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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客气了,有任何事请随时叫我。”服务员微笑着离开了。
金曜仔细感受了一下,头不疼了,胸口的闷痛感也消失了,呼吸畅快了许多。他看向其余三人,问:“你们现在也没事了吧?”
得到其他人肯定的答複后,金曜看了眼周围,说:“你们说,刚才咱们身上的不适感,会不会也跟那个黑眼睛小伙子有关?”
桌旁的几人沉默了,只有桌上的火锅在咕噜咕噜大声冒着泡。
宜树卿探身到桌旁,将火调小了些,火锅汤也渐渐安静下来。
薛鹤竹叹了口气:“我觉得会,而且据我推测,眼睛变黑跟情绪也有一定关系。刚才那个人似乎在电话里被裁员了,我光是看了他几次都能感觉到他那个状态,很绝望很崩溃。”
吕池打开手机备忘录,边打字边说:“有可能,但咱们没证据。这个线索可以先记下来,兴许以后有用。”
他的备忘录上记了很多零碎的词语和句子:海上黑色花朵,效率金属,神的指引,独角与双角,后天岛上的能源,花田镇出来后?
吕池把问号删掉,试图打出“见到一个少年”这几个字,但输入后却又变成了问号。
他愣了一会儿,不再强求,空了一行继续输入着“黑眼睛,周围人有胸闷不适感”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新闻推送。
吕池顺手点进去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又打开微博,果不其然,“长眠症”这个话题上了热搜。
吕池擡起头,问道:“你们知道‘长眠症’吗?近期又发生了好几例,现在挂在热搜上。”
金曜等人拿出手机查看。新闻报道称,今日又发现一例“长眠症”死亡患者。自入秋以来,常有患者忽然不分时间场合地入睡,有时一两天,有时五六天,少数患者则一睡不醒,直到某一天忽然被确认死亡。起初这些症状被认为是过度劳累焦虑、猝死或有其他脑源性病因,然而调查却显示,许多患者先前身体状况良好,体检一切正常。
直到半个月前,它才被正式命名为“长眠症”。
今天的这个死亡病例下还附上了一段记者的采访视频,薛鹤竹看了一小段,惊呼道:“秦漫漫?”
视频里,死者家属和遗照的眼睛被打了马赛克,可不论是“23岁女子秦某”的描述,还是她父母所说的孩子出现异常的时间点,都让金曜和薛鹤竹想到了《小考私塾》副本里,与他们一起出来后就没再碰过面的胆小姑娘秦漫漫。
薛鹤竹遗憾地说:“她是副本通关失败了吧。”
宜树卿仔细翻了翻新闻报道,说:“不太像。一般失败后的死亡是很迅速的,比如车祸,高空坠物,被精神病砍死或其他意外事故。这个女生似乎是在医院沉睡了半个多月,今天才失去生命体征的。”
金曜一直在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此时猛然擡头,问道:“你们进入游戏时,身边有没有人?出来后,有没有人告诉你们,在别人的角度,你在做什麽?”
宜树卿:“没有,我每次都是把门锁好,一个人进出的游戏。”
薛鹤竹挠挠头:“我跟吕池之前不住一块,家里也都没人,都是单独进去的。”
说到这里,四个人的表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不知为何,他们之前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每次的“进入”游戏,其实并不是身体进了游戏。虽然副本里的时间并不算数,但后天岛上的时间流速却与现实世界一致。
也就是说,他们以为自己在后天岛上游览、过夜和生活,而以现实世界里的旁观者的视角看来,他们其实是在陷入昏睡。
*
周二下午三点半,金曜等人与磊哥的弟弟在一家建筑事务所的办公室里碰面。
磊哥全名王昱磊,生前在明田市二中教计算机。他弟弟王昱浩看上去三四十岁,自称是搞建筑的,开了这间建筑事务所。他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公益项目,去某偏远山区实地调研,今天淩晨才到家。稍事休息后,他又开车两个多小时,来到这里招待金曜等人。
金曜当时被告知这个会面地点时有些惊讶,上次他拜访过王昱浩家,知道王昱浩在明田市开了好几家事务所,可这间事务所是成立最早也最偏僻的一间,交通也不太方便。
王昱浩穿着款式简单的黑色羽绒服,无框眼镜下黑眼圈很明显。他显然是舟车劳顿很久,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但谈起话来并没有半分不耐,招待客人时十分周到亲切。
客人到达时,他已经在办公室里备了上等的好茶与点心水果,沏了热茶,将空调调到了适合的温度。金曜等人来到这里也费了不少功夫,附近在修路,出租车就近将他们放下,他们在大冬天里走了一刻钟才找到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