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鬼眼看“铁面牙医”章直又要来拔牙,冷汗在虚幻的痛觉下浸湿后背,立刻识时务者为俊杰,点头答应下来。
“队长,交易地点拿到了,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
角雕眯着眼睛嘬了口牙花子,看了眼太阳:“还有时间,走,去搞下一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一辆越野车飞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王怀开车,章直坐在副驾驶室里,正费力地把一身特战装备往下卸。
“快快快,耳机也摘了,要到地方了。”队长在频道里大呼小叫:“一会儿见机行事,不行就撤,别跟他们硬刚。”
章直一把拽掉耳机,抬手掀了满是脏污的迷彩服,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T恤。
王怀瞥了他一眼,视线在他手臂上的白色绷带游走一圈,“能挺住吗?”
章直面不改色道:“能。”
前方不远处有两辆无牌照轿车在停在路中央,王怀没有开太近,谨慎地停在了十几米外,拎起枪推开车门。
章直也把枪别到腰上走出去。
他紧实的肌肉把上衣撑起漂亮的弧度,一条胳膊上缠着渗血的纱布,迷彩裤的裤脚扎在靴子里,如同一只准备狩猎的美洲猎豹,危险又帅气。
他一边整理作战手套,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把一切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都在脑子里标记出来。
对面的轿车上同样走下来两个人,章直扫了一眼,没看见资料上的重要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货呢?”
来拿货的毒贩显然没有认出他们是谁,也并没有疑惑为什么是两个陌生人来送货,只是不耐烦地追问货在哪里。
王怀冷着脸道:“钱呢?”
一个毒贩打开后备箱,露出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编织袋。
毒贩:“把货拿来。”
他们说的是越南话,章直听不懂,只能靠王怀翻译。王怀翻译完,章直便对着对讲机道:“过来吧。”
很快便有两辆皮卡从小路拐上大路,停在了越野车后。
两边各派一人交换验货,王怀走到毒贩的车前解开麻袋,掏出里面的美金掂了掂,也没数,漠然地扔了回去。
章直这边的毒贩也验完了毒品,对同伴点了点头。
就在对方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章直突然叫住他们:“等等。”
他身上有枪,气势又非同一般,顿时引起了毒贩的警觉,两辆轿车的天窗同时打开,虎视眈眈地架起两杆机关枪,防备着他们“反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好似没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一般,对面前的毒贩道:“给你们将军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要找他要一个人。”
王怀翻译完,毒贩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这一带卖货的那几个寨子都精得像猴一样,里面基本都是知根知底的当地人,但面前这个穿黑色半截袖的男人很明显听不懂越南话,不是本地人。
那他是谁?
毒贩心里怀疑,可他们这种出来接货的人级别太低,就是个跑腿的,不敢乱做主张,只能一边防备着章直等人,一边给将军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毒贩恭敬地说了几句,满眼警惕地把手机递给了章直。
手机还是中国几年前流行的那种“小灵通”,头上能扯出一根接收信号用的天线,章直接过,转手直接递给了王怀。
王怀把“小灵通”贴到耳朵上,侧耳听了片刻,用越南话冷冷道:“听说厉爷是你们带走的。”
电话那边似乎笑了一声,慢吞吞地说了什么。
“我们要把厉爷接回去,货可以白送你,但人必须活着。”
那边又讲了很长一串话。
王怀不知听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了章直一眼,微不可查地朝他摇了下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有别的货源了,四个寨子我们全灭了,你不放人,我们就把这批货全扔进河里,顺便烧了所有的麻田。”
此话一出,气氛徒然紧张起来,章直的手指扣住腰上的枪,皮卡车里的队友注意到他的动作,也架出了几只狙击枪来,小红点如毒蛇的蛇信般游走在毒贩额头上。
枪口对着枪口,只要稍有一点异动,就是你死我活的下场。
王怀不为所动,专心致志地与电话那头对话:“我不是中国警察,我是厉爷的手下,找你要人的是我们厉嫂,章先生。”
一阵死寂后,王怀忽然放松了紧绷的肢体动作,朝章直点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过去,你最好说话算话。”
王怀把手机抛还给毒贩,看着他们得了吩咐,齐刷刷地上车离开,他和章直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上车驶离原地。
章直把耳机带回耳朵里:“队长,任务完成了,鱼上钩了。”
“好,按原计划继续行事。”
与此同时,距离交易地点几十公里外的一处密林里。
木门被推开,张厉眯起眼睛,迎着光看向走进小屋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一副东南亚面孔,手里端着一个瓷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透着怜悯。
“吃吧。”
她把碗里一块又干又硬的烙饼递到张厉嘴边。
张厉没有手去接——他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粗糙的麻绳因为挣动已经把皮肤磨烂,血淋淋的伤口引来无数蚊蝇爬进衣服里,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疯长的胡茬让他看上去老了很多,但眼神却是清明的,要笑不笑地咬住那块饼,把它从女人手里拽出来,卷进嘴里磨牙。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他吃。
“我听爸爸说,有人要来救你,是你的情妇。”
张厉咀嚼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等待她的后话。
果然,女人随即道:“他们抢了货,把和我们合作的地主都杀了,爸爸很生气,肯定不会让你活着回去。”
张厉闻言撇了下嘴角,费力地咽下饼,感觉嗓子都快让这狗食堵住了,呛咳了两声,哑着嗓子无所谓道:“好啊,那他有本事就来杀了老子,大家一起玩完。”
女人皱眉道:“你以为我在吓唬你吗?我们不会玩完,我们只是少赚一些钱,没有中国的买家,我们还可以卖到韩国、卖到日本去,会玩完的只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卖到韩国和日本?”张厉露出了不屑的笑意:“小丫头,你以为你爸是美国总统,想卖哪就卖哪?你以为金三角里都是死人,会眼看着你爸爸进去分一杯羹?醒醒吧,就你们家那点能耐,当年梁老四看都懒得看一眼,没了老子手上的东西,你们就只能喝西北风。”
女人大概并不熟悉这些生意上弯弯绕绕,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
她没注意到自己气愤下下意识说了越南话,张厉压根听不懂,只是尖叫着反驳:“姓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把农民的血汗钱压到最低,让他们根本吃不饱饭,是我爸爸救了大家!”
还好张厉听不懂,不然肯定要大吃一惊,没想到种大麻都能种出个普渡众生的女菩萨。
他继续火上浇油道:“还有,你刚刚说老子的媳妇儿来了?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吗?他现在找你们,杀的是地主,抢的是货,等老子真死在这儿了,你就等着他活剐了你爸爸给老子偿命吧!”
女人勃然变色,猛地把手里的碗朝张厉砸了过去。张厉不躲不闪,额头瞬间被碗砸出一道血口子,瓷片四散飞落。
“这就生气了?”张厉在鲜血中睁开眼睛,咧开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小丫头,你爸爸死期不远了,快回去尽尽孝心吧。”
女人咬紧牙根,又泄愤般踹了张厉的胸口一脚,直接把绑住他的椅子踹翻了,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屋外不远处的树冠上有块极亮的光斑一闪而过,像是什么玻璃制品不经意反射出的光。
“报告,河马已确认目标所在地。”
“拔牙小分队”里的临时翻译隐藏在茂密的树叶后,对耳机里的队友们轻声道:“有两条看门狗,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雕:“先等等,你看看黎拉去哪了?”
河马调转望远镜,望向负气离去的东南亚女人,眯眼道:“往西走了,那边是黎将军的住处,应该是找她老爹去了。”
角雕:“有没有办法把她弄回来?那是黎将军的独女,抓到她胜算能多不少。”
河马看了看脚下关着张厉的屋子,不确定道:“如果让目标提出要见黎拉,会不会打草惊蛇?”
角雕想了想,还是理智的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算了,先把目标救出来再说,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小时,他们现在警惕性还很低,估计没想到我们已经找到他们的窝点了——河马,交给你了。”
“OK,收到。”
河马架起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舌尖舔了舔上牙膛。
八倍镜透过树叶的缝隙射出冰冷的目光,确定四周不会有人突然靠近后,河马果断按下扳机,一枪一个,悄无声息地带走了门口的两个守卫。
尸体倒地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正要通知队员去收尸,八倍镜视野里的木门忽然从内拉开了一道缝隙,河马一惊,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笑容不翼而飞,毛骨悚然道:“我操!屋里还有人!我瞄不到!”
“我来!”
一道身影箭一般射出丛林,飞快奔向那扇被拉开的木门,雪亮的刀光在空中画出凌厉的弧线,章直反握着军刀,在门缝张开的一瞬间挥刀削向屋内人的咽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要在毒贩扣下扳机前解决掉人,不能让枪响,也不能让人喊出声。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章直抬起眼,四目相对间,他布满杀意的眼眸登时一愣,瞳孔紧缩,可手却因惯性撤不回来。
完了!
他只能做到在最后一刻松开握刀的手,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啧。”
一只碗口粗的胳膊挡住章直的手臂,两只小臂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差点把两人的骨头齐齐撞断,发出一声闷响。
张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章直的耳朵:“小兔崽子,想谋杀亲夫?”
章直立刻睁眼,脱手的军刀已经落地,只剩张厉喉咙上的一道血线,看出血量应该是没伤到大动脉,血迹顺着脖子上的青筋流入衣领,男人狼狈的样子慢半拍地映入他的眼帘。
是厉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他在监狱里弄丢的主人。
是他朝思暮想,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出来的主人。
是他的厉爷。
章直呼吸急促,之前握刀的手后怕地颤抖起来,眼眶一红,猛地扑上去搂住张厉的脖子。
“对不起,厉爷……对不起。”
章直比张厉还高一截,一身中东悍匪的打扮,走到街上都得被人绕着走,此刻却抱着男人的脖子哽咽得像个小媳妇儿,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耳机里传来河马拉长调的“咦——”,队友们此起彼伏地咳嗽起来,大有明天就一起肺炎的架势。
张厉无奈地拍了拍章直的背,看向丛林里走出来的另外几个“中东悍匪”。
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人不是普通的警察,不动声色地把几人都打量了一番,对章直道:“哭什么丧,老子还没死呢——先说说,他们开了什么条件?”
章直红着眼睛抽了下鼻子,缓缓抽回手臂,对张厉能猜出有条件的事并不惊讶,低着头交代道:“要您配合他们套出梁家的那条运毒线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挑眉:“没别的?”
章直老实地摇头:“没了。”
此时角雕也走到了门口,他身材高大,拎起地上被干掉的毒贩尸体像是拎了两个鸡仔,推着两人往屋里走:“先进去再说。”
河马自觉留在树上放哨,王怀和另一个队员不用吩咐,麻利地扒下尸体的衣服给自己套上,去门口假扮毒贩看门。
张厉多看了王怀好几眼,总觉得这个小年轻很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毕竟王公子当时大闹拳场的时候形象还算体面,而他们这个“三无团体”条件有限,实在没时间给他找地方洗头,因此王怀还是那副“流浪披头士”的打扮,比张厉还招苍蝇。
章直用眼角偷看自家男人,小声提示道:“拳场那个。”
张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起了这人是谁。
看来那两鞭子不冤,这居然是个卧底的条子!
队长不懂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只是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和麻绳,了然于胸地朝张厉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角雕,是这支特殊行动小队的队长,来替组织向你转达一项协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什么协议?”
角雕:“只要你肯配合我们诈出梁洪山那条从越南到华北的运毒线路,事情结束后我们会把你安全送回国内,并且立刻安排减刑,至少十年。”
大部分无期徒刑其实约等于二十五年,在减刑的时候都是按二十五年往下减。
真蹲二十五年,等张厉出狱那天他都六十六了,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但如果能减十年……
张厉看了眼满眼期待的章直,对这份口头协议的质疑全堵在了喉咙里。
这小屁孩儿一路追着他跑,为了能跟他常见面从军队退役,特警没当几个月,又为了他跑到监狱干最苦的狱警,现在又为了他追到越南来,好像一只认了主的忠犬,就算被抛弃也会无条件追着车跑。
张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行,要怎么配合?”
他怎么舍得辜负这种眷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厉爷……”章直拎着防弹衣眼巴巴地看着坐在车上的张厉。
“老子不穿,你见过哪个毒贩穿防弹衣的。”张厉把防弹衣抽走扔到后座,伸手拉过章直,“来说说,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穿的是章直的迷彩服,码数小了点,系不上扣子,只能敞着怀,大大咧咧地露出结实的胸肌和腹肌,暖洋洋地散发着热度。
章直贴着他,双手虚扶在他肩上,呐呐道:“昨晚行动的时候不小心伤的……不碍事。”
“不碍事到现在还没止血?”张厉掰过章直的下巴,皱眉道:“才几天没见,学会撒谎了?”
章直迫不得已地跟他对视,清澈的瞳仁里倒映出张厉的面容,睫毛抖了抖,底气不足地辩解道:“真的,厉爷……就是不小心中了一枪,不严重。”
张厉简直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在他那到底什么才算严重。
不过看在章直目前是个伤患的份上,他忍住了,恼火地拍了拍傍家儿的屁股,沉着嗓子警告道:“一会儿要是有危险,别逞强,该跑就跑,听到没?你死了老子就没必要回去了。”
章直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伸手环住张厉的脖子——却始终没点头。
张厉察觉到他无声的拒绝,眉头一挑,掐住小孩儿的后颈,逼迫他直视自己:“听到没有?你敢乱来试试,回头操不死你!”
章直后颈皮一紧,知道再不答应张厉可能会发火,总算识时务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角雕举着电话跑过来,“兄弟们,姓黎的发现张厉不见了,精神精神,准备接客了。”
蹲在一旁生蜘蛛网的王怀站起来往角落走,河马抻着懒腰从后座坐起来。
章直的神经也紧张起来,松开了环住张厉的手,下意识去摸后腰的枪,确认该带的武器都带在身上。
张厉捋了捋他绷紧的后背,“别紧张,自然一点,他们吸毒的都脑残,发现不了。”
队友们严阵以待,把之前缴获的装甲车也开了过来,四散停在周围。河马朝章直喊了一声,扔给他一个引爆器,“每辆装甲车里都装了炸弹,你那个是总开关,真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先炸了再说。”
他朝章直比了个“看好你”的手势,灵巧地钻进后方的皮卡车厢里。
角雕确认完场地后也找了辆车厢躲着,空地上便只剩章直和张厉两个人,无声又压抑。
章直下意识朝队友的方向追了几步,但很快又克制地停下脚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亮和太阳同时挂在天上,如同神话里的某种邪兆。
“上车等吧。”张厉叫他。
章直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扭头看向张厉,喉结上下滚动,瞳孔不正常地放大着,好似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看着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那枚引爆器,一动也不动,先是莫名其妙了几秒,突然就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
张厉的背后瞬间浮起一层白毛汗,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目光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他们后,微微朝章直摇了摇头。
别,崽儿,别做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章直还是没动,手背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半晌后才猛地闭了下眼,抖着手把那枚引爆器揣进兜里。
“对不起,厉爷,我……”他用力搓了把脸,瞳孔颤抖。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他只是一时走火入魔,冒出了现在就按下引爆器的想法?
这句话在章直心里滴着血盘旋,每个字都尖刀一般划在心上,沾满了罪恶的血腥气。
所有的装甲车一起爆炸,一定会给特殊行动小队造成不小的麻烦,也许一大半人都会被炸死……然后他们就有机会离开了。
握着致命武器的诱饵妄图跳出猎杀猛兽的陷阱,远离后半生的牢狱之灾,跟爱的人一起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多么具有诱惑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伊甸园的苹果,就算上帝警告过那苹果不能吃,可树根下仍是有蛇的影子蜿蜒而出,低声引诱。
用队友的性命铺路,换爱的人自由。
可他居然真的,可耻的动心了。
张厉无声地看了他片刻,走过去拉下他的手,深感自己摊上了个大麻烦——明明是个给颗糖就能高兴半天的小屁孩,却总是喜欢走极端,想法一个比一个吓人。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世上最不该跟我说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张厉的眼角叠起几道细纹,满是胡茬的沧桑面孔上浮现出一个近乎宠溺的笑意。
“只要能跟你待在一起,哪不是待?蹲大牢,睡厕所,哪不能凑合过?年轻的时候出来闯荡,有张床睡就不错了,哪有那么高要求。”
张厉说着,摸了摸章直那张风华正茂的脸——年轻,朝气,坚毅,果断,怎么都看不厌,只需一眼,无尽柔情便会涌上心头。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想着建功立业,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造了不少孽。老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坐牢是老子在还债,是应该受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老子也不想要什么狗屁自由,就想跟你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所以你也好好的,别再糟践自己,行吗?”
张厉这辈子都没跟谁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过话,此刻却自然而然地把全部的爱欲都讲了出来,倾倒给面前的年轻人。
异国他乡,前途未卜,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去,还有什么不能谁给他爱的人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眼眶殷红,低着脖颈点了点头。
他就像一个走在悬崖边的旅人,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粉身碎骨的准备,一脚踏空,闭眼等待死亡时,却被人稳稳托了起来。
他阴暗,丑恶,可他颤颤巍巍捧出的一颗心,被张厉接住了。
“你记着,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不止你妈一宿一宿地守着你,老子也难受,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都觉得亏待了你,觉得对不起你。”张厉剖开肺腑坦诚道:“那天在法庭上见到你跟你妈的时候,老子都没敢过去跟你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跟你妈介绍自己,说是你对象吗?你才多大,我一个被判刑的糟老头子,哪敢的啊?”
章直立刻摇头,下意识想否认——他的厉爷就是最好的。
张厉凑上前亲了亲他,用胡茬摩挲他的脸颊,“现在能明白了吗?你很重要,特别重要,你活着老子就高兴——好了,不许哭,一会儿让姓黎的看见你哭鼻子,该笑话你了。”
张厉哄孩子似的语气让章直脸色一红,立刻听话地往回憋眼泪,喉咙处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打嗝,也都被他憋回了胸腔里。
张厉看着他听话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摸了摸他的脸,把他拉进车里,抱到腿上坐着,一边低声哄着,一边平静的等待敌人上门。
太阳彻底落山,晚霞烧着了半边天,十几分钟后,天火熄灭,徒留灰烬般的黑夜。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强光突然射出树林,紧接着是更多的光束交错出现,直奔空地而来。
窝在张厉怀里的章直倏地抬起头,拧亮了车灯,与此同时,所有待命的装甲车同时亮起远光灯,原本漆黑一片的空地顿时明亮如白昼,如同一头受到挑衅的深渊巨兽,睁开眼冷冷注视着闯入者。
先是几辆摩托车轰鸣着冲出树林,确认空地没有埋伏后,再是几辆装甲车夹着一辆轿车,老鼠般缓缓驶出黑暗。
赴宴的秽物探出触角,和深渊对视。
章直刚想开车门就被张厉按住了手,下一秒对面的轿车车门打开,一只穿解放鞋的脚迈了出来。
一个眼袋耷拉到嘴角的中年人走下车,五官和之前给张厉送饭的黎拉有几分相似,身上穿着军绿色的工装——比起毒贩头子,倒更像是个进城务工人员
张厉咬着根自制的旱烟卷,在章直手背上敲了两下,跟下了车。
“别来无恙啊,黎将军。”张厉朝中间走了几步,敞着怀的迷彩服被风吹起前襟,露出带着无数伤疤的胸膛,他插着兜站定,眯着眼淡淡道:“这几天还要多谢你们款待啊。”
黎将军身边跟着的人帮他翻译,黎将军侧耳听了片刻,看向张厉,“你现在是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厉吸了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你的人把老子救出来,老子应该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将军:“怎么谢?”
“能怎么谢?”张厉似笑非笑:“梁老四死了,刘得狠进去了,现在华北老子一家独大,越南这边老子只认识两家卖货的,一家想把老子炸死,一家就是你们——老子卖你个人情,一起合作怎么样?”
黎将军听了翻译,警惕地扫视张厉身后刺眼的车灯,看起来并不信他,“你敢回你的国家吗?你现在是个通缉犯,一出现就会被抓,根本做不了生意。”
“老子回不去,自然有人能回。”张厉挑了挑眉,反问道:“你老婆不帮你管账吗?”
章直恰好在此时走到他身后,如同一只无声无息迈出黑暗的猎豹,或是古代野史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黑色T恤紧贴着肌肉,描摹出蓄势待发的线条。
黎将军上下打量一番章直,更加警惕,拉了一个人挡在身前,提防着暗枪:“怎么证明这是你的情人,而不是中国警察?”
张厉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难不成老子还得给你表演个现场操老婆?而且老子为什么要帮条子?帮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方便继续回去蹲大牢吗?你能不能用一用你脖子上的那个玩意。”
张厉一点面子没给黎将军留,以前是什么脾气现在就是什么脾气,丝毫不惯着这位绕着鱼钩试探的大鱼。
黎将军顿了顿,似乎有点被他说服了,还在犹豫要不要信他,“我没办法相信你,你要证明你的诚意,我才能跟你合作。”
“哈。”张厉眼睛微微瞪大,匪夷所思地看了黎将军片刻,就差没把“你有病吧”四个字写在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老子给你证明?你算什么东西——爱干不干,不干就赶紧滚,老子算是他妈明白为什么梁老四看不上你了。”
张厉骂完人,转身就走,章直倒退着跟上,防备着毒贩被张厉的言行气到发难。
“等等!”黎将军忍不住喊道。
张厉没理他,黎将军的手下便抬手架起枪,人群中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张厉这才转过身,满脸风雨欲来:“姓黎的,你想跟老子火拼?”
章直已经在对方架枪的瞬间挡在张厉身前,把背在背上的冲锋枪拉到手里握紧。特殊行动小队的队员们也纷纷从远光灯后冒出头,操作着装甲车上的重机对准黎将军。
“厉爷,无意冒犯。”黎将军压下离他最近的一杆枪,语气放缓:“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你要把密码给我。”
张厉嘴角一扯,冷笑道:“凭什么?回头你过河拆桥,拿密码去勾搭别的下家,老子上哪说理去?”
确信与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让对方以为自己也是疑虑重重,产生遇到同类的错觉,反过来试着向自己证明他的可信度。
果然,黎将军下意识跟着张厉的思路往下说:“我的人跟运货方接头时你可以派人看着,确定我没有用那条线给别人运货。”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是还不放心,我还可以把女儿嫁给你,你把她带在身边,当成人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拉眼里的好爸爸卖女儿卖得非常顺手,也不知那位远在天边的女菩萨听闻此言会作何感想。
章直的枪口微不可查得顿了一下,下意识去瞥张厉。
他见过那个女人,不算特别漂亮,皮肤偏黑,但身材不错,外貌和吴曼不是一个类型。但他知道那是张厉喜欢的款式——高傲,冷艳,睥睨天下,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他的外貌也偏向于硬冷,只可惜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画皮下的内在既不高冷,也不傲慢,是个能任人揉捏的面团。
张厉脸都黑了,也下意识看了章直一眼,一点也没有捡便宜的感觉,立刻撇清关系:“你以为你女儿是金子做的?老子对她没兴趣!”
神经病,关几天再给他关出个绯闻来……人质就人质,套上个“贩毒公主”的身份也是人质,凭这个就想发展点情色关系,除非张厉精虫夺舍,或者种马上身。
况且换哪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不会答应,女人有的是,干嘛非放个女间谍在身边,没准哪天就被她从背后捅一刀。
张厉在心里再次感叹梁洪山的英明神武——姓黎的能干出当着他大老婆的面要给他纳妾这种事,还学人家贩什么毒,趁早回家种大麻去吧。
好在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张厉便没再挖苦他,按下章直的枪走回场地中央,最后给黎将军吃了颗定心丸,“那就这么说定了,密码给你,老子派人跟着,但你最好别动别的歪心思,不然老子不介意送你下去跟梁老四团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支车队背道而驰,各自远离了达成共识的空地。
张厉拿起电话打给角雕:“跟姓黎的约好了,明天上午见面,然后一起去见运货人。”
角雕:“约的哪?”
“城里,一家酒店,地址一会儿发你。”
“城里?”角雕奇怪道:“为什么会是城里?”
选择市区交易并不符合常理,市区里人多眼杂,搞不好就要出意外状况,因此毒贩一般都会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作为交易地点。
角雕转头看向后座的王怀:“葵花,这边的毒贩习惯在城里交易吗?张厉说姓黎的选在了城里见面。”
王怀从油得打绺的碎发后抬起眼,面无表情道:“不习惯,除非他们互相不知道身份,不想提前暴露自己。”
城市里人多,建筑也多,是犯罪分子最好的隐身衣。如果来接头的人不怀好意,或者干脆是钓鱼的警察,那他们选择市区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隐匿进人群里,浑水摸鱼溜走。
但是……是黎将军还在怀疑张厉,还是他也不了解运货人的身份?
角雕瞳孔一缩,想到了什么,立刻拿起卫星电话拨通:“马局,是我,我这里有一条重要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猫头鹰的大眼睛在树梢上一眨一眨。
车队驶进一片密林里,沿着小溪上行,很快便看见了两顶不起眼的军绿色帐篷,章直把车停到军帐背面,拔钥匙熄火。
“厉爷,里面的条件可能不太好,是通铺,您要是不习惯,我就把毯子拿到车里来,在车里睡。”章直低声交代道。
张厉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跳下车,打量这片临时驻扎地。
月光透过树叶落下一点残余的光辉,一辆没熄火的皮卡亮着车灯,为队员们提供临时光源。
能看出来前两天这支小队是在这里落脚的,地上还有吃剩的铝制罐头盒和一点不太明显的生活痕迹。
章直从后备箱的一堆枪支弹药里掏出一兜罐头和水,拎到张厉面前。
“厉爷,吃点东西吗?”
张厉翻了翻,种类还挺丰富,各种中菜和粥,张厉选了盒土豆牛肉,又拿了瓶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章直趁他喝水,四下张望一番,找到一个人坐在车里的王怀,朝他递了递手里的食物。
王怀愣了愣,直接拿了最上面的一盒,低声跟他道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过的角雕拍了拍章直的肩,意有所指道:“一会儿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注意休息。”
章直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张厉吃完罐头,在小溪边洗了脸,水珠顺着鼻梁和胸肌淌下,他喉咙一紧,才猛地意识到队长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用力把冰凉的溪水拍在脸上,想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不要这么饥渴。
月黑风高,张厉没注意到傍家儿的思想滑坡,背对着他站到一旁的树下撒尿,水声淅淅沥沥,章直更加浮想联翩,恨不得一头扎进小溪里洗洗脑子。
不行,章直,清醒一点,你明天还有任务……
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忠诚、敬业、勇敢、奉献”,仓惶起身,掀起T恤擦了擦脸,微弓着腰快步往车上走。
他的下半身顶了起来,迷彩裤太宽松,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敢把背挺太直。
张厉奇怪地看了眼傍家儿踉跄的背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满脸莫名地去帐篷里找角雕要来了医疗箱,拎着走到车边,“小崽子,出来给你换药——”
张厉拉开车门的手顿在半空,车门只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咬着T恤撸鸡巴的章直。
他的裤子脱到了大腿上,刘海还湿着,因为低头的动作湿漉漉的滴着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吓了一跳。
章警官身残志坚,缠着纱布都没妨碍他自慰,手动得很灵活,看起来确实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一个解释。
章直满脸绯红,手紧张地握着性器,眼神乱飞,就是不敢和张厉对视。
他没想到张厉会这么快回来?那是扯淡。
坦白他就是故意给张厉看的?不行,太羞耻了,说不出口。
他踌躇半晌,细若蚊呐道:“厉爷……我想你了。”
年轻人的欲望总是火热而强烈,只是一眼扫到张厉湿淋淋的肌肉,章直就热得厉害,下身就控制不住的勃起。
他浑身上下都想他,想他的抚摸,想他的鸡巴,想他喊他名字时沙哑的嗓音。
张厉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地舔了舔牙根,爬上车座。
车顶的内饰灯被他的身体挡住,章直顿时被一片阴影笼罩,紧贴在车门上,性器颤颤巍巍地抖了抖。
“别动。”
张厉掏出章直绑在腿上的军刀,割断他手臂上的纱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纱布被凝固的血液黏在伤口上,需要小心到极致地揭开才能不再次撕裂血痂。张厉感觉这辈子的耐心都要耗光了,总算把最后一点纱布摘下来,打开医疗箱找药。
章直迷离地看着他眉间微微拧起的“川”字,手指偷偷撸动性器,屁股蹭在皮质座垫上几乎要沁出汗来,后穴疯狂收缩。
他手臂上的伤口好像和下半身用的是两套神经系统——它疼它的,我爽我的。
张厉也是头一次见这么没心没肺的伤患,换个药都能一脸高潮,张厉怀疑就算现在拿鸡巴捅他的弹孔,他都能甘之如饴地呻吟两声助兴。
“就这么急?”张厉掀起眼皮看他,一手摸到了章直屁股缝里,“这儿痒了?”
他一根粗糙的手指挤进了章直的屁眼,撩拨似的搅弄,但就是不碰敏感处,每次都若即若离地擦过。
章直没有完全脱下的裤子限制了他的动作,只能难受地抱住自己的腿,把后穴往前送了送,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张厉不可置否地抽出手指,得到了穴口颤抖的挽留,他拿出一卷纱布,缠到匕首的刀刃上,手腕一转,把手柄插进了章直翕动的后穴里。
军制的匕首手柄是木头和不锈钢的结合款,比夜里的露水还凉,凸起的金属末端正好压住前列腺,章直浑身一哆嗦,脖子后仰,马眼吐出一小股白浆。
被自己的军刀被塞满后穴的小孩儿老实了不少,张厉总算能心无旁骛地给他换药,重新缠好纱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好医疗箱,张厉看了眼满眼情欲的章直,抬手扒了他的裤子,掰开两条长腿。
皮质座椅上留下了一摊不知从哪漏出来的液体,张厉拔出匕首,引得章直低喘了一声,被冰得发麻的后穴不由缩了缩。
“厉爷……”
车内空间狭小,不够张厉做太大的动作,他估计了一下合适的体位,把章直抱到腿上,用后背朝着他。
章直扭头看他,见张厉掏出硬挺的鸡巴,咽了咽唾沫,自觉抬起屁股套上去。
鸡巴撑开肠壁,温暖了被匕首冰镇过的嫩肉,张厉的手从他的T恤下摆伸进去,抚摸章直的胸口和腹肌,嘴唇蹭在他的后颈上,交配的野兽般用牙齿啃噬他的皮肤。
硝烟和汗水的味道融为一体,伤疤和枪茧贴上手心,喘息都是压抑的,冷冽又刺激,和挠人的家猫不同,这才是张厉真正追求的野性。
相比之下,不论是吴曼还是黎拉,都差了那么点味道。
章直是他一眼看过去就想睡的人,第一次见是,以后无数次见也都是,他的气质简直就是对着张厉的胃口长的,以至于从未有过固定伴侣的张厉一直跟他维持了四年多的情人关系。
只是章直自己没意识到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缓慢的起伏抽插,小军帽儿的废物性器又开始流水,在车座和马眼间拉出粘腻的银丝,跟着节奏上下甩动。
车内像是烧起了一把火,温度节节攀升,张厉脱掉迷彩服,浑身都是热汗,跟章直贴在一起的皮肤更是一片湿滑,好像掉进了水里。
张厉自己热得不行,看章直就也觉得热,伸手帮他把上衣卷到腋下,让他近乎全裸的坐在自己鸡巴上起落,车窗上映出淫靡的倒影。
和小军帽儿做爱的确是种享受,就算坠过一次楼,他的体力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只要张厉能控制住自己不像以前那样玩得太狠,大部分时候他都能从头配合到尾。
“啊……”
章直抬起的屁股被重重拉下,鸡巴瞬间顶到了尽头,章直浑身战栗,手指紧紧抓住前排的座椅,后穴痉挛地吞吐着张厉的鸡巴,性器失态地喷射出一道精液。
精液射在前排座椅靠背上,蜿蜒流下,大开的马眼还在高潮的余韵里翕张,陆续吐出几股带白沫的精液。
张厉乘胜追击,干脆把他整个人抱起,一手搂住一条大腿颠弄,鸡巴在殷红的小洞里整根进出,像一柄滚烫的凶器把章直钉在他身上。
章直失神的仰靠在他怀里,在层叠的快感下紧紧吸着屁眼里的鸡巴,性器直直对着车顶,每次张厉碾过他的敏感点,小孔都会回应般涌出一股精液。
张厉被他夹得也想射了,喘息着再一次抱起傍家儿的屁股,整根鸡巴被穴口严丝缝合地舔过,暴露在空气中,再狠狠按回去,顶到最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咚咚。”
忽然,不知是谁敲了敲车窗,张厉一把拽过扔在一边的迷彩服把章直的下半身盖住,抱紧他看向车窗。
河马笑眯眯地朝他们挥手,不见外地拉开车门递进来两条毯子,“狗狗,你的位置给小葵花睡了,你跟你老攻睡车上吧。”
夜晚的凉风随着毯子灌进车内,吹散了浓烈的腥膻味,章直一手慌乱地往下拽上衣,一手去接毯子,面色通红地感受着张厉的鸡巴在他体内跳动射精。
张厉当着队友的面内射他,他明明应该很羞耻,可还是隐秘地控制着后穴收放蠕动,帮张厉延长快感。
河马意犹未尽地打量了一眼他俩被迷彩服盖住的下半身,在收到张厉恶狠狠的眼刀后,无奈地摊了摊手,嘱咐道:“注意节制啊叔叔,我们狗狗明天还有任务——”
张厉抓起章直的靴子就砸了过去,“快滚!”
靴子砸在了车玻璃上,河马笑嘻嘻地甩上门跑回帐篷,估计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都会知道军犬耐不住寂寞,和老攻张厉在车里大干了一场。
章直红着脸看向张厉,呐呐问道:“厉爷,还做吗?”
“……不做了。”张厉四下扫了眼,没找到纸巾,“拔出来吧,我给你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便乖乖起身,穴口彻底脱离鸡巴时立刻流出浓稠的精液,张厉伸手接住,避免滴到裤子上。
“车里没纸。”张厉推开车门把精液甩到地上,用没喝完的矿泉水打湿之前缠匕首的纱布,帮章直擦了擦屁股和性器,“去前座睡吧,后面太窄了。”
章直点点头,穿上裤子正要下车,又被张厉拽了回去。
“一头汗还往外跑,从这爬过去。”张厉指了指前座间的空隙。
爬过去不是什么难事,章直自然听话,乖乖照做,期间张厉一边擦自己的鸡巴一边看他翘起的屁股,其实挺想再来一次,但考虑到明天有正事,还是理智的放弃了。
纱布粗糙,蹭在龟头上有点疼,张厉把鸡巴收回裤子,下车换到前排,放倒座椅靠背,把河马送来的一条毯子塞给章直,“睡吧。”
章直把单薄的毯子拉到身上,半张脸都缩在里面,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注视张厉,小声道:“厉爷,晚安。”
张厉“嗯”了一声,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快睡。”
章直便在他的手心下闭上眼,坠入甜蜜的梦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天一早,队员们准时醒来,有条不紊地洗漱吃东西,兵分三路进城。
黎将军约定的酒店坐落在市中心,是个很显眼的欧式建筑,按国内的标准来看顶多算个四星,却已经是越南少有的顶配。
张厉身边只跟了章直和王怀两个人,剩下人要么守在酒店外,要么已经先一步潜入酒店内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控着酒店内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张厉此行是本色出演,进了酒店便插兜往中间一站,面无表情地欣赏起店内装潢,王怀自觉走向前台帮三人办理入住手续,扮演好一个称职的跟班小弟。
章直虽然身份是大嫂,可他给自己的定位更像是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的那种,皮夹克下鼓出一点,一看就是腰上别了家伙,也不知道上前挽个胳膊卖个笑,杀神似的戳在张厉身后。
因为需要融入文明社会,他们进城前先去买了衣服,组织批下来的经费捉襟见肘,买不起什么牌子货,只能在地摊挑了几套还算过得去的,全靠个人气质撑着。
张厉此刻就是穿着地摊淘来的衬衫和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墨镜,目光扫视过整个大厅,和角落里乔装成普通旅客的河马对视了一眼,又无声错开。
前台面带微笑的给反扣着帽子的王怀递上一张房卡,“先生,您的房间号是3023,直走右转可以看见电梯。”
王怀接过卡,恭敬的拿去交给张厉,三人一起爬楼梯上楼。
房间很大,是个套间,还带一个欧式小阳台。张厉一进房间就扔了墨镜往卫生间走,边走边脱衣服,廉价的皮鞋直接甩在了卫生间门口,光着脚进去洗澡。
章直连忙找来拖鞋送进去,再把张厉扔了一地的随身物品捡起来,做保镖的同时还当保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怀撩开窗帘朝外观察,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街上人头攒动,电驴子和自行车比蚂蚁还多,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要不是事先知道同伴的藏身位置,估计就算是孙大圣的火眼金睛来了都得抓瞎。
“角雕为什么要这么安排?”王怀低声问房间里的章直:“黎将军在确认密码前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我们是在防备谁?”
“还有一伙人。”章直趴在地上检查屋内的桌椅有没有窃听设备,“之前和梁四爷合作过的那伙人还没露面,黎将军劫狱闹出那么大动静,他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在黎将军的老巢他们不敢动手,现在进城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应该不会放过。”
王怀拧眉:“炸王府酒店的那伙人?他们为什么要杀张总?”
“因为他们可能已经拿到密码了,是马…爷说的。”章直打了个磕巴,差点把马局叫出来,“他们之前跟梁四爷有合作,估计是想办法弄到了密码,所以不想让别的竞争对手拿到。”
他们至今仍不知道这串密码的具体用途,也不知道它能打开什么,因此无从判断另一伙人是如何弄到的密码,只能按逻辑做出最符合常理的推测——当然,不排除那些人吸毒吸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可能。
但是如果按这个逻辑来推,那另一伙人不是应该趁早把被密码锁着的东西取走吗?哪还轮得到姓黎的进来掺一脚?黎大将军是根本没想过这件事,还是另有把握?
王怀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摘掉帽子,抓了抓发痒的头皮,几乎在屋里下起一场“大雪”。
“……一会厉爷洗完,你要洗一下吗?”章直看见了那一幕,犹豫道:“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其实章直也很多天没洗澡了,但他还能忍,以前执行任务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王怀看起来比他没洗的天数还要多得多,自然是“重灾区”优先。
王警官一顿,不太自然地点了下头,下意识又想去抓头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样会出糗,手臂顿时僵在半空,局促地收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继续检查屋内的角落和插销。
张厉洗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浑身滴水的走了出来,腰上松松垮垮的围着一条浴巾,一边用毛巾搓头发,一边去搭在椅背上的裤兜里找烟。
王怀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章直,见他并没有关注自己,便躲过了什么尴尬似的无声起身,快步走进还蒸腾着热气的卫生间。
他没打算洗澡,掰开洗手池水龙头的开关,熟练地把脑袋伸到水流下,就着半凉不热的水打湿头发,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没拿洗发露。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伸手去摸放在洗手台上的一堆东西,但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像是能洗头的东西,正考虑要不要用洗手液凑合一下,一只手就伸了过来,默默把一小瓶洗发露递了过来。
王怀洗头没关门,章直想进去拿张厉落在里面的内裤,探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王警官对着洗手液发呆的画面,想起张厉习惯将用完的洗发露随手扔在地上,便顺手帮他拿了一下。
王怀顿了顿,木讷地接过,说了声谢谢。
洗发露是玫瑰味的,香得能熏死蜜蜂,张厉的头发短,洗完倒不明显,但王怀洗完就直接化身成行走的车载香水,所过之处皆是一股香风刮过。
就很基佬。
张厉咬着烟不由皱了皱眉,要不是王怀那张脸,他此刻简直比章直更像是负责暖床的厉嫂,甚至因为身上的味道一样,还有种刚跟他洗过鸳鸯浴的既视感。
这种既视感顿时让张厉倒足了胃口,青着脸递给王怀一支烟,期盼着能用烟味驱散那“引人遐想”的香味,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怀莫名其妙地接过,没有理解他的深意。
张厉也没解释,屏息走进卫生间去找正牌厉嫂。
正牌厉嫂章直正在帮他洗内裤,因为没有肥皂和洗衣液,他只能把洗手液打起泡沫勉强凑合着洗,拿枪的手指细致的揉搓着布料,过了两遍水后用吹风机吹干。
张厉倚靠在门框静静看着,浮躁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头一回觉得看别人给自己洗内裤也是一种享受。
以前有人给他洗过吗?好像也有,是记忆里面容模糊的母亲,这世上为数不多能无条件对他好的人。
章直是第二个。
想到此处张厉便有些情动,夹着烟的手伸过去,把章直的脸用力按到跟前,在袅袅青烟中狠狠亲了一口。
章直被他带得一趔趄,手里抓着吹风机茫然的抬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得到奖励。
张厉也觉得自己有点腻歪,无声地笑了笑,把被烘干的内裤接过来,当着章直的面解开浴巾,露出微微勃起的阴茎。
章直下意识看了眼没关的卫生间门,用手摸上那坨沉甸甸的性器,小声道:“我帮您口?”
张厉其实没想做什么,但“厉嫂”这么主动,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来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从善如流地跪下,一手捧住张厉紧实的臀肉,一手握住那根粗大阴茎的根部,把龟头送进嘴边舔舐。
柔软的舌尖划过微张的马眼,舔过肉伞下敏感的深红色沟壑,嘴唇按摩着鼓出的青筋。直到整根鸡巴都被舔得水光淋漓,章直才调整姿势,跪坐着帮张厉做深喉。
这项技能还是张厉早些年教他的,刚开始他吃不下去,会干呕,试了好多次次才慢慢学会技巧,几年前就能让张厉的鸡巴畅通无阻地捅进他喉咙深处了。
因为需要保持咽喉和口腔处在一条直线上,章直只能维持着一个姿势仰着头,张厉配合的弯下腰,缓慢顶胯,手掌覆在章直的脖子上,能感觉到咽喉处的皮肤被自己顶出一块凸起,形成了属于他鸡巴的形状。
张厉眸色渐深,体温开始攀升。深喉比插穴更舒服,口腔里湿软的舌头垫着阴茎根部,龟头插进咽喉,就像操进了女人的子宫一样,被紧紧卡住最敏感的冠状沟,每一下抽插都是最刺激的折磨。
章直的眼睛半闭着,因为呼吸不畅而微微皱起眉头,帅气的面容就算在吃的男人鸡巴也一样赏心悦目。
汗水很快顺着张厉的下颚滚落,指间的烟早就烧到了尽头,他却毫无所觉,只是一味用手掌托着章直的后脑,克制的往自己胯下抽送。
他昨晚没做尽兴,睡觉时鸡巴都是半硬的状态,积累了一夜的欲火此刻被骤然唤醒,在体内翻涌咆哮,几乎如同火山爆发,又因为张厉强行控制自己不做得太激烈,所有滚烫的情欲都被压在了胸腔里,煎心熬肝,忍得他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他忍得汗流浃背,肌肉高度紧绷,又爽又煎熬,直到章直的手做贼似的从他身上移开,往自己两腿中间伸去,张厉才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脚踩住了章直的裤裆。
章直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双手握住张厉的脚踝,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呜咽。
张厉不理他,用脚狠狠碾磨他裤子里勃起的性器,同时加快了一点抽插的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出声,你想让队友听见你在厕所里舔鸡巴吗?”张厉哑声道。
章直想起了他们没关卫生间的门,顿时不敢再发出声音,眼角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期期艾艾地睁开眼看向张厉。
“想被继续踩?”
章直用舌头蹭了蹭张厉的鸡巴,似乎是在说“想”。
“把裤子解开。”
章直抖着手解开裤子拉链,腰上的枪轻轻撞到瓷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内裤前端已经湿了,张厉如他所愿踩了上去,立刻就感到章直喉咙一紧,把他的龟头死死锁在了喉管里。
张厉倒吸了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把章直的脸往胯上按,差点就要控制不住的追随快感蛮干起来。
好在这时王怀突然走到了卫生间门口,张厉瞬间回神,被情欲烧红的双眼侧头看了他一眼。
王怀是想来拿吹风机的,他本来想等,可等来等去,发现那两个人就像掉进厕所了一样,一直不出来。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过来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张厉赤裸的背影把章直遮去了大半,但还是能看清两人的动作,王怀在泥潭里游走了这么多年,自然一眼就明白了他们在干嘛,连忙被烫到似的避开视线,闷头返回卧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很满意他的识趣,转回头继续操“厉嫂”的嘴。
章直压根不知道王怀来过,双手虚握着张厉的脚踝,很快就被他踩射,而张厉也从他的喉咙里拔了出来,用浴巾裹住龟头,射在了浴巾里。
射精期间章直还尽职尽责地攀到张厉腿上,含住他的囊袋吸吮,帮他延长快感。
享受了一场隐秘而火热的欢爱,张厉浑身都舒坦起来,他也不介意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直接套上内裤就走了出去,抓起之前换下的衣服往身上穿。
章直擦干净自己内裤里的精液,洗了把脸才走出去。
出去时王怀正坐在沙发上,章直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意外的发现王怀也在看自己,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又飞快地因为心虚而各自分开。
正当章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一通电话解救了他,是角雕打来的,“黎将军到了,身边跟着何家俊和黎拉,他们手里拿着一个手提箱,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你们多加小心。”
章直立刻忘记了尴尬,进入到工作状态:“收到。”
他将队长的话转达,果然没一会儿张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张厉接了起来,黎拉在电话那头开门见山道:“我们在4014房间,你们到了就过来。”
张厉不愿意跟她过多接触,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章直把房间号发给角雕,带好窃听器,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一同上楼赴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咚咚。”
4014的房门打开一条缝,一只三角眼从门后露了出来,阴沉沉的像是一具丧尸。
张厉一眼就认出了这只眼睛的主人,正是几天前劫持他的何家辉。
何家辉看了门外的三人几眼,解开防盗链,把他们放了进去。
他的一条腿有点瘸,开门的时候便比正常人要慢一点,张厉知道那是他掉下监狱高墙时摔的,不由冷哼了一声。
4014房间的结构和3023差不多,只是窗帘死死拉着,大白天还要靠灯光照明,一进去就有种昼夜颠倒的错觉,像是进了吸血鬼的巢穴。
黎将军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疏离地朝张厉点点头:“来了。”
“嗯。”张厉的神情更是谈不上亲热,一脸淡漠地走过去,一屁股坐进对面的沙发里,“有酒吗?”
坐在一旁的黎拉闻言,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放到张厉面前,“没有,只有水。”
张厉没说什么,看都没看她一眼,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然不是真想喝酒,只是随便挑了句不会引起对方警觉的开场白——毕竟他们不知道那串密码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不敢以那件事作为开头,为了不显得可疑,只能挑一些不会产生疑问的话来先发制人。
“等交易完成,酒,我请你喝。”黎将军幽深的眼眸里射出两道精悍的目光,寒暄一句后,直奔主题道:“现在请把密码给我,我来联系送货人。”
王怀翻译完,张厉掀起眼皮,敏锐地察觉到一个问题——黎将军的话听起来,像是需要使用这串密码才能联系到送货人,而且是现在就可以使用。
难道是那台电脑里的锁?
张厉对这些新兴的电子产品一知半解,无法判断这个猜测合不合理,只能给章直递了个眼色,背出那串数字的同时,示意他去盯着黎将军手里的电脑。
章直心领神会,走到黎将军身后站定,默默注视着他的电脑屏幕。
何家辉立刻警惕地靠近了两步,以防章直突然发难,黎将军倒是没说什么,只当章直是在监视自己不要搞小动作,手指在传感器上戳了戳,唤醒休眠中的电脑。
电脑屏幕正停留在一个黑底红字的界面,中间有一个狭小的白色的输入框,白框下方是个代表“搜索”意思的英文单词。
章直注意到黎将军将那个十五位的密码拆成三段,每五位数字为一组输入到白色框中,点了三次“搜索”。搜索后的步骤都是相同的,章直看到界面上出现类似于“支付”、“日期”、“协议”的英文单词。
老眼昏花的黎将军甚至拿出了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生疏又谨慎地着网页上的文字,在第五次点下“确认”后,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话框同样是显眼的白色,章直瞳孔一缩,看见和密码的前五位数字一模一样的ID用英语发来一句话:“今天我没有时间,明晚红河口码头见。”
黎将军推了推眼镜,用一根手指缓慢地敲出一个不伦不类的“yes”。
这很明显是两个人在对话,章直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紧紧盯着那个对话框,仿佛看到了张厉减刑的曙光。
他们都猜错了,原来那串数字并不是打开什么东西的密码,而是代表着某个人,很有可能是三个运货人!
又等了片刻,那串ID没再发来其他消息,黎将军呼了口气,摘掉眼镜掐了掐鼻梁,对张厉道:“约好了,明晚红河口码头接货。”
张厉看向章直,章直对他点了点头。
“好。”张厉站起身,把矿泉水瓶拧成麻花扔在了桌上,“那老子明天在那儿等你。”
黎将军也站起身:“我手里现在没有货,你要把你们抢走的货也带去,作为你分享密码的感谢,这次我不要钱,所有的利润你全部拿走。”
张厉居高临下地从墨镜后俯视他,勾起嘴角:“行,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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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火辣的东南亚女人穿了一条豹纹裙子,鞋跟足有十厘米高,若不是那张冷脸,绝对可以用风情万种来形容。
可惜目前张厉正处于热恋阶段,心盲眼盲,除了章直看谁都无感,因此只是不耐烦的皱眉看她:“有事?”
黎拉不紧不慢地走到张厉面前,突然伸手,用手指勾住了张厉的领口,露出一片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胸膛,垂眸道:“从这里到红河口只用五个小时,我们还有一天时间,我爸爸让我来陪你上床。”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一件救苦济难的善事,女菩萨需要用肉体来感化大恶人,贞洁于大义而言不值一提。
章直倏地抬起眼,正对上黎拉的视线。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争风吃醋这种事他只在童年时的电视剧里见过,不是他的强项,一时没能找到合适的台词。
因此他只能把刑侦剧里那一套仓促搬到身上,上前两步,扣住了黎拉调情的手腕,警告道:“别碰他。”
黎拉看了眼章直骨节分明她的手,抬头和他对视,半晌后露出个略带嘲讽的笑:“如果章先生想跟我们一起,我也欢迎。”
王怀平白无故听了一耳朵“皮肉交易”,眉梢抽动,原地站成了一根会喘气的木头,木然地看着自己鞋尖,好像能看出花来。
张厉眉头高高挑起——他已经好多年没遇到过这么大言不惭的人了,尤其是在注意到黎拉居然一直盯着章直的时候。他看了眼两人扣在一起的手,把那句“如果章先生想一起”塞进嘴里嚼了嚼,越嚼越不对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想跟她一起?
章直?
她还说欢迎?
放他妈的狗屁。
张厉好像已经看到了床帐后黎拉摸上小军帽儿腹肌的画面,登时一把无名之火从胸腔燃烧起来,怒从心头起。
“你最好趁我现在还没发火,赶紧消失。”他一把挥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冷笑道:“老子没有跟别人分享老婆的情趣,谁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老子就弄死谁,说到做到。”
黎拉被他打到腕骨,一阵疼痛,握着手腕恼怒地瞪向他,却见张厉理都不理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便又去瞪章直。
就算穿着高跟鞋,章直也她高一截,从她的角度看,章直永远是垂着眼睛俯视她的。
那张帅气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神坚毅如磐石,就算穿得像个街头小混混,脊背却永远挺得很直,保留着某种在毒贩身上看不见的特殊气质。
这个人一定不是真正的厉嫂——黎拉深信不疑——她一定要帮爸爸查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不能让他坏了爸爸的大事。
在封闭而落后的环境里长大的人,一旦产生某种信念,往往比其他人更加坚不可摧,甚至于闭目塞听。就算黎将军已经选择相信张厉,黎拉仍然对他们抱有极大的怀疑,坚信这其中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注意到黎拉晦涩的眼神,朝她微微一点头,是对刚刚动粗的歉意,他迈开长腿正想去追张厉,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她道:“请转告黎将军,我会陪厉爷的,不劳他费心了。”
说完他便抛下黎拉,小跑着奔向张厉的背影。
“大哥大嫂”都走了,小弟自然也不该留下,王怀全程扮演一个称职的哑巴跟班,默默跟上章直的脚步。
3023房间里,张厉黑着脸踹开门走进去,越想越生气,扭头看见章直跟进来,心里已经自动开始翻起旧账——什么郑龙,什么0599,都跟闻到肉味的野狗一样,对着他的人馋涎欲滴,现在又来了个想玩三人行的婊子,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
他一把拉过章直,把他按进墙角,火气很大的吻他泄愤。
王怀进房间的脚步一顿,感觉这辈子的电灯泡都被他当完了,到底是没迈进去,杵在门口等他俩亲完。
直到角雕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张厉才放开被亲得腿软的章直。
章直的耳朵和嘴唇都红着,闷头跟角雕汇报情况,王怀总算能进屋了。
“……是,那串密码被分成了三段,分别进行了同样的操作,但只有第一段给他发了消息,约定在明晚红河口港口见面……”
角雕沉吟片刻:“好,那你们先出来,咱们去红河口等,这边让河马他们留下盯着。”
“是。”章直挂掉电话,望向张厉和王怀,“队长说先去红河口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呢?”张厉皱着眉头,拎起垃圾桶里还没用过的垃圾袋,把洗手台上的一次性用品一股脑扫了进去,连纸巾盒里的纸巾都没放过,活像是抗战时候的鬼子进村。
他扫荡了洗手台,把塑料袋一扎,扔给章直:“拿着。”
一向被教导“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章直手足无措地接住张厉抛来的“战利品”,茫然而惶恐地心想:这是能带走的吗?不会被抓吗?
“然后……队长会跟上面汇报,等局里开会决定下一步怎么做。”他呐呐道。
“告诉河马来拿房卡,放在地毯下面了……走吧。”
三人从楼梯走下楼,走的后门。章直用外套包好“战利品”,直到坐进车里仍觉得下一刻服务生就会冲出来把他拦住,控告他偷酒店里的东西。
“你拿的什么玩意……我操,有纸!快给我抽几张,我屁股都快被小广告划烂了。”来接人的队友大喜过望,捡到宝似的在通讯频道里大嚎道:“好消息兄弟们,狗狗带了一沓纸巾出来,哥几个的痔疮有救了!”
章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抽出一沓纸巾塞给队友,神情无奈而习以为常。
张厉静静注视着他们,忽然伸手撸了把章直的后脑勺。
章直回头看他,眼珠黑亮,刚开始有些疑惑,但转瞬便朝他露出了个明朗的笑。
张厉也笑,只是笑意没有深入到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毒贩和黑社会们吃香喝辣,住高级酒店,打五位数麻将,把自己包装成上流人士的时候,警察在外执行任务却连包外国纸巾都舍不得买,上厕所只能拿随处可见的小广告擦屁股,饿了吃罐头,渴了喝矿泉水,抽烟抽到过滤嘴,头发油得能炒菜。
阴沟里铺满金币,阳光下负重而行,难怪那么多人要变坏。
“我听说上头想调一颗卫星盯着这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要是能批下来就好了,不然一路从越南跟回华北,累都能累死……你是不知道,我最不爱干的就是跟车了,一路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吃喝拉撒都在车里,生怕一错眼目标就跟丢了,几天下来人都快废了。”队友絮絮叨叨地跟章直聊天:“诶,狗狗,你那边待遇怎么样?我过段日子也能申请退二线了,还不知道去哪呢。家里这几年总是催我找对象,我也想找啊,可他们也不看看我是啥条件,人家哪个正常人家的姑娘会跟我这种三天两头失联的人谈恋爱。”
章直想了想,诚恳道:“我那边挺好的,每天没什么工作,很轻松,而且工资也够花,但是可能不太适合谈恋爱,那里位置很偏,平时回家不方便,而且不让带手机。”
队友倒吸一口冷气:“不让带手机?这么狠,那你们平时玩什么?”
章直正要回答,耳机里却突然响起一阵电流音,河马的声音传了出来:“报告队长,我们这边有情况,黎将军突然出城了。”
在另一辆车里的角雕立刻回应:“怎么回事?”
河马那边有点吵,像是穿行在人群中,“不清楚,他们走得很匆忙,好像是被什么惊动了,我们没敢跟太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通讯频道里沉默了片刻,角雕似乎跟谁说了句话,随后才道:“你们先跟上他,看看他要干什么,军犬那边自己小心。”
河马:“收到。”
章直:“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红河口方向出城的路只有一条,就是他们现在走的这一条,如果黎将军是要去红河口,很可能会和他们撞上。
通讯频道再次沉寂下来,张厉看着章直突然严肃起来的神色,关心道:“出事了?”
章直犹豫地摇了摇头:“没有,是河马说黎将军突然出城了,好像是被什么惊动了。”
王怀闻言下意识朝后窗户看了一眼,微微一愣:“你们看后面那辆车。”
章直和张厉闻言立刻回头去看,果然在车后不远处看到了一辆不起眼的大货车。
“怎么了?”
王怀皱眉道:“那辆车的牌照不对,牌照上那个地区根本不在这条路上,跑货运去哪都不该走这条路。”
这条路是这个方向进出城唯一的路,货车非常多,又是条“漫天飞沙”的土路,一不留神就会吃满嘴沙子,不特意去看的话,很难注意到几十米外的车挂的是什么牌照。
更何况越南牌照和国内的规制不一样,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章直和张厉的敏感度,让他们就算看到牌照,也很难意识到上面有什么问题。
开车的队友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几眼,按住耳麦汇报情况:“报告队长,这里是棕熊,张总在的这辆车跟了尾巴,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麦里电流乱窜了一会儿,角雕吩咐道:“想办法甩掉他们,出城后二十五公里有个废弃加油站,实在不行就去那里等我们,我们马上到。”
“收到。”
刚刚还畅想着退二线生活的棕熊双手握住方向盘,匀速踩下油门,让车以一个十分平稳的状态慢慢提速,逐渐拉开和货车的距离。
他一直盯着后视镜,很快就发现那辆货车同样提了速度,幽灵一样尾随在他们车后,甚至比刚刚贴的还近。
这下能确定这辆车确实有问题了。
“操,这破路,开不起来!”棕熊烦躁地换挡,爆了句粗口,“越南政府是他妈在坑上修了条路吗?什么破玩意!”
章直扭头看了眼隐匿在尘土中的货车,从后备箱拽过一个巨大的黑色防水袋,拉开后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枪械零件。他飞快地组装出一架炮狙背在背上,又给张厉和王怀拼了两架微冲和两把手枪。
“弹夹在这里,一个五十发。”章直把备用的弹夹分给两人,起身拍了拍正在开车的队友,扔给他一把步枪,“找机会把车横过来,我把后面的尾巴狙掉。”
“成。”棕熊把步枪套到脖子上,勒紧安全带,“小菜一碟。”
章直和张厉换了个位置,打开后车窗,车内顿时被风声灌满,章直在吹进来的沙尘中眯着眼把枪架好,用腿抵住座椅不让自己随着颠簸晃动,等待队友创造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面坎坷不平,不是个炫车技的好地方,棕熊又开了几分钟,总算找到了一处还算平坦的路段,多次换挡,把车速提到目前能达到的最高时速,忽然猛地一打方向盘,一个鲤鱼摆尾把车横着甩了过来,朝货车露出章直黑洞洞的枪口。
章直一秒都没犹豫,瞬间按下扳机,炮狙强劲的后坐力让准镜狠狠磕上他的眉骨,棕熊听见枪响,几乎同时猛踩油门把车转了过来,重新上路。
章直被他这番操作直接甩进了张厉怀里,吃痛地捂住眼眶,但还是立刻探头去看自己的成果。
那一枪非常准,正好打在了货车的前轮上,直接把轮胎炸成了碎片,货车顿时七扭八歪地漂移起来,淹没在一片尘土中。
“枪法真准。”张厉抱着他夸奖了一句,“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看章直开枪,无论是章直凌厉的侧脸还是手臂鼓起的肌肉都十分令人神往,他无声地凝视着,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更像是被子弹打中心脏,人到中年还体会了一把老鹿乱撞的感觉。
章直眨眨眼,朝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喂喂,当着两个单身狗的面秀恩爱就过分了啊!”棕熊嚷嚷道。
就在他们以为能松口气的时候,一串子弹忽然打在了后车窗上,章直一惊,下意识带着张厉弯腰躲避,从车座的缝隙里看见了一辆摩托车突然冲出沙尘,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
紧接着又是五六辆摩托冲出沙尘,每一辆上面都坐着两个人,一个骑车,一个端枪,对着车屁股乱射一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靠!还来!”棕熊最先发现异状,甩车尾去撞即将追上的摩托,“葵花,在你那边!”
王怀抓住扶手,差点被甩到后备箱里,狼狈地端起枪,降下一截车窗,向后盲射。
在他射击的同时摩托车上的人也开了枪,子弹打在车门上的声音连绵不绝。
他们开的是之前从地主手里缴获来的装甲车,比一般的车结实不少,如果没有炮狙这样的强劲武器,至少不用担心被打爆胎之类的危险。
“等等,前面那个岔路口怎么还有一辆货车,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棕熊攥紧方向盘,打开通讯频道:“队长!我们被袭击了!”
他话音刚落,那辆停在岔路口的可疑货车就动了起来,直接把本就狭窄的土路拦腰截断。
“操,要死,坐稳了!”
张厉一把扯过安全带,把章直固定在座位上。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装甲车擦着货车的边冲下道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阵能把人颠飞起来的震荡后,装甲车挂着半截货车保险杠,重新冲上路面。
章直紧紧搂着张厉,夹在两人中间的枪硌在他的肋骨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甩掉了?”棕熊费力地扒开安全气囊,望向后视镜,可惜只能看见碎成蜘蛛网的后车窗。
王怀从车座下爬了出来,额头不知道磕在了哪里,缓缓流下一行鲜血,“……没跟上来。”
张厉因为有章直抱着,虽然没系安全带,倒也没有太狼狈,揉了揉同样被枪杆硌到的骨头,确定章直没什么事后,从后车座跨到了前排:“这帮人不该就这么放弃了——是谁在我们后面?角雕?”
章直心头一跳,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按住耳麦接通联络频道:“队长,袭击我们的人没跟上来,可能是在等你们。”
“知道了。”角雕道:“没事,我已经让拉货的兄弟们回城了,现在就我一辆车,随便找个树林就能躲过去,你们先去加油站,等我这边确定情况后就过去找你们汇合。”
章直领命,正想向张厉和王怀转达,耳机里又传来了河马的声音:“等等,队长,有个坏消息,黎将军他们也上了你们那条路,怎么办?要不要拦下他?”
“操,他来干什么?”角雕一听,隔着无线电都能感觉到他的无语:“真他妈服了,就他会添乱……军犬,你让张总给黎将军打个电话,就说你们在路上遇到了袭击,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是。”
章直把角雕的话转达给张厉,张厉便掏出手机打给黎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响了几声,被挂断,再打,又被挂断,张厉不由在心里暗骂了句姓黎的傻逼,烦躁道:“不接。”
但这么看来,黎将军仓促出城的原因很可能和张厉有关,不然他不应该无缘无故不接他电话。
可是既然和他有关,那姓黎的为什么不直接取消和运货人的交易,而是身体力行的往红河口赶?
难道他断网了?
张厉从兜里掏出最后一根烟,点燃咬在牙间,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
与此同时,远在市局的马正川也接到了张厉被埋伏的消息,他按灭手机,抬头看向围在圆桌边的各位管理层。
“就是理想国,不会错的。”
他把电脑上仅有的资料调出来,一页页放到投影上,面容被投影仪的光照得发白。
“这是我师父念叨了一辈子的东西,我不会认错的。”
另外几个老领导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几乎同时变了脸色,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如同暴雨前的黑云压顶,预示着灾难即将到来。
“是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上报吗……”
上了年纪的人交头接耳,年轻人们则一脸茫然。
一名年轻网警睨着领导们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不起,马局,我想问一下……理想国是什么?”
马正川摸了摸裤兜,下意识想抽根烟,可随即反应过来市局会议室里禁止吸烟,便又讪讪把手收了回来,搓了把脸。
“是……一个区块链平台,主打去中心化的旗号,完全脱离了法律监管。”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着用词。
“在理想国里,用户和用户可以直接对接,而且对接的内容任何人都无法知晓,具有高度保密性,是很多违法交易的最佳拍档。我刚进市局工作的时候,我师父跟我说过一句话——如果这世上有法外之地,而且可以同时容纳数百万笔非法交易,那个地方一定就是理想国。”
另一名年轻的警察愣了愣,问道:“您是指暗网吗?”
“不是。”马正川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洋葱浏览器吧,就是那个最近很火的,用来浏览暗网网站的浏览器,和它类似的浏览器还有很多,只是它们仅仅是通过隐藏IP来逃避监管,和理想国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大部分小警察还是一头雾水,听不懂他们马局在讲什么天书,但已经有一小部分人明白了其中深意。
网警大队长叹了口气,深感自己未来的一个月都要在加班中度过了,撑着额头进一步解释道:“在国外,很多人相信现存的浏览器在提供服务的同时,还窃取了使用者的个人信息,就像价值和剩余价值的关系一样,人们的个人信息就是巨头公司们获得的剩余价值,是一种被压榨的代表。同时这些巨头还可以单方面决定你能浏览到的内容,所谓的网络自由和网络安全其实都是虚假的,因此人们急需把互联网恢复成最初的不被监视状态。这种需要让国外在几年前掀起了区块链热潮——区块链具有时间印章,不可回溯,也就切断了其他人再次浏览个人历史记录的可能,个人网络活动彻底脱离法律秩序,变成了权利高度下放的乌托邦……这就是现在的理想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正川投影出来的资料全都是近几年来,世界各地不法分子依托理想国实施犯罪的案例,国内目前还没有关于理想国的记录,如果这次的案子真的涉及到理想国,那就是那个黑暗世界第一次注视华夏大地的标志,也是国内关于理想国的第一起案例。
马正川坐在会议桌后,紧紧盯着屏幕,如同在盯着一道缓缓张开的深渊巨口,审视下面翻滚着的暗红岩浆。
理想国是在天罗地网外新开辟的一片天地,不是老鼠一样躲藏在网下,而是站在网外,像个创世神一样朝网内的愚民们挥手致意。
那位不知名的创始者被狂热粉丝们称为“国王”,又因为有传言说那个创始者其实是个中国人,所以也有人称呼他为“盘古”。
只可惜国内目前没有对于这位创始人的任何资料,而且就算有,甚至在某一天真的抓到了那个人,他们也无法给他定罪——因为那个人并没有违反任何一条现行法律。
关于互联网的法律国内才刚刚起步,仍有许多不足之处,区块链技术毫无疑问就是其中最大的漏洞。
“如果梁洪山以前真的是通过理想国和运货人进行的交易,那我们很可能无法查到那些运货人的犯罪记录,他们转身就能隐匿在茫茫人海中,直到下一笔交易到来。”马正川环视一周,“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不给那些人缩回壳里的可能。”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废弃加油站内。
破旧的手动式加油机东倒西歪,看起来已经荒废了许久,只有曾经用作服务区的房子还算完整。
章直和棕熊从车里翻出预留的装备,几乎要把自己武装成一座人形武器库,浑身上下都是枪支弹药。
张厉和王怀没受过这方面的培训,用不上他们那么复杂的装备,因此只是一人挑了两把顺手的枪,顺便揣了几颗手榴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讯频道里时不时传出角雕和河马的对话。
“不对,那些人不是在等我们。”角雕把车扎进树林,从望远镜里观察拦路劫匪们的体貌特征,“而且这些人怎么不像是越南毒贩?里面还有白人。”
河马:“黎将军马上就要遇见他们了,还有五公里左右。”
角雕:“军犬,让张总再给姓黎的发个短信,还是说你们遇袭了,问问他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
章直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去找张厉,转告他角雕的话。
等张厉的短信发出去,河马立刻道:“他们停车了。”
此时角雕也接到了一通来自市局的电话,他神情一肃,听了片刻,对电话那头说了几个“是”字。
市局的电话还没挂断,角雕的另一侧耳朵又传来了河马不可置信的声音:“等等,我操,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怎么又开始往前走了?不是说发短信了吗?他是不是看不懂啊?”
角雕闻言,顿时一个头比两个大,客客气气地挂了上级的电话,冲着耳麦里吼道:“别废话,给老子把他盯紧了,真有情况河马你就出手,人能活着最好,不能活着就把那台笔记本电脑抢回来,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河马比他头还大:“收到。”
“军犬那边也准备接应,阻车钉、破胎器都给他们上一上,咱们速战速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检查车况的章直:“是。”
黎拉坐在车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不停朝车外张望,手心里全是冷汗。
“爸爸,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黎将军沙皮狗一样的老脸拉耸着,瞪了一眼紧张的女儿,有些不满她质疑自己的决定,“和梁洪山合作的那些人向我卖弄,说真正的厉嫂其实在他们那里,张厉只是想报复我们。你看了那些照片还不明白吗?他只是想拿我们的货去卖,还要骗我们来付运货费,他的心思如此歹毒,不能再信他许下的承诺!”
黎拉一时语塞,想起在酒店时看到的那些香艳照片——里面和张厉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女人美艳又漂亮,的确更符合她心目中对厉嫂的想象。
而他们在华北的线人也说,这个女人才是张厉明面上相好,姓吴,张厉身边的很多人都见过。
而跟在张厉身边的那个男人,虽然不得不承认他是黎拉见过最帅的男人,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雌伏在别人身下的样子。
线人说传言里张厉确实包养了个武警,但他们都没见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黎将军咬牙切齿道:“我不会再上他的当了,他说有埋伏,那前面很可能就是他在等着看我们笑话,我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嘲笑我了,我会把那批货抢回来,然后自己去见运货人!”
他给枪上了膛,紧盯着前方的道路,收到照片时的怒火此刻都转化为了对张厉的憎恶,恨不得凭空多张一张嘴出来,把张厉撕碎咽进肚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黎将军的车队里除了他自己坐的是轿车,其他都是越野和半挂。车棚上固定了重机枪,几个黝黑的东南亚人扶着枪站在后面。
随着车往前走,黎将军远远就看见一辆货车横在路中央,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高大路障,而货车前则站着几个持枪的蒙面人,见到他们靠近,二话不说就开了火。
跑在最前方的越野得了吩咐,毫不减速,顶着子弹一头撞上去,一名蒙面人避闪不及,直接被顶进了货车的车厢里,半个身子陷入铁皮中,当场断气。
车顶操纵重机枪的黎将军手下调转枪头,对着四散逃窜的蒙面人疯狂扫射,子弹把路面打出一簇翻飞的沙土,几个蒙面人中枪倒地,抽搐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同一时间,不知从哪滚出了几颗手雷,无声无息地滚进越野车的车底,车上的人得到提醒,慌忙弃车逃生,只有操纵重机枪的那位来不及反应,瞬间被炸上了天。
血雨和碎肉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浓烟中从货车顶部站起三个手持冲锋枪的蒙面人,对着没有遮蔽物的黎寨毒贩疯狂射击,有人重新爬上车顶想操作重机枪反击,但固定轴心瞄准起来不如手持灵活,只是几秒之差,几个人就再次被击落。
和黎将军乘坐同一辆车的何家俊一脚踹开副驾驶的车门,举枪干掉了货车上的一个蒙面人,又被朝他射来的子弹逼回车内。
“把路给我撞开!”黎将军一锤司机的靠背,怒吼道。
司机慌忙拿起对讲机传达指令,余下的越野车接到命令,立刻加足油门怼上货车的侧面,有人被射穿挡风玻璃的子弹击中,在车内爆出一团血雾,同伙便毫不留情地将他踢出车外,自己坐进驾驶室继续往前顶。
蚁多咬死象,马力十足的越野车就像一群长了巨螯的蚂蚁,很快便把货车掀翻在地,站在车顶的蒙面人被迫跳下车厢,随即被侧翻的货车兜头压住,顺着缝隙淌出一滩鲜血。
但越野车并没有就此止步,而是继续猛踩油门,一鼓作气把货车顶下了马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去阻挡,黎将军的车绕过他们继续往前开,然而翻倒的货车车厢里又窜出许多摩托车,不要命似的追上黎将军的车,黎寨的越野慢了半拍,被迫跟在摩托车后面,形成了两面夹击的形式
“开枪!把他们都给我打下来!”黎将军喝道。
何家俊朝后看了眼,猛地拉开车门,一枪击落一个摩托车骑手,同时被不知从哪飞来的子弹擦过耳廓,射穿了前挡风玻璃。
黎拉忽然尖叫起来:“啊——”
何家俊猛地回头,只见前方道路正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瞎了似的朝他们冲来,要是真被它撞上,脆弱的轿车估计会当场四分五裂。
司机连忙打方向盘避闪,可惜这条路一共就那么几米宽,躲过了车头躲不过车尾,呼啸而来的大货车导弹似的怼上了轿车的后半截,直接把整辆车掀飞出去,打着滚翻下道路。
目标车辆被解决,摩托车们立刻调转车头,对上了紧追不舍的越野车。
然而没了主心骨的黎家军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自己就散了。
除了几个把身家性命压在黎将军身上的心腹拼死抵抗,剩下的跑腿小弟一见大佬出事,立马就萌生了退意——若不是贩毒集团不收俘虏,估计当场就要投降几个。
也就在双方紧锣密鼓的交火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猫着腰跑向四轮朝天的轿车,从破碎的后车窗里往外拖拽陷入昏迷的黎将军。
那人身形长得不壮,力气倒是不小,轿车被他连拖带拽地往前挪了小半米,晃动间,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暴力踹开,何家俊顶着一脸血摔在地上,抬手就要朝他开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影——也就是一直尾随着黎将军的河马,立刻抛弃姓黎的朝他扑过去,三下五除二把何家俊手里的枪打飞,低吼:“别动,你个傻逼,我是来救你老板的!”
何家俊看清了他那不属于东南亚的长相,却更加愤怒起来:“天杀的二五仔!你们背叛将军!”
他一开口讲的居然是客家话,河马没听懂,一脸摸不着北:“什么玩意儿?”
但此刻没时间给他分辨这些有的没的,他瞟了眼马路上的战况,举起枪托就朝何家俊砸去,硬生生将人砸晕了过去,随后再次钻进轿车,捞出了一个颇为眼熟的手提箱。
手提箱有密码锁,没办法打开查看,河马举起来晃了晃,听声音感觉挺像笔记本电脑的,就一手拎着手提箱,一肩扛起黎将军往树林里跑。
但这次他的目标就有点太大了,交战双方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不约而同地把枪口转了过来。
河马恨不得整个人缩进灌木丛里,弯着腰往前跑,脸颊被荆棘刮得火辣辣的疼。
“快走!”角雕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开枪掩护河马撤离。
河马没空回复他,被子弹追着往预留的车的方向跑。
然而角雕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就招架不住两方的合力攻击,且战且退,一颗子弹在他倒退的过程中击中了他的腹部,角雕踉跄一步,用力掷出一颗手雷,转身去追河马。
几分钟后,一辆装甲车从不远处的树林里冲了出来,横冲直撞地开上路面。蒙面人立刻分出一批人骑车追上去,剩下的人则继续对抗黎将军带来的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河马一边狂踩油门一边对耳麦大喊:“狗狗,我来了,救命啊!”
章直冷静的声音立刻从耳机里传出:“往前走,看见路中间的水瓶了吗?绕着走S型弯。”
河马定睛一看,果然在道路前方看见了两个立着的矿泉水瓶,水瓶半埋在土里,不是很显眼,若不是章直提醒,他很可能就压过去了。
河马看了眼后视镜,毫不犹豫地听从指示猛打方向盘,绕着两个水瓶走了个风骚的S型路线,几乎像是在挑衅追杀者。
紧追不舍的摩托车骑手俱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追杀目标在发什么神经,轮胎就压上了预先埋在土里的地雷。
一声巨响,两辆摩托车瞬间被炸飞出去,河马忍不住欢呼了一声:“漂亮!”
“继续往前走,我在前面接应你。”章直放下按住耳麦的手,给车挂档,脚虚踩在油门上等待。
王怀抓住车顶的把手,看了眼章直胳膊上的青筋,有点疑心胸前的安全带到底能不能固定住他——毕竟小军帽儿的神情看起来不是去接应,而是去跟敌人同归于尽的。
“来了。”章直忽然开口,随即两人的视线尽头便腾起一阵沙尘,一辆千疮百孔的装甲车冲出地平线,紧接着是十几辆摩托车紧紧咬在其后。
章直一脚踩下油门,发动机一声轰鸣,迎着装甲车窜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装甲车头对着头,脸对着脸,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像是准备撞上去玉石俱焚。跟在装甲车两侧的摩托车左右摇摆,一时不知该不该避闪,下意识就没躲,然而就在两车即将发生碰撞前,章直和河马同时猛打方向盘,把车错了过去。
河马错过车后一脚急刹停在了原地,被他堵在身后的摩托车一头撞在了车的后屁股上,后轮腾空,直接翻了两辆。
而章直那边则更加凶险,短时间内提到最高时速的小坦克直接撞飞了一纵列敌人,一辆摩托好死不死地把他们的挡风玻璃砸成碎片,半个车轮嵌进了驾驶室里,正好擦在章直肩上。
碎玻璃划伤了皮肤,章直顾不上疼,立刻和王怀跳车跑向河马的车,河马伸长手打开后座车门,架起枪给他们打掩护。
他站得比较高,余光一扫,突然发现远处开来了更多的越野车,顿时头皮一麻:“快上来,他们把机关枪开来了!”
重机枪是毒贩们的杀手锏,能射穿装甲车,虽然射程没有炮狙远,但胜在可以连发,是种非常让人头疼的武器。
那些蒙面人也是先想办法干掉重机枪操作手,才敢大规模露面的。
河马话音刚落,视线死角处,一个被甩飞的骑手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一枪打中了王怀的大腿。
王怀顿时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章直连忙转身,视线回溯子弹路径寻找那个放冷枪的人,在他开第二枪前先解决了他。
然而就在这几秒间,章直的胸口突然被另一个蒙面人的子弹击中,他闷哼一声,伸手摸兜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他已经把仅剩的几颗手榴弹都留给张厉了,只能摸出个闪光弹扔过去,倒退到车边,被王怀拉进车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河马缩回驾驶座,挂档冲了出去。
章直一坐到车上就掀开了衣服,掏出应急用的快速止血剂给自己喷上,王怀看着他逼近心脏位置的伤口一愣,也顾不上自己的伤了,连忙脱了上衣,撕成布片帮他包扎。
河马正想问有多少人追上来,一扭头就看见章直血淋淋的伤口,差点把车开进沟里。
“我操!棕熊,快准备吗啡,狗狗胸口中枪了,我们三分钟后到!”
章直后仰着靠进车座,一头冷汗,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嘴唇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白:“没事,是小口径土枪,没有贯穿,应该是肋骨断了,只要止住血就没有生命危险——你先给自己止血。”
他把止血剂塞给王怀,示意他不用管自己。王怀看了他一眼,判断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此刻自己不能因为失血过多变成拖累也是当务之急,只好先给自己上药包扎。
另一边的加油站里,在章直中枪的瞬间,张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望向远方,心脏骤然揪紧。
下一刻他就看见棕熊按住了耳机,朝他看过来。
那种眼神明显是听见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张厉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心率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感觉自己像是法场上在等闸刀的死刑犯,一时间千百种念头闯入脑中,却一个也没抓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三分钟后到,军犬中枪了,我去拿吗啡。”棕熊扔下这样一句话,匆匆跑进破房子里找急救箱。
张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两根电线,竟一时忘了这两根线是要插在哪里。
既然还需要吗啡,应该是不严重吧?肯定是还有救才需要吗啡吧?
张厉的下颚咬出一道凸起的弧度,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胸腔里翻涌的气血使他的眼睛里瞬间爬满血丝,他深呼吸了几次,把电线接到相应的位置,莫名其妙的心想:“都是因为那个姓黎的。”
要不是因为他,章直也不会追着自己跑到境外。
要不是因为他,他们这会儿也不用冒险去救人。
要不是因为他,章直这会儿可能还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怀里,或者在监狱的操场上打篮球……
无能无力和焦躁不安转化成对黎将军刻骨的憎恨,他头一次这么恨一个人,想拆了他的骨头,剁烂他的脑袋,把章直受的伤成百上千倍还给他,让招惹他这件事变成那个人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一辆装甲车忽然冲进了张厉的视野,张厉回神,咽下胸腔里的气血,后退到房子门口,等待装甲车靠近。
河马一个漂移把车停在了张厉面前,还不等扯开嗓子嚷嚷,张厉就大步上前拉开了后车门,把面色苍白的章直抱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的睫毛上都是冷汗,衣服下摆和裤腰上全是血,喘息着看了张厉一眼,把一个东西塞进了他手里,“我没事,厉爷……”
张厉一愣,默默攥住,抱着他走进房子。
“他们追过来了!”河马在外面大喊。
棕熊连忙把急救箱塞给张厉跑出去,张厉看了眼瘸腿的王怀,把章直放到相对安全的角落,拿出针管给他打上吗啡,又掀开衣服看了眼被包上的伤口。
“你们两个留下,别出去。”
章直拉住他的手,想撑起身子,然而胸前的剧痛又让他跌了回去,“您别去——”
“别他妈乱动!找死吗?”张厉把他按回去,“老子又没缺胳膊断腿,瞎鸡巴操心!”
章直哀求地看着他,张厉瞪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放心,老子这辈子别的不会,就会杀人放火,不会有事的,你照顾好自己。”
这时房子外面已经传来了逼近的引擎声,张厉最后亲了章直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厉也出去后,小破房里就只剩下章直和王怀。
章直废了好大劲才爬起来,拖着枪一步一顿地走到窗边,把窗户上蒙着的塑料布撕开一角,透过灰蒙蒙的玻璃往外窥探。
“你刚刚给了他什么?”王怀跟在他身后突然道。
章直一愣,回头看向神情严肃的王怀,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章直:“……河马给我的引爆器。”
王怀:“那个总开关?”
章直抿了抿唇,点头。
王怀:“……”
王怀好一会儿没说话,似乎被章直这种近乎盲目的信任惊到了,直到外面传来第一声枪响,他才胡乱的一扒拉头发,拖着伤腿挪到章直身边。
房子外面已经交上了火,因为对方人数上的压制,张厉他们打得很是狼狈,几乎被压得冒不出头来。
王怀扯开塑料膜的另一角,“来的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群马路杀手。”章直把狙击枪架起来,瞄准一个重机枪操作手,额头因疼痛而冒出冷汗,连手指都有些无力,“咱们要坚持到队长把目标送到稳妥的地方。”
劫走黎将军的河马不过是他们的诱饵,进入树林后,河马就将黎将军和电脑扔给了角雕,自己开着一辆空车引走了追杀的人。
而角雕和之前跟随河马盯梢的人则负责用另一辆车带走黎将军和电脑,送去安全处。
在那之后他们还要抓紧确认黎将军以身犯险的原因,试探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
如果他们的身份没暴露,并且黎将军还能接受合作,那就继续按原计划行动。
但如果他们已经失去了黎将军的信任,那就想办法把姓黎的押回国内,请技术人员尽快撬出电脑里的秘密,赶在约定时间前联系上运货人。
总之不能让这条重要线索断送在他们手里。
所以在角雕那边脱险前,他们一定要拦下这些马路杀手,不能让他们察觉中计,扭头去追角雕他们。
章直眯起眼睛,食指果断按下扳机,“嘭”的一声枪响,结果了一名机枪操作手,立刻给外面的队友创造了反击的机会。
河马起身回击,弹无虚发地击中两名摩托车手,缩回装甲车后。
棕熊不知何时爬上了房顶,趴在视线死角放冷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怀也架起枪,但他枪法没有章直好,隔着阻碍视线的脏玻璃,第一枪没打中机枪手的要害,正想补第二枪时,就被章直猛地按住脖子趴下。
“卟卟卟卟!”
一梭子弹从窗外射入,在地面上打出一串小洞,随即两人头上传来玻璃的炸裂声,千疮百孔的玻璃总算经受不住人类热武器的摧残,夭折了。
特殊小队虽然枪法高超,可到底顶不住对方的火力压制,境外的真枪实弹也不是拍特效电影,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因此他们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打法,争取逐个击破。
张厉躲在一台加油机后,眼看房子被机枪打成了蜂窝煤,烦躁地啐了一口,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边,掏出打火机打着,扔向不远处预留在加油机外的引线。
打火机是老式的煤油打火机,画着圈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光,最后精准地落在引线前。
引线飞速点燃,火蛇一般烧向了加油机身。
张厉一个贴地翻滚躲回装甲车后,子弹追着他的脚后跟打在排气管上,崩出一声脆响。
张厉:“上车!”
他拉开车门扑进驾驶室,河马紧随其后,车门还没关严,一声巨响便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顾不上关门,打方向盘和挂档一气呵成,一个漂移便把车怼到房子侧面,下一秒,车窗外火焰裹挟而来。
“轰——”
棕熊抱头卧倒,躲避飞溅的铁片。
火焰冲天而起,加油机一个接一个地炸了起来,火焰最终烧到了地下储油罐,里面的液态油虽然所剩无几,但多年来挥发出许多易燃易爆的油气,加上加油站多年荒废,缺少维护,空气注入罐体,将整个储油罐变成了一个威力巨大的易燃易爆物,一点就炸。
张厉少年时期除了在拳场打黑拳,还学过一段时间水电工,讲究的是技多不压身。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家里偶尔断个电,堵个下水道,也没别的地方给他发挥,乍一拆开加油机,还真有点手生。
不过好在他的目的也不是修好这堆破烂——搞破坏永远比搞修缮要简单,让火烧到储油罐只需要几根电线,加上一个打火机。
加油站炸了个天翻地覆,火焰冲出二十多米,骑摩托的和操作机枪的无一幸免,全都成了糊家雀。
浓烟顺着空调循环系统飘入车内,张厉顾不上管,挂上倒档又把装甲车开回了房门口,哑声道:“还剩几个?”
河马捂住口鼻,被呛得低咳,“至少十个。”
那些蒙面杀手跟他们一样,都躲在加固过的车里,没什么大伤,但因为烟太大,暂时还没有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越南政府都不插手,果然是一帮吃干饭的饭桶。
张厉用外套捂住嘴,推门下车,隐约看见房子里探出两张被熏黑的脸——是躲在窗框后面的章直和王怀。
那造型竟然还挺喜感,张厉一扬眉毛,忍不住提了下嘴角,对河马道:“角雕还没来消息?”
因为角雕带着黎将军,他们不好用警用通讯设备联系,只能打电话,所以实时性不是很强。
河马正想说再等等,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我。”电话那头角雕开门见山道:“我到了,黎将军很安全,你们快撤。”
这是他们定好的暗号,“安全”代表黎将军还可以合作,着实让人松了口气。
河马挂断电话,喜上眉梢,拍了拍张厉的胳膊,同时按住耳机道:“队长来信了,咱们撤。”
张厉从车后探出半个侧脸看向加油站另一端,除了不断涌出的浓烟,并没有人靠近。于是他起身快步冲进房子,找到在窗边勉力支撑的章直,抱起来运回车上。
没人疼爱的王公子只能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默默爬上后座。
棕熊也跳下房顶赶过来,这次仍然是他开车,河马在副驾驶给车窗留了一条缝隙,把微冲的枪管塞了出去,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装甲车隐藏在浓烟里,悄无声息地驶向加油站出口。
另一边,角雕放下电话,看向抱着平板面色铁青的黎将军,点了点头:“希望你这次可以信守承诺。”
黎将军沉默片刻,猛地将手里的平板电脑砸在了地上。
角雕手一抖,心疼得直嘬牙花子,恨不得上去送这废物毒贩一大耳刮子——这他妈是经费啊!老子队里唯一的高科技产品,你就这么他妈的给老子砸了!
他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平静,捂住腹部的伤口,弯腰捡起屏幕碎成蜘蛛网平板,吹了吹上面的灰,强装淡定道:“将军,节哀顺变。”
满是裂痕的屏幕停留在一张照片上,是半小时前还跟黎将军坐在一起的黎拉,此时几乎看不出人样,被子弹打成烂肉后,横在路边曝尸荒野。
这张后面还有几张照片,全都是血淋淋的,每一张里面都有几个黎将军熟悉的面孔,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横七竖八地叠在一起,血流成河。
这些人是今天跟他出来的手下,张厉的人只救了他一个出来,剩下的全死在了那条公路上。
黎将军双眼血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老高,冲冠眦裂道:“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如果张厉此刻在这,一定会再次感慨梁老四的英明神武。
黎将军就是个典型的失败者,冲动,易怒,头脑简单,听风就是雨,风险对冲永远不合时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一条放在一个毒贩身上都是致命的,偏偏被黎将军凑齐了,也难怪他在犯罪的道路上都能被人常年排挤。
在黎将军看不见的角度,角雕朝背后摆了摆手,一名队员接到信号,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
一条情报悄悄传进章直的耳机。
“告诉军犬,另一伙人手里可能有个人质,叫吴曼,如果有余力我们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但如果没有……当心张厉为那女人跟咱们翻脸。”
靠在张厉怀里的章直眼神微闪,趁着张厉看向窗外的间隙,若无其事地抬手按了下耳机,表示收到了这条消息。
“现在去哪?”
驾驶座上的棕熊频频看向龟裂的后视镜,用力换挡。
河马:“红河口,队长叫我们去和那边的弟兄汇合。”
“闹这么大动静,运货人还会现身吗?”
河马:“放心,国内有这方面的测画专家分析过了,运货人的身份应该不是道上的人,不然他们的合作方式和运营方式都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我们这叫黑吃黑,狗咬狗,县长是谁不重要,他只想当县长夫人。”
张厉没有搭茬,他只觉得现在想那些还太早,目前最迫在眉睫的事应该是想想一会儿马路杀手追上来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手搂着章直,一手拎着章直的狙击枪,脑子里盘算着对策,没有注意到章直方才的小动作。
张厉:“咱们的车没有他们快,甩不了他们多久,你们那个鸟队长没安排下一步吗?”
河马叹气道:“上头的意思是让我们钓出运货人后不要轻举妄动,可以继续装成毒贩跟进他们的运毒活动,在明确所有运货人身份后才能实施抓捕,确保把整条运毒线路连根拔起,至于其他的……听天由命了。”
红河口是越南一个比较重要的港口,白天人流量很大,并不是一个适合作战的地方。国内的指挥中心已经给出了十几条预案,为的就是能在出现突发状况时,第一时间做出合理反应。
但这里面不包括,如何甩掉一队行进速度比他们快的马路杀手。
章直看出了张厉的烦躁,强忍着疼痛出声道:“河马……按理想国的运行法则来说,运货人只认密钥,不认人,是无法把信息透露给第三方的,所以那这些马路杀手应该不知道我们的交易地点……我们得想办法彻底甩开他们。”
河马也是一脑门官司,他最擅长的领域是刑讯逼供和放哨狙击,战术策略实在不是长项。他翻出区域地图,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再往前五十公里下到一条小路去,那条路通向西北方向一个小镇,我们假装要去那里,他们熟悉路线的话,肯定会走另一条近路包抄过去,再加上在镇里找我们的时间,足够我们调头溜了。”
等那帮人反应过来被耍了,估计他们已经快到红河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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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直几次因失血险些昏睡过去,都是被张厉掐醒的——他怕小军帽儿一睡不醒,只能狠下心不让他睡。
然而他们并没能安宁多久。
发动机枯燥的转动声中,棕熊突然低喝一声:“别睡了!有埋伏!”
他这一嗓子成功惊醒了所有人,河马一个激灵,瞬间弹起身子,眼睛还没睁开手就架起了枪,随后才恍惚看见一台伤痕累累的越野车拦在道路前方,和之前黎将军带来的车是同一个车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车窗都是碎的。
“冲过去。”河马给枪上膛,回头看向章直,“狗狗,我这边不好瞄准,你可以吗?”
章直刚从半梦半醒间惊厥,此时有些抑制不住的低喘,整个人显得脆弱又苍白,听见队友的话,却还是立即就要撑起身子:“可以。”
张厉心道:“可以你奶奶。”
张厉算是见识过这小屁孩儿有多能逞强了,但他虽然话是这么说,手还是扶着章直坐了起来,帮他把狙击枪架到车窗上。
张厉:“你瞄准扣扳机,我帮你顶着后坐力。”
章直点点头,擦掉眼皮上的汗珠,十分信任的将枪交给了张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棕熊已经将车速降了下来,装甲车匀速滑过不明车辆的侧面,所有人都弯下腰屏住了呼吸,准镜平稳地对准最有可能是敌人头部的位置,只待目标出现。
然而就在驾驶室暴露在准镜里的一瞬间,章直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却是一顿,没有按下去。
“咋了!”河马没有听见预想里的枪声,诧异地回头。
“是何家俊。”章直松开扳机,脱力地倒回张厉怀里,“好像已经死了。”
河马更是费解:“何家俊?他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
车轱辘卷起一阵飞烟,棕熊将车停在了路边,河马和张厉拎着枪下车查看。
当初凶悍劫狱的东南亚青年倒在方向盘上,衬衫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远远看去,确实不像还活着。
不过河马浸染刑讯技术多年,见过许多假死状态,因此用手一探便知章直判断有误——此人还活着。
“还救吗?”河马盯着何家俊看了两秒,突然语出惊人道:“这人应该没什么用了吧?弄死得了。”
张厉本以为他会想救人,结果这人一张嘴竟是要把人送走,不由意外地挑了挑眉。
以前电视剧里的警察不是智商堪忧,就是同情心泛滥,张厉饱受劣质警匪片荼毒,总是怀疑身边这些警察会时不时抽一下风,拯救个毒贩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擅作主张。”耳机里传来角雕的声音,“上头说这人可能知道不少事,叫我们押回去。”
击杀梁洪山,劫走张厉,这些事看似不容易,但如果有内鬼愿意配合,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难。
组织里出现了叛徒,从劫狱事件发生起就是大家默认的事情了。
于是逃难小分队又多了一名成员——重伤昏迷中的黎寨毒贩何家俊。
之后的路途还算顺利,他们也没再碰见拦路杀手,按计划调头后,成功在约定的交易时间前赶到了交易地点。
红河口港口比他们预想得要大,破旧的渔船鳞次栉比,货运船穿插在其中,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当地毒贩的运输工具。
几个没良心的听取了张厉的意见,直接把何家俊塞进了之前拿来装枪械的黑布袋子里,拎着跟角雕接了头。
用张厉的话说就是,这些毒虫命硬,死不了。
角雕十分无语地接手了装着何家俊的袋子,安排几个伤员把车开上一艘货运船,隐藏在数不清的渔民船只里。
章直自从到了港口就显得有些不安,眼神时常在人群里游走,仿佛在寻找什么。
张厉之前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没有注意到,此时两个人待在一起,小军帽身上那股焦躁便再也隐藏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什么呢?”张厉回头看了看船舱的小窗户,窗外是人群熙熙攘攘的港口鱼市场,廉价发臭的海鲜堆积在一起,听不懂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像是有能吸引小军帽的东西。
章直被他叫得明显一僵,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张厉挑高眉毛,看了眼同样挤在船舱里的王怀,没再追问。
他向来是懂得在外人面前给章直留面子的,男人都要面子,他是男人,章直也是,因此只要是章直不想说的事,他在外面从不会刨根问底。
“各组准备,发现可疑人员接近。”耳机里传来角雕的提示。
被当作饵的黎将军站在人群里,河马扮成张厉的手下跟在他身边,四处都是伪装好的便衣警察,角雕在高处俯瞰全局。
章直他们因为负伤,便作为后备力量暂时待命。他们看不见河马那边的情况,只能通过耳机里的只言片语判断情况。
“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不是运货人,只是个拿钱递话的。”
“运货人要看货。”
“他让我们把货搬到一艘船上,船号是这个。”
“河马跟黎将军上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犬,河马在的船往入海口去了,你想办法跟上去。”
章直得到命令,立刻起身开船。
张厉站在他身边,皱眉盯着船舱外漆黑的水面。
他们不能开灯,也不能靠得太近,船舱外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一会儿只能靠章直狙击枪上的红外装置观察对面的情况,实在不算优势。
得先摸清对方究竟想干什么,他们才好提前做打算。
张厉拍了拍章直:“崽儿,跟你们队长说,我估计他们是要用骡子换马那一套,让他联系河马,在你们的船上藏个定位或者摄像头什么的。”
“骡子换马?”章直没听懂张厉嘴里的黑话,但还是乖乖按住耳机准备联系角雕,“什么是骡子换马?”
张厉:“在陆地上就是咱们的车带着货去找他们的车,到地方之后两方换车,他们直接把咱们的车开走,过卡口的时候要是碰见警察,他们可以直接弃车逃跑,后续就很难再查到他们头上了。”
张厉咧了咧嘴,略带嘲讽地啐了一口。
“这些运货的,要么就是没脑子的傻逼,要么就是这种滑不溜手的泥鳅,没一个能信得过的,本以为他们搞高科技的能有点创意,结果还是二十年前那一套。”
章直转述了张厉的话,将小船的掌控权转交给王怀,背上狙击枪走出船舱,爬到了狭小的甲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胸口有伤,趴卧时肌肉牵动着伤处,疼得他不得已又给自己打了一针吗啡。
张厉不放心他,跟着一起出来了。
两个大男人挤在黑暗中飘摇的渔船上,呼吸混着海水的腥味,时间被模糊成了心跳的次数,一片静默中,张厉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章直握枪的手一紧,侧头看向张厉,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道:“……是。”
张厉:“是大事还是小事?”
章直迟疑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张厉有点无语:“那你自己掂量吧,要是大事……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交谈间,目标船只忽然出现异动,甲板上混乱起来,似乎是船上的人起了什么纷争。
章直连忙架起狙击枪,通过夜视仪观察对面的状况。
交错的手电筒光线间,一个包着头巾的男人拖拽着什么东西走到船头边缘,随后河马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似乎对男人说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张开双臂,做了个浮夸的摊手动作,随即一把拽起脚边的“东西”,推下了船。
没有准镜和夜视仪辅助的张厉可能没看清,但章直看清了,被推下船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个被五花大绑的大活人——吴蔓。
河马为了维持毒贩人设,只能不动声色地看着,摆出一副杀人不眨眼的老练模样,用话术把运货人引回了船舱内。
他知道附近一定有他们的人监控着这艘船,一定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因此只要他能把这些毒贩引进船舱,他们的人就能趁机救人。
与此同时,章直握着狙击枪,冷静地联络组织,“报告队长,人质有生命危险,军犬申请离岗救援。”
角雕:“批准。”
得到答复,章直起身就掀上衣。张厉一看就明白了情况,恼怒地将人按住。
张厉:“你疯了?!”
章直看了眼连挣扎水花都没有的水面,“厉爷,我得去救人。”
“让他死!你他妈伤成这样,下去到底谁救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厉爷。”章直望着张厉,“但我是一名军人,也是一个警察。”
张厉与他对视了几秒,牙根紧咬,却缓缓松开了手,“你最好给老子活着回来。”
章直朝他露出了个笑脸,扭头便扎进了水里。
他水性不错,当年在部队也接受过专门的训练,入水后如同一条黑鱼,立刻与夜色融为了一体,饶是张厉拿着红外装置找都没找到他。
海水冰冷,体温快速下降,章直一鼓作气深潜到吴蔓落水的地方,借着毒贩船上的光找到了一团缓缓下坠的黑影。
他悄无声息地游过去,正对上了吴蔓逐渐失神的眼睛——她快死了。
张厉在甲板上左等右等,不停看表,小崽子都他妈下去五分钟了,再不上来憋死个屁的了!
他把狙击枪扔到一旁,扯开扣子准备下水救人。
就在张厉半只脚都碰到水面时,船底哗啦一声轻响,两颗脑袋钻出了水面。
章直用胳膊勒着一个女人的脖子,朝他伸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的,小兔崽子,怎么不干脆住海里!
张厉气不打一处来地将船上的救生圈和绳子扔了下去,先将章直救回来的那个女人拉了上来。
人拉上来了眼神不太好的厉爷才发现,这女的咋这么眼熟?
张厉看着那个缩在甲板上不停发抖咳嗽的女人,一脸不可思议。
吴蔓?
她怎么在这?
不过很快爬上来的章直就分散了张厉的注意力,小军帽儿湿透了,脸色惨白惨白的,胸口和手臂的纱布湿答答的,已经完全变成了淡红色。
张厉立刻把自己的衣服给他裹上,想抱着他给他取暖。
章直罕见地挣了挣,先把被张厉抛弃的枪拿了起来。
他牙齿打颤道:“厉爷,我先盯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裹着张厉的衣服,回到之前架枪的位置,趴了下来。
“……”
张厉从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想操死这姓张的。
他怎么就这么他妈的敬业!
正好这时吴蔓那女人哆哆嗦嗦地爬了过来,攀着张厉的腿无声地哭泣——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就算给黑社会当过情人,也从未经历过如此险象环生的绑架案,在被扔进海里那一刻,她真的吓到失禁了,她觉得自己完了。
还好有人救了她。
死里逃生,她此刻急需一个温暖的怀抱,需要几句温声细语,需要人安慰她,保护她。
可被她抱住的男人只是冷冷俯视了她一眼,就毫不留情地将她踹开了。
他说:“没认出来吗?救你的是我相好,你也真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往我身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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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厉预料的一样,毒贩们开走了特殊行动小队的船,国内调了卫星专门监控这条价值过亿——运毒线路的价值——的渔船,给前线人员减轻了不少压力。
由于特殊行动小队伤亡惨重,国内来的第二支特种部队接手了后续任务,在河马完成信息交接后,小队被批准回国整修。
被成功解救出来的人质自然也是跟他们一起回国。
张厉已经从角雕那儿得知吴蔓就是章直瞒着他的那个小秘密,倒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于公,章直是在执行任务,服从命令无可厚非。于私,吴蔓就是死,就是从船上跳下去,跟他也没半毛钱关系,顶多就像车轮压上小石子,心里咯噔一下,连磕绊都算不上。
回国的交通工具依然是船,但比毒贩那些掩人耳目的小渔船条件好不少,起码有床。章直和他负伤的队友们此刻就躺在床上,手上打着吊针,胸前贴着检测身体状况的电极片。
他们已经在越南做了初步手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除了两处枪伤外,章直的肋骨折了两根,胸腔里满是弹片,伤口不同程度的感染,连越南最好的医院都不想收治——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活下来的概率不高,医院不想增加手术台上的死亡率。
张厉当时手里要是有枪,估计已经抵在院长的脑袋上了。
好在经过协商,伤员们最终还是及时躺上了手术台。
章直此时因为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低烧昏迷状态,张厉任劳任怨地伺候着,一点看不出混社会的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河马都调侃他,说狗狗找了个好男人。
章直床位的斜对角,是吴蔓的床位。
他们条件有限,伤患都只能挤在一起混住,没有余力给人质安排单独的房间。
吴蔓嘴上虽然没说,但第一天上船时,脸上还是露出了明显的不情愿,抿着嘴打量一圈,假装不经意地闻了闻被子。
章直整个小队都是偷渡来的,自然也要低调的回去,因此没人对组织的安排有怨言。张厉自己倒是没有不满,只是不忍心看重伤的小崽子睡在这么简陋的环境里,又要顾忌着章直的心情,便一直忍着没表现出来。
距离靠岸还有十个小时,张厉倚在船尾抽烟,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只觉得当初在京城那些小打小闹好像是上辈子的事,谁能想到他有一天会出现在一艘边境的渔船上,还在照顾一位重伤的退役武警。
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张厉扭头,是王怀。
王怀因为腿上的枪伤拄了拐,走路不稳,额前打绺的头发一晃一晃的,手上还端了个不锈钢饭盆,活像个要饭的。
张厉以为他是出来透气,掐了烟,正准备把船尾的风水宝地让给他,就见王怀把饭盆一递,递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张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意思?真要饭来了?
张厉挑眉,伸手去接,手刚一碰到饭盆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王怀的手心里藏了个其他东西。
张厉抬起眼皮了了他一眼,默默把他手里那东西接了过来。
是一部手机。
“看相册。”王怀扔下这么一句话,一瘸一拐地走了。
由于王怀一副做贼的模样,张厉便有意避开了船舱内其他人的目光,莫名其妙地打开手机相册,顿时瞳孔一缩。
相册里有好几段视频,有几段从缩略图就能看出拍的是他和章直,都是在这个船上。
张厉打开最新的一段视频,视频里是他帮章直擦脸擦手,最后亲了他额头一下的画面。
这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从拍摄角度来看……是吴蔓那个床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一段一段视频看过去,脸色越来越沉。
除了他和章直的视频,还有他给河马他们帮忙的视频,视频里他没有穿戴任何镣铐一类的戒具,拥有完全自由的活动空间,拍摄者专挑他们行为密切的时候偷拍,原本还算温馨的画面由于镜头的遮遮掩掩而显得格外荒诞,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厉不知道吴蔓拍这些视频是要干嘛,但总归不像安着什么好心。
他捏着手机,又点了根烟,盘算着还有多久船才能靠岸,吞吐片刻后直接将烟头攥灭在了掌心,推开船舱门,走到了吴蔓床前。
“吴蔓。”张厉冷冷的盯着她,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吴蔓在看清手机的那一刻脸唰地白了,下意识伸手想抢,却被张厉躲了过去。
“你!你偷我东西!”
吴蔓色厉内荏,左右张望一番,正好和闻声望过来的河马撞上了视线,立刻像找到主心骨般抢步到河马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指向张厉,“警察同志,他偷东西!他手上拿着的手机是我的!”
河马任由她抓着,无辜地望向张厉。在他身后,王怀坐在角落里聋了一般地捧着不锈钢饭盆专心致志地扒饭。
张厉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些意兴阑珊。他自认当年对这女人不错,花钱从不手软,生意上也帮衬了不少,无数次妥协,无数次服软,没想到就换来了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分手后桥归桥,路归路,如今她被自己连累被绑架到国外,又被小军帽儿救了一命,算是两清,不图她感恩,至少别满怀恶意。
张厉举起手机删掉了里面的所有视频,无比认真地对吴蔓道:“再有下次,老子把你扔回海里。”
说完,张厉将手机丢到吴蔓面前,回到了章直的床边。
章直被喧哗声吵醒,茫然地看向张厉,吸氧面罩上凝出一片水雾。
“没事,睡你的。”张厉呼噜了把毛,坐下给他暖输液管。
吴蔓被这一屋黑白通奸震惊到了,气得眼圈发红,拿上手机跑了。
“要是我我就不跑,能跑哪去呢?晚上还不是要灰溜溜地回来睡觉,多尴尬。”河马摊着手说风凉话。
王怀深藏功与名地瞥了他一眼,“那是你脸皮厚。”
河马挑眉,“小葵花,你别以为你负伤了我就不好意思揍你,我这人最爱欺软怕硬!”
棕熊警告道:“河马,揍缉毒警察倒八辈子血霉,别说你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河马暴走,“你妈的,死狗熊你也帮他是吧,不能揍他我还不能揍你了?”
棕熊不屑一顾,“你打得过算。”
章直看着这一屋吵吵闹闹的队友,再看一眼身边的爱人,吸氧面罩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肉体上的疼痛他已经习以为常,但此刻心灵上的放松是前所未有的。
躺在回国的船上,他确确实实地知道自己带回了厉爷,还新认识了几个过命的兄弟。
回程的路很漫长,但也很安心。
短暂的清醒过后,他的眼皮再次发沉,朦胧的睡意重新笼罩住他,他轻轻勾住张厉的手指,最后看了他一眼,又陷入沉睡。
张厉握住他的手,为他掖了掖被子,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十小时后,船如约抵达祖国的军用码头,早已等候在此的医疗团队将伤员抬上救护车,拉往军区医院。
张厉被就近押送到当地市局,配合京城警方交代整个跨国绑架案的经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入境前,闽籍毒贩何家俊早已比他们先一步被押送回国,交代了一部分案情。张厉的归来补上了另一半,极大程度上推进了案情进展。
两个月后,随着公安系统内部的内鬼落网,这场轰轰烈烈的监狱大劫案总算尘埃落定,张厉获批回到他之前服刑的监狱。
不过数月,狱内走了一批人,又来了一批人。
新旧狱友们道听途说了一部分事情始末,以为是境外恐怖份子想劫狱救他,因此都对张厉侧目而视,十分畏惧。
人群远远注视着昔日的黑老大拖着脚铐从押运车上下来,没一个人敢上前搭话。
直到刘胖子到来。
刘得狠左右开弓,摩西分海般拨开人群,又一屁股挤走负责交接的狱警庄旌同志,哥俩好地搂住张厉。
张厉掀起眼皮睐他——数月未见,胖子还算赏心悦目,遂未吭声。
“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刘得狠一张嘴就是铁口断命,呲出一口黄牙,“我找人算过,你命不该绝!”
张厉从鼻子出气,冷淡地哼了一声,还是那副中年自闭的德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刘胖子这位损友并不介意,正想拉着张厉好好叙叙旧,就被庄旌按了下来。
“厉爷。”庄旌略带复杂的看着张厉,他已经从领导们的只言片语里猜出了章直和眼前这个重刑犯的关系,心里五味杂陈道:“有人想见你。”
张厉同样记得他,跟小军帽儿玩得挺好的一个小狱警,于是难得给了好脸色,“谁?”
庄旌说了个名字。
张厉一愣,沉默了片刻,面色沉郁地点了点头,拨开刘得狠的胖手,在胖子匪夷所思的眼神中跟庄旌去了探视间。
探视间还是原来那个模样,冷冰冰的,缺乏人文关怀。
张厉在探视间门口摸了摸下巴,确定没有多余的胡茬,又整了整衣领,最后用裤脚盖住了脚踝上的枷锁,这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探视间的房门。
不远处的隔音玻璃后,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一头黑白发相间的头发,马尾绑得很低,眉心微蹙着,温顺而愁苦。
她毫无攻击力,气势也弱得可怜,却在抬睛看向张厉的一瞬间,让张厉心里无端打了个突,感到了隐隐的恐惧。
因为那是章直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独自拉扯章直长大的女人。
张厉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面对一个为他扑汤蹈火,数次生命垂危,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男孩的母亲。
庄旌替他合上房门,细小的落锁声后,张厉缓缓抬脚迈步,走到玻璃前站定。
瘦小的女人低着头反复搓着手指,除了他拉开门时看了他两眼,就再没跟他对视。
玻璃前有一把椅子,张厉拉开,没坐,低声开口道:“伯母。”
女人动作一顿,这才抬头看他。
她的眼睛里没有怨恨,只是无措,畏惧,和伤感。
张厉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站了片刻,生平第一次主动弯下脊梁,朝女人低下头颅,深深鞠了一躬。
“伯母,对不起,我没照顾好章直。”
女人似乎吓了一跳,抱着手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总算张开了干裂的嘴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没敢抬头,闭眼等待审判。
“你就是……那个给了我八十万的孩子。”
悬在脖子上的闸刀轻飘飘地落下,没带来任何伤害。
她和章直一样,从来只能记住别人的好,傻呵呵的被一点好意收卖,卖血卖肾都怕还不起。
张厉头顶着玻璃,喉咙发堵,明明没有被责怪,心里却更加难受。
“伯母,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章直,如果我能出去……如果我能补偿……”
他不知该如何忏悔,他的余生属于监牢,却困住了不止他一人。
他的承诺要在几十年后才能兑现,无力得像一根轻贱的狗尾巴草,让他耻于开口。
女人眼神哀伤地看着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隔着玻璃抚摸他。
“……那个钱,给直看病花了三十万,给他领导花了五万,还剩好多,我都留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你出来……你们好好生活,别再打打杀杀了……”
“……行吗?”
张厉从探视间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刘得狠很没眼色地凑上去,非要追问他“夏娟”是谁。
同监的小曹还没出狱,有幸回归跟班身份,帮张厉在草皮上占了块地。
张厉曲腿坐在地上,远远看了眼围栏外章直以前站岗时习惯站的位置,现在换成了不认识的警帽儿。
也不知道小孩现在怎么样了,晚上还会不会疼醒,吃不吃的下医院的饭,想不想他。
“对了,小军帽儿呢?他咋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嘚啵了一路的刘得狠东张西望一番,瞥了眼张厉的神色,突然语塞,“不会是……牺牲了吧?”
被戳到逆鳞,张厉顿时黑了脸,狠狠剜了他一眼,深感这胖子真是碍眼,连句吉利话都不会说。
刘得狠举手投降,“你看你,问你又不说,我说你又不爱听,真难伺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横眉冷对,一胳膊杵开他,“他在医院好好的,再咒他就缝了你的嘴。”
“行行行,早说不就完了。”刘得狠向见色忘友的兄弟赔罪,大人有大量地给自己点了根烟,又递给张厉一根,替他原谅了自己,“喏,回来不容易,接风酒没有,来根接风烟吧。”
张厉接了烟,点上火,心不平气不顺第跟刘得狠碰杯似的碰了一下。
烟雾袅袅,交头接耳。
明明头顶阳光灿烂,操场上热闹非凡,张厉却只觉得空旷寂寞。
他的心不在这儿。
他的心在那遥远的军区医院,在一张窄小的病床上,堪堪能装下一个小军帽儿。
——崽儿。
——快好起来吧,回来看看厉爷,厉爷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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