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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若清身上也是香的,是种沁人的甜香。
我贪婪地享受着她摸我脸的这几秒。
同时想着谢琅才不会为我操心,他只会想着蒋婉青,顺便埋怨着我不如谢君玉给他争脸。
“你怎麽会这麽想?”
是夜,谢君玉靠在雕着八仙团聚的床栏上,惊诧于我的想法。
我抱着腿缩在太师椅上写数学作业。
因为木头很硬,我坐着不舒服,时不时换个姿势,然后继续写。
“本来就是啊。”我拖长了音节,像在对着谢君玉撒娇。
“我没你长得好看受欢迎,没你会弹琴,成绩也不如你,上次数学只考了72,班主任让我罚站说是拖了平均分......”
“瞎讲。”
谢君玉放下手里的书,他拖了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探身过来时有灼热地呼吸洒在我颈上。
今天谢劲松和谭若清在琢漪记留宿,我们也不敢也不可能闹出什麽动静。
所以谢君玉只是挪了挪我的数学作业。
“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句话听过没?”
谢君玉从我手里拿过笔开始给卷子上倒数第二道大题做辅助线。
“不要妄自菲薄,现在才高一啥都没定论,认真学总能会的。你看,连接圆心到切线然后作DE辅助线构造直角三角,这题不就出来了吗......”
我看着他弹琴的手在试卷上飞舞,指节分明,色如白玉。
他甚至没有认真看这道让我疯狂的题,几秒间已经得出了解法并送到了我面前。
谢君玉无所不能,我想。
“而且你很可爱啊。”谢君玉笑道,“咱们老谢家哪有丑的?不受欢迎是因为年纪小吧,像个小孩,所以看起来好欺负。”
他放下笔把试卷推回我面前示意我继续做。
习惯使然,他擡手摸了摸我的发顶,声音沉了沉,“快写,写完睡觉,明天哥给你出气。”
09
环香香真的来给我道歉了。
她站在我的画板前扣着手指上的骷髅戒指,表情沮丧地说她脾气不好,昨天沖动了,并表示下课后要带我去买一件新的衬衫。
我正在拓着王道中的牡丹图,毛笔落在花蕊上,下笔重了一些晕出一块墨迹。
钱诣然今天依然不在画室,他虽然神出鬼没,但教学还是相当认真。
他给我安排了素描课和白描课,以此来判断我更适合国画还是西画。
所以这两天我除了完成学校的作业以外,就是在一笔一笔描摹王道中的花鸟鱼虫。
我此前没有任何绘画基础,虽然“想画出好看的谢君玉”这一点支撑着我学下去,还是吃力万分。
“没关系。”
我轻而易举地原谅了环香香的粗鲁。心思并不在她的道歉上,只是撤下了那张画废的纸铺上新的。
“小徵。”
在环香香松一口气之前,谢君玉突然出现在了诣然画室门前。
他屈起一根手指敲了敲玻璃门,却没走进来。
少年身后的道前河波光粼粼,老槐树郁郁葱葱,日光打在他脸上,睫毛都是金色的。
画室里的人都看了过去,有人甚至“哇”了一声。
人是绝对的视觉动物,尤其是帅哥美女这种稀缺资源几乎是高中生枯燥生活中的唯一乐趣。
顾亚萍每天跟我八卦的内容也是谁谁谁评上了校花校草,谁又和谁早恋被抓请了家长。
谢君玉往往是这种话题永恒不变的核心。
就算不提他过人的家世相貌,他的竞赛履历和永远维持在全市前几名的成绩足够让家长们边眼热边指着自家小孩说,“你学学人家谢君玉!”
我觉得这种说法不对。
世界上只有一个谢君玉,学也没法学。
如果归结于基因问题,那和他流着一样血的我为什麽是个老鼠屎?
如果是努力问题,那为什麽丁韵洁那种走路都在看题的学霸没能拿到物理竞赛国一?
谢君玉是无数巧合与好运的综合体。
就算谢劲松和谭若清人到中年奋发图强再生一个,那也不可能再是谢君玉。
我听着周围交头接耳的声音胡思乱想着,他却朝我摆了摆手,“认真上课,我去图书馆自习,晚上来接你。”
谢君玉走了,他明明没说什麽,又像是留下了一个警告。
警告画室的人不要因为我是个低年级闷葫芦就朝我泼颜料。
环香香在我身边坐下,她脸上的沮丧半点没减,说话的语气却已经恢複如常。
她跟身边另一个女孩子叹气,“谢君玉大概是有女朋友了,他说他不收情书,也不给□□和电话号码。”
女孩抓着画笔嘿嘿笑,“正常的嘛,他这种类型都是别人往上贴的,说不定高一就不是那啥了,帅哥就是要早下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