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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德看他在游戏中戏耍对手,狼狈逃亡的对手就像刚才的自己一样可怜又可笑,最终还是死于盗贼的利爪之下。
年轻的脸庞沾上鲜血,他还是那样张狂笑着,却和记忆中那个人毫无联系。
他赢了许多场游戏,在最后一场将对手按倒在草地上抓破对手喉咙时,阿曼德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他曾经居然满不在乎被杀人如麻的盗贼按倒,毫无还手之力还挑衅般问他要杀他吗。
阿曼德心如刀割,一阵阵绞痛,他居然曾天真认为这个人不会杀他。
那人不耐烦的对为他欢呼的人挥挥手,準备下场时白六突然问他:“这场游戏和你与那位三区副队长之间的朋友游戏相比,哪一个更好玩?”
阿曼德回神,紧紧盯着盗贼瞳孔兴奋的微微收缩,勾出一个恶性十足的笑:“当然是这里面的游戏啊。”
心间绞痛感消失,变得麻木,身体也跟着麻木,阿曼德宛如一尊木雕般傻傻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那人跟在白六后面走来。
牧四诚下场后跟在白六后面,余光注意到人群中满身泥泞狼狈的阿曼德,尖利的牙狠狠咬了一下舌头,甜腻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才让他忍住没多看阿曼德一眼。
牧四诚大步快走的急躁步伐带倒了通关后虚弱的阿曼德时,触碰一剎那溺水般的窒息感涌来,为了不被白六注意他装作毫不在意回头居高临下看了阿曼德一眼,只这一眼,差点移不开。
他轻蔑的嗤笑一声傻逼头也不回走了。
回头那一刻五髒六腑刺痛不已,刚在场上都没这麽疼,有种吐血的沖动。
他在心中不断祈祷,阿曼德,快走吧,别让我,也别让他再看到你了。
心动
阿曼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登出游戏的,浑浑噩噩回到宿舍,双手颤抖翻出牧四诚曾经给他的邀请函。
【下周三来偷东西,偷什麽不知道看着拿,让你们队长的弟弟,那个名字很难听的谁谁谁,洗干净等我。】
【下周天来,随便拿点,老规矩让你们队长弟弟洗干净等我。】
【这周四来偷东西,让你们副队準备好等我。】
【副队长,不玩追捕游戏了,喝酒来吗?】
泪水打湿了纸张,上面飘逸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他继续翻找,翻到了一朵干枯的香槟玫瑰。
阿曼德颤抖着手拿起那朵曾和别在自己耳边一模一样的玫瑰,手慢慢收紧,玫瑰被握成粉末顺指尖洒下。
那天花海如浪潮般翻涌,那人指尖划过他耳边,心跳不自觉的变快,耳边依旧变红。后来他专门买了很多和那天他耳边一样的香槟玫瑰,但都不再有那天同样的心跳。
只是一场游戏而已.......阿曼德找出所有邀请函,将它们全部撕碎烧掉。其实也不难找,每一份邀请函他都好好收藏着。
他看着火焰吞噬邀请函,烧到指尖他也不在乎,任由邀请函和手指一起被灼伤。
他胃里一阵恶心,踉跄到卫生间不停呕吐,想把曾经他们一起喝的酒都吐掉。
白六的话一直在他脑中漂蕩——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原来都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阿曼德握紧拳,那牧四诚曾经给自己那麽多的邀请函,放过自己那麽多次,陪自己玩的那麽久的时间又算什麽。
那天晚上,他说没有朋友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时,自己居然感觉他快哭了。
所以自己也只是他的游戏中,扮演朋友这个角色的一个无关紧要的NPC罢了。阿曼德脱力般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他好像再次闻到了血腥味,听到床下的人骂他傻逼。
哥哥,他在睡梦中喃喃,我们都被他骗了。
————
牧四诚从游戏登出后,终于不可遏制的吐出了憋在口腔里的血。
他紧闭双眼,头上冷汗将头发打湿。
他刚刚做了什麽.......阿曼德为什麽会这麽快进入游戏.......那位为什麽非要盯着阿曼德不放......
他睁开眼,游戏中的兴奋完全散去,深吸一口气。
刚才阿曼德看他的眼神在脑中久久不肯忘却,哪怕阿曼德愤怒瞪他他都不会这麽难受。
悲伤,茫然,不可置信.......那种眼神像曾经被背叛的自己一样。
在下场前他说了什麽来着。
牧四诚恍惚的想,他在阿曼德盯着他的时候说,和他之间的朋友游戏相比,这里的游戏更好玩。
但他和阿曼德之间从来不止是一场游戏。
归根到底,还是愧疚。他不后悔面对阿曼德心动过无数次,他只后悔因为自己的感情让阿曼德变成这样,也害了他的哥哥。 ', ' ')