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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谷寓清捏了捏林听的脸,俯身亲了个响的,“一年一千五也不贵,就是想着人家都是养猫养狗,咱家养考拉,想想就觉得稀奇,林小少爷下次养什么?丹顶鹤还是犀牛?”
林听一巴掌拍在谷寓清肚子上,他想坐起身来,但后腰太酸让他使不上劲,上半身起到一半便猛地砸了回去。
“你笑我。”林听自己揉着,还不忘了指责一下谷寓清。
谷寓清笑的明目张胆,他把人往上捞了捞,温热的掌心贴着林听的后腰:“不笑不笑,林小少爷这是做善事,积德呢怎么能笑。”
话音还没落笑声便又溢了出来,林听忍着腰酸也要挣脱,但谷寓清把他抱的太紧,只有一双腿还能勉强听他支配。
“你好无赖啊谷寓清。”林听把靠垫踹到了地上。
他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却被按在主人怀里动弹不得,谷寓清低头啄林听的唇,林听骂他一句他就啄一口。
只用了十多个吻,谷寓清便成功的让林听闭了嘴,还得到了一只脸红的猫,猫气鼓鼓的收回了爪子。
“不闹了呀,”谷寓清不要脸的又去亲人,“好乖哦。”
林听听着来气,挣出一只手来推他的脸,故作嫌弃,他二人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僵持了许久,直到谷寓清的手机在林听的大腿下震动。
“宝贝儿先起来,我接个电话。”
第28章 六封遗书
电话是谷酌打来的,她说她给谷寓清发了封邮件,让他记得查收。
手机上没有邮箱软件,谷寓清借了林听的笔电。
“今天是不是买了苹果?”林听输入密码,将笔电交给谷寓清。
“买了三个,”谷寓清登录了邮箱,点开了那个红色的圈,“过会儿给你洗。”
谷寓清盘腿坐在沙发上,林听给笔电插上了电源,接着裹好睡袍站了起来:“我自己来,”他踢趿着鞋,在那一堆薯片里翻出苹果,“我给你雕个花。”
林听扬了扬苹果,接着进了厨房。
谷寓清笑出了声,并没有回头,他看着谷酌发来的邮件,将鼠标放在腿上,笔电的光映着他的脸,颜色变换。
厨房里传来水声。
那是几张画展场地的照片,应当是谷酌自己拍的,她还特意标注了给谷寓清留出来的那个小的展馆,以及一张场地平面图。
随着照片来的还有三封电子版的空白邀请函,谷酌的留言是让他随意请几个朋友,他父母那边已经寄过去了,但来的可能性并不大。
谷寓清并不在意,他从没在谷酌的画展上见过他的父母,二老从年轻就一直很忙,看样子只有等退休了才能闲下来。
他大致看了一遍,只在那张小展馆的照片上停留了些时间。这个展馆的确不大,在平面图上也只占了很小的一块地方,但是在整个馆里的位置还不错,就与主馆紧挨着。
厨房里水声停了,瓷盘磕碰流水台,谷寓清听见林听在刀架上将刀拿了下来,他惊诧的看一眼掩着的磨砂门,林听似乎真的打算在苹果上雕花。
手机突然震动。
小姑:看了没?
谷酌可真是掐准了时间。
谷粒多:看了
谷粒多:你直接发我不就行了,干嘛这么麻烦还发邮件?
小姑:习惯了哈哈哈哈哈哈
小姑:况且邮件不是显得正式点嘛
谷寓清对着屏幕撇嘴,打了不到五个字,那边又发来了一条二十秒的语音。
小姑:这个馆小吧小吧,你准备三四幅画就够了,我想着你要不直接弄一个主题出来?
酒杯碰撞混在语音中,谷寓清听见了浓浓的醉意,谷大画家的私生活糜颓到他难以想象,他透过屏幕,仿佛看见了那边的灯红酒绿。
谷粒多:你这是喝了多少?
小姑:记得弄个主题
谷粒多:……
谷粒多:昂,那你记得少喝
小姑:小屁孩别管我
谷寓清扔了手机。
他愣了一会神,目光在那小展馆上涣散,林听还在雕着他的苹果,厨房里很安静,整个家都很安静。
谷寓清退出了邮箱,关掉了网页,鼠标点击的声音变得清晰。他伸了个懒腰,将光标移动到关机键上,就要要点下去的那一瞬,余光倏然扫到了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本身没什么问题,与其他的文件夹都是一样的淡黄,但这个文件夹没有名字,底下只躺着一串乱码,谷寓清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厨房,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九个蓝白色的文档整整齐齐的摆在文件夹里,文档没有名字,只有数字编号,谷寓清随便选了一个点进去,第一眼就让他瞳孔骤缩。
[我说过我要给我父母养老送终再走,但我怕我撑不到那个时候。]
这是一封遗书,一封来自林听的遗书。
或者说这只是其中的一封遗书,林听一共写下了六封遗书。
谷寓清极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大致的内容都差不多,只有细微的改动,但篇幅却越来越长,更多的是林听自己的碎语。
谷寓清看了看那些碎语,很都没什么逻辑,他不知道林听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下的遗书,但他看着这些颠三倒四的言语,推断当时林听应该是状态很不稳定。
厨房再次响起了水声,接着是林听收刀的声音,谷寓清连忙将文件夹关掉。
“看天鹅,”林听端着一个水果盘,上面摆着八个天鹅,“我跟视频教程学的,一直想弄来着,但是总是忘,还好今天买了苹果。”
笔电合上的那一刻,谷寓清收敛了眸底拨动的光,他将笔电收好,一如往常的向着林听招手,他接过水果盘,一勾手就将林听拐进怀中。
“真不错。”谷寓清打量着那八个天鹅,捏起一片苹果片叼在唇间。
也不知电视播着哪个台的节目,综艺似乎已经换了一个,熟悉的开场捉了林听的目光,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笑着看向谷寓清。
“这个综艺还在呢,”林听咬走了半片苹果,“哇哦,主持人都没换过。”
谷寓清放下盘着的腿,将林听夹在双腿间,让人靠在自己胸膛上,他说:“你还追综艺呢?”
林听嚼碎了苹果,摇摇头说:“不追,”他咽下了苹果,“但我当时追星,刚上大学的时候我一直在追一个小童星,也不算很小,就比我小两岁,我当时买了很多关于他的海报和应援手幅,还有棉娃,你知道棉娃吗?”
他仰着头看谷寓清,只见谷寓清摇了摇头。
“你等我一下,”林听站起身来,跨过谷寓清的腿,“我我拿来给你看。”
谷寓清伸手拦他,但林听的手却从他的手中滑出。
他不太想让林听离开,尤其是在他看到那几封遗书之后。
但林听就在谷寓清停滞的目光里跑上了二楼,没几分钟又跑了下来,他怀里抱着一个纸箱,纸箱盖子倾斜着,露出了一条小缝。
林听像一个孩子一样,侧身坐在谷寓清身边,他献宝似的将盒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展开给谷寓清看。
“这就是棉娃,”林听往谷寓清手里塞了个娃娃,接着是海报,手幅,“我当时追星追的很疯,周边一个不落的买,这个盒子里都是我第一次买来的东西,其他的都在楼下的储藏室里。”
林听如数家珍:“大一那年我还不是双相,每次复查都只开了扛抑郁的药,我觉得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躁狂发作,我记得那一阵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我妈都觉得我痊愈了。”
谷寓清捧着满身的周边,目光却停留在林听身上,他不自觉的想到了文献里的那一句,大多数患者首次都是抑郁发作开始。
“你看这两张机票,”林听说的很平静,像是在讲故事,而不是在说自己,“这是有一天下午我没有课,然后突发奇想买了张机票飞回了明州,到了明州已经是下半夜了,我打车去了明州一中,在里校门不远的一个石桩上坐到了天亮,就为了看一眼那个小童星,现在想想我都觉得莫名其妙,跟个跟踪狂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