。陈鸣航的门牙把嘴唇磕破了,血腥味在他嘴里散开。
“装什麽?”啤酒肚啐了一口,“两万块是吧,给我砍掉他两根手指,长长记性。”
保镖擡手拿刀的时候,陈鸣航终于能把脸擡离地面。他看着啤酒肚说:“我可以在这里工作吗?”
啤酒肚挑眉,伸手制止了保镖的动作。
*
陈鸣航乖乖地跟在啤酒肚和他的保镖身后,登上了一艘邮轮。啤酒肚将他交给了船上的一位看起来像负责人的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叫老包。
老包对啤酒肚的夸张描述很怀疑:“这麽邪乎?”
啤酒肚拍着胸脯表示:“我试过了,他猜牌準得离谱!连着试了十几把,每次都一点不差。这样的人才,我肯定想着来孝敬您了,您看上次那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