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三株足有二十人合抱的毛塔恩血桫椤撑开伞状树冠被种在了一旁,遮天蔽日般的使得这里终于有点少有的凉意。寻找这个地方并不难,卡修几乎是靠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直觉走到这里的。
他并非出生就在严寒的北境,终年炎热的毛塔恩才是他的诞生地。
树影在他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骤然稀薄,腐烂的玫瑰气息裹着铁锈味劈面而来,长发的alpha男人正用军靴碾碎最后一截颈椎,碎骨在大理石地面拖出蜿蜒血痕。他转身时耳坠划出冷光,双刀碰撞发出的声音清晰可闻。
几乎是瞬间,卡修的瞳孔就缩成针尖,握紧了腰间的配枪。
“喂,卡修,看我发现了什么?”
男人拍拍手,把脚下的守卫的头踩了个稀巴烂,脑浆迸裂的同时他也笑得愈发残忍。
“没有想到我们的长官还这么重情重义啊?为了他——要特意、安排人防我?”
男人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待那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守卫彻底没了声息,他才抬头,笑容绽放在脸上但眼神冰冷透骨,强大的alpha信息素也向他袭来,带着森然的冷气和压迫,仿佛一根冷硬的戒尺,要将他的脊骨碾碎。
男人的信息素如同淬毒的绞索层层缠裹,那是经历过二十次强制发情实验的顶级Alpha才有的压迫感。
卡修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以及对面那危险的alpha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
“交出来。”
亚历克斯突然闪现在三步之内,手指掐住他喉咙的瞬间,卡修看清了他锁骨下方鸦羽般漆黑的标记——那是雷纳多尼军方的秘密编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者我到时候撕开他的腺体,让全军校的alpha都看着你的那个好友像最淫荡的Omega一样发情求欢?”
天台上,热风一股股袭来,就连水泥地也蒸腾着热气,岳风城被吹得有些头晕脑胀,更别说自己现在还在等人。
岳风城把鞋子架在锈蚀的铁栏杆上,第五次按亮终端,告诉他自己已经在这个该死的天台等了他十分钟了,可现在依旧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不符合那个家伙的作风。
他眺望着远方,医院后方便是一大片荒地,毛塔恩整片地区的开发率都不超过2%,但似乎是军事基地最爱的选址。
岳风城想不出原因,只想等卡修回来把他骂一顿。
说的好好的让他在外面等自己出来,结果他推开门的时候这玩意儿就没影了。
天台栏杆烫得能煎蛋,岳风城扯开两颗衬衫纽扣,眯眼望着荒地那头歪斜的警示牌——"军事禁区"四个字都快晒褪色了。他摸出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个花,金属外壳映出身后铁门晃动的影子。
“接了个加密通话。”
他走到岳风城身边,军装外套严严实实扣到喉结,只是额头还挂着汗。岳风城鼻尖动了动,除却他自己那无趣的类似焚香的信息素味道,还有花香混着极淡的铁锈气。
让他莫名地往旁边挪了挪。
卡修将手中的冰镇柠檬茶递给他,岳风城并没有接,打量了一会儿他忽然伸手扯开对方袖扣,卡修格挡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半拍。两股Alpha信息素在热空气里炸开焚香与柠檬的漩涡,盖住了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改行当园丁了?"岳风城用鞋尖碾碎从对方裤管掉落的血桫椤树叶,红色汁液在水泥地上洇开像凝固的血,让他都有些分不清。
卡修低头整理袖口的动作依然利落,只是小拇指那一侧还有未擦干的血迹。
“让我猜猜,和我有关的可能性有多大?”
“和你没有关系。”
"那我可真是感动啊,在这么忙的情况下指挥官大人还能亲自来陪我去医院。"岳风城忽然逼近,指尖擦过对方衣领时感觉到细微震颤,"你猜我在三楼窗边看见什么?"他压低嗓音像在分享艳遇,"有只野猫叼着个人手..……"
卡修猛然擒住他手腕,手上厚厚的枪茧碾过跳动的脉搏。
远处荒地腾起黑烟,惊飞的乌鸦掠过他们头顶,被羽翼割裂的阳光里藏着未尽的硝烟味。
岳风城收回手,看到了指尖的那点血迹,冷笑了一声。
“真没意思。”
两人又靠在栏杆上沉默了很久。卡修打开柠檬茶的瓶盖,喉结滚动,几口就喝了一半。
生锈的铁栏杆在掌心烙出红印,岳风城盯着楼下枯草丛里翻找食物的野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时候把我送过去?”
仍旧是岳风城开口打破了这持续了五分钟的寂静,他故意用上轻佻的语调,像在讨论今晚要去哪个酒吧。
“这几天都可以,你自己决定,你的弟弟我会找人给你照看。”
“呦,还挺民主,不像军部作风啊。”
听完卡修的话,李岸苍白病弱的身影又出现在自己脑海里,他把手撑到栏杆上,抓了抓头发,弄得发尖上翘显得乱糟糟的。
“操,真烦。”
“对了,看着那狗杂种点,他要是再自残你就说我不要他了,他肯定给你哭成傻逼。”
“他的眼睛?”
“哦,基因病,他15岁后犯的病,再过几年就基本全盲了。”
想到李岸的眼睛,岳风城眉头紧皱起来,烟也抽完的他也不能向卡修要,因为这家伙向来烟酒不碰声称不会接触任何会让他成瘾的东西。
于是没有尼古丁抚慰的他现在心情简直差到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是基因病,但科技发展至今大部分基因病也不再是什么疑难杂症了,当然,是对于有钱的家庭来说,就他所知,岳家辉请来的私人医生每月都会给他注射一种昂贵的药物,比起他前年的状态李岸现在已经好多了,据说再进行六个月的治疗就会差不多痊愈,但一旦停药就会一直发病,这其中致盲就是它最严重的症状。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岳家辉出事了,他也没多少钱,也就是意味着李岸如果不继续接受药物治疗的话,过不了几个月就会完全看不见。
一个残疾的、瘦弱且没有家族庇护的beta,在战争年代想活下去都难。
岳风城还好,虽然身处同样困境,但他好歹是个身体健全的alpha,在面临炸弹轰炸时他起码还能找到地方躲起来,不会因为眼瞎而死的那么难看。
岳风城掏出终端搜索着那个名叫明卡穆二号的药物的价钱,在第一页就看到了它的最近公投价为240000。
“操!怎么不抢钱呢?一针二十万……岳家辉也真是有钱。”
那一串冰冷的数字让他暴怒,骂完这句后,许是觉得身上的水分都被这烈日给蒸干了不少,岳风城瞪了眼旁边还拿着喝了一半的柠檬茶的卡修,直接一把夺过去大口咕嘟咕嘟喝完了。
"二十万够买艘二手突击舰。"岳风城舔掉嘴角渗出的液体,劣质代糖的味道让他反胃,"岳家辉真爱这个杂种啊。"
卡修突然按住他后颈,枪茧摩擦着突突跳动的腺体。这是他从远东基地时期就形成的危险习惯——当某个Alpha即将失控时,用最原始的本能压制进行警告。
“我就是感慨一下,别动不动就碰我脖子。”
想起前几天的遭遇,岳风城甩开了他,满脸厌恶,五官都要皱到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空掉的瓶子毫无素质地扔下荒地后,岳风城罕见地犹豫了几秒,像是思索了一阵才张开了口。
“你有多少钱——”
“妈的,算了,当我没问。”
可还没等卡修回答,岳风城就自己摇摇头脱离了这个话题。
作为一个无私奉献的军官,岳风城知道指望不了他能拿出一个月二十万的通用币。
“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下午就出发吧。”
卡修当然知道自己出不了钱,更何况又不是他的这个好友眼睛要看不见了,他只是沉沉地撂下了这句话。
“我靠!都不让我喘口气?不是说我自己决定?”
“……我后悔了。”
卡修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糜烂的花香,他的眼神一暗,腰板挺直,摩挲着配枪,强硬地拽着岳风城离开天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喂,卡修,我该怎么确认你没有骗我呢”
坐在悬浮车内的副驾驶,岳风城不知道第几次地开口询问。
卡修没理他。
岳风城讨了个没趣,闲得无聊的他把脸贴在防弹玻璃上,车窗外掠过的枯树林像无数根生锈的铁丝,把他记忆里的伦多尔豪宅戳得千疮百孔。
他还是挺想回伦多尔的。
纵情的、不论后果的、夹杂着烟草味和酒香的肆意生活,除了偶尔惹出的一些麻烦。
越想越烦,岳风城把黑色碎发抓到脑后,宽松的亚麻衬衫被安全带勒出单薄的轮廓。他歪头盯着身旁的人,卡修微卷的黑发被军帽压住几缕,眼睛在日光下像冻住的冰川。
“车里有烟没?”
闻言,卡修的右手在一旁的储存格里掏了掏,扔给他一个烟盒。
热浪卷着沙粒拍打车窗,岳风城突然笑起来,打开后却傻了眼。他摸向空荡荡的烟盒,却触到了一个皱巴巴的玻璃纸包裹着的柠檬糖——包装纸上印着伦多尔倒闭多年的糖果厂标志,里面的糖块早就黏成一团。
“什么玩意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岳风城又把烟盒扔在了卡修身上。
“怎么净给我些垃圾。”
岳风城没心没肺地活了太久了,他甚至都想不起这个柠檬糖是曾经他最爱吃的。
卡修微微偏头,修长的两指精准夹到了那瘪瘪的烟盒,又把它放回了储存格。悬浮车继续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滑行片刻,直到突然急刹在一个大喇喇地横跨在地面上的白色哨卡前。
“停车检查。”
卫兵敲窗的声音沉闷得像是在敲棺材板。卡修打开窗,投射出终端里的军用电子卡,蓝光在卫兵瞳孔里映出联邦群山军徽的烙印,于是他举了个标准的军礼,绷紧了上身。
“向您致敬,指挥官大人。”
检查却异常严苛,卫兵并没有因为卡修的高级军官身份就很快放他们通行,不一会儿又过来几个穿着棕黄色迷彩服的卫兵开始细致地拿着仪器检查整辆车。
“地方不大,人倒挺多。”
岳风城嗤笑,支着下巴百般聊赖地观察着外面,他的目光很快缠上某个正在他那侧检查的卫兵——那孩子睫毛抖得像是暴风里的蝶翼,迷彩服领口露出一截瓷白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