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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亚萍还喜欢你。”
“我想了一下,为什麽她不会答应?你明明不喜欢她,如果跟我在一起无法面对你倒还说得过去...可伤害从何说起,我自认除了环香香没做过其他事,她不至于看我这麽不顺眼。”
“除非她认为我对你的伤害远不止环香香这麽简单......除了情敌我想不到第二种情况。”
谢君玉像是无可奈何,他叹道,“她心眼不多,有了苗头套出话很容易。说实话,有点荒谬了。”
他将我的妄想定义为“荒谬”,而我居然无法反驳。
血缘维系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情感之一,这样的情感却不被允许转变成爱情。我对谢君玉起意已经不是同性恋这麽简单了。
我是在乱/伦,是在挑战身为“人类”的底线。
“哥,你想多了。”
我极力压住心里的不痛快和心虚,“十五六岁是性心理发展的正常阶段。我是个同性恋,那时候身边只有你对我好,这种也不算荒谬吧?”
“重点是这样的想法会因为三观成熟渐渐消失,回归到亲情上,不会有什麽影响。”
谢君玉双眸沉沉地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他真的很怕我还存着古怪的念头,我想。
我努力镇静下来,笑了一下。
“再说,那个“谢君玉”也不是你,是我自己乱想的,可能因为太孤单了。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心理因素作祟,现在早好了。”
“早好了吗?”谢君玉拿起我的手机,画面还停留在《庄周》的照片上。
“纪念一下也没什麽吧。”
我叹了口气,“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尽快找个男朋友你总该信了吧?”
“找男朋友?”谢君玉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又像是被气到了。
他忽然伸手解开了我的纽扣。
我突然憎恨这个夏季的潮湿高温让我只穿着薄薄的一层衬衣,让谢君玉可以轻而易举地撞破我的秘密。
墨色的蝴蝶停在胸口,正随着我的心跳振翅。
谢君玉挑了下眉,他气定神閑,问已经吓呆的我,“你要带着这个找?”
32
“谢江徵,找伴侣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吗?”
谢君玉放开了手,像是无可奈何。
“说实话,我听顾亚萍和你的导师讲的话很自责,是我没有教好你,让你走了歪路。”
“你和潘沈榕的事至今都是根刺横在我心里。我去翻了很多书,看了许多纪录片,接受了同性恋不是病,接受了你喜欢男人是正常的,也做好了家里逼你我挡着的準备。”
谢君玉眼底微红,他不再看那只蝴蝶,声音变哑。
“可你自己呢?你扪心自问从潘沈榕到那个什麽况书与,你负过责吗?”
“你什麽也不肯说,高中气上头就敢随便跟人在大街上接吻,大学好不容易谈个正经恋爱,随便两天就告诉我分了手,还跑去纹身......谢江徵,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因为你的心思生气吧?”
我呆在那里,已经没空去想谢君玉为什麽会知道我胸口藏了一只蝴蝶。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攥紧的手,心里想我当然知道他为什麽生气。
谢君玉从很早就跟我说过,什麽都可以告诉他,什麽都可以找他帮忙。
自五岁谢淑兰不要我开始,他就是我最后的亲人。
但我什麽也没跟他说。
我宁可在顾亚萍面前失态,宁可跟关舒源风淡云轻地讲故事,却什麽也没有告诉他。
我擅自把谢君玉排除在我的幻想之外,在高二那年对一无所知的他冷暴力,对他的示好视若无睹。
直至北京那夜想通破冰,我们也回不到两小无猜的时候。
“我不敢。”我擦了下眼睛,突然撕碎了手里竹影模糊的画纸砸在他身上。
“你让我怎麽说啊?!”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一瞬间大脑空白一片,积压已久的情绪像裂开缝隙的地壳,有岩浆滚出来,烧得我理智全无。
“你要我告诉你我从十五岁起就是个对表哥有性幻想的变态?幻想你吻我抱我,在那张床上和我做/爱?”
“还是你要我承认自己心理扭曲,当年嫉妒环香香!嫉妒萧听雨!没爹没妈…缺爱到潘沈榕随便亲我一下,况书与随便夸我一下我就愿意跟着他们跑吗?”
“还是你要听我自欺欺人说‘谢君玉’压根不是你。”
“我像个傻逼一样设计了《庄周》,在胸口纹了‘君玉’,骗自己已经想通了你他妈只能是我哥,然后不停地给自己洗脑再犯贱想跟你乱/伦就下十八层地狱?!”
我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吐露着阴暗的一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