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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不成仙 作者:海弓刀

第8节

肃临渊沉默了,但眼中的火焰没有熄灭。

奎老知道,他绝对没有妥协,每当他认准一件事不回头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就会出现这样的光芒。

奎老心中叹息,这一点,他真的跟从前一样,丝毫未变。

良久之后,肃临渊才开口,问道:“我还有一个疑问,当初我如何会死,又是如何把灵骨弄丢的?”

奎老听了他这一问,脸上蒙上些y霾,没有回答,肃临渊看得出,他那是愧疚悔恨的神色。

肃临渊把他这副神情看在眼里,了然道:“看来,恐怕是跟我这位极好的朋友有关。”

奎老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嗫嚅道:“此事是我有愧与你,此前我本有机会来见你,却实在是无颜面对,若非近日上界有变,我也不会急着来寻你。”

肃临渊听他这般说,猜想当初的事情,必定是万般复杂,他道:“前尘往事我都忘干净了,哪怕就是你杀的我,我也没有办法怪罪你,如今你这般帮我,我能看出你是为我好,想必当初,就算你真的做错了什么,也不会是你的本意。”

奎老听完,叹息一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默然半晌,还是肃临渊打破沉默,又讲起了自己的那个怪梦:“我对我这重复出现的怪梦很是好奇,你可不可以给我解一解?”

奎老看到了肃临渊的梦。

现在的灵渊只是一个凡人,要造访一个凡人的梦境,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梦中的第一个场景,他太熟悉了,那是灵渊神君出世的画面。

虽然梦境有不可避免的扭曲夸张,但梦境的地点奎老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玉灵渊的玉脉深处,神玉灵胎的孕育之所。

这个画面对奎老来说,太重要、太难忘了。

梦境里的灵渊君,像个熟睡的婴儿一般蜷缩着身体,光溜溜地浸在玉髓灵液之中,周身散发着莹润的玉色微光。

他已这般熟睡了千万年,恬静安稳,似乎好梦正酣,他几乎要永远这般沉睡下去了,直到奎老意外出现,打破这份安稳,唤醒了他。

无人知晓之地,深渊玉脉之中,孕育着一位天生地长的神明,是奎老第一个发现他,将他带到世间,让他从无知无觉的玉石灵胎,变成会嘻笑怒骂、会动心动情的灵渊神君。

奎老对着这个画面愣了很久,几乎完全陷入了当时的震撼与动容。

然后,画面破碎转变,奎老带着这份动容,看见了肃临渊梦境之中的第二个场景。

那个神采飞扬的灵渊神君,此时全然变成了一个痴儿,什么都忘了,只顾呆呆地追逐着梦中之人的背影。

因为入了肃临渊的梦,奎老能切身感受到他的情绪,那喷薄的情感和焦急,叫他这旁观者的心跳都加快了。

奎老不堪忍受,挥手驱散了这个梦境。

肃临渊立即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奎老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肃临渊缓了缓神,问道:“如何?”

奎老面色不定,道:“我没想到,他在你心里,竟会如此重要。”

与阮梦深初见的场景,竟然能和他诞生之地相并列。

肃临渊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出门查看。

他们的房间在客栈二楼,此刻从二楼看下去,正看见刚刚出了门的聂霜吟正踉跄着退回来,一群提着刀剑的男人从客栈门外步步逼近。

楼下的食客们做鸟兽散,弄出一片桌椅丁哐之声。

肃临渊余光瞥见白影一闪,停云已从楼上跃下去,挡在了聂霜吟身前。

只见聂霜吟手捂着胳膊,脸色苍白,似乎是受了剑伤。

停云将聂霜吟扶住,冷着脸看向来人。

聂霜吟道:“师父,他们是苍霆派的人。”

停云脸色更冷,道:“你们还不肯善罢甘休,还要来找我要什么莫须有的宝物?”

人群中一人怒喝道:“胡说八道!谁要抢你的东西?你们孤宿峰草菅人命,枉杀我一众弟子,今日我们是要来讨回公道!”

停云眉头深锁,看向聂霜吟。

聂霜吟嗫嚅道:“师父,是那个刘逢又带着人上门闹事,还扬言要抢占孤宿峰,我们逼不得已才出手,您知道,林师弟他……”

停云止住她:“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解决问题就是。”

☆、几番纠结

停云倒下得十分突然。

数点寒芒,剑光所指,气势看着骇人,其实色厉内荏。

一柄剑朝着他直刺而来,持剑之人修为不深,他本该游刃有余的,却突然间意识全失,在敌人面前不战而倒,那把本可以轻松挡住的剑,登时穿肩而过,将他雪白的衣裳泅出一片赤红。

肃临渊大惊失色,但他人在楼上,也没有直接飞下去的本事。

倒是魏雨嗟反应迅速,聂霜吟一声惊呼还未发出,他已一跃而下,飞快地将停云接在了怀里。

林风叹也不知是何时赶到的,他一剑离手,如箭般飞出,将刚刚出手刺伤停云的人斩杀当场。

客栈老板和小二原先还战战兢兢地想要劝众人出去打,现在场中见了血,出了人命,吓得他们只敢远远地躲在角落里,祈祷菩萨保佑了。

停云的皮肤上,已泛起了片片乌青的斑纹。

奎老电光火石间已经到了停云身边,捏着他的下颚,给他喂下了一样东西,好歹让他脸上的黑斑停止扩散了。

奎老对魏雨嗟道:“带他上去,这里我来解决。”

魏雨嗟抱着停云进客房,正要顺脚踢上房门,被肃临渊抬腿挡住了,他抵门看着魏雨嗟,神情实在称不上友善。

“我觉得,他这个情况,我还是在场比较好。”肃临渊脸上似笑非笑,心里已是十分的不爽,唯恐魏雨嗟趁着师父晕厥再做出什么越矩之行,他忍不住暗暗后悔,自己先前竟忘了提醒停云提防他这个徒弟。

魏雨嗟y沉地瞪他一眼,也只得作罢,不再跟门较劲,抱着停云进屋,将人轻放在了床榻上。

肃临渊跟着进去,在一旁紧盯着魏雨嗟给他师父处理伤口的手,严防他做出不规矩的动作。

魏雨嗟收拾完毕,想要伸手去捋顺停云脸侧的发丝,又被肃临渊眼疾手快给止住了。

魏雨嗟额头上青筋直跳,受过旧伤的右眼皮都抽搐了起来,他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肃临渊死死挡住他的手,不让他碰到停云,语气无辜道:“没什么啊,只不过你的师姐师弟正在下面对敌,我觉得你最好下去帮帮他们,至于令师,就交给我照顾吧。”

魏雨嗟道:“我会放心把师父交给你?”

肃临渊道:“交给你就更不妥了,你会对他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魏雨嗟脸色愈发难看了。

正说着,奎老进来了,肃临渊惊讶道:“这么快就解决了?你虽然厉害,也要稍微给别人留点面子啊。”

奎老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不是我解决了他们,是有人命他们离开了,他们虽不甘心,却似乎不敢违抗那人的命令。”

“是什么人?”

“我看不出,此人境界高于我。”奎老面露忧色。

林风叹扶着聂霜吟进来,聂霜吟急道:“师父如今这样,我们要尽快带他回孤宿峰去。”

奎老看她一眼:“那玉石镶魂台只能缓他一时,缓不了一世,不如永久解决这个问题。”

聂霜吟慌忙道:“有什么解决办法?”

奎老道:“把他身体里的灵元取出来,还给灵渊。”

聂霜吟怔住了:“可……可是师父会……”

“对,他会死,”奎老冷冷地打断她:“他二十年前就该死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吗?”

聂霜吟失魂落魄地点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她又转头去看肃临渊,眼里透出无尽的纠结与迷茫。

肃临渊忍不住开口:“聂姑娘,你先请你的两位师弟出去一下,我们三个人似乎需要好好聊一聊。”

肃临渊觉得聂霜吟不太正常,以往她总是看不上他,爱跟他拌嘴抬杠,牙尖嘴利的,现在整个人却乖得很,总是偷眼去看肃临渊,眼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肃临渊不知聂霜吟知不知道她自己是那什么灵狼,他也不好直接问,这好像是在骂对方不是人一样,以往跟她拌嘴的时候,他是不惮这么说的,但现在对方态度如此乖顺,他倒不好意思说重话了。

他委婉问道:“聂姑娘,你当初是如何一眼看出我是灵力主人的?”

聂霜吟刚刚胳膊上受了剑伤,此时只草草包扎了一下,可能是因为疼痛,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因为你在我眼里,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这话说的,如果不是停云跟他说过灵光颜色的问题,肃临渊几乎要以为她这话有什么其他的含义了。

正想着,就听到聂霜吟接着说:“因为我看到的你,是绿色的。”

“……”

肃临渊的脸色真是要发绿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要骂人了,你才是绿色的,你全家都是绿色的!这什么灵光好死不死,可真会挑个好颜色。

奎老看他面色不善,贴心解释道:“你是碧玉幽髓之魄结成的神玉灵胎,通俗地讲就是个翡翠ji,ng,你的原型本就是玉灵,所以你这人看起来带点儿绿也是正常的。”

肃临渊无话可说,他看一眼床上的停云,又想起魏雨嗟那个样子,心中有些别扭:也对,也许我的确是绿色的。

他沉默半晌,对奎老道:“打个商量,先救醒她师父,灵元之事下次再说,行吗?而且那灵玉也不知在哪,这灵元他想还也还不了啊。”

奎老拒绝,戳穿道:“你以为我傻?那灵玉就在你怀里揣着,你以为我不知道?”

肃临渊讪讪地摸摸鼻子。

聂霜吟突然出声道:“不必争论了,我不会阻止你们,你们要取回灵力,那便取吧,从前我护不了他,现在也护不了师父,大不了你们取走灵元后,我跟着师父一块儿死。”

肃临渊觉得聂霜吟今日实在太奇怪了,忍不住问奎老:“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怎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奎老冷哼道:“我不过是告诉了她当初的真相而已。”

肃临渊不想跟他打哑迷了,他叹息道:“问来问去实在麻烦,你不如也把当初的事告诉我吧。”

奎老听了这话,却踌躇着不言语。

肃临渊道:“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

奎老道:“我怕你知道后,不肯原谅我。”

肃临渊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这般僵持,任由停云君受伤晕厥着,不太好吧。”

奎老憋了半晌,心里知道,灵渊一旦拿回灵骨,想起当初的一切,自己恐怕是没脸再跟他做朋友了,可是他又不甘心让堂堂神君沦落今日之境,更何况,还有他人伺机而动,似要对灵渊不利。

几番矛盾纠结,真是愁煞人也。

最后,奎老叹了口气,道:“你先救醒他吧,这事暂缓几日。”

肃临渊心想,能拖几天是几天,自己做凡人活得好好的,停云也可以不用死,大家都活着,不是皆大欢喜吗?

那厢奎老招呼着聂霜吟要出去,肃临渊赶紧叫他:“等等,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该如何救醒他。”

奎老摆摆手:“给他喂些你的血,或者亲他一口,怎么样都行。”他已经放弃拆散他二人了,就这样吧,拦不住的。

奎老说着,便带着聂霜吟出去了,还给他关好了房门。

肃临渊呆了半晌,亲、亲他一口?这似乎有些突然,但却是个意外之喜啊。他好像完全忽略了,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喂血便要流血受伤,怎比得上亲一口简便易行、令人愉快呢?他麻痹自己。

肃临渊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喉结微动。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停云的嘴唇,那温软的触感,直让他指间发麻。他眼神暗了暗,手指忍不住用了点力,细细摩挲几下。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趁人之危。”肃临渊自欺欺人道。

他翻身上床,俯在停云上方,小心地避开对方的伤口,侧头轻轻在他唇上吻了吻。

这一吻太轻了,肃临渊感觉那柔软一触即离,几乎像是幻觉一样,他有些不相信,真的碰到了吗?

他忍不住又凑过去,这一次他停留得久了一些,好好用自己的嘴唇感受了一番这奇妙的触感。

再一次分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呼吸变得灼热,几乎要燃烧起来。

这次只分开了一瞬,他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吻了上去,含住对方的唇瓣,舌尖描摹一番,舔开他的齿关,让自己深深地陷了进去。

这是肃临渊生平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只嗜血吃人的猛兽,直想将身下这个人好生啃咬咀嚼一番,再慢慢地拆吃入腹。

他用力地吸吻着对方的唇瓣,身体紧紧的贴着,一种难言的冲动涌出来,逼得他在对方身上胡乱蹭动起来。

他快要意乱情迷了。

肃临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只是为了唤醒他,不能真的做出更过分的事。

他将自己的身体从停云身上分开了些,努力忽略着身下的胀痛,嘴上却不饶他,用尽了花样亲吻,一次又一次,直磨得对方的嘴唇微微红肿起来。

肃临渊有点儿疑惑,他脸上的黑斑倒是退下去了,但人怎么还不醒呢?是不是还是喂血靠谱点?他心中担忧,行动上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又是缠绵的一吻,肃临渊分开两人胶着的嘴唇,喘息半晌,正想贴上去再亲时,却见停云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肃临渊屏住呼吸,看见停云蹙着眉,有些困惑地睁开了双眼。

肃临渊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现在正带着些朦朦胧胧的水雾,神情看着有些懵懂,乌黑的眼瞳里,正倒映着肃临渊的脸。

那张脸上,写满了欲念。

肃临渊看他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心痒得不行,他急促地呼吸着,心里知道现在就该停下了,身体却情不自禁,还是吻了上去。

停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他居然并没有立刻反抗,他一动不动,仿佛要任由肃临渊肆意妄为。

肃临渊见他没有推开自己,一腔热血瞬间冲上了头顶,他深深地吻着,无师自通的舌头玩尽了花样,直逼得双方都呼吸不得。

停云睁眼看着肃临渊,肃临渊闭目满脸沉溺,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吻得难解难分,这画面落在别人眼里,倒好像是他俩两厢情愿情难自禁。

门外一双眼睛贴上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立刻火烧似地逃开了。

肃临渊亲够了,退开一些,但当他看到停云的表情时,心瞬间凉了一截。

他以为停云不反抗,是因为能接受自己这样,但停云现在的眼神告诉他,绝非如此。

停云的眼里向来含着些温和谦让的神色,此刻,这双温柔的眼睛里,布满了坚冰和y云。

肃临渊尴尬道:“其实,我……”

“舒服吗?”

“什么?”肃临渊以为自己听错了。

停云冷着脸重复道:“我问你,舒不舒服?”

肃临渊知道他生气了,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要占你便宜,奎老说这是唤醒你的方法,所以我才会这样冒犯你。”

停云微微屈膝,蹭了蹭肃临渊腿间,道:“那这是什么?”

这一下轻蹭直击关键,让肃临渊忍不住闷哼一声,脸都憋红了。

他手忙脚乱地从停云身上下来,尴尬地立在床边上。

停云冷道:“你上次看到我那样,就以为我是个放浪好轻贱的人,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所以来讨这便宜吃?”

肃临渊慌忙道:“绝对没有!我怎么会那样看你?”他心中叫苦不迭,后悔得要命,暗骂自己当初真不该对他说那些轻佻的话语。

停云肩上有伤,一时间难以起身,他皱着眉头,苦恼地躺在床上,伸手去擦自己的嘴唇。

肃临渊看他如此,只觉得心里发涩,说不出话来。

停云见他还傻乎乎站在自己床边上看着,气道:“你还不走?还想干什么?”

肃临忙道:“好好,我这就出去,你好生休息,不要动气。”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事,回头叮嘱道:“你……你以后提防一下魏雨嗟,不要单独与他相处,你这徒弟对你,有冒犯之举。”

停云不看他,只盯着床顶道:“我似乎更应该提防你。”

肃临渊无言以对,讪讪地出了门去,为他掩好房门,站在原地,终于忍不住一阵叹息。

☆、人间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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