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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独山一副不信的模样。

“那天是我儿子的忌日。我那时心里正想着他,路过时见到了你,觉得你身上那股劲儿像他,突然就想救你,这不就是缘分?”德叔说着,打了个喷嚏,他擤了鼻子,咕哝着翻出感冒药,然后从柜子里摸出一瓶白酒来,拧开瓶盖準备往嘴里灌。

木独山听进去了这个回答,指指感冒药,而后伸手拿走了酒瓶,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德叔把这些动作看在眼里,笑了笑,随即长叹了一声:“很多小孩一眼看上去乖巧孝顺,其实心眼里全是算计,你不一样,你是个好孩子,你很真。”

我可一点也不真。木独山心想,我其实是很假的人。你绝不能指望一个卧底真诚,不算计。更何况,和你们这些人谈真心,对得起那些缉毒警和受害者吗?

德叔这天似乎格外有谈性,又多说了几句:“人年轻时不觉得什麽,老觉得天大地大哪里都能闯,亲人都是绊住腿的负累,但是等年纪大了,就知道亲人的好了。总得有别人在意着,惦记着,你才不单单是生来就给人当牛做马、给人卖命的,才不算白活啊。”

木独山点点头,到底还是没说什麽。

几天后,德叔收到一个危险的任务,要去某个以兇残闻名的难缠的毒贩那里接头做交易。

德叔已经很久不出面做交易了,他从传话喽啰那里打探了几个来回后,接到了大哥的电话。

德叔脸色沉下来,快步回到房间。通话结束后,他走出来,径直走向酒柜,拿了最贵的一瓶酒。

“都这样了,还是容不下我……”德叔大笑着闷了口酒,眼角和嘴角的皱纹沟壑纵横。酒顺着沟壑淌下来,打湿了前襟,德叔在腰侧别了两把枪,準备出门。

木独山要跟着,德叔拦住他:“不用,私人恩怨。”

这并不能糊弄到木独山。也许德叔还不知道,但木独山已经很清楚,这趟任务并不是大哥故意找德叔的茬,而是警方与卧底筹谋多年布下的局。

木独山坚持要跟德叔一起,德叔欣慰地笑笑,说行吧。然后又叮嘱:“万一有事,你就先跑,别回头,听到没?”

木独山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很快,每每回忆起来,都像老旧电视机上卡顿的泛着白雪花噪声的影像。

交易现场,警方和罪犯开火。

机敏如猎鹰的德叔和毒贩带着手下拔枪扫射,木独山跟在后头,象征性地举枪瞄着人边打。

交火不久,木独山发现德高望重的老刑警居然亲自来了。不过想想这也不算意外,老刑警当年的好兄弟,有好几个都死在德叔手里。

子弹震碎玻璃,射穿车的铁皮,在墙上留下细密的弹孔,枪声震耳欲聋。

枪战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生擒早已不可能,警方的目标变成了射杀犯罪分子,收缴毒品。

德叔的手下引着警方去了另一边,他借着掩体如毒蛇一般滑行到老刑警的视线死角,举起枪。

“砰”的一声,子弹穿过后心。德叔难以置信地捂住心髒,想回头看看,却没能办到。

木独山放下还在发烫的枪,面白如纸。

与此同时,枪声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德叔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倒下,又被雨点般的子弹接连射中,最后残破地落地。

德叔死了。

他那售票员一样的小灰挎包被子弹打得破破烂烂,离的近了,隐约还能看到血迹里掺杂的一些油渍,闻到一些烤鸡的香味。

借着掩体,老刑警抓住机会,把失神的木独山扯到无人的角落,皱着眉说了几句话。

不远处的枪林弹雨还在继续,在激烈的子弹声中,木独山觉得眼前的世界有片刻失真。

老刑警的话中让木独山印象最深的一句是,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得闭眼走到黑,放下没必要的情感。

木独山咬着牙,狠狠擦掉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

他分辨不出,这眼泪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几年后,凭借着胆大心细和敢拼命的劲头,木独山逐渐混得风生水起,混成了“山哥”。

这天是德叔的忌日。山哥去大酒楼找鸿哥办事,路过地下三层的一个岔道口时,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就是在这个岔道,那年德叔的出现让他的命运转了个弯。而他也改变了德叔的命运。

几年后的现在,不早不晚的,在同一个岔道口,木独山碰巧看见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男孩被几个小喽啰拽出某个房间,往这边押送过来。男孩狼狈极了,像一头明知快要死去却仍紧咬着敌人不放松的野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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