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唤琴儿的少女抬起头来,直直地对上那张俊秀的脸,登时脸上浮起一片红霞,看起来羞涩可人,倒是叫人有些移不开眼来。

娇俏的少女盈盈地笑着,众人见他如此直白,随后也陆续将家眷叫来跟前……温婉的,秀丽的,恬静的……

裴秋朗本来是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后续有人问他是否有中意的人选时,这才不得不正视起这份怪异之处来……按理说,他婚娶一事已经在京城尽人皆知了,他并不觉得在场的人有不知道这件事的。

但是他不忍落了人家的面子,只是起身微微欠身道,

“在下已有家室,诸位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宴会倒也没有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除却婚嫁一事,其余的地方倒是挺投机的。

……

宴请结束后,裴秋朗眯着醉意朦胧的眼睛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谢矜的身影,向着身边人一打听,这才知道谢矜早早就离席了……他起初并没有过多在意,毕竟谢矜不喜欢抛头露面,这点他是知道的,早点回去也没什么不对的。

可是碧儿却告诉他,谢矜走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就好像被什么人得罪了一样……

裴秋朗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妙,谢矜的气量……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气恼了他,不过也幸亏这次他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不然到时候真的搞得他下不来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宾客散尽,他这才起了寻找的心思,但谢矜竟像故意躲着他似的,怎么也找寻不到……还是碧儿见他实在焦急无比,这才堪堪向他透露出一个地方。

循着她的视线望去,隐隐见到一个身影正坐在屋脊之上……此刻他的身后正对一轮洁白的皎月,明亮而圆润。

月光掺杂着襦裙,和夜幕融为一体,却又显得格格不入……裴秋朗眯着眼睛,也就堪堪看清了一点屋顶上荡漾波动的人影,相比他的双足此刻正垂落着,一点一点地踢荡着长夜微凉空寂的晚风……

“谢矜——”他喊道,就家那身影似乎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你怎么了——”他又接着问道,谢矜似乎并没有想要回答他意思,只是将身子更加偏了过去些,不再看他。

他害怕,害怕一看到裴秋朗那张好看的脸就忍不住妥协,就像今天在宴会上一样……他坐的那处本就聚集了不少家眷,更有不少是当家主母,不知何时,话题竟被引到了为夫君纳妾一事上……

或许是她们有意为之,又像是不经意一般……在座之人似乎都是有意无意地在敲打他,让他认识到即使自己身份尊贵,也不能因此而抓住男人的心……他是主母,需要学会大度,学会体谅夫婿,学会怎么给他多寻几个貌美如花的侧室……好早日开枝散叶。

一想到这里,他的拳头就捏紧了几分。本意是不想让裴秋朗的宴席上闹得太难堪,他只能借口身体抱恙离开了,说着就要去前厅找个告假的理由……毕竟他如今身为一个主家的夫人,贸然离席只会惹得客人不快,更有甚者甚至可能会添油加醋地猜测是不是主母看不上他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客人……

没想到,就这一眼,远远就让他见到了不属于前厅的那一抹娇俏的艳丽,如荷花般粉白的衣裙,言笑晏晏的羞涩少女……以及她身边的那位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的裴秋朗。

回忆起方才宴席上的话,他又何尝不想知道这是不是裴秋朗看上哪家姑娘,但是不好意思叫他离开,只能旁敲侧击地找人敲打他,好给他个体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人劝他他可以不理,若是裴秋朗自己想要呢?毕竟男子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谢矜忍下了想要上前的冲动,只是轻轻地站在一侧,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场景来……

只是后续却让他有些不忍再看了,裴秋朗并没有提出要让女孩离开……甚至为了感谢他人的好意起身微微鞠躬……

他看不下去,早已注定的结果却还是期待着转折……他本该接受的,在这个时代里面不纳妾生子的都是个异类,哪怕是有正妻……更何况,他本身连女子都算不上,又遑论裴秋朗要为了他那句虚无缥缈的誓言,放弃现实的福泽,和他虚幻地过一辈子?

不可能的,是个人都知道应当怎样去选择。

离开前厅,他本想收拾细软成全了他们,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应该当面说清,他不是那种弯弯绕绕的人,只是一想到要面对裴秋朗那张脸,他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想着找个地方吹吹风,风大的地方总是容易让人头脑清醒,于是他便爬上了屋顶。

屋顶的风大得惊人,他被吹得有些恍惚,隐约间,他似是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他循声望去,正是一脸急切的碧儿。他朝她挥了挥手,小姑娘看到他欣喜得眼泪都漱漱地往下落了下来。没想到他只是轻轻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碧儿平时与他待得习惯了,也乱七八糟地学了不少花样,此刻看到他的动作心下了然,便也回应着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谢矜本想避一避裴秋朗的风头,没想到这小姑娘似是被那姓裴的收买了一般,在裴秋朗现身在此处不久之后,便颇为迅速地供出了他的位置来……

“谢矜,你下来。”他说,语气温和得和无事发生一样。

“我不。”他倔强着,怎么也不肯扭头去看那抹身影。

“我有事要和你说。”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上来。”

本来只是想僵持一会儿,没想到他真的搬来了个梯子,说着就要往上爬……按理说,对寻常人而言,爬个梯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次的裴秋朗却爬得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笨拙……

意外还是发生了。

尽管他已经足够谨慎,但是眼神不好的他还是在最后挪上屋顶的时候踩了个空……他摔得很重很重,只听到嘭地一声,下人们闻讯赶了过去,就见裴秋朗狼狈地想要爬起,手掌手腕上全是擦伤的痕迹,就连衣角都被狼狈地蹭乱……

谢矜自然是注意到了,此刻也顾不上赌气,连忙踩着爬梯跳了下来……

本以为他会责怪自己的任性,没想到裴秋朗只是笑着对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对不起。”他说,“都怪我,是我没用。”

闻言,谢矜再也没了之前质问的情绪,心中的怨气都全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心疼,泪水很快就盈满了眼眶,他只觉得很难受,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早有下人去请了郎中,谢矜只能看着众人将他扶进了厢房……心里早已纠成一团乱麻,一时间,思绪万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久,就有下人为他带来了消息,说是最近有云游的名医途经此处,这处的人都得了消息,便早早就盼着神医的到来。

虽说已经请人看过了,但是谢矜还是放不下心来。

裴秋朗拉着他的手,似乎是挣扎了许久,这才堪堪开口道,

“谢矜,我其实有一件事瞒着你。”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谢矜心里已经闪过无数个缘由……是被人追杀?打压?还是欠下了什么人的巨额债务?还是说结了什么仇人?

“嗯……就是我的眼睛,不太好。”

他还想解释一番,谢矜突然就打断了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好的?是不是因为我经常把账本往你那里送?还是说经常熬夜看公文?难道是被人陷害?”

他低头去看他的眼睛,双手捧起他的脸细细地端详起来……那双眼睛此刻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盈盈的水波流转,一副看狗都深情的模样……感觉没什么不对,但是他相信裴秋朗的话。

“谢矜,放手。”直直地对上他的脸,裴秋朗还是羞红了脸,“太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矜这才慌乱地放下手,半晌,这才低低地说道,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也不知他是默认了哪一条,裴秋朗只能无奈地叹气,只要是他能接受的就好了……

他摔得不重,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只是随便休息了几日便能活动自如了……毕竟即使再不堪,也难掩他其实是一个正值壮年的身强体壮的青年。

嗯,谢矜也一样。

……

没想到,过了几日还真被谢矜寻来了一位女子,说是最近名声大噪的游医。

只是对上游医身畔的女子时,谢矜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大姐!”

女子听着他的称呼,只是盈盈一笑,随后便向那医士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缈缈,这是我的三妹妹……谢矜。”

“哦,三妹妹,你好,我叫杜缈,你的大姐夫,你可以这样理解。”

“见过大姐……夫?!”谢矜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总感觉好像在不经意间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三妹妹生得好生魁梧啊,比你的姐姐们高了这么多呢!”杜缈说着,似有意无意地拉起他的手,谢矜没有躲开,毕竟她的模样看起来毫无恶意。

没想到她只是状似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露出一副晦涩不明地模样……就见她那嘴角的笑意似乎怎么也压不住似地,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妹妹,你别太在意,缈缈她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谢娴在一旁轻轻地为她解围。

“哦,对了,三妹夫可否一见?”杜缈问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往他的身上瞥去,只是这道目光里有很多探究……

“那是自然。”谢矜连忙将两人往书房里引去,“夫君这疾病已颇有些时日,已成顽疾,我不忍见他因此日日受累,便也想请人来为他看看……”

“大姐,你们尽可以在府上多留些时日再走,这样也能让我好好尽尽这地主之谊……”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书房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秋朗似是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还不待他敲门,书房的门便轻轻地打开了。

“大姐,好久不见。”他似乎一眼就注意到了谢矜身旁的谢娴,不过转而又对着另一旁的杜缈道,“想必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杜神医吧。”

不愧是鱼肉乡里的地方官,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是摸得一清二楚……谢矜方才还在想他的表现,没想到他竟如此平淡,倒是叫他有些失望了。

“既然已经调查过我的身份,你也该改改口了……这次的诊疗就不收费了,当做自家人的见面礼了。”

裴秋朗显然是没想到杜缈和谢家有什么关系,悄声覆到了谢矜的耳边,好奇地问道,

“她是你们的什么?”

“大、大姐夫……”谢矜迟疑着还是将这答案说出了口。

“妹夫,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让我看看……”

此刻知晓她身份的裴秋朗也如同当初的谢矜一样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过他很快便通透了,随后迎着杜缈探究的目光叫了好几声“大姐夫”。

“嗯,乖,日后给你们封个大红包。”杜缈这次出来得急,没带多少盘缠,还是听老婆大人说她家的三妹妹许给了在这做地方官的探花,这才赶来一探究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嘛,这三妹妹……似乎是个男儿身啊?但是看谢娴并没有提出蹊跷古怪的地方,她只能强行按下自己的疑惑。

这种疑惑直到她见到传闻中的三妹夫更甚了,按理说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裴秋朗根本没理由不发现谢矜的男儿身。

嗯……还是说,他超爱?压根不在意?

他真的,她哭死。

想到这,杜缈看向裴秋朗的眼神都不由得柔和了些许。

……

问诊很快就结束了,杜缈知晓了前因后果之后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说他的摔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至于眼疾……

“你小子,以后少在晚上看书……现在知道把眼睛熬坏了,散光加近视,还是高度近视,得亏你将来没孩子……不然这可是很大概率要遗传的!你也不想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和你一样的瞎子吧?”

谢矜听她说了一堆,没听太懂,求助一般地望向裴秋朗,但是只见他也摇了摇头,表示一头雾水。

还是谢娴轻轻开口替他解了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缈缈说的都是专业术语,你们并非医者,当然不知。”

“嗯……总之,给他配一副眼镜就好了。”不过,杜缈思忖片刻,似是有些为难道,“咱们这里好像也没有专业的测试仪器,也没有研磨镜片的机器……有点难办啊。”

“只是难办?”谢娴显然敏锐地注意到了她话中的意思。

“老婆,你知道的,我一向没什么耐心……人工打磨这个方法,耗时耗力,况且还很难找到适合的材料。”杜缈推脱着,他只是瞎,又不是完全看不见,更何况她早就和老婆约定好这次要去南边看海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事的,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现在还是先解决好三妹夫的病吧。”谢娴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三言两语便捆住了她那颗躁动的心。

“好好好,行行行,老婆都发话了,我还犟什么……娴娴,没有你的海,再好看也是孤独寂寞冷的海。”杜缈笑得油腻,但是谢娴只是轻轻拉着她离开了。

“……那就是你大姐夫?”裴秋朗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土味情话,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尴尬。

“可能。”谢矜轻咳一声,表示他也想不明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想到这次大姐还为他带来了二姐的消息。

果然和他当初知道的的大相径庭。

谢芙,安国侯府二小姐,出落得娇俏灵动,天真烂漫。

其实按理说,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用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她的身边也有太多太多爱她的人,怎么可能让她下定抛弃一切的决心去浪迹天涯?

“还记得小时候你二姐姐说的话吗?”谢娴笑了笑,“她一直梦想做一个画本子里的侠女,去浪迹天涯。”

“是啊……”突然间谈起这个,谢矜的神情也逐渐恍惚起来……

小时候,家宅内斗。

作为子女,一贯是在长辈的撺掇下打死不相往来,或是栽赃陷害,或是落井下石……在他的记忆里,二姐是一个泼辣又别扭的直性子,比起谢娴的知事,她只是一个看似被利用但是却很快就能知错的人。

比如她会亲自来刁难他,从不借任何人之手,不过在长姐的教育下,她也还是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事后总是别扭地向他道歉。

这种玩闹如今想来也不过是小孩子之前的嬉戏罢了,谢芙从未想过用什么恶劣的手段……偶尔藏在暗处跳出来吓他一跳,或是玩着扮演大侠的游戏拿着树枝追着他满庭院的跑……

“其实是我那时和芙儿说,三妹妹你在府中没什么朋友……让她多照拂一二,没想到她性子顽劣,有的时候反而害你吃了不少苦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矜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听她说,谢芙其实也已经很早之前就下定决心要离开安国侯府,因为她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的悲剧……女子一旦嫁人,特别是嫁给名门望族,就会被繁琐厚重的规矩牢牢地束缚起来……

所有的规矩都只会教女子温顺、体贴、如何讨好丈夫、如何管理内宅。

但她可是想成为一名大侠的啊……

这件事的导火索就是她偶然发现苏怀修在欺负一个买花的少女。

一贯冲动的谢芙在见到那样的场景,破天荒地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冲动上前,只是躲在暗处目睹了一切的发生……看着那名少女被一个荒唐的由头逼得泪水涟涟,逼得跪地求饶……那些人却丝毫没有因她的软弱而放手,反而变本加厉。

谢芙深知,凭她一人之力根本解救不下那姑娘,说不定反而还会惹得一身腥臊。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姑娘受尽凌虐,最后因为不堪受辱活生生地死在眼前……这是她永远也无法释怀的痛楚。

于是那天之后,她变了。

彻底成为了另一个人。

为了不让更多的姑娘惨遭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开始舍弃自我一般缠着苏怀修,明里暗里地阻挠他去伤害其他人……苏家小将军本就仗着是苏府独子,娇纵无比。

要不是碍于谢芙的身份,不好在明面上做出逾矩的行为来,苏怀修一直背地里对她恨得牙痒痒……每次在他好事将近的时候,谢芙就会横插一脚,借着以爱为名的由头将那些人赶了又赶。

起初,他真的以为她爱得深沉。

直到他注意到每次伸出的手都会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甚至是眼底讨好的神色之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谢芙自然只是装得像,甚至借着苏怀修离京一事借口脱身。

自此,谢芙凭着自己正大光明地脱离了安国侯府,就连最为聪慧敏锐的谢娴都没有发觉出她的真实意图。

只当是妹妹一时冲动,为情爱冲昏了头脑。

而对于苏怀修来说,谢芙的识趣让他倍感欣慰,此后也不用藏着掖着自己的本性了,再说她与谢府已经断绝了关系,再怎么样也怪不到他头上去,他乐得谢芙自己离开,便也没有派人去寻。

也难怪他会阴阳怪气地对谢矜说,谢芙估计是去找相好的了……

此后,谢芙在游历途中遇上了志同道合的杜缈,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打成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一个是性格急躁,另一个也同样躁动不安,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发展到打起来的地步……注定是擦不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心思。

时至今日,她们也只是以好友相称。

不过谢娴出逃后,一路躲着巡查的追兵,还不忘一路寻找着谢芙的消息……倒真叫她打探到了。

顾不上休息,她很快就寻到了谢芙。

在谢芙的安排下,一同住进了杜缈的医馆。

哪知这一收留,谢娴端庄勤快,落落大方,典型的温婉贤淑模样就落入了杜缈的眼,两人一来二去便也熟络起来。

“好御,好飒,姐姐踩我!”杜缈老是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时常能逗得谢娴盈盈一笑。

谢芙平日里很少见到谢娴笑得这样开心,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咬牙切齿地看着好友嚯嚯自家的大姐,心底的汹涌澎湃简直快要抑制不住了……

“谢芙,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但是以后各论各的……你管我叫一声姐夫,我管你叫一声好妹妹。”

“杜缈,你想死就直说。”谢芙将腰间的佩剑狠狠拍在桌上,吓得杜缈一哆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芙儿妹妹,这是哪里话?我可是你的大姐夫,你要是把我杀了,娴儿会伤心的……”话毕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装模作样地用衣袖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别叫那么肉麻……”谢芙用一种“你真让我感到恶心”的表情看着她,便再也没了下文,只是撂下一句话,“你以后要是再当着我的面和大姐卿卿我我……最好注意点,晚上别睡得太死。”

谢芙一向言出必行,为了避她的风头,杜缈这次连快乐老家都抛弃了,盘缠都没带多少,就急急忙忙拉着老婆出门了……主要是为了过安稳的二人世界,看不看海也无所谓了。

主要是找个由头,远离谢芙。

远离一个随时就会原地爆炸的单身狗。

果然,单身就是可怕。

……

知晓前因后果的谢矜听得嘴角直抽抽。

这如同儿戏一般的经历,在通过谢娴之口说出来时,居然还有了几分违和的滑稽感……很难想象,到底是受了多少杜缈的影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制作眼镜的事情早早就提上了日程。

杜缈其实并不是很忙。

作为一个穿越女,她还算是有点墨水,学了点半吊子的医术,在这个世界也能混得算是如鱼得水……

本来她只需要注意眼镜的制作进程。但是最近的发现让她不得不将目光转向那位男扮女装的三妹妹了。

据下人所说,他们两口子的关系很好,好到几乎夜夜都要腻歪在一起亲亲抱抱举高高……这可使不得。

这个时代没有小雨伞,这要是多做几次,还不得感染x病?怎么清洁都比不上高温杀毒……更何况那种不走寻常路的地方肯定也洗得不够彻底。

她越想,就越发为两口子的健康担忧起来。

看来,得找个时机同他们说说了。

……

“三妹妹,那个,我有些话要和你说。”杜缈终于逮住了机会抓住了落单的谢矜,悄声轻轻拉过刚从塌上起身不久的他。

谢矜本来就很是清闲,最近更是天天日上三竿才起身,身子骨都躺得有些发软,只能眯着眼睡意朦胧地打量着这个闯入房内的不速之客……

“姐夫,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妹妹,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哎呀,算了,我就直说了吧。”杜缈似乎压根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意思,直接语出惊人,“你是男子吧。”

“是的。”谢矜似乎压根没想反驳,只是被人突然一下揭穿身份,他的睡意也就此消散了大半,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眼前之人来,似乎是要看清她有什么意图。

“那裴……”杜缈想了想,改口道,“我三妹夫他……”

“他也知道。”谢矜言简意赅。

“那你们……”这次为了不再让谢矜打断她的话,杜缈直接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你们多久做一次?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觉不对劲的地方?你会觉得做完很不舒服吗?要不还是让我来给你看看吧?他的手法怎么样?他会很粗鲁吗?他……果然还是让我检查一下比较好。”

“姐夫……你这是?”谢矜被她问得发懵。

“就是你们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你有没有觉得做完会有什么不适?有没有出过血?或者说……”还没等她说完,谢矜终于是明白了她在问什么,当即就脸红得滴血,一句话断断续续吞吐了好几次也说不明白。

“医者眼中不分性别,嗯,况且我是你大姐夫,只是因为如此才想着关心你一些……这些情况还是如实告知得好。”杜缈说得义正言辞,其实她也没有很想听了……只是单纯地关心三妹妹,哦不,三弟的身体。

“好,好吧。”谢矜到底还是信得过她,即使羞涩万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忆起来了……

……

“第一次的时候,是他被别人下了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矜说得非常仔细,从宴会伊始说起,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还能记得起这种细节……

“哦?原来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东西?”杜缈以前都从未接触过这种催情类药物,毕竟这种东西在她们那个世界算是一个伪科学,只能说是刺激激素分泌,但是远远达不到这么刺激的催情效果。

在听到谢矜以身解毒之后,她只是摇了摇头,啧啧啧地唏嘘,有点后悔当初没带上一兜瓜子……不不不,这样就显得她太不敬业了。

解毒的过程她让谢矜捡着说了一点点,毕竟她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人家做那种事的过程……不过好在谢矜还懂得润滑和清洗,这才没让自己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我按照他们教的方法做,没想到裴郎还没有醒……我当时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真的好害怕他醒不过来……”

“幸好,是有用的。后面裴郎就醒了,我本来觉得已经结束了……然后没想到他还是不肯就此放过我,将我的手绑在了床头……还说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在听到谢矜被裴秋朗绑在床头强行做了许久之后,杜缈的脸上只觉得烧得慌,探花郎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没想到在情事上这么霸道,谢矜的小身板哪能经得住这么折腾,这不得散架了?

“所以你痛吗?”杜缈抿了抿唇,思索道,“你觉得他粗鲁吗?”

谢矜回忆了半天,只是茫然地摇头。

“不是很痛,挺舒服的,还。”

“那你们后面还有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这句话就像一把打开心扉的钥匙,将谢矜封闭的苦恼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部倾倒了出来……

“原本我们都几乎不同床的……结果自那之后,他老是去别院爬我的床,半夜里经常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捆在床上,然后一件一件地脱我的衣服……”

OMG,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就是小两口的情趣吧。

她以前怎么没想到啊?

下次和娴儿试试。

“他一边摸我,还一边用衣服堵上我的嘴……说什么外面有人,让我不要发出声音……明明他自己都故意发出声音。”谢矜越说越委屈,回忆起自己在这种事情上的被动,顿时心底积攒多年的怨气就快要爆发出来……

“他做的方式令你感觉到不愉快是吧?”

谢矜点点头,倾诉之时,之觉得灵魂都轻盈了些许。

他是比较喜欢事后温存的,哪怕什么也不做,就躺在裴秋朗的怀里都觉得很安心,安心得觉得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但是偏偏那个人总是在事后抛下他,仿佛他就是一个予取予求的工具一般,能够随意丢弃。

无数次他都想要开口挽留,但是每次得来的不是一句公务繁忙,就是什么,谢矜,你也成人了,应该体谅一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体谅、体谅……永远都是在劝他大度,让他不要小肚鸡肠。

可是有的时候他的确不想要这么麻烦,只想一直一直抱着他,这样待在他身边就好了……仅此而已。

虽然裴秋朗待他的确不错,但是既然杜缈都这么问了,他还是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没想到杜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她有些明白。

但是看向谢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怜悯……这好像她在前世见过的啊,这是什么翻版的霸道探花爱上我,emmmm。

什么柔弱小白花被霸道探花摧残的故事?她只恨当初为了顾及脸面没带上的那兜瓜子……

闻言,她只能无奈地出声安慰他道,

“三弟,你要懂得,我们人类呢,长了一个器官名为嘴巴,嘴巴呢是用来说话的……现在姐夫就给你讨公道去。”

说着,她一把拉起还在愣神的谢矜,直接大步朝着书房迈去。

……

“姐夫?”正在写字的裴秋朗放下笔,看向门口处来者不善的二人,随后又接上了一句,“谢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他到现在都还是这样……”谢矜委屈地直往她身后躲,“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地称呼我。”

“emmmm……”这很难评,一时间也不知道到是先给他撑腰还是先骂他一顿恋爱脑。

“妹夫现在方便否?我和三妹有些话想与你说。”

“既然是姐夫的事,不妨直说。”裴秋朗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杜缈便自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谢矜则殷切地跟在她的身后,讨好得就像个狗腿子。

“我这次来呢,是三妹说有些不顺心的地方,想来找你问个清楚。”

“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他的态度太诚恳了,就像一个虚心求教的优等生……杜缈只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怎么也挑不出错处。

“哎呀呀,这种事情我插什么手……”她有些抓耳挠腮,随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急匆匆站起身,“你们小两口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把我一个外人拉进来算怎么个事儿?”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完全不给谢矜反应的机会,甚至还不忘贴心地带上门。

“你们好好聊。”

徒留下谢矜和裴秋朗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裴秋朗问道。

“我其实……”谢矜犹犹豫豫地开口,最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啊。”听完他的苦恼,裴秋朗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后这种事情就直接和我说啊,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了。”

“你也……不要老是一个人承担,有什么事也可以告诉我。”谢矜看着颇为疲累的裴秋朗,同样也觉得很是自责。

他不喜欢一直这样被人当做珍宝一样捧起来呵护,仿佛生来就应该长于宫室,不能接受风雨的摧残。

可他羡慕极了姐姐们,只想和她们一样肆意洒脱地生活,可以爬上最高的屋顶,可以整夜整夜地看着星星……可以居无定所,也可以四海为家。

但是他有牵挂,如今的他做不到她们那样自在。

只能极力地去维护、去在意那一点他人给予的爱意,哪怕是多么微不足道。

尽管裴秋朗对他很好。

他尊重他,理解他,甚至能够小心翼翼地维护他可怜的自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与之相反的,就是谢矜这个人被死死的绑在他的身边,囚禁在一个以爱为名的牢笼里。

“裴秋朗,我希望你可以把我也当做一个男人,和你一样的男人,而不是你豢养的宠物一样摇尾乞怜。”

最后的最后,他说着,哭得委屈,泪眼朦胧,但是抱着他的人却似乎也跟着微微颤抖着……怀抱紧了紧,最后又松了松。

裴秋朗无奈地放下手,抿了抿唇,似有不舍。

“谢矜,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也是时候,该离开我出去看看了。”

他说得决绝又残酷,却又那么不忍。

“是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杜缈想过无数个结果,每一个结果都不像现在这般。

谢矜清醒得彻底,让她有种梦回某乎大女主爽文一般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配角NPC突然觉醒了一样,下定决心开始脱离设定一样的情醒。

虽然他的初衷是想要成为一个更优秀、更能与裴秋朗并肩的爱人。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抛下一切去跟着她们踏上一条未知的道路那样艰辛而曲折。

“所以,去见他最后一面吧。”杜缈提着包袱,站在马车前回望还在驻足愣神的谢矜,“他现在能看清了,最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不了吧,反正迟早都要见到的。”谢矜还是狠下心来,“走吧。”

……

谢矜一别就是好几年。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那日第一次戴上名为眼镜的玩意儿的裴秋朗,看着眼前模糊重影的东西随着镜片的贴近变得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乌黑发亮的书桌一角,上面摆满了他平日里看的书卷,素净细长的瓷瓶里插着一朵红艳张扬的月季……一看就是谢矜的手笔,他一向喜欢这种张扬热烈的东西,一贯看不惯他所推崇的梅兰竹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向窗棂,此刻干净的窗柩似乎有斜斜的光线撒入,带着阳光惊起的尘雾,一点一点地在细碎的光线里面飘荡洋溢着……裴秋朗摘下镜片揉了揉眼,只觉得很是神奇……

这样细腻的场景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往日里模糊不清的东西仿佛被一只神奇的画笔,一点一点地在迷蒙中勾勒出了事物原本的轮廓……它们仿佛生来本该就是这样。

巨大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心,他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热切……待到他迫不及待走进那个熟悉的院落里时,却只等到一则故人离去的消息。

谢矜不愿意见他。

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件事。

再然后才是疯狂向周边的人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除了那朵清晨的还带着晨露的花,谢矜似乎什么都不愿留下。甚至吩咐贴身婢女将他的一切细软都尽数典当,就连整个厢房都变得空落落的。

他说,

“裴郎,若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有了想真心相待的人,那便也请好好珍惜吧,就当我从未出现过。”

那时,他站在梧桐树下,彼时正值花季,细小的花瓣随着风声猎猎一点一点地散落在他的发髻上,像是铺上了一层细碎的春光……红艳艳地撒了他满头。

“我等你。”裴秋朗听着他作别的话,心绪复杂,只是将话语回转了千回这才略有不甘地开口道,“谢矜,只有你,也只能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看清与否,从始至终,唯有你一人尔。

“我倒是希望你信守诺言。”谢矜似乎是笑了,眉眼弯弯,但是这幅模样落在他的眼里,却始终都是模糊不清的一片,就像一团被迷雾笼罩的美景,遮天蔽日,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美不胜收的模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

谢矜握着他的手,将手掌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畔,指腹略微粗糙的薄茧,一点一点的摩着他的脸庞,感受到了他脸上微微发烫的热意,炙热湿润的鼻息……以及那轻轻勾起的嘴角。

他感受着,掌心发汗。

心底似乎狠狠抽动了一下。

发丝被风吹得纷乱,他看不清眼前人。

只能感觉到他似乎是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将要与他背道而驰的决心。

“谢……”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根温热的手指抵住了唇瓣,紧接着,是一个带着紊乱鼻息的湿热而缠绵的吻……唇齿相缠,激情而热烈。

淡淡的桐花香飘荡在空中,似有无数花瓣散落……他紧紧地拥着他,想要将他柔进怀里,禁锢在自己的身畔,哪里都不允许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只是抱了一会儿,他便轻轻地推开了他。

“好了,你该收拾东西了。”

谢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积攒的失落又愈发翻涌上来……他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如何?连一丝温存都不肯留与他。

不过无所谓了,他伸出手,轻轻摊开手掌,细碎的花朵一片一片地掉落进掌心里,就像给手心贴上了细小的花钿,很是好看。

“也许正像杜缈说的,都要给彼此留下一点适当的空间吧。”

他做不到,做不到一直将自己的全部身心维系在另一个人身上。

与其整天这样担忧被他人厌弃,不如找一些事情占据自己的身心,不再让这些情情爱爱主导他的心绪。

……

谢矜是在一个三月回来的。

彼时,裴秋朗已经官至太守。

按理说,就算裴秋朗政绩卓着也不可能升官如此之快,一下子从七品知县升到了正四品的郡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即使不去关注,谢矜总是时不时能从他人口中听到那人的消息……据说裴知县励精图治,这又修了什么水渠,那又改良了耕种器具……

听闻消息的杜缈也只是莞尔一笑。

“三妹,我看这三妹夫可是聪慧过人,一点就通。”她其实也没有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提议,只是略微敲打了一下裴秋朗,毕竟她只是一个半吊子的穿越女,除了之前那半桶水的医术,其他的更是一窍不通。

只是没想到裴秋朗果真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还真将她的想法给一一实践出来……杜缈的心胸其实并没有那么宽广,从小的利己主义教育让她的心里只能装得下身边人。

可是真正看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记录下来真正造福了人民时,一股说不出的复杂心绪在心底里百转千回……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奉献精神。

总而言之,她还是开心的。

而一旁的谢矜却愣愣地看着在地里用着新式耕具的农户,眼眸下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天的经历,他越发明白了那个人是怎样的可望而不可即。

如果没有最开始的那场意外,谢矜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够不上这样风光霁月的人。

他突然就不是很恨安国侯了,如果没有他这层裙带关系,他也不可能遇上谢矜……更没有之后的种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最后的话语也被他咽下,只剩下了一句轻飘飘的催促。

“嗯。”杜缈勾了勾唇,“你大姐还在家等我们呢。”

……

这些年谢矜已经恢复了男子装扮,帅气的衣袍穿在身上更显俊朗飒爽……谢娴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三妹是个男子的事实,倒是谢芙当初离家早,即使知道了真相还是会经常围在他身边打转。

她实在是不能相信,她的三弟这样娇弱,被她揍一拳能哭好半天。

可是谢矜的确是男子,如今都快赶上那门头高了……这些年也不知是杜缈给他吃了什么,疯狂地抽条。

但是每每看到他长高,杜缈反而像是更加哀怨了一般……一直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这要是长得比老攻还高这可怎么办?”

“什么?”

“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在去裴府的途中,似乎是为了让他注意安全,杜缈害怕他们小两口久别胜新婚……一做起来就不知节制,过了火。于是便覆在谢矜耳畔吩咐了些注意事项,让他好好保护自己,别受了伤。

谢矜挺得脸上羞红,只说自己会注意的,不会让裴秋朗受伤。

“你注意个什么劲儿?!”杜缈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让他注意。”

“可是、可是一直都是我……”谢矜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见杜缈一副震惊的样子……是的,她已经原地裂开了。

她站反了,是的,她站反了。

这比她知道谢矜是个0.5还震惊。

卧槽,这样子都能当1,这小裴是有多宠???

特别是回想起来当初谢矜那样干瘦柔弱的模样,就算扮成女子都不一定会露馅的感觉……她只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

“他超爱,他真的我哭死。”杜缈张了张嘴,只是精神恍惚地吐出这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太守府很是冷清,几乎没有什么人气。

谢矜通报了门房,接着便被人领进了院落。

这些年裴秋朗一直独身一人,哪怕是如此得上意,也并没有再娶妻纳妾的想法,各个地方乡绅的女儿如流水一般送来,各式媒人几乎都要将门槛踏破……但他却像不知情一般,只是将府门紧闭,告诉门房送客。

其实裴秋朗娶亲这件事他们都早已有所耳闻,但是这位背地里的裴夫人却始终没有露面的打算,就算有人问起,太守也只是三缄其口,似乎是怎样也不肯透露。

有人说,裴夫人作为侯门贵女,随着丈夫被调任到地方,被贫苦的生活给吓退了……

也有人说,是因为裴夫人水土不服突发重病去世了……

甚至更有人说,裴夫人早就跟人跑了。

但无一例外,里面的裴秋朗都是与夫人伉俪情深,深情款款。

毕竟这么多年不娶,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早已将身心交付给了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不知所踪甚至是早逝的裴夫人。

……

门房匆匆来报,裴秋朗正在提笔写信,闻听此言,匆匆忙忙将笔一搁便要去见人……只是刚至门前,就觉得此行匆忙仓促,来不及准备的狼狈模样让他有些犹豫,可是心底的迫切与欣喜让他怎么也止不住地想去门口接应……

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裴秋朗吩咐侍者将谢矜安排在书房,没想到又有一人匆匆来报,说是谢公子已经在后院等候多时了。

裴秋朗捏了捏拳,最终无奈放下。

来了就来了吧。

早该见见的。

毕竟,从上次的谢矜不辞而别之后,他就再未曾见过他一面,而这一次,他却是要将那人的模样一点一点看个仔细,深深地映刻在心底。

……

庭院佳木,公子玉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墨的长发只轻轻束起一半,剩下的泼洒在肩头……像上好的绸缎一般靓丽而富有光泽。

三月的气候偏冷,公子身着披肩,此刻正仰头打量着满枝头灿烂绽开的桃花,花色映衬着人影,带着微甜的花瓣香气……仿佛是一幅画卷,一点一点地在他的心底细密地勾勒起来。

“谢矜?”他迟疑地喊着,却见公子身形一顿,似是难以置信的转过身来……

紧接着,他就被一个带着清冽香气的怀抱扑了个满怀。

明明临走时还是同他一般高的个头,现在却俨然比他高出了大半截……就算将他整个人搂进怀中也显得无比轻松。

哪怕刚开始,他从后面抱住他,也只是刚刚抵着他的肩头而已。

良久,裴秋朗微微挣开他的手,柔声说道。

“谢矜,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谢矜如是回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矜随着杜缈走走停停的确涨了不少见识,如今哪怕是应对裴秋朗的考核也称得上有模有样。

他还是对上次见面时裴秋朗说他长大了那件事耿耿于怀,说得他好像还是个孩子似的,他有些委屈。

“可是的确长大了啊……”裴秋朗轻轻覆到他的耳畔,似是在若有若无地吐息,谢矜的耳朵瞬间被吹得潮红一片,“这些天可将我折腾惨了,特别是昨夜……谢矜。”

“你别说了——”即使是自己将他压在身下主动个不停,可是每每事后裴秋朗想要提起个只言片语,谢矜就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扭头就能跑个几十里,活脱脱一副良家少男的纯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怎么样了呢。

不过真好玩,要不是最近做得有些勉强,裴秋朗恨不得夜夜去挑逗他,欣赏他每次事后无地自容的歉疚与委屈感……按杜缈的话说,他这种人就是有一点心理变态,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浪荡感。

谢矜被他撩拨得脸上发烫,他却没有为其灭火的心思,只是一脚将谢矜踹出了书房。

“难受也给我憋着,晚上再说,我现在没空。”

谢矜听着他这样绝情的话,薄唇一抿,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歪门邪道,说什么撒娇的男人好命,谢矜就经常这样一副跟小媳妇受气一样哀怨表情,活像一个被负心汉始乱终弃的可怜巴巴……但是裴秋朗毕竟了解他,这样的招数一次两次或许还是有些用处,可是时间长了他也逐渐有些麻木了。

让他哀怨去吧,大不了又去别人那里告状。

无所谓,有人会替他出手。

果不其然,谢矜还想去杜缈那里寻求安慰,下一秒就被好姐姐谢娴不耐烦的赶了出来……即使她的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温和疏离的笑容,十分得体,令人挑不出错处。

但是谢矜甚至还没开口就莫名其妙被她送到了门外,看着禁闭的房门,谢矜抑郁了,怎么也想不通一向温和善良的大姐竟然会如此待他,可是他怎么想想都找不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只觉得莫名其妙就被送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看来他还得去学学。

……

随着谢芙不知所踪,谢娴也下落不明……如今唯一有消息的谢矜也一连失联了许久。

安国侯终于是气得一病不起,重病缠身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精心培养的所有子女都一个一个离他远去,若是说谢矜因为是庶出与他本身就有隔阂还情有可原,毕竟他确实也没有对这位小女儿称得上有多么上心。

可是谢娴,谢芙,他精心培养的两个女儿却离家出走,从此对他不闻不问……也抛弃了侯府贵女应有的体面与尊严,他无法接受,也不能理解自己付出的心血如今都早已付之东流,仿佛多年来的努力就像一个笑话,而如今更是让满京城的勋贵指着脊梁骨笑话。

他终于扛不住了,感觉自己无颜面对先祖。

只是他一死,这侯府偌大的身家也会就此消散,毕竟安国侯没有后人一事,满京城尽人皆知。

他不忍心让自己如今的一切白白落到了外人手里,所以他原本的计划是想要为谢娴招纳个夫婿,从此安心经营侯府的事业。

但是如今的谢娴不知所踪,这件事便也没了下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原本物色好的人选便是年岁尚佳的裴秋朗,因为裴家在上林一带是出了名商贾世家,他相信就算是落魄的侯府交与他的手中经营,断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只是这裴秋朗买椟还珠,鼠目寸光,偏偏看上了他不争气的小女儿,这让他怎么也拉不下脸再去请求这件事,毕竟当初在成婚一事上他没少为难这位准女婿。

可是如今唯一安分的便是这小女儿,哪怕她身无所长,但是这并不能否认她有一位精明能干的夫婿,不过短短数年,便已经是正四品的官职。

他犹豫了许久,迟疑这不肯做出决定。

门外适时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他抬头循声望去,就见一位女子正端庄地站在门口,手里还不断捻着一串佛珠。

他最见不得夫人一副这样神神叨叨的模样,似是有些晦气地偏过头,闷声道,

“你来干什么?”

“王爷不妨差怀璧回京吧,如今侯府气数已尽,需要个人来主持大局,若是王爷不愿让家业尽数落入外人之手,便学着放下旧日恩怨吧。”

他当然是不愿意拉下脸皮,只是她说的确是事实,现在再不早做安排,只怕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他再做打算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松口。

“你怎么突然对她这么上心?当初家宅内斗也没少见你在背后煽风点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个好孩子,我们大人辈的恩怨就不要把子女牵扯进来了……”她虽是如此说着,一双眼睛却灼灼地看向床榻之上孱弱的身影,这一切的幕后源头便是眼前这个卑劣阴险的男人,当初为何要家宅内斗的缘由她已经想不起来……只记得似乎是一句男人的戏言,她便傻傻地为了那莫须有的宠爱斗了半生……

最后她赢了,却发现自己输得很惨。

因为不管她再怎样赢得漂亮,总是会有更多的对手出现……一切的源头似乎都并不是源于那些被莫名其妙牵扯进来的女子。

所以她才会斗得这样疲累,因为她们是源源不断的。

可是当她真正反思起自己的行为时,却发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明明最大的受益者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背后的这个男人……而她却像条狗一样守着茅坑里那坨屎,认为人人都是贪恋它的香甜。

殊不知,只是她如此觉得而已。

所以她想开了,也不再斗了。

反而一心向佛,只希望那些被她迫害的冤魂在路上走好些,希望她犯下的罪孽能用后半生一点一点地弥补上……她不奢求原谅,只是想为当初愚不可及的自己寻找一个惩罚……惩罚她青灯古佛,惩罚她子女离心,惩罚她识人不清,惩罚她弥补过去。

……

谢矜收到了大夫人寄来的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面说,安国侯已经时日无多,想请他回侯府小住一段时日,待一切尘埃落定。

谢矜现在学得精了,早已明白了这封信背后的含义,只是他还在纠结着,自己应当如何前往。

索性将这些事告诉了身边人,没想到谢娴罕见地皱起了眉,裴秋朗也是一脸苦色。

他们之中,如今唯有谢矜的身份确实最为妥帖,但是他却与自己的身份越发背道而驰。

“谁家小姐……这么壮?”杜缈也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要不我试试?”

众人无言,这欺君之罪,谁都不敢让他铤而走险。

最后谢矜还是走了,拉上了裴秋朗同去。

……

看着站在床前的高大身影,安国侯似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的确,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为嫉恨的三女儿竟是男儿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眉眼之中还掺杂了自己年轻时的一些样貌,安国侯怎么也不肯相信当年谨慎如他,却还是留下了这么一点破绽。

但是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最后望着自己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只是轻轻抬手想要碰碰,但是谢矜站得稍远了些,他的手也只是无力地重重垂下。

“嗯,临死之前也让他算是了却自己了一桩心事了。”

“走吧。”似乎是看出来他的变化,裴秋朗轻轻拉着他的手离开了房间。

毕竟,哪怕是再不重视,他再怎么说也是谢矜的亲生父亲……人死了,总是会留下些许波澜。

“哈哈哈哈哈哈……”谢矜大笑出声,是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从今往后,他就彻底摆脱了这个曾经成为限制他的枷锁一样的身份,他的姐姐们也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地生活……这是一件大好事,他从刚才起就高兴得不行,生怕憋不住笑,毕竟在将死之人面前这样玩有点不太得体。

裴秋朗愣愣地看着他笑了半晌,眼泪都笑出来了,只是沉默着伫立在一旁。

“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裴郎,我们走吧。”

“好。”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矜和裴秋朗成婚已经快有五六个年头了,他们偏安一隅,日子过得倒也顺畅。

虽说早年间裴秋朗为了娶他不惜分割家财,导致与父母离心,从此互不往来……谢矜也乐得清闲,没有公婆的束缚,他平日里简直就是胆大妄为,就连花重金请来的管事都有些看不过去……

如今他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没想到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是的,他从原本的裴夫人变成了谢三,成功成为了一个跟在裴秋朗身边的狗腿子,哦不,贴身侍卫。

“还是照旧,就算是侍卫……也是一样的。”裴秋朗温和地笑着,起身借过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进而贴近他的耳边,一下一下地吐露着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耳畔处,随后不紧不慢地着调戏他,“贴身侍卫……要贴身的哦。”

谢矜还没从他的流氓举止之中缓过神来,就见裴秋朗丝毫没有意识到拱火的行为,趁乱拍了拍他的屁股就打开门走了,他有些委屈地咬住了下唇,就要楚楚可怜地落泪,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这幅表情裴秋朗又看不到,顿时就收了起来……

如果叫杜缈看到他这幅表情,估计又要管他叫死绿茶了。

绿茶多好喝,他不服,凭什么用这个骂人。

……

裴秋朗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本来听说是去了前厅,谢矜想着他有要事处理,此刻正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装模作样地拎着那些文书看了又看……虽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但是多读点书总归是没错的,这是大姐跟他说的。

“谢矜,有一件事。”他似乎有些慌乱,语气也不似往日的镇静,谢矜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紧张,严肃的表情亦不像往日那样地随意。

谢矜此刻也顾不上多想,连忙上前拉住他,示意他慢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裴秋朗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还不等他言语,就被谢矜接过来看了看……是从上林来的信,是裴秋朗的母亲,不日就要抵达此处,据说是经商途经此地……

其实原本朝廷律令是严禁官员经商的,就连亲族也一并禁止,为的是防止与民争利,不过如今风气开放,皇帝除去了安国侯这一心腹大患,便也决定还政于民,开启了休养生息的政策,于是民间开始鼓励从商……

虽说对于官商还是有诸多禁制,但是并没有之前那样严格地管制,对于裴家这种世代从商的商贾之家,自然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辖区经商,还是允许的。

“上林路途遥远,嗯……母亲过来还得多多准备好。”谢矜拍了拍脑袋,“你表妹也得准备一下。”

这次裴母带着裴秋朗的表妹一起来落脚,虽然信中说是想看看儿子的现状,但是实际安的什么心也不好说……谢矜拿着信纸,不自觉地将手捏得紧了些,他总是这样,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忧思太过,可是他不得不考虑,用最坏的心思去揣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

如今的谢矜已经再也假扮不了裴夫人,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大姐……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为符合身份的人选了。

可大姐近来行踪不定,跟着杜缈不知云游去了哪里,他的希望又有些幻灭了……但是他还是派人尽力去打探她们的消息,只希望赶在裴母到来之前,将一系列的事情都准备好。

……

第二日,谢矜还在睡梦中,就被裴秋朗匆匆摇醒……原来是来人已经到了裴府,他们也不好让人久等,只是草草洗漱后便赶到了前厅。

彼时,一位精神矍铄的妇人正端坐主位,见到来人也只是微微颔首,得体的教养看得谢矜都有些痴愣……妇人的身边站着一位女子,约摸十六七岁,弱柳扶风,却又坚韧倔强,正是最具风华的年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哥……”女子轻轻唤了一声,脸上的怯意浮现,她今日的口脂涂得很重,有些红的过火,脸上却又抹得惨白,脸颊的胭脂也画不出原本该有的血气,不知为何,谢矜总觉得她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心绪一转,谢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只是快步上前,对着裴母行了一礼,又转而拱手对着女子点点头,

“失礼了,小姐,大人要与老夫人寻个僻静处,小人差人带您先行去居所吧。”

女子点点头,隐到了一旁的屏风背后,谢矜也跟着一同告退,裴秋朗似乎有些讶异他的奇怪举止,但是现下也没有好的解释机会,他只能看着谢矜一点点退出前厅。

果不其然,谢矜的直觉没错,出了前厅还未走多远,身后跟着的女子就突然脚下一软昏死了过去……她似乎很是痛苦,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张漂亮的小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汗水也打湿了衣衫……

他连忙扶起她的身体,但是一想到如今男女有别,还是吩咐人去叫了两名丫鬟……

……

醒来时,她就看见身前站着的有些焦急的婢女,只见她似乎要起身,一人就急匆匆跑了出去,而另一人则忙上前来搀扶她坐起,嘴中还不断在嘀咕着,

“表小姐身体不适,尽管吩咐我们……不用自己撑着的,若不是这次有谢大人看着,可把我们吓死了!”

“谢大人?”她有些敏锐地抓住了丫鬟口中的称谓,追问道,“这是?”

婢女也没想到她会抓着这个不放,但还是娓娓道来,将府中的关系一点一点地说与她听,不过这些与裴家接触的仆从都是谢矜之前就一手安排好的,尽管他们提前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他们总归还是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在进行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却那些从京城就一直跟着他们的心腹,实际上后来人都不怎么清楚这里面的门路……更别提谢矜男扮女装嫁给裴秋朗这种事情。

所以他们也没怎么见过谢家小姐原来的模样,哪怕后来他回来了,也只是找大姐假扮了一下,然后就没了下文……对外只说是裴夫人身体不好,性子恬静,一直深居简出。

可惜,这些特质和他谢矜八竿子打不着边。

侍女匆匆来报,说是裴家的表小姐醒了,谢矜原本还有些胡思乱想的心瞬间就被噎了回去……他接过身旁已经熬煮好的糖水,跟着婢女往回端去。

其实他不该乱想的,但是他总是忍不住让自己身陷囹圄……裴秋朗如今成婚也有四五个年头,但是膝下并没有个一儿半女,加之他刻意传出去的那些说自己有身子抱恙的传言……作为裴家这一辈为数不多的子嗣,说裴母不急是假的,将心比心,谢矜也说不出自己有什么好的理由去说服自己保留这一份自私的爱。

直到到了门前,他这才回过神来……屋子的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合上,透过间隙隐约能见着几分里面的状况,屋内的人无力地蜷缩着,似乎很是难受,他想敲门,却还是担忧不好惊扰。

侍女上前推开了门,抢先一步进入房内,谢矜这才紧随其后,端着药来到了床头……屋内的景象与外头的一致,女子紧紧地蜷缩着,尽管双目紧闭,却还是能听到她微弱的喘息声。

“先喝药吧。”他轻声劝着,这种事情他原先也知道,女子成人之后每个月都会经历这一遭,但是从未见过这样严重的……这幅模样落在他眼中,心里只剩下了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情绪。

他终究不是女子,无法感同身受,每次遇到讨论这种事情,他也只是敷衍笑笑,只是他似乎有些小看了,尽管这是每个女子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但是这也是在流血……被割一刀的伤口都会痛,更何况是流这么多血了。

“表小姐……”侍女犹豫地叫着,手足无措。

床上的人轻轻应了一声,挣扎着就要爬起,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她的嘴里只是一味地唤着一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是贴身侍女的爱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矜不敢怠慢,只是吩咐侍女将她靠在床头,便要去请人,但是正要去时,他又止住了脚步,毕竟他现在作为侍卫去私会别人家的婢女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又转头叫上了一个侍女去请人。

等到侍女匆匆赶来,身后还带着一人时,谢矜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方才在屋外站了许久,现在人来了,剩下的事情也轮不到他管了。

事后,谢矜特地问了郎中一些内幕,只说表小姐先天不足,血气有亏,所以才会在每月的月事上痛的死去活来……谢矜听完,还是道了谢,虽然凭他的身份没必要也不应该打探这些消息,但是当时看见面色苍白虚弱如纸的可怜姑娘,他还是难免动了些恻隐之心。

……

作为长辈,裴母自然是想见见传说中的儿媳,只是最近儿子一直推脱着这件事,让她有些不悦,虽然儿媳顶着侯府贵女的身份,毕竟她是她的婆婆,也应该过来做做表面功夫。

谢矜自然是明白这件事的,但是隐瞒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甚至想过破罐子破摔直接舞到裴母面前,但是最后面还是只能生生咽下这股憋屈的劲儿,害怕气到裴母的他只能晚上偷偷翻窗跑到裴秋朗的床边,趁他熟睡的时候委屈地抹眼泪……

裴秋朗说,他母亲早年间跟着父亲一起走南闯北,成立了自己的商队……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奇女子,气性很大,虽然随着年长性子沉稳了下来,但是后面也并不安于相夫教子……就像现在,裴母仍旧独自管理着庞大的商队,只有途径的时候才会顺路过来看看。

因为商队的缘故,裴母并不会久待,只是草草休整一番又会接着上路……她之前与裴秋朗决裂一事也顶多算是母子之间的怄气,因为裴母是个商人,更看重利益往来,她认为侯府高门难攀,侯爷要裴秋朗出贵女聘礼一事便是在变相地为难他的出身……虽说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可是她并不觉得商人就低人一等,所以她并不看好这桩婚事,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一逼,裴秋朗这个孝子便懂得知难而退。

可惜,她还是小看了他的决心,等到都城遥遥传来婚讯时……早已是不知道几个月后了,据说远在上林的裴父被气得跳脚,大骂变卖家产的裴秋朗是个不孝子,还急得吹胡子瞪眼,直言当初就不应该放他出门赶考……有了媳妇就忘了爹娘,也不知道侯府小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当时,听闻这个消息的她只是轻轻笑了笑,感叹道,

“儿大不由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或许是临近出发,裴母便更是旁敲侧击地打探儿媳的消息……裴秋朗淡定地回敬着茶水,一如既往地揶揄道,

“夫人近几日都不在府中,真是不赶巧,母亲。”

“既如此,母亲不日便要走了,你身边经常没个人也放心不下,不如将文佩留下,也好了却我一桩心事。”似乎是终于展露了话头,裴母也不再动作,直直地盯着裴秋朗的眼睛,沉默着等待他的回答。

裴秋朗继续平淡地喝茶,眼眸下垂,眸光看着手中不断荡漾的茶水……谢矜倒是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突然抬手告辞。

“家事小的就不便参与了。”

“别走。”他弯腰行礼时,耳畔处突然传来一声低语,很轻,几乎察觉不到……他疑惑地抬头,就见裴秋朗正侧头注视着他的脸,直到他一礼行完,起身走出屋子,也再没有任何动作。

其实这一刻说不心寒也是不可能的,谢矜轻轻闭了闭眼,极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和步伐……其实他早已经想过坦白,哪怕是刚刚行礼的一瞬间,他都想脱口而出他就是真正的谢三小姐,裴秋朗明媒正娶的夫人,但是他忍住了,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在亲人面前为了他撒下弥天大谎……他还是怯懦了。

说不上来的滋味在心里流淌,酸涩又生硬……他本不应该善妒,不管他是不是男子,作为主母身份的他本就应该遵从古制的三妻四妾贤良淑德,可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难受,尽管他并不能为裴秋朗生出个一儿半女,甚至连光明正大的身份都不能拥有,永远只能躲在暗处一点一点地汲取着他散发出来的爱意……但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要与他人欢好,他的心里就止不住地刺痛,好像在用刀剜着心头肉一般痛苦得窒息……

“谢大人!”一声呼唤叫停了他,一转头,原来是裴秋朗的表妹——裴文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数日的调理,当初面色苍白的姑娘脸上逐渐有了血气,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当初有气无力,十分温婉动人。

“何事?”因着方才屋内的那一幕,谢矜对此时的裴文佩并没有好的脸色,甚至称得上是冷淡……虽说裴文佩确实是个好姑娘,但是一想到裴母要把她留在这里,谢矜就很难对这位即将和他成为姐妹的表小姐有好感。

或许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裴文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红着脸把一个东西往他怀中一塞便匆匆离去……谢矜本来还在疑惑她的莫名其妙,但是等他捏着怀中的东西举到眼前打量时,顿时石化在原地……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条还带着香气的绢帕……事情的走向越发奇怪了,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裴文佩会把这个东西送给他。

……

“所以你说是为什么?”谢矜百无聊赖地拿着帕子在眼前挥来挥去,一旁幸存的碧儿脸都要忍变形了……最后还是止不住地放声大笑。

“夫人……哦不对,谢大哥,我听以前的人说女子给男子绣香囊,递帕子是在示爱啊……”

谢矜虽然自小生在侯府,但是自幼不与外界接触,很多寻常人家的女子做派更是一概不知……更别说他当初还是以男子身份跟着杜缈她们行走江湖了。

回想起裴文佩可疑的做派,他再一联想自己的身份……裴秋朗的贴身侍卫,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示威!明明很想把帕子让他转交吧,结果因为害羞矜持激动得说不出话……还在他的一再追问之下腼腆地跑开。

越是细想,就越是心惊……方才混乱的思绪在这一瞬间理清,明明裴文佩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有话要说,但是最后面可能是被他说不上好看的脸色给唬住了……只是草草扔下个东西便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并不是裴母一厢情愿是吗?这一切分明是早有预谋!

小时候就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如今长大了想要再续前缘也是说不定的……这么多年他和裴秋朗只开花不结果已经被人诟病无数,如今这个现成的机会送到眼前,裴文佩不可能不抓住。

他都不敢想,小时候的裴秋朗要是和现在一个样那该多遭人稀罕,怪不得叫人惦记这么多年。

以后他俩在一起,一口一个表哥表妹甜腻腻地叫着,那个画面他都不敢想象……

或许是被臆想的画面刺激到了,谢矜在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主动地凑近裴家人,不过这并不耽误裴母收拾行囊整装待发的进度。

临行前,她握着裴秋朗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怕是没有那个福气了。”

最让谢矜没有想到的是,裴文佩居然没有选择留下来……她静静地伫立在裴母的身后,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仿佛回到了初见那天文静端庄的模样。

“文佩,你要不要说几句。”裴母看了看身后的人,平静地问道。

“不必了。”说完,裴文佩便告辞转身,掀起车帘进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矜正想感慨终于把人送走了之时,裴母却突然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一股寒意从他的背后升起,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见裴母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似乎是带着一点怨气,

“下次再来会会你,我的好儿媳……”

“?!”

在一阵莫名其妙的忙碌下,谢矜也是乱七八糟地放下了心,感慨终于不用再半夜翻窗偷偷在裴秋朗床边抹眼泪了,还只能趁他睡着的时候,一个劲抹,小声地哭,不敢发出声音,不然裴秋朗会说他吵死了,耽误睡觉。

看着身边的人终于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这才也跟着轻轻勾了勾唇角……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腰。

这几日确实有些手忙脚乱,但是他从未想过隐瞒,一开始就没有……谢矜自小就不受待见,把自卑刻进了骨子里,连光明正大地表露爱意都十分胆怯,他早就立过誓,要全心全意对他好,他缺爱,他就给,给很多很多,给到溢出来为止……

与母亲第一日见面,他就已经袒露了所有的一切……见多识广的母亲,早在不言之中便了解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但是她乐意陪着他演,演到谢矜自己主动站出来,大逆不道地顶撞她,主动交代所有……

可惜谢矜的怯懦并非一日之功,而是长长久久的打压,磋磨……他似乎很害怕面见他的母亲,甚至就连接触都不敢,每次看着他匆匆逃离的背影,母亲偶尔会与他调侃,说儿媳不经事,连见婆婆都不敢。

至此,他只能无奈地笑笑,转而辩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有些害羞,再多给他一些时日吧。”

……

随着出发的日子临近,母亲便再没了耐心,旁敲侧击地打探谢矜的心思……其实她也很想激起他的好胜心,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这幅光景居然让沉浸经商多年的老手起了兴趣,甚至不惜说出让侄女做妾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敲打他……没想到他居然只是回避了这个话题,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甚至与她交谈的儿子也因为这个原因不欢而散。

真是的,不就是开个玩笑嘛……真把文佩嫁给这死孩子她才舍不得。

……

精心策划的一切,却在裴文佩递出的手绢上毁了……不论事后裴秋朗如何劝说,表妹像是中了邪似的非要认定谢矜为良人。

“你凭什么说我们不合适,表哥!”原本温柔小意的表妹第一次与他起如此大的争执确是在男人这件事上……真的是,说不上来。

“他不是你的良人。”裴秋朗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在表妹眼中,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谢矜此时正是娶妻的好年岁,又生的确实不差,也难怪入了表妹的眼。

“什么叫不是我的良人,你凭什么这么说!”裴文佩说完就跑走了,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裴秋朗只能在背后默默叹气,缓缓道,

“因为他是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终于在无数次劝告被当成耳旁风后,裴秋朗一狠心当着裴文佩的面强吻了谢矜,这才让她消停了一点……只是为什么谢矜会做出一副比他还得意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像是在挑衅?

他可能是看错了,毕竟谢矜根本不知道自己强吻他是为了什么……在明知道裴文佩喜欢他的情况下被自己按在门上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欠打的表情。

虽然他们是亲爽了,但是表妹好像有点傻了,接下来几日都没有出门……把自己锁在房内不知道干什么……

母亲让他多劝劝,劝她看开点……可惜做出这种事情的表哥,早已在妹妹面前失去了应有的形象……剩下的只有横刀夺爱的仇恨了。

好在最后面她自己想开了……一早便打开房门去了母亲的居所,很快商队的行程便提上了日程……

……

终于,他不用晚上再装睡,听着那个磨人的嘤嘤声一个头两个大……一开始他确实心有内疚,听着他一个人抽泣的声音也只能默默在心里跟着叹气,只是这持续的日子久了,他也不知道谢矜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哭……天天哭不得哭瞎了!

只能早点解决这一切还自己一片好梦吧。

那时的他默默这么想着,捏了捏拳头,伸手轻轻把耳朵里堵上的棉团不动声色地又塞紧了几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在终于知道裴秋朗和他亲娘一起合起伙来骗他的时候……谢矜生气了。

脑子即使再不灵光,最后面裴母的话一细想就是有问题……明明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却把他当什么一样糊弄。

“做戏怎么不做全套啊……”裴秋朗扶额,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这些天谢矜拿着那个事情又是威胁又是利诱,这些天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全是听他半夜嘤嘤嘤地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骂他负心汉,骂他提上裤子不认人……小嘴叭叭叭,眼泪汪汪的,那个委屈劲儿看得他只想亲得他说不出话来。

但是真的这么干了又怕他说他只是馋他身子,导致谢矜再也不来了……进退两难,裴秋朗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能弥补,光是对上脸,盯着那张小嘴说话,哪怕是在数落他……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想亲,根本没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

每次看着他心不在焉的目光,谢矜又会气急攻心,直接摔门离去……如此循环往复,导致谢矜最后面看见他只剩下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对不起嘛,我错了。”对此,裴秋朗还特地去向杜缈请教了几招,据说是哄人巨好用的技巧……首先不管什么原因,先认错,态度良好才是沟通的开端。

“那你说说你错哪了?”谢矜疑惑他最近的突然开窍,还是止不住地回呛。

“你觉得我错哪了我就是错哪了。”裴秋朗回想着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第二条他不知道怎么找啊……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反而激怒了谢矜,直接转身就走,有时候失望的多了,他也会觉得自己有点拧巴,不知道到底还是在抵触什么……明明裴秋朗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却总是还想着挑刺,而那些对他不在意的人,他反而没有那么多期待,只是施舍下的一点关注都会让他觉得那是个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讨厌自己的性子,过于任性,不知分寸……真的甩开裴秋朗的手,他又后悔得无以复加,既渴望他,又推开他。

一双手轻轻环过他的腰,将他要离开的步伐拉住了……是裴秋朗。

此刻他正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闷闷地一个劲儿说对不起。

“我做事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谢矜……以后不会了。”

“我才最应该说对不起,你一直在迁就我……原谅我不算好的脾气,随我耍性子……我很别扭,对不起。”

“哪有,你一直是最好最好的。”身后的人似乎是笑了,轻轻颤了颤,“因为我心悦你。”

“我也是。”

……

幸好哄好了,下次杜缈的话只能信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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